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装老者道:
“原因是这样的,方才,‘伏牛山’上的大爷们,一下子来了百多位,首先将小老儿抓去,说他们有三位大爷被大侠们抓住了,责成小老儿问大侠讨情放人,否则,即将本村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不等他说完,莫子云已怒叱一声道:
“好一鲜卑鄙无耻的东西!”
那位村长以为莫子云不同意放人,吓得他又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道:
“这位大侠,请高抬贵手……”
莫子云连忙扬掌凌空将村长托了起来,并正容说道:
“老丈请起,你的事情,好商量。”
宋希贤长叹一声道:
“罢了!方正,将那三个交给他带走吧!”
这情形,可乐得那村长和老拿柜二人,连连躬身道谢:
“多谢二位大侠!”
“菩萨保佑二位……”
少顷之后,方正已偕同胡玉,宋承志二人,将桑柏,季能均,万俟剑等三人带到小院中。
宋希贤向桑柏笑了笑道:
“桑朋友,司马炀派来接你们三位了,请吧!”
因为方正前往带他们三位时,并没说明原因,因此,宋希贤的话,不但使桑柏,季能均,万俟剑等三人深感意外,连押解他们的胡玉和宋承志二人也是双目睁得大大地。
桑柏怔了怔之后,才反问道:
“宋大侠,这不是开玩笑吧!”
宋希贤冷然接道:
“谁有功夫同你开玩笑。”
莫子云却是一挫钢牙道:
“我真后悔,当时没一刀宰了你!”
桑柏笑道:
“现在宰我,还来得及呵!”
这老魔头显然已看出了一部份眼前的情景,因而嘴皮子也硬了起来。
宋希贤深恐他们又闹僵了,连忙挥手说道:
“方正,带他们走!”
“是!”
当方正率领着那一行人离去时,万俟剑却扭头扬声道:
“宋大侠,我们的穴道,还没解开哩!”
莫子云抢先答道:
“司马炀有本领将你们要回去,自然也有本领解开你们的穴道的。”
胡玉却跺足怒叱道:
“寞便宜了这几个忘八羔子!”
莫子云笑道:
“玉兄莫气坏了身体,下次碰上时,我一定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小院门口,传来一阵“格格”地媚笑道:
“庄主真好威风呀!”
随着这后声,一阵香风轻拂,烟视媚行的仲孙妙妙,已飘落小院之中。
莫子云脸色一变道:
“贱人,亏你这有脸来见我!”
仲孙妙妙媚笑道:
“我为什么不能见你,咱们曾经是夫妻呀!”
莫子云虎地站了起来,怒声叱道:
“贱人!你再要提及过去,当心我一掌劈了你!”
仲孙妙妙显得从容已极地,笑了笑道:
“莫庄主,俗语说得好,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不信你会那么绝情,而且,你是聪明人,当能想到,劈了我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莫子云冷笑一声道:
“我倒不信邪,劈了你这么一个贱女人,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仲孙妙妙笑道:
“莫庄主.这邪儿你还是非信不可,我不妨老实告诉你,你不但不能杀我,只要我在上灯之前,没有回去,这小村落中的男女老幼,仍然免不了一刀之苦。”
莫子云气得老睑铁青,切齿顿足道:
“好一群卑鄙无耻的东西!”
胡玉苦笑道:
“庄主:现在!该我来劝劝你了,莫气坏了身体;还是平心静气地,听听他说些什么吧!”
“对了。”一直在皱眉沉思着的宋希贤,这才向仲孙妙妙接问道:
“仲孙姑娘,请直道来意吧?”
仲孙妙妙嫣然一笑道:
“还是宋大侠来得干脆。”
胡玉脸色一沉道:
“再卖关子,就不够意思啦!”
“是啊!我马上就说到来意了。”仲孙妙妙含笑装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情诸位立刻返回‘朱仙镇’去。”
宋承志注目问道;
“凭什么要我们回去?”
仲孙妙妙漫应道:
“不凭什么,只因诸位都是自命侠义道中的人,我想,谁也不好意思坐视这村落中的百多条人命不管吧!”
宋希贤皱眉问道:
“为了这儿的百条人命,你们还有多少条件,不妨一齐说出来吧!”
仲孙妙妙笑道:
“宋大侠,据我所知,条件是到此为止了,不过,司马老爷子曾经说过,诸位必须在今夜三更之前,撤出这个村少往回走。”
宋希贤“唔”了一声道:
“由现在到三更,还有半夜时光,且让我多考虑一下。”
仲孙妙妙含笑说道:
“好的,那么,奴家告辞。”
说完,向着宋希贤敛衽一礼,莲步珊珊地,向院外走去。
宋希贤目送对方离去的背影,口中却以真气传音向莫子云,方正,宋承志三人说道:
“立即暗掩护,我们以重手法消灭对方暗卡。”
说完,也起身向院外走去。
此时,夜幕已垂,苍茫夜色中,宋希贤以十来丈的距离蹑在仲孙妙妙背后,但仲孙抄妙却是好整以暇地,踽踽独行着,连头也不曾扭回一下。
乡村中人,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尤其今宵,更因情况特殊,一般村民,天黑之后,立即关门闭户地,呆坐家中,因而,尽管此刻才是夜幕初垂,但整个树落中,已看不到一个当地的居民。
当然!当地居民看不到,外地人却是有的,除了大摇大摆着的仲孙妙妙与宋希贤之外,各处暗影中,更有着幢幢人影。
一声闷哼,和两声凄厉惨叫,分别传自三个不同的方向。这,证明魔官方面的人,已有三名同时被消灭了,原来,蹩着一肚子闷气的莫子云,已暗中传下了命令:那就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目前,群侠方面,连同邹永,王复伦和二,三,四,五,等四位太保在内,一共是十一位,他们人数虽少,却算得上易侠义道的精英。
在如此情况之下,双方要是正面冲突起来,魔官方面的百来个人,还真不够他们杀的。
方才这三声死亡的掺叫,还不过是一根导火线,一经点燃之后,惨叫,闷哼之声,分从各个方向,不断地传来。
这情形,不但使仲孙妙妙暗暗心惊。连宋希贤也为之直皱眉头。因为,他担心如此蛮干,很可能会影响当地居民的生命安全。
继一串此落被起的惨叫之后,也传来了兵刃相击的金铁交鸣之声,很显然,魔官方面的人,已开始反击了。
不过,由那金铁交鸣与双方的叱喝声中,可以判断出,魔宫方面的反击,并不强烈,形成欲振无力的,一面倒的颓势。
木来显得颇为镇静的仲孙妙妙,似乎沉不住气了,她,蓦地转过身来向着宋希贤沉声问道:
“宋大侠,你说话算不算数?”
宋希贤笑问道:
“我,几时说话不算数的?”
仲孙妙妙道:
“你曾答应撤出这儿。”
宋希贤笑道:
“仲孙姑娘,你记错了吧!我记得我只说过,在今宵三更之前,多加考虑,可不曾有过任何承诺。”
仲孙妙妙踪了一声道:
“现在,你跟着我干吗?”
宋希贤正容接道:
“我要找司马炀亲自谈谈。”
不远处,传来司马炀的语声道:
“司马炀在此,宋大侠有何见教?”
紧接着,却向仲孙妙妙说道:
“妙妙,快到这边来。”
仲孙妙妙应声飞射而起,并娇应道:
“我来啦!”
但宋希贤却也同时飞身而起,并朗声大笑道:
“现在走,已经太迟啦!”
话声中,人如离弦急矢,一晃而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到三丈以内。
不远处,两个人影,同时飞射过来,并震声大喝:
“宋希贤,你要不要脸!”
就这说话之间,宋希贤已施展“大接引神功”凌空抓住仲孙妙妙的娇躯,向后一甩道:
“方正,接住。”
一声娇呼,仲孙妙妙的娇躯已在这师徒两的神奇手法之下,服眼贴贴的,躺在方正身前的地下了。但事实上,这师徒二人的手,连仲孙妙妙的衣边,也不曾沾过。而完全用的是“大接引神功”。
也就当此同时,一声裂帛爆响过处,三道人影一触而分,周围五丈之内,旋起一阵激烈的狂风,沙飞石走,令人有目难睁。
原来就这刹那之间,宋希贤已同司马炀,桑柏二人硬拼了一掌。
只听司马炀冷笑一声道:
“宋希贤,你好意思劫持一个年轻女人!”
宋希贤笑道:
“我这算是“东施效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司马炀冷冷一笑道:
“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我的条件很简单,希望你们莫以这儿的无辜村民为要挟,我们各凭真实本额,好好的分一个强存弱亡。”
司马炀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撤出这村庄?”
宋希贤道:
“不错,而且,你得承诺,永不以这儿的村民,作任何要挟!”
司马炀扭头向桑柏苦笑道:
“本来是想将他们赶出这儿的,想不到却反而被他们赶走了。”
宋希贤沉声问道:
“司马炀,你怎么说?”
司马炀漫应道:
“你让我考虑一下。”
宋希贤冷笑道:
“你不要你那个宝贝女人了?”
司马炀道:
只要你不要你的宝贝徒弟,我也可以不要这宝贝女人。”
宋希贤沉声说道:
“司马炀,我不能不特别正告你,一个人,死生有命,富贵安天,如果我宋希贤为了自己的徒弟受制,而向邪恶低头的话,那我这一大把年纪,岂非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司马炀一楞道:
“这是说,你已打算不要胡天赐和白敏芝等那些徒弟了?”
宋希贤道:
“不是要不要徒弟,而是义之所在,事实上无法两全。”
司马炀目光移注莫子云道:
“莫庄主你呢?”
莫子云反问道:
“我怎么样?”
司马炀皮笑肉不笑的道:
“人家打算不要徒弟了,你莫庄主是否也打算不要儿子了?”
莫子云笑道:
“你说对了,我这个儿子,本来就等于是拾来的,如今为了维护武林正义,而又糊里糊涂的失去,就当他本来没有拾回来一样。”
司马炀冷笑道:
“你们说的可真轻松!”
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
“那么,对于那六大门派中人,你们也是不管他们的生死了?”
莫子云哈哈一笑道:
“连自己的儿子和徒弟,都不管了,谁还算得了别人的生死!”
宋希贤也含笑接道:
“是啊,这些人,都是为了武林道义,而牺性自己的生命,算的上死的重于泰山,也算的上虽死犹生……”
司马炀接口冷笑道:
“别唱高调了,宋希贤,我同你说几句最现实的话。”
宋希贤“哦”了一声道:
“我正听着。”
司马炀冷冷的一笑道:
“我们暂时不谈人质问题,你估计过我们双方的实力没有?”
宋希贤点点头道:
“估计过。”
司马炀接问道:
“你认为,凭你们这几个人,是本宫的对手?”
宋希贤正容说道:
“论目前双方实力,我承认你们是占了优势,但在古往今来,不论是国与国的兴亡之战也好,江湖上的正邪之战也好,胜负之机,不在实力之大小,而决于人心向背,这就是说,仁者无敌,谁能掌握着真理与正义,谁就是最后胜利者。”
莫子云哈哈一笑道:
“宋兄,你这套理论太以高深了,曲高和寡,人家可不容易懂得,例不如让我这个粗人;说一个粗俗的来由吧!”
紧接着,司马炀怒声道:
“谁有工夫同你废话!”
莫子云正容接道:
“这不是废话,是在向你剖解当前正邪实力的问题。“谁都知道,牛的气力,比牧童大的太多太多了,但牧童却能支配牛的一发,你懂我的意思么?”
司马炀冷笑道:
“你们一定要送死,我会成全你们的。”
莫子云沉声说道:
“现在,你带来这村中的狗腿子们,已大半就歼,还没有死的,也大都跑到你身边来了,现在,我等着你回答宋大侠的问题。”
司马炀一愣道:
“什么问题啊?”
莫子云道:
“就是从今以后,不得再以这村落中的平民,作任何要挟的问题,”
司马炀一楞道:
“这个……”
莫子云扭头向方正沉声说道:
“方贤侄,先让那贱人尝尝错骨分筋的滋味。”
方正应了一声:
“是!”
方正日中的“是”声未落,仲孙妙抄已吓的花容失色的,发出一声惊呼,并尖声骂道:
“莫子云,你这杀干刀的……”
宋希贤沉声喝道:
“方正,点住他的哑穴!”
事实上方正不待其师招呼,已经出手点了仲孙妙妙的哑穴。
司马炀无可奈何的一叹道:
“好,我答应了。”
宋希贤正容说道:
“我要你竟口复述一遍。”
司马炀道:
“从现在起,本宫方面,不再以本村平民的生命,作任何要挟。”
莫子云沉声接道:
“还有,必须马上撤走!”
司马炀苦笑道:
“即使你莫庄主以美酒佳肴款待我,我也不想再呆在这儿啦!”
宋希贤向方正挥挥手道:
“将仲孙姑娘还给他们。”
“是!”
恭应声小,方正深掌一抓一甩,沉喝一声:“接着!”
仲孙妙妙的娇躯,已被以“大接引神力”凌空甩向司马炀身前。
司马炀接住仲孙妙妙,并拍开他被制的穴道:然后向宋希贤,莫子云二人冷笑一声道:
“套句老生常谈的话: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告辞!”
紧接着,举手一挥,沉声喝道“咱们走!”
人影飞闪内,刹时之间,即走得一干二净。
宋希贤沉思着说道:
“我先行追蹑上去,其余的人则有劳莫老弟率领,随后支援。”
莫子云点首接道:
“好的,宋兄可得多加小心!”
这是“伏牛山”山区中的一座山神地前,时间约莫是三更过后。
山神庙中,透露出微弱的灯光,却静悄悄地,不闻一丝人声。
山神庙前约莫箭速远处的山径旁,一株幢幢如华盖的树阻之下,坐着一个有若泥塑木雕似的人,沉沉夜色中看去,就像是一个幽灵似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另一道幽灵似的人影,由山神庙中晃悠悠地,飘了出来,悄然向那大树下欺近。
那大树下的人,似乎吃了一惊,黑暗中,但见他双目神光闪闪,凝注那逐渐欺近的人影,跪低声喝问:
“谁?”
“嘘!”
那道人影发出一声轻“嘘”,人也飞到大树底下,只听原先那人低声说道:“小翠,你好大的胆子!”
原来由山神庙话出来的人,是欧阳翠。
欧阳翠像一只依人小鸟,偎向那人怀中,低声媚笑道:“这叫作色胆包天呀!”
那人像碰上蛇蝎似地,将欧阳翠的娇躯推开,并站了起来道:
“不可以!小翠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可以隐约地看清楚了,此人年约二十七八,有着一付修长的身裁,也有着一付能讨女人欢心的俊秀面孔,就是魔宫护法级人物中,轻功最好的一位石瑜。
欧阳翠眉笑如故地道:
“四野寂寂,夜凉如冰,现在,定是情人们幽会的时候呀!”
说着,又把娇躯偎了上去。
石瑜一面向后退,一面低声说道:
“大敌当前,随时会有人巡查我。也随时会有强敌闯来,怎可胡闹!”
欧阳翠纤指在对方额上一点道:“老实告诉你吧!现在轮值巡查的是我,你该可以放心了吧!”
石瑜一楞道:“怎么,这下半夜不是“天池三怪’中的老大轮值么?”
欧阳翠笑道:“我同他换了,那老儿也找乐子去啦!”
石瑜一怔道:
“那老儿同谁去找乐子?”
欧阳翠漫应道:
“‘和台双妖’中的单娇娇。”
石瑜禁不住笑道:
“他们倒真是及时行乐。”
欧阳翠又点了他一下;
“谁像你那么傻!”
石瑜神色一整道:
“这不是傻不傻的问题,小翠,我再说一遍,这儿,随时会有强敌闯来。”
欧阳翠“唔”了一声道:
“你听谁说的?”
“谁说的?”石瑜讶问道:
“难道太上的命令还会有假?”
欧阳翠纤指一点对方额角道:
“那是吓唬你们这些不肯用脑子的人说的,你想想看,这儿与外面,根本就没有正常路径可通,纵然宋希贤他们,已由我方的人质口中,摸清了这儿的梗概,但要想到达这儿,又岂是那么简单,当中又得闯过多少明哨暗卡?”
石瑜嘴唇一张之间,欧阳翠又抢先接了下去:
“再说,他们打前站的人,没有几个人,再笨的人,也不会那么冒失地,孤军深入,退一万步说,纵然他们很快地集中了全部实力,也得衡量一下双方的实力,再定行止的,你说,是也不是?”
石瑜低声笑道:
“小翠,你这一番分析,倒也是极有道理……”
欧阳翠截口接道:
“本来是嘛!”
石瑜笑道:
“那么,为何不将这些道理,在太上面前,说明一下呢?”
欧阳翠媚笑道:
“傻瓜!太上是何许人,还用得着我去晓舌。”
石瑜一怔道:
“可是,她老人家一定要教我们这么紧张,又是所为何来?”
欧阳翠道:
“这叫作有备无患,以防万一吧!”
接着,又低声媚笑道:
“现在,你该完全放心了吧?”
石瑜“唔”了一声道:
“不错。”
他,话是答得好,但人却又向后倒退了一大步。
这情形,使得一脑子绮念的欧阳翠,即失望,又气愤地,张目讶问道:
“你这是干吗?”
石瑜苦笑道:
“小翠,我们就……这么谈谈,好不好?”
欧阳翠白了他一眼道:
“就这么谈谈,有什么意思!”
石瑜正容说道:
“小翠,你我来日方长,如果为了贪图眼前的欢娱,因而万一出了纰漏,那就得不偿失啦!”
欧阳翠忽然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石瑜一怔道:
“怎么又叹气了?”
欧阳翠道:“眼前的幸福,你都没法把握,还想得那么远!”
石瑜正容说道:
“小翠,俗语说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我都还年轻,怎能不考虑未来哩!”
欧阳翠苦笑道:
“前途一片黑暗,周围没有丝毫温暖,整天陪着一个糟老头子,你以为我过得很幸福?”
石瑜也苦笑道:
“你即然不喜欢宇文太上,当初你为什么要对神君不忠的呢?”
欧阳翠注目问道:
“你想,我能有自主的自由么?”
石瑜沉思着低声说道:
“咱们想法子脱离这儿,你敢么?”
欧阳翠长叹一声道:
“天地虽大。却没有我们容身之地,咱们能到那儿去呢?”
石瑜神色一整道:
“小翠,别那么消极,事在人为这句话,你该懂得?”
欧阳翠注目反问道:
“那么,依你之见呢?”
石瑜正容说道:
“在未说明我的意见之前,我先要问你一句话,对于目前这正邪对峙的局面,你心中是怎样估计的?”
欧阳翠沉思着接道:
“以目前双方实力来衡量,如果宋希贤他们不受人质的要挟不顾一切地,以求尽速作一决战的话,那么,吃亏的准是他们。”
石瑜笑了笑道:
“不错,但如果在双方决战之前,有着某种变化,那情况就不同了。”
欧阳翠蹙眉问道:“此话怎讲?”
石瑜轻舒猿臂,将欧阳翠的娇躯搂入怀中,贴着她的耳朵,如此这般得,“叽咕”了一阵之后,才低声笑问道:
“你看,我这办法好不好?”
欧阳翠笑了笑道:
“办法是不错,但你忽略下一个问题。”
石瑜一怔道:“什么问题?”
欧阳翠苦笑道:
“你忘了,以前的南宫继秀,也在他们那边?”
石瑜正容说道:
“我没有忘记,但我不能不提醒你一声:南秀继秀是宋希贤的儿子,那边是他老子当家,只要我们真能建立了有助于他们的大功,他没有理由同你算陈帐。你说,是也不是?”
欧阳翠轻叹一声,没接腔。
石瑜正容接道:“所以,只要我们的计划成功了,我敢向你保证,最低限度,他们也决不会为难我们。”
欧阳翠‘唔”了一声道:
“原则上,我同意你的办法。”
石瑜连忙接道:“那么,现在你该快点回去,好好计划一下了。”
欧阳翠有点不胜幽怨地,一叹道:
“事情才谈出一点眉目来,你就那么来不及地,要赶我走?”
石瑜在她的粉颖上轻吻了一下道:
“不是我要赶你走,小翠,事情即已谈出一点眉目来,我们就更应该为将来着想呀!”
不等对方开口,又立即接道:
“小翠,说老实话,我又何尝不想同你亲热一下……”
欧阳翠截口白了他一眼道:
“既然你心里也想,那么,又何必这么假正经的!”
石瑜正容说道:
“不是假正经,小翠,现在是理智该战胜情欲的时候……”
他的话没说完,不远处,一枝红色信号火箭,冲霄而起,在半空中化成一蓬流星,黑夜中看来,显得壮观已极。
石瑜入目之下,心中一宽地暗忖着:
“谢天谢地!这下子,你不好再歪缠下去了吧……”
但他口中部惊“响”一声:
“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
欧阳翠一挫银牙道:“这些人,真是可恼又可恨……”
石瑜心中暗笑着,口中却连忙接道:
“小翠,别孩子话了,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还得赶快前去,设法制止他们冒险深入。”
欧阳翠“哼”了一声,才没精打彩地,站了起来。向发出情号火箭处疾奔而去。
原来目前“灭绝魔宫”所发现的这个秘密峡谷,其形势,大致与“居庸关”近似。
如所周知,“居庸关”是万里长城中的重要关塞之一。
面目前这奇险的峡谷,亦为伏个山脉中,最险峻的一个峡谷。
“居庸关”为两山夹峙,一水旁流,由“南口”至“八达岭”,全长共四十九里。
目前这峡谷,也一如“居庸关”,两山夹峙,上水旁流,其全长也在四十里左右,南宫秀以英形势奇险,又无正常路径可通,因此,除了依照峡谷的地势,部署重重关卡,以防群侠进攻之外,并为之取名为“亡魂谷”。
方才那一枝信号火箭,黑夜中看来,好像并不太强,但实际上,却是由这“亡魂谷”的第一道关卡上所发出的。
负责防守这第一道关卡的,是以“天地二怪”中的麻大虎,麻二虎兄弟,相“南天双鹤”中的燕南飞,燕南来只弟为骨杆。
姑且撇开这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天险,以及所配属的次要人员不说,光是看看这团员主将的阵容,也就够使人头痛的了。
当这枝信号火箭发出之后,使得这死寂的“亡魂谷”中,顿时复苏起来。
尤其是这第一道关口上,火流一经升空,示警的竹哨声,也立即此起彼落地,互相呼应着。
沉沉夜色中,传出燕南来的苍劲语声道:“第一哨由谁轮值?”
另一个清朗语声说道:
“回燕前辈,第一哨是‘灰衣四煞’的朱必胜。”
燕南来接道:“叫朱必胜答话。”
那清朗语声道:“回燕前辈,朱必胜已被人点位昏穴,是晚辈起来小解发觉之后,才代他发出信号火箭的……”
只听麻大虎的语声,沉声喝道:
“第二哨,第三哨,是死是活?”
另两个语声同声答道:“属下都活着。”
麻大虎的语声接道:“你们是否发现敌人经过?”
另两个语声道:“没有发现。”
麻大虎与燕南来同声说道:“奇怪?”
左边峭壁上,一株突出的古柄中,传出一个苍劲语声道:“有什么奇怪的,我并未到里面去呀!”
麻大虎沉声喝问:“谁?”
古松上语声呵呵大笑道:
“麻大虎,怎么连老朋友的口音都听不出来了。”
麻二虎“哦”了一声道:“你是宋希贤?”
随着这话声,“天池二怪”两兄弟已飘落谷道正中,但燕南来两兄弟,却是连声音也没有了。
古松上语声魔道:
“还是麻老二够朋友,还听得出我宋某人的口音来。”
活声中,宋希贤已站在古松顶上,一任那山风,吹起他的衣衫,簌簌作响。
麻大虎冷笑一声道:
“你也知大道厉害,不敢再往里闯?”
宋希贤笑道:“说句不怕二位见笑的话,我是被贤昆仲的名头,给吓阻住了。”
麻大虎又冷笑一声:
“咱们也算老朋友了,‘天地二怪’的名号,难道你还是第一次听到?”
宋希贤道:“天地二怪’四个字,没甚稀奇。但那‘黑白无常’的绰号,都使我深感不吉利,而不得不半途停止下来。”
麻二虎呵呵大笑道:
宋希贤,你枉称一代大侠,却相信这些迷信。”。
宋希贤笑道:“大侠也是人呀,是人就谁也不愿意碰上触霉头的事,麻老二,你说是么?”
麻大虎冷笑道:“宋希贤,我不妨老实告诉你吧,即然闯了进来,不论你前进后退,都是死路一条。”
宋希贤纵声大笑道:
“麻老二,不是我宋希贤过于小觎了你们,就凭你们‘黑白无常’和‘南天双鹤’四个人,要想留下我来,可还得下几年苦功夫才行。”
麻大虎哼了一声道:
“吹牛皮吓不倒人,宋希贤,你有本领,你就该闯闯看。”
宋希贤笑道:“我会的,我并且还先行通知你们,我是向外闯,你们好好谁备吧!”
麻二虎冷笑道:“向外闯?即入宝山,为何空手而回?”
宋希贤道:“我此行目的,仅仅是探禁这儿的地形,如今任务已经完成,当然要回去啦!”
麻二虎道:“对这儿的地势,你觉得还满意么?”
“妙极了!”宋希贤含笑接道:“这儿的一切,大致同“居庸关”近似,我真是服了你们,居然能找到这么好的所在。”
接着,又扬声道:“二位准备好没有,我可要告辞了哩!”
麻大虎冷笑道:“有种你就闯吧!”
宋希贤朗笑一声:“宋某人少陪了,请代我转告贵上,十天之内,我一定由这儿堂而皇之地,闯进去……”
话声未落,人已由巨松之上,长身而起,有若匹练横空似地,向对面的峭壁上,疾射而去。
这“亡魂谷”的第一道关口,两边都是高达数十丈的峭壁,当中宽度,最多也不过十五六丈,宋希贤目前所飞渡之处,却不过是十来丈左右。
当宋希贤疾如激矢地空似地,向对面激射的同时,峭壁两旁的暗影中,强弓硬弩,飞镖,袖箭……等各种暗器,密如飞蝗地,一齐集中向他射来。
宋希贤算能是艺高人胆大,他,一听刀两旁的各式暗器,一齐发动之瞬间,他那凌空横渡的身形,猛打千斤坠,急速下沉十丈有奇,一式”平沙落雁”,向“黑白无常”麻氏兄弟二人身前,飞扑而下。
这一来,不但使得那些暗器一齐落空,而又不敢再向他发射,同时,也迫使麻氏兄弟二人,不得,左右一分,凝功应战。
就当宋希资业已飘落麻氏兄弟二人的上空,约莫三丈高度,而麻氏兄弟正不约而同地,往左右一分的同时,峭壁上空,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宋希贤躺下!”
随着这话声,但见两个人影,同时发射而下,以左右夹击,和“苍庞搏兔”之势,挟着强劲的破空锐啸,疾扑而下。
很显然的,这两位偷袭的人、正是在南七省中,以轻功著称的“南天双鹤”燕氏兄弟。
这两兄弟偷袭的时间,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也就是算准宋希贤招式用老,劲力将尽,身形凌空,而又即将落地,不但不能变式反击,连普通的闪避动避,出没法庭用的瞬间。
这情形,算得上是只有挨打的份,说得更泄气一点,就是只有闭目等死了。
也因为如此,燕南飞才高兴得叫出“宋希贤躺下”的话来。
这些,说来虽嫌繁锁,仍实际上,却不过是宋希贤由古松之上,凌空飞渡的刹那之间,所发生的经过情形。
真是说时退,那时快。
就当燕南的那一声冷笑的话声发出之同时,身形距地面仅约二丈高度的宋希资,突然使出一个轻灵而美妙的“青蛙游水”之势,使他那方疾下沉的身形,陡地向前进射二丈有奇,可算得上是妙到了毫巅,也险到极点地,而避过了“南天双鹤”的那凌空奇袭。
这情形,对那自信蛮有把握地,建此意外奇功的“南天双鹤”而言算得上是煮熟了的鸭子又飞了。
而且,这二位以轻功傲视南七省武林的“南天双鹤”,在目睹宋希贤所显示的绝顶轻功,与神奇身法之后,不由他们不兴自愧不如之感,同时,也因他们贪功之切,凌空扑击之势,用得太老,以致无法变式而疾泻地面。
也就当他的身形,泻落地面的瞬间,但觉眼前一花,身为老大的燕南飞,已被宋希贤所制,宋希贤施呵呵大笑道:“燕老大,想不到先行躺下的却是你。”
麻大虎连忙扬声喝道:“宋希贤,你意欲何为?”
宋希贤笑道:“不何为扭!我不过是不愿有人再麻烦我,有请阁下送我一程而已。”
麻大虎冷笑道:“宋希贤,你身为侠义道中的偶像人物,却想不到也使出这种不光明的手段来。”
宋希贤笑问道:“费那一点不光明了?”
麻大虎道:“难道说,以人质为要挟,而承脱,这还算是光明正大的手段!
宋希贤笑了笑道:“麻老大,我不妨老实告你,激将法在我面前不管用,尽管我自己,凭你们这几块料,还拦不住我,但我不愿有人打扰我,你明白了么?”
麻大虎冷笑不止,却没接腔。
这时,燕南飞可沉不住气了,他目注麻大虎,叫了一声:“麻老大……”
麻大虎笑道:“南来兄请尽管放心,我担保令兄不会伤一根汗毛。”
燕南来注目问道:“麻兄有何良策!”
麻大虎道:“不用甚么良策,凭宋希贤达武林泰斗,一代大侠,他好意思杀死一个已失去抵抗力的人质么!”
燕南来脸色一变道:“原来麻兄是不管家兄的死活了。”
麻大虎连忙接道:“不!南来兄莫误会,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令兄绝对死不了就是。”
燕南来冷笑道:“事不关已,你自然可以说这种风凉话……”
宋希贤算得上是善于利用机会,一见眼前情况,不由心头一动地,呵呵大笑道:“燕老二,现在,你们兄弟的迷,该已清醒了吧
麻大虎冷笑道:“宋希贤,你这一套挑拨的辞令,在这儿,也管不了用。”
宋希贤正容接道:“燕老二,贤昆仲以往颇负侠名,此番明珠暗投,助纣为虐,宋某人深为扼腕,此刻,麻大虎的态度,等于是给你一记当头棒喝,贤昆仲如孽海回头之意,此正其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