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纷飞,邰千钧在灵前向致祭之人一一叩头。
不久,陈谦率三百名弟子及沈念雯入内公祭。他们不但一起下跪,而且整齐一致地各叩三个响头。
邰千钧便默默答礼。
不久,他们已退出灵堂。
又过不久,金扬及韩天率三千余人一起到灵前,金扬一抬手,三千余人便在行馆前空地上列队下跪。
金扬二人更爬入灵堂。
他们逐一的上香、奠酒、献花及献果。
二人更上前紧按邰千钧之臂道:“节哀!”
“谢谢大哥!二哥!”
邰千钧忍不住掉泪。
金扬二人一出去,便率众起身退到远处。
不久,沿海各大城仕绅二千余人一起到行馆前之后,便先行下跪,然后,一名老者再入灵堂叩头。
立见他取出祭文咽声念着。
祭文中提及邰千钧神勇灭海盗之功绩,更述及他造福扬州事迹,灵堂内外诸人皆听得一清二楚。
他念妥祭文,便依仪祭拜着。
然后,他上前道:“请大人节哀!”
“谢谢!”
不久,此老已率众退向远方。
接着又进行半个多时辰公祭,方始结束公祭。
道士们入内诵经着。
良久之后,方始启棺。
送殡队伍长达三里余远。
一个多时辰之后,徐美娘已在老公坟旁入土为安。
邰千钧便上前向众人申谢着。
众人便劝慰着。
良久之后,众人方始自行离去。
邰千钧便祭拜亡母。
黄昏时分,新坟一筑妥,工人便离去。
邰千钧便在坟前回忆着往事。
一个多时辰之后,倏见一道人影掠来,他立即望去。
不久,沈念雯已送上食盒道:“请节哀!”
“谢谢!二度劳动贵派,惶恐之至!”
“言重矣!吾欠汝救命大恩哩!”
“举手之劳矣!”
“吾却终身铭记哩!”
“切勿如此!”
“大人为何欲访先母?”
邰千钧念头一动,立道:“此乃亡父之遗示!”
“请明示!”
“你可知先父是令堂之师兄?”
“知道!令尊昔年外出历练,便未再返谷!”
“是的!先父在扬州与先母成亲!”
“原来如此!”
“令堂却在先父母洞房花烛夜破先父功力又制先父内伤更残先父下体,致使先父受苦十年而亡。”
“当……当真?”
“此乃先父临终所述,该不会有假!”
“这……先母怎会如此做?”
“此不能只怪令堂,他们先有婚约!”
“原来如此!不过,先母仍下手太绝!”
“罢了!此乃上一代之恩怨,他们告已作古,一笔勾消吧!”
“谢谢!其实,先母也非善终!”
她便据实道出内情。
邰千钧道:“小小龙为何一直不放过华山派呢?”
“是呀!可叹的是,一直找不到他们!”
“我有一条线索!”
“请说!”
邰千钧便低声道:“小龙是蛇吧?”
“是的!”
“小小龙该是什么?”
“这……这……”
“此线索很可靠,我却一直悟不出!”
“谢谢!吾会细悟之!”
“保密!以免受害!”
“好!大人在此,会不会有势孤力单之感?”
“还好!”
“掌门人已在此设立店面,以助大人!”
“谢谢!”
“大人乃吾道栋梁,不宜受害!”
“不敢当!店面已觅妥否?”
“已开始营业,近三百人已在行馆四周店中。”
“谢谢!我该如何回报呢?”
“客气矣!请用膳!”
“一起来吧!”
“好!”
不久,二人便默默用膳。
膳后,沈念雯温柔地道:“夜深啦!大人该歇息啦!”
“谢谢!”
邰千钧又凭吊一阵子,便与她离去。
翌日上午,金扬及韩天来访,三人互叙之下,邰千钧立知他们的生意越来越旺,收入也越增加。
他们除济贫外,亦雇贫民修桥铺路。
邰千钧因而有了主意。
金扬二人离去之后,邰千钧便召来知府指示着。
翌日一大早,一万余名贫户男女已经在城内外大街小巷中清扫街面,当天下午,他们已预收到一个月工资。
每人居然每月可获一两白银。
贫户男女们因而天天勤于打扫。
扬州城内外为之气象一新。
贫户生活为之改善。
七日之后,邰千钧经由城民之建议增设八家学塾,他更规定每位三至六岁孩童皆必须入塾。
而且,所有的日用完全由他负担。
此事立即获得好评!
幼童纷纷上塾。
这天上午,邰千钧终于瞧见皇上对免盐赋奏折之批示,皇上不但批示“缓议”,更嘉许他的仁政。
邰千钧便死了这条心!
不久,他已巡视浚运河工程,他沿着两堤掠巡一阵子之后,便发现工人们皆不畏汗湿的努力工作着。
他欣喜地嘉勉着。
只见方良迎来道:“禀大人!工程进度超前哩!”
“很好!污泥倒于何处?”
方良答道:“城北九龙沟凹地!”
“好主意!不过,该处似已快填平啦!”
“是的!此乃太上皇任内所钦准!那片地可设店面!”
“好主意!可增加不少工作机会哩!”
“是的!昔年便已有建设蓝图哩!”
“走!回去瞧瞧!”
二人便一起离去!
他们一入府衙,便找出那件案卷。
邰千钧阅后,便与二吏商量着。
午前时分,他们便决定妥此事。
于是,知府开始拟奏折。
翌日上午,奏折附着旧案卷已送向京城。
一个月余之后,皇上已赐准此事。
知府便正式规划着。
扬州原本地瘠民贫,全靠盐商带来各种生意。
瘦西湖之风月场所亦带来大批商机。
扬州之土地上纷纷种花!
家家户户宁可生女以唱歌赚钱。
就在官方自行售盐之后,大家纷纷担心盐商会撤离扬州,届时,扬州之各行各业必然会垮啦!
那知,邰千钧一到扬州,便采取一系列福民措施。
吏治更是清明!
富户及商人纷纷留下。
华山派不但在扬州投资六百万两白银,更留下近三百名弟子,他们已成为扬州人心目中之柱石。
朝廷一批准,邰千钧便加雇二万人浚运河。
他更在运河旁加开六座码头。
他雇工增设道路。
扬州人只要肯做工,此次皆忙得不可开交啦!
这天上午,邰千钧拜访李康。
李康乃上任华山派掌门人之子,他原来任官,因从父丧之后,便辞官奔波天下欲寻出小小龙之来历。
此番,他率近三百名华山派弟子在扬州经商。
邰千钧为回报这份情,便与李康会商着。
一番彻谈之后,李康申谢不已!
邰千钧便留下六百万两金票。
李康立即派五十名弟子出去买客货船及成立船行。
此外,他另外派五十人出去买车及成立车行。
因为,邰千钧已把“太湖经验”应用到扬州。
他接着雇工修饰名胜古迹。
重阳时节,运河已经整治成功。
六处码头亦落成。
此六处码头不但设立船行及车行,更有酒楼及其它店面,这一切完全由华山派一手包办所经营。
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雇自贫户。
此六处码头可经由新开的道路入城或游名胜古迹,尤其更可直达瘦西湖畔的那些风月场所。
如今,迷楼等名胜古迹已经全部整修成功,游客一传十,十传百的宣传之下,游客便逐日增加。
船只及马车生意日旺。
城内外之各行各业生意日旺。
这天,邰千钧一下令,运河上便种植柳树。
每隔半里,更搭建凉亭。
此工程一完成,在堤上赏景之人便激增。
扬州便脱胎换骨啦!
扬州不停地向世人招手。
清明时节,沈念雯返华山祭拜双亲之后,她向掌门人提及邰千钧所述“小龙是蛇,小小龙是何物”之线索。
陈谦脱口道:“蚯蚓!”
“啊!蚯蚓!邱寅!是他吗?”
“汝指邱记镖局主人?”
“会是他吗?”
“这……值得追究!”
于是,陈谦与三位长老会商此事。
翌日上午,三百名华山派高手已与沈念雯离去。
他们一到扬州,便住入船行及车行。
沈念雯更直接拜访邰千钧。
邰千钧乍听邱寅,不由心中剧跳!
他立即记起亡母之辱。
二人便密商着。
良久之后,沈念雯方始离去。
柳暗花明又一村,邰千钧乍听此提示,他不由越想越有可能,他便默忖如何出奇招进一步查探此事。
华山派弟子便不动声色地进行着。
这天中午,邰千钧在行馆宴请一批人,这是邰千钧之心愿,因为,他知道亡父生前曾经向不少人借过钱。
他自从亡母后,便寻访这批人。
如今,他终于请他们入行馆。
他请这些人道出亡父生前所欠之钱。
那些人纷纷婉拒着。
邰千钧便请众人成全他的心愿。
于是,众人纷纷道出金额。
邰千钧当场便还以十倍之金额。
然后,他请众人大吃大喝一顿。
一个多时辰之后,众人方始申谢离去。
却见一名中年人留下来低声道:“大人对小小龙有兴趣否?”
邰千钧惊喜地点头。
“大人可向醉仙舫之秀娘着手!”
“醉仙舫秀娘?”
“是的!大人可别说是小的所透露!”
“行,你怎知此事?”
“小女原本在醉仙舫操琴,三年前不巧偷窥秀娘与一名客人谈及小小龙,双方更进行交易。
小女返家一道出此事,小的便告诫她不准介入此事,那知,她却持续注意此事及取得此物。“
说着,他已递出一块木牌。
立见木牌上正反皆刻着“小小龙”三字及一条小蛇状之物。
“谢谢!后来呢?”
“小女失踪迄今,判已被灭口!”
“啊!此牌作何用途?”
“客人凭此牌向秀娘取钱!”
“秀娘再把它交给别人吗?”
“是的!秀娘每月初一及十五皆到观音山向菩萨上香,据小女表示,她皆把本牌留在庙内之香炉中。”
“妙!你没告知外人吧?”
“小的不敢!”
“我会求证!谢谢!”
对方便行礼离去。
邰千钧便望着木牌沉思着。
当天晚上,他便溜出城!
他沿途飞掠之下,深夜时分,便已入车行会见金扬,金扬乍见此牌,便陪他去会见小孔明。
小孔明瞧过此牌,便含笑道:“老朽明白矣!秀娘是关键人物!”
邰千钧道:“您老上回所示之内容是否丘寅?”
“是吗?老朽可没说!”
金扬惊喜地道:“丘记镖局主人邱寅?”
邰千钧点头道:“是的!”
“这家伙可真会装哩!”
小孔明含笑道:“大人该剃胡啦?”
“好!我要会会秀娘!”
“呵呵!好一个美男计!”
邰千钧不由脸红。
“大人请吧!否则,便赶不上时间啦!”
“谢谢您老!”
“小事一件!吾可以归隐矣!”
邰千钧取回木牌便匆匆离去。
他一确定此事,不由大喜。
他亢奋得全力飞掠着。
天未亮,他已经返回行馆。
他便先洗去一身之尘土。
他揽镜一照,不由微微一笑!
因为,镜中的人连他也赏识呀!
不久,他已欣然行功。
天亮不久,他一出来,下人们纷纷怔视着。
他沿途向他们打过招呼,方始入厅用膳。
膳后,他便返房行功着。
一日无事,入夜之后,他用过膳,便直接离去。
他一返瘦西湖,便见各式各样的灯笼把湖畔点缀得绮丽万分,游客及寻欢客更沿湖而行。
这是他首次在夜间来此,不由觉得怪怪的!
他一到风月场所,立见不少女子在与男人打情骂俏,丝弦乐声及歌声亦一间间地撩人飘出着。
沿途之中,他不知被多少女人招呼过。
更有多名女子上前欲牵他哩!
他皆一一闪避着。
终于,他遥见醉仙舫三个大红灯笼,便含笑行去。
不久,他已沿梯踏上这条华丽的画舫,立见六名女子脆声行礼道:“恭迎公子!”
六双美目迅即凝视他。
他立即道:“秀娘在不在?”
立见一名少女道:“在!不过,她目前没空!”
“我等她!”
“已有三位大爷在侯秀娘哩!”
“无妨!”
“请!”
邰千钧便跟着一名少女行去。
他乍踏入厅,立见设备华丽,八张桌旁已有六人各据一桌,另外一桌坐着三人,他便被引入那三人之桌。
立见一人咦道:“邰大人?”
邰千钧忍住脸红便点头入座。
对方便凑前低声道:“大人暗访呀?”
“嗯!”
“大人放心啦!自从大人一到扬州,不但没发生劫、偷、杀人案件,赌场也关门大吉,更无避良为娼之事。”
“谢谢!你挺关心扬州哩!”
“当然!小的已在扬州立足八代啦!”
“不简单!你在经商?”
“大人高明!小的开六家酒楼及三家客栈!”
“大富人家矣!”
“不敢当!小的以前售盐时,才风光哩!”
“因为官方售盐而罢乎?”
“不!另有隐情!”
他向附近一瞥,便附耳道:“小的被邱寅所逼!”
“喔!他会是这种人?”
“他呀!头顶生疮,脚底化脓,坏透啦!”
“我看他一直规规矩矩地经营镖局哩!”
“瞒人耳目啦!光凭那家破镖局,能做多少生意,他凭什么逼诱小的八人让出售盐权利呢?哼!”
“他另有财源?”
“嗯!”
“是何财源?”
“搞不清楚,他的镖局常有陌生人进出!而且神色古古怪怪的!对了!那些人皆是会家子哩!”
“目前仍然如此吗?”
“不!大人来扬州之后,便罕见此景!”
一顿,他又道:“不!在清风庄被焚之前七天,一直有一名又高又壮之中年人进出镖局,他不是善类!”
邰千钧立即知道此人便是被自己劈于荒山之壮汉。
他恍悟壮汉便是杀手。
他不由暗悔自己急于杀人。
立见对方道:“大人听听就算了吧!”
“嗯!你常来此捧场?”
“是呀!小的已听秀娘唱歌四年啦!”
“忠实听众矣!”
“的确!秀娘的歌艺佳,嗓子又甜,人又长得美,若非她一直坚持卖艺不卖身,小的早把她迎返府啦!”
“她当真如此可人?”
“大人待会不妨瞧瞧!”
“恐怕太晚啦!”
“不!小的来安排!”
“谢啦!”
“小事一件!大人如此照顾扬州,小的能效点小劳,荣幸之至,请大人稍侯!”
说着,她已坐近那二人。
他只说数句,那二人便连连点头。
邰千钧便默默品茗。
他观察不久,便知道此厅专供人等候,而且厅后房中不但卖艺,而且也在进行男女欢合之交易。
又过一阵子,立见一名少女来到他们桌前,那三人不约而同地起身哈腰行礼道:“大人请!”
少女不由注视邰千钧。
她不由美目一睁及张口一啊!
她急忙以手捂嘴道:“恕小婢失札!”
“客气矣!你便是……”
“不!小婢小秀!秀娘之侍女!大人请!”
“谢谢!”
邰千钧立即含笑跟去。
沿途之中各房纷纷传出淫声浪语以及战鼓声,邰千钧心中有数,他便置若未闻般跟着小秀行去。
不久,小秀在尽头掀帘启门道:“大人请!”
“谢谢!”
邰千钧一入门,小秀便带上房门匆匆离去。
邰千钧立见一位白绸宫装,头插金步摇之绝色女子正含笑裣衽行礼道:“秀娘参见大人!”
“免礼!请坐!”
“请大人先上座!”
邰千钧便含笑入座。
秀娘便莲步上前斟茗道:“新泡之雨后,请!”
邰千钧便端盘掀盖先理沫轻嗅。
他连啜两口,方始道:“火稍急些!”
“大人高明!请恕小秀孟浪!”
“无妨!能在舫上泡此等茗,已是不易!”
“大人果真如传闻之仁心爱民!”
“不敢当!”
邰千钧遥望窗外景色道:“好景色!”
“这份良景及安宁全仗大人所赐!”
“不敢当!大家之努力矣!”
“奴家天天侍候各行各业大爷,他们一致称赞大人是百年来仅见之好官,难怪大人能获朝廷重用!”
“不敢当!”
“大人今日赐宠,有何赐教?”
“没有!我听人提及此地有一朵出污泥而不染之莲,我想来见识,顺便想进一步了解此地!”
“不敢当!折煞奴家矣!”
“客气矣!此地可好?”
“前所未有的好!全仗大人所赐!”
“不敢当!”
“此地原本有二批人占地收规费,且常发生逼良为娼之事,大人上任以来已锐减,近三个月来,已经绝迹!”
“很好!症结何在?”
“官商勾结是主因!”
“谢谢!你很坦诚!”
“大人并非庸俗之人,奴家不敢隐瞒!”
“谢谢!你是扬州人?”
“不!奴家来自兰州!昔年家逢剧变,来此投亲不果,致委身此舫,一晃之间,已近五年矣!”
邰千钧点头道:“世事果真不如意十居八九,不过,能似你如此坚持之女子,罕之又罕矣!”
“不敢当!”
“若有积蓄,找个好婆家吧!”
“谢谢大人关心!奴家这付出身,怎敢作此奢求呢?”
邰千钧正色道:“千万别如此想!你一定听过我的出身,并非我在自我标榜,只要肯上进,走正路,必有出息!”
“谢谢大人鼓励!”
“一枝草一点露!只要走正路,必有出息!”
“谢谢!请容奴家先献一曲!”
“请!”
秀娘朝长几后一坐,便扬起纤指操琴。
倏听叮叮叮三声,三弦倏断!
她不由惶然变色!
邰千钧心中一震,仍然含笑不语。
秀娘一起身,便上前一礼道:“恕奴家失礼!”
“无妨!此琴有灵,不欲中断我们之交谈!”
“大人肚宽!佩服!”
“客气矣!平日做何消遣?”
“以往皆以书法或操琴自娱!自从大人修复迷楼之后,奴家天天流连于迷楼古迹矣!”
“说来惭愧!迷楼修复迄今,我未入过哩!”
“大人天天忧公忧民呀!”
“不敢当!明日上午同游迷楼,如何?”
“是!荣幸之至!”
“何时侯芳驾?”
“辰初在楼前门会面,如何?”
“好!届时再叙吧!”
“是!”
邰千钧取出一张银票道:“我不知此地规矩!”
“请大人收下,大人赐宠,奴家岂可收银!”
“吾占用汝之时间矣!请笑纳!”
“恕奴家贪财!”
她盈盈一礼,便接下银票。
不久,她不但送邰千钧出房,更送他下船。
邰千钧含笑答过礼,立即离去。
不久,立见一名青年由后走过他的左侧,便转身注视他,他立即认出她是沈念雯所扮。
他便含笑道:“出游呀!”
“大人为何上此种场所?”
“探探民隐!”
“此地有民隐可探?”
“嗯!我今夜已确定此地自三个月前,已经没有收规费以及避良为娼之事,百姓亦反应甚佳!”
“大人可知谁促成此事?”
“莫非贵派……”
“不错!”
“感激之至!”
“理该效劳!盼大人勿再上此场所!”
“若无必要,我不会再上船!”
“请恕吾忠心进言!”
“谢谢!”
她一转身,便默默行去。
“你一直在暗护我?”
“吾一直欲报昔年之恩!”
“切勿如此!万一因而生意外,我会不安!”
“大人放心!另有三名师兄跟着吾!”
“既然如此,我今后最好少外出!”
“大人不悦啦!”
“不!我不忍拖累别人!”
“大人勿如此想!敝派乐意为大人效劳!”
“谢谢!船行及车行生意如何?”
“日旺!谢谢大人之赐!”
“客气矣!”
“听说大人欲建设九龙沟?”
“不错!我将利用该处设立大批房屋供贫民安居,另设店面供贫民经营,另设花圃吸引游客!”
“佩服!大人为何一直协助贫民?”
邰千钧道:“我幼时贫苦过,我侥幸能有今日之成就,我想多给贫民一些机会,以拉短贫富间之差距!”
“佩服!大人可知不少人尊大人为活菩萨吗?”
“不敢当!贵派也不差呀!”
“小巫见大巫矣!”
“贵派只要有充裕之资金,必可做更多的公益!”
沈念雯点头道:“此乃敝派之目标!”
“皇天不负苦心人,放心吧!”
她便默默点头!
她忍不住暗暗呼唤道:“皇天不负苦心人?汝可知吾对汝之爱意?皇天为何不赐汝及早接纳吾呢?”
二人便默行着!
邰千钧忖道:“她今后必然仍会跟踪我,我明日与秀娘之约必会被她发现,我该不该先向她言明呢?”
他思忖不久,便决定让她知道内幕。
于是,他思忖该如何表达?
当他们接近行馆时,他含笑道:“入内一叙吧?”
她羞喜地点头去。
这是她首次单独与他进入行馆,何况又是他主动邀请,加上此时乃是夜晚,她忍不住浮起一丝幻想。
毕竟,少女情怀总是诗呀!
他直接带她入房,她不由心如鹿撞。
她既紧张又欣喜!
她既意外又期待。
他却取出那块木牌先递给她。
她乍见小小龙之字及小蛇状之刻状,她忍住心中之惊讶低声道:“大人何来此物?吾人之判断更正确矣!”
他便低声道出来源。
她欣喜地道:“秀娘是关键人!”
“是的!”
“难怪大人接近她,恕吾方才之盂浪!”
邰千钧含笑道:“我会持续接近她!”
“上策!吾可将此木牌携走否?”
“可以!不过,勿让局外人知道此事!”
“是!敝派弟子经由这阵子之监视及跟踪,已经掌握与邱记镖局来往之人,目前正在过滤及跟踪中。”
“很好!勿疏漏不起眼之人物!”
“是,秀娘便是一例!”
“是呀!此招太高明啦!”
“的确!”
二人又叙一阵子,她方始离去。
她便直接会见李康递牌道出内幕。
李康喜道:“有重大突破矣!”
“是的!大人已亲自接近秀娘!”
“难为大人矣!”
“是的!此举有损他的形象哩!”
二人便密商着。
良久之后,她方始返房。
这一夜,她险些失眠啦!
因为,她进过邰千钧之房,而且待上半个多时辰,足见她在邰千钧的心目中,必然已经占有相当的地位。
邰千钧却平静地行功入定。
秀娘送走邰千钧之后,便谢绝恩客,她望着琴上之三根断弦反复地忖道:“新弦怎会断呢?它在透露何意呢?”
这一夜,她睡得挺不安稳的!
不过,翌日一大早,她仍然刻意地梳扮着。
辰时未至,她已步近迷楼。
迷楼建于蜀冈上,蜀冈是一处土山,山势不高,却蜿蜒四十余里,它位于瘦西湖对面,可谓与脂粉结缘。
迷漫有两大特征,其一,楼中之风景文物美得令人着迷,其二,迷楼建筑似迷宫,令人迷茫。
秀娘一近迷楼正门,立见邰千钧已含笑而立。
她乍见他,不由芳心一颤!
这是她前所未有的感应!
她在醉仙舫待近五年,不知看过多少的男人?更不知会过多少俊男帅哥?可是,她一直未曾有如今之感觉!
她难道遇上前世之冤家?
昨夜之断弦莫非意指此事?
她稍定神,便含笑上前行礼。
邰千钧答礼道:“好一位秀丽佳人!”
“不敢当!”
她不由又心儿一颤!
她听过无数的男人灌过各种迷汤,他如今这句话只是“小迷汤”,她却再度动心,她不由暗惕自己之糊涂。
不久,二人已含笑进入迷楼。
立见不少游客已在赏景及低声评论着。
不久,他轻声询问一幅壁画,她便详加介绍着。
她更取出一册道:“此乃前人游过迷楼之记载,请大人参考!”
“谢谢!你是有心人!行家矣!”
“不敢当!”
他便边赏边阅册对照着。
他遇有不同之处,便向她请教。
她亦轻声补充着。
二人便似一对情侣般缓缓赏景。
午中时分,她陪他出楼来到杨柳堂用膳。
她点妥酒菜,便介绍道:“此堂皆供应湘菜,挺地道的!”
“谢谢!你真懂得享受人生!”
“不敢当!”
不久,酒菜一一送至,他便一道道地品尝着。
他在皇宫遍尝山珍海味多年,他甚至请教过御厨,所以,他一尝之下,立知优缺点,不过,他并未道出。
不久,掌柜上前行礼道:“铭谢大人赐宠!”
“免礼!召来厨师,如何?”
“禀大人!莫非……”
“休多心!我只是作个小建议而已!”
“谢谢大人!”
掌柜便含笑离去!
不久,他已率三名厨师前来行礼。
邰千钧便一道道地指出优缺点及改进之道。
三位厨师心服口服地连连答是。
不久,邰千钧便支退他们。
掌柜立即送上二壶酒申谢着。
邰千钧便含笑品酒。
秀娘轻声道:“易牙再世矣!”
“不敢当!我只是贪吃而已!”
“客气矣!大人真会享受人生!”
“我有个习惯,我只要做事,一定全力以赴!”
“优秀习惯矣!难怪大人能成功!”
“不敢当!敬你!”
“敬大人!”
二人便互敬一杯酒。
不知不觉之中,二人已喝完三壶酒。
邰千钧留下一张一百两银票,便欲离去。
掌柜忙道:“大人赐教,请大人让小的略尽心意!”
“不妥!我不准下人受礼,吾岂可做不良榜样呢?”
“是!谢谢大人!”
“你若方便,降降价,别骇走游客!”
“是,即刻改进!”
“很好!”
邰千钧便含笑与秀娘又入迷楼赏景。
他们一直赏到夕阳西沉,他方始送她返船。
她却邀他用膳,他便含笑答允。
不久,小秀已送来酒菜。
二人便欣然取用着。
不久,她离席操琴吟唱道:“落拓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邰千钧道句好,便斟杯酒递给她。
她微微一笑,便一饮而尽。
不久,她便操琴吟唱着。
他边打着节拍边点头欣赏着。
一曲又一曲,她欲罢不能地唱着。
一杯又一杯,他畅饮着!
不知不觉之中,便已过一个多时辰,他递出一杯酒道:“此曲只有天上有,你该是仙子遭谪凡!”
“不敢当!”
她畅然一饮而尽!
他便起身道:“我今年虚长十九,唯独今日最充实,谢谢!”
“奴家也是如此!”
“明日再游迷楼,如何?”
“好!”
他便含笑离去。
她送他下船之后,她一返房,小秀已送上一张银票道:“大人真大方!”
她乍见一万两金票,立即收妥它。
翌日一大早,她便又陪他入迷楼赏景。
午前时分,他们便入一家川菜馆用膳。
辛、香、辣味使她的香额沁汗。
他却无动于衷地畅饮茅台酒。
她不由暗佩他的精湛功力。
膳后,她提议赴观音山一游。
不久,二人已共车离去!
观音山位于瘦西湖尽头,二人上山之后,便进入古刹,她一合什,便屈膝跪在蒲团上仰视着菩萨法相。
她似崇仰又似在默祷。
他却望着香炉暗忖着。
良久之后,她方始起身。
她取出一锭金元宝,便放入油香柜中。
他却故意走到壁前欣赏一幅绘画。
立见她迅速地把一封信插入香炉及斜插入炉底。
她匆匆一瞥,只见另一名青年在抽签。
她便上前向邰千钧介绍此画之内容。
不久,两人已步入寺后赏景。
此青年便是沈念雯,她迅速来到香炉前,便向外一瞧。
她乍见没人,便探手掏出那封信。
立见信封上没有字,封口却另以一纸黏封住,她稍忖之下,便把那封信又放回炉底,再直接出寺。
她便到寺外向一名中年游客低语着。
不久,对方已直接下山。
半个多时辰之后,邰千钧已和秀娘步行及赏景下山。
一百名华山派弟子己在沿途部署妥当。
入夜之后,一名游客迅速地入刹,便望向刹内。
不久,他已探手入炉掏搜着。
他迅即取出那封信。
他一收妥它,便直接离刹。
立见他疾掠下山,便折向右侧。
不久,他似“观光客”般从容欣赏沿途之春光。
一个多时辰之后,他倏地掠入邱记镖局后院。
立见街角有一人泛笑点头。
不久,他已迅速离去。
不出盏茶时间,他已向李康道:“那人已入邱记镖局后院!”
“很好!昔日瞧过此人否?”
“瞧过!他是镖局外管事应杰!”
“阴阳手应杰?”
“正是他!”
“很好!歇息吧!”
“是!”
李康便陷入沉思。
此时的邰千钧仍在取用酒菜欣赏秀娘弹唱哩!
她的那对美目频闪异彩,异彩中时现火焰!
良久之后,邰千钧方始欲离,秀娘一上前,便递出一张银票道:“大人切勿如此做,以免奴家无颜与大人交往!”
“你每夜该交给船家吧?”
“小数目而已!请取回!”
“好吧!我明日需到九龙沟破土……”
“奴家会天天游迷楼!”
“好!我会到迷楼见你的!”
“谢谢大人!”
二人便一起下船。
不久,邰千钧已含笑离去。
他望着天上明月忖道:“今日可能是十五,她必然已在刹中香炉留物,不知华山派弟子是否有所收获?”
他便回头一瞥!
立见一名青年向他轻轻点头!
他会意啦!
他便搭车入城。
不久,他已在行馆前下车,他入内倏见一婢迎来行札道:“禀大人!平安客栈李掌柜托函于此!”
说着,她已呈上一函。
邰千钧立知李康致函,必然已有收获。
他申过谢,便取函入房。
不久,他立见:“秀娘置函于炉,应杰于酉时取函入镖局。”
他微微一笑,便以烛火焚函。
他又忖不久,便欣然沐浴。
浴后,他便直接歇息。
翌日上午,他率诸吏在九龙沟破土祭拜着。
不久,大批肥土及花卉已经送到。
邰千钧便率诸吏亲手植花。
九龙沟原本又深又宽,经过历年来利用河泥填沟之后,如今,它已经平坦,不过,仍待时间予以凝淀。
所以,他在此区先种花。
接着,大批花匠分区种花。
扬州之歌妓及花卉闻名于天下,他们完全为配合到瘦西湖寻欢之男人,所以,他们一直精进着。
邰千钧决定把九龙为中央地区种植一片可以四季开花的超级大花园,所以,他雇用大批花匠进行此事。
花匠们深感荣耀的悉心规划再正式种花。
接着,四周进行搭建店面以及房舍。
大批工人皆欣然在场忙碌着。
因为,贫民知道此地乃是他们的新居以及店面,他们以及子孙的幸福完全在此地,他们当然要全力以赴。
何况,官方天天发放工资哩!
邰千钧安排妥此事,便到达贫民住处巡视着。
知府便边陪巡边报告辟建店面及道路之计划。
邰干钧完全同意!
邰千钧为何如此大方呢?
一来,他真心要协助贫民,二来,他由过去一年之扬州赋收,他统计出每个月至少有一千五百万两之收入。
他去年虽然大力建设,仍存银九千余万两。
他决定今年更努力地花钱。
他决定让贫民不花分文的拥有新居及店面。
他决定把贫民原先之住处配合荒地一起搭建店面。
他要扭转扬州人靠“色”维生之观念。
他要把扬州建设成观光商诚。
翌日一大早,他亲自到运河堤上垂钓,不久,他已钓到一条二斤重之江鱼,他愉快地向方良道:“开放垂钓吧!”
“是!”
于是,他到平安客栈会见李康。
他吩咐李康配合运河开放垂钓增设酒楼为钓客炊鱼。
李康不由欣然同意。
不久,李康低声道:“何时收网?”
“时机成熟了吗?”
“十之八九矣!邱寅靠其妻,其妻乃阴阳门掌门人!”
“当真?”——
转自21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