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布衣一句寻常的问话。放在不寻常的环境中。众人理解的意思自然是大同小异。
无论城头兵将还是城下逃兵。都是心中惴惴。
城头徐昶等人一听。自然震骇莫名。暗想刘复礼这快就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原来是早就投靠了萧布衣。他不但将雷泽城拱手相让。而且还伙同萧布衣过来想要骗取任城。其心可诛。
虽然还有人对此大为疑惑。但萧布衣兵临城下。随时都可能破城而入。这时候信任刘复礼。无疑可能会有杀身之祸。徐昶总觉得刘复礼得父亲信任。轻易不会背叛。还是半信半疑之际。城楼上大将李公逸已破口大骂道:“刘复礼。徐总管待你不薄。你伙同萧布衣前来赚取任城。良心可被狗吃了不成?”
刘复礼手握长枪。嘴角抽搐。知道已深陷不白之冤。可偏偏无从置辩。
萧布衣这招好毒!毒的让他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徐将军……莫中了萧布衣的离间之计。”刘复礼抬头叫道:“萧布衣一路追赶我等。大军仓促间难以尽下。如今只有千余之众。请派兵出城。管保让他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刘复礼心中有了莫名的震撼。暗想萧布衣孤军深入。若是能擒住他。不但能解任城之围。还可能收复东平。进取东都!这个计划浮上脑海后。一发不可遏制。可环视身边众将。刘复礼心又凉了半截。
他带着几千人手从雷泽城逃出。但从深夜逃到黄昏。如今手上不过数百人之多。萧布衣地铁甲骑兵。伊始就是千余人。到现在并未减少。而且个个神采奕奕。以眼下地人手要擒萧布衣。无疑痴人说梦。可徐昶若是派兵出城。结果完全不同。
他若有期望的望着徐昶。心中忍不住的懊丧。他知道。若是徐圆朗在。绝对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萧布衣听到刘复礼的建议。却只是含笑的望着墙头道:“徐将军。眼下真的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
徐昶又犹豫起来!
萧布衣到底什么意思?刘复礼的建议可信多少?若是真的出兵。让人趁机攻进城池怎么办?他狐疑不定。李公逸却已低声道:“徐将军。这二人一唱一和。提防有诈。刘复礼故意说萧布衣可擒。想他威名赫赫。怎么会孤身犯险?我觉得刘复礼还是想要骗开城门。或者……他想要对你不利。”
徐昶打了个寒颤。“李将军觉得……我应该如何?”
“让他们河蚌相争!”李公逸沉声道:“徐将军……你让刘复礼去擒萧布衣。可看他地真心假意。”
徐昶觉得主意不错。城头上高叫道:“刘将军。你身处疑地。非我不肯开城。只要你擒得萧布衣。我等才能信你。”
刘复礼觉得如同盆凉水浇了下来。半晌无语。
他怎么能擒得住萧布衣?但是他又如何可以不战?
握紧手上长枪。刘复礼凄然笑道:“徐将军。这等时机错过。终身憾事。可刘复礼身受徐总管大恩。当肝脑涂地。虽知必死。却不能不战。徐将军……末将若死。萧布衣身单力孤。还请徐将军出兵一战。可图霸业。”
他说的悲壮。城上城下悚然动容。徐昶意动道:“公逸。我觉得刘复礼不像虚情假意。”
李公逸慌忙道:“徐将军。这想必是苦肉计。还请将军莫要上当受骗。”
二人城头商议之时。刘复礼已在马上。向城头遥拜道:“将军。请话于徐总管。说刘复礼。此生不能再为他尽力。”
遥拜完毕。刘复礼扬声道:“西梁王。你好心机!”
萧布衣淡然道:“刘将军不用着急。这次骗不开城池。容你我商议再做决定。”
刘复礼戟指痛骂道:“萧布衣。你害我于不义。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兄弟们。是男人。和我上前杀了萧布衣。”
他一声断喝。手下轰然响应。虽是数百。可悲壮豪迈之气沛然而生。
徐昶心中微动。不等多说。刘复礼已催马前行。直取萧布衣!
他知道。萧布衣南征北战。东讨西杀。武功之高。铁骑之猛。天下罕见。他这次出击。必败无疑。可他已别无选择。眼下他唯一能做到事情。就是以血点醒徐昶。
他只恨。徐圆朗不在任城!
数百人纵马冲来。气势逼人。萧布衣人在马上。也有了尊敬之意。刘复礼的忠心。让他也是颇为感动。这样地人才。若是收于手下……
念头一闪而过。见到刘复礼眼中熊熊地怒火。萧布衣不再想着招降的念头。他一路狂追。其实有很多机会径直刺杀刘复礼于马下。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本来的目地就是。就是要在任城下。离间刘复礼和徐昶地关系。动摇徐家军的军心!
这个主意。他不想更改。一时之仁。却拿着手下地伤亡做代价。萧布衣不屑、亦是不能为之。
长枪一挥。黑甲铁骑倏然而动。刘复礼和手下满是悲壮之气。可黑甲铁骑一动。就算城头的徐昶见到。都是忍不住的骇然失声道:“世上竟有如此骑兵?”
黑甲铁骑如龙在天。如虎下山。前冲之际。已分成了三部分。或许身历其境。只能感觉黑甲铁骑的犀利剽悍。可人在城头。才发现黑甲铁骑指挥灵动。浑然天成。
黑甲铁骑如龙如蛇。浑然一体。无论冲锋摆动。均已能发挥出骑兵最大地冲击。
都说哀兵必胜。可无论谁都能看出。刘复礼哀是哀了。已没有半分必胜地可能!
羽箭漫天。刘复礼身边人马倒下无数。不等靠近黑甲铁骑之时。已被乱箭shè死小半。可他终于接近了萧布衣。只有一枪之隔。
伤亡惨重他已在所不惜。他只求能和萧布衣一战。他手握长枪。在光电火闪的那一刻。**戳了过去!能刺死萧布衣。他死而无憾。
萧布衣双眸中带着分感喟。带着丝尊重。更多的却是冷酷无情。他知道刘复礼求死。他知道刘复礼想要杀了他。可两军相争。生死一线。就是这一线。已是刘复礼永生不能逾越的沟壑。
他jīng神集中之下。刘复礼所有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刘复礼一枪刺出。在旁人眼中看来。悲壮威猛。势不可当。但是在萧布衣眼中。却已不足一哂。
他稍微侧了下身子。对手冰冷的长枪擦他肋下而过。甚至磨到了萧布衣的铠甲。可萧布衣早就算定走势。知道刘复礼的威胁到此为止。他后发先至。长枪点出。一刺即收。可已洞穿了刘复礼的咽喉!
刘复礼微微停顿后。已二马交错。向马下倒去。萧布衣回眸望过去。摇摇头。却已带队屠戮了城下那数百徐家军……
两军交错之际。铁甲骑兵早就持盾在手。护住周身和马匹。可长刀却是毫不留情的劈了过去。鲜血四溢。人吼马嘶。战场上刀光枪影。冷酷无情。等第一轮冲锋过后。徐家军中能存活地不过是百余人。
这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戮!
城头见到。惊骇莫名。虽没有身临其境。可一颗心砰砰大跳。好像要被激出血来!他们这才明白为何黑甲铁骑能够纵横天下。莫谁能敌!这种骑兵的战斗力。他们不要说是没有。就算想都不敢去想。
刘复礼死。可脚儿却是挂在马镫上。被马儿拖着前行。孤孤单单。鲜血淋漓地撒了一路。萧布衣在这功夫。已率队回转。准备第二轮冲锋。
既然动手了。当求斩尽杀绝。给城上地兵士带来最大的压力和震撼。可回转过来之时。萧布衣微愕。城下剩余的百来人。没有溃散。纷纷拨转马头。怒视着萧布衣。
将军已死。他们活着。还有什么味道?
怒火熊熊。这时候。死对他们而言。已无半分恐惧。生对他们来说。亦没有半分留恋。
战死。是他们渴望地结果。挥动着手中地兵刃。披着残阳淡漠的光芒。百余人嘶吼着冲来。义无反顾。萧布衣笑容冰冷。却是毫不犹豫地挥动长枪。发出号令。
黑甲铁骑这次并没有径直冲过去。而是散于两翼。成半圆形兜了过去。兵法有云。十则围之。李靖训练出天下无双的铁甲骑兵。不但将骑兵的威力发挥到淋漓尽致。而且将古人兵法融在其中。
对手不过百人。以千余铁骑。当然最有效、最冷酷的方法就是。围而歼之!黑甲铁骑进退自如。聚散如风。转瞬间已经围住仅存的徐家军。百余人如怒海悲浪。呼啸后。融入广博的海域。再没有了声息。
刘复礼全军覆没!
城头徐昶已然落泪道:“开城。出兵。我负刘将军!”
世事总是如此。在发生后。才能辨别出真伪。才能引发人的自责。徐昶见刘复礼全军覆没。惊凛黑甲铁骑战斗力的同时。也悲伤刘复礼的惨死。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刘复礼去送死。徐家军会如何看他?他要挽回军心。更紧要的是。爹爹已经秘密传令过来。亲自率大军来抗萧布衣。可如今徐圆朗未来。先折大将。徐圆朗怎会饶他?
有一将站出。洪声道:“徐将军。你乃千金之子。不可擅出。末将请求带三千兵马去击萧布衣。”
出来那将魁梧高大。叫做张善相。亦是徐圆朗手下的猛将。徐昶这次再不犹豫道:“张将军。你率三千人马去击萧布衣。我随后会派兵支援。”
张善相应令下城去点人马。就算李公逸。见到这种悲壮。亦是不能再说。只因城头众将望他地眼神中。都有着极度地鄙夷。
鼓声大响。城门咯吱吱的作响。张善相已率兵杀出。气势汹汹。这时候。铁甲骑兵早已杀完最后一人。所有人凝立远方。静静的望着城门的动静。
萧布衣以千余铁骑。竟然逼的任城中数万大军不敢出城。也算是一时无二。
等张善相带兵冲出之际。萧布衣嘴角带丝微笑。却没有迎头痛击。三千兵士对他而言。还可一战。甚至能有七成取胜的把握。但是万一被困。铁甲骑兵必有损失。
他虽身先士卒。追击数百里并不停顿。可周边的情形却还是了若指掌。心念转动。长枪挥起。铁甲骑兵拨转马头。已向北驰去。
张善相见刘复礼惨死。早就怒火熊熊。此次出兵。只求一战。见萧布衣北退。毫不犹豫的带兵追去。
徐昶见状。心中振奋。暗想萧布衣的铁甲骑兵不过是恃强凌弱而已。张善相一出城。就能骇的对手不战而逃。真地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李公逸却是急声道:“徐将军。我觉得大为不妥。萧布衣不战而走。只怕萧是诱敌之计。”
徐昶冷冷的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紧闭城门。弃张善相地xìng命于不顾吗?”
李公逸真地如此想法。他绝非和萧布衣同谋。而是小心谨慎。对徐圆朗忠心耿耿。听徐昶已有疑已之意。心中涌起寒意。不敢多言。
徐昶城头远望。见到张善相和萧布衣均是不见踪影。他虽多疑。并非不知轻重。听到李公逸提醒只怕萧布衣真的是疑兵之计。再杀了个回马枪。张善相不见得抵挡的住。
虽然很想贬低西梁军铁甲骑兵地实力。可方才在城楼。那股冲击带来地震撼还让徐昶久久难以忘怀。
连续派出了三队人马作为接援。足足有万余兵众。徐昶这才舒了口气。可这些人马派出去。良久没有音讯。徐昶有些后悔。暗想逞一时意气。倒害整rì担心。李公逸说的虽不中听。可毕竟还是有些道理。没想到才坐了下来。就有兵士急匆匆地赶到。“启禀将军……总管带兵已到兖州。命将军坚守莫动。”
徐昶霍然而起。失声道:“我爹到兖州了?”
兖州离任城已不远。徐昶从未想到过。徐圆朗前两rì还在考虑是否出发来援。这快就到了兖州。兵士答道:“总管说。大约深夜能到任城。”
徐昶良久无语。环视周围。暗自心寒。张善相还未回转。徐昶心中已有了不详之意。如今东平已失。刘复礼又死。他坐镇鲁郡。可说是碌碌无为。张善相若是事成。就算小小的击败萧布衣。都算是让他可以将功补过。可若是张善相败了呢?
众将无语。却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担忧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天sè已黑。前方嘈杂声传来。看情形。依稀是派出的徐家军。徐昶心中微喜。可见到众人来到城下的时候。不由大皱眉头。
派出的三拨接应人马均已回转。唯独不见了张善相。徐昶高声问道:“张将军呢?”
城下将领沮丧不已。良久才道:“张将军一路追击。又中了萧布衣的诡计。被冲杀离乱。中伏而死……”
徐昶一屁股坐下来。心灰若死。现在想起来。这个结果。出乎意料。看起来又在情理之中。萧布衣黑甲铁骑名震天下。所向披靡。素来都是追别人的命。哪里能让别人追赶?
张善相去追。如同羊入虎口。怎能不死?
可到现在才想起萧布衣的厉害。又有什么用?
正沮丧之际。有兵士急报。徐总管已到。徐昶慌忙去接。原来当初徐圆朗起义后。自称总管。封儿子为大将军。统领东平、鲁郡两郡。自己却是在琅邪发展。本来按照徐圆朗的计划。张须陀死。他可得罗士信投靠。然后可攻打孟海公。径取山东之地。可世事难料。罗士信地确在攻打孟海公。却是已归窦建德手下。
徐昶碌碌之辈。徐圆朗手下虽然将军不少。但缺乏罗士信这等将才。徐圆朗竭力发展。不过是发展山东半数之地。要知道像萧布衣、李渊那种能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聚地人。毕竟寥寥无几。就算裴矩惊才绝艳。不得时机。亦是难有作为。徐圆朗一辈子到现在才取三郡。到现在又失东平。也怪不得徐昶惶惶不安。
徐圆朗来到之时。脸sèyīn沉。让人看不出喜怒。徐昶心中惴惴。强笑道:“爹。你亲自前来。孩儿没有远迎……”
“现在什么情况?”徐圆朗沉声道。
徐昶喏喏道:“孩儿……慢慢和你说吧。”
“不用慢慢说了。我找个人替你说吧。世彻。你来说情况。”徐圆朗淡淡道。一人从徐圆朗身后站出来。恭声道:“是。”
那人高高瘦瘦。徐昶一见变了脸sè。那人叫做刘世彻。本是爹手下第一谋士。没想到爹这次前来。会把他也带了过来。由此可见。徐圆朗对于此役极为重视。
“眼下的情况是。萧布衣五天攻下雷泽城、半天攻下郓城。然后孤身率千骑追赶刘复礼。刘复礼力尽战亡在任城城下。我军大将刘复礼、张光耀皆阵亡。张镇周已连收东平六县。东平皆在萧布衣的掌握之中。”
徐昶大汗淋漓。跪倒道:“孩儿督战不利。还请爹爹重责。可实在是鲁郡亦是告急。程咬金以七八万之众牵扯住孩儿的兵力。让孩儿无法分心顾及东平。”
徐圆朗轻叹声。“程咬金真的有七八万兵力吗?”
徐昶面红耳赤。赌咒道:“爹。孩儿绝不敢虚言。”
徐圆朗缓缓摇头。刘世彻道:“程咬金听闻总管率兵前来。已从金乡撤兵。而根据当地民众所察。他不过七八千之人!”
“七八千?”徐昶脖子上青筋暴起。“决不可能。我几次派人去探。发现他数次增援。怎么会才有七八千的兵力?”
徐圆朗轻叹声。“昶儿。你中计了。萧布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取鲁郡是虚。取东平为实。程咬金用昼伏夜出之法。循环用兵。这才给你造成不断增援的假象。不然也不会牵扯住你。如今程咬金……已从金乡撤兵。”
刘世彻道:“你们若用正兵。早已击溃了程咬金。偏偏周文举用什么偷袭之法。反倒中了程咬金的诡计。程咬金若真的有七八万之众。如何会闻总管前来。连夜撤走?如今的情况就是。萧布衣连番诡计。取下东平。我们连折刘复礼、张光耀、周文举、张善相四将。情形不容乐观。”
徐昶嘴角抽搐。难以置信。可又不能不信。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会亲自前来。原来在萧布衣、张镇周、程咬金这些名将面前。他直如孩童般。
“孩儿百死不能恕罪。还请爹爹重罚。”徐昶嗄声道。
徐圆朗本来面沉似水。听到这里反倒站起来。轻轻拍拍儿子头顶。沉声道:“人谁无错。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只是刘将军因你而死。实在让人伤心。”徐圆朗双眸含泪。“萧布衣诡计多端。逼死刘将军。昶儿。你难辞其咎。当收敛刘将军尸体。明rì戴孝送他一程。”
徐昶慌忙道:“孩儿遵命。”
徐圆朗这才环视。沉声道:“昶儿无知。有负众兄弟地爱戴。若有不对的地方。徐某当求为他赔罪。”他向四周拱手为礼。众将慌忙跪倒道:“总管言重。”刘复礼城下身死。众将兔死狐悲。难免心中不满。可徐圆朗只是几句话。就让众将再次死心塌地。驭众的本事可说是极为高明。
刘世彻道:“眼下都已查明。一切都是萧布衣地诡计。眼下生死存亡之际。我等当求同仇敌忾。共抗西梁大军!”
众将齐声道:“我等当求同仇敌忾。共抗西梁大军!”众人异口同声。声音高亢。一扫颓唐之意。徐圆朗缓缓点头。深施一礼。抬头望向北方。双眸却带了忧虑之意。二人。却没有丝毫自得之sè。杀个回马枪击杀张善相后。凭借铁骑快疾。萧布衣不敢大意。连夜回转到了巨野县。
张镇周早就收复巨野。在那里安营下寨。萧布衣赶来和他汇合。他们兵出河南来取山东。为求神速。一击而克。到如今。手上不过五万大军。当然攻下东平后。暂时以此为根基去取鲁郡。徐世绩人在东都。会和魏征负责调度运兵前来。张镇周才见萧布衣。就告诉他个不好地消息。“有确切消息。徐圆朗已带兵增援鲁郡。我已命程将军撤离。”
萧布衣不出意外。点头示意知道。张镇周转瞬告诉他个意外的消息。“卢老三回来了。”萧布衣jīng神一振。“带我去见。”进了毡帐。卢老三微笑示意。萧布衣打过招呼。目光一扫。却是落在一黑衣女子的身上。诧异道:“思楠。怎么是你?”
原来营寨中。除了卢老三和蝙蝠外。还坐着个人淡如菊地女子。女子虽是蒙着面。萧布衣却是一眼就看出。那正是离别甚久地……吃白饭的思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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