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犯了真怒,因为这个偷马的贼子也太胆大了,居然敢偷了楚平他们的马匹,而且是他们三大邪神作主人宴客送别的时候,似乎是存心要刷刷三大邪神的面子,所以他一面追面破口大骂,把隐藏了多年的邪性全给表露出来。
当他迈过了楚平,正准备追上的时候,楚平却伸手位住了,两人只以中等的速度向前追着。
果报和尚不解地道:“楚大侠,你拉我干嘛?只要再加一把劲,一定可以把那个王八旦抓下来!”
楚平道:“大师,那是八骏骑中的三头神驹,脚程之速,根本不是人力可比的,再追也没有用!”
果报和尚道:“咱家不信,咱家由后一口气追上来从相距百多丈追到三四十丈的距离,只要再加一把劲,没多久就能追上了!”
楚平笑了一下道:“不错,岂仅大师能追得上,楚平如果要追,也早已赶上了!”
果报和尚道:“是啊!咱家也感到不解,楚大侠的轻功咱家是领教过的,比咱家只高不低,你明明早就可以追上的,为什么要慢慢地耗下去呢?”
楚平说道:“八骏骑中以楚某的瘦龙最佳,那是真正的驹中之王,其次是白龙,那是纯种的天马,准备用以代替张果老的果驴,裴大姐的玉龙又稍弱,但这三匹仅为骏中之龙,真要放开脚力跑的,疾如飘风,不管有多好的轻功都无法追及,这倒不是说法人不如马,而是天性所然,因为马原就比人跑得快,这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果报和尚道:“可是我们要追上去并不困难。”
楚平道:“追上去又如何?人家可以振振有词的让我们碰个钉子,这是官道,人人可以跑马,他又没有碍着我们,一句话就把我们堵死死的。”
“怎么没碍着我们,他偷了我们的马!”
楚乎一笑道:“如果是八骏中的三友,我们不可有追得上,绝对不是那三匹。”
果报和尚一怔道:“怎么,那三匹马不是大侠的?”
“绝对不是,我追出两里后,渐能接近,就发觉不对了,尤其是我的瘦龙,如果没有我的吩咐,如果不是它认识熟悉的人,它绝不会让人上它的背,而且它已通灵,只要我一喊立刻就会止步的,我叫了几声,它都没答理,可见已经不是我的马了!”
果报和尚停下来道:“那我们还追它干吗?”
楚平道:“这三头马虽然不是我们的,但我们那三匹名驹则一定是被人偷走了!”
“这是怎么说呢,这三匹马既然不是的,那大侠的坐骑应该还在长亭那边,怎会被人偷走的呢?”
楚平苦笑道:“我追出一阵,才发现不对,这三匹马只是毛与形相略为相似,仓促之间,未及辩别就怔着追了下来,结果却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就算这刻赶回去,那三匹真正属于我们的马一定出了问题!”,“大侠不是说尊骑通灵,不听别人指使,也不会让一个陌生人上它的背,谁不输得走呢?”
“我想别人一定有办法的,他安排这一支诱敌的人马,又特地地选承一头毛色相似、形态差不多的马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可见筹划已久,自然对那三头龙驹作一番深入的研究,也一定有办法把马带走的!”
果报和尚翻着眼白道:“楚大侠,你既然早已发现了对方的阴谋,就该尽快回头!”
楚平叹道:“等我发现已经迟了,对方所急取的就是那一刹那的空间,很从容地把马儿带走了!”
果报和尚道:“那我们该趁早回头!”
“回头找到下手的偷马贼并不困难,但是没什么用,瘦龙通灵,遇敌能够预示警,可是这一次居然无声无息,想是对方趁找们在亭中欢饮畅谈之际,已做了手脚,如果找到了偷马贼,问不出在马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也是枉然,这三匹马是八骏友的表徽,要是马匹受了折损,八骏友也只好在江湖除名了!”
“抓到了偷马贼,自然能问出他们动了什么手脚?”
“前辈,我家所开的如意坊是专以珠宝为业的,这一行最易受黑道人物的眼红,因此楚家对窃盗的手法下了很深的功夫去研究,我敢担保下手的人,绝不会是真正主使人,即使抓到他也问不出所以的!”
“那该怎么办?”
“只要先让他们把马牵去,免得马儿受到了伤害,然后再找出主使的人,看看他是什么用意?”
“怎么能把那个主使人找到呢?”
“自然是盯住前面的那一个,在他身上着手!”
口中说话话,脚下却没有停,追到前面的一个交叉路口,却见马已分为三个方向散了。
一条横路将这条道路横割,成了个十字交叉,两匹白马分而左右而行,马身上没有人,但马儿仍是在疾驰,只是骑马的那个汉子仍然向前急行。
楚平道:“可以了,我们超过头前去,把那个家伙抓下来问问,大师请挡住他的后路!”
语毕加快了身形,几个起落急纵,已经追上了那个家伙,闻言道:“朋友,请停一下,我有几句话问你!”
那人见楚平追了上来,神色略见慌张,楚平却看出了这种紧张是装出来的,那家伙对他找上来,似乎还感到很高兴的样子,遂又继续招呼道:“朋友,请暂停等骑,借一步说,在下有要事请教!”
那人却道:“对不起,我没空,我有更重要的事,我老娘得了急病,要请医生救命……”
把马腹又夹紧了一下,马负痛奔驰急,楚平一伸手勒住马缰,把那匹奔马拉住了,跟着又一把将这汉子从马上揪了下来道:“朋友,楚某已经陪你跑了半天了,捧足了你的场子,交朋友不作与这个样子的!”
那汉子被揪下来后,相当猾贼,身子一扭,居然把身上的那件衣服褪了下来,身子住后窜出去。
楚平只抓住了他的一件外衣,倒是颇为佩服这汉子的身手灵活,但他也不去追,口含微笑等着。
那汉子脱身后,急急回窜,一头撞入了一个高大僧人的怀里,亏他的反应灵活,在快要撞上的一刹那,缩颈偏身,居然从旁边滑了过去。然后拔腿飞跑,窜出几丈后,猛一回头,才发现那个正紧贴他的背后。
那正是三大邪神中的果报和尚,寒着一张脸,朝他冷笑:“兔惠子,你敢到佛头上动土,俺叫你跑,只要你有本事能跑出佛爷的手心这外,佛爷就放你逃生去,不过你要是在百来步之外还跑不出佛爷的掌心,佛爷就废掉你的那条狗腿。”
汉子跑了四五十步,却见果报和尚那双手一直摸在他的后脑勺上,不由停下身来道:
“大和尚,我没招惹你,你紧跟着我干?”
果报和尚冷笑道:“问得好,佛爷不跟你说废话,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佛爷是那座庙里的!”
汉子道:“我怎么知道,我是个回回,从来不进寺庙,也不跟和尚打交道,我走我的路,你拦着我干吗?”
果报和尚道:“好极了,你真是个回回,和尚就有制你的办法了,你王八旦偷马匹的时候,佛爷正在啃一声猪蹄,被你一打扰,只啃了一半就放在袖子里,这半个猪蹄就赏给了你吧”
他的袖子里果然掏出了半支猪脚,拿着就往那汉子口里塞去,汉子急得要躲,可是果报和尚很绝,另一支大手抓住了他的后颈,使他躲都躲不了,猪脚送到离他口边一寸的地方,汉子急叫道:“大和尚你可不能作孽,你知道我们回回最大的忌讳就是猪,沾上了一点,死后会打下地狱的!”
果报和尚道:“佛爷叫果报和尚,是三大邪神之一,别的出家人超度众生,佛爷却专为地狱里拉主顾,我偏要喂你一口猪肉,瞧你是否会下地狱!”
汉子张手踢脚,是真的在拼命了,楚平见了不忍道:“大师,不要这么对他,叫他好好回话就是了”
果报和尚把猪肉放在汉子的鼻下问道:“听着,佛爷不跟你说废话,也懒得问你,你自己拣重要说好了,一个字不对,佛爷就是一块肥肉敬过去。”
汉子挣了一下才道:“我姓苗,名苗老七,家住在长辛店,在通发镖行晨里当伙计,因为我老娘得了急病,我借了镖行里的三匹马,上房山去请大夫去”
楚平道:“请大夫干吗要三匹马?”
苗老七道:“请到了大夫,还要赶回长辛店给我老娘治病,自然得带着马去,大夫还有一个背药箱的童儿,也得替他准备一匹!”
楚平道:“现在另外两匹马丢了怎么办?”
苗老七道:“马是丢不了的,他们在缥局里养熟了,自己会跑回去,只是你们耽误了我请大夫人。要是我老娘的病有个变化,要你们给我老娘偿命!”
楚平道:“没关系,耽误了你的事,我们很抱歉,不过我也能治病,你不必上房山县去请大夫了,府上在什么地方,你说个地方,我回头就去。”
苗老七道:“我就住在镖局子里。”
楚平点头道:“好,你先走一步,我们回头就到,大师,放了他,让他骑马先赶回去。”
果报和尚道:“他的话可信吗?”
楚平道:“应该可信,我拦下的这匹马身上还烫着通发镖局的记号,足可证明他的身份了,这人是孝子,也不会空口咒他的母亲生病的。”
果报和尚道:“好吧!兔崽子,佛爷敬你是个孝子,不再难为你,赏你一块肥肉。”
他把猪脚往苗老七的口里一塞,苗老七闭嘴不纳,可是果报和尚用力一摸他的脖子,使他合不拢口,一块连皮带骨拳大的猪脚硬塞进了他的嘴里。
等果报和尚松了手,苗老七连忙吐出了口中的猪肉,然后跪在地下膜拜祷告,喃喃地只求真神宽恕他是无可奈何之下才犯了禁诫!祷告未毕,他已因为恶心,对着地干呕吐起来!
可见他的胃,对猪肉是很不习惯。
他吐得很厉害,到了后来,几乎连胃中的绿色的胆汁都吐了出来.人也显然无力,楚平皱眉道:“前辈,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人家是不能沾猪肉的!”
果报和尚哈哈一笑道:“我知道回回不能沾猪肉,但是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回回,一定要试一下才知道!没错,这王八旦果然是个回回!”
苗老七有点愤然地道:“和尚,你也未免太捉挟了,我是不是回回与你有什么关系?”
果报和尚道:“你是不是回回跟我和尚没知道,但是你说的话,可跟和尚有关系,我和尚久列十三邪神中三大邪神之一,要是叫一个王八旦小毛贼给冤了,那我的字号岂不是砸了,所以我必须求证一下,你说的话究竟是人话还是鬼话?”
苗老七苦笑道:“大和尚,难道你不能用别的法子?”
“不能,你和尚爷爷是邪道里的祖宗,就必须用最邪的方法,这是一,你坑了我和尚爷爷跑了这半天冤枉路,和尚祖宗以吃这种哑巴亏,至少要整得你死去活来才够本,这是二,最重要的是一个原因,是我和尚喜欢这么做,世间都认为和尚不该杀生,应该吃素戒酒,我和尚就偏偏要杀人吃肉喝酒,你们回回不吃猪肉,撞在我和尚手里,就非得弄块猪肉叫你吃吃,否则我怎么能算是邪神呢”
苗老七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果报和尚道:“兔崽子,你别服气,和尚赏了你一块猪肉,虽然叫你受了点罪,但是证实了你的话没假,保全了你的一条小命,难道你还不该感激,照我和尚的脾气,不捏碎了你的蛋黄才怪呢,现在你可以滚了!”
苗老七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楚平把夺来的马还给他道:“你骑马回去吧,我们回头就上镖局为令堂治病去!”
苗老七接过马,果报和尚忽然道:“且慢,小兔崽子,和尚瞧你够可怜的,赔偿一粒大还丹,那在恢复元气的,服下去,准保你在半个时辰内活蹦乱跳”
苗老七立刻道:“和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果报和尚道:“混蛋小子,和尚爷爷赏你的东西,你敢不要,乖乖的给我吞下去,否则当场就劈了你!”
他的动作很妙,一把又逮住了苗老七,然后捏着他的嘴,在他的嘴里塞一颗药丸,然后说道:“这才乖,要是我和尚爷爷回头在镖局里看不见你,小心你王八旦的狗命,我和尚念两遍降魔咒,治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时你才知道我和尚的厉害,滚吧”
他提起苗老七一扔,刚好摔在马背上,苗老七急急地赶着马走了,果报和尚这才哈哈大笑,朝着楚平道:“楚大侠,你看我和尚治人的手法如何?”
楚平忍住笑道:“果然不愧为当世邪神,邪得可以。”
果报和尚一笑道:“楚大侠,你一定在笑我和尚给他骗了,回回不吃猪肉是事实,但是吃上一点,也不至于吐成那个样子,这王八旦装模做样太过份了,其实他那付衰相,我一看就认得,当初在小镇上跟我们打赌,偷走天香裤子的”
楚平一惊道:“他就是妙手空空?”
果报和尚道:“他不是妙手空空,但一定是妙手空空的手下,因为我认得他就是看骚狐狸上毛房,叫她给逼下粪坑的那个伙计,所以我才整他一下!”
楚平一叹道:“原来是妙手空空找上我了,难怪有那么好的心思,在我面前把三龙驹给偷了去!”
“我一看见这王八旦的长相,就知道那个王八旦打上我们的主意,说也真巧,刚说起他,他就来显了一手,只是这一次可要捞本了,你放心,回头他会乖乖地来找我们的。”
楚平道:“为什么?前辈如果早说了,我就不放过那个苗老七,从他跟里问个明白了。”
果报和尚知道:“没关系,我和尚放了他,就有把握随时叫他回来,你看我给他吃的一颗药了。”
楚平道:“那颗药有什么作用呢?”
果报和尚道:“那颗药是长乐配的,叫百日断肠九,吃了下去,在百日之后,腹痛如绞,除了服用我们特制的解药,否则绝对好不了,足足会痛上他一百天,所以他非要来找我讨解药不可!”
楚平道:“解药是不是一种白色的丸子。前辈,那家伙已经从你的身上摸去了!”
果报和尚道:“楚大侠看见了?”
“是的,因为我以为这家伙没有什么大使用,所以不加揭穿,如果前辈早告诉我是妙手空空的手下,我就……”
果报和尚笑道:“我可没这么精的眼睛,但是我和尚想得狲一定会被他手脚的,那白色的丸子也是一样的药,他若是当作解药吃下去,药性加重,五十步内就会见效了!”
楚平先是一怔,继而笑道:“高明!高明!前辈不愧为当世邪中之神,我们上镖局去看看,到底是在捣什么鬼”
通发镖局的规模很小,总镖头叫一留烟战百胜,是个薄有名气的江湖人,所以楚平一通名,战百胜立刻就迎了出来,十分客气。
楚平只与朱若兰两人去访问战百胜,三大邪神在得知是妙手空空施为后,认为这是另一次挑战的行为,决心要在暗里给他一个打击,所以未曾露面。
楚平则想到妙手空空偷走了三匹龙驹,必须是有什么图谋,在通发镖局里最多只是个线索,所以也让葛天香带了陆华与如意在暗中查访,叫梅影以她原先在丐帮的渊源,找到了丐帮在京师的同门会同协助追查。一切都分配好了,几方面齐头并进,他自己以如意坊东主的身份,偕同朱若兰走访通发镖局。
战百胜把贵宾迎进厅中坐下来,战百胜才道:“楚公子,如意坊是天下最大的珠宝行,贵号的生意是我们保镖行业中最想争取的一家大客户,只可惜贵号自己的人手足,名气响亮,从来也没有找镖行保过,大家也只有望着心痒而已。”
楚平一笑道:“战兄,这倒不是如意坊小气,舍不得花费这笔银子,因为这笔费用可以加在货价上由客户负担的!”
战百胜忙道:“说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既与贵号没有损失,又可以泽惠江湖同道,楚公子何不做他事呢?”
楚平笑道:“战兄,如意坊的生意做得大,每年的交易在亿兆之数,如果往返货品委托镖行护送,的确也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但是战兄还不知道敝号每年的损失,差不多也在数千万两之多,这还仅是财物的损失,人命的牺牲不计在内,这笔损失如果转移到镖行上,那一家镖行负担得起呢?”
战百胜被问住了,楚平叹了口气,“如意坊开业几近百处,除了寒家世代习武外,还有很多好手及武林精英组成的护送行列,阵容之强,敢夸没有一家镖局能比得上,以如此壮大的力量,仍然难免会出事,寒家又忍心让武林朋友来担负这路损失呢!”
战面胜想了一下道:“财帛动人心,固然是事实,可是镖行同道保镖行走天下,并不全靠着武功,最重要的还是仗着人面子与交情,绿林道上的朋友,对贵号不断地骚扰,有时并不一定为了钱财,而是为了争一口气,因为贵号一向独善其身,跟江湖上的朋友不大打招呼,自然会有人不太服气。”
楚平居然脾气好得出奇,拱手道:“承教,承教,在下一直为一件事情想不透,今承明教,才明原因何在了,战兄想必是江湖门道很熟了!”
“通发是个小镖局,一共才十几个人,而且战某技艺也很浅薄,完全是靠着广结人缘才能混口饭吃,大买卖轮不到我们,一年下来,总共也只不过十几万两银子的生意,保镖利润所得,不过是一两万银子,只有向下层人物打关节,别人应酬的舵主、瓢把子之流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战某只能向一些小头目套交情,说来虽不光荣,但也有一点自傲的,在这长辛店加上京城四十五家镖局中就是从来也没出过漏子!”
楚平道:“战兄必有过人之处!”
战百胜道:“说穿了屁钱不值,兄弟就是靠着那些一点小交易,逢山过河,不喊镖,不拜码,跟当地的小脚色们称兄道弟,拍拍肩膀,破费几个文在小酒馆里吃喝一顿,就平平安安的顺利过关了,战某别无所长,混江湖只学到了一个秘诀,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战某就专跟小鬼打交道,倒是比谁都稳当!所以楚公子真要有什么红货,不妨交给敝局,准保没问题,只要做一悠畅事,必可万无一失!”
楚平道:“不知道是那件事?”
战百胜笑道:“保密,悄悄把货交给敝局,弄个不起眼的箱一装,沿途不必连络,贵号就在指定交付的地点接镖好了,绝不会有闪失!”
楚平道:“这倒是个好办法,看样子在下真要请战兄帮个忙了,目前就有一笔大买卖,要由此地交到金陵!”
“只要体积不大,敝局可以收下来!”
楚平笑道:“战兄当真有把握!”
“只要风声不漏,兄弟绝对有把握,因为敝号从来没有过大生意,尤其是如意坊的红货,向不交镖局护送,就算偶而有人不慎露了口风,说如意坊有红货交敝局押运,也不会有人相信”
楚平道:“这一批红货很抢手,体积很大,而且还是活的,但是对贵局而言,倒是绝无问题的!”
战百胜追:“究竟是什么东西?”
楚平道:“是三匹马,一匹是在下的瘦龙,另外两匹是甫自塞外来的到白龙驹与白衣仙子裴玉霜大姐的玉龙驹!”
战百股道:“楚公子不是在开玩笑吧!”
楚平道:“在下今天是专诚奉托,怎么会开玩笑呢!”
战百胜想了一下道:“这三头名驹每一头都是身价百万的佳种,不过由敝局来承保,把它们当作普通的马骑了去,相信不会有人注意的,在下可以接下来!”
楚平道:“那很好,我们现在就交割去!”
“在那儿?”
“已经牵到贵局的马场上去了”
通发镖局的后面有一片广场,用竹子围起来,里面养着十来头的马,楚平来到后院,果然看见了那三匹马。乃-一指了出来。”
战百胜见到楚平指的马后,不禁诧然道:“楚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是敝镖局的马!”
楚平笑笑道:“不错,可是这三匹马的外形与毛跟在下所说的那三头十分相似,因此在下方登门相托,战兄就把这三头马送到金陵就成了!”
战百股道:“楚公子,我实在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有一个江湖小毛贼利用金蝉脱壳的手法,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偷走了那三头名驹,大概是想跟我们八骏友开开玩笑,或者是存心一挫我们八骏友的气焰,这个举动很无聊,楚某等人立志行侠安良,无意与人争胜,对这种以鼠穷伎俩的自炫的家伙,威吓以了更可笑,没有精神跟他胡闹下去,因此楚某才想借重贵局这三匹马,跑一趟金陵,等这三匹马进了金陵的八骏园后,根本不去理会他,那三匹名驹,就算送给他也好了!”
战百胜道:“楚公子的意思是说用我这三匹马瞒天过海,表示没有被人偷走过!”
楚平道:“不错,那三头名驹只是比寻常的脚力略略优异一点,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它们之所以闻名,还是由于八骏友在江湖上的作为,只要我们八骏友没有宣布坐骑失窃,而且有人看见它们进入八骏园,对放手目的就无法达到;佳作小人而已!”
战百胜笑道:“如此说来,敝局所保的不是这三匹马,而是八骏的赫赫盛名了。”
楚平笑道:“可以这么说,不过此举对战兄而言,只有实利而没有虚名,因为说我们八骏友委托贵局承保那三匹马,那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战百胜道:“这倒是,别说通发只是间小嫖局,就是京师最大的镇远镖局承揽下这笔生意,也没人敢相信,那么敝局把这三匹马送到金陵后,又如何能证明八骏齐全呢?”
“那很简单,在下会先走一步,在金陵八骏园中相候,邀集了附近的知名江湖人物小聚,当众宣布八骏友封号收山,另组兰谱,取消八骏之盟,把这三匹马跟其它几匹一起放入八骏园中,饲养天年,以后谁也不再骑”
战面胜道:“八骏侠准备收山了!”
楚平道:“是的,战兄应该知道,八骏友是欧阳善与另外七友合组的友盟,自从欧阳善知身故后,八骏友就已经拆了伙,只因为他们有一件工作没完成,由我来接替,接下活动了一阵子!”
“那未完成的是件什么工作?”
“就是病书生欧阳善被杀身死一事,如果不追查个水落石出,八骏友无以善了,加以我跟欧阳善私交相笃才答应,他死亡继续追究下去,现在那件事已经查个水落石出,而_八骏友由北到西,由西而北,又做了不少大事,也创下了更大的名声,急流勇退,正其时耳,而八骏马也多半齿灵敏就老,不适于再奔波江湖,理应让他们休息一下,在八骏园中安度晚年了!”
“如此说来,今年将不再有八骏友了!”
“是的,八骏友这个名称要绝迹江湖了,不过人还没有退隐,我们仍会为正义而尽些力的,只是不再用八骏友的名称而已,而事实上八骏也等于创造名了,这次到京师去,八骏友就没有去,四龙因故西行,三人留居金陵预计今年中秋在金陵八骏园中重聚除名……”
战百胜道:“如此一说,这是最后一次八骏之聚,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敝局能够为八骏功德圆满一效棉薄,倒是个大好扬名的机会,不能草草了事!”
楚平笑道:“当然可以,只是战兄自己也说过,如果对外说如意坊请贵镖局保这二匹马前去,谁也不会相信的,说是贵局偷偷把这三匹马送了去,似乎又太委屈了战兄,因此请贵镖局保着去。”
战百胜道:“楚公子,敝局是保嫖,可不是开卖马行,这三匹马为镖局所有,而兄弟并不想出卖他们”
“我们并没有意思要买这三匹马,到了金陵,过了八月中秋,请贵局把三匹马再骑回来,江湖既无八骏之名,这三匹马就不再受人注意,事实上,这三匹马在战兄这儿也没有受到了注意,八骏之所以闻名,乃在其人而非其马,那个笨贼实在不聪明,就是他把八骏一起偷了去,也无法以能使他成为八骏的!”
战百胜道:“如果敞局拒绝接受这笔生意呢?”
楚平笑道:“当然可以,我也只是来谈谈,这三匹马很寻常,上那儿都可以买到样子差不多的!”
“那不见得,敞局在千百匹马中才选出这三头来。”
这句话已经有了语病,但楚平如同未觉,笑笑道:“说的是,只要有银子,还怕找不到,我只是懒得花精神,否则找上个三十头同样的,也是很容易的事。”
战百胜的脸色很尴尬,显然的,楚平的反应大出他的意外,也使他预期的事无从发展,只好道:“这件事兄弟还要考虑一下,回头再给楚公子答复好吗?”
楚平笑道:“好,不过我的行期匆促,无从久候,这样吧!两个时辰后,在下于天风楼听取回音,贵局有个叫苗老七的伙计恐怕还会有事找我,咱们在那儿见吧!”
两个时辰后,楚平在天风楼上,果然跟苗老七碰了头,而楚平却吃喝饮淡,笑语从容。
楚平频频劝饮,苗老七却食不下咽,但他一开口,就被楚平用几句话支吾开了,绝口不谈正事。
苗老七实在忍不住了,用手摸着肚子道:“楚大侠,你不是说要为家母看病吗?”
楚平笑道:“是的,我说过那句话,不过看病诊脉要十分谨慎,必须要望闻问切,诊断出病源,才能对症下药,而望气色,闻声音,问病情,切脉象,都必须要在平心静气的状况下,才能无偏无误,目前我的心情却不怎么好,无法平下心来为别人看病。”
苗老七顿了一顿才道:“楚大侠,你要怎样才能使心情平静下来,我看你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楚平道:“我是没有多大的心事,只不过有几个问题想不通,一直闷在心里,所以才在这儿大吃大喝,等我吃饱喝足,倒头睡个觉,养足精神,等明天再来慢慢的思索,来,苗朋友,事大如天醉亦休,一杯可消万古愁,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尊空对月,这家酒楼的菜不错,酒更好,我们再来干一杯”
苗老七苦着脸道:“楚大侠,我可没有你这么豁达,我现在是食不下咽。”
楚平笑道:“关于令堂的病,你不必担心。”
苗老七四户口气道:“我不是为家母的病担心,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墓木已拱,什么都没有了。”
楚平道:“这样说来,老太太是有福气的,早登极乐,再也不会为世俗操心了。”
苗老七道:“不过她就是我一个儿子,如果我也死了,春秋扫祭无人,连个拔墓草的人都没有了!”
楚手哈哈一笑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已经这么大一把年纪了,理应早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免得绝了香烟,而贻先人泉下之忧!”
苗老七的头上汗珠直滴,哑着喉咙道:“楚大侠,我的肚子……”
楚平道:“肚子饿了就吃,这么好的东西,光看看是不会饱的,你在下午吐了一次,空肚子最伤人,你这么大的岁数了,怎么不爱惜身子,专跟自己过不去呢!”
苗老七在忍不住了道:“楚大侠,你怎么跟我过不去呢?你的马匹丢了,又不是我偷的!”
楚平一笑道:“谁说我的马丢了,我们的那三头坐骑都养在贵局的马圈里,委托战总嫖头护送到金陵去,对了,他说现在要给我回音的,到底怎么样了”
苗老七双手抱着肚子道:“战总镖头说了,生意可以接下来,而且准时送到金陵,送去的是三头真正的名驹。”
“是吗?不过对我们而言,这三头名驹与普通的马匹差不了多少,反正是送去养老的,马匹之所以名贵,是在其用,骑着它们日行千里,登山涉水,如复平地,为常马所不及,那才显出它们的名贵之处,如果只养在圈中养老,也就是一匹马而已!”
“可是没有了这三匹马,八骏侠就就不能全身而退。”
楚平一笑道:“这可没什么,随便买上三头差不多的,充个样子就行了。”
苗老七道:“如果这三匹马又在江湖上出现了呢?”
楚平道:“那是很糟糕的事。”
苗老七道:“所以战总镖头说这一笔护送费可不能低,他开了一纸估价单在这儿。”
楚平接了过来一看,道:“这个价钱也不贵,七宝奇珠,双照水晶九龙壁,九层玲珑珍珠宝塔,外加白银五百两,我家开着珠宝号,七宝奇珠在我家里没错,其余的两件异宝我只是在万宝缘上见过,却不知落在何处,看来贵局是不想接这笔生意了。”
苗老七道:“不!楚大侠如果有意成交,这上面开列之物都可以信手取到,双照水晶九龙壁为令岳九龙老人陈克明所有,给他的女儿陈玲玲作陪嫁之用。”
楚平道:“连我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苗老七道:“战局主却知道,这对玉壁一定会到大侠手中,到时敝局主自会来收取,只要大快答应就行了,至于另一座九层玲珑珍珠塔,则是金陵首富刘五公子的家藏珍品,刘五公子是八骏友的胖弥勒刘笑亭大侠,重义轻财,为了保全八骏盛誉,他也不会小气的!”
楚平点点头道:“不错,只要我开口,刘五哥倒不会小气,但是贵局又如何知道的呢?”
苗老七道:“战局主并不知道,他只是代人讨价而已,而那个人正是真正盗走三匹骏马的人!”
楚平道:“是妙手空空?”
苗老七道:“大快知道了也没什么,妙手空空是扯旗门中第一人,三支手的老祖宗,举凡民间奇珍所在,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所以才开出这个价格!”
楚平笑道:“那五百两银子又算是什么呢?”
“是敞局派人送三匹马的力气与草料费用!”
楚平道:“很公平,把马匹送去,我准如约付银!”
苗老七颇感意外地道:“楚大侠答应了!”
楚平笑道:“五百两银子很公道,我不便再讨价还价,虽然贵了一点,我想也不需要太小气了!”
苗老七道:“另外那三样东西呢?”
楚平道:“没有!这趟镖是冲着通发局的字,我才付五百两,妙手空空一钱不值,我干吗要付酬!”
四边座上一声怒吼,涌过来五六个执剑的汉子。
楚平就像是根本没看见,仍是从容地笑道:“妙手空空把我的三匹马牵没关系,叫他小心点,可不能用劣等饲料,如果马儿养瘦了,我要从五百两银子中扣除了!”
苗老七忍住了性子道:“楚大侠,你不打算要那三匹马了,那可是万中选一的龙驹,每一匹都是无价之宝!”
“谁说我不要,我不是出了五百两银子了吗?这是看他穷极无聊,周济他一下,否则我就置之不理,另外买上三匹差不多的,放在八骏园中养老,他的损失还更重,每天得花遇上好的饲料去喂它们,去又不敢公然的骑出来,更无法卖给人家。因为这三匹马都很有名,谁都知道是八骏友的坐骑谁还敢收购赃物不成.如果当寻常马匹来卖,每头连一百两都卖不出去,养一天就要白白贴一天料,岂不要赔死他的老本了,妙手空空既然又号为偷中之王,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
一个汉子忍不住怒叫道:“楚平,你太欺人了,门主为了保全你们的面子,才开出条件来让你赎回去!你如果舍不得,咱们就不顾全你的面子了!”
“我是在跟镖局谈生意,那儿又冒出一个门主来了,不管他是什么主好了,对楚某毫无影响,但是凭他这种偷鸡摸狗的,不见大光的鼠辈,有这个胆子去吗?”
那汉子道:“有什么不敢的,我们连你的人都一起留下,看你们还承认不承认_”
楚平笑道:“这倒是个办法,真能把我姓楚的留下,虽然还是得不到一点好处,至少人家会承认你们是真的把那三匹马给偷去了,问题是怎么把我留下呢”
那大汉道:“就凭我们哥儿三个的手中青锋”
楚平道:“佩服佩服!敢向我楚平说这句话的人,总不是泛泛之辈,只是楚某眼拙,竟不知道五位的大名!”
大汉冷笑道:“扯旗门行事向不留名,你也不必问姓名,只要知道我们是扯旗门的五色旗主就行了!”
楚平道:“五色旗主?这又是哪一方的神圣”
“九色旗主是扯旗门中的五堂执事,以色为别,分红黄蓝白黑五旗,以腰带为识别,五旗堂下的人员因以奇妙的手法巧取天下财货,但五色旗主却是凭真本事,接受任何的挑战”
楚平笑道:“妙手空空只是个三支手的份儿,居然设门立户已经够荒唐了,但他还养着打手来阻止失主追赃,岂不是为狂妄了,就为了这个,我要教训你们一下!”
他说动说动,身法既快,行动又飘忽无常,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又回到座上吃喝,手中却握着一把彩色腰带,那五个汉子都怔住了。
因为这五条腰带是系在他们身上的,就这么一刹那功夫,就跑到楚平手上去了。
那首为一个汉子是身系红色腰带的红旗主,不禁怒道:“姓楚的,你真卑鄙,我们因你是个成名的人物,而且恰守江湖规矩,在你未执剑时,不便向你攻击,你居然弄此狡猾,算什么英雄!”
楚平一笑道:“楚某从未说自己是英雄,而且你们玩弄手法,盗去我的马匹时,也没有打过招呼。”
红旗主道:“这本来就是我扯旗的行事手法。”
楚平举举腰带:“各位既是扯旗门中的打手,至少也该懂点规矩,连自己的腰带都叫人摸了去,还配跟我舞刀动剑吗?乖乖地给我滚吧!这五条带子我要了出没用,但是我也不想如此还给你们,你们那们妙手空空不是自夸无所不能吗?叫他从我身边也偷回去好了。”
红旗主脸色一变,正等发作,旁边闪过一个老者道:“楚大侠说得没错,你们连自己的系在腰间的东西都保不住,还配代表本门向楚大侠挑战吗?”
红旗主道:“谈老,属下根本没想到他会偷我们的腰带的,所以才未能防备。”
老者冷笑道:“如果楚大侠给你们一刀,连你们的脑袋也摘去了,你们防备个鬼,楚大侠既然搞去了你们闪的腰带,又向门主挑战,现在没你们的事了,等门主把腰带取回来,才有你们说话的余地!”
说完又向楚平一拱手道:“老朽谈没,是扯旗门中总护法,刚才得睹大侠的手法,轻妙利落,十分佩服,看来大侠对本门手法倒是下一番功夫的,不知道师承何人?”
楚平道:“他叫王二麻子,却不是贵门中人,老丈也不必多问了,楚平是来谈那三匹马的事!”
谈不同笑道:“三匹驹确是敝门暂惜一玩,本来想跟大侠疏通一下的,可是大侠摘下五旗主的腰带,敝门在未收回腰带之前,目是无颜谈下去,而且大侠向敝门主挑战,老朽也不便作主,只有让大侠与门主去交涉了!”
“贵门主在什么地方?”
“今夜二更,在西山宝觉寺中九层楼顶,敝门主恭候侠驾,希望大侠一个人前去敝门主也会单独相候!”
楚平想了一下道:“好!楚平准时赶约”起身就走。苗老七叫道:“楚大侠,我的肚子!”
楚平笑道:“那是三大邪神果报和尚,解铃须系铃人,不关我的事!”
声毕人渺,已经走得不见广,他没有通知谁,因为陆华乔装了另一个食客,坐在一边,早已听见了。
二更天,楚平单身一人、站在九层塔下,抬着仰望塔顶,果然第九层上有一点微光。
楚平倒是很小心的,入寺之后,他就施展了地听之术,搜查了一下四周,觉得妙手空空很守信,至少在一里方圆内,没有埋伏下任何一个人,可是他也提高了警觉,因为这儿至少应该有一个人的妙手空空。
他应该是在塔顶上,塔有九层,每层不超过四丈,连塔尖在类,这塔不过才三十多丈一点,百丈为一里,摊平下来,连半里都不到,他的地听之术居然搜索不到人迹,不是对方爽约未至就是对方特别高明!
第一个假设不成立的,他在到达塔前上十丈处,塔顶才亮起了光,那当然有人在,而且是发觉他来到才点亮起灯,可是他却探不出一点声息,那这妙手空空的修为岂不是比他更高了!”
楚平每在临敌之前都很谨慎,这也是他出道以来,很少失败的原因,临强敌而不惧,对弱敌而不懈,那怕是对一个武功差他很多的人,楚平也从来不掉以轻心,但遇见高出自己的敌人、他也从来没有怯场,因此在他判断了妙手空空的造诣后,楚平已经有了决定,他干脆把长剑归鞘,然后把腰间一个布包整理了一下,露出一点彩色的流苏,那是由空空门五色旗主身上取来的五根腰带,也是要凭着这个要求换回他被盗的三头名驹。
嘘了一口气,他把情绪放得轻松,老仰头向塔顶道:“如意坊主人应约来拜!”
塔顶传来一个枯涩的声音道“请,不过请阁下要小心、在登临塔顶之前,我要取回彩带!”
声音很呆板,也很沙哑,听不出年龄的老幼,也听不出男女,甚至于不像是出之于人口。
楚平知道这是对方故意蹩着嗓子说话,用来探其神密性,乃笑笑道“楚某倒是不信,如果台端取不到呢”
“那我就承认高明,立即举上三头名驹!”
楚平道:“如果台端在楚某登临之前,劫走了五色彩带,楚平也如阁下要求的奉上所有的东西!”
“好!丈夫一言,如金如石,阁下请!”
楚平泰然举步进入塔的底层,运目四顾,塔中空空如也,只有破墙颓壁,以及一架陈旧的木梯通向第二层,此外什么都没有了,他笑着登走向第二层。
木梯很旧了,他十分小心,还是发出了吱吱的响声,等他到第二层时,迎面有两团黑影扑来,又急又大,楚平的动作也很快,立刻拔剑挥出,把两团黑影劈落在地,黑影发出吱吱的惨叫声,犹自在地下扑腾,原来是两支巨大如猫的蝙蝠,那声音又响起了:“楚大侠,这是塔中的居客,可不是我布置的!”
楚平一笑道:“就算是阁下豢养的也吓不倒人!”
那声音又道:“这是一种生性凶残的肉食巨蝠,生性凶猛,爪牙都有毒,骜戾难驯,没有人能豢养得了!”
楚平道:“我说过了,是不是都没关系!”
“可是我却要特别声明,因为一路上来,还有很多头这种巨蝠,而且更大更凶猛,万一阁下被咬到了,可不能怪我,我也解不了它们的毒!”
楚平毫不在乎,昂头又走向第三层,果然又遭到了第二轮的攻击,这次竟有四头之多,楚平出剑很快,在巨蝠临身之前把它们劈落在地。
他知道对方是利用这些巨蝠来扰乱他的注意,以便趁机看夺取身边的布包,因此他也显示出剑上的威力,一剑劈出,巨细无遗,纸张不让对方有得手的机会。
就这样一层层的上去,攻上的蝙蝠数目也逐层增加、第三层是六头,第四层是八头,到了第八层时已经是二十六头了,而且这些巨蝠很怪,攻击一窝蜂似的涌上来,一击不中,就喜欢吱叫着穿窗而出。
到了第九层,他准备再接受一次攻击时,那知只见了一个女子,穿了一身玄黑衣服,年龄约在三十五至四十岁之间,长得颇为美艳,笑吟吟地望着他,手中捧着一个布包,天上是楚平天在腰间的那一个:“楚大侠剑法高超,只是心肠太软,不忍赶尽杀绝,妾身混迹蝙蝠中,侥幸得手,现在楚大侠该没话说了吧!”
楚平一怔道:“你就是妙手空空!”
那女子笑道:“妾身是谁无关紧经,要紧的是大侠的承诺,这些东西对大侠而言,实在也算不了什么!”
楚平笑一笑道:“如果是我输了,自然毫无条件地奉上所需之物,可是芳驾为什么不看清楚呢?”
那女子打开布包,发现只是一截流苏包着一卷破布,却不是腰带,脸色一变飞身栏外,楚平连忙仗剑追出,那女子双手一扬,打出两卷彩带,却是她袖子上的水袖,斩断了寸许长的一截绸带,那女子惊晴一声,收袖退后道:“楚大侠,我空空门本来就不以武功见长,你就是胜了我也没什么光彩!”
楚平道:“在下并不以胜过尊驾为荣!”
“这就好,我空空门一向是以技巧心知取胜,学点防身功夫,只是为了在必要时保命而用,你楚大侠不愧为当代高手,除了武功过人之外,连我们这种下五门的三支手居然也别有特长,五色旗主是本门武功最高的,连他们都在一个照面之下,叫您把腰带给摸去了,我这三咎头,两戴穿衣的女流之辈,自然是无法跟你以力争胜,那五根腰带虽没有收回,可是我毕竟从你身上摘下了这个布包!”
“不错,芳驾的心计身手都值得钦佩,不过楚某若非因为里面装了一团破布,又岂能容芳驾轻易取去,正好你们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方法,盗去了三匹龙驹,若非我们事前毫无所知,又怎会让你们得了手去!”
女子神色一变:“楚大侠,你把五色旗带藏在什么地方,弄了个假的包裹带在身边,自然乐得说风凉话,可是您连自己身边的东西都保不住,足见我是有把东西取回来的能力;这次被你玩了花样,下次还有机会!”
楚平一笑道:“芳驾似乎还不肯认输!”
女子道:“在这种情形下,我当然不能认输,因为我毕竟从你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包袱!”
楚平淡淡地道:“芳驾何不用手摸摸耳朵再说?”
女子伸手一摸,脸色微变,楚平笑道:“你以为利用蝙蝠就能骗过我了,楚平因为无甚深仇大恨,不愿滥事杀伤,才发现你混入幅群中取走那个包袱时,将剑势稍偏,劈下你耳环上的一颗明珠为证,你如果不信,可以到第六层的地下找,那颗珠子一定还在,因此你总该相信我是故意让你取去这个包袱的!”
那女子顿了一顿才道:“真正的五色旗带呢?”
楚平拍拍腰道:“就系在楚某的腰间,为了便于芳驾取回,楚某特地将五条带子叠成一条,我从五色旗主身上是如何取来的,自然也会照原样系好,芳驾却偏偏要取走那个包裹,对系在旁边的真物反而不理,这可怪不得我在故作狡猾玩花样了!”
那女脸上一怔道:“黑暗之中,我怎么会看得见?”
楚平一笑道:“贵门既以偷技为长,暗中行事乃第一要点,这话可是不该出于芳驾之口,再说楚某同样的也在黑暗中,芳驾又该怎么说呢?”
女子默然片刻才道:“高明!高明!我承认这次是失手了,而且输得心服口服!”
楚平道:“那三匹马就请赐还了吧!”
女子一笑道:“楚大侠,我只是承认取回五色旗带一事失败,可没说要归还那三匹马呀!”
“楚平进塔的时候,讲好了条件的!”
那女子道:“不错,我是听见了有人跟你讲条件,但是那个人可不是我,是敞门主!”
楚平道:“你不是妙手空空?‘”
女子笑道:“我当然不是,空空门历来都没有女子当门主的,大侠应该记得门主与大侠相约时还说过丈夫一诺.如金断铁的话,我是个女流之身,可不是丈夫,大侠找我来履行诺言,可是不找错了对象吗?”
楚平明明知上了当,却也无可如何,那女子又笑道:“楚大侠,你们如意坊富甲天下,而你又娶了七个人间绝色的妻子,那才是真正的七宝奇珠,人间福禄不可全占了,就把那七颗珠子给了我们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刘五公子富可敌国,更不会在乎一座珍珠宝塔,陈玲玲拥有了整个楼兰国与塞外四十旋风盗历年劫持的窖藏,我们只要一对水晶九龙壁,不过是九牛一毛而且,你又何必太小气!”
楚平沉声道:“楚某并没有把这些珍珠异宝看得多重,但是绝不会把这些东西给一群卑劣的无耻的小人!”
那女子民变色道:“楚大侠,君子绝交,不出恶言,买卖不成仁义在,你怎么可以出口伤人呢!”
楚平冷笑道:“你们刚才的一切所作所为,十足是一群卑劣无耻小人行径!”
那女子道:“跟你订约的是敝门主又不是我.我虽然输在你手下,我们并没有背信违诺呀?”
楚平道:“可是妙手空空跟我约定单独见面,不带一个部属的,你既不是妙手空空,就不该在此”
那女子笑道:“门主约你单独见面……”
“我们并没有第二个人现身,而有我不是宁空门的部属人,只是他的属下,严格说来,我根本不能算是空空门中的人,所以你赢了我,不能算是赢了空空门!”
“你既然不是空空门的人,来凑什么热闹”
“夫妇之间有互助的义务,我为丈夫分好,这不能算错吧,不过我现在才知道女人家的确不好,看样子还是得由我丈夫来跟你办交涉了,再见”
语毕纵身向塔外跳去,楚平也跟着跳了下来!
他们两人都从九层塔顶向下跳,离地约有二十多丈,但是两个人似乎都不在乎,楚平运足了气,尽量使身形放轻,慢慢飘落,但是他发现他女子的轻功在比他高明。
他是追在那女子的后面纵出的,已经略慢了一步,然而他落地后那女子还在十丈的空中展开双袖,如同一头蝙蝠,用的身法功夫像燕玉玲。
楚平觉得先着地也有好处,至少可以以逸待劳,他觉得这个自称为妙手空空妻子的女子很可恨,把她制住了,再去找妙手空空交涉也能多一点使对方就范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