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被一辆车追尾可那司机居然跳下来骂我不该刹车(前面红灯啊~~~)骂到后来他越觉得自己有理所以居然叫来了交警结果可想而知而且更离谱的是这位大哥居然没带驾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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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夏江猝然之间吐出这样一句话是为了出其不意地令言阙感到震惊的话他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论起那份不动如水的镇定功夫世上只怕少有人能比得上这位曾风云一时的侯爷所以即使是世上最毒辣的眼睛此时也无法从言阙脸上现一丝不妥的表情尽管他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就对这句话毫无感觉。
“夏兄在说什么?什么劫狱?”言阙挑眉问道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
“当然是救卫峥啊那个赤羽营的副将。悬镜司的地牢可不好闯不把我引出来靖王是不敢动手的。”夏江面如寒铁地看着言阙目光冷极“言侯什么时候开始在替靖王做事的?这些年你可藏得真象连我都真的以为……你已经消沉遁世了。”
“你自以为是以己度人的毛病还是没改”言阙眸中寒锋轻闪“对你来说也许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你无法证实的罪名而只有你想不出来的罪名。无凭无据就将劫持逆囚的罪名强加到一位亲王身上夏江你不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疯狂了么?”
“难道我冤枉了他?难道他不会去救卫峥?”夏江微微仰起了下巴睨视着言阙“我怕的是他真的缩头回去置那个赤焰副将于不顾。不过相信靖王那性情当不会让我这么失望。”
言阙想了想欣然点着头“你说的也对靖王的性情似乎是这样的。不过他也不傻你悬镜司那么个龙潭虎穴他就算想闯只怕也有心无力。”
“所以才有言侯爷你出面引我离开啊”夏江说着目光又微微一凝道“也许不止我吧靖王那个谋士听说本事不小说不定连夏秋和夏春他也能想法子引开。我们三个不在他或许还真的有孤注一掷取胜的可能呢。”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你刚刚出师的时候可不象现在这样总是用想象来代替事实。”言阙叹息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是我们太迟钝还是你变得太快?”
“我真的只是在想象而已吗?最近布置在悬镜司周边的巡防营兵已经越增越多了吧靖王还以为他暗中调度化整为零就能瞒得住我呢”夏江的笑容里一派狂傲“可惜他打的是一场必败之仗我实际上是在鼓励他来露出破绽、随他调引、给他可趁之机为的就是增加他的信心让他觉得应该有希望可以成功把人救出来尤其是在他有了一个内应的时候……”
言阙看了夏江一眼视线有那么一小会儿凝结未动。对于这位侯爷来说这已经是他最惊讶的表情了。
“我还没有查出来为什么冬儿突然产生了怀疑居然开始四处追查那个陈烂的旧案。不过她在这个时候倒向你们也好我正愁没有合适的方法增强靖王的信心让他快点行动呢。”夏江向言阙靠近了一些似乎是想早些刺穿他镇定的表皮“她回来有三天了我对她仍如往昔一样完全不限制她的任何行动当她私底下通过秋儿刺探卫峥在地牢中被关押的位置时我也会想办法妥当地透露给她没让她察觉到任何异常。对于靖王来说有我这样暗中的同谋者他一定会觉得计划很顺利成功多半已经握在手上了。你说是不是?”
“我觉得你太托大了。”言阙毫不客气地道“我知道你那悬镜司地牢是个厉害地方可在所有正使都不在还有夏冬做内应的情况下被攻破并不难吧?你就不怕夏冬真的带着人冲进地牢把卫峥给救走了?”
“没错”夏江点着头“这是一个难题。我舍孩子套狼也不能真的就把孩子给舍出去的了卫峥现在对我还很有用只要他尚在我手里无论情况生多少让人意外的突变胜算就总还在我这边。”
言阙拨着炉子里的火又掀开顿在火上的茶壶盖儿看里面的水似听非听的样子。
“如果靖王派出的人有几分能干的话冬儿确实有这个本事带他们攻破地牢。”夏江却不以为意继续道“不过言侯爷你以为攻破了地牢就意味着能找到卫峥吗?”
言阙重新盖上了茶壶盖儿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因为他听明白了夏江的言下之意。
当梅长苏缜密计划越过所有的障碍攻入悬镜司地牢之后很可惜会现卫峥其实根本不在那里。
夏冬是一个最好的内应但如果这个内应实际上是别人所布的一个棋子的话那么从她那里得到的讯息和帮助越多惨败的机率就会越大。
夏江似乎很满意自己终于从言阙坚铁般的表皮上凿开了一道小缝立即又紧逼了一句“言侯靖王有没有跟你说劫走卫峥之后他打算怎么为自己脱罪?”
“我与靖王并无往来。”言阙冷冰冰地答道“而且我相信靖王也没有什么不法之举。夏兄你想的太多。”
“你还是这么不识时务。”夏江吐出这么一句评论后便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窗边推开素纸糊的窗扇用支棍撑好深深吸了一口寒湿的空气“这山中道观是比城里清爽。无论什么样的嘈杂也传不到这里来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嘈杂传不过来?”
“是啊”夏江淡淡道“太远了看不见也听不见不知现在悬镜司里是不是已经开始热闹了?”
言阙看看日影最多午时过半行动应该还没有开始。但从道观到城里的路程是一个半时辰所以一切都已不可逆转。
“可惜了我一座好地牢”夏江回过头来“里面没有卫峥却埋了火雷。隔壁的引线一点燃……你想象一下吧。只要里面开始血肉横飞了我就不信靖王得到消息后还沉得住气悬镜司外面围着那么多巡防营的人一大半现在都由靖王的心腹部将率领着难道他们忍得下心一直眼睁睁看着?只要靖王的人一激动贸然加重兵力投入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事情自然越闹越大闹大了他再想撇清就不容易了。而我也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洗刷自己的机会。”
言阙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方缓缓抬起头来。“夏兄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
“你有没有想过当火雷的引线被点燃的时候你的徒儿夏冬在哪里?”
夏江抿紧了嘴唇眼睛的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之为情感的东西。“她近来的表现让我失望她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悬镜使了。”
“在你的眼里她只是这样的存在吗?那个小时候就跟着你学艺一直尊敬你服从你的徒儿就只是这样一个存在吗?永远是利用欺骗再利用到她有所察觉实在不能再利用的时候了就毁灭……”言阙一字一句悲怆而无奈“夏冬何其不幸投入了你的门下又何其不幸没有及时看清你的嘴脸。”
“你说话开始不好听了”夏江丝毫不为所动“怎么有点儿沉不住气了?现在后悔还不迟啊言侯你当年已经选错过一次立场了难道还想再错一次?”
“对错只在自己心中你认为我错我又何尝不是认为你错。”言阙摇头叹道“但是我想告诉你可以不相信情义但最好不要蔑视情义否则你终将被情义所败。”
夏江仰大笑笑了好久才止住调平了气息道:“你这些年只有年纪在长吗?如此天真的话还说的出口?其实被情义所败的人是你们你们本来应该是有胜局的却又自己放弃了它。当年是这样如今又是这样……”
言阙再次转头看了看日影喝干最后一杯茶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
“我可以走了再和你多呆一刻都受不了。”言阙回答的时候看也不看夏江一边说就一边向外走最后竟真的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夏江没有料到他居然会如此干脆的就结束了会谈讶异中又有些疑惑。跟出去一看言阙是径直上轿命人回程毫无故意要弄什么玄机的样子心里更是有些不安。
到底哪样有异样呢?夏江拧眉沉思了片刻言阙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划过脑际。
“我可以走了……”
言阙说的是“可以”走了而不是“我想要走了”难道在那之前他是“不可以”走?
但又为什么“不可以走”呢?他有什么任务吗?可他今天的任务明明应该就只是把自己从悬镜司里引开啊!
念及此处夏江的脑中突然亮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顿时就变了脸色身形急闪飞纵至山门前可没想到一眼看过去自己的坐骑已口吐白沫瘫软在地环顾四周空寂无人再想找匹马基本上是妄想。
无奈之下夏江一咬牙还是快做了决定提气飞身运起轻功向皇城方向疾奔而去。
不过一个人武功再高纵然一时的度拼得过良马也终难长久。所以尽管夏江内力深厚擅长御气之术但等他最后赶回悬镜司门前时已是快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劫狱行动此时明显已结束但是没有血肉横飞也没有瓦砾成堆地牢还好好在那里火雷的引线已被破坏。视野中的悬镜司府兵们神色都有些茫然两名指挥他们的少掌使更是一脸懊恼表情刚看见夏江的时候他们立即奔过来想要激动地汇报情况但随即便被这位尊大人的脸色给吓回去了。
其实身负重任的这两位少掌使都是夏江近来很看重的人才他甚至还考虑过是否要变更一下悬镜司世代师徒相传的惯例多任命几个人。所以这次失败并非由于他们两人无能而是决策者自己的失误。
言阙的任务的确只是将夏江引出来而已但引他出来的目的却不是为了让劫囚行动更容易而是不让他有机会在现场察觉到异样及时调整他的计划。
因为夏江的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比如此刻他只看一眼现场就知道靖王的人根本没有认真进攻悬镜司而费那么多心血筹划一场佯攻总是有目的最可能的目的当然就是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掩盖另一场真正的行动。
不过夏江现在没有时间反省一看到悬镜司目前的情形他就知道不妙所以立即扑向最近的一匹马一跃而上连挥数鞭奔向城中方向。
两名少掌使对看了一眼仍是满头雾水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对他们二人而言计划原本是很明确有效的先让夏冬带人进悬镜司等他们接近地牢后再开始进攻等把大部分人都围进地牢前的甬道后再点燃火雷。可真正执行时前半段还算顺利可当那些人接近地牢时情况就现了变化他们没有再继续向前反正象是准备进入邻近院落的样子。为了防止他们现火雷引线不得已提早交战对方的战力出乎意料之外的强场面十分胶着。接着这些来劫牢的人又连地牢外院都不进直接开始突围原先预定火雷炸后再来扫尾的府兵们并未封好通道敌人这方药粉毒虫粉烟丸一起上根本很难在这院落叠拼的地方抓住一个活的最后还是被他们冲了出去外面的巡防营官兵这时候就出来抓巨盗了一片混乱后什么影子都没了……
整个劫牢过程就是这样糊里糊涂雷声大雨点小地过去了离原定的惨烈局面差之千里让设局者茫然无措。
可是当这两位少掌使面面相觑之时夏江已快马加鞭赶到了城中直冲进大理寺衙门的院中。幸好日值的主簿眼尖认出了这位已跑得鬓散乱的悬镜使尊所以才立即止住了两个正打算上前拦阻的衙兵一面派人去请大理寺丞朱樾一面上前行礼。
夏江看也不看他径直冲向设在东面的大理寺监牢。这里还很安静但是安静并不能使夏江安心这里跟悬镜司不一样它有太多的方法和漏洞可以被撕破。
“快打开来!”牢头迎过来要查问时只听到了这样一句喝令不过他随即看见了跟在后面跑过来的主簿的手势忙从腰中摸了钥匙打开大门。接下来是二门、夹道、内牢、水牢夏江以最快的度前进着最后终于来到一扇又黑又重只有一个小孔的铁门前。
这一次是夏江自己从身上掏出了一柄钥匙打开了铁门。一个黑黑的人影蜷在地上四肢被铁链捆着极紧。夏江一把抓住他的头将那整脸都抬了起来就着囚道另一头的微弱油灯光芒死死地看了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刚刚松完这口气他就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之极的错误甚至远比已经失败的那个诱敌陷阱更加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