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三十四章原来你是忠义堂的人
南四的突然真空。让S市的地下各方势力都动了起来,一个个如流着口水的非洲鬣狗。岳乾生的这几天的饭局突然空前地多起来了,到处是托了关系请他一起吃饭的人,就连部队上的岳坤生也到处有人请,他爱人的电话也是响个不停,记得起记不起的关系,这个时候都一下子寻上门来。
但岳乾生却毫无心思,正如杨老太爷所预料的那样,南四还比较平静,但他所管辖的其他区域,却如半开水一般咕嘟起来,各种刑事案件如积压到一块似地,突然都多了起来,让他深深地感觉到警力不够。他已经向梁书记那求救了几次,梁书记也从其他几个区抽了人过来帮忙,但不知怎的,这些人来的头一两天,都生龙活虎,尽职尽责,但过了头两天,就变得消积怠工起来。靠!看来对方的关系网也是空前的强大。
那怕就是这种情况。他还是将自己手下最骨干的郝斌派去保护房三的妻女,因为从目前这种情况看,如果他不能保证南四这块地方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他就离下台的时间不远了。不过这让没有对付黑道经验的他确实头大,他又不能再向梁书记求援了,谁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心腹是一个有事光会向大人哭的废物!
于是一个电话,将正在沉浸在朵朵醒来的喜悦中,正和同样高兴的张媚卿卿我我中的康顺风就约到局里来喝茶了。警察请喝茶,寻常人谁敢不去,何况还是一个处在暴躁中的警察头儿,康顺风无奈只好抛下自己的恋爱大事,被一辆警车拉到局子里。
而岳乾生给他的茶,确实是好茶,极品的西湖龙井,据说是那六棵一直做为清庭贡品的老茶树上的。其实那六棵树上,一年才能产几斤茶,但一说起来,弄到的极品茶,都是这六棵茶树上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茶到极品,除非是饕餮大家,否则谁能尝出来,所以现在那六棵极品老茶树上的茶,你一两我五钱,不知到被天下的好茗客收藏了几千斤了。
不过岳乾生给康顺风上这种好茶,更是给牛嚼牡丹。白瞎塌了。
康顺风的品茗之道,也就估计茶到了五十块钱一两以上的品质后,就都是一个味的地步吧。这边上了茶,那边岳乾生就将情况都学了一遍,康顺风听了,就思索起来,南四的情况他也很关心,毕竟现在忠义堂这几年气势已成,有独压S市黑道的苗头。而自己无疑现在的立场是站在其对立面的,这次向山又一家伙要了汤文民一只眼睛,现在他和向山其实也处于候保期,虽然感觉官司会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发展,但毕竟还在候保中。
康顺风将手中的茶水送到口中,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也是先脊椎起意动起来,然后带动手臂,现在合脊柱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习惯动作。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已经不用自己刻意去做,就自然做了出来。
所谓功夫在练拳之外,就是这个意思,一定要把行拳之道融入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成为一种生活习惯,不练而练,才能登堂入道。当年虎头小保孙禄堂先生,只要人一近他身体二米之内,他就自然警觉起来,极快地转身迎对,气势如出柙猛虎!郭云深先生,就是在洗脸时,也能将偷龚的人打出去,这就是因这这些大家,已经达到拳即生活,生活即拳的地步,行走坐卧之间,一举一动都蓄了劲力,合了拳意。
感受了一下热热的茶水从口腔流入胃中,康顺风就道:“你到这个区时间不长,立足不稳,又有两个副局长掣肘,难免下面的一些人会把你不放在眼里,与其这样被他们天天搔扰,不如下狠心严打一次!你这时还是刚上任,搞这么一次,不管抓多少人,都可以将造成这种现状的责任,推到前任局长的身上……”
他话刚说完,岳乾生就道:“这不行,前任局长和我是一系的人……”
康顺风就笑道:“你只做,不用说出来……支持你的人自然明白,他就会保你吧……对于你的对手们来说。不管你做得如何好,也不能讨他们的欢心,你只是让你一系的家长们明白,这个不是你的错……”
岳乾生听了,不由地点头,但又为难地道:“我们一个区施行严打,不能全市配合的话,力量太薄弱,那些头头脑脑一旦跑到其他区,指挥小弟们闹腾,不就更没辙了,总不能把那些小弟全抓了吧?我们也没那么大的关人地方……”。
康顺风就道:“我们武人练武,拳法中讲,审时度势,一击必中!在你这应该也一样,他们闹腾了这么多天,你应该已经对那些人有所掌握吧……”
岳乾生道:“你说得没错,基本都掌握得差不多了,但我们局警力太有限,一旦动起来,根本没法保证一举成擒,一旦走路风声,那些人肯定一轰而散。而且我已经再三向上面请求警力。结果来了一批人,现在都成了只出工不干活的摆设了……”
康顺风就道:“那就和上次一样,动用武警……”
岳乾生苦笑一声道:“动用武警那有那么容易的,且不说手续有多难走,就是走通了,对方也早得到消息了……”
康顺风就笑道:“干嘛非要走抓人的申请渠道……那样你的上级还以为你区里又咋了,你就直接和他们联系,搞一次军民全区元旦前夕大扫除搞卫生的活动,等武警调进来,然后在那个时候你动手抓人,我不信武警能眼睁睁地看着坏人不抓……那样。你这里不显山不露山,把事办了,来搞活动的武警也算立个意外的功劳!”
岳乾生眼一亮道:“这个主意倒是好……不过,这种事我们公安出面,太敏感了,让区里出面,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武警那面来的人也很重要,人家要是不会尿我们这一壶,那还是没办法!”
康顺风就笑道:“杨老太爷的一个弟子在武总做副参谋长,你找他老人家想法法吧!让他派曾勤生过来,而且由武总主动联系,我就不信你们区不给人家面子!杨家想要南四这块地,没理由不配合你……”
岳乾生这时眼睛就亮起来,道:“杨先生说你少年老成,我还不信,现在信了……这事成了后,我请你喝酒!”说着就站了起来,显然是在送客,他确实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了。
康顺风就势站了起来,嘿嘿笑道:“人都说,媳妇娶进房,媒要摞过墙,你这还没把媳妇娶回来呢,就赶我走呀!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们这个案子你也得抓紧定案,不然让对方一活动,事情就未必朝你我所想的方向发展了,到时候你更被动!汤文民的事,你得先把他办成一个铁案如山的主犯,才有可能同汤家讲条件……你别三耽搁两耽误,到时让人家把证据什么找齐活了……”
岳乾生听了,悚然一惊道:“你不说,我还真忽略了……我现在就把这事交给王凯副局长,他也是个能干的人……”说着,拨了电话出去,叫司机来送康顺风。
南四的月缘小区。是这一片比较高档的一个小区,物业管理什么,在S市都算是一流的。一辆七座的面包车到了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就从副驾驶室里面露出一个头来,保安一看,这个人挺熟的,叫胡子林,常过来到小区里,给小区的房太太送东西什么的。平常没事了,就来他们这里爱找他们聊天什么,同他们都挺熟。
但这时,他却不敢大意,他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同样穿了他们小区保安服的人,却是公事公办的口气道:“你找谁?”
胡子林就奇怪地道:“二林子,你今天咋了,在胡哥面前扎开势了……”
那叫二林子的保安就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将目光转过来的保安,然后又道:“快说,你找谁?”胡子林这才注意到保安室里那个生面孔,却是笑道:“哦,这位兄弟面生得很……”然后又看了二林子,却是理解地一笑道:“原来是来新领导了……我找四幢七楼东户的房太太……”
那叫二林子的听了,吐了一口气,对胡子林感激地一笑,就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就道:“房太太吗?楼下有位胡子林先生找你,让他进来吗?”
电话里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他不是都来过多少次了,什么时候打电话问过我……让他进来吧!”说完,就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二林子放下电话,又拿出一个本子递给胡子林道:“登记一下……”
胡子林就嘻嘻笑着,拿过本子签了名字,又递回去道:“麻烦兄弟了……”说着,头一缩就进了车里,还对二林子招招手,就摇上了车窗,车子就开了进去。
这时二林子边上那个保安就问道:“这个胡子林你很熟?”
二林子就声音闷闷地道:“恩,他是房太太那里的常客,原来常和房先生一起回来……房先生不在时,也是他在帮房太太做好多事……”他心里很不服气,在这干保安这么多年了,都没像这几天这么郁闷过,不知怎么搞得,从总公司下来四个人,说是最近公司各处保安纪律涣散,要严肃纪律,来的这些人是专门纠察纪律的,他们的评语对三年后续聘与否,有很大的参考性。
操,这才聘上一年多,主考虑到五年以后的续聘了。
“哦……”这个保安声音淡淡地,突然问道:“你感觉没感觉这个胡子林这次来,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二林子就顺口回道:“没什么不同的……”却看到那个保安冷静中带一种说不出一威压味道的目光,就想了一想,又道:“要说不同,也就是平常他来时,总是开小车,今天来开的是面包车……”
那人眼光就一闪,就笑了,道:“恩,挺细心的!你在这值班,我去上个厕所……”
他一走,二林子绷了一个多钟头的身子就松驰了下来,靠!什么东西,搞得老子紧张兮兮的一整天。
那个穿保安服的人一出门,就掏出电话:“喂,郝队,有情况……一辆七座面包,来找房三的家人……”那边就传来郝斌的声音:“知道了,我们正在这守着呢,你就在大门那守着!”
那辆面包车慢慢地驶到了楼门口,然后胡子林和三个人就下了车,司机却在车上等着,他们一进楼门,在楼边的小路上停的一辆车里,就露出了四个头来。
然后一个人就下了车,那面包车的司机还奇怪地看了一眼,刚才没注意到车里有人呐!这个人下了车,就掏出一盒烟来,却在身上摸来摸去,找不到打火想,却就向这边走过来,边走边道:“师傅有火么?”
这边司机就笑了,道:“开车的还要借火,你车里没有火花塞吗?”
那人就哈哈笑起来,道:“我这车不是没发动吗?”就走到了近前,这司机就从自己中袋掏出打火机,刚抬头要递过去,就愣了,一把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自己脑门上,然后一个手铐就将他的双手铐在方向盘上。
然后那人道:“老老实实的别做声!”然后就一招手,那边车里又下来三个人,却是一左一右闪在了楼门口的两边,再一个就藏到了面包车后面。然后那个借火的人却是拉开面包车的车门,坐到了车里,一手拿枪,一手就摸出一个摄像机。
过了五分种不到十分钟,胡子林就同三个人带着两个女人下了楼。
他们刚一出楼门,车上那个人就用像机照起来,突然两边的两个人和面包车后的人就冲了出来,面包车后的这个人就大声喝道:“不准动,公安局的!”胡子林同那三个人就一惊,立刻散开来,围在两个女人身边,大声道:“干什么?我们没犯法!”
一个人就道:“犯没犯法到了局子里再说……”
这时那两个女人中间的一个年轻女孩就叫道:“他们挟挂我和我妈……”话还没说完,胡子林眼中凶光一闪,一把就掐住女孩的脖子,噌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女孩的脖子上,凶光毕露地道:“别过来,过来我捅了她!”旁边的三个人不做声,却是从怀里都拉出家伙来,都是挂在腋下的三十厘米的厚背刀。其中一个就用砍刀架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脖子上。
这时面包车旁的人就道:“别乱来!”显然他是这几个公安的首脑,胡子林就抓着女孩转了过来,大声道:“让开,离车远点儿……让我们上车!”
那个人就道:“你是房三的跟班,现在却为了谁抓他的家人……”
胡子林就叫道:“你少管!快让开,不然我真捅了她了……”那人却一动不动,道:“我就不信你敢捅,你捅了她,你的新主子又用什么来威胁房三?”
胡子林就叫道:“我为什么不敢,我捅一个,还有一个……我就不信你们公安要让我捅一个……”
那人就叫道:“你不要乱来……”口中虽然叫着,身子却慢慢地离开了面包车。
胡子林和那三个人就靠了过来,一个人拉开了车门,就被一个黑洞洞地枪指在了脑门上,胡子林看那人不上四,就吼道:“他**的,快上车!”
那人却也不示弱地吼回去:“你***,这车怎么上?”
胡子林就转了头过来,就看那人一手拿枪,一手拿了摄像机,笑着道:“你要捅人,你捅吧,有了这卷带子,我就不信房三不愿意和公安全做……你捅了人,猜你的新主子会怎么样?你很快就会死到监狱的,甚至不用我们公安来审问你!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和我们公安合做!”
这时,另一个抓了房三老婆的人就冷泠地道:“你有了这盘带子,这两个女人死不死,房三都会和你合做,那我们有什么不敢捅的!我们的命早就卖给了大哥,这两女人死了,我就不信你们局长还能坐稳!”
郝斌不由地惊讶地道:“原来你是忠义堂的人!”
那人一愣道:“你怎么知道……”话才出口,就明白过来,怒道:“**,你诈老子!”他这一愣一怒,就见郝斌枪口轻轻一转,一声清脆的枪响,那人头上就被开了个洞,鲜血飞溅。郝斌这一枪非常突然,胡子林和剩下俩人都是一愣,似乎没料到他真敢开枪。
那两个人突然就明白过来,却是举了砍刀,一个想冲上去砍房太太,一个一边举刀直冲郝斌,一面大声对胡子林道:“杀了那女孩!”
就在这时,又是四声枪响,那个扑向房太太的人,就被三枪击中,两枪在腿上,一枪在胸上,一头就栽到地上。那个冲向郝斌的汉子,却被郝斌一枪打在大腿上,一个趔趄,然后郝斌一脚就将他踢翻,这时那个面包车旁边的公安就冲过来,补一脚将那人踢昏了。郝斌的枪就指在了已经被吓愣了胡子林的头上,道:“放开她!”
胡子林虽然第一个动手协持人质,但郝斌反而断定他是个色厉内荏的人,因为他少了那三个汉子的冷静,所以他在动手时,反面先动手解决这三个汉子。他这就是一赌,因为目前这种情况,只有这一赌了。不过,他赌赢了,胡子林手中的刀铛啷一声就掉在了水泥地上,这时,才传来房太太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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