深山,星冷;一条蛇一般蜿蜒的山道上,此时正缓缓行着两个人。走在前边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眉清目秀,齿白唇红,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之后还不知有多少男人为她疯狂呢。
可她的左手却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弓腰曲背,满脸都是皱纹的瞎眼老太婆,好像是她的祖母。
瞎眼老太婆的手中拿着一根桑木拐杖,颤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也能将她吹得无影无踪了。
那小女孩问道:“师父,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荒山野岭?”
瞎眼老太婆道:“虽然我看不到,但我能感觉得到。”
“那你为何还要来?”
“找人呀!”
“这里冷清清的,连鸟都看不到一只,怎会有人?”
“据我所知,他就在这里。”
“他是谁呀?”
“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那个人。”
“那个……师父的情人?”
瞎眼老太婆斥道:“什么情人?太难听了,应该是男朋友。”
她虽是在斥责女孩儿,但满脸都是笑意,显然挺高兴的。
小女孩道:“他长得什么样儿?”
瞎眼老太婆道:“当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下无双了。”
“你眼睛看不到,怎知道他这么好看?”
“我可以摸……摸他的脸呀,也可以感觉到呀。”
“我能不能见见他?”
“能,怎么不能?他这次叫我来,就是想跟我成婚的。
你是我唯一的、最疼爱的徒儿,他一定也会喜欢你的。““师父,你要做新嫁娘了,心里高不高兴?”
瞎眼老太婆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五十岁,神情焕发,道:“当然高兴了,这种喜悦的心情,等你长大嫁人的时候也就明白了。”
小女孩道:“我不嫁人,我要天天陪着师父,永远不分开。”
“傻瓜,你总有一天要嫁人的。”
“我不嫁!”
“现在你嘴硬,等你长大了,遇着了心爱的男人,恐怕我不允许你嫁人,你也要跟人家私奔了。”
“师父,那人那人对你好吗?”
“好!好得不得了!否则我怎会跟他来往这么多年,将‘不死大全’一书传授给他,而且答应嫁给他?”
“他……岁数有多大?”
“三十几岁,正处于龙精虎猛的年龄,威风得不得了说到”龙精虎猛“四字时,瞎眼老太婆忽然觉得不妥,急忙住口。
幸好小女孩不懂这方面的事情,毫不在意,仍问道:“他这么年轻,比师父整整小了三十岁,不嫌你老吗?”
“不嫌!不嫌!他怎会嫌我老?他说,他喜欢的是我的心,还有我的一身本领。
在他的眼中,我跟十七八岁的姑娘没有什么区别,他甚至夸我是一朵花,一朵即将被他采摘去的鲜花。唉,他说得太好了,也完全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小女孩暗暗好笑,但又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知道师父的相貌是如何得丑陋,身体是如何得干瘪,居然会有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人喜欢她,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于是问道:“他不嫌弃你眼睛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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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眼老太婆道:“唉,小芳,你怎变得这样罗嗦?我早说过,他喜欢的是我的一颗善良而纯朴的心……”
那叫小芳的小女孩哼了一声,道:“师父,我看你变了。”
瞎眼老太婆一愣,道:“变了?”
“是。”
“怎么变了?”
“你的心再也不善良不纯朴了。”
“胡说!难道我待你不好?”
“你待我当然很好,可是你不该答应他……跟他一起……害人!”
瞎眼老太婆深深一叹,似乎内疚至极,道:“爱是自私的,谁叫他这么低声下气地求我,我又这么喜欢他呢?”
她顿了一顿,又道:“他已答应我,这件事一了,就跟我成亲,然后带着你,到深山中隐居起来,再也不问世事。”
小芳没有说话,瞎眼老太婆忽然竖起耳朵听了听,脸上居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在这一瞬间,她的笑容也年轻了起来,温柔、甜蜜。
小芳道:“师父!你在干什么?”
“我在听……”
“听什么?”
“呻吟声……”
“什么叫呻吟声?”
瞪眼老太婆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嘴,脸色红了红,道:“呻吟声就是就是叫喊声。”
小芳大声叫喊了两声,笑道:“师父!我这是不是呻吟声?”
瞎眼老太婆叹道:“小芳,看样子你不能再整天跟着我了,否则你将变得什么也不懂,会被坏男人骗的。”
小芳道:“为什么?”
瞎眼老太婆想说话,但当听到那阵阵呻吟声时,不禁心痒难搔,道:“小芳,你在这里别走,我去办件事情。”
小芳急了,道:“师父,你是不是要去听呻吟声?”
瞎眼老太婆被徒弟说中心事,脸色又是一红,道:“不……不是。”
“师父骗人!”
“没骗你。”
“那你为何竖着耳朵聆听,好像听到的是仙乐似的。”
瞎眼老太婆知道这徒弟虽对男女之事不大懂,但却也精灵古怪,知道瞒她不过,道:“是,我是去听呻吟声,行了口巴?”
“我也要去听听!”
“不行!”
“你真的不能听!”
“师父能听,徒弟为什么不能听!我内功没你深厚,现在什么也听不到,更想随你到跟前听听。”
“你真的不能去……”
“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大喊大叫,吵得人家跑了,叫你听不成。”
瞎眼老太婆没办法了,只得道:“你去了,可得听话,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乱动,乱说话。”
小芳道:“明白。”
“那就跟为师走吧。”
“是。”
师徒二人放慢脚步,悄悄地向发出呻吟声的地方潜去。
金色面具人已扑在美艳少女身上,美艳少女一边娇呼,一边躲避,但还是被金色面具人抓住了。
于是,她又开始挣扎、娇喘,所有这些,都只有令男人们更加刺激,更加过瘾,特别是眼前这个男人,最终,她还是被按倒在“床”上。
——地上。美艳少女吃吃地笑道:“你每次为什么都这样疯狂,好像要把我整个儿吃了?”
金色面具人道:“因为你身上有令我疯狂的地方。”
“是吗?”
“你身上最迷人的地方,共有三处。”
“哪三处?”
“准确地来说,是上、中、下三个地方。”
“‘上’是哪?”“你的唇。”
“它为什么迷人?”
“因为它像一颗成熟的果实,又像柔软的花瓣,又香又甜。”
“‘中’是哪儿?”
“你的两座雪峰。”
“雪峰?”
“是啊,你胸前的雪峰是那么的洁白、高耸,但又风光醉人,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愿意攀登而上,只要能采摘到峰顶那两点红色的樱桃,就是摔死在那道峡谷间也死而无悔!”
“你愿意不愿意摔死?”
“愿意?”
“那你怎么没死?”
“我命大,虽然摔了无数次,但总是摔不死!”
“呸!羞死人了。”
“我说得是实情。”
“那么‘下’呢?”
“在你身上的三道风景中,数这个地方最为引人注目。”
“那到底是哪儿呢?”
这次金色面具人没有回答。
他以行动代替了回答。
他的手掌已朝那个地方游去。
美艳少女本来还在跟对方调情,但突然间整个身躯像瘫了,软了,嘴里哼哼唧唧的,春色无限。
纵是在和美女狂欢之际,金色面具人仍没有取下面具,可见他做事之缜密,绝不容自己出一点差错。
由于戴着面具,他不大方便亲吻,便以双手代替了舌头、嘴唇。他的双手灵活、多变,每爱抚到一个地方!美艳少女的媚态便浓了几分。当解开美艳少女的衣衫,露出那两座雪峰时,金色面具人情不自禁一声惊呼。
美艳少女道:“怎么了?”
金色面具人叹道:“雪峰上两颗嫣红嫣红的樱桃已经熟透了,成熟得简直要从峰顶上滚落下来,颜色也更娇艳,娇艳得已经要滴落下来了。”
美艳少女道:“那你还不快吃?”
金色面具人似乎也欲火焚身了,掀开面具上的嘴巴部位,张开自己的嘴,将一颗“樱桃”吞了进去,然后又吃第二颗。
等将美艳少女的长裤也褪下来时,金色面具人更按捺不住了……
冷冷的星光下,两人都脱光衣服,但一点都不嫌冷!身上还在流着汗。
美艳少女一边大声呻吟,一边笑道:“我们现在赤条条的,被人看见怎么办?”
金色面具人道:“谁说赤条条的,我们不是盖着‘被子’吗?”
美艳少女娇笑道:“即使天是被子,但被子上也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咱们呀。”
金色面具人道:“其实这些星星也眼馋得很,都想瞧一瞧这幅情景……”
美艳少女忽已说不出话来,只能“啊、啊、啊”地狂呼猛叫了。
激情终于平息了。
美艳少女蓦然自地下翻跃起来,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妩媚、淫荡,而是凶狠、冷酷,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笑容。金色面具人也像蔫了,屁也不敢放,恭恭敬敬地先替美艳少女穿好衣服,然后才穿自己的。
美艳少女冷冷地道:“苏恋花是不是已经快要死了?”
金色面具人道:“现在他已牢牢地在我掌握之中,我叫他什么时候死,他就什么时候死!”
美艳少女道:“苏恋花死了之后,所有没有利用价值、但又知道你秘密的人,通通都得杀死。”
金色面具人恭声道:“是。”
美艳少女道:“还有那个瞎眼老婆子,你更要杀了她!”
金色面具人身躯一震,道:“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你的事情。”
美艳少女道:“嘿嘿,她既已将‘不死大全’给了你,你又何必留着她活在世上?难道你真的喜欢她?”
她的眼中忽地充满了鄙夷,望着金色面具人,就像望着一条狗似的,道:
“她的年纪已经有六七十岁了,已经不能用‘女人’二字来形容,可是你居然也跟她……每当我想到你跟她在一起的情景,我都想呕吐。”
金色面具人道:“其实我跟她……做过那种事以后,都偷偷地跑到一个隐僻的地方,不停地呕吐,一直到什么也呕吐不出来为止。”
他顿了一顿,又道:“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只是在利用她,我最爱的人是你,我对你永远也不会变心的。”
美艳少女哼了一声,道:“苏恋花一死,我就再也不想看她了,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也要一起杀了!”
金色面具人道:“其实不需你吩咐,我——切都安排好了。”
美艳少女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你去瞧瞧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有事的时候,我自会来找你。”
金色面具人躬身道:“是。”
他转身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美艳少女只等地消失得不见了,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也知道跟他这种人在一起非常危险,无异于与狼共枕、引狼人室,可是我……可是我实在离不了他,他的床上功夫实在很出色。我是女人,一个也需要情欲的女人,只要三天不见他,我就受不了啦……”
她忽地身形一动,消逝不见。
为寻求刺激,鸠道人已解开溜溜穴道,让她既能反抗又能说话,但这一切在他跟前又是徒劳的。溜溜感觉到鸠道人已山一般压在自己身上,几乎气都喘不过来,但仍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吧……”
鸠道人淫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说我还能放了你吗?”
溜溜道:“我已有身孕了,你如此折磨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死的!”鸠道人怔了一怔。
溜溜流泪道:“我不骗你,真的不骗你,你放了我,我一定会感激你一辈子!”
鸠道人冷笑道:“你的生死又关我什么事?我本来就要对你先奸后杀!我只要快活就行了,绝不会被女人的言语打动。”
溜溜的两条腿起初使劲地绞在一起,但已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前渐渐发黑,身子渐渐发软,两条腿也渐渐地放松……
正在这时,鸠道人淬觉后心一痛,已被一柄利刃戳人。
鸠道人大骇,情欲消失得一千二净,忍痛跃了开去。
但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金色面具人,手中持着一柄短刀,刀锋上正淌着鸠道人的血。
鸠道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痛得脸都扭曲了起来,道:“你……你是谁?”
溜溜免遭鸠道人强暴,又是紧张又是惊喜,但不知怎的!当她看到金色面具人那张诡异的面具时,心中更感到惊惧。
金色面具人冷冷地瞪着鸠道人!阴森森地道:“我的面目,只能死人看,活人不能看,你还看不看?”
鸠道人喘着气道:“你到底是谁?”
金色面具人忽地掀开面具。
溜溜虽然看不到,鸠道人却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失声惊呼道:“怎么是你……”
一语末已,金色面具人已疾扑过来。
鸠道人虽受了重创,但仍然凶悍无比,双掌齐出,运足“七毒神掌”掌力,对准金色面具人猛击过去。
他见了金色面具的身法,情知今晚可能难逃一劫,所以这已是他濒死一击,力道实是非同小可。
岂知他快,金色面具人的刀更快;他的双掌虽然笼罩了对方所有出路,但金色面具人的短刀竟然硬生生自他双掌的缝隙间穿了进去,插入了他的心脏。
鸠道人一声惨叫,当即毙命。
金色面具人虽然杀了鸠道人,犹未解恨,手臂猛地一挥一划,短刀自他心口至小腹割了一条深深的口子,肝、脏、肠、脾等物都露了出来。
溜溜见此情景,吓得尖声大叫。
金色面具人连杀孤月、鸠道二人,又血一美艳少女有过一番翻天覆地般的云雨,血性大起!忽然扔下短刀,朝溜溜扑来。
溜溜急忙将双腿拚命地统紧,手爪对着金色面具人的脸一阵乱抓。
可惜她忘了金色面具人的脸是面具,僵硬、冰凉,她非但没有抓破对方的脸,反而抓痛了自己的手指。
她感觉到金色面具人的身体即将压下来,慌忙去扼他的脖子。
以金色面具人的武功,纵是一百个溜溜,也扼不到他的脖了,可他居然不闪不避,让溜溜扼到了。
溜溜扼到对方的脖子,有了一线希望,但一扼之下,竟如蜻蜓撼柱,金色面具人的脖子坚如铁石,纹丝不动;金色面具人一声大笑,手掌已抓住溜溜的胸乳,使劲地一搓一揉。
溜溜痛得长声惨呼,双腿猛踢,却哪能踢得着?金色面具人忽然抓住溜溜的双足足踝,朝两边一分,溜溜绞紧的腿立即被分开,整个人呈现出了“大”字形。
溜溜的隐私部位,已暴露无遗。
金色面具人瞧了瞧,眼中那股血红之色更浓更艳了。
按理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溜溜既无法反抗,金色面具人便应该发泄自己的兽欲!谁知他突然放开溜溜双腿,一个转身,已闪入夜色中不见了。
金色面具人自以为和美艳少女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情景绝没有第三人知道,哪知竟还被第三人、第四人知道了。
待这对狗男女都走了,一片长草中才慢慢地现出两个人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瞎眼老太婆和小芳。瞎眼老大婆本来已经够老的了,此时更显得衰老难看。
两行浊泪,不知不觉地已自地空洞虚无的眼中滑了下来。
小芳也觉得像刀割一般痛苦,道:“师父,您别难过。”
瞎眼老太婆轻轻地道:“我没难过。”话虽如此说,泪水流得更快。
小芳拉着瞎眼老太婆的手,道:“师父,既然您不难过,就别哭啊。”
瞎眼老大婆干哑着嗓子道:“我……我没哭啊!我哭了吗?”
她举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才发觉早就泪流满面。
如此一来,她哭得更伤心了。
小芳道:“师父,那个……那个可怕的金色面具人就是……就是您的男朋友?”
瞎眼老太婆流泪道:“我的眼睛虽然瞎了,但耳朵却没有聋,那就是他的声音,我就是死了,化成灰,也不会忘记他的声音!”
小芳恨恨地道:“他有了别的野女人,就忘了师父,太没良心了。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替您出这口气的。”
瞎眼老太婆问道:“那个……他那个野女人是不是很漂亮?”
小芳心想:“她当然比师父您漂亮一千倍一万倍了。”
可她嘴里却道;“丑死了,简直比师父丑一千倍一万倍。”
瞎眼老太婆喃喃地道:“她既然比我丑一千倍一万倍,他为什么还那么喜欢她……”
她想到刚才听到的那阵阵不堪入耳的呻吟声,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道:
“她是不是比我年轻?”
有的少女长得虽不漂亮,但却能够得到很多男人喜欢,因为她年轻,有青春活力。瞎眼老太婆居然能懂得这个道理,倒也难得。
小芳知道这个很难瞒得过,因为她知道师父的眼睛虽看不到,但一双耳朵却比世上很多人的眼睛还要管用,说道:“她是比师父年轻,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瞎眼老太婆道:“她能比我年轻多少岁?”
小芳道:“也就是五十多岁吧。”
瞎眼老大婆不由得笑了。
但这个笑容却是苦涩的,凄惨的。
她伤心地道:“那个女人比我年轻,有骚劲,有经验,可他……他也不该说每次跟我事后,都要偷偷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呕吐,不停地呕吐……”
小芳劝道:“师父,那是他为了讨得骚女人的欢心才这么说的。”
瞎眼老大婆摇头道:“不!他说的大概是真的,他跟我在一起时,从来没有像跟这个骚女人在一起时这么快活,说过这么多不堪入耳的言语……”
小芳道:“师父,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戴着金色面具?”
瞎眼老大婆道:“他……他绝对想不到他是谁的。”
小芳道:“师父,他以前跟您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是在利用您,等到您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便要杀了您,还要杀了我!他的心大狠了!”
瞪眼老太婆仰天一声长叹,道:“幸亏我无意中偷听到了他的秘密……”
她突然咬牙切齿地道:“他既然无情,就休怪我不义!鸡大夫绝不是好惹的!”
原来这瞎眼老大婆就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鸡大夫。
那么金色面具人到底是谁呢?
苏恋花击倒那个暗撒毒砂的人,才发现他只不过是武当派的一名弟子而已。苏恋花知道上了当,急忙赶回破庙,溜溜已不见踪影,苏恋花的手足突然变得冰凉。
万一溜溜出了什么差错,叫自己如何向雷霆交待?忽然,远处隐隐传来凄厉的叫声。苏恋花急忙到了庙外,但叫声已消失。过了一会,惨叫声又起,苏恋花循声掠去。
那是一密林,苏恋花已听出惨叫声是溜溜发出,当下不顾一切掠人。林中有一片空地,当苏恋花看到空地上的情形时,不禁呆住了。地上满是鲜血,还有两个血人。一个血人是鸠道人,他的尸体也不知被戳了多少刀,早就绝了气。另一个血人是溜溜。她手握短刀,身上一丝不挂,但已溅满了斑斑血迹,脸上、头发上、肩上、乳房上、腰上、臀部上、腿上,几乎都是血,都是鸠道人的血。
看到这幅情景,苏恋花已明白了。就在自己离开破庙时,鸠道人便掳走溜溜,意欲无礼。似乎溜溜已遭到强暴,不然以她一个纤弱的女子,绝不会如此愤怒鸠道人,在他身上戳了那么多刀。
苏恋花轻声道:“溜溜?”他连叫两声,溜溜才回过神来,呆了一呆,猛地丢掉了刀。她已伏在地下,不停地呕吐。苏恋花只好静静地看着,溜溜呕了很久,呕出了很多东西,将胃里的酸水都呕出来了。直到溜溜呕得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即将瘫倒之际,苏恋花才扶住了她。溜溜已倒在苏恋花怀里。
丰满诱人的胴体、怵目惊心的鲜血、急剧的喘息、恐惧的颤抖……苏恋花目睹这一切,对自己刚才误中鸠道人好计更是悔痛万分,不禁拥紧溜溜,柔声道:“溜溜,没事了,你再也不会有事了。”
他担心溜溜受到如此强烈的刺激,神经发生错乱,那么自己的罪就更大了。
溜溜突然弯下腰来,捂住肚子!叫起痛来。
苏恋花更惊慌了,连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中了毒了?”
溜溜脸上的血仿佛都被抽光了,过了良久,疼痛才稍止。
苏恋花悲声叫道:“溜溜!”
溜溜忽然虚弱地道:“我没事。”
苏恋花道:“对不起,我来得迟了……”
溜溜道:“我已有了身孕,刚才……动了胎气,才这么疼痛。真不好意思,叫你为我担心。”
苏恋花急道:“你怀孕了?”
溜溜点了点头。
苏恋花发现,在这一瞬间,她的脸上已现出了笑容。
笑容是羞涩而幸福的,每一个女人当得知做母亲时,恐怕都会露出这种笑容。
苏恋花道:“雷霆的孩子?”
溜溜又点点头。
苏恋花道:“你怎么不早说?如果我知道你有了身孕,就不会带你这么逃跑了。”
溜溜幽然道:“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骄傲而幸福地笑了笑,道:“孩子已经睡熟了……”
她忽地醒悟自己赤身裸体,连自己的禁地都尽落苏恋花眼底,惊叫一声,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溜溜想找衣服!但衣服都被鸠道人撕破了,别说穿,就是缝也缝不起来了,她伸出双手,想遮住下身的私处,结果又没法掩住上半身。溜溜慌慌张张地又以手掌盖住自己的双乳,但一来乳峰较大,手掌根本就遮掩不了,二来禁地又露了出来,她又是一声惊呼,赶忙转过身去。
偏偏丰满浑圆臀部又现在苏恋花眼前,还有臀部那优美的峡谷……
溜溜只得蹲下身去,她已没脸见苏恋花了。溜溜赤身裸体时,连苏恋花都承认她的胴体是一流的。
虽然不敢说她的胴体天下无双,但也绝不比嫣然、伟她的差,只能说是春兰秋菊,各有各的美。苏恋花乃风流公子,素以醇酒美人自娱,如果说他见了溜溜的胴体丝毫不动心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
他并不是柳下惠,可是即使是柳下惠,他当年搂着女人时,虽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来,但谁又有保证他的心没有怦怦乱跳呢?但苏恋花就是苏恋花,他虽然心动,可是却没有色欲。
刚才溜溜惊吓得剧烈颤抖,身上又溅了那么多血,苏恋花只有痛心,只有怜惜,只有悔恨,根本就没有心动。
可溜溜现在这么上遮下掩的,虽然狼狈慌张,却又使得苏恋花的那颗心“动”
了。
苏恋花解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溜溜身上。
溜溜仍不敢掉过脸来,低声道:“谢谢。”
苏恋花心想:“光有衣服也不行,她的腿还露着哩,唉,她最诱人的就是这双腿了。”
他只得脱了自己的裤子,扔到溜溜身前,溜溜想也没想,跑到林中,很快便穿好了,红着脸走了出来。谁知她见到苏恋花,脸更红了。
苏恋花上身还有一件内衣,但下身却只剩裤衩了。
溜溜微微侧过头去,道:“你可以……穿鸠道人的”
苏恋花叹道:“可惜他的衣服也千疮百孔,没法穿了。”
溜溜羞红了脸,道:“那怎么办?”
苏恋花忽然一笑,道:“有了。”他想到了那个被击倒的武当弟子。
苏恋花不敢再丢下溜溜,带着她走出树林,扒下那武当弟子的裤子穿了。
苏恋花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当着溜溜的面穿裤子,实是尴尬至极。
但他却不敢叫溜溜走开,溜溜大概被鸠道人之事吓傻了,也不敢离得太远。苏恋花道:“我们走。”
溜溜道:“怎么走?”
“出山。”
“出山?”
“是。”
“但是我们如果出山,目标会更明显,处境也会更危险。”
“可我们非出去不可。”
“为什么?”
“因为我们已经不是两个人在逃亡了。”
溜溜一时不懂,奇道:“难道……难道还有一个人跟我们一起逃亡?”
苏恋花微笑道:“是。”
“他是谁?”
“他姓雷。”
“雷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在哪里?”
“在你的肚子里。”
溜溜这才明白苏恋花的意思。
她再次被感动了。
如果不是有了身孕,苏恋花一定还会带着自己逃亡,但现在不行了。
溜溜再不能受颠簸之苦,那样不仅会动了胎气!孩子有危险,若在深山野岭中生下来,他们都不会接生,那怎么办?
即使孩子糊里糊涂地生了下来,活了下来,但在逃亡之中,又怎能带着一个婴儿?溜溜低下头来,道:“你打算到哪里?”
苏恋花想也不想地道:“找一户农家住下来,或许能够避开追兵。”
“你有把握避开追兵?”
“我们只能靠运气了。”苏恋花笑了笑,又道:“我的运气一向很不错。”
溜溜只觉得自己的嘴里苦苦的,却没办法将苦水倾倒出来。
她忽然抬起头来,眼里已有了泪花,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因为我是雷霆的女朋友?不,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应该是他的妻子了。你是否觉得如果我或者孩子出了事,就对不起雷霆?”
苏恋花淡淡道:“即使你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玄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