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藤井终不失为一方枭雄,虽然败兴颓丧,却不失其风度,听罢,还是举起酒杯笑谓:“来,套句你们的话,‘听君一语,胜读十年’,向你致谢了。”
徐濯非亦举茶杯,笑答:“不客气。”
众人亦饮之。
正饮间,一道冷漠的嗓音忽地绕梁传来:“藤井君,为何与敌人共饮?你不晓得,此人刚刚杀了我徒儿吗?”
众人一凛。
藤井一怔:“半藏!”
数名身着劲装的人骤然现身四周,全系日本忍者,服色尽黑,就中单有二人身着白衣。
而那名“半藏”仍未露脸。
未几,小次郎冲了进门,持刀指喝:“大人!这家伙就是杀死平部彰人的凶手。”
徐濯非听不懂日语,沈超亦因惊吓,不及翻译,二人都愣在当地。
藤井豁然起身,质问:“徐君,刚刚你的同伙是不是杀了我们的人?还抢了我们的宝刀?”
经过翻译,徐濯非心头方悟:“糟!我竟忘了这一层,他们是同一路的。”
“何须多问!”黑衣忍者之一拔刀相向,刃斩徐濯非颈背。
五
轰!一记刚猛无伦的力道,冲开半掩的门扉,击中黑衣忍者。
那名黑衣忍者像是被无形的鬼魅推开,着地横飞,摔撞在十尺外的屋墙上,刀落血溅,筋骨发出断裂的脆响。
“什么?”藤井一行与半藏一伙顿时惊哗。
更教他们惊讶的是,同一个方向、同一记力道,转瞬再发,这回,却是全然相反:破门之后,逆行倒吸,将徐濯非给拖了出去。
日本群雄赶忙追出:“是谁?”“把人留下!”
门外,月光照映下,几名丐客,三两伫立。
为首施展掌法的正是一名眉粗眼大、剽悍精壮的破衣大汉,李爽。
原来李爽等人担心徐濯非,前来接应,恰逢小次郎带刀冲入,开了屋门,李爽瞧见徐濯非遇险,个性直爽的他也不罗嗦,当即发出降龙十八掌制敌、救人。至于那名黑衣忍者就此丧命,他却丝毫没放在心上。
李爽搀住徐濯非,微笑询问:“徐先生,你没事吧?”
徐濯非狼狈地站定脚步,顿得一顿,答道:“没、没事,多谢相救。”
叶宗留一旁唤道:“阿非,你站过来一点,这里安全。”
徐濯非依之,置身于丐帮群雄身后。
并列的还有柯鑫、黎胡子与张公义。
藤井转向沈超使个眼神,沈超会意,藤井遂道:“稍早就是你们几个杀了我们的人?还抢了我们的宝刀?”
沈超翻译之(以下翻译细节从略)。
李爽慨然回答:“是你们的人先动手的,不由分说,杀了我方一人,我等这才还手。”
正说间,半藏那道冰冷的嗓音再度传来:“诸君,动手吧,还跟他们罗嗦什么?”
藤井等人见识过这伙叫花子的厉害,颇有顾忌,犹豫不前。
倒是那些新来的黑衣忍者基于袍泽义愤,又不知丐帮群雄的厉害,登时冲出。
李爽待要回手——
“长老,我来!”张公义已先迎上。他闪过一记武士刀劈砍,觑个准切,扣住该黑衣忍者的手腕。
那黑衣忍者并非泛泛,本想藉此施展小刀流,卖乖取胜,孰料张公义的雷神麒麟爪先胜一筹,电得他浑身软瘫倒下,手中刀呛啷落地。
其余黑衣忍者围了过去,或使飞镖,或使小刀,欲救同伴脱困。
张公义成竹在胸,早有定见,扣住对方的手始终不放,自己却缩在对方身躯后面,将那被擒的忍者当作“盾牌”使用,遮挡飞镖小刀。
可怜那忍者连中三镖一刀,成了个倒霉鬼,死了。
张公义瞬又冲出,徒手勾住其中一名忍者射到的链子枪,再电得对方倒地。
忍者们这才看出端倪,纷纷喊道:“他能电人!”“小心!有电!”
张公义听不懂日语,也不在乎这些忍者叫嚷什么,扣住电倒之人,拖其离地,猛砸逼近身边者,传功导电,又放倒了两人。
剩下三名黑衣忍者不敢上前,亦不敢再使飞刀飞镖,只能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