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凤在回忆过去,这似乎显得有些过早了,他才刚上大学而已,在任何人的眼里,这个年纪,是实在不适合去回忆过去的。人最青春的黄金期,正是此刻。可是杜小凤却显得有些过度的苍老了。
无忧社从建立到今天,经历了太多的风浪,杜小凤也经历了很多,他开始缅怀过去,那个时候,没有钱,他们很快乐。一群孩子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的奋斗着。但是到了今天,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正是如此,赵耀的初衷不是继续在无忧社,但是事到如今,他却不再也和无忧社脱不开关系,无忧社需要人,需要有能力,又值得依赖的人,赵耀是其中的最佳人选,为此,他不得不放弃了自己当初的初衷,认真的在无忧社中,替杜小凤分担巨大的生存压力。
张少成本来准备入伍,由于狼牙的来到,让他清晰的认识到,军队其实有时候比他们这群洗不干净底子的黑S会份子更黑暗,军队是一个非常讲[究的地方,对张少成这样的人来说,军队不再适合自己。而恰恰相反,无忧社,更合乎自己的性格。
现在赵耀和张少成绝对可以称为杜小凤的左臂右膀,也只有这样共同奋斗出来,又共同打拼了一个铁桶山河的兄弟,才不会和杜小凤去计较权力的纠纷。这才让无忧社很安全,很团结。杜小凤不是朱元璋,他不会将打拼山河的兄弟纷纷送上断头台,杜小凤更不是杯酒释兵权的宋大祖赵匡胤。他将无忧社交给这两个人,很放心。
可是,有得就能有失,在随着无忧社一步步做大后,其实也改变了很多,杜小凤再没有过去的自由,他的一个决定,将甚至影响到上千人的生活。权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这让杜小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举步维艰,处处小心。他得到了整个D市,却失去了往日的洒脱。
张松林走了,杜小凤没有阻拦,他走的得很空然,也很沉默,甚至没有和其他人打上一个招呼,留下仅仅一张薄纸,几行短字,就这么离开了无忧社。他的心情,杜小凤能够理解,但是却不能接受,因为无忧社,不是他杜小凤一个人的,而是大家一起创造的。张松林却走了,走得太突然,走得太干脆。
杜小凤很清楚的记得,当他听到张松林离开的消息,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是内心却其实在滴着鲜红的血液。张松林的一张纸上,虽然只是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却让杜小凤明白,有的事情,真的没有办法勉强。张松林,在杜小凤入高中的时候,就已经高三了,在年龄上,他比杜小凤大了两岁,在成就上,虽然无忧社是大家一起共同努力的结果。但是,在他的心中,却难免有着遗憾和比较。张松林是一个高傲的人,高傲的人自然高傲的选择,而张松林的选择就是``````离开无忧社,离开这片曾经和大家一起打拼的山河。
张松林有走的理由,赵耀的家庭环境决定赵耀比张松林更适合成为一个老大。哪怕赵耀现在是二把手,他的光芒总不会永远被杜小凤所掩盖。张少成虽然在这方面不如赵耀,却是武的不行,文的行,至于杜小凤自己,他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一个在D市不断创造奇迹的怪物。而张松林,只能中庸。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无忧社的影响力逐渐的衰减。他就好像是已经黄土埋了半截的老人一般,不断的衰退着,不是他不想努力,在其他人的光芒下,他即使是努力却依然得不到一个很好的回报,甚至,逐渐被人忽视。
无忧社变强了。无忧社变大了,无忧社的势力已经能够问鼎D市了,所以,个人英雄主义,已经变得没有什么意义。张松林不想有一天,自己坐在酒吧里,对着自己的小弟吹嘘当年初出道时候的勇猛,更不想作凭借当初的功劳,在无忧社里成为一个吃闲饭的人。他知道杜小凤和赵耀不会亏待自己,但是他这么下去,首先对不起的是,自己那颗高傲的心。
所以张松林必须走。否则,他那惯性的思维就会腐蚀他的自尊,他的骄傲。所以他选择离开,离开这个自己能呼风唤雨,能够说一不二的无忧社,甚至于离开D市。没有人知道张松林去了哪里,仿佛一夜之间,张松林这个名字就只能在昨天的日子里寻找到痕迹。杜小凤不想让无忧社成为一个个人英雄主义的社团,所以他尝试改变,正因为这样的改变,张松林拾陸K…走了。无忧社那时候正在一个风雨飘摇的过渡期,没有人有多佘的心思去关注张松林的离开,包括杜小凤,对张松林的忽然离开,只能痛在心中。却无法将痛苦挂在脸上。甚至,为了不影响到无忧社的正常,知道张松林离开的消息也在那一刻被决定,不宣不发。所以,即使现在的无忧社还有老人记得张松林,那么他们不会清楚,张松林现在到底在哪里。无忧社壮大了,人数越多,个人的消息就越难以得到重视。所以,张松林走了,无忧社也好,杜小凤也罢,甚至张少成和赵耀,都只能在有意识或者无意识中,渐渐忽略这个事实,转而将所有的目光集中到无忧社上来。无居社很重要。
无忧社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同样,杜小凤失去了一个共同奋斗的伙伴。也许,并不止于一个伙伴,杜小凤还失去了很多,似乎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很多的朋友,现在都不联系了。杜小凤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但是他很忙,一直经来都很忙。然后,很多人,似乎就在他不知不觉的忙碌中,流失了。
现在,无忧社依然在改变着,杜小凤也依然在改变着,他不害怕自己改变,因为现在他需要改变,但是杜小凤却害怕一件事情,那就是失去。是的,杜小凤极限的害怕继续失去,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作所为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