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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千里神驹

    李秋兰道:“林豹,赶快备马!”林豹答声:“是!”立刻进入后园。南宫远跟随李秋兰步出屋外,侧首问道:“我们以马代步?”李秋兰微然一笑,道:“有三匹神驹代步。”她话未完,林豹提着三副马鞍出来,同时捏口打了声呼啸——啸声凝荡苍穹,余音袅绕。瞬刻,遥遥传来一阵铁蹄声。一团乌影,如飞而至!南宫远放眼向那团乌影看去,不禁叫道:“好一匹雄骏的神驹!”原来那身影乃是一匹高大雄壮的黑马,混身是黝黑发光极长的毛鬃,目光炯炯神威至极!一瞬间,又见黄白二头骏驹衔尾奔至,其毛色亦是纯亮已极,气昂万千。李秋兰手指着三匹马说道:“白马是我的坐骑,那头黄马是姊姊坐骑,乌云盖雪乃是恩师的遗物。”南宫远感慨道:“只观这匹神驹,当知尊师是位冠盖武林的奇人。”李秋兰傲然说道:“师父已经辞世,至今这匹乌云盖雪神驹尚未有主。”南宫远道:“怎么?这匹神驹无人乘坐?”李秋兰道:“乌云生性乖僻,灵慧已极,善悟人意,甘愿供先师骑骋,但我姊妹二人若遇紧急需要,他尚通人情暂愿为我们代步,年前不知他由何处引来这黄白二驹赠我姊妹,由此可知他是不愿别人唤用呢。”南宫远听得神奇不已,不禁转脸望了那黑马一眼。只见它低嘶一声,竟向南宫远点首摆尾示意。这时,林豹已将三副马鞍分别装置已毕。南宫远目见黑马向他点头,心中一喜,定了过去,轻拍马颈笑道:“乌云,可愿让我乘坐?”说也奇怪,黑马闻言竟然连连点首,马嘴在南宫远面前,嗅来嗅去,低嘶不已,状极亲呢。林豹和李秋兰看得不禁一呆,他们深知乌云,除了李秋兰姊妹乘坐一二次之外,别人难以驾驭。李秋兰说:“南宫哥,乌云属于你了。”南宫远急道:“这怎么可以,乌云乃是尊师遗物,我怎配得上?”李秋兰笑道:“昔日恩师留言‘此马若寻到主人,则应无条件赠与。’本来我们想赠给林豹或是公孙大侠,奇怪的是乌云对他二人虽很友善,但却不愿让他们乘坐,南宫哥,它既向你表示好感,自然乐意你成为新主人,况且日后你更需这匹乌云神驹叱咤江湖,是以你乃受之应当了!”南宫远何尝不喜欢这匹宝马,再次望去,只见乌云神驹扬首斜睇,一付生气的神情。李秋兰微笑道:“你看,乌云生气了!”南宫远轻抚马颈,说道:“乌云,你若对我确有诚意,那么就向前进三步,再后退一步。”乌云轻嘶一声,果然前进三步,后退一步。南宫远呵呵一阵震荡苍穹的欢笑,翻身上了马背,说道:“有此宝马,怎怕迫不着敌人?咱们走吧。”李秋兰骑上白马,林豹借骑黄马,那乌云一声长嘶,领先放蹄跑去,白黄二马随后赶上,出了树林。蹄声得得,耳后生风,三骑快捷如飞,道旁草木一闪即逝。南宫远稳坐马鞍,恰然自得。林豹、李秋兰尾随在南宫远左右两侧,林豹笑道:“南宫兄,你得此神驹,真是福气,兄弟恭喜你了。”李秋兰突然说道:“敌人由朱仙镇向北而行,第一站是桃花居,以白鸽送信看来,咱们相差敌人大约有半个时辰,如果道路走对的话,二个时辰后我们即可截到敌人。”南宫远沉吟一会,说道:“据剑野真人传书,敌人朝河北而去,不过由此镇到河北有水路山路平地大道三条可行,不知对方是走哪一条。”李秋兰道:“依我判断,敌人定是抄山路捷径,因为对方挟带着人,在山路上行走可以隐藏身形,避免惹人注意!”南宫远道:“最好我们能分道追踪,不然一道失算,全盘皆输。”片刻工夫,三匹神驹已驰到桃花居三叉路,突然由一片桃花树影下传来低沉的语音说道:“是李姑娘吗?昆仑剑野在此。”二人闻言同时勒马,翻身落下,只见桃花树影下盘膝跌坐着一位白髯道士,旁侧树根上横卧着一男一女。李秋兰秀眉一蹙,吃惊道:“你们受了伤?”白髯道士长叹一声,道:“敌人武功高得惊人,贫道师弟、师妹,已受重伤,唉……我腿上也中了一掌,行动不便,因而不能追敌,尚请李姑娘原谅。”李秋兰走了过去,只见横卧树根的二人,鲜血还汩汩由创口流出,她回头说道:“林豹,快拿药箱来。”剑野真人沉声说道:“李姑娘,你不要耽误时间了,敌人在半个时辰前擒带盟主向山道逸去,你们赶紧……”这语未竟,他却将眼光投注在南宫远及林豹身上,面现疑惑之色,因他只见李秋兰不过带了二人,敌人武功那般高强,纵是追到,也难将他截下。南宫远说道:“你们留此照护伤患,我去追击敌人。”说着,他已纵身上马。李秋兰见昆仑三真被人击伤,乃知敌人的武功极是高强,连忙叫道:“林豹,你随南宫兄去!”南宫远一带马头,说道:“林兄,你保护李姑娘,防备敌人卷土重来。”乌云神驹长嘶一声,像似流矢般射出二十余丈,速度之快,令人心惊。林豹望着南宫远背影,呆呆出神。剑野真人目见南宫远纵身上马的身法,怔了一怔问道:“请问李姑娘,那青年是谁?看来武功不弱。”李秋兰道:“他是南宫远。”剑野真人嗯了一声言道:“此人昨夜独创黄皇教十余高手,一夜间名扬天下江湖武林。”李秋兰对于南宫远昨夜之事略有耳闻,这时闻听昆仑掌门剑野真人如此称赞他,芳心暗喜,笑道:“南宫远当今已是我苍道盟中人。”剑野真人叹声道:“今夜那敌人武功之高,手段之惨,令人心惊,南宫少侠虽然功力不弱,恐怕………”李秋兰问言暗暗担心,问道:“不知那敌人衣着如何?是那一派中人?”剑野真人道:“那人衣着金黄长袍。”李秋兰脸色骤变,惊声道:“那是黄皇教的仙琴玉箫美人令主。”剑团真人惊疑地问道:“李姑娘,已经会过此人?”李秋兰道:“已经会过,那人武功诡奇狠辣,南宫少侠要胜他极是困难,林豹,你赶紧追去援助!”林豹听是击伤自己的仇人,立刻答道:“是!我去。”他纵身上马,急飞而去。乌云神驹在夜中疾驰。南宫远紧提缰绳,有如腾云驾雾。速度渐急,蹄声铿锵,响澈山谷。片刻工夫,南宫远已驰过三十余里,处身在群山万峰之中。蓦然,前面峰谷传出一声马嘶。南宫远毫不迟疑地断定,敌人定是听出急促的蹄声,而避向偏道藏匿。他“嗨!”的一声喝叫,乌云神驹,如电也似地向马嘶处奔去。南宫远飞身下马,展开轻功,驰进峰谷。果然前面现出一骑上,怀中赫然抱着个人。那骑士一见有人追至,慌忙翻身下马,疾如脱弦之箭,向右前方森林奔去。南宫远厉声道:“你给我停步!”口中喝着,身形疾如流星追赶过去。前面那人轻功真是绝快如电,虽然怀中抱着一个人,但身轻如燕,人影稍一闪动,就纵出三四支之远,南宫远竟难接近,原是七八丈的距离,此刻,又拉远了十余丈之遥。南宫远见状不胜焦急。突然,传来一阵蹄声,乌云神驹如风卷到。南宫远又惊又喜,他凌空跃起,翻上马背。乌云神驹,端得是匹千里良驹,在这种山径小路,竟是如履平地,眨眼之间,已经追到那人身后。南宫远长啸一声,腰躯疾挫,猛一展身,凌空扑去。扬手一掌劈下……同时看清对方着金黄长袍,心中一震,劈出的掌势,蓦然又加上三成劲力。前面的金黄长袍人在南宫远掌劈出之际,警觉地倏然回头,右手连指骤然还击。南宫远真气一沉,脚落实地,右掌疾收,左手猛拂对方腕脉,右掌又如电光骤闪,含劲吐出。金黄长袍人招式真是诡异迅快,他虽然左手抱着人,但右手却灵活非常,只见他掌势一偏,一招“云封雾锁”把南宫远攻来的一掌封到门外。南宫远只觉有拳击出的力道被金黄长袍人巧妙的手法封引落空,击在数尺外一株矮松之上,只震得枝叶纷飞树身中断。南宫远右掌落空,心中大骇,略一怔神,金黄长袍人已经顺势一掌拍到,速度快得令人心惊。南宫远冷哼一声,突然随着掌势,向旁一倒,真气下沉,力贯足心,身子距地还有尺许左右时,忽的一个轮转,欺近金黄长袍人侧背,在手指已搭上金黄长袍人右肘间关节。这一招乃是“海流真经”中之一招,金黄长袍人做梦也想不到,南宫远会有这等奇奥玄妙的招式,一怔之下,关节已被扣住。但他乃是极端沉着的人,虽然处此危境,亦是镇静如常。只听他冷笑一声,右脚如电飞起,疾速踢南宫远气海要穴。如果南宫远要加劲错断金黄长袍人的手肘关节,就无法避开这致命的一脚。南宫远怒哼一声,偏移半步,搭在金黄长袍人关节的右手,变拿为截,指力疾吐,猛向金黄长袍人前胸点去。金黄长袍人冷森森一笑,急忙闪退丈外。同时,迅速将怀抱中的人,放在地面上。两人交手几招,无一不是武林中见所未见的手法,看上眨眼而过,其实任一指戳掌劈皆是武林奇技。生死须臾,惊险万分。南宫远星目瞥扫至到地面上的人,只见全身被一条床单紧紧裹住,仅微微露出长长的秀发,不见脸容。南宫远冷哼二声,说道:“阁下竟欺负女流之辈!”金黄长袍人冷森森一笑,道:“南宫远,你处处和我作对,自以为武功高绝而狂妄自大。”适才,两人几招交接,都为对方惊人之学感到震骇,所以此刻都未轻易出手攻击,因为棋逢对手,稍有疏失,便遭败北,尤其是金黄长袍人,另有阴谋,他想假借说话之际,刹那出手抢制先机。南宫远冷声喝道:“这个女人是谁?”金黄长袍人傲然说道:“你想她是谁?”南宫远心头一震,忖道:“如果这女子不是李秋萍,我这般苦追便有些冤枉。”金黄长袍人接道:“她是什么人?你可以过来看看!”他说着弯腰伸手要揭开她面上毛巾,哪知就在这时——金黄长袍人突然弯腰躬身急射过来,施展指劲,隔空向南宫远“天地”、“中府”两处要穴点去,指风劲急绝伦。要知南宫远练成海流真经九招极上乘武学以后,内功已进入“意念由心”之境地,当金黄长袍人指风将要贴近之时,他警觉地已如惊鸿凌空飞起。南宫远悬空挫腰,直飞有三丈多远,这等罕见轻功,乃使金黄长袍人怔立当地。南宫远身落地上,冷哼一声,缓缓走了过来。突然他看到金黄长袍人,脸色阴惨呆滞,心头一震,冷冷道:“阁下功可不露出你本来面目?”金黄长袍人闻言怔了一怔,随即嘿嘿冷笑二声,道:“你眼光好不锐利,已经看出这不是我的面目。”南宫远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喝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杀害纤手帮四大坛主的凶手?”金黄长袍人阴森森笑道:“不错,江风庄主等十几条人命,也是我的杰作,你要怎样?”南宫远闻言心中又恨又惊,恨的是他那般残酷狠毒,惊的是这人武功确是悍强无比!南宫远厉声喝道:“你这毒辣残酷的凶手,今夜我要为他们报仇。”金黄长袍人冷笑一声,道:“你今在必将死在我的剑下。”铮的一声,金黄长袍人骤然撤下肩后长剑,振腕一招“杏花春雨”,满天流动剑光直罩过去。他起手一招剑术,威势就非同小可,南宫远心头一震,暗道:“好厉害的剑法。”南宫远目睹剑光逼近,暗中一提真气,腿不从膝,肩不晃动,人却倏然疾退五尺,脱离开那满天流洒而下的剑光。金黄长袍人一见南宫远让避剑势的身法奇奥绝伦,见所未见,亦不禁暗自心惊,一声冷笑中,他又振到一招“穿云摘月”,人剑一齐冲去。南宫远这次不再退避,右手斜出,封住对方长剑,左手却硬向金黄长袍人手腕上扣去。南宫远右手逼住了对方剑势与右侧退路,人从左侧出手,在他想来,金黄长袍人只有向后跃退一途。哪知对方剑光抽闪,不但一招擒拿落空,而且一股森寒剑气疾逼胸前要害,南宫远一惊,连忙速退六七尺。金黄长袍人冷森笑道:“你闪退得真快啊!”说话间,刷刷刷,他迅捷地劈出三剑。这三剑虽然甚是诡异、凌厉,但南宫远不知用什么手法,举手封退了三剑。金黄长袍人双目露出一道骇人的杀机,说道:“我不相信你还能躲过我这一招剑法。”他手腕摇动,长剑摇转之间,闪化出重重光影,掩遮了自已的身子。南宫远脸色骤变,双掌挥动,拍出层层重重的掌影,身子连连移动着。原来金黄长袍人这出手一剑,表面虽是一个剑势,实则连续变化,剑尖劈刺,奇奥难测!金黄长袍人的剑芒暴长,化作一道长虹,环绕着南宫远。就在这一招间,两人已经作了个生死存亡凶猛绝伦的搏斗。剑气森冷,掌影点点,却听不到一点声息。这证明了两人已经各以上乘内功相搏,正在各展所学,尽和求变,都想以奇诡的招术制服对方。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激斗中,突听一声闷哼……南宫远的身子脱离剑气的缠绕,身不自主地一连向后退了三四步。他脸色惨白,汗落如雨,一条左臂软软垂下,显然是受了重伤。原来南宫远在对方剑势笼罩之下,双拳击出七十余招,始终破不了那招剑势,陡然他想到海流真经中有一招武学能够破困。哪知他施展出那招奇学时,虽然冲出万层剑幕,但左肩却被金黄长袍人的剑柄击中。金黄长袍人发出一声诡谲的狞笑,说道:“南宫远,你要找的女人,可是那曾经击伤你的李秋萍,嘿嘿——想不到她今日又引你前来送死。”南宫远心中无比惊异,他金黄长袍人如何晓得自己曾被李秋萍击伤之事?金黄长袍人阴森森又说道:“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嘿嘿……李秋兰自认为机智绝代,料事如神,但这几日来,她的种种作为完全在我谋算中,终有一日我要使她发狂丧志,退出江湖武林。”南宫远在他这番说话工夫,已经迅速地运凝真气,疗治肩上之伤,可是肩骨却绞痛欲碎,左肩半点都施不出劲来。突然,金黄长袍人向前走进了二步,说道:“你现在只有等死的份儿,有何遗言?”南宫远冷冷一笑,毫无半点恐怖惊慌之状,昂首问道:“你自信能够伤害我?”金黄长袍人暗暗一怔,双目凝视南宫远,阴森笑道:“我不相信在我一击之下,还能活命!”南宫远冷冷一笑,道:“林豹连中你三招不死,反而愈见强壮,不信你攻来吧,试试我的无形掌劲。”就在此时,南宫远已经凝运了一道真力注入右掌,脚下不丁不八地站稳。金黄长袍人闻听过南宫远掌杀落魄人的事,不由自主地退后三步。其实,南宫远现在已无法运出那招“万物实虚”,即便是勉力施出此招,也无法击伤金黄长袍人。金黄长袍人突然收下长剑,左手发出一道劈空拳力,直向南宫远击了过来。南宫远脚旋半步,右掌缓缓推了出去。金黄长袍人冷森森一笑,他身若猿猴地移动着,突然一个转身,凌空直飞而去,竟然暗自退却。南宫远望着他背影消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脚下一软,跌坐地上,汗水如雨,涔涔落下。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冷峻的声音,说道:“一个阴狠残酷,心机阴沉,狡猾奸诡。一位侠道热肠秉性忠厚,若能善运智慧,不难胜敌!”南宫远听得心头一震,转首望去。只见一个瘦削的灰衣人,凝立自己身后三丈之外。南宫远星目一惊,惊声道:“原来是云老前辈……老前辈指示教言,南宫远永铭不忘。”那灰衣人不是别人,乃是威震天下的云中一鹤。云中一鹤轻步走了过来,说道:“你肩骨已经脱臼,任你怎样运气,也无法止住疼痛。”说着,云中一鹤弯腰俯身,左手抓住南宫远肩骨,右手轻捏手臂,只见他微微往上一托,“波”的一声轻响……南宫远立感疼痛渐止,他将左手轻轻扭转了几下,已经能够活动自如,心中大喜,躬身一拜说道:“多谢云老前辈伸手疗治此伤,若老前辈有事吩咐,晚辈万死不辞!”云中一鹤冷笑道:“你倒真厉害,竟然知我心事,我问你,昔日之约,如今是否有效?”南宫远闻言微微一怔,问道:“什么事?老前辈请说清楚一点。”云中一鹤道:“日前在荒废古刹前,你说只要老夫能够疗愈李秋萍的伤势,你便以怀中的小玩剑作为酬报,不知此言如今是否有效?”南宫远闻喜心中大怔,忖道:“他乃是一位绝世奇人,对于各种宝物视若粪土,今日他念念不忘自己怀中小玩剑,想来那八辆小短剑,定然极是珍贵,或是对他极端重要。”云中一鹤又说道:“你将那八柄小玩剑相赠给我,说来你很吃亏,不过你如答应的话我可以另以一柄宝剑送你,顺便传授你几招剑法。”南宫远沉吟了一会,说道:“当然前次与老前辈所说的话,仍然有效,不过……”云中一鹤闻言,那张冷冰冰的脸容突然掠起一丝欣喜之色,说道:“不过,怎样?”南宫远双目望了丈外地上那个女人一眼,欲言又止,原来他见金黄长袍人独自离去,聪明的他已知那人绝非李秋萍,不然金黄长袍人,不会这样轻易抛下她迳自远离。云中一鹤傲然一笑,道:“那条床单所包的,只不过是用假发乔装的假人!”南宫远闻言暗惊,他走了过,伸手揭开床单,果然里面是一条棉被,南宫远看得呆怔在哪里。云中一鹤道:“那小子的花招鬼伎多得很,你以后切勿再受蒙骗。”南宫远脱口问道:“老前辈,你是否寻到李秋萍?”云中一鹤道:“黄皇教那小子,早在三日之前,已经遣派一辆马车将李秋萍送走,然后他抱着假人诱引你们追来。”南宫远叹了一声,道:“江湖武林真是诈诡云谲,令人防不胜防。”云中一鹤微微一笑,道:“但黄皇教后人哪里知道老夫自从寻到灵药后,终日秘密访察李秋萍的下落,因而那小子的行动始终在老夫的监视之下。”南官远心中大喜,问道:“这样说来老前辈已经寻到李秋萍姑娘,医好了她伤势?”云中一鹤道:“她的伤势已经无甚妨碍,只需几月的调养便可恢复。”南宫远问道:“她在哪里?”云中一鹤手指着东北方,道:“在八十余里外深山中。”南宫远左手由怀中摸出那个玉盘,道:“老前辈,请你带我去见她,此物作酬谢。”云中一鹤伸手接过那玉盒,“铮”的一声,玉盒启开,八道冷森森的剑气寒光,映及三丈方圆。南宫远吃了一惊暗暗叹道:“单凭这剑光,足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云中一鹤微然一望,说道:“不错,正是此物。”说着,他又盖上玉盒揣入怀中,笑道:“老夫承允相赠宝剑与传授剑术,待到达后再履行诺言,我们走吧!”南宫远摄口一啸,声震满谷。啸声余音未歇,得得……的的……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乌云神驹已如卷风般,由谷口急驰而至。云中一鹤望了这匹宝驹,连声赞道:“真是一匹神驹,真是日行千里的宝马。”南宫远伸手轻拍马背,说道:“乌云,有紧要之事,你能够乘载二个人吗?”乌云神驹,轻吼一声,摇头踢脚。云中一鹤哈哈轻笑,道:“八十余里,老夫一个时辰可到,南宫远你乘骑,老夫走路便可。”南宫远道:“这怎么可以,晚辈也陪前辈走路。”云中一鹤道:“你自信能够跟得上便走路。”说罢云中一鹤已经飘然射出七八丈外。南宫远一看大惊,自忖无法跟上,只得翻身上马。乌云神驹后腿一蹬,一声长啸,已经急射出去……云中一鹤,内功已臻至极乘之境,他这疾行如飞,脚不踏地,一个纵闪便是驰出五六丈之远!而这匹乌云神驹,有如神龙,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竟然不快不慢地跟在云中一鹤身畔。南宫远看得惊喜不已,他稳坐马鞍,双耳生风,四周景物向后飞退。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工夫,他们抵达一座山峰前,云中一鹤回头说道:“已经到了!”乌云神驹轻嘶一声,竟然在急驰中骤然止步!云中一鹤赞声道:“这匹宝驹堪为天下第一神驹。”南宫远微然笑道:“此名加在他身上当是受之无愧,不过他要与老前辈比脚程,却还差得远。”说完跨下马鞍,随着云中一鹤缓步向谷中走去,只见满谷青青芳草中盛开着五色缤纷的山花,清香四溢。一条潺潺流水,横亘一座木桥,前面七八丈外,有一簇茂密的松林,枝干伸空,风掠树啸,林后隐隐现出一座草庐。云中一鹤和南宫远走过小桥,竹屋内已经走出一位虬须汉子,远远躬身道:“师父,你老人家回来了?”南宫远目睹这中年汉子,身着庄稼农装,双目神光内蕴,显然是位高手,云中一鹤微微对虬须汉子颔首,说道“这位就是最近名震江湖武林的南宫远。”虬须汉子眼光向南宜远一掠,笑道:“南宫少侠最近名震江湖,今日相见真是有幸,兄弟震山民这边有礼了。”说着,深深揖手引客人内。这时内室中走出一位妇人,笑道:“哪位是南宫少侠啊!李姑娘急着要见啦。”南官远羞怯地说道:“区区南官远,请这位大嫂引见李姑娘。”说着,抬眼打量着这妇人,只见她也是农家妇女装束,可是那身粗布衣衫,却掩不住姿色。这农家装束的女人,杏目一睁,望了南宫远一眼,娇声道:“你随我来!”在一间简单朴素的小室内,靠壁一张床上,坐着一个头发散乱,脸色憔悴的女人,她瞪着凤目,恍若所思。突见南宫远和农妇进来,她那惨白的脸容,露出凄然一笑,道:“南宫相公,你真的来了,我听云老前辈说你要来见我,但我始终不相信,唉……我太对不起你了。”南宫远想不到她果然后悔,心中暗喜走了过去,低声问道:“李盟主,你的伤好了吗?”那农家妇女笑说道:“你放心,李姑娘的伤已经痊愈了,只不过是需要休养几日。”李秋萍听南宫远叫她为盟主,怔了一怔,问道:“你……你已经是……”南宫远接声道:“我已是盟主座下的苍道盟中人。”李秋萍眼光中露出欣喜神色,她颤声道:“我妹妹好吗?纤手帮的情形怎么样?”南宫远心头一震,暗道:“纤手帮惨败毁灭之事暂时不告诉她……”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她很好,只是朝夕为着盟主担心。”李秋萍凄声一叹,道:“若非云老前辈相救,我早已命丧黄泉,永远不能再见妹妹了。”突然,传来一声冰冷冷的语音,道:“李姑娘,是南宫少侠救你的命,老夫一向是以见死不救闻名江湖,除非是有相当的代价。”云中一鹤由室外缓步走进来,他手中捧着一柄古剑。李秋萍闻言转脸望着南宫远,眼光中满是怀疑,问道:“南宫相公,这是怎么一回事?”李秋萍当然了解这位盖世奇人云中一鹤,不仅性情孤僻、冷傲,而且极是寡情,他平生不受人恩,但也不施恩于人,所以云中一鹤解救她,使她一直怀疑不解,为何这位极端自私的老人会援救自己?南宫远微笑道:“云老前辈说笑了。”云中一鹤冷哼一声,道:“老夫向来恩怨分明,现在就履行咱们约言,此剑名为:‘青龟剑’,是老夫疗治一位病人所得,老夫向来没有用过此剑,根据剑港记载‘青龟剑’乃是战国春秋时代,锻剑名匠公治所锻十二剑之一,这柄剑因为埋藏土中年代极久,所以当今江湖武林知此剑名者甚鲜,现在此剑便属于你了。”南宫远不客气地接过这柄古剑,手按剑柄,微微一抽,铮的一声轻啸,剑已出鞘,光气晶亮,映得室内灯光无色。南宫远仔细观察此剑,只见剑身满是一条条精巧的青色龟纹,单由那巧夺天工的龟纹看,便知是一柄名剑。极是怪异的便是那精细的龟纹,被两面白色剑刃一映,剑气流动,那些龟纹有如活的一般伸缩移动,青光闪闪,耀人眼目。李秋萍出声赞道:“真是一柄名剑,南宫相公,你拥有此剑,受助非浅!”语中含意,暗示南宫远切勿出言拒受此一奇珍宝剑。倏然,室中灯光一暗,青龟剑回鞘,南宫远微微一笑,道:“云老前辈相赠如此名贵宝剑,不知是否吃亏?”云中一鹤冷冷道:“不会不会,不过老夫要告诉你,当今天下宝物已归你所持,你对于自身安危需加注意。”南宫远微笑道:“谢谢老前辈提醒。”云中一鹤说道:“老夫因有要事,今日清晨便要离此他往,现在距清晨尚有二个多更次,我便在这短时间里履行我最后诺言,授你一招剑术。不知你感到时间可够?否则,容待改期再授。”南宫远道:“我勉强试试!”云中一鹤点头道:“好!事不宜迟,你随我出去。”南宫远别过李秋萍,和云中一鹤来到山崖上。云中一鹤由地上拾起一枝枯木,说道:“我授你的剑术,虽只是一招,但其中有着无穷的变化,你若能学会其中奥妙,则能运用自如,发挥至高的功效!”云中一鹤顿了一顿,又道:“……剑道中最上乘的是驭剑之术,我现在要按你的,便是要进入极高乘剑道的入门剑术。这一招名曰‘万流归宗’第一式全在练剑之气,是上乘驭剑术的起手式,你好好观察我的动作。”只见云中一鹤暗中运气,手捧枯枝而立,只见他脸上一片庄严的神情,双目凝注在枯枝顶尖之上。南宫远星目一瞬不眨地看着他,突然云中一鹤后退一大步,变作左弓右箭步势,整个身躯伏了下去,他手中的枯枝,仍然抱在双掌中,可是尖端却左右摆动,速度奇快,发出一种呜呜的闷雷声。蓦然,鸣声敛止。云中一鹤整个身躯如电闪似地平射出去,突然又捧着枯枝而立,然后收下招式,长长吸了几口气,说道:“这招‘万流归宗’其名虽是一招,却含三式。第一式是练气之道,第二式是防守。眼观当今天下江湖武林各派剑术,没有一招剑术能够攻进守势之中。”云中一鹤说话之时,顶门汗水,汩汩流下。南宫远看得一惊,忖道:“难道这轻描淡写的一招剑术,令人费尽功力?其中只大不过那枯枝摇摆发出呜声之时,深具功力之外,其实两式,根本不见出力,以云中鹤的功力,怎会淌下汗来?”云中一鹤那道冷寒的目光,扫在南宫远的脸上,问道:“你刚才看我施出这一招剑术,第二式的秘诀在何处?把你所见奇异之处说给我听。”南宫远答道:“第二式的防守,退后低身,避敌人之剑,双掌抱剑仍是最主要的守敌之攻击,可是,晚辈……”云中一鹤冷声接道:“你是否察觉,这般简单之式,如何能防止敌人之攻击?”他由鼻孔中轻哼了一声,说道:“你再仔细地看清楚,我出手的一举一动。”云中一鹤说着,深深吸了几口气,缓步过来说道:“你的青龟剑暂时借我一用。”他连鞘接过青龟剑,捧剑而立,照原式施展了一回。南宫远这次看得极是真确,他目瞪口呆地望着云中一鹤抱剑蹲坐之时,掌中合着之剑,乃是在左右摇动一百八十度,有时划了一个圆弧刺出。因为速度太快,眼力若无过人之处,只能听到剑尖颤动,发出呜吗之声外,无法看出剑身,如何在移动转变。南宫远问道:“只是看个大概,难懂其中奥妙变化。”云中一鹤冷冷道:“若是这么容易学得,如何能说天下第一招剑术,你说说看,第三式乃是杀敌之招,其中奥妙在哪里?”南宫远答道:“这一式和武林各派剑法之不同点,是反握剑柄,最后一个变化则是右手施剑,更换为左手刺敌。”云中一鹤听得心中暗惊,忖道:“此人悟力之强,真令人惊叹,如果我倾力传授,这一招不传之秘可能要给他学去。”原来云中一鹤传他这招创法,并不尽心,他只不过是不愿违背自己的诺言,因他心想,南宫远纵是聪明至极,也难在二个更次间将这招奇学学会,本来他要施展几次给南宫远看,现在见他竟能看出第三式之奥秘,突然改变心意。只见云中一鹤抬头望着星空,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时已近四更,老夫行将离去,唉……”他又叹了一声,然后说道:“我现在再施展一次,你要仔细地看清楚,熟记其中奥妙,再加以勤练,不难悟出这一招奥秘。”他说着拔出青龟剑来,将剑鞘弃置一旁,又说道:“这一次我用真剑演练,剑气能够波及四丈开外,你最好站远不动,免为剑气所伤。”南宫远目见云中一鹤第二次施展这招“万流归宗”,他已感到这招剑法真是得奥万端。聪明的他也看出云中一鹤不大愿意传此绝技之心意。南宫远依言退出四丈开外,但是他立刻施展出海流真经中的那一招,“返璞归真”凝神内视。云中一鹤双手捧剑站在四丈之外。蓦然——剑光骤闪!刷刷……嘶嘶……一阵宝剑破风之声急急响起。云中一鹤已经棒剑凝立,恢复原状。这一招三式,自开始到完毕有如电光石火,快得令人只见剑光连闪几下而已。南宫远站在四丈之外,感到剑气森寒,砭人肌肤,在这一次的观看中,南宫远看到了这招“万流归宗”三式中的全部变化。原来在这如同奔雷闪电的剑招里,竟然蕴藏着十二个变化。南宫远脑海里如电轮般转着这一招十二个变化之态势。云中一鹤轻步走来,说道:“这招剑法,已经授解完毕,我们恩怨两清,谁也没欠谁,老夫和劣徒离去之后,你不妨在此多留几日,习练此技,以你的智力不难悟解其中奥秘,恕老夫就此告辞。”南宫远接过青龟剑,深深向云中一鹤一躬,道:“老前辈今日授技之恩,晚辈刻骨铭心,永弗忘怀,老前辈有要事离去,恕晚辈不远送了。”云中一鹤冷冷道:“今日传技,乃是等价交换,不足挂齿感恩。”说罢,他已经移身奔去。这个老人便是如此寡情、孤僻,好像这个世间,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他心中留下情份似的。南宫远望着他背影消逝,摇一摇头,仰首发出一声感叹。过了一会儿,南宫远自己试演着这招“万流归宗”。首先他感到这几个简单式子,走动起来,很不顺心如意,可是,经过几次的演练,南宫远陡然发觉这招剑术的步法,像似都含着玄机,剑式手法也极尽诡异,和武林中各门派剑术有着极端不同。在这刹那间,南宫远感到这招剑术,确有其独特之处,因此难能一时习练纯熟。东方现出一线曙光,南宫远只得收剑返回茅舍。李秋萍已经凝立门前。南宫远急走二步,问道:“李盟主,他们已走了吗?”李秋萍道:“我不知他们为何匆匆离去,不过,这样也显得格外清静。”南宫远微微一笑,道:“这地方对于盟主调养伤势很有益处。”李秋萍一皱黛眉,说道:“南宫相公,你是不是可以对我改一个称呼,左一句盟主,右一句盟主,令人心烦死了。”南宫远呵呵轻笑,道:“那么你呢,右一句相公,左一句相公,不知给人何种感想?”李秋萍笑道:“饭已经煮好了,你饿了吧?”南宫远唤了一声,道:“怎么?你病痊愈了。”李秋萍笑道:“总是死不了,待你练好剑术后我们便离开这里。”于是,南宫远和李秋萍二个人便留在此地。南宜远每日清晨,化费很多时间,习练那招剑术,待他练完武功,李秋萍总是将饭菜准备好待他一同进食。转眼间,已是七日。这位冷傲刚毅的李秋萍,在这几日中表现极端温柔,虽然她和南宫远相处是融洽,可是她心间却含隐着一丝忧愁。那丝忧愁,随着时日渐渐加深。南宫远整日浸醉于武功之中,却未发现她那心底的忧愁。他只是觉得李秋萍并不像昔日那样孤傲,乃是一位很易相处的女子,而且也有独待的温柔与慈爱。这一日晚间,南宫远练完那招剑法后,独坐崖上仰头望着天边星河,暗自发楞。身后传来娇脆的声音,说道:“你已将剑法练熟了吗?”南宫远微惊回头望去,李秋萍已走近身后。南宫远笑道:“时间多得很,反正我和秋萍姊姊相处一起,颇感愉快,在此多练几日何妨?”李秋萍闻言脸色一怔,凤目中神光闪动,逼视着南宫远。南宫远被她那种威仪慑人的气度,逼得他不敢抬首,低声说道:“秋萍姊姊,请你不要介意,恕我一时口不择言。”声音细弱,似有无限惶恐。李秋萍见他黯然垂头,像引咎自歉,心中很感不安,嫣然一笑,道:“怎么啦?我也没说什么。你好像是受了我的气一样?”南宫远道:“你那威仪凌人的神态,让人非常不安。”李秋萍笑道:“怎么我自己就不觉得?”南宫远道:“我第一次面见秋萍姊姊,就觉得你和常人不同。”李秋萍柔声问道:“远弟弟,你还恨我吗?”南宫远被问得一征,答道:“我为什么会恨你?”李秋萍突然弯着娇躯坐在南宫远身畔,轻声道:“远弟弟,你出手打我几下好吗?这样才会使我安心。”南宫远道:“昔日你对我的态度确实很坏,不过我知道你并非故意如此,只因诸般巧合造成误会。”李秋萍听得心花怒放。这时,李秋萍好像完全换了另一个人,傲骨骄气化成了绵绵柔情,侧身依偎在南宫远身旁,显出娇媚撩人之神态。她身上发散出一种奇异馨香,扑鼻沁心,如芝似兰,令人欲醉。南宫远被那袭人的馨香,薰得心旌摇曳,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李秋萍两只细腻清嫩的纤手。四目相对,含情脉脉,默然无语。其实,这时何需言语?眼神传心,灵犀相通,已胜万千情话了。李秋萍自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握着她的双手。她情怀微荡,粉脸贴倚南宫远前胸,慢慢地把娇躯尽偎人怀。面对着娇如春花,香逸绝伦的玉人,南宫远并非柳下惠,自然难以自持,正想张开双臂……突然,李秋萍娇躯一阵颤抖,缓缓移开,她站立起来,退了一步,转过身子望着天上繁星出神。南宫远怔了一怔,暗自忖思,为何她突然挣脱?难道误认为我会对她有不当的举动?南宫远呆了一阵,才低叫了两声:“姊姊!”李秋萍突然回过头来,清澈如水般的眸子中,充满泪光,脸上神情凄婉,泪痕犹在。南宫远急道:“妹妹,我……我触起了你伤心?”李秋萍秀眼中,露出万般柔精,低声说道:“不是,是我想起一件事而不禁流泪。”其实,南宫远哪里知道她心底处的忧伤。原来,这几日的深山相处,李秋萍不觉对南宫远产生了恋慕之情,她虽然是与众不同的奇女,但是她毕竟是人,而且是个女人呵!自然,她和一般女人一样充满着热情,只不过以前,她将那份炽热的情感,埋藏在心灵深处,现在她爱情的扉门,被南宫远启开了。可是她知道,意中人乃是自己妹妹心爱的人。依据昔日妹妹对待他的情形,以及又将乌云神驹相赠他的种种迹象看来,秋兰妹妹爱他是够深刻了!李秋萍身为同胞姊姊,哪能夺取妹妹之所爱呢?但是爱情,实在是有着说不出奇妙魔力。李秋萍明知不能去受他,但不知怎样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刚才,她便是失去了控制那奔放情感的能力。然而就在那紧要关头,她脑际中却闪过秋兰妹妹的笑貌,宛如一盆冷水兜头烧下,登时心头沁凉,神志清醒。南宫远轻叹一声,道:“生存这个尘世间,谁都难免有一些辛酸的事故。”李秋萍为逃避情爱的困扰,连转话题问道:“远弟弟,你是以什么宝物,让那孤傲老人疗我伤势,又传你剑术?”南宫远笑道:“萍姊姊大概知道,那是九天人猿给我的八柄小玩剑。”李秋萍摇头道:“那小剑我没见过,那时我只从远处望见由钟楼顶端冲天射出八道剑光,若就是那剑,想来定是宝贵非凡了。”南宫远道:“云中一鹤这老人,虽然生性孤僻不近人情,但他却守信义,若他凭藉武功强夺我那八柄小玩剑,可说不费吹灰之力。”李秋萍凤目凝注在南宫远的脸上,说道:“远弟弟,若是我猜得不错,你最近定有许多奇遇,尤其在武功上,你进步极大,是不是?”南宫远微微一笑,道:“略有进步,但我这种微末之技,尚不足道。”李秋萍道:“我在茅舍前,看见这崖上剑光流闪,剑气冲天,想来你这招剑术,已经习练成功了。”南宫远陡然忆起自己追踪敌人的目的,惊叹了一声,道:“我数自来只顾练剑,倒忘记了正事。”李秋萍皱着黛眉,幽幽叹道:“我妹妹必定等待很是焦急。”南宫远抬头一望夜空,繁星疏点,皓月中空,该已是三更时分,他沉吟一会说道:“秋萍姊姊,我们现在就走好吗?”李秋萍点点头道:“咱们实在应该回去了。”李秋萍心中暗暗叹道:“在这里多一分依恋,便增多万干愁苦。”南宫远蓦然回头问道:“秋萍姊姊,你好像心事重重。”李秋萍嫣然一笑,道:“我现在顾念着秋兰妹妹和那些群豪英杰的安危。”南宫远心中感慨万分,暗忖她真是一位巾帼英雄,时时刻刻都在为武林正义别人安危着想。二人一面走一面说话,不觉进入峰谷。突然,李秋萍伸手拉住南宫远,纵身闪到一株松树暗影下。南宫远立刻警觉,恍见一条人影疾速在十余丈外房舍前闪过——xmwjw扫描,怜莲OCR,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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