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板仰面大笑,并未说什么。以轿车的速度,开足三十分钟,路程并不算近。杜小凤开始觉得后悔,自己答应得太草率,而且他和段老板只见过三次面,并不熟悉,就这样轻易上了人家的车,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仿佛看出杜小凤的忧虑,段老板笑道:“小兄弟不用担心,就快到了。”
杜小凤点点头苦笑,既来之,则安之吧!如果自己真上了贼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轿车进入市区西郊,又行驶一段时间,在一栋别墅前缓缓停下来。
杜小凤下了车,环视一周,暗赞一声好气派啊!别墅共三层,占地数百坪米,红砖壁瓦,外型设计得极具古典气息,看起来即阔气,又不失高贵典雅。别墅外有院墙,近两米高,巨大的黑漆铜栅栏门完全由手工打制,上刻花案,精致又漂亮。
这样一处别墅,虽然在郊外,其价值恐怕也在数百万左右吧!
他正打量着,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他出于自我防卫性地抬起头,正好看见大门墙上的小摄象头向对着自己所在方向。摄象头体积极小,又和墙壁同一颜se,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杜小凤先是一怔,接着眯眼笑起来,对着摄象头挥了挥手。段老板停好车,走过来时看到杜小凤这个动作,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他又习惯性地把笑容挂在脸上,来到门前,按动门铃。时间不长,里面出来一位黑se劲装的青年,看年龄,二十多岁,相貌堂堂,表情冷俊,来到门前,冰冷的目光从杜小凤身上扫过,看到段老板后,他木然地点点,打开院门,轻声道:“段先生。”
他打招呼的冷漠让人难以接受,不过段老板似乎早已习惯,呵呵一笑,拉过杜小凤,说道:“这是我的朋友,杜小凤,来为老爷子看病的。”
“哦!”冷俊青年淡淡地答应一声,算是做了回答,没再多看他一眼,等杜小凤、段老板二人走近院子后,默默起将院门从新关好。
杜小凤暗皱眉头,觉得这人年纪虽不大,性情倒高傲得可以。段先生上前拉了拉他袖子,边往别墅内的小楼走边笑道:“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对谁都一样,不要介意啊!”
“不会!”杜小凤随口应了一声,左右巡视院内的环境。
院子不大,可也绝对不小,内有花园和喷泉,两旁有小路通向别墅后身,显然那边还别有洞天,由于有楼房隔挡,看不真切。
最令杜小凤惊奇的是蹲在院墙底下阴影处的那十数只健壮狼狗,体毛油黑发亮,幽绿的眼睛闪闪放光,红se的舌头吐出嘴外,犬牙支出,森白而尖锐,即使不用上前,只远远被它们注视着,仍让人浑身发毛。
段老板在他旁笑道:“这些狗是与狼血缘最接近的猎犬,可不要小看它们,要是被它们全力一口咬中,骨头都会断掉。”
杜小凤倒吸口冷气,问道:“养这些猎犬需要花费不少钱吧?”
段老板道:“是不少,但是要比养这些人所需要的钱少很多,而且,狗在很多时候更加有用,也更加忠心。”
杜小凤一愣,接着摇头笑了笑。
二人走到小楼门前,没等敲门,门已被打开,开门的是位黑穿西装的老者,六十开外,须发斑白,但精气神十足,两只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发亮,相貌敦厚,面带微笑,开门后,他笑呵呵道:“小段,你来了!”
“啊!”段老板忙点下头,说道:“艾叔,我来找孔老爷子。”
“恩。”老者笑着闪身,道:“快里面请吧。”说着话,他的目光在杜小凤身上打转。
别墅外具有古典气息,别墅内部更是如此,越过屏风,里面家具桌椅大多为木制,古铜se,看起来陈旧,墙壁上挂有水墨字画,其中摆于方厅墙壁正中间的一副山水画吸引住杜小凤的目光。画中山上怪石林立,湖面碧波荡漾,正中一座小亭子,幽雅别致,上方弯月如钩,整幅画画得徐徐如生,欣赏时让人有身临其境感。这些倒没什么,最令杜小凤奇怪的是,这副画竟然与女郎给自己那只黑se木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难道,那女郎和这栋别墅的主人有什么关联?
“哈哈,小段,带来客人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呢?”随着说话声,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推着轮椅,从内室出来。坐于轮椅上老者年近八十,头发、眉毛、胡须己皆已花白,不过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皮肤依然细嫩富有光泽。老者相貌非凡,浓眉大眼,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鼻直口方,牙齿洁白,虽然上了年岁,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老人年轻时定然英俊潇洒,风采过人。他脸上布满浓浓的笑意,和蔼慈祥,眼中闪烁温和的柔光。杜小凤判断,这位老人若站起来,身材一定很高。
段老板看到老者,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收起来,恭恭敬敬鞠躬施礼,正se道:“孔老爷子好!”
“小段不用多礼。”慈祥老者哈哈一笑,目光转向杜小凤,问道:“这位小朋友是…”
“啊,孔老爷子,这位就是上次为小婉疗过伤的小兄弟――杜小凤,我上次向您提过。”段老板仍然微躬着身躯,小心回答道。
“哦!原来你就是杜小凤。”慈祥老者笑道:“小朋友看起来确实很年轻,上次小段和我说起时我还不太相信,一个十四五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医术呢。今天见了你,由不得我不相信啊,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
杜小凤被他说得老脸一红,忙道:“老先生您太客气了。”
段老板接道:“孔老爷子,这次我把小兄弟找来,是想让他帮忙看看能不能治好你腿上的病。”
“呵呵!”慈祥老者垂着大腿,笑道:“我这双腿已经不能用二十多年了,早已不抱什么希望,干吗还麻烦人家这么远跑来一趟。”
杜小凤目光下移,看向老者的双腿,但由于外有裤子阻挡视线,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他对老者道:“老先生,我这次来并非是段老板强拉我来的,我自己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腿伤竟然连医院都治不好,老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先看一下。”
“是啊!”段老板听完,急忙道:“孔老爷子,让小兄弟帮忙看看,或许能找到治愈的办法呢!”
“恩…好吧!”慈祥老者沉吟片刻,向身后推轮椅的青年低语几句,那青年应了一声,低身将老者的裤腿挽起来,直至露出膝盖。慈祥老者道:“小朋友精通医术,不知道对武功有没有研究?”
老者左一句小朋友,右一句小朋友,虽然以他年龄这样叫并不过分,杜小凤仍觉得刺耳,感觉自己象是个小孩子。他笑道:“如果老先生不介意,可以叫我小凤。”
“哈哈!”慈祥老者大笑,暗暗点头,说道:“好,我叫你小凤,你也不要见我老先生了,听起来别扭,你就叫我孔爷爷吧!”
晕!杜小凤没觉得怎么样,在旁的段老板和青年都大吃了一惊,这位老者,身份非比寻常,可不是谁都可以叫他一声爷爷的。
杜小凤点点头,走到老者近前,边蹲下身形查看他双腿边笑眯眯道:“我只修习过中医,却没有接触过武功。”
“哦?”慈祥老者闻言一愣。杜小凤外表看起来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对于有经验又修为深厚的内行人来说,他隐瞒不住。第一,他的双眼要和正常人的不一样,内隐神光,转动间,精光自然流露,第二,他天庭饱满,隐约浮现光彩,那是炼气的表现。第三,他身上还带有修炼道家心法而特有的气质,神秘而又高贵。老者疑道:“小凤,我看你似乎修炼过气啊?!”
杜小凤随口道:“气是练过,不过那是为行医而练,至于武学方面的知识,我一无所知。”
慈祥老者点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
老者双腿长年无法活动,肌肉萎缩,特别是小腿,瘦得简直如同两根马竿,杜小凤伸手按了按,问道:“孔爷爷,有没有感觉?”
慈祥老者苦笑道:“别说你这么按,就是用刀子刺在上面我也毫无知觉。”
杜小凤手扶他左膝,细细摸了过遍,感觉起来骨头并未受到伤害,再摸右腿,结果一样,依然是骨头没有问题,他想了想,双手食指分别点在老者膝下侧的“曲泉穴”与“血海穴”上。接着,按照真气凝针的办法,将真气逼出食指,灌入老者经脉中,微微试探一下,他咦了一声,停顿片刻,又点向“犊鼻穴”、“阴骨穴”以及“阳关穴”和“委阳穴”杜小凤所点这六处穴道极有学问,并非随意混乱点的。既然老者腿骨没有损伤,那么,问题不是出在筋肉就是在经络上。若是前者,那就简单了,各大医院都可治疗,但按照段老板所说,老者去了那么多家医院都没把病治好,只剩下一个可能,问题出在经络上。因为经络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在医学上还没有普遍接受和承认,这方面出现问题,医院当然无法医治。人腿的经脉共有六条,分别是“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足阳明胃经”而杜小凤所点的六处穴位正是分别位于这六条经脉上的穴道,在全部试探过后,他发现老者的“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损伤严重,并且当他用真气试探时,两条经脉中暗藏有一股极强的阴柔之力在阻挠,接触时,还大有趁机反噬之势。
好霸道的阴柔之气啊!杜小凤不明它是什么,未敢与其抗衡,只是草草收回内力,低头沉思不语,眉头系成个小疙瘩。
慈祥老者并未抱什么希望,不过见杜小凤年纪轻轻,幼稚的小脸写满认真,看起病来有模有样,忍不住大笑出声。
杜小凤回过神,问道:“如果我没猜错,孔爷爷的内腑受过伤吧!”
段老板和一旁的青年闻言先是一惊,接着脸上露出喜se。
慈祥老者腮下花白胡须抖动一下,两眼闪过一道精光,柔声说道:“小凤,你先说说看。”
杜小凤道:“我感觉伤是伤在脾胃之上。”
“对啊!”段老板惊叫出声,马上又觉得自己失言,急忙闭上嘴巴。
慈祥老者笑问道:“小凤是怎样看出来的。”
杜小凤道:“孔爷爷双腿六条经脉都有损伤,其中四处经脉的损伤是由于血气长时间不通所造成,治疗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只需要慢慢调养即可,但是”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这两处经脉则不然,损伤最严重不说,而且其中隐藏极强的阴柔之力,异常霸道,我想,我正是病标之所在,而两处经脉通向脾胃,所以,毛病的源头还是出在孔爷爷的脾胃上。”
“恩!”慈祥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惊奇,暗暗赞叹。为他治过伤的人无数,但能立刻说出他受伤在何处的,杜小凤还是第一个。
也许,这个少年真可以治疗自己的伤!慈祥老者心中升起希望,问道:“那可有治愈的办法吗?”
杜小凤摇头道:“我还没有那个把握!孔爷爷,我要先诊脉!”
慈祥老者再不敢小看这位少年人,将手伸到杜小凤面前。
杜小凤一笑,将老者的手放在轮椅把手上,双指按在老者脉门,静静感受脉象。
老者脉象表现看来平稳,那是由于他体内真元充足的缘故,实际上,仔细感受,脉跳并不十分均匀,每隔一段时间,会出现骤快或骤慢的现象。杜小凤两指加力,将真气灌入老者脉门,他刚刚发功,顿时间感到老者经脉中传来排山倒海的力道,将他真元吞噬的一干二静。杜小凤一震,心中大惊,还等他说话,老者先笑了,说道:“对不起,我的反应太激烈了,你再来一次。”
杜小凤惊叹老者内力雄厚,简直深不见底,自己注入他体内真气虽然不多,但瞬间便被吞噬,其功力非同小可,恐怕远在自己之上,他摇摇头,苦笑着重新提气、行功。
其实他不懂,修武之人最忌讳别人用真气灌入自己的经络中,如此一来,也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手上,因为对方心念一动之间,便可将自己的经脉震断,异常的凶险。老者体内真元吞噬杜小凤注入真气,那是本能反应,不过当老者看到他吃惊的表情时,知道他并不明白这些,未再多说什么,只是一笑带过。
杜小凤又一次将真气由老者脉门灌注到他体内,老者压制住真元的本能抵触,将经络全部放开。
此时,杜小凤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更能感受到老者真气的深厚,经络因修气的原因比正常人粗壮无数倍,这让他佩服不已,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达到老者这般修为。当他真气行至老者脾胃时,又感到了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柔之气,它就藏身在老者脾胃之内,拦阻吞噬行至此处的真气,凶悍强大,而且极其霸道,杜小凤还感觉得到,这股阴柔之气是靠着长期吸食老者的经血而存在,若它在普通人体内,恐怕早已性命难保,老者依仗真元雄厚,才能维持二十年而身体无恙,只是腿部两处经络受损,双腿不能活动。
“好厉害啊!”杜小凤收回真气,睁开眼睛,常常出了口气,鼻尖见了些须汗珠。
要知道用真气探察病情,极消耗真元,只这一会工夫,杜小凤已感到丹田空虚。
老者看出他的虚弱,探出手来,按在杜小凤肩膀上,笑道:“累了吧,先歇歇!”
杜小凤刚要说话,只觉得老者按在自己肩膀的手掌掌心仿佛突然燃烧起来,变得滚烫,一股极强的真气由自己肩井穴传入经络中。杜小凤大惊,抬起头,刚要说话,发现慈祥老者正向轻轻发笑,微微摇首。他心领神会,闭上眼睛开始行功,将老者传入自己经络中的真气纳入丹田。时间不长,杜小凤丹田之内已被真气充满,而且比以前时更加雄厚。
这时,老者才收回手臂,笑道:“小凤,现在感觉怎么样?”
杜小凤知道老者刚才用自身的真气帮自己补充所消耗的真元,大为感动,良久,他按下激动的心情,诚挚道:“孔爷爷,谢谢您。”
慈祥老者笑道:“其实我要谢你才对。”说着,他话锋一转,又问道:“我想,你应该感受到我体内的异常了吧!”
“恩!”杜小凤奇道:“那股阴柔之气强而霸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慈祥老者轻叹一声,目视窗外,似在回想些什么,好一会,他问道:“小凤,你听过玄冰掌吗?”
玄冰掌?杜小凤茫然,他只记得《倚天屠龙记》里似乎有个寒冰掌,至于这玄冰掌是哪门子东东,毫无所知。他摇摇头,道:“不知道,难道,孔爷爷您是被这玄冰掌所伤?”
聪明!慈祥老者点头道:“正是。玄冰掌是一种极阴极柔的邪门功夫,被它击中的同时,它也将阴柔之气种于人体内部,靠吸食人的经血而存在,吸食得越多,这股阴柔之气也就越强,它越强,也将吸食更多的经血,以次循环,毫无止境,直到伤者身亡,寻常人,若被这种功夫打中,不出三天,必定经血耗尽而亡,即使以我七十多年的纯阳修为,仍无法把它排出体外,只能将它禁锢在脾胃一带,如此一来,虽然保全了性命,但是这双腿可也废掉了。”
哎呀!杜小凤惊讶地睁大眼睛,叹道:“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歹毒的武功?”
“呵呵!”慈祥老者道:“世界上也没有什么生物会象人类这样潜心去钻研残杀同类的办法。”
杜小凤垂下头,沉思不语。
段老板心急如焚,见他好久没说话,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有没有办法治疗孔老爷子的伤呢?”
杜小凤又沉默片刻,说道:“我想到几个办法,但是可不可行,我不知道,也不感轻易尝试,怕万一…”下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
慈祥老者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小凤尽管试试看,不要怕发生什么危险,以我现在这样的身体,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杜小凤思量片刻,道:“阴柔属寒,欲除之,当以针和灸同时并用,我只怕在我行针时,这股阴柔之气会扩散到别处,那样不止功亏一篑,还会让孔爷爷的伤势更加恶化。”
慈祥老者一笑,道:“以我这般年龄,即使死了也不算夭折,小凤,既然你能找出我身上的病原,那么,我相信你能想出办法根除它。我相信你,你难道对自己还没有信心吗?”
杜小凤苦笑,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人命关天,在自己没有十足把握前,哪敢轻易医治。
他又陷入沉思,脑中在一遍遍演习各种办法,脸上的表情也时而欢快时而忧虑。
段老板在旁看的干着急,想发问,却被慈祥老者伸手拦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小凤终于回过神,深吸口气,说道:“孔爷爷,我今天不敢轻易做出决定,明天再给您答复好吗?”
慈祥老者一笑,说道:“没有问题!不过,不管你能不能医治我的病,我都欢迎你能经常过来玩。”
杜小凤心中一暖,笑道:“好的,我想用不了多久,我还会再来的!”
“哈哈!”慈祥老者爽朗大笑,问道:“你不对我的身份好奇吗?”
杜小凤点头,诚言道:“很好奇!”
慈祥老者道:“可是你却一直没有问。”
杜小凤道:“如果孔爷爷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如果不想说,我问了岂不是强人所难!而且,孔爷爷也没问我在哪学的医术啊!”
好个懂事又聪明的小娃娃!慈祥老者越看杜小凤越喜欢,仰面笑道:“古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正是这个道理。我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是怕你知道,而是怕给你造成麻烦,你能理解吗?”
杜小凤不能理解,不过他还是机灵地点点头,直起身,说道:“孔爷爷,时间不早,我还要回去上课,如果不出意外,我明天会去找段老板,让他再送我过来。”
慈祥老者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杜小凤,说道:“小段还有他的事情要办,不要再麻烦他了,如果你想来,打上面的电话,我会派人去接你。”
杜小凤接过名片,上写孔子敬三个大字,想来是老者的名字,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他看过后小心翼翼揣入怀中,恭敬地说道:“好的!孔爷爷,那我先走了。”
慈祥老者向段老板招手道:“小段,再麻烦你一趟,送小凤回学校吧。”
段老板忙躬身施礼道:“老爷子您太客气了。”
杜小凤随段老板出了别墅,直到坐在车里,心情仍难以平静。老者虽然相貌慈祥,和蔼可亲,但是在他身旁,却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那不仅仅是靠修为深厚就能达到的,更来自于他的威严和凌人的气势,是经常发浩司令的人所特有的,加上段老板对他的尊敬程度,不难看出,老者真实身份定然极高。还有,他受的伤可算是杜小凤所见过最难医治的一种,他第一次有种辣手的感觉,使用什么样的办法,他无法决定,因为他所想的这些办法都没有十足把握一定会成功。
想来想去,杜小凤有些累了,仰面靠在车椅上,长长叹了口气,幽幽自语道:“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无法医治的病。”
这话段老板爱听,笑道:“小兄弟说得没错…”
他未说完,杜小凤又喃喃道:“只是,最安全可行的办法我还没有找到。”
段老板眨眨眼睛,转头抛给他一个很大的白眼。思考中的杜小凤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