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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望着书懿柔如天使般沉睡的娇容,巫璟炽温柔地轻抚着她细致的粉颊。|

    他渴望她在他眼前伸手可及之处,渴望了五年,将近二千个日子,他熬得好辛苦。

    可惜她不懂他的心,竟然背叛他!

    他倏地收起流连在她身上的手,握紧拳头,眸底闪过一丝怨恨。

    他爱她,他想得到她的原谅,想和她重新恢复婚前那快乐的生活,但是她居然枉顾了他的心意,狠下心另外找别的男人,最可恶的是,她找上的竟是他的亲哥哥!

    她这算是在报复他吗?报复他以前游戏人间的行为?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不得不承认,她做得很成功,他被伤得很深,深到他想杀了她。

    但是他下不了手,他爱她的心使他狠不下心来。

    他懦弱了,以前的他对于要对付的人绝对不会心软,五年的时间竟把他改变那么多,哼!真是可笑。

    书懿柔嘤咛了声,动了一下,缓缓地掀开眼廉,当她对上巫璟炽不带感情的黑眸时,她怔了一下。

    “璟炽?”她蹙了下眉头,“你怎么还没上班?”

    对于她的问题,他目光闪了一下,“上什么班?”她的和颜悦色让人感到可疑。

    “今天是假日吗?否则现在都几点了,你为什么不用去上班?”她坐起身子,转头想看一下放在床头上的闹钟是几点时,眼角扫到房间内的摆设,她突然全身僵住。

    这不是他们的家!脑海里急速窜过一些影像,她终于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巫璟烈的房子!

    老天!她不敢置信地捣着嘴,她方才居然忘了这些年发生的事,她以为她还在以前那段怀孕的日子里!

    她愕然地抬头盯着他,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瞅着她,嘴角浮现嘲弄的笑容,“你还在作梦?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难堪地别开脸,不想看见他脸上刺眼的笑容。

    真是可笑,五年来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竟是在他怀里!讽刺极了。

    “你这一觉睡得可真久,作了什么梦?梦里可有我?”他轻佻地欺近她。

    她冷哼一声,不想回答。

    他不在意地耸耸肩,“起床,把东西整理整理,今天我要带你回我们以前住的别墅去。”

    “我回去那里做什么?!”

    他醒了多久?他为什么没叫她起床?他趁着她睡觉时,做了什么事?一堆问题在她脑海里打转。~

    “做什么?那里才是你的家,我是要带你回家,你问我做什么?!你不觉得你的问题问得令人匪夷所思吗?”他眯起眼。

    “从今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他霸道地宣布。

    “你以为我会乖乖地跟你回去?”

    “如果你不乖乖跟我回去,我会在床上,把你累的沉沉睡去,累到天塌下来

    “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有睡着,你信不信?”

    “你都没睡?”她一愣,“那这段时间你都在干什么?”

    “我在看你。”他很老实的回答。

    “看……看我?!”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她不知该如何接话。!

    “对,我在看你。”

    “为……什么要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要看仔细,是什么模样的女人才会背着丈夫在外头找男人,我想认个清楚。”

    听见他诬赖她的话,她呼吸一窒,顿觉她的心恍如被针刺过般,疼痛万分。

    “那你看清楚了吗?会红杏出墙的女人都长得怎样?”她忍住满怀悲伤地问他。

    “和你一样,美丽,却带刺。”他缓缓地道。

    “我还有那资格吗?我不是已经老了吗?我的脸没以前滑嫩,没以前细致,也多了好几条细纹,像我这样的老女人,还会有人要吗?”她苦涩地笑,“你太抬举我了,我已经失去当坏女人的本钱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从他的黑眸里看不出任何想法。

    “难道不是?难道你觉得我和以前一模一样吗?”她反问他。

    她在他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但他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口。

    书懿柔当他是默认了。“看吧!我说得没错,以前我有父母的疼爱,有自以为是的爱情滋润,所以我美丽是有道理的,但这些年我什么都没了,所以我如何美丽的起来?没人能再赐与我美丽的能源,因此我不再美丽了。”

    “我哥呢?他没给你爱情的滋润?”他睇了她一眼。

    “他纯粹把我当成亲人来对待而已,你不要什么事都硬要把我们二个扯在一块,再说,就算他对我有意思,他也给不起我要的。”

    “哦!那我真好奇,你要的是什么?居然连他也给不起。”

    “你……”她才说了个“你”字,顿了一下,就没再接下去。

    “我?我的什么?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他追问。

    她垂下眼帘,没有回答他。

    她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

    从头到尾就只有他能给她想要的爱而已,只可惜,她始终要不到。

    “为什么不说了?”

    “说也没用,还说什么。”她起身穿上衣服,走进浴室盥洗。

    “你不说怎么知道没用。”他靠在浴室外的墙边不死心地追问。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你想给我吗?”浴室内传来她嘲讽的声音。

    她这么一说后,巫璟炽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怎么换你不说了?”盥洗完,她走出来,瞥了他一眼淡问。

    “你希望我给吗?”他定定地凝视着她。

    “告诉你,纵使你给得起,我也不想要了。”她违背心意地谎道:“你以为我还会傻到做出重蹈覆辙的蠢事来?我不会再把自己的心留在你身上的,你省省吧!”

    “不留在我身上也非留不可,我可容不下我的妻子心中藏有他人。”

    “你为什么要死缠着我不放?你忘了我恨你吗?我恨到巴不得杀了你,你不怕我会找机会捅你一刀吗?”

    “你知道吗?我开始怀疑你会不会是只只会叫却不会咬人的狗了。”他拥她入怀,轻轻地含住她的唇瓣。

    书懿柔试着让自己毫无反应,挑衅地看着他。

    “你很倔强。”这是肯定句。

    “否则当初我不会不顾众人反对,坚持嫁给你,不过事实证明,我的倔强害惨了我。”

    “你的倔强不会害了你,只有你背叛我才会害了你。”

    “反正你已经先入为主认定我就是出过轨,任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我,那你为何还要留我在你身边,你看到我痛苦,我看到你也难受,你何不好心一点,让我离开,我保证我会离你离得远远的,让你这辈子再也看不到我的影子,如此一来,对你我都好,不是吗?”

    “就冲着你这句话,我更不可能放你走,因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巫璟炽你——”

    算他自私吧,他宁可让她恨他一辈子,也不要让她再次消失在他眼前,因为他知道,这次再放她走,她就真的再也不会在他面前出现了。巫璟炽落寞地心忖

    “废话少说,快去整理你的东西。”|

    “不,我不要搬回去。”那里有段不堪的回忆,她没有勇气再重新踏入那里,她不敢!

    “不搬也得搬,我看东西你也不用收拾了,凌晨你要偷跑时,什么也都没带,可见这里的一切你并不留恋,再说,我们以前住的地方有你所有的东西,所以,你就这么直接和我走。”他不待她有任何反应,扯住她就往外头走去。

    “巫璟炽,你不要逼我,我不要回去那里,我不要!”她惶恐地嚷叫。

    “叫我璟炽,像以前一样只叫我璟炽,我不喜欢听你连名带姓的叫我。”.

    “不要,不要,你这个可恶的人,我好不容易才逃脱有你的日子,你为什么又要来纠缠我,我的生活里不要再有你了,你懂不懂!你该死的放了我!”

    “作梦。”

    书懿柔脸色瞬间惨白,她仿佛看见过去那样的日子在她的未来又要重演一遍,她怀疑她是不是还撑得下去。

    回过去住的别墅途中,书懿柔都还很平静,虽然眉宇间仍然存有浓烈化不开的忧愁,但也没有当车子逐渐逼进别墅前那条马路时,来得令她坐立难安。s!

    眼见车子靠近了别墅门口的那条马路,她的瞳孔愈瞪愈大,在她脑海里重现五年前她抱着翔翔和巫璟炽争执的画面,她全身不自觉的颤抖着,放在腿上的两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

    她看见翔翔被车撞到,飞了出去后摔到地上,她看见他全身是血,她看见…

    “不——”她抱紧了自己的头惨痛地喊出声,“不要,不要再前进了,求求你不要再前进了,不要——”

    一直专心开车的巫璟炽被她突来的叫声给吓了一跳,他连忙把车子停到路旁。

    “怎么了?你怎么了?”他紧张地拉着她的手,“告诉我你怎么了?”

    她泪眼婆娑地瞅着他,“不要再过去了,我不要回去,求求你不要让我回去好不好,我求求你……”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他大力地摇晃着她

    她直摇着头,泪水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直落个不停。

    “你不说,我现在就把车子开进去。”他威胁道。

    见他作势放下煞车,要踩下油门,她心一悚,索性打开车门往反方向直奔而去。

    该死!巫璟炽忙拉起手煞车,冲下车去追她。

    他三两步就追上她,他愤然地捉住她的双臂怒道:“都来到这了你才想逃,不嫌太晚了些?”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敢接近那里,璟炽,算我求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敢靠近那里?你说清楚。”

    “翔翔就死在那啊!他就死在那里,你叫我怎么接近得了,我一靠近那里,翔翔死时的模样就会重新在我脑海里浮现,我不敢再过去那里,我不敢……”

    痛苦的回忆压得她全身无力,幸亏巫璟炽及时将她拥进怀里,她才不至于滑倒在地。

    黑眸染上一层疼惜,他紧紧地抱着她,“你要面对现实,你不踏出这一步,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你不能老是被翔翔死亡的梦魇纠缠一辈子!”O

    “不要……我不要……”她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般,紧拉着他不放,“璟炽,我不恨你了,我不恨你了,只要你不带我回去那里,我就不恨你了,我求你,带我离开好不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她在他怀里痛哭着。

    “懿柔……”

    “我好痛苦,我每天都过的好痛苦,你不能再这么残忍的对待我,我会崩溃的,我一定会疯掉的,璟炽,你真的还要对我如此残忍?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告诉我,你不是憎恨我到恨不得我死的地步,你告诉我啊!”

    “我这不是在虐待你,我是要助你走出过去的阴霾,我是在帮助你!”

    “你没有……你是要害我,你明知道我的心很脆弱,我经不起一再的刺激,而你却偏偏一再的逼我,你想用这种方法毁了我,对不对?”

    “我没有!

    “你有!你有!”她突兀地大力推开他,“你就是这么可怕的人,我知道你要彻底毁了我,我都知道!”

    “懿柔……”他试着要接近她,却被她给躲了开

    “我好怕你……你是个恶魔……你是个——”她话还没说完,就因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巫璟炽见她整个人忽然倒了下来,忙上前抱住她,“懿柔!”

    “告诉我,这几年她都是怎么过的。”巫璟炽冷峻地瞪着来探望书懿柔的巫璟烈,寒声地命令道。

    “你看她现在,应该可以想像她是怎么过的。”

    “我是在问你话。”他火大的扯住他的衣领,“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的照顾她?你独自一人霸占住她,却又不好好呵护她,你有什么资格留她在身边?!”他怒火高炽地质问。

    “我没有霸占住她。”巫璟烈扳开捉住他领子的那只手,“我纯粹把她当成我的弟媳妇来对待而已,对她,我从没任何非分之想,你若继续再这么误会下去,你会再逼走她的,届时,可没人可以替你留住她了。”

    “你说谎!”

    “我对你说过谎吗?璟炽,我们兄弟多年,你凭着良心自问,我曾经害过你吗?从小你要什么,我就让给你什么,我自认我这个哥哥对你已经够好,就连公司的总裁位置我都没和你抢,你说要我让出来,我今天就办好所有交接手续,你对我究竟还有什么不满?为什么你非要把我和你老婆扯在一块,然后冠上那种见不得人的罪名?你这样误会我们会觉得比较开心?

    “我相信我眼睛所见到的。”

    “你见到了什么?你见到我和懿柔在床上吗?你亲眼见到我上了她吗?”巫璟烈一向温和的性子也被他的固执给挑起了怒气,“你说呀!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抚摸她,你又是哪一只眼睛看见我进入她的?你现在给我说个清楚。”

    巫璟炽见他发火,呆了一下。

    从小到大,他还不曾看他哥哥这么生气过,抓狂向来是他的专利,他现在才知道脾气向来很好的巫璟烈,发起火来,气势毫不输他。

    “璟炽,现在不是你发呆的时候,我要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要你回答我,你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

    “什么叫捉奸在床,别告诉我你不懂,璟炽,你一向很聪明的,为什么这次你却被蒙蔽了?你误会我没关系,我不怕你,但是懿柔不同,她曾经被你狠狠伤害过,你已经对不起她了,难道你还要把好不容易才爬上岸的她,又重新推入痛苦的深渊里?”

    巫璟炽噤声不语。

    “你看过她崩溃时歇斯底里的模样没?你一点也不心疼?老实说,当我看见她哭得像个泪人儿的时候,我巴不得自己是你,这样我还能安慰她,劝她不要再哭了,因为除了你,没人能进驻到她心里,她最无助的时候,其实是很渴望你就在她身边,这些你知不知道?

    她虽然口口声声说恨你,但是她还是深爱着你,只是她忘不了你所做过的事,她对翔翔的死还耿耿于怀,所以她既爱你又怕你,这种矛盾的心理造成她多大的负担,她是一个如此纤细的女人,她承受得了这么多压力吗?璟炽,多为别人想想,天底下的人不是都围着你打转的。”

    巫璟炽垂下目光,认真地思考巫璟烈说的这一番话。

    当时他气炸了,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他眼里看到的是事实,但是,眼见不一定为凭,这是众所皆知的一个道理。

    他看着巫璟烈,他熟知他的为人,他清楚他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他该信任他的!

    尤其,他最该信任的是他的妻子,她是最无辜的,从以前到现在,她都不断地被他伤害着,结果他上一秒才对她说要弥补她,岂料下一秒钟,他又如此残酷的对待她,这叫她情何以堪?

    看见他沉默不语的模样,巫璟烈知道他在思考,所以不再打扰他,迳自转身离去,留下他一人独自坐在客厅反省。

    直到房间内传来一阵啜泣声才引起巫璟炽的注意,他忙起身回到房间去。

    打开房门,他看见书懿柔坐在床上哭着,他心怜地走过去,轻轻地拥着她。

    “对不起,懿柔,我想过了,是我误会了你和我哥的关系,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每次做错了事,都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打算了事?巫璟炽,你未免把人世间的事看得太简单了。”她没有反抗柔顺地靠在他怀里,享受着她渴求许久的温暖怀抱。

    就让她放纵这一次,让她忘了过去曾发生的种种,贪婪地享受这个怀抱,就这一次就好。

    “我知道我是个多么愚蠢的人,否则当初我就不会糟蹋你,没好好珍惜你,直到失去你之后,才蓦然了解,你在我心底占了多重要的地位。

    懿柔,我爱你,以前是我不会想,因为我认定了你会永远待在我身旁,我太过自信,笃定你不会离开我,所以我才会我行我素地在外头花天酒地,才会不断地伤害了你。

    你不要怪我了好吗?我们再重新开始,我保证我会好好疼你、爱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只会利用你,懿柔,相信我。”

    “说的永远比做的容易,我上过你一次当了,婚前你都是用这些甜言蜜语哄我,等你一达到目的,又立刻翻脸不认人,你的个性太过恐怖,我无力承受。”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他急道。

    “你不是已经有了个叫恬恬的女人吗?她应该比我年轻吧?她长得很漂亮不是吗?而且她的个性比我更适合你,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不要把恬恬扯进来,她永远无法介人我们二人之间,在我眼中只有你。”

    “不要再把我当成笨蛋,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她有多喜欢你,她和你是同一种个性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得到你,她不知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我不想再惹是非了,我没有那个心力去应付你们。”她坐直身子,离开他的怀抱。

    “不会的,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明白,她不会来骚扰我们的,你放心好了。”

    “不可能。”她不信,一点都无法相信。

    “懿柔,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可是我所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给我一个机会,你要我如何向你证明我的话没错?”

    “我……”她为之语塞。

    “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我绝对不会再对你强求第二次。”

    她紧紧凝睇了他许久,内心不断挣扎着是否该给他一次机会。

    “懿柔……我求求你。”

    咬紧下唇,她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好,我给你一次机会。”

    “真的!?你真的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巫璟炽闻言欣喜若狂-

    “对,我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不必高兴的太快,我虽然答应给你一次机会,但这不代表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再烦我,所以才会暂时顺了你的意。事实上,原不原谅你,我心底早有答案,这跟给不给你机会,根本扯不上关系。”

    他点头,“我懂。”他会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即使成功率再低,他也要想尽办法完成。

    “我还有个但书,如果你的表现还是无法取得我的原谅,届时请你放我走。”

    他一怔,“放你走?”

    “你办不到?”她抬起平静的眼看他,“你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你根本没认真想过要如何弥补我?你只是口里说说,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忙解释,“我只是舍不得放你走罢了。”

    “我走不走,就看你自己的表现。”

    “你放心。”他的瞳眸闪着坚定的光芒,“我绝对会做到让你原谅我的。”

    她睇了他一眼,“希望愈大失望也就愈大,这个道理你该懂得。”她幽幽地轻喃。

    给他一个希望后,再戳破他的希望,这样的她是不是太狠了?她思绪复杂地心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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