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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管哥哥,你真的是管哥哥吗?」

    说完了这一句话後他们冷战了十七个小时,似笑非笑的管玉坦抿著嘴,注视她贴在额头上的可爱动物OK绷,生怕一不小心真笑出声惹她不快。

    他敢用膝盖骨打赌,他终於成功地掳获她全部的注意力,因为她放在大腿上的那本十五公分厚的手抄本圣经已有六个小时未翻动过。

    扣掉她撞上落地玻璃昏迷的三小时,医院检查的七小时,然後一小时的车程回家,她根本没心思看得下一字一句,似乎在猜测他到底是谁。

    几乎是认识一辈子,相处了十来年,她岂会不知道他是谁?

    管玉坦是一个名字,也是她口中不变的管哥哥,更是晴天财团幕後的负责人,只因为她,所以他秘而不宣,不愿招来不必要的注目。

    只为她。

    当初他本想取「雨过天晴」这个财团名,但是一群幕僚一致反对,坚持他不改名就集体辞职,所以他才顺从众意改为「晴天」。

    雨过天晴才有可能见到一道飞虹,可见他对她的眷恋有多深。

    「虹儿,你睡著了吗?」

    「哼。」

    他又好想笑,「虹儿,你的书拿反了。」

    「要你管,我倒背如流。」一开口,她懊恼地想咬掉舌头。

    冷战的定义是不说话,她怎能认输的开了口。

    「饿不饿?我去煮点东西吃。」她有好几个小时未进食了。

    「我吃点滴就饱了。」太丢脸了,两瓶五百西西葡萄糖液还能不饱吗?

    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拿走她的眼镜,她也不会因一时感情用事而做出糗事,拿自己的额头去贴人家的玻璃,还非常丢人现眼的昏迷不醒。

    微微抽痛的肿伤全是他害的,她发誓以後不要同他说话的,可是又沉不住气的破戒,他太老奸了。

    每一回都这样,好像成了例行公事,不管她做了什麽事,他总是有办法摆平,即使她受了引诱去当修女,他还是拐个弯骗她回来。

    她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人家随口唬两句她就信了全部,亏她是出了名的天才少女,竟然一再受骗,她哪有脸再见人。

    管玉坦的笑在她的眼光中终止,「别说傻话了,哪有人喝点滴就饱了。」

    「我就是傻里傻气嘛!不然怎麽会被你骗。」她不高兴的嘟起嘴巴。

    「冤枉呀!老婆,我哪有骗你。」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跳进我挖好的陷阱中。

    老婆,多美好的叫法,总算把她拐上手了,他亲爱的老婆呵!

    从今而後,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搂著她,用嚣张跋扈的口气向众人宣布——向虹儿是我的老婆,你们没机会染指她了。

    她的美可是他专有,在她未成为他的老婆前,他是想尽各种方法要遮盖她的美丽,好不容易在一家旧古货商场中买到一副拙毙了的眼镜,他的心才稍微安了一大半。

    而她现在不必遮美了,因为她是他的美丽老婆,自然要尽情的羽化成蝶,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美丽。

    毛毛虫的春天要来了。

    「不要叫我老婆,你自己说过我们的婚姻是假的。」昨天的「新」娘,今天的「老」婆,好快的折旧率。

    他摇摇食指连说三个NO,「我是说假结婚,可从来没说过婚姻是假的。」

    「所以你诓了我,你是狡猾的犯罪者。」他死後一定会下地狱接受审判。

    「好吧!我有罪,你判我斩立决好了。」他一副赖皮的模样,反正我娶到你了。

    「别以为我不敢,我刚好非常希望当个富有的寡妇。」她说得很无情,但一听就知道是气话。

    他正一正色,收起不正经,「你怎麽晓得我很有钱,你翻过我的存摺?」

    他的等於她的,他不在意她乱翻他的东西,就怕她不肯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晓得你干过什麽鸡鸣狗盗之事。」她偷偷的用不齿的眼波睨他。

    她越来越觉得有点怕他,因为他凶起来的样子阴阴沉沉的,像泯灭天良的大坏蛋,虽然他不会表露出除了温和、斯文外的另一面。

    但她就是知道他不如外表温文儒雅,他是十足的伪君子。

    「虹儿,我没做过令你深恶痛绝的事吧?」他是有一盎斯的心虚,毕竟他「算计」了她十来年。

    可是那抹心虚在她看来却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表情。「犯了法的事是不能做的,你对不起天下人。」

    「我对不起天下……人?」他为之失笑的坐到她身边,「请问我亲爱的老婆,我几时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

    瞧她一脸严肃,好像他真的是什麽江洋大盗,烧杀掳掠无一不为,除了拐带她结婚,他自认这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不欺暗室,一切照规矩来。

    瞧此刻两人的手上戴著款式相同的对戒,一大一小地相衬、辉映著,彷佛预示著他们的婚姻前途似锦。

    忍不住微笑,他很想大声地向世界宣布,她是他老婆,向虹儿是管玉坦的牵手,要一辈子牵手到白头的恩爱夫妻。

    不过首先,他们要先变成夫妻,名副其实的那种。

    然後再来恩爱,她总会爱上他的。

    「你不要一直靠过来,很热耶!还有别再笑了,看起来像个傻瓜。」她用厚重的圣经抵挡他的靠近。

    「我把冷气调大些就不热了。」这丫头居然说他像傻瓜。

    她心口一慑,「管哥哥,你是不是在恼我?」

    「不行喔!老婆,你不能再叫我管哥哥了,要改口唤我玉坦或是坦。」敏锐的小东西,他要更小心的藏起本性。

    「嘎?人家叫不出来啦!」感觉好奇怪,他靠得越近她的身体越热。

    他伸出手指摩挲著她的唇,「不叫我就吻你。」

    「不,我……玉……玉坦……」所以说她怕他,他是个小人。

    只会威胁她。

    「乖,给你个奖赏,老公的吻一个。」他不客气的欺上垂涎甚久的红唇。

    先前草率的公证结婚只有简单的蜻蜓一点,担心吓跑她,他吻得很轻才碰一下唇而已,这会儿他可要连本带利的索回,「合法」地吻他的妻子。

    感谢修道院那位仁兄的提醒,他才有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管哥哥……」她一定生病了,手脚都在发烫。

    「嘘!你又不乖了,得罚。」他又吻上了她的唇,将她往後压,平躺在大沙发上。

    妻子哪!不就是可以任他这个丈夫为所欲为,他怎会委屈自己呢!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引发他体内如此勃发的欲望。

    他不是柳下惠,也做不来清高,平日的性需求他总是极力的克制,万不得已才会到PUB寻找一夜情,找个看对眼又不罗唆的女人疯狂一夜,天亮各分东西。

    不过,自从有一回差点上了个未成年少女,他就绝少再涉足那种地方,以免遭仙人跳,现在的病态社会笑贫不笑娼,什麽肮脏事都干得出来。

    所以他的老婆!向虹儿小姐欠他很多场激情火热、缠绵悱恻的床戏。

    「管哥哥……呃,玉坦,你的手……不要乱碰……」他好可恶,她的身体像遇水的泥土,快融化了。

    呜!不是说好是假结婚,他怎麽能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一下子吻她,一下子又碰她的胸部,隔著衣料和内衣百无禁忌的上下其手。

    「我是在教你夫妻之道,这可是课堂上学不到的。」而他向来是受学生推崇的优质讲师。

    但一对一的教学对象仅她一人有此荣幸,所以她就该乖乖的任他摆布。

    向虹儿没力气推开他,「不……不行啦!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他一怔,停下动作看著她,随即邪肆的一笑,「对,就差一步,洞房花烛夜。」

    「你自己说过是假结婚,因此我们的婚姻不能算数,那是假的。」她拉拢衣服,不让他继续攻城掠地。

    改一个字,不能算了。「你认为为我们公证的法官是假的?」

    「不,他是真的法官。」所以她才有被骗的感觉,心头沉闷闷的。

    「两个以上的证人和公开仪式?」他们的婚礼上也有。

    是有两个证人。「你说他们只是来装装样子的路人甲和路人乙。」

    「没错呀!是路人,要不是法律规定,我何必上街去求人来见证。」求两个快笑掉下牙的「路人」。

    他绝对不承认他们是他的朋友,从头笑到尾害他差点穿帮,还嘲笑他老牛吃嫩草,蹂躏国家幼苗。

    哼!那种朋友下地狱好了,不要也罢。

    「可是你说是假的……」她十分困惑,神智被他搞得迷迷糊糊的。

    「假的真结婚和真的假结婚有什麽不同?合计你都是我老婆。」他得意扬扬的道。

    为什麽她觉得他好像预谋很久?「暂时的,等瞒过你美国来的爱慕者就不算了。」

    「虹儿亲亲,你太天真了。」他幽幽的一叹,满脸笑意地抚摸著她的唇。

    「什……什麽意思……」她肯定不会喜欢他接下来的话。

    「你知不知道一直存在我心里的那个女孩是谁?」她的表情好逗人,一副「你不要告诉我」的神情。

    「我……我不想知道可不可以?我最近都很乖。」她可怜兮兮的道。

    「不可以。」他重重的一吻。

    脸蛋红得似番茄,向虹儿忐忑不安的心七上八下,答案呼之欲出,而她没勇气接受。

    「就是你,我心爱的小鸵鸟。」瞧她像是被吓坏的小白兔,浑身发著抖呢!

    「啊,不……」她猛抽了口气地夹紧双腿,他怎麽可以碰她的……那里!

    「打从我接住由天而落的你时,我们的命运就已紧紧相系,你注定成为我的,而我将守护你一生。」不乖,敢不让他行使丈夫的权益?

    他强行扳开她的大腿,惩罚性地捏捏她大腿内侧的柔软肌肤再予以爱抚。

    天哪!那时她才几岁?「你有病,我那时还只是刚上幼稚园的……小朋友。」

    「没办法,我有恋童症嘛!只单恋你小小的身子……」他邪笑的拉高她的衣服。「还有你长大後的身体。」

    「源氏计画。」她忽地冒出一句。

    管玉坦笑了,轻轻的解开她内衣的扣子。「你不笨嘛!」

    「是你打了对我有好感的男生,还把人家的脚踏车扔上车棚,威胁他们不准接近我一公尺之内。」她想起来了,那些小男生的鼻青脸肿全是他的杰作。

    他又笑了,相当满意眼前的美景,她真的长大了。「你是我的,没有人有资格觊觎。」

    「你好卑鄙,你甚至故意丑化我。」若不是化上妆後和之前判若两人,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家中抱错的小孩。

    因为两个哥哥和两个姊姊在容貌上都出色得不得了,而她就像天鹅群里的小鸭鸭,其貌不扬不说还戴上拙拙的眼镜。她下意识的挪挪鼻梁上的眼镜。

    摸不到东西,她才想到眼镜被他扔掉了,现在戴的是隐形眼镜,他还多配了一副无框的新潮眼镜给她轮流使用。

    结婚前、结婚後的差别真大,不骂他句卑鄙实在很不甘心。

    「老婆,你要同情我心理不正常,谁叫你小时候长得那麽可爱,引发我强烈的犯罪欲望。」想侵犯她,正如他此刻正在做的事。

    娇喘不已的向虹儿浑身无力,「你不能碰……碰我,这是不……不对的。」

    「谁说的,老公疼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正在落实我们的婚姻关系。」省得她说有名无实的浑话来气他。

    瞧,他多体贴老婆呀!是百分百的好老公,万中选一的新好男人。

    「我们……不……不行啦!」他好过份,她要跟他冷战。

    可是……好难喔!

    一声声娇吟声不断由她口中溢出,她想,她的身体比较诚实吧!

    承认爱上他温柔的抚触。

    「老婆,我可以爱你吗?」他是问著好玩的,不想她完事後追究「责任」问题。

    反正不管她同意与否,他都要定她了,在他辛苦的等了十多年以後。

    她望著他布满情欲的眼,以及滴落在自己雪白胸脯上的汗。「我能说不吗?」

    他根本停不下来,蛇一般的魔手游走她周身。

    「不行。」开玩笑,没瞧见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吗?等他下辈子投胎当了圣人再说吧!

    「既然没有第二种选择,我能要求自己的第一次在床上发生吗?」她认了,遇上蛮子有什麽办法。

    他欢呼著抱起她走向卧室。「老婆,你越来越上道了,不枉费我爱你十多年。」

    是荼毒了她十多年。「拜托,轻一点,我不想明天起床一身是伤。」

    「遵命,老婆,我会非常轻手轻脚的爱你。」只是不保证不失控。

    「等一下。」一件事忘了做。

    脱得只剩下一件内裤的管玉坦用力瞪她,「你不晓得在男人欲展雄风前喊等一下很伤身吗?」

    「人家的隐形眼镜……」她嗫嚅的指指床边的空镜盒,心想他怎麽比她还稚气?

    憋著气,他简直等得快抓狂地看著她笨手笨脚地取下隐形眼镜,慢条斯理地做好保养的动作旋上盖子,然後低吼一声立即扑上她。

    「老婆,你是逃不掉的。」说好了轻手轻脚,但他又再一次的食言。

    「好痛。」他竟然咬她。

    「乖,我『疼』你嘛!」谁叫她一身粉粉嫩嫩的,害他一时克制不住的咬上一口。

    当然,有了第一口的美味自然有第二口、第三口……一直咬到他心满意足为止。

    结合的那一刻来临了,全身满是汗水的他吻住她那一声痛呼,全力的爱她。

    她终於是他的了,完完整整的属於他一人。

    他摘下了天空中那道虹彩,他的虹儿,他的爱……

    在寂静的卧室中,只听见亘古的律动声,以及美妙的爱情宣言,用彼此的身体诉说著,无声却激情,让偷觑的风儿脸红。

    月高升,一直持续到午夜。

    ☆☆☆

    「你该去自首。」

    筋疲力尽拥著娇妻昏昏欲睡,从未如此尽兴的管玉坦浑身舒畅地噙著笑,正打算略做休憩後好再战一回时,耳边忽然传来她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

    他不以为意地翻了个身,双手环紧他心爱的小幼苗,有一下没一下的蹭蹭她滑得不像话的脸颊,好像丝一样的触觉,真舒服。

    像是安抚似地轻拍著她的背哄她小睡一会,她需要保存些体力应付他需索无度的欲望。

    忍太久了嘛!不一次回够本怎麽成。

    但是相同的话再一次打扰他的睡眠品质,他只好勉强的睁开一只眼。

    「老婆,你还不累吗?」他可以再战,不过要给他十分钟好重振雄风。

    「你该去自首。」

    「喔,我会去自首……」自首?!他忽而惊醒,「老婆,你刚说什麽?」

    「做了坏事的人就该去自首,法官会酌情减刑。」不晓得要关几年?

    他吓得不轻,难道她要告他强……「老婆,我知道你未满二十岁,可是我们是夫妻,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发生关系是正常的事。」

    「谁跟你『你情我愿』,分明是你强迫我的。」她半羞恼的道。

    「你要告我——」他发出不可思议的受伤声调。

    向虹儿眨眨迷惑的眼,「你在说什麽,怎麽我都听不懂?」

    「你居然为了我履行法律赋予我的义务而打算告我,太无情了吧!」事到如今难道她想翻脸不认人?

    他承认自己的动作是粗暴了些,不小心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点……呃,一大片淤痕齿印,但他确定了她已得到满足才敢泄放自己的欲望。

    也许第一次是令她难受些,但哪个女孩成为女人的那一刹那不痛的?他顶多说声抱歉怪自己太急切没控制好力道,一下子就冲过那道代表贞操的薄膜。

    可是,她是他老婆耶!新婚之夜若不嘿咻嘿咻实在说不过去,他是为了她的幸福才努力加班,虽然是从大白天忙到深夜。

    没功劳也有苦劳,流汗奋战的可是他,她不感激反而鼓励他去自首,真是……流尽男儿泪呀!

    她大笑的拍拍枕头,鼻梁上新眼镜跟著一上一下。「我的天,你到底在想什麽?」

    「你不是要告我强……强迫你履行义务?」他聪明的省略刺激性的字眼。

    「管哥哥……玉坦,我一直以为你很稳重、内敛,没想到你那麽三八。」天呀!我的上帝,她笑得肚子好痛。

    「我是沉稳、内敛的男人且不容侮辱,我哪里三八了?」他一脸气愤却又无可奈何的拍抚她快笑岔气的背。

    他到底是做了什麽令人喷饭的事,老婆要告他已经是非常严重了,自己不过稍微提出申辩值得她笑成这样吗?瞧她一口气都快喘不过来。

    完成终身大事的第二天,他首次尝到挫败的滋味,她分明是上天派来磨难他的劫数,偏他就只爱她。

    唉!男人的性无能来自妻子的狂笑。

    「我……我没有要告你,是你想太多了。」坏事做多的人难免作贼心虚。

    夜路走多了,一点点风吹草动都疑心有鬼要来抓他,先认罪再说,不管有没有罪。

    管玉坦闻言双肩一松地搂她入怀,「老婆,三更半夜别吓人,要人服务只要吩咐一声就好。」

    「好,我要喝新鲜柳橙汁。」她顺应夫意的开口,却遭他无力的一瞪。

    「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呀!家里哪来的新鲜柳橙?」根本是为难新科丈夫。

    「人家渴了嘛!你自己说要服务我的。」是他难沟通吧!说话不算话。

    「我说的服务是指这种个人服务。」他不正经地往她大腿一路向上摸,停在睡衣的带子上。

    她佯装不懂的撒娇,「管……玉坦,我『肚子』饿了。」特别强调是因为他太会想入非非,正常的一句话到了他脑中往往遭曲解。

    「是肚子还是小腹?你知道我专治女性的饥饿。」十分钟到了,他又是生龙活虎。

    「我有二十几个小时未进食,你想我会不会成仙?」台湾第一个因性爱忘食而饿死的女人。

    不晓得新闻媒体会怎样描述她的死法,她很好奇。

    「没情调的小鬼,你让大男人气短。」宠溺的一点她额头,他披上衬衫下床往厨房走去,而她也起身跟在他後头。

    即使身为他妻子,他可不敢指望她的双手沾得了阳春水,有幸吃过她下厨料理的食物後,他发现厨房是她的毒药制造厂,除了搞得四处都是汤汤水水外,一堆分辨不出死前原形的黑色废料正在锅底冒著黑烟。

    因为近视的缘故,只要油烟一起她镜片就生雾气,酱油和黑醋的颜色相近,她依直觉随手拿起最靠近的一瓶往锅子倒,沙拉脱当成水勾芡,明矾粉一把当味精。

    可想而知,惨况是如何壮烈,他当下将厨房列为她的禁区,只有拿水果或饮料才准以靠近放在厨房的冰箱。

    么女向来备受宠爱,连水果刀对她而言都属於危险用具,所以他很少买需要削皮的水果,要不然就直接削好、切片端到她面前请她享用。

    在他这里时如此,回到向家亦比照办理,她的专长大概是看书时间持久,而且不怕人打扰。

    「你要吃什麽?蛋炒饭、荷包包饭还是什锦炒饭?」先将就了,冰箱里没多少存粮。

    「我想吃比萨。」在修道院时她都抢不过人家,每次若有分到一小片就该庆幸。

    他的手滑了一下,「虹儿,你不会要我在凌晨两点时去帮你买比萨吧!」

    「它不是二十四小时服务的吗?」有一回玛丽安在凌晨一点偷渡了培根比萨,特大号的,吃得她好撑。

    「就算它是二十四小时服务的好了,你要我冒著风雨交加的雷电夜,驱车到一个小时外的比萨店?」她果真准备当富有的寡妇。

    她调调镜片往窗户外一看,「天晴月朗,哪来的雷雨电光?」

    说谎不打草稿的人。

    「你没看见我的心在下雨吗?」他趁打蛋的时候在她颊上啵了一下。

    她拿起翻了不到十页的圣经放在腿上看。「我只瞧见你的心是一片黑暗。」

    「你真了解我呀!老婆。」温文儒雅表面下的他是邪恶无人能及。

    「才怪。」她根本不了解他。

    管玉坦一边炒著饭一边吹著口哨,三更半夜也不怕吵醒人,一副乐为家庭主夫的模样,亲手为她的小女人炒一盘香喷喷的什锦炒饭。

    有虾仁有蛋有豆子和胡萝卜,以及他满满的爱,营养丰富又经济可口,满分十分他独得十一分,多出来的一分是他给自己加的分。

    多圆满金黄的一盘炒饭,令人食指大动。

    「你真的不考虑主动去投案?」

    「铿啷!」热呼呼的炒饭连同盘子,一同掉在地上。

    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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