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幻月不喜欢杜婉儿,态度明显可见,由眼神到表情,一直到肢体动作,她不避讳让人知情,而且还幼稚地要人选边站,明白地表现出不轻易动摇的立场。
同样的,杜婉儿也无法喜爱口气高傲的苏幻月,她高高在上的气焰,毫不掩饰的轻蔑,一再地突显出她卑下的处境,让她打从心里讨厌起说话不留情的女人,即使她是她的律师。
苏幻月出色的容貌给了杜婉儿很大的压迫感,她的美、她的良好出身、她的谈吐休养,所有她想拥有却没有的优越条件,威胁着她的未来。
她没有惊人的美貌,不像苏幻月一样美得如同月下仙子一般,她有的是宛如邻家女孩的清秀面容,和楚楚可怜的气质。
一直以来,她都是以柔弱的模样吸引别人的注意,而且善用此特质,让人心生怜爱,继而掏心掏肺地任她予取予求。
所以她非常不喜欢不需要费力便能成为全场焦点的苏幻月,她觉得她像刺,不时刺着她发红的眼,夺走她费尽心机抢来的光芒。
“泰哥哥是我的,我现在只剩下他了,谁也不能跟我抢,我要他和所有人一样,将我捧在手心呵护。”
沙士泰是一根浮木,汪洋大海中唯一活命的生机,他代表着希望,和漂上岸的机会,对快溺死的人而言,绝对会紧抓不放,利用他活下去。
杀人是一条重罪,杜婉儿比谁都清楚,面对二十年以上的刑期,她当然会找个靠山来让她逃过牢狱之灾。
而沙士泰便是她的选择,她知道现在除了他以外,没人肯对恶贯满盈的她伸出援手,他是她的避风港,她不能失去他。
“泰哥哥,早安!早餐我煮好了,快来吃吧!”
突闻怯弱的轻唤,刚由房间走出,睡眼惺忪的邋遢男人忽地一怔,表情充满无所适从的迷惘,似乎不解屋内为何有女人的声音。
但是他很快地回过神,闪身避开伸向裸胸的手,快速的穿上斜纹黑衬衫,目光微凝的看向近在眼前的人。
是了,他想起来了,是他安排婉儿住进他的屋子,一方面保护她的安危,一方面杜绝外头的流言,让她住得安心。
只是女友的反应让她深感迷惑,之前她还为了此事跟他闹了一阵,这一回居然反常地主动提起,要他好好照顾人家。
真是见鬼了,女人心,海底针,反反复复的。
“泰哥哥,是我煮得不好吃,害你没胃口?”杜婉儿怯生生地望着他,一副害怕被嫌弃的样子。
他挠了挠头,口气偏缓。“别想太多,我先去洗把脸,刷刷牙。”
“我帮你拧手巾,热热的敷在脸上比较舒服……”她像是找到差事的小女婢,热切地尽本分。
拧毛巾……他心里打了个突,先她一步的挡在浴室入口。“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不准靠得太近,不准搂搂抱抱,不准言语太过亲密,不准裸露身体,严禁身体碰触,睡觉要锁门,洗澡只能三分钟,穿着整齐才能出门……
苏幻月的轻柔嗓音似有若无地从耳边飘过,一条条“家规”,他谨记不忘,以免惹得母老虎发威。
不过一想起女友殷切的交代,他不免莞尔,脸上刚硬的线条为之软化,看起来没那么……凶神恶煞。
“泰哥哥,你嫌我麻烦对不对?我做了很多坏事,让你为难了。”她泫然欲泣的垂下头,语带哽咽。
“没有的事,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一个人住,习惯自己动手,你不用太在意我。”一见到她快哭了,他赶紧解释。
“是吗?”她抬起迷蒙泪眼,我见犹怜的问道。
“是的,你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只要别走出这屋子,尽可随意。”他以为只是照顾一个妹妹,并不困难,但是……
“泰哥哥对我真好,我好喜欢泰哥哥。”杜婉儿突然泪如雨下,感到万分地扑向他。
好像一场谍对谍,得处处提防,一见她飞扑而来,沙士泰抽了口冷气,比她更快的伸手一抓,一只洗衣篮阻隔在两人之间。
他觉得很累,可是没办法,这是他答应女友的条件,严守不碰、不摸、不触的最高原则,只要他稍有违背,心爱的女人就要离他而去。
其实就算他碰了也没人知道,可是他内心会不安,再说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
他不赌万分之一,因为他输不起。
“泰哥哥要我洗衣服?”瞅着半人高的篮子,她讶然一问。
沙士泰望着自己可笑的举动,顺水推舟地说:“洗衣机在阳台,待会吃完早餐后再洗。”
没料到他真叫她做家事的杜婉儿愣了下,随即表情古怪地望了他一眼,似乎在怀疑他怎么舍得使唤她,她分明是需要保护的弱女子呀!
“啊!对了。”
她以为他改变主意,不忍心她太辛劳,两行眼泪还挂在脸上地展颜一笑。
“记得垃圾要分类打包,今天有垃圾车,晚一点会有管理员集中处理。”一说完,他钻进浴室梳洗。
沙士泰口中的管理员,其实是昔日的青鹰门弟子,因在集体械斗中被砍伤右臂,深及筋骨难以使力,粗活没法做,在骆天朗的安排下担任大楼管理员。
而这栋大楼也是青鹰门时期的分会,帮众解散后充当其居所,骆天朗一分不取地登记在沙士泰的名下,馈赠曾经跟着他一起打拼的兄弟。
可惜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杜婉儿完全不知情,她只晓得付出一百万保释金,还“买”得起七八十坪大房子的泰哥哥一定很有钱。她在碰了一次钉子后,改弦易辙地坐在餐桌旁,乖巧地等主人入座。
不一会,浴室门再度打开,神清气爽的沙士泰没走向餐厅,他先打开计算机收信,看看下属传来的工作表和内部整合报告。
身为安全部主任的他管理上百名手下,除了商业上的事他一窍不通外,其余皆由他统筹负责,包括灯泡坏了也得先知会他,再由他派人去查是人为导致或是单纯的故障事件。
谨慎为上,他们过去得罪太多人,即使是芝麻蒜皮大的小事,也要小心看待,稍有疏忽,不是“后悔”两字可以轻松带过。
“泰哥哥,你在忙什么,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她忙了一早上,他怎么能不捧场,她全是为他准备的。
一见她走近,沙士泰按键关机,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公司机密不得外流。“只是回个信,吩咐手底下的人照班巡逻。”
“泰哥哥好厉害,不用到公司上班就能遥控好多人,我也想跟你一样,做个有用的人。”她作势替自己大气,眼中却含着落寞的雾气。
杜婉儿此时的神情就像一位亟需呵护的孩子,只要是男人,很难不心生怜惜,对她软语轻哄,允诺她所有要求,只求她开怀。
可是沙士泰的神经真的很粗,他看不见她处处透出的娇弱,还以为她有心向上,信以为真的露出欣慰表情。
“不急,等这件官司打完后,我会让人事处替你安插一个职位,你会有个重新开始的人生。”肯努力就会有一番好成就。
闻言,她整个人傻住,脱口而出,“泰哥哥不是要养我一辈子?”
“养你一辈子?”他两眉一沉,看起来在生气,但事实上他在思考她为什么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泰哥哥是不是不要我?我只剩你一个亲人,要是连你都不管我,我不知道该去投靠谁……”她掩面呜咽,哭得好不悲切。
她一哭,他又手足无措了。“你别误会,我当然会照顾你,等我把你安顿好后,你就能自食其力的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她低声泣诉。
“学了就会,看你对什么有兴趣,我找人教你。”给她鱼吃不如教她如何钓鱼,教会她独立是第一步。
沙士泰是以兄长的身份替她着想,并不晓得她只想坐享其成,不肯工作地等人供养她一切挥霍。
“人家……现在不想见外人……”她一脸神伤,仿佛承受了无数委屈。
“也对,你的事情闹得很大,等风声平静后再做打算。”不必操之过急,慢慢来,先安定紊乱的心情。
瞧他木头人似的不解风情,杜婉儿恼怒地咬咬下唇。“泰哥哥,早餐都快凉了,你还不吃吗?”
“你吃了吗?”他多此一问,餐桌上摆了两份原封不动的早餐。
她略带羞怯的低下头,“我等你一起用。”
有些人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传达情意,可是她含情脉脉老半天,情感接受器失灵的沙士泰却是毫无所觉,还以为她不好意思接受别人的帮助,显得拘谨。
“以后不用替我准备早餐,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通常他以一杯咖啡就打发了。
“但是我已经做好了,泰哥哥多少吃一点,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吃,感觉好寂寞。”说着说着,她鼻头一酸,豆大的泪珠便在眼眶打转。
“呃,这……好吧!我陪你吃。”他迟疑了下,不希望她觉得被冷落。
“嗯!”她破涕为笑,柔美小脸扬着动人笑靥。“泰哥哥,我帮你夹蛋。”
“我不吃蛋,蛋黄黄黄的很嗯心。”荷包蛋、炒蛋、煎蛋他全不爱,他有蛋类恐惧症。
这绝对不是一桌丰盛的早餐,吐丝烤的过焦,蛋煎得太老,热狗一边没熟一边焦黑,几片火腿黏成一片,看不出熟了没。
可见杜婉儿在收养家庭鲜少下厨,养尊处优的当大小姐,不如她所言的被养母虐待,从早到晚像个女佣忙个不停,否则她应该知道色拉油和色拉脱有何不同。
“你吃一口尝尝味道嘛!人家做得很用心,你瞧瞧我的手……”被刀子割伤了。
杜婉儿抬高血迹犹存的手指,想让他看看她为了帮他做早餐而受的伤,可是她夹起碎掉的蛋,故作贤慧地想往他嘴里塞时,门铃声忽响。
没人会一大早上门拜访,除非真有急事或恶作剧。
但是沙士泰一拉开门,一颗包子……不,是一个包得密不透风的女孩子滚了进来,而且马上和他拉开十步距离,双肩抖得像风中落叶。
“你……你们在用早餐呀!刚好我也带了一份,学姐说早餐很重要,叫沙……沙大哥要全部吃光光。”交代完毕。
一听到“学姐”,眼一眯的沙士泰想到女友身边畏畏缩缩的小助理。“幻月叫你来的?”
“是、是呀!我们昨晚研究了一夜杜小姐的案子,学姐在天快亮时心血来潮,帮你做一份早餐,她叫我‘顺便’带来给你。”秦亚璐很佩服自己,居然一口气说完,没吃螺丝。
“幻月亲手做的?”他眼眯眯地笑着,好不开心。
嘴上说不吃早餐的人一把抢过包得四四方方的怀石料理木盒,迫不及待地掀开一吃,没注意到她口中说的“顺便”。
什么不吃蛋,他第一口咬下的,便是香滑顺喉的半熟煎蛋,再夹一筷,是煎得金黄的黄金鲑鱼,配着鱼子酱寿司和鹅肝片,切得薄薄的醉鸡几可透光。
跟杜婉儿失败的早餐一比,苏幻月的餐盒简直是米其林三星料理,色香味俱全地引人食指大动,让人觉得不吃就对不起自己的胃。
“泰哥哥,你不是说你不吃蛋?”为何吃得津津有味,筷不离口?
“女朋友的爱心早餐,千载难逢。”他瞄了她一眼,似在说:你怎么会问出这么不懂事的话。
苏幻月亲自下厨,当然是千载难逢,她平时不轻易展露手艺,想吃还得碰运气,不是开口就能有的。
所以沙士泰吃得感动万分,一粒米饭也不肯放过,甚至还丢脸地舔起盒底,一副饿了很久的馋相。
一旁的杜婉儿见状,很不是滋味的抿紧唇。
“咦,你还在,等着收餐盒是吧?”沙士泰顺手将空盒往前一递。
秦亚璐没有接下,反而呐呐地颤笑。“学姐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甚为不妥,未免传出不好的流言,从今天起,我是杜小姐的影子,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以上是学姐的命令。呃,沙大哥,请多指教,以后我就是你的房客,请问我住哪一间房?”
手上的餐盒一滑,他目瞪口呆的盯着她身后的行李,半晌发不出声音。
谁说她放心让男友和别的女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她苏幻月可是狠角色,先让人松懈一夜,以为她宽宏大度,再狠狠出击,杀得他片甲不留。
会使手段的不只杜婉儿一人,她可是个中翘楚,擅长让人由天堂跌落地狱,摔得粉身碎骨。
她这一招用得高明,派的是崇拜到五体投地的小学妹,将她的言语奉如圣旨,彻底执行。
人不在身边却能得知一切动静,少了妒名,多了监视眼线,她何须担心有人背着她搞鬼,秦亚璐的忠心无人能比。
必要时,她连亲哥哥都能出卖。
不过对一心想摆脱过去,赖个人养的杜婉儿而言,简直是令人无法忍受的恶梦,多了个人在眼前晃动,她怎么实现心里的愿景。
“就这件吧!包起来,还有那间蕾丝边的,待会叫人送到我办公室。”
纤指一点,架上的女性内衣就少一件,忙着包装的店员笑得阖不拢嘴,九十度大鞠躬地接下无上限金卡。
“是的,苏小姐,我们马上为你服务,请稍待一会,喝杯花茶。”闪灵杀手上门,岂敢不客气。
刷刷刷……杀杀杀,卡过通杀。
“不用了,我还要买几件外出服,如果我七姑姑来了,叫她记得下回下山时帮我带几斤春茶。”她像是十分熟稔地交代着,态度傲然。
“好的,苏小姐。我会为你转告董事长夫人。”苏家千金是贵客,不得怠慢。
董事长夫人?!
没错,苏氏宗亲人口众多,散布各行各业,而且个个成就非凡,不管做哪一行都十分出色。
苏幻月是她这一辈最小的女娃,其余皆是表弟、堂弟的,虽然上面压了一堆爱唠叨的长辈,可好处绝对不少,几乎每一个都当她是宝贝来疼,宠她宠得连她自个儿都怕,怕无福消受。
“这裙子的款式我很喜欢,就是长了点,修个三公分吧!腰上抓个褶。”
“是,立刻为你修改。”
苏幻月花钱不眨眼,只看中不中意不看价钱,当她第三次取出金卡要刷时,另一只粗黝的男性手臂快了一步。
“我来付。”
她横睨一眼,笑得挑衅。“你一个月才赚多少呀!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够付你买下的东西。”他很少有花大钱的机会,银行数位只多不减。
“不心疼?”一转身,她挑了个桃红色系的铂金包。
“非常心疼。”可是疼得很痛快。
笑语晏晏。“不只是你杜妹妹的衣服配件,还有大半是我的。”
“我知道。”光看尺寸,他也晓得是买给谁,否则他哪会这么大方。
沙士泰一瞄她丰腴上围,大手盈握的重量有谁比他更清楚,外表清妍的她偏爱惹火的款式,每一件内衣的布料讲究薄、轻、透明,让人看了兽性大发。
“省省吧!你养不起我,我是吃钱猫,专门烧钱的。”还好她赚得多,不怕败家。
沙士泰俯在她耳边低喃了两句,她讶异地睁大眼。
“你家老大这么慷慨,每年配股还发红利?”看不出来他是绩优股,荷包满满。
“‘翔鹰企业’是家赚钱的公司。”他一言以蔽之。
年营收破百亿美金的“翔鹰企业”?
像个小媳妇般的杜婉儿跟在两人身后,戴上口罩和宽帽,遮遮掩掩地怕人认出她是谁。
她非常痛恨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苏幻月抢走她的锋头,原本她想借着添购女性用品,央求沙士泰陪她上街,顺便培养感情。
谁知临出门前,不请自来的苏幻月自告奋勇当采购员,以女王姿态独领风骚,作风高调大肆购买。
反倒是她,像默默无闻的小丑,跟着她大街小巷的扫货,没有一个人问过她喜欢什么,或是讨厌什么。土财主似的买了就走。
教人好不甘心,为什么她会沦落到无人闻问的地步,这不是她原来要的生活!
越想越呕的杜婉儿趁两人停下来交谈时,故意走到沙士泰身后,小手甩呀甩的,想要装作不经意地牵住他的手,营造出小情人的假像。
不意,听见教她心头狂跳的内容。看来像黑道大哥的沙士泰竟任职知名企业,令人眼红的高薪根本不算什么,光是惊人的股份就是一笔鉅资。
她怯羞的双眼闪动着兴奋神采,盈盈发着光,对奢华社会的渴望凌驾小小的安稳,她好想,好想要成为那颗天空中最闪亮的星星。
“泰哥哥,我不常出门,不用替我买太多衣服,够穿就好。”她假装体贴,含羞带怯地想靠着健壮男子。
对女人衣服完全不懂的沙士泰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其实他的视线一直停在女友身上,根本不晓得究竟替她买了几次衣服。
适时,他优雅娇贵的女友替他解了围,不着痕迹的挽着他,隔开别有企图的杜婉儿。
“你放心,我买得不多,那一袋才是你的,其他的全是我的。”要她花钱买衣服给对她男人觊觎的女人,想都别想。
苏幻月一努下巴,勤劳的小助理好不愉快的跑上前,高举手臂挂着的两只纸袋,单纯没有心机。
相较之下,杜婉儿脸上的精彩,那可有趣多了,她一看毫无美感的寻常棉衣,两件替换的牛仔裤和少女款式的后扣式内衣,差点发出可怕的尖叫声。
不美也不性感,活像小学生的穿著,教她怎么勾引男人。
她暗气在心,却什么也不能做,笑容难看地向人答谢致意。
“多谢苏律师的帮忙,百忙之中还要抽空陪我跟泰哥哥,我和泰哥哥都很感谢你。”她声音娇细,刻意把自己和沙士泰划成同一边,而苏幻月和他们不同国。
苏幻月眉尾一挑,笑得特别亲切。“杜妹妹何必跟我客套,你的泰哥哥是我的亲亲男友,帮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能越早独立,我就越轻松,毕竟两人约会还带着拖油瓶多杀风景。”
帽子下的眼神倏地射出淬毒冷茫,她牙根咬得死紧还得强装出柔弱模样。“泰哥哥会照顾我,我好喜欢他,一辈子都不与他分开。”
“好呀!让你喜欢,可是一辈子不分开就难了,除非他将来的老婆不是我,否则……”她艳光四射的展颜一笑,顿时美得炫目。
“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沙士泰这会不迟顿了,赶紧表明心迹,顺便用恶狠狠的杀人眼神怒瞪看他女友看到流口水的男人。
女人的事他或许不清楚,但是一面对“危险”,他的警觉性骤然升高,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杜婉儿和女友的不对盘,甚至有一丝丝较劲的火药味。
不过他想大概是他多想了,草木皆兵的老毛病又犯了,小白兔性格的“妹妹”怎敢杆上强势的女友?她惶惶不安地只想活下去而已。
沙士泰被以往的印象蒙蔽了双眼,心里记着的是一个扎着辫子,要糖吃的小女孩,即使她已长大成人,仍是心性单纯地恩人之女,照顾她是他的责任。
苏幻月娇媚地在他唇上一吻。“最好别口是心非,不然我剥了你的骨头炖汤,再把你切成七、八块,做成人肉色拉。”
“有了你,谁的眼中还有别人。”他不知足地捧着她后脑,重重地吮吻甜入心坎的蜜糖。
两人旁若无人的拥吻,四唇相贴地吻得热切,丝毫不把其他人当成一回事。
他们都是为自己而活的人,明天是很短暂的,把握当下,做自己想做的事,别人异样的眼光管他去死。
外形差异甚巨的情侣吻得放肆,不少人为之一讶,驻足旁观。
这时候,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男子走了过去,不经意地撞入看得两眼发红的杜婉儿一下,她眼角一瞄想看撞她的人是谁,入目的面孔让她血色骤失,脸色惨白地摇晃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