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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川绫始终弄不清楚,为什麽莫解语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站在黑暗的房间里,南川绫透过窗户,看着对面屋子里三个或坐或躺在沙发上的女人。

    那三个女人各有特色,有中性的美、有可爱的美,但最後他的目光选择停留在莫解语身上。

    她在三个女人当中,不算是最美的,她有一个表妹长得艳丽无比,当她站在她表妹身边时,犹如一朵平凡的小白花一样,一点也吸引不了旁人的目光,然而莫名地,比起她的表妹,他更喜欢看着莫解语。

    她一定还不知道自己就住在她的对面,否则她不会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

    不过,这也难怪,因为南川绫的作息本来就跟她不一样,她晚上入睡时,很多时候正是他工作开始的时间,而且,他不时便会离开这里一阵子,所以即使他住在她对面这幢房子将近两年的时间,一直都在看着莫解语,她也不知道。

    「哔、哔、哔……」房中蓦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使他收回落在莫解语的目光,回到桌上那不断发出微弱紫光的笔电上。

    南川绫走回桌前,打开笔电,将拇指放到指纹辨识器上,而後便进入主画面。

    一个熟悉的脸庞瞬间映入眼中,他无言地看着对方,等待对方开口。

    「绫,我需要你。」对方毫不废话,直接开口,「回来日本,我需要你的帮忙。」

    「什麽时候?」

    「现在。」

    男人从不会如此紧急地召他回去,这是头一遭,可是南川绫没有一如以往地立即点头,然後要属下准备好回日本的专机。

    那我们明天见。

    南川绫想起莫解语的话,而这句话却硬生生地绊住了他的脚步,让他失去了以往的俐落,这状况似乎不太妙。

    「绫?」他的迟疑引来对方的关注。

    「刚,如果不想失信於某人、不想让她失望,那是什麽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南川绫开口问着这亦是好友、亦是上司的男人。

    「她?」泽崎刚先是一怔,然後剑眉一挑、薄唇一勾,「绫,这个恐怕我没有办法告诉你。」

    南川绫看着萤幕里的人好半晌,「你也不知道?」

    他以为这男人会知道这是什麽样的感觉。

    「不,我知道!」他眼中的失落没有让泽崎刚感到挫败,相反地,泽崎刚笑得很安慰,好像自家孩子终於长大成人一样,「绫,这是什麽样的感觉,我认为你应该自己去摸索才对,等你知道了,你的满足感才会大一点。」

    他才不想要什麽满足感,他只想要解答,只想知道答案是什麽。

    南川绫的眼中清清楚楚地说着这些,可是泽崎刚当成没有看到,迳自问:「所以,你想告诉我你不能现在就回来,是吗?绫。」

    南川绫再度迟疑了。

    能让泽崎刚亲自开口要他回去的,必定不是小事,而且其他的人似乎也已经赶回日本了,泽崎刚的事教他在意,可是与此同时,心底却有一种抗拒,他不想明天失了莫解语的约。

    他不想因为明天没有出现,而令她露出那种被欺骗了的失落表情,他曾经见过她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那教他整个人都不好受。

    「绫,你可以什麽时候回来?」似乎明了他的挣紮,泽崎刚反问他。

    浅色的瞳眸看了看他,被他带笑的眼看得有点困窘,南川绫好半晌後,才脸色微赧地点头,「明天吃过早餐後就会回去。」

    「早餐?」泽崎刚的眉挑得更高了,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从南川绫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久到他还以为南川绫已经忘了什麽叫早餐。

    「对。」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但南川绫并没有别开眼。

    「好的,我们等你。」给予一记带着安抚与揶揄的笑後,泽崎刚的身影在下一刻便消失在萤幕上。

    缓缓地盖上笔电,南川绫再度走至窗边,他依旧没有打开电灯,他一向喜欢待在黑暗里,不喜欢灯光,跟她什麽时候都要留着一盏小灯的习惯完全不一样。

    原本坐着三个女人的客厅已经暗了下来,反而是她们各自房间的灯亮了起来。

    莫解语住的是一楼。

    南川绫缓缓地,带着一种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感觉,走到了一楼的房间,站在窗帘旁,默默地看着她。

    莫解语已经换上了睡衣,一副准备上床睡觉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她的床边仍亮着一盏小灯,浅浅的、橘黄色的灯光看起来很柔和,绝不会妨碍人入睡。

    那盏小灯不能熄。

    他知道,如果熄了那盏灯,她一定会很害怕。

    不是每个人都像南川绫一样喜欢黑暗。

    像她就不喜欢黑暗。

    只要看着那盏柔柔的夜灯,记忆便会向他袭来,他不喜欢那些记忆,那些全都不是什麽好的记忆,所以,他强迫自己别过脸,不再看向她的房间。

    可是,南川绫的心却不允许。

    别开脸没多久,他的眼就像是飞蛾扑向火光一样,本能地再度看向她,落在她的身上。

    她已经睡着了,跟以前不一样,以前的她总是要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才能浅浅睡去,但是自从那两个女人搬进来跟她一起住後,她难以入眠的状况似乎改善了不少。

    果然,莫解语的不安全来自寂寞。

    那两个女人的陪伴让她不再感到寂寞之後,她难以成眠的状况跟着改善许多,也让她脸上的笑容变多了。

    南川绫一手按上胸口,他难以明白,自己竟然对那两个女人产生了不悦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被人抢去了似的。

    他不喜欢她那麽依赖那两个女人……这是南川绫最後的结论。

    ◎◎◎

    同样的早上,同样蔚蓝的天空。

    推着手推车,上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早餐,莫解语再次来到公园。

    阿公、阿嬷们看到她,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一直「阿妹、阿妹」地叫她。

    先给他们打过招呼後,莫解语擡头寻找着那道有点单薄的身影,最後在昨天他们一同坐过的长椅上发现他。

    南川绫依旧是看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对这样热热闹闹的景象视而不见,也充耳不闻,就那样孤孤单单的坐着。

    鼻头微微一酸,她吸吸鼻子,下意识地加快分早餐的动作。

    阿公、阿嬷疼爱她,所以在拿过早餐後就一直围着她说话,尊重长辈的莫解语不好意思打断他们的唠唠叨叨,只好一脸浅笑地继续听着他们抱怨自家的孩子不争气、别家的孩子有多坏等等日常琐事。

    等她回复自由後,手中的三明治跟巧克力牛奶也已经变凉了。

    她走向他,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将食物跟饮料递给他,毕竟食物凉了,滋味跟营养也就不一样了。

    「南川,早。」不过,最後她还是笑意盈盈地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将一份特地留给他的早餐放到他的手里,「来,这是答应过你的早餐跟巧克力牛奶,不过,有点凉了,你会介意吗?」

    南川绫握着手中还有余温的早餐,「不会。」

    更冷、更难吃的食物他都吃过了,怎麽可能会介意她特地为他而做、为他而留下来的食物?

    闻言,莫解语扬起一抹浅笑,好像很高兴听到他这样说,「你应该饿了,快点吃吧!」

    南川绫缓缓地拿起食物,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吃相斯文地一口接一口缓缓吃着。

    偷偷打量他的莫解语,发现他进食的速度真的很慢,她都已经将手中的三明治吃完了,他却还在吃,吃得这麽慢,应该是跟胃不好有关吧?

    但是如果她问他的胃口为什麽会这麽差,好像显得太探人隐私了,所以莫解语只好静静地看着前方几个小孩子嬉闹,偶尔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他。

    也许是老天爷要惩罚她想探人隐私,在她再次偷偷看他时,被他那双浅色的眼眸补捉到了,莫解语有点尴尬,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她没有反射性地别过脸,只是对着他扬起一抹自认为是最正常的笑。

    看着莫解语那有点微颤的唇角,他没有开口,只是仰头喝下最後一口巧克力牛奶。

    甜却一点也不腻的液体流过咽喉,带着微微的余温,一点也没有教他那个总在作怪的胃感到任何的不适。

    怔怔地看着南川绫仰首的姿势,那显露出来的白晢颈项,以及那上下滑动的喉结,莫解语竟然看傻了,久久都无法挪开目光。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知道他不会喜欢女人,他喜欢的应该是那些高壮勇武、看起来很MAN,可以保护他的男人才对,可是,她就是挪不开自己的目光,脑中冷不防地跃出在很久很久以前,看过的一篇同人志文章。

    同性恋的男人,尤其是诱受,格外容易勾起女人的母爱,所以很容易教女性忍不住对他格外留意,而且,还很容易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所以诱受的男人可以称得上是女性的禁忌。

    危险,却又容易让人迷恋上。

    一阵冷风袭来,莫解语打了个冷颤。

    她应该没有那样的嗜好,对同性恋的男人,她一直都抱着朋友或「姐妹」的心态去面对,所以,即使眼前的南川绫再诱人、再好看,也不会让她产生除了朋友以外的感觉。

    「好吃吗?」见他放下杯子,她连忙收敛起自己的心神,扬起一抹浅笑问道。

    「嗯。」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表达自己的人,而且话很少,所以一群人相聚时,他总是沉默地看着那几个犹如兄弟、犹如手足的男人嬉笑打闹,却鲜少主动参与他们的谈话,不过尽管如此,那几个男人却总会想尽办法让他融入他们的对话里,不让他有半点局外人的感觉。

    「明天呢?明天你想要吃什麽的早餐?」在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前,莫解语开口了。

    第二次相处後,她开始有点摸清他的性格了,他是一个沉默的人,不爱说话,通常都是回答人家一个或两个字後,便再次沉默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南川绫眼中彷佛被世界遗弃的寂寞眼神,她恐怕也无法像这样厚着脸皮来跟他搭讪。

    她……在邀约他的明天。

    可是,他等一下就要回日本了,他已经答应了泽崎刚,不能失约。

    「明天我不能来。」久久之後,他终於开口了,语气是那麽的淡、那麽的浅。

    莫解语怔住了,但仔细想想也对,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怎麽可能每天都到这里来吃她做的早餐,「那好,如果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吧!」虽然心底有一点点的失望,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

    看了看手上的表,发现已经很晚了,她也得赶回去打扫那个已经三天没有扫过地的家,然後再到菜市场那里买点菜,做一顿营养又好吃的晚饭给方秋澄跟杨凤儿吃。

    「我也该回去了。」莫解语站起身,稍稍收拾了一下食物的袋子跟手推车,给了他一记笑容,「那麽,我们下次见了。」

    她还没有跟自己说好,她口中的「下次」是什麽时候。

    南川绫有些踌躇,但她已经越走越远,看着她远远离去的背影,他的心莫名地一阵发慌,非得紧握着身侧的拳头,才可以忍下冲上前的冲动。

    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完成。

    等他回来,他会好好地厘清自己心中那份古怪的感觉到底是什麽。

    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属下後,南川绫起身离开了公园,弯身坐上那早已经在公园大门外等候他多时的黑色轿车,往国际机场的方向驶去。

    ◎◎◎

    萤幕上,冰冷的蓝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将白晢的俊脸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即使是与他相处了十多年的风隼人,手臂也忍不住地泛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有男人可以这麽适合「妖娆」这个词吗?

    在他的认知里头,妖娆指的应该是女人,但自从南川绫在他面前出现後,便彻底地颠覆了他的所有认知。

    不断敲打键盘的十指,迅速地输入最後一道指令,清冷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三十分钟後,五分钟。」

    短短两句没头没脑的话,任人抓破了头皮,也不会知道这个少话的家夥在说些什麽,幸好,他们都是与他相处了十多年的兄弟,早就习惯了这小子的怪癖跟性格。

    用无线通讯的耳机传给了在待命的兄弟,「了平,三十分钟後,大楼的电源会全面中断,你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行动,记住,是五分钟,你别又像上一次那样给人家发现,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你要知道,那些老头子很不满意你三番两次地将我们的名字打得响亮。」到了最後,风隼人还是忍不住地唠叨几句,不意外对方回了几句脏话……英文的。

    没办法,由於日语当中还不足以表达对方现在糟糕的心情,所以只能另外多加了几句。

    「我知道你很不满,刚那家夥不是答应你了,这票干完後就给大家一个月的时间休息?好了、好了,别骂了,我也知道刚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假期期间把我们叫回来,有一次还是你跟嫂子在床上翻滚时……唔,好!我闭嘴,总之,五分钟时间,搞定它吧!」

    拿下耳机,风隼人坐回南川绫身边的位置,一张嘴停不了地继续说:「绫,你说刚以後会不会又像这次一样中途把我们叫回来?这样我会精神分裂的,每一回都在我跟妹妹培养感情时出来打断我,我真的很受伤,都要担心妹妹又会因为我突然又要走,再一次不理我了……」

    南川绫从萤幕上分神地看了看身旁怨声载道、一脸苦不堪言的男人,开始回想他有哪一回不是说,他是在跟妹妹培养感情时被召回来的。

    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他的郁闷,南川绫懂了,因为,他也是在跟莫解语开始有点交集时,就被泽崎刚召回来,一想到当时她那带了点失望的表情,南川绫就禁不住地伸手,拍了拍风隼人的肩头,当成是安慰。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风隼人也常拍几个兄弟的肩头,但是,这一次拍他肩头的人……是南川绫。

    南川绫向来不喜欢与人有太多身体上的接触,所以他鲜少主动去碰人。

    风隼人傻住了,以一种像是看到异形的惊讶目光直瞪着南川绫。

    「绫,你……」他很想开口问南川绫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不然怎麽他会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该怎麽说呢?好像,比以前更像是个人,而不是一个没有情感、只会听从命令行事的机器人。

    南川绫挑眉,等着他下一句话,可是等了一会,这家夥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你……」风隼人还是说不出话来。

    不再浪费时间,南川绫收回目光,重新回到萤幕上,纤长的十指再次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起来,答答的声响在车厢里再度响起。

    风隼人傻愣愣地看着他势如破竹地入侵对方的主电脑,攻破一道又一道的防火墙,以及解开一道又一道的密码,再轻轻松松地输入指令,将对方的资料下载下来,然後再用一种超毒的病毒,将对方主电脑的数据吃光光。

    过程,只不过是短短的三十分钟。

    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传来,让风隼人彻底地回神过来,额际的青筋也一道地浮起,「妈的,已经跟那个死人说了不要弄得那麽夸张,他还是给我把地方炸了!这样我还找什麽物证?回去又要被那群吱吱歪歪的老不死给烦死了!」他铁青着一张脸,一副想将对方砍成十八块的样子。

    「有物证了。」南川绫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物证就是刚刚他下载好的资料,里头已经有了对方贩毒以及交易的名单,这些已经够那个混蛋坐上一辈子的牢,永不翻身。

    从来,他都不会做自己分外的工作,但这次因为这个毒贩,所以他才会被泽崎刚叫回来,他才会不能赴莫解语的约,才会看到她那张小脸上的失望,就为了这个原因,他毫不犹豫地让那个毒贩被打入牢里,坐上一辈子的牢。

    风隼人挑眉,有些惊讶,但是有了物证,他的工作量就会减少许多。

    余怒未消地冷哼一声,他示意司机开车,可一张嘴却忍不住地碎碎念着,「每次功劳都是均分,但被念的总是我!这是什麽道理?绫,你说,为什麽我总是要替那个死人被那群老头念?为什麽?」

    他们几个人,一个比一个不将那些老头放在眼里,任老头们对他们再叫再吼、再怨再恨的,他们都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唯独风隼人是唯一一个会听那些老头念的,所以有什麽事,他们都只会找风隼人。

    南川绫看了眼那张忿忿不平的脸,缓缓地盖上笔电,「隼人。」

    低柔的嗓音缓缓地唤着自己的名,风隼人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回头,却看到南川绫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所以,刚刚他没有听错,南川绫真的叫他名字了?

    「是。」当下,风隼人脸上所有的怒气全被收敛起来,摆出比小学生端坐时还要笔直的坐姿,一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那张妖娆的俊脸。

    不能从泽崎刚口中得到的答案,想必从风隼人口中也可以得到,但是看着他这副样子,南川绫反而不知该怎麽开口。

    「绫,有什麽事直接告诉我好了,我们之间还有什麽事,是不能直说的?」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风隼人再迟钝也知道事情不简单,有什麽大事,可以让这整天面瘫、心冷、官能冰感的小子露出这样的表情?

    再犹豫了一阵,心中亟欲知道答案的冲动,还是教南川绫一手按上胸口,困惑地低语着,「我见不到她,我的心很难受!这代表什麽?」

    「她?她?她!」风隼人瞪大了一双眼,一再地重复自己所听到的,「你是说,你见不到一个女人,你的心会非常难受,恨不得马上就奔回她的身边?而且一见到她,便会觉得十分满足,心口好像被填得满满的,看到她伤心难过,你的心就会好像被人拧碎似的痛,只想杀光所有让她伤心难过的人;看到她的笑,你会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取代得了?」

    侧头仔细地思索了会,南川绫点了点头,「这代表什麽?」

    左手缓缓地握紧成拳,决定如果对方不说出答案,他便要诉诸武力,因为他瞧见了风隼人脸上的表情,跟泽崎刚当时露出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

    风隼人既欣慰又感动地拍向他的肩膀,「傻小子,你这叫做喜欢、叫做牵挂、叫做思念,懂了吗?」

    喜欢?牵挂?思念?

    全然陌生的词汇,意思他懂,但却不曾实际感受过。

    南川绫按着难受的胸口困惑着,但却又感觉有一点的理所当然。

    他还在犹豫着,他身旁的风隼人却已经开启车上的无线电,高高兴兴地向几里以外的兄弟通知,「绫,情窦初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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