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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花望贤心不在焉的状况严重到令两位好友频频蹩眉,窃窃私语。

    “小花是怎么了,平常她总是机灵、机警,用敏捷的眼光挑选着材料,但今天怎么看她都像是灵魂出了窍,一点都不像正常的她啊!该不会是生病了吧?”田莘园拉岳冶恬到角落咬舌根说。

    “对啊!瞧她那个样子,真让人放心不下。”岳冶恬叹口气说。

    “你去问一下嘛!”

    “你觉得她那模样会把问题说出来吗?要是她想说早就说了吧?”

    岳冶恬早上和花望贤打招呼时,就已经发现了好友这副怪异的模样,偏偏小花对他人的问题很敏锐,对自己的问题却超迟钝,恐怕她现在连自己的“状况”都没察觉到。她正是标准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典型。

    “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不问的话,我去问!”田莘园跳起来,冲到花望贤的面前。“小花,你醒醒!”

    “田田?干么一大清早就大呼小叫的。”反过来怪她的花望贤扯扯唇角说。“昨晚上老公骂你啊?好好,别吵,等我挑完材料,再来听你抱怨。”

    “有问题的不是我,是你!”抢过她手上的龙虾,田莘园挥舞着那条死气沉沉的龙虾说。“平常这种货色你会挑吗?就连我这个大外行的甜食主厨都看得出来,这只龙虾已经没、救了,死透了,平常只挑最新鲜海产的你到底是怎么了?连这种货色你都要。”

    “嗯……”花望贤懒洋洋地把龙虾拿回来,玩玩它的螫角说:“你说的对,这条龙虾已经死了。谢了,田田,帮我注意到这点。”

    咚地将龙虾丢回篮子里,花望贤长长地叹口气,故态复萌地拿起另一条鱼看也不看地扔到自己的菜盘中。

    “小花!”再也看不下去的田莘园,将一整篮的海产移开,大叫着。“你别再挑选了,你现在挑选的材料,有一半都不能用。你有心事,大可以讲出来,不要这样怪里怪气的,我们是好朋友吧?要是现在不能当你的军师,我们还有什么地方能帮上你的忙呢,快点说吧!”

    “说?要我说什么?”垂下眉眼,望贤出神地喃喃自语说。“明明眼前有这么多活蹦乱跳的龙虾,为什么我还会挑到一条死气沉沉的龙虾呢?理由只有一个,我是个睁眼瞎子,大笨蛋。”

    田莘园哀嚎地说:“这和龙虾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要问的是你这头顶上乌烟瘴气的可怕黑云。到底是什么事在困扰你啊?”

    “困扰?”她好笑地看了一眼田莘园。“我没有什么困扰啊!放心,我会选对龙虾的。你也快回去工作吧!”

    杏眼圆睁、被彻底打败的田莘园,踱回到岳冶恬的身边。“你料中了,她真的不肯说。”

    “花花从以前就那种个性。看似冷漠,其实内心养着一座活火山;看似聪明,其实碰到自己的事就很笨。说起来她这个人不难理解,却很难搞定。总之,你想用正面方法进攻她是没有用的,只能旁敲侧击,然后再一举成擒。”岳冶恬摇头晃脑地说。

    “瞧你说得头头是道,那你去问啊!看你能问出什么?”田莘园不服地挑衅。

    “好,你就在一旁看着我这捉心大师出马吧!”悠哉地起身,岳冶恬晃到了厨房门口,她看看外面,然后转头对里面大叫着:“望贤,外面有人找你!”

    只见花望贤像是遭到雷击般,登地动弹不得,脸色发白。“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男人。”冶恬微笑地回道。

    “很高大吗?比一百八十公分还高大?”

    “我看不出来那,一百八有多高?反正他很高就是了。你自己过来看嘛!””

    “说我不在!”尖起嗓子,望贤有如刺猬地竖起背毛说。“我不要见他!连着好几个晚上不回家,现在跑来这儿做什么。”

    “呵……”把头缩回来,岳冶恬吐着舌头说。“是这么回事啊?男人整夜不回家,惹火了我们家的美人主厨,所以才会心神不宁,原来是想情郎啊!”

    “冶恬,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谁在想什么情郎了!”满面通红的望贤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上当了,她难得结巴地说:“你好大胆子,竟然说谎骗我。根本就没有人找我!”

    “平常的你才不会这么轻易上这种当。老实点承认吧,望贤,你或许在其他问题上很聪明能干,但恋爱这种习题一旦亲身体验,可是与纸上谈兵截然不同喔。”岳冶恬和田莘园手牵手,亲热地聚到她身边说:“姐姐我们,好歹也是早你一步结婚的过来人,何不同我们商量商量咧?”

    被抢先“将”了一军,望贤也只好举白旗投降说:“真是斗不过你们。”

    十五分钟过后。

    “简单地说,爱情是没有道理的。我看你八成还是喜欢着贺楠吧?”岳冶恬爽快地下结论说。

    长话短说,姐妹淘们立刻就掌握了最新情报,各自得意地贡献心得报告。

    “不不,我的看法和冶恬不一样,我认为花花只是一时情迷,毕竟许久未见,一下子看到怀念的初恋情人,心里头小鹿不乱撞才怪。也就是说,现在的花花是‘非常状态’,雷达失去准头,才会没有对真正的白马主子发出爱的铃声。”田莘园持反对意见地说。“我认为花花的真命天子,应该是那位全丹宁先生吧!”

    “我说的对,花花,听我的。”冶恬拍桌子说。

    不甘示弱的田莘园也拍桌子说:“听我的才对!”

    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花望贤一点也不期待这两个奥皮匠能派上什么用场。丢下她们俩去争吵,她坐到流理抬前捧着下午茶苦思。

    到底贺楠跑到什么地方去鬼混了?

    头一天晚上他没回家,望贤还暗自松了口气,毕竟在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告白过后,要自己面对他也确实有点小尴尬。可是当地接连着第二晚、第三晚都没有回家时,她的心里就开始犯滴咕了。

    他不是说他没地方可去,才硬闯她的小窝寄宿?行李也全扔在家里头,人却消失不见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有回去过,而且是趁自己去上班的时候,用备份钥匙进入屋里——因为他的笔记型电脑不见了,想必是被他带走了。

    假如有回家,好歹也留下张纸条交代去处吧?害人家在这儿为他提心吊胆。

    望贤也晓得他那么大个人,与其想他会迷路、遇害,不如想他会为外头制造多少公害,但身为“短暂”的同居人,她难道连关心一下他的去处都不能吗?他去了什么地方,有没有好好地吃东西,或者他是介意那天自己一时情绪失控所说的话,迟迟不敢回家……那个恣意妄为的贺楠会有如此“神经纤细”的表现,着实不在她的预料当中。

    照理,他该厚着脸皮回来嘻嘻笑地说:小花,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早说,来,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上述无耻的言语,更像是贺楠会有的行径吧?

    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茶,望贤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干脆去问问老板好了,虽然可能性不大,或许老板会知道贺楠的下落?

    “小花!”异口同声的,冶恬与田莘园叫道。

    怔仲间,没发现姐妹淘的逼近,望贤吓得差点把口中的茶吐出来。“干么?两个人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可没对你们做什么。”

    “说,你喜欢的是贺楠吧?”

    “不对,你喜欢的是全丹宁吧!”

    原来是争执不下的两人,最后已经各自抱定立场,前来寻求花望贤的解答。她圆睁着莫名其妙的大眼,左看右瞧说:“我喜欢哪一个,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岳冶恬大声嚷着。“攸关一千元的赌注。”

    “没错,这一千元我是赚定了,谁会去选一个个性恶劣又身份不明的男人,除非是有被虐待狂的倾向,花花可是标准的女王陛下,怎么可能当个被虐待狂呢?再怎么说都该是她去虐待人啊!所以,她一定会选择温柔又有钱的白马王子才是。”田莘园嚣张地笑着说。“我说得没错吧?”

    花望贤足足沉默了三秒钟,才长叹口气说:“你们两个擅自拿我的幸福下注,而且才值一千元啊?”

    “花花自己不也拿我们两个的幸福下过注,这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啊!怎么?有何不服。”田田毫不畏惧地说。

    “就是说啊!不趁这机会赚回来,我们可就都亏给你了。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因果循环,你别想躲。”岳冶恬也没忘记,当初自己与老公误会连连的时候,被人拿来下注的悲惨遭遇。

    望贤挑起了眉,露出狡狯的一笑说:“很好,你们的胆子都很大嘛,那我也要下注,而且是两千元。赌我自己……”

    田车园与岳冶恬面面相觑,她们都没料到望贤还有这压箱的一招。“你、你要怎么赌?”

    “赌我会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这、这是诈欺!”

    “就是啊,太无耻了,花花!”

    冷冷地笑着,从她们手中抽走那美丽的蓝紫色千元大钞,花望贤撂下一句。“你们想跟我斗,还早了十年了。姐妹们,再回头修练、修练吧!”

    +++

    距离美食俱乐部的一条街外,一辆到处可见的福特轿车停放在转角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车内的人手持着小型望远镜,专注地注视着自己跟踪的目标——那辆白色的保时捷正开进俱乐部的停车场。不久,一名身着白色名牌休闲外套与黑色紧身T恤、黑色牛仔裤的男子跨出车外,朝俱乐部大门走去。

    嘟……嘟嘟的电话声响起,正专注于目标上的男人轻一咋舌,抄起了行动电话,低沉而不悦地应道:“喂?”

    “声音听起来很不爽啊?该不会早上起床下错边了吧?贺。”

    “是你啊!”贺楠盯着全丹宁走进俱乐部后,收起了望远镜。“有好消息了吗?”

    “送验的结果回来了。”

    “长话短说,结果如何?”

    “和我们仅有的一枚指纹相对,可信度有百分之九十,应该就是他本人没错。但情报上也说了,“苍”这号人物素以诡变多端见长,谁知道你采到的指纹会是真正属于他的呢?指纹要造假的方式很多。”

    “这还用你说,要不是想卸下他的防备,我干么特地装成小老百姓接近他。他就算再怎么神机妙算,总不会时时刻刻都算到有人埋伏在他周遭吧!况且在自己熟识的朋友介绍下,再怎么具有警觉性的人,都难免会松懈警备。他应该不会刻意变更自己的指纹吧!”

    “你采下的,真的是他的指纹?第一手的?”

    “我亲眼看到他碰了酒杯后,立刻采下的。不会有错。”

    “我们辛辛苦苦布线了这么久,终于接触到这个神秘的组织中心了。呵呵呵,辛苦你了,贺。”

    “现在要庆功还太早,只不过是确认了指纹,我要在他动手的瞬间,亲手将他逮捕归案。”

    “当然,我们组内第一高手的手腕,我可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伙伴。我会等你的好消息。其余详细的资料,我已经传送到你的电脑里,去收信吧!”

    “嗯,谢了。”

    收线后,贺楠点起一根烟,打开自己的电脑,输人密码后,从遥远的海洋彼端中央最高机密电脑档案中,传输过来的资料,随即陆陆续续显现在画面上。

    红色逮捕令

    重要机密。代号:EN099。危险层级:特一。

    终于,放了这么长的线钓这尾大鱼,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只要能接近核心人物,那么这个传说中地下最庞大的黑色杀手组织,也不再是令人头痛的代号。这些年来,多少部内精明老练的干员一一败北,惨烈牺牲过后,如今除去这组织的任务,已经成为他们成员心中最高的目标。

    满足地吐出一口烟后,贺楠关上电脑。方才送达的最新资料,早已经输入他的脑海中,过目不忘。

    计划能进行得这么顺利,一半靠运气,一半当然也是老天爷保佑。他天生就不是什么宿命论者,但经过多次临门一脚前功败垂成的纪录,让他在实行计划前也不禁有些担忧。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对方这些日子的行动,都彻底记录在这部电脑中,与他当初预测的状况百分之九十九吻合,除了唯一的例外——贺楠皱起眉头,将抽到剩下二分之一的烟蒂拧熄,重重地叹口气。

    会把望贤也牵扯进来,是他大意失荆州。

    但他实在想不到吃遍山珍海味的全丹宁,竟会对望贤的厨艺钟情至此,接连三天都上门作她的客人,差点让他怀疑那小子到底是为了吃饭,还是想对他的小花伸出魔掌而上门?莫非自己无心的戏言一语成识,他们两个……郎有情、妹有意的……谈起恋爱了?

    开什么玩笑!

    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那天在夜舞俱乐部的山路上,他绝不会让那小子送小花回家了。怪都怪情报有误,什么叫做全丹宁不重女色,这会儿他不就是摆明了将工作放一边、追女人放中间吗?说不定当天晚上,他就已经对小花……

    不、不、不,贺楠猛烈摇着头,否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可是对小花很有信心,不论小花再怎么迷糊,也不会看上全丹宁那种外表没啥男人味,又没骨气的男人——可是……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全丹宁再这样三天两头地粘住她,难保小花不会一时晕头……

    唔,贺楠双手抱胸,仿惶在抉择的十字路口。

    跳出去,硬是分开小花与全丹宁的距离,也许会引起全丹宁不必要的注意,前功尽弃?

    放任全丹宁继续缠住小花不放,到头来万一他对小花不利,或者利用小花回头来报复他,那更是糟糕。

    有没有既不破坏任务,又保住小花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存在呢?

    @_@

    花望贤接到今晚的第一位客人时,脸上不觉浮现苦笑。“全先生。”

    “叫我丹宁就好。”

    “那是私底下,现在是工作的场合,我怎么能称呼您的名字呢。”望贤将厨师帽戴在头上,低头说:“今夜也请你多多指教了。”

    “哪里,我也是。不知道今晚能吃到什么样的菜色,我可是兴味盎然地等不及了。”全丹宁微笑着,从等待室中起身,跟着望贤走上三楼的“璃海关”。

    “像您这样能一连三天都订位的客人,我也是头一次碰到。第一天登记时,是您法国家族的头衔‘多尼’,第二天登记时是您德国家族的头衔‘德契’,第三天这个‘明瑞夫’又是?”闲聊着,望贤打开了“璃海关”的门。

    “没办法,我是多国混血儿嘛,这一回是我祖母的第二任挪威老公的家族名。我可没有捏造,我的全名共有二十个头衔,要我-一说给你听吗?”全丹宁温柔地笑着说。

    “二十个?这么说来,接下来我还得准备二十套不同的菜单了。这可真是破记录的挑战。”望贤脑海里已经盘算起上百种不同的莱单组合了。

    “呵呵,虽然我也很想二十天连续来挑战花主厨的手腕,可惜端木只肯帮我订到三天的位子,他说如果我硬要加入的话,他每天都要收我上百万的订位费。论起敲诈,他是个中好手,哪怕我再怎么向往您的手艺,还是输给了端木的贪心啊!”

    “那真是非常遗憾。”微笑着,望贤心里松口气,并非她对自己手艺没有自信,哪怕是连续一百天上门的客人,她都有自信能包君满意。问题是全丹宁这个人绝非普通寻常的单纯客人。

    自从他对自己表示好感以来,上门捧场自不在话下,还经常送她许多贴心的小东西,而这些举动已经对望贤造成困扰。

    诚如田莘园所说的,一个无可挑剔的白马王子在面前,任何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将他拒于门外——可是随着时间过去,望贤更加肯定自己对这个“生鲜”好男人的亲切,无法产生化学反应。

    比起如沐春风的愉快,她似乎更渴望一场暴风雨的洗礼。

    比起天天出现在身边温柔体贴的问候,她的心思经常悬念的是那消失了三天而没有半句交代、行踪不明的男人。

    比起触手可及的梦想,她想捉住的是那个如风一般无影无踪的梦之碎片。

    冶恬她们倒是有一点说对了。

    “因果循环”——自己总是骂贺楠不挑食、与谁都可以交往。发生一夜情是愚蠢的行为。那么始终对这个“蠢”男人放不下心的自己,恐怕也是世上硕果仅存的“蠢”女人了。自己和贺楠,不论谁是因、谁是果,早已理不清、分不开了。

    摇着头,甩掉那些残余的杂绪,转换为专业的工作态度,用着比平常更高昂的语气说:“今天从正滨渔港进了上好的扒皮鱼,就以这个作为开场吧。”

    “全交给您判断了,花主厨。”

    他边喝着开胃的小米酒,边看着望贤将滑溜的鱼儿捉出水族箱内,以俐落的刀法刺入鱼头与鳃的交界处,一刀将鱼儿毙命。

    “真漂亮的刀法,花主厨的刀工也是我几天下来乐此不疲,前来欣赏的主因。当您干脆俐落落刀的瞬间,夺走生物性命的同时,您难道不会有种感动在心吗?这真是份神圣的工作。”眯眼微笑的全丹宁,散发着天使纯真的光彩。

    “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弱者成为强者的牺牲品。大自然的法则是那么奇妙,动物界到植物界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却有些人硬要违背大自然的法则,赋予‘杀戮’的罪名,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

    望贤皱皱眉,她头也不抬地继续处理着手下的鱼儿。“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我承认自己并不欣赏那些面对杀鱼的工作就哇哇叫着残忍,却大啖着生鱼片的人。但我也认为能够牺牲自己的口腹之欲,以宣扬达成崇高的理想的素食主义者是了不起的人。这听起来或许矛盾,但我认为纯粹就是尊重与选择的问题,每个人都尊重别人的选择,没有对立的必要。在考虑到什么夺走生命的感动之前,我只是考虑到完成料理的必要程序,既没有快感,当然也不会感到罪恶。”

    全丹宁拍着手,说:“说得好。我相信你和我是同一类的人呢!我越来越欣赏你了,花主厨。”

    “同一类?”切下一片片的鱼肉,裹上细致的面包粉,调好热油,忙碌于料理的望贤,心不在焉地问道。

    “我是说你面对料理的态度,与我面对‘工作’的态度很相近。”他眸光闪烁地说。“正确而快速的处理,判断出必要的程序,然后不带任何情感的完成工作。快感与罪恶感,都是些不必要的累赘。我很高兴你说出和我心意相通的意见。”

    “……”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她就是觉得他口气中有些古怪。

    “我话太多了?真是抱歉。”

    “不会。”望贤将鱼肉丢入锅子过油,不一会儿起锅后,和着今早摘下采收的新鲜蔬菜,一起丢入大中华炒锅中,一起以最强劲的大火快炒,淋上最后的芡汁,一道东南亚风味的麻辣鱼肉片羹,香喷喷地完成。

    “请用。”

    “好令人食欲旺盛的一道莱,青椒的翠绿、萝卜的朱红与雪嫩白净的鱼肉,香味也扑鼻而来。光看就是一种享受呢!我不客气地开动喽。”

    心满意足地享受完望贤所准备的五道菜之后,全丹宁舀起一瓢甜瓜放进口中。“啊,好科。台湾的水果也是我来此地后最大的享受之一呢。”

    “您喜欢就好。请问今天的服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吗?”

    “没有。满分。过去三天以来,你能以各国料理的变换手法,烹调这些从台湾各地渔场捕来的当期生鲜鱼货,每一道都是那么美味,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料理存在。我很遗憾不能天天品尝到这样的美食,让人真想把你绑架回家呢!”

    “谢谢您的称赞。能让您满意,也是我的工作乐趣啊!”

    “讲真的,你没有兴趣作私人的厨师吗?”全丹宁抱怨地望着她笑。

    “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唉,真是可惜了。”垂下双肩,摇着头,全丹宁叹气说。“我也想让家族的人品尝这样的美味呢!”

    “欢迎您下次携家带眷前来。”

    “啧啧,真会做生意啊!不愧是端木学长手下的员工。算了,要是我动脑筋要把你挖走,端木学长也不会放过我。”

    全丹宁吐舌一笑,以餐巾擦擦嘴,站起身说:“那,我也该走了。最后……可以允许我道别的一吻吗?明天起我得去处理自己的工作,可能再见到你的机会就不多了。”

    他似水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说:“我真的没有遇到过像你这般令我心仪的女性,我也是初次这么大胆请求一位女子的吻,你愿意接受吗?”

    怎么办呢?在这儿拒绝似乎太不近情理。她不讨厌全丹宁,只是无法喜欢上他,谁教自己的喜欢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如果是朋友的吻……的话……”望贤婉转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是吗?朋友的吻吗?看来我也不能太奢求了。”他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我不会忘记你的,望贤。有机会希望能再见。”

    留下这句话,他走了。

    望贤摸着自己的唇,叹息一声。果然到最后奇迹还是没有发生,这一吻她的心湖平静无波。本来她还期待也许会有奇迹出现的说……

    咚咚。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敲玻璃的声音。狐疑的四下张望,望贤在她想都没想到的地方,看到一张脸——“哇!”

    贺楠隔着窗子,死命的朝她挥手。

    “你,你在那儿做什么!”居然挂在窗外,这儿可是三楼啊I他是怎么爬上来的?她脸色发白地冲过去,赶紧替他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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