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远一面问着话,一面穷视目力,欲着透那道垂帘,可是任南宫远目光如何锐利,但也不能看到里面人影。室中倏又传出那娇脆声音,道:“你不要问我是谁!我现在正替李秋萍疗治落日掌伤,正值最紧要、危险关头,你最好不要打扰我分心疗治,赶紧替我护法。”南宫远听了,心中如放下一块千斤重石,当然不敢怠慢,立刻叫住美丽神猿,说道:“猿兄不可妄动,里面的人正替秋萍疗伤。”南宫远说罢,立刻盘膝跌坐厅外,凝神视听院外周围有无另外声息。虽然南宫远这时已稍安下心来,但他仍然紧张异常,因为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替李秋萍疗伤?而她会疗治落日掌伤吗?绿衣蒙面女临去之言,说:中了落日掌伤,除了落日谷主,和她能够疗治之外,天下间无人会治。………那么这个女人会是落日谷主吗?为什么现在都没听到秋萍半点哼声?………那无数个问号?令南宫远一颗心无法静止下来。但是,南宫远又不敢再出声相询。奇怪的是,那女人在替人疗伤,怎么没有半点运气喘气,呼吸之声。一刻钟,已经很慢逝去……南宫远再也耐不住,出声问道:“不知疗治好了没有?”忽然室中传出一声长长的叹声,道:“还没有,不过已没有多大问题了,明夜子时,我还需要再替她疗治一次。”南宫远闻言,站起身来,问道:“我能够进去吗?”“你给我站住,不可以进来。”突然室内那女人,紧张异常地出声叫道。南宫远听得眉头一皱,道:“如果我还不可以进去,那么请这位恩人出来让在下拜谢。”室内女人冷声哼道:“你何必向我拜谢。”南宫远问道:“请恕在下再问芳驾,是否就是落日谷主?”室内女人冷冷问道:“你为什么说我是落日谷主?”南宫远道:“因为落日绝掌之伤,除了落日谷主和三阳殿主能够疗治之外,天下间没人会出手疗治。”室内女人应声道:“不错,落日绝掌,天下间可以说是独步江湖武林的毒掌,中掌者,大部份无法救治,除了施掌人能治之外,别人不会,但是,如说天下间除了三阳殿主,落日谷主会治外还应该加上我一人。”南宫远惊奇问道:“那你不是落日各主了!你是谁呢?”室内女人冷哼一声道:“我是我,我是谁?哼哼!你问这干什么?”南宫远这时心中不禁怀疑,说道:“你可以出来了吗?”室内女人冷冷道:“我出来,你就要退避我。”南宫远奇道:“为什么?”室内女人冷声说道:“因我不愿让你看到我丝毫身影。”南宫远冷哼一声,道:“你这样,莫非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哼!谁在和你开玩笑。我要出去了,你还不退避到厢房?”南宫远冷声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庐山真面目……”说话中,南宫远已经脚踏玄机,弧线形逼至垂帘前。突然由卧室内轻轻拂来一道柔软和风,南宫远陡然感到这股温和轻风,蕴含着一丝无穷的弹震潜力。他心中大骇,猛然暴退三步,翻腕欲用内家真气消弥对方弹性潜力,哪知对方好像又将那股内力收了回去。室中传出她冷若冰霜的声音,道:“我警告你,你如果不听我之言,李秋萍有什么危险事情,请勿怪我。”南宫远这时感到那女人武功,超绝无伦,心中大惊,问道:“你能够发誓保证李秋萍现在安好无恙?”原来南宫远生怕这女人是对李秋萍有危害之举,不然她为何不愿为人所见,分明是叫我回避之时,她便逃之冥冥。这时室内那女人,怒声道:“我为什么要向你保证,你不回避,我就由窗户走……”南宫远不容再迟疑,他疾速一闪身,已由门侧滑了进去!眼前人影一闪,她正面迎扑了过来。南宫远横臂一招“臂挡千军”,已经将二尺宽的室门封住。右掌拍变拿,擒拿这女人的左腕脉门。南宫远这出招,可说迅快绝伦,如果这女人不退后闪开,必然无法闪开擒拿一手。但是,事实和南宫远所想不同,“刷!”的一声……那女人不知如何出手,指尖轻轻在南宫远左肘间划了一下,娇躯如游鱼般一滑,已由南宫远腋下穿过。南宫远左肘一麻,但他右手仍然正常,一个龙蟠之势,右手已经如电般反抓那女人后肩。这时门口也挡住那美丽神猿。这女人像似动了怒意,冷哼一声,已穿过的娇躯,一转间已到南宫远背后,右肘轻轻一击。但听南宫远闷哼一声,身躯不由自主向李秋萍床头跌去。此刻,又传来美丽神猿一声怪叫。南宫远顿住外跌之势,暗运真气,见无受伤,急忙转身一跃,出了室门,抬眼望去………只见美丽神猿软瘫地上,那女人影儿,已不知所踪。南宫远看得心中一阵悲枪………他仰乎发出一声凄凉的长笑………要知南宫远乃是一位极冷傲,自负之人,他本来心想自己已经过三年锻练武技,重现江湖当是武林中所向无敌,雄心万丈……哪知在这短短数日中,他连续遭遇强敌,而前些人武功都好像比自己高,如天罗僧、骷髅天尊、绿衣蒙面女、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但这些人除了绿衣蒙面女没有和他接招过,三人都和自己比过几招,虽然他们武功极强,但自己也不承认会输他们。但是,这位神秘女人,却令自己败得极惨。一个练武人,如他经过长久岁月苦练,心中豪气干云,一旦在他初次出山,便遭遇挫折,老实说难免一种悲哀,心灰意冷,何况南宫远又身负重大血仇。突然室中传出一声叹息,叫道:“是远弟吗?你怎么笑得这般凄凉,绝望。………”南宫远听到李秋萍的声音,心头一惊,疾速走了进去,但他想到美丽神猿软瘫地上,猛又走出。哪知这时美丽神猿已缓缓由地上站了起来,说道:“我……我不要紧。”原来美丽神猿要拦截那女人,被她出手点中穴道。南宫远闻言方进入室中,已见李秋萍坐在床头,她的脸容已经泛出一片血色,没有昨夜那种苍白之状,她的眸子,好像暗敛着一丝神光。南宫远看得大异,难道那女子真的替李秋萍疗好了落日毒掌伤势?南宫远心中仍然不放心,立刻出声问道:“秋萍,你所中的落日毒掌伤,好了一点吗?”李秋萍点点头说道:“已经好了一点,唉!………那女人真实前来疗治我伤疾,可是,小翎……”南宫远一皱眉,问道:“秋萍,你看清她是绿衣蒙面女?”李秋萍怔了一怔,道:“怎么?不是她……不然是谁?”南宫远是要问她,想不到李秋萍反问自已,南宫远轻声叹道:“我相信绝对不是那三阳殿主,但我也不知她是谁?”李秋萍闻言啊了一声,道:“是啊!在你出去时,我好像感到一缕香气扑鼻。睁开眼睛蓦见一条面蒙重重黑纱的人影,凝立床前,我要出声喝问,但感到她手指轻抬,我已被她点了穴道,晕了过去。”南宫远闻言,知道那神秘女人是将李秋萍点了穴道之后方才出手疗伤的。南宫远脑智清静一会后,他陡然感到神秘女郎,好像不愿伤害自己,她虽然出手制住自己,但却都没发出内劲,只是点倒为止。她是谁?为什么会来替李秋萍疗伤?而她又好像认识自己。………想到此处,南宫远立刻思索着刚才动手时她的人影,但是那三招交接快逾雷电,根本令自己也无法看清她人影,留下一点印象。“噢!她说话声音——对了,她的声音,倒像假装的,先前几声,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这样看来,她定然是自己所认识之人,那么她是谁?……我一生所遇的女人有哪几位?……”李秋萍双眸凝注南宫远脸上,她心中一片迷茫。白昼的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天过去了……子夜时分……李秋萍和南宫远,老早就在卧室中等待那神秘女人。但是窗外除了凄冷风声,周遭沉寂得可怕。南宫远背着双手在卧室中踱来踱去,突听李秋萍柔声说道:“远弟,我想她不会来了。你已经一日一夜没睡,定然疲劳得很,你赶快去休息吧!”南宫远沉声说道:“她已经来了,只不过不愿进来跟我们相见……”语音未落,窗外传来一声冷笑,道:“你早知这样,怎么不赶快退出室外?”李秋萍听到这缕语音,身躯颤抖了一下,心中暗自叫道:“想不到是她,噢!真会是她吗?如果我出言相询,她会进来?她会承认吗?”南宫运转身就要走,突听那女人叫道:“不必了!你只要将卧室中灯光熄灭和窗子关下就好。”南宫远闻言一怔,暗道:“任是里面多么黑暗,但我的眼力,总都可以看出你的脸容与人影—…·”南宫远想罢,心中暗喜,依言将灯火熄灭,窗子关下,卧室中顿时漆墨的伸手不见五指。一阵轻风送来一缕幽冷寒香,珠帘已掀起,站定一条庞大臃肿的人影。南宫远心头一惊,正要喝问是谁?突然南宫远看到那是衣衫宽大,并非一个人的身躯肥胖,大概她怕人认出来,所以穿了那么宽的衣服。“南宫远,你退开一丈。”她这时说话的声音,却极是冰冷,但南宫远和李秋萍都听出那是伪自装出的语音,因为说来有些生硬。南宫远没说一语,如言退出一丈,但心内却想道:“一丈之距离,我仍能看得极其真确……”这神秘女人待南宫远退到丈外后,身躯恍似鬼魅、幽灵,衣衫没有丝毫飘动,人已经移到李秋萍床前。李秋萍张大那双星目注视着她脸部。哪知这神秘女人脸容却被层层黑纱蒙住,只有她那双深如海的眸子,闪动出寒星般的光芒。李秋萍凄凉叹道:“我蒙受你拯救,李秋萍无法拜睹芳颜,真是终生遗憾。”神秘女人冷冷哼了一声,道:“李秋萍,我今夜要取出你身上银针,便可痊愈了,你赶快转过身来。”南宫远和李秋萍,听得心中一怔。李秋萍暗想:她说在自己背上放了银针,怎么自己一点也没有感觉。李秋萍的声一叹,如言转过背去。那神秘女人突然伸手撩起李秋萍背上衣衫……蓦在此时,室中灯光突然一亮……神秘女人叱喝一声,道:“南宫远,你捣什么鬼!”神秘女人左手轻挥,一股冷劲已经直对那盏油灯击去。但是,南宫远早已料到她有这一着,他点起灯时,已经将灯抓起,闪飘出七八尺朗声说道:“室中黑暗,如不点起灯光,怕你难于取出银什。”神秘女人冷哼道:“你假借这灯光,难道就能看出我面目吗?”就如她所说,灯光照耀之下,她仍然和黑暗中所见一样。这时,只见神秘女人伸出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按在李秋萍背心上,“丝!”地一声轻响……。她的手掌一起,只见她纤纤王指已经嵌着三支二寸长的银针。南宫远看了她这手掌往上一吸,由李秋萍背上取出三枚银针,这种手法,不禁令南宫远看得呆愕在那儿。神秘女人收了三支银针,冷冷说道:“李秋萍,你运功试试真气通顺了没有?”李秋萍在她手掌一吸的当儿,突然感到气血舒畅,精神奋发,闻言运气一试,竟然气达四肢百骸,直冲上十二重楼,直迫至生死玄关……神秘女人冷声说道:“你若再假以时日,便可打通生死玄关了。”“我给你的恩惠就到此为止,日后遇上我们可能就是誓不两立的仇敌。”她说着话,人已转身要走。突见李秋萍由床上跃落,凄声叫道:“兰妹,你不要走……”叫声中,李秋萍的眼泪已经如断了线的珍珠跌落下来。南宫远听得身躯一阵颤抖……她……她是李秋兰?啊,怎么不是,她昨夜的声音,不就是秋兰妹?南宫远突然喜声叫道:“兰妹,原来是你,兰妹……”南宫远雀跃地直扑了过去。哪知神秘女人左手轻拂,将南宫远身子弹退三步,冷声笑道:“谁是你兰妹?真是无耻,胡说八道。”南宫远遭她一阵辱驾,顿时呆愕当地。李秋萍泪水如雨,泣声吐诉道:“兰妹!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会认得你,秋兰,我这做姊姊的确对不起你了,你原谅姊姊……”神秘女人突然失声叫道:“我不是你妹妹,你不要胡八道。”南宫远轻声叹道:“你若要说,不是李秋兰,除非露出你的面目给我们看,不然你为什么怕对我们露面?你为什么又要救秋萍?”“秋兰妹妹,你知道那时你一别而去,你姊姊几乎伤心欲绝,其实这件事仍是我的错误,我太对不起萍姊姊和你……”“住口!住口!我不要听你这种荒谬怪诞的话!”神秘女人一阵厉喝后,心情好像才平静下来,她凄凉地叹息一声,向道:“你们见了我面目后就不会纠缠我了吗?”她这句话,隐含着无比凄楚、愁苦……南宫远眉头微皱,点头道:“是的!除非你面容没有半丝秋兰妹的痕迹。”神秘女人娇躯颤抖,道:“你真的要见我面容,可是你们见了我面容后,会产生什么后果?”南宫远心中一怔,问道:“什么后果?你说看看。”神秘女人冷笑一声,道:“凡是见了我面容后,就休想再活于人间。”南宫远呵呵一声轻笑,道:“这样说来,是说我们看了你面目后,就要将我们杀死是吗?”神秘女人点头道:“不错,我想你们还是不看也罢!”南宫远听她说得那般认真,心头一惊,不禁回头望了李秋萍一眼,要征求她的意思。李秋萍幽幽一叹,道:“兰妹,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忍心,你揭开黑纱吧!”神秘女人闻言身躯一阵颤抖,左手突然揭开她重重黑纱,露出下张奇丑的面孔……她厉声叫道:“这是李秋兰的面孔吗?”“唉哟!兰妹!你……”李秋萍惊叫一声,人突然晕倒在地。南宫远疾一伸手,抱住李秋萍欲倒的娇躯,在中了她一“天机穴”,突听神秘女人凄叹一声,说道:“她惊骇过度了,将这颗药丸给她吃下。”神秘女人手指一弹,那粒药丸已经直入李秋萍口中,她又说道:“我已经说过,见我面容必死,你也吃下一颗毒药。”南宫远本来张口欲说话,突然一道红光疾速射入南宫远口中,顿时化着一股奇热向肚内落去………他要张口吐出,但已经来不及了,只感整个身躯顿时火热起来,腹中一阵剧痛如绞,汁水涔涔而下。“喂!你……你当真给我们毒药……”南宫远语音未完,那神秘女人已经转身走出……“噢!无……”一阵人死前的拖气叫声………南宫远和李秋萍,双双倒卧室内。大厅的美丽神猿,目见神秘女人走出,立刻将她挡住。神秘女人缓缓说道:“猿兄,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就在这里守护你们主人,我是给他们吃下一种易筋换髓之珍药,大概一个时辰后,他们二人就会苏醒。”美丽神猿通灵异常,他出声问道:“那你是她………”他说她,是说神秘女人是不是李铁兰,原来刚才那一番话,美丽神报都听到了。神秘女人叹声说道:“你不用问我是谁?总之我不会害南宫远和李秋萍。”说完,她走出小院,离开天剑潭。一阵夜风,轻拂起她宽大衣裳,吹着她由双眸中滴出的眼泪洒出老远。她!令人感到是多么孤独,可怜……她!本来有一张美艳的脸容,但当今她则是一奇丑八怪的女子。一张脸容的代价,是给她换得天下间最奇高的武功,她武功纵然可说是天下第一,但对于她心内的创伤,又如何能够补偿。泪水不断由她美眸中涌了出来,湿透了她衣襟,而她却茫茫行着!夜风吹奏着她心内凄凉,悲哀心声!她凄声哀诉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唉!我应该离开他们了……青灯木鱼,是我的缘份……姊姊,我没有怨恨你,我只有怨天,恨我命运……我愿在木鱼之声音中,默默向你们祝福,白头偕老,享尽天伦之乐。唉!当今我感到错了,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是赐予,不是私有的,姊姊,我知道你很爱护我,所以当今我也不愿使你们为我烦恼、伤心,我要走了,我要去遥远的天涯海角,你们忘记我吧!………可怜那个林豹,他是真情实在爱着我,但见他寻找我的心情,以及看到我面容后,悲哀的情形……他向我说:无论当今我变得怎样难看,他都爱着我……本来我应该接受他的爱,但我心中却只有南宫哥,因我的躯体灵魂,都属于他了。所以我用话刺激了林豹的心,使他由爱变恨,他临去言语,真使我心寒,他真的会破坏姊姊的家庭?我需要去找林豹,或者由我替姊姊建筑而成的幸福桥梁,就会为林豹破坏,要知林豹,他也变成了一位非同寻常的高手了。唉……世间万事万物,都是随时间来变化的……我又怎会想到,我寻得了那张‘屠龙宝图’,变成今日一位天下武功第一的人……”她似梦似呓地胡言乱语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走上一道绝崖,竟然一脚向那烟雾迷绕的绝壑边缘踏去。“秋兰妹,……下面是千丈绝崖。”一声凄厉的叫声,疾传而来………她的身躯,已经缓缓向那云烟迷漫的千丈绝崖落去!绝崖上站着那位浓眉虎目的汉子,他那双虎目滴出几滴眼泪,望着绝崖出神。蓦然,崖上传来一个轻朗的声音,叫道:“噢!是林兄吗?”由那绝崖跃飞过来的第二条人影,乃是南宫远。那被叫林兄的汉子,缓缓转过头来,看到南宫远像似怔了一怔,但即时转头要走。“林兄!林兄!你不是林豹兄吗?我是南宫远啊!”南宫远急声地叫着,这汉子冷冷哼了一声,回头道:“南宫远?很好,我正要找你。”南宫远听得眉头不禁暗暗皱了起来,原来他吃下那药丸后,立刻全身如焚,晕了过去,但是一刻钟后,他苏醒过来,顿时感到身心清爽,丹田外更有一股奇异的暖气,流通全身三百六十七穴,所到之处,浑身骨头波波轻响。这种诡异现象,令南宫远呆了,他突然低头望望怀抱中的李秋萍时,她正也用着奇异眼光看自己。良久良久……李秋萍轻叹了一声,道:“想不到我竟然因祸得福,数日之间,气能自通生死玄关,将功力又进到另一重境界。”南宫远惊道:“什么?你生死玄关已通,那么她不是害我们了。”李秋萍凄声叫道:“远弟!我感到她是兰妹,否则天下间没有另外一个人会对待我们这么好的。兰妹呀,我真太对不住你呀……”南宫远在这瞬间,脑海里如电轮般转着……突然他大叫一声,道:“是了,她是秋兰,一定是她……”“萍姊姊,我们快分道去找她。”所以,南宫远和李秋萍,美丽神猿,立刻分成三道追赶李秋兰。南宫远追到这里,突听绝崖上传来一声:“秋兰妹……”的叫声,他疾速提气飞上这座绝崖。但崖口却没有了李秋兰影踪………他看到这位虎臂熊腰的汉子,而他不正是林豹吗?难道我会认错了人。南宫远自从重出江湖以来,数日间连番遇到这么多充满神秘诡怪的人物,所以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了。南宫远呆愕了一会,微然抱拳笑道:“敢问兄台贵姓大名?”这汉子闻言突然仰首发出一阵呵呵大笑……那洪亮的笑声有如万马奔腾,悲壮激昂,但却带着一丝悲怆,愤怒,怨恨,嫉妒……各种不同的声色。他笑声一敛,淡淡道:“林豹,但,是另外一个林豹,要向林南宫远挑战的林豹。”南宫远仍然听不懂他的话,问道:“你不是苍道盟,曲星坛下的林豹护法?”林豹虎目暴出一股奇光,吼声道:“你罗嗦什么?我林豹要替秋兰妹报仇,你还不撤出剑来?”南宫远闻言心头一惊,急问道:“什么?秋兰妹,她怎样了?”南宫远听他说起李秋兰,突然想起刚才的叫声,以及林豹虎目中的泪痕,他心头立刻有一丝不样之兆。林豹厉声一笑,手指着云雾缭绕的绝崖,叫道:“死了!她已经跳落绝崖自杀了。”南宫远听了这句话,有如一声青天霹雳当头击下………他脑子里嗡的一响!差点晕死过去………“真的吗?秋兰已跳落绝崖自杀………”南宫远双脚颤抖着,跄踉向崖缘走去………他探头向下一望,触目尽是无边无际的云海,哪有李秋兰的影儿,突然南宫远耳际听到一缕哀怨的声音叫道:“南宫哥呀!你跳下吧!你若是爱我你跳下吧!”那像似幻觉,但又似真实。蓦地……后面林豹一声厉笑,道:“南宫远,你若真爱李秋兰,就和她一起死吧!”林豹倏地腾空飞出一掌,击向南宫远后背推去……南宫远如梦惊醒,他要回身闪避,但是一股极巨潜力,推得自己身躯直向外飞去……可是,南宫远半途一运真气,回旋了一个身子,面对着林豹。他突然看到林豹,脸上神色是多么邪恶,一道凌厉狂飙又直对他胸部憧来。“噢!林豹,你……你要害我……”南宫远身悬空际,他急速拍出一掌迎接过去。二股狂飙接触一外,击散了四周云烟。林豹闷哼一声,身子蹬蹬退了三四步。但南宫远已无法再运气跃回崖上,因他想不到林豹的掌劲,那般强猛击得自己凌空身子向后飞了一尺。南宫远虽然尽力提气向上冲,他的身子仍然缓缓向下落,瞬间他的头部已经落下崖缘………林豹仰首发出一声得意至极的笑声,他探头掠望,沉没云烟中的南宫远一眼,转身走了。南宫远在那云雾之中,连续运冲了六七口真气,但是并没使自己下落的身缓慢下来,反之下落之势愈来愈快。他暗自叹道:“今日我真的难逃噩运了,想不到林豹会残害我,真是世道苍凉,人心不古,唉呀!我真是死不瞑目……”南宫远后面那句,“我真是死不瞑目……”竟然愤声叫出来,这一下他真气一散,下落的势子更快。南宫远知道任何一个轻功绝高的人,也不能说落下千丈绝崖不死,这时他心灰意冷,索性闭上眼睛,耳际刮过冷寒的风声,一下间,已经落下十余丈。突然南宫远耳际听到一个极是温柔娇脆的声音,说道:“你快翻身跃到这里。”南宫远蓦然感到一道柔软劲力,由下面急撞上来,将自已下落的身子,撞得反向上面弹去………南宫远陡然睁开眼睛,只见丈外之处一块突出石壁的岩石上,站着一条人影,南宫远这时不由分说,猛然得身拧腰,回旋扑溶岩上。“噢,兰妹!是你……”岩石上的人,正是那位黑纱蒙面的丑女郎,她听见了南宫远的叫声,幽幽问道:“你怎么会落下绝崖,你若是死了,秋萍呢?”南宫远听了她话,一切可以证明了,她正是李秋兰。“秋兰妹!你承认了你是秋兰,我太高兴了。”南宫远这时心中太高兴了,他没有回答李秋兰所问。冲身扑了过去,双臂紧紧将她娇躯抱入怀中。李秋兰在南宫远强而壮有力双臂环抱下,她没有挣扎,但也没有张臂抱南宫远,她没有半丝反应。南宫远虎目中射出万缕柔情,脸上神情凄婉轻声叹道:“兰妹,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是我……我本来事先要好好告诉你,我爱你,也爱你姊姊……”李秋兰闻言那双清澈如水般的大眼睛中,满含泪光,截断南宫远的下面语音,幽幽说道:“那时候我恨你和妹姊,但现在我已经不怀恨你们了,反而我感到心内极是不安,因我那日深深伤了姊姊的心……唉……这时我已经体会到真正爱情是什么了……当今我会祝福你们,永远的祝福,只要姊姊能得到幸福快乐,那么我亦是快乐的。”南宫远听得呆了一呆,半天说不出话来。李秋兰突然低声问道:“你……你可是找我的么?”南宫远真情激荡,热泪盈眶,双臂抱住她娇躯,答道:“是!兰妹,我和萍姊姊都在找你,我们需要你,你和我们回家,我们三人永远生活在一起……”李秋兰轻轻挣脱了南宫远怀抱,凄声吟道:“……泪向愁中尽,这想楚云深,人远天涯近。……”吟罢,她抬首望着云烟出神。南宫远轻叫一声:“兰妹!”李秋兰低头说道:“这块岩石和那崖上,大概有二十余丈深,石壁间光滑异常,任何绝高轻功的人也难飞上崖缘……”南宫远叫声道:“兰妹,你难道真的不原谅我们吗?”李秋兰像似不愿再提起三人之间情爱私事,她答非所问,说道:“这二十余丈高绝壁,若是有一个垫脚换气之处,我便能够上去!啊!有了,你身上的双剑借我一用。”南宫远见她如此说,心中非常伤心,突然他冷冷说道:“兰妹,你如果不答应和我回去,我也不愿上去了。”李秋兰听得泪水籁籁夺眶而出。她双眸凝注在南宫远脸上,一语不发,但她心内却暗自叫道:“太迟了,南宫哥,萍姊姊,我这张面容如何能够和你们相处一起,唉!我何尝不是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是………可是已经太迟了………”李秋兰微然喜道:“萍姊姊,已经孤独等你三年了,难道你要她等待你一辈子吗?……何况你已经有了爱子!………”南宫远被她这一句话,说得心头一震,暗道:“她怎么知道秋萍长住天剑潭三年的事……”突然李秋兰说道:“南宫哥,如果你还爱惜着我们昔日情爱,那么你就将这点爱,专注在爱我姊姊身上,那么我就高兴了。”说罢,李秋兰迳自伸手取下南宫远肩上二剑,当她拔出紫薇剑之后,她黛眉轻蹙,异声问道:“南宫哥,你这柄剑是不是叫做‘紫薇’,昔年独剑魔之遗物。”南宫远答道:“不错,兰妹,你不知有没有听过我谈独剑魔之事。”李秋兰摇头叹道:“没有!这样说来,你是得了独剑魔武学了……”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自言自语轻声说道:“……看他在剑上取曰:‘紫薇’二字,他何尝不是在怀念着她,唉!……他们两人真也错过一生爱情了……”南宫远出声问道:“兰妹,你在说什么?这剑名,‘紫薇’二字,是纪念着谁?”李秋兰望了南宫远一眼,说道:“你知道慈心菩萨这个外号?”南宫远点头道:“她是三百年前一位女杰英雄,她和独剑魔前辈之事情,我在昨夜刚听云中一鹤和骷髅天尊谈起过。”李秋兰道:“‘紫薇’二字,便是慈心菩萨的名字。”南宫远闻言“噢”了一声,如此看来,那么这二位一代奇男女,他们心性虽然格格不入,但仍然是一对情侣了……李秋兰抽出那柄竹剑,她转首说道:“南宫哥,想不到你的剑术已经进到这般上乘奥境。”南宫远微然一笑,道:“我之武功,差兰妹极多,噢!不知兰妹,你在这三年由哪里学得了那般绝高的功力,是不是得到慈心菩萨……”李秋兰闻言突然幽声一叹,道:“我就是学得了这一身武功,所以才不能和你们回去……”南宫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兰妹,你武功那般绝高,难道天下间还有谁能够约束你?”李秋兰像似不愿多说,摇头叹道:“你当然不知道,唉!总之我们要离开的。现在,我假借二剑之力,上了崖顶,然后我找一条枯藤接你上去。”说罢,李秋兰双手分握,紫薇宝剑和那柄竹剑,不见她如何提气,整个娇躯已经缓缓向上飞起……一下间,她的身影已经没入云海之中。顷刻间,南宫远已听到崖上传来李秋兰的声音,说道:“南宫哥,我放下枯藤了,你就借枯藤爬上来吧。”果然一条枯藤沿峭壁透出云雾而下,南宫远轻功本来就已是天下罕见,他手有枯藤借力,就是百丈高崖也能上去。转瞬间,南宫远已经上了崖顶。但是,当他上了崖顶,李秋兰的人影已杳。那条枯藤是捆在崖上一株矮松上,松头放着那柄紫紫薇,在星月光之下泛出一片紫色冷芒。南宫远站在那突岩上,内心中就有这个悲伤情景念头,想不到李秋兰真的悄悄离去了……。南宫远有气无力地走到矮松下,突然一眼瞥到松树上李秋兰用紫薇剑刻了一段话,说道:“一分依恋,增多了万千离愁,何苦再留片刻呢?所以,我走了,临别劝君万勿到落日谷。”南宫远的星眸中泪水已经淋湿了衣襟,他脸上神情甚是凄苦,但却一语不发,望着一片字迹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微风拂来,一只玉手送来一块绢帕,无比温柔地替南宫远擦去泪痕,幽声说:“远弟!兰妹真的忍心离开我们吗?”南宫远一回头,只见李秋萍不知在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背后,南宫远凄凉一叹,道:“她悄悄离开了,茫茫天涯,我们如何去寻她回来?”李秋萍望了接松上最后一句……“劝君万勿去落日谷。”思索了良久,她若有所悟地说道:“远弟,兰妹劝我们不要去落日谷,可能她……”南宫远闻言突忆起李秋兰说过……她就是学了绝高武功,所以不能跟自己团聚……等语。“啊!我知道了,她是被落日谷主控制着。……”于是,南宫远将刚才遇见林豹,李秋兰这事,详细说给李秋萍知道。李秋萍听了之后,双眉轻蹙说道:“我想兰妹,定不会为落日谷所控制,凭她的武功,当今之世,有谁能够胜她,她之叫你不要去落日谷,可能她是怕你去涉险,但是,小翎今落在落日谷中三阳殿主之手,咱们无论如何也要去落日谷一行。那位林豹,没想到他竟跟你我为仇,以我猜测林豹是为着嫉妒你,而产生歹心害你,因我知道林豹暗恋着兰妹。”南宫远听李秋萍这段话,他轻轻握住了她那只细腻滑嫩的手,柔声问道:“姊姊,你伤势已复原了吗?”李秋萍道:“兰妹乃不知给我们吃下什么药,我现在不但伤势痊愈,而且内力较昔日深厚一倍以上。”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李秋兰那三颗药丸,乃是盖代神医奇人——罗机真人所练制的几颗“易命丹”。当今天下江湖武林中人,以及南宫远之父——玉修罗南宫豪,千方百计开启罗机真人藏宝,主要的就是那九颗“易命丹”南宫远和李秋萍,各吃下一颗“易命丹”,他们本身功力已经增添了半甲子以上。(关于李秋兰如何得到奇高武学,以后自会交代清楚。)南宫远朗声说道:“秋萍,你功力已复,那我们就开始去落日谷。那三限殿主既然没依约来疗治你伤势,我们就改以落日之钥交换小翎回来。”李秋萍眼圈突然一红,道:“小翎这几日不知怎样了?我思念得很……”南宫远道:“落日谷,据说就在天剑潭的附近,不知姊姊知道落日谷之去路?”李秋萍听了南宫远之言,失望地一叹……蓦在此时——苍穹中突传起一声怪啸……南宫远听了啸声,脸色微变,说道:“那是猿兄的声音,我们快去看一下。”南宫远已经听出美丽神猿叫声的方向,她和李秋萍电驰而去,奔过几座峰谷,奇怪的是,却不见美丽神猿的影儿,也不再听到他的啸声。南宫远和李秋萍感到怀疑,马上停下身形,放眼掠扫了一下四周群峰,突然李秋萍咦声叫道:“远弟,你看那二座奇峰怎么那般高?”南宫远顺着李秋萍手指望去……只见群山之中,有二座耸云高峰屹立对峙,雄伟至极,二峰之顶各有一颗奇亮的星球,泛出耀人眼目寒光。南宫远心头一震,说道:“峰顶那二颗星球,大概不是星星吧!”李秋萍道:“远弟!我在九宫山天剑潭居住那么久,朝夕眺望周围群峰怎么没有看过这二座高峰。”南宫远突然心头一动,说道:“二峰各座东西,奇高齐天,长年聚云,使人难得发现……那么这是九宫山的东云峰西云峰之间……噢!她是……”甫宫远倏地惊声大叫起来,李秋萍满面迷茫,问道:“远弟,你叫什么?她是指谁?”南宫远这时脸色大变,心情像似激动异常,说道:“我想到了,我已经猜出她是谁?”李秋萍见他仍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她知道南宫远这时一定想到什么重大事情,但看他满脸情愁之色,那么那人定是一位女的。原来南宫远陡然忆起东方莺珠向自己说过落日谷所在的话,使他一时间忆起那位死在自己无影掌下的东方莺珠。南宫远经过一阵沉思之后,轻然叹道:“秋萍!我在刚才陡然想起那位绿衣蒙面女人——落日谷三阳殿主是那东方莺珠,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李秋萍听得睑色微变,道:“是啊!三阳殿主极酷似东方驾珠呀!她生前不是很喜欢绿衣吗?而她不是误被你伤,曾在无影掌劲之下……”南宫远凄凉叹道:“尘世间万物万事,皆是常出乎人意料之外,难道东方莺珠真得没死在我无影掌劲之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小翎在她身侧,定然极端危险了。”李秋萍急问道:“为什么?”南宫远道:“东方莺珠生性怪僻,极端记仇,那日我误伤害她,那么她定会以为我是存心置她于死地……唉!那时她的遭遇,我极是同情,怜悯她,怎会对她下毒手呢………但愿苍天保佑,她不是东方莺珠………”蓦然一缕极端冷冰的声音,带着愤怒,激动说道:“你们的心肠未免太慈悲了,格格格……”她只说了这句话,便厉声长笑起来,她的笑声娇脆悦耳,但却有一股刺耳,凄凉的味道。南宫远和李秋萍,已经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寂静的狭谷盆地上,长身凝立着那位绿衣蒙面女,这次她没有施展出“万幻魔影”神功,所以她的身影令人看得那般真确。是那般的曼妙,绝美。这个美丽绝代的影子,不是曾经一段时候,使南宫远情绪不宁?绿衣蒙面女笑罢,她静静地站在他们三丈之外,那双美眸恬然地遥望着星斗出神,她像似在想什么?………其实,她现在的是有很多事情,待她这一念来决定。南宫远和李秋萍,一时间使她呆愕那儿……因为所怀疑的人就出现在眼前,但她真是东方莺珠?“东方姑娘,……你会是东方姑娘?”蒙面女被南宫远这一句叫声惊醒,她冷哼了一声,叱道:“你不要叫我东方姑娘,东方莺珠不是已经死在你无影掌下。你……你真是太心狠手辣了,我要为她复仇,我要杀尽天下间的男子,拆毁天下所有幸福美满家庭,使他们妻离子散。”李秋萍听得娇容大变,颤声道:“你……你不是答允过不杀害小翎,用落日之钥交换小翎吗?”南宫远听到绿衣蒙面女那种充满仇怨、狠毒的语言,心下也是暗惊,村道:“这样说来,她是存心破坏我们家庭了……”绿衣蒙面女冷声笑道:“我计划已经改变了,小翎我当然不会杀害他,但永远也不归还你们,李秋萍,你既然没死在落日掌毒之下,算你命大,可是我今日要你永远做寡妇。”南宫远剑眉微剔,星目含怒,冷声喝道:“你不是东方莺珠那么你是谁?我们夫妇跟你有什么仇恨?”“哼!我是谁?你和我有什么仇恨?!……”绿衣蒙面女冷冰的轻语之后,厉声一笑又接道:“你要知道?好!我告诉你,东方莺珠是我的妹妹,这样你就知道了吧!我为什么会向你们寻仇。”南宫远听了她的话,微然一笑,道:“很好!你说是东方莺珠的妹妹,那么想来你们姊妹大概自幼便离开吧!她死时谅你也不清楚,这样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东方莺珠的事情,唉……她真是一位可怜的女孩子……”绿衣蒙面女厉声叱道:“住口!你不要给我说下去了。”南宫远突然脸色一整,沉声说道:“这个戏也不用再演下去了,我知道你就是东方莺珠。东方姑娘!凭良心说,我南宫远对你虽无恩情可言,但也没仇啊!你今日之言,真是使我不解。唉!生活在这个尘世的人,有哪一位始终如意的。东方姑娘,你的遭遇,我很是同情,恨不得替你报仇雪耻……”绿衣蒙面女听了南宫远的话,娇躯微微颤抖着,这时她冷声喝止道:“你不要说了,我不要听你这种口是心非、惺惺作态的话。”李秋萍当然不知道东方莺珠被骷髅天尊掳去奸辱的事情,所以南宫远的话,使她感到一片迷惘。南宫远轻然叹道:“东方姑娘,你之重生,使我很是高兴,如果你仍然记着我一掌之仇,那么我会任随你的报复,可是,我那幼子,请你能够看着武林道义……”绿衣蒙面女冷笑一声,截住他的语音,说道:“看来你真认定我是东方莺珠了,哼哼!你要随我报复,那我就还你小翎。可恨呀!可恨!你未见爱子一面,便要丧生九泉,这不感到死不瞑目吗?”南宫远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请你先归还爱子,然后任随你划出道来。”绿衣蒙面女哼声道:“没有这么简单,你要小翎,就用你的命来换,现在我就取你的命。”语音一落,绿衣蒙面女倏地由三丈外直欲过来。李秋萍右腕撤出青龟剑,青光一闪,横剑而立娇声说道:“远弟,看她这样子简直是存心作弄我们,事情已经到这般地步,不必再和她客气了。”绿衣蒙面女格格一声娇笑,道:“李秋萍,你为何不说干脆一点。现在你是爱丈夫之命,胜过于小翎,哼哼!可是我偏要取南宫远之命,让你做个寡妇,看看你会不会替他守节一辈子。”李秋萍听她这番讽刺侮辱之语,气得黛眉上竖,粉脸铁青,轻叱一声,手中青龟剑已经劈将出去……绿衣蒙面女冷笑道:“你的功力不错,可借还没有阻挡我的能力。”她说着,左右双手,翻腕拍出,一股刚中带柔,绵绵不绝,带着一丝逼人生寒阴冷之气商袭过来。南宫远看出不妙,身躯猛然一转,挡住李秋萍左前侧,挥手击出一道罡气迅快抓着李秋萍衣袖,退出三四丈……她陡然收回已经击出的力道,纵身跃起三丈高,凌空下击。李秋萍娇叱一声,连人带剑化一道银虹飞起,迎向绿衣蒙面女扑击而下的身躯。这是剑术中最高驭剑之法,李秋萍早就会这种上乘剑术,今日她吃了李秋兰所赠那颗“易命丹”,内力更厚,这时运剑出击,剑气凌寒,射出一尺蒙蒙剑芒。绿衣蒙面女像似没想到李秋萍功力这般深厚,她娇射一腾,冉冉飞落地面上,不敢迎接。但是,她身躯落地面,冷笑一声,翻腕向李秋萍娇躯击出一掌。李秋萍身躯凌空,躲闪不易,而且她掌劲之快,真是令人惊骇,一下间,一股阴冷之气,已经逼到脚下。李秋萍闪避不及,只得运气要硬接一击,但她尚未提气分布要害,南宫远已经如飞龙盘空蹿了过来,击出一股柔劲,将李秋萍的身躯震飞出四文开外。南宫远一掌将李秋萍弹送出去后,翻身落地,只见绿衣蒙面女美目一露,冷声道:“以为武功绝高,那么就接我一掌试试!”她陡然击起那只带手套的右手,轻轻对南宫远一挥。当她五指一挥的刹那,李秋萍一眼看到她的手掌心闪出三轮红日,色彩鲜艳绝丽。“远弟!那是落日掌,不要硬接。”南宫远已知她功力之深厚,听得李秋萍的叫声,在间不容发的一刹那,他紫薇剑已经拔处。紫电若点若劈,射出数十道光芒……但听一声轻哼,南宫远手中剑光突敛,紫薇剑落地……接着,南宫远大喝一声,双掌连环劈出……原来南宫远支出剑气,封挡绿衣蒙面女落日掌劲时,绿衣蒙面女如鬼魅幽录般转到南宫远身侧,一掌劈落他手中紫薇剑。南宫远双掌出手,两股劲道,排山般直撞过去……绿衣蒙面女像似不敢硬接,纵身一跃,凌空而起,一阵狂飙,从她足下卷过,也就不过是分厘之差,没有击中。南宫远足尖一挑紫薇剑,左手抓剑,只见寒光流动,疾刺空中的绿衣蒙面女,“玄机”、“当门”、“将台”、三大要穴。南宫远这一招剑术着实太快了,绿衣蒙面女梦想不到他会捡起地下落剑,又有这般快攻击。但是绿衣蒙面女的武功,真是令人寻思,她竟然假借南宫远剑风之力,施出“凌空虚渡”绝学,人落地,已到十几丈外。接连几个纵跃,她竟然一声不响消失在月光中。南宫远手握紫薇剑,满面凄凉,悲怆之色。李秋萍疾奔过来,问道:“你已经伤了她?”南宫远摇头叹道:“没有,但是我却中了她暗器,秋萍,你看看我背上是中了什么暗器?”原来在南定远落剑的同时,他感到自己后背一阵轻麻,像似被两件东击着,因为两人这几招交手,快得如同奔雷电闪,所以,李秋萍仍然看不出南宫远背后中了人家的暗器。这时闻听心头大骇,放眼向南宫远背后看去。只见南宫运后背,一双肺叶穴上,分贴着二枚铜钱。李秋萍一怔,伸手轻轻取下,二枚铜钱应手而落。“秋萍,那是什么东西?”李秋萍目见二枚铜钱,竟没有嵌入南宫远肉内,她想可能南宫远及时运出罡气,坚若钢铁,所以这二枚铜铁没有伤他份毫。“远弟,没有关系,不过是二枚铜钱而已。”李秋萍说着,将两枚铜钱拿给南宫远过目。南宫远接了铜钱一看,只见正面一轮落日图样,反面浮出四个字:“三阳殿主”。南宫远呆呆看着二枚铜钱出神……李秋萍见南宫远出神之态,娇声道:“这二枚铜钱是什么?”南宫远摇头叹道:“这个就怪了,她为什么留给这二枚铜钱?”李秋萍一怔道:“难道她是善意留下了这二枚铜钱的吗?”南宫远点头说道:“她好像没在伤害我之心,否则以她之功力,这二枚铜钱也足可使我重创当场。”李秋萍听得一呆,这般说来,绿衣蒙面女只是将二枚铜钱贴在南宫远后背要害而已,并没有伤人之心了。那么她留下这二枚铜钱做什么?“噢!难道这是入谷铜钱信物?”南宫远说着,突然一眼望到那二株奇峰,这一望南宫远心头吓了一大跳,喝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何时十余丈上,形同僵尸般挺立着七条奇高瘦长人影,一字排列静静站在那里。最右边一位怪汉轻咳了一声,阴恻恻说道:“你们有入谷铜钱吗?”南宫远和李秋萍,转头乍见七位如同僵尸的怪人,疑是山魅鬼魂,这时听对方出声,胆气一壮,两人缓步走了过去,南宫远左手扬着那二枚铜钱,问道:“入谷铜钱,敢就是这个?”那位怪汉点头道:“不错,那你们就随我们进去落日谷。”那怪汉说完,已经转过身走去,其余六人也同时转身有如连齐一体,没有丝毫偏差。南宫远看得眉头一皱,他要出声相问,但七位怪人已经一字排列向前走去……极是离奇诡怪,这六人走路竟然也是一致,抬脚举步,皆是同时,蓦然李秋萍伸手轻轻拉了南宫远一下,低声说道:“你看他们身体好像有些奇怪。”南宫远闻言凝神看去,这一看,他心头吓了一跳!这七个怪人走路竟然脚不弯,腿不曲,真有如传说中的僵尸走路,可是他们的步法,奇快已极,眨眼间,已经出去七八丈远。南宫远和李秋萍尾随在他们之后,问道:“秋萍,我们当真要去落日谷?”李秋萍道:“小翎被三阳殿主困禁在谷中,难道我们不去救他?”南宫远沉声说道:“当然我们要抱回小翎,不过,我只是感到落日谷之行,定然极是凶险,兰妹叫我们勿去落日谷,大概有其主要原因,若我推忖不错,三阳殿主好像就是存心要引诱我们去落日谷。”李秋萍轻声说道:“远弟,不知怎样,有你在我身侧,任是什么凶险的地方,我倒都不觉得害怕了。”南宫远微然望了李秋萍一眼,笑道:“姊姊,那么我们就到落日谷见识一番,看这充满神秘诡奇的落日谷,是怎样一回事。”说定,二人加快脚步迫近了七位怪人四丈……蓦然南宫远轻咦了一声,说道:“你看!他们七人腰间好像……”南宫远语音未落,那右边的怪汉,已经接声说道……“我们兄弟连续同心,每人腰间各用龙骨接连着,无论什么行动都是七人一起。”李秋萍和南宫远听了这话,真被惊得目瞪口呆,天下间怪人之多,但可没有像今日所见七人之怪了。南宫远心想:“七人连续在一起,到底如何生活着!”他不禁动了好奇之心问道:“你们吃饭,睡觉……等等都在一起吗?”最尾一个怪汉,冷冷笑道:“上毛坑,玩女人……都是七人一道,不然叫什么七人一条心。”李秋萍听得脸孔一红,“呸!”吐出一口痰水。那七位怪人竟然齐声桀桀怪笑起来。李秋萍叱声骂道:“你们笑什么?等下我叫你们七人同时归天。”她语音一落走在前面的七位怪人,突然各自旋身面对二人。南宫远李秋萍看他们转身过来,其速度之奇快心头一惊,不禁双双退了三步……这时七位怪人,十四道如同鬼磷般的眼睛,怒目逼视着李秋萍。显然李秋萍那句话,触怒了这七位怪人。南宫远看了七人眸光,也暗自运气准备,怕他们猝然发难。七怪看了一会,最右那人阴阴森森说道:“若非看在三阳殿主面上,我们连心七兄弟,就要将你活生生撕碎砸烂。”说完,七人一转身又向前走去。南宫远沉声问道:“这是向何处去?”第二个怪人冷哼一声道:“你只管跟我们走,不用多问。”南宫远眉头一皱,道:“如果像你们这般走路法,要走到落日谷,可能已经明日中午时分了。”第三位怪人转首对第四人问道:“他是不是嫌我们走得太慢,好!大家施展七流星身法!”语音落口,六位怪人身形倏地一字排列,如同飞箭疾也似地射出去。人影闪动,已到九丈之外。南宫远李秋萍看到他们这种诡绝天下的轻功,心中骇然。南宫远不禁叹道:“只单眼看这连心七怪的轻功,已足推忖落日谷奇人异士之多,武学之诡秘,功夫之绝高了。”李秋萍心中也是暗暗忖道:“看来落日谷能够震慑整个江湖武林数百年之久,这个地方大概不是等闲之处……”连心七怪身形如电,翻山越岭,如踏平地。不过是半个时辰工夫,只见来到一处死谷,但连心七怪仍然向谷内飞驰着,直待去路被一道削天绝壁挡住,他们才停下了脚步。他们回头看到南宫远,李秋萍不快不慢并肩凝立身后,不禁心下暗惊,要知南宫远二人施展飘香浮影轻功,紧随他们身影之后,有如附骨魔影,无声无息,所以连心七怪根本不知二人总是离自己等身后数尺之远。夜色沉沉,山风呼啸。南宫远抬头望了这道后天绝壁,以及后面山势拱围围成的死谷一眼,皱眉出声问道:“落日谷到了吗?”连心七怪伸手指着这道不知多少高的峭壁,说道:“落日之谷,便在里面。”南宫远闻言心下暗惊,忖道:“落日谷在里面,难道要翻过这道千丈仞壁?为何现在没见了那二座对峙的奇峰……”“入谷铜钱,给我拿过来。”最头那怪汉阴声叫着。李秋萍娇声问道:“你们要入谷铜钱干什么?”“嘿嘿……没有入谷铜钱,你们何以开启落日之门?”李秋萍听得一呆,问道:“什么?这道光滑如镜的插天峭壁,是落日谷之门户?”“废话少说,快将入谷铜钱拿过来。”第六位怪人性格似最暴躁,他哑声怒吼着。第一位怪汉,却阴侧侧地笑道:“落日之谷,是天下最神秘的地方,武林中人个个知道落日谷之名,但有谁能够亲自目睹落日谷奇景。”他语音刚落突然一阵呵呵轻笑之声,传了过来接道:“落日谷的确是人问奥秘所在,谅你们连心七怪也没有目睹过落日谷全部机密奇景。”连心七怪听了声音,个个眸中暴出鬼火,喝声道:“是谁?胆敢擅闭落日谷禁地?”“哈哈哈哈,哈哈……天下无敌,武林至尊,江湖袅雄,人间救星,铁笛怪侠,骷髅天尊。这些名字,你们猜我是谁?”南宫远和李秋萍听了这声音,已知是古啸苍。连心七怪听了这些名字,像似被捣得头晕目眩,呆呆在那里想了片刻,第一位怪汉方阴声笑道:“你在哪里?一共有多少人?”他这一问,令南宫远李秋萍心中各自一震,原来他们二人这时也不知古啸苍藏身何处?因为那每一句语音,像似各变动一个地方,令人无法确知他在何处发声。这种奇妙传声法,真是武林少有。“我就在你们身侧,难道不知道?”南宫远闻声望去!骷髅天尊古啸苍,不就站在七怪后面,接近峭壁下的暗影处?连心七怪身形晃动,有如一条线,笔直向骷髅天尊扫了过去,速度快得惊人已极。一声震荡苍穹的长笔扬起……骷髅天尊身子已经凌空飞起,翻落在南宫远,李秋萍之前,抱拳轻笑道:“南宫少侠,别来无恙,贵夫人玉体已愈,真是庆贺。”连心七怪一下没击中古啸苍,他们旋身过来,后面六人举掌各按在前面一个背心,最前那位怪汉右掌一扬,一股劲风挟着阴寒之气,猛向古啸苍背后击到。突闻几声冷笑响起……暗影中闪出八条人影,八掌并举,劲风若若,横里击来。几股潜力一接,立时卷起一阵旋风。但听七声怪叫连心七怪被那八人震得身躯直飞而起,“叭哒”……一声,七人同时撞石壁之上。南宫远轻声一笑,道:“想不到仇人都聚首,落日谷当真要变为我南宫远雪耻复仇之地。”骷髅天尊古啸苍,笑道:“你放心,纵然当今天下江湖武林所拥有的精华,都已经聚集此地,但进了落日谷能够生还者,大概只会剩下寥寥无几。”他这一番话,含意极深,听得令南宫远愈加感到落日谷之凶险。连心七怪被古墓鬼磷等八人一击之后,他们笔直地挺立在壁下,像似在运动聚气,欲作惊天动地的一击。骷髅天尊古啸苍转首,望了七怪一眼,道:“那七人是三阳殿主坐下护法,七人练有一种诡秘的隐毒功夫,现在他们大概要运功出手,南宫少侠,你和我趁他们尚未发功之前,联手除去了这七人。”南宫远心想:“这七人对待自己不错,又和我无仇无怨,怎能下手除去他们……”南宫远一念未完。……突听一阵排天动地似的狂笑声传了过来。一条绝快人影,由空中射下,扑向那连心七怪。连心七怪见来人扑下,十四条手臂齐扬,击出十四道丝烟似的掌气,直对来人喷去—…·但是来人的武功,像似不怕那种毒气,他穿身直入……一声声闷哼传出,连心七怪已经软瘫地上。南宫远看见来人指出七道掌力,一一击毙连心七怪,心头大骇,当今武林中怎么有这般绝高霸道的掌劲。来人击毙七怪,又将落地的身子,陡然回旋了三匝,将身落在南宫远等人前面一丈之远。大家看清了他的脸容,乃是一位满面短须,六尺高下,黑面紫气,恍似三国的张飞造型,威风凛凛的人。南宫远见了他,好像是曾目睹过,但却记不起来。古啸苍呵呵一笑,道:“郁兄,真是守约之人,果然大驾准时光临,兄弟这里先拜谢郁兄之见面礼。”南宫远听得心头一骇,那么他就是二日前和自己动手过招的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想不到此魔也被古啸苍请来参入落日谷之战。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那双精光如电的眼睛,望了南宫远一眼,问道:“听说你是南宫豪之子是吗?”南宫远冷冷一笑,道:“不错,你大概也知道我要寻你报杀父之仇吧!”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仰脸一声长笑,声如龙吟,响彻云霄,只震得万山回鸣。南宫远心头一惊,暗道:“此老内功如此精深,倒是不可轻敌。”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笑声一落,冷冷答道:“好极,老夫若是死在你手下,倒也无恨。”突然谷口那边缓缓走来一群人影,当先一人正是云中一鹤,后来的是震山民夫妇等人。古啸苍呵呵轻笑,道:“云兄,你在哪里带了这群人?”原来云中一鹤所带来的那些人,皆是当今武林各门各派,黑白二道的草莽群雄,他们齐拥戴云中一鹤为首,组成了一支人数众多的生力军。南宫远仔细掠扫了一下,云中一鹤所带来的六十多人一眼,他心想看这些人中有无苍道盟人,但他失望得得,一个他也不认识。云中一鹤走到南宫远身前,抱拳说道:“南宫少侠,咱们之约已经于此生效,眼下群豪已经到达这落日谷门外,兹因为人数众多,咱们该有一位号令之人,老夫生想推选南宫少侠为领导,号令众人。”此语一出,群豪议论纷纷,但骷髅天尊古啸苍,却首先赞成说道:“不错,不错,老朽也推重南宫少侠当今日天下武林义师进军落日谷之领袖,如有不服者,请站出来接老朽一掌。”古啸苍这种猖狂跋扈之言,令那些武林草莽英豪不服,有的要挺身出来,但被旁人拉住,低声说道:“那人是骷骷天尊,武林魔王你们敢持取虎须?”要知江湖武林中,骷髅天尊之名太响亮,那些人听了这话,都蓦然色变,心寒胆战,退后三步。南宫远做梦出没想到三中一鹤会推自己当龙首,他敏感地意识到,这是一件什么阴谋。李秋萍心中则不同想法,她见自己丈夫被推为眼下群豪之龙头,那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要知当今聚首此地的人,哪一位不是名震一方,亮誉武林盛名的魔头巨擘,纵然这些大部份是南宫远之仇敌,但当落日谷一灭之后,丈夫要报私仇,总会有不少的人支持。正当南宫远欲出口说话的时候,一响震天佛号轻传过来,说道:“落日谷,是人间圣地,天下间数百年来,无人擅敢进入,老衲劝你们众人打消入侵落日谷之举,否则你们难逃惨死劫运。”——xmwjw扫描,怜莲OCR,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