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宜和安小萍虽是耳语,但却瞒不过在场的这群高手,方雪宜话音甫落,入云大师已哈哈一笑道:“两位小施主乃是本寺贵宾,一切行动,自是不受约束,本寺之中,除了那藏经楼而外,两位尽可进出自如的了!”
这就是说,你们可以任意去留的了!
安小萍闻言,立即拉了方雪宜,站起身来,笑道:“多谢掌门人厚待……”
转身便向外行去。
方雪宜仍些有些觉着不妥,正想再说什么,只听得宋孚大笑道:“老弟,你不用拘束那俗礼了!掌门人既已说出这等话,你更不用客气了!”
语音一顿接道:“掌门人,老朽想跟这两位老弟出去见识,见识,不知掌门人可否恩典老朽?”
入云大师笑道:“施主请便!”
宋孚一手拉了一人,大步走出那静静的禅院。
三人出了月门,只见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在树林竹之间,却隐约可见少林僧侣奔走不息。
宋孚低声道:“方老弟,他们戒备得很严密啊!”
方雪宜点头道:“不错,看来少林的僧侣,当真已经吃过他们的苦头了!”
他所指的自然是天魔女和那冒充丐帮帮主之人了!
安小萍这时却皱眉道:“方大哥,咱们去哪里?只在寺内行走吗?”
方雪宜笑道:“贤弟,这主意是你出的,当然由你来作主的了!”
安小萍笑道:“那我们就出寺一行!”
宋孚一怔道:“出寺何往?”
安小萍道:“找那假冒帮主之人呀!”
宋孚道:“嵩山占地数百里方圆,难道咱们要跑上一夜吗?”
安小萍笑道:“那倒不必了,晚辈相信,他们不会退离少林!在他们背后还有指使的人呢!”
方雪宜道:“贤弟认为他们逗留在少林附近,乃是仗恃着那大魔女吗?”
安小萍笑道:“为何不可?除了天魔女,又有谁敢与少林作对呢?”
方雪宜道:“这个吗,在我未曾见到那天魔女以前,还不敢相信!”
安小萍笑道:“宋老你相信晚辈的话吗?”
宋孚道:“怎敢不信?连那天魔女还要巴结你,老朽比那天魔女可就差多了!”
安小萍笑道:“宋老取笑了!”
方雪宜目光向四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笑道:“宋老咱们打什么方向走啊?”
敢情他未曾来过少林,自是被这一处一处的关卡给弄迷糊了!
安小萍也没有来过,这时,张了一双大眼,看看宋孚,接道:“宋老,方兄说得不错,这少林寺中,到处都是殿字佛像,咱们别闯错了地方可就不好啊!”
宋孚哈哈一笑道:“两位是打算去哪里?前面?还是后山?”
方雪宜望着安小萍一笑,道:“贤弟,你知道该去哪里吗?”
安小萍沉吟道:“初祖庵!”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初祖庵在哪里?咱们去那儿作甚?”
安小萍道:“方兄,你忘了那知客大师的话了吗?他不是说,少林门下,有不少人是在初祖庵附近被人重创而死嘛!”
方雪宜道:“这么说,咱们赶去,也许会碰到那天魔女本人了?”
安小萍道:“不一定,反正去试试嘛!”
宋孚这时笑道:“老位老弟,倘是你们要去初祖庵,咱们可得向回走了!”
霍地转身,回头而去。
安小萍、方雪宜怔了一怔,想不到宋孚说走就走,当下互望了一下,只好跟在宋孚身后行去。
绕过了那间方丈静室,三人直奔而行,约莫走了两里远近,便已出了少林寺的山门。
方雪宜皱眉道:“宋老,那初祖庵很远吗?”
宋孚指了指后山,道:“不远,就在那半山之上。”
三人放开脚步,急急奔去。
不消盏茶时光,已然来到一处斜坡,向上望去,只见一处疏落的庭园,掩映在林木之间。
一线灯光,打从枝叶云隙之中,露了出来。
宋孚指着那灯光之处道:“那便是初祖庵了!咱们要不要进内瞧瞧?”
方雪宜道:“当然要啊!”
但安小萍忽然摇头道:“咱们先在这四周查看一番……”
余音未绝,忽然脸色一变,低声道:“有人来了,咱们向那大石后避一避!”
一拉方雪宜,便向一旁闪去!
宋孚闻言,皱了一皱眉,也跟随两人向那石后躲去。
就在三人隐好身形的刹那,只见三名手执禅杖的僧侣,行了过来。
他们大约是在远处听到几人说话之声,方始赶了过来,但临到近前,却不见人迹,是以三人却在方雪宜等适才站之处,四下张望。
只听得其中一人道:“师兄,你刚才没有听错吧。”
另一人答道:“师弟莫非连愚兄都不相信了?明明有人在此说话,怎地咱们赶来就不见人影呢?”
先前那人道:“师兄,咱们要不要在这里,等上一会呢?也许……”
只听那位师兄接道:“师弟,咱们身在明处,自然是不便在此守株待兔般呆待了!”
语音顿了一顿,接道:“这么办,咱们只当作不知,向山下巡查过去吧!”
三僧又附耳嘀咕了一阵,便向山下走去。
方雪宜暗道:“这些和尚果然机警得很,他们为何不向四下里找找呢?难道……”
忽然耳中传来宋孚传音道:“老弟,这批少林僧人,当真被天魔女吓坏了,瞧他们神态似是明知我们躲在这石后,却也不敢前来打扰,毋怪他们会伤亡那么多人了……”
方雪宜也用传音接道:“不错,这些和尚果真是愚笨得很,这等容易想到的事,为什么不会想及呢……”
余音未已,中见那几名僧人的来路尽头,又有几条人影快步行来。
宋孚忽然用传音道:“老弟,又有人来了,且看看他们是什么路数!”
三人屏声息气,举目望去,只见那行来的几条人影,身材不高,仿佛乃是女子一般,安小萍不禁低声道:“这不是和尚了!”
宋孚用传音接道:“不错,这些人身材这般矮小,想必乃是那天魔女的属下子弟了!”
方雪宜接道:“宋老,咱们要不要出去?”
宋孚道:“别忙,先看看他们于些什么再说!”
他语音未绝,只见那三名僧人忽然掉头奔了过来!
敢情,这三位僧人并不真笨,不过是用的声东击西的诱敌之计而已!
方雪宜见那三名少林僧侣,忽然折回头来,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低声道:“宋老,这三位僧人只怕要吃亏了!”
宋孚道:“不一定,瞧他们这等诱敌的方式,好像是有恃无恐,说不定他们早已有着制敌之策!”
安小萍轻轻一笑道:“宋老,我看有些不见得啊!”
宋孚道:“老弟有何发现?”
安小萍笑道:“你老何不试目以待呢?”
宋孚道:“姑娘你这是何意?莫非你认为那少林尚又要涉险吗?”
安小萍道:“不错,他们只怕难以逃过这五名魔女的掌手。”
敢情那几名现身的人影,已可清晰地看出来,乃是五名少女。
宋孚眉一皱道:“姑娘,咱们要不要助那和尚一臂之力?”
安小萍笑道:“依你老之见,咱们还是不妨出手相助的了?”
宋孚道:“不错!”
方雪宜忽然笑道:“宋老,这不是晚辈的意见吗?”
宋孚怔了一怔道:“怎么了?你们两位可是在找老朽的碴吗?”
安小萍失笑道:“不敢……”
余音未已,只见那三名少林僧侣大步向那五位少女走了过来。
其中一僧,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那五个纤细的人影,同时止步,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接道:“你是什么人?
赶快走过来让我瞧瞧!”
大概她这等反问之辞,大出少林僧侣意料之外,那三名僧人沉默了一阵,方始由先前喝问那人接道:“贫僧乃是少林巡山子弟,女施主是什么人门下?入夜尚在山中行走,不怕遇着虎狼之类吗?”
方雪宜闻言,暗道:“这和尚真是笨得很,这些女人既敢夜晚在深山行走,当然是那身具武功的人物,又怎会会害怕那豺狼虎豹呢?他们这等问法,岂不是等于白费吗?”
寻思之间,只听那少女冷笑道:“和尚,这篙山如有虎狼,那岂不是丢了你们少林寺的僧侣的人吗?”
语音一顿,接道:“和尚,你们不在庙里念经拜佛,跑到山上来瞎撞什么啊?”
安小萍听得失笑道:“问得好,不知道三个和尚要怎么回答才好!”
方雪宜接道:“好办得很,翻脸打一架而已!”果然他没有说错,只听得那和尚大声道:“贫僧等乃是负有巡山之责,女施主如是不肯说明来历,可莫怪贫僧等要将几位留下了!”
五名少女忽然齐齐笑出声来。
少林僧人一怔,其中一人冷哼了一声,道:“你们笑什么?”
耳中却听得一个女人声音道:“姑娘笑你们夜郎自大,恬不知耻!”
那三名僧人显然被对方激怒,只见其中一僧,手持禅杖,越众而出,大步向那五女走去。
他心情激动,举步之间,自是十分深重,咚咚之声,震得静夜的山谷,如鸣巨鼓一般。
方雪宜尽中暗道:“这和尚的外门功夫,似乎不弱,不知那几个少女,怎样才能胜得了他手中的禅杖?”
思忖未已,五女之中,也有一人越众而出。
三人借着迷蒙的月色,虽然不能瞧得十分真切,但隐约之中,尚能分辨她们脸部的轮廓。这乃是三人目力过人之故。
只见那越众而来的少女,头上扎了一块青布,包住了黑发,一身红色劲装,裹在那曲玲珑的娇躯之外,显得窈窕动人,眉目虽是瞧不真切,但一线双明眸,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看上去也是功力不弱。
那手持禅杖的僧人,眼见有人向自己行来,立即一顿禅杖,驻足大喝道:“女施主,你们夜行荒山,必然不是什么好路数,快快报出来历,也免贫僧误伤了你!”
少林僧侣果然有着过人的耐性,虽然他早已动怒,却仍然强自按捺,再问一遍。
那少女格格一笑道:“你们这帮少林和尚,可真个是迂腐透顶,姑娘本就是冲着你们少林寺而来,不在这嵩山行走,又要去哪儿呢?”
那和尚不料对方回答的如此干脆,竟然怔了一怔,半晌方始接道:“原来你们果然是一群妖女了!”
那少女冷哼了一声,道:“什么妖女?和尚,姑娘劝你说话可要小心哩!”
少林僧人闻言,呆了一呆,道:“你们不是妖女?那是什么啊?”
安小萍听得一笑道:“方兄,这些和尚笨得很哩!”
方雪宜也忍不住在心中发笑,但他口中却道:“贤道,君子可以欺其方,少林寺的高僧们,一心向佛,拙于口齿,那也不足为羞啊……”
两人说话之间,只见那少女忽然闪身向前一跃,尖着噪子叫道:“和尚,你是少林寺中的第几代弟子?”
两声清脆的“拍……拍……”之声传来,那和尚没有答话,却抢起禅杖,向那少女砸了过去。
安小萍失望道:“宋老,那和尚吃了两个耳光,大概是真的动火了!”
宋孚也笑道:“是啊,这和尚不自量力,只怕还要吃大亏呢?”
他话音甫落,却见那和尚抢起的禅杖,已然向少女当头砸了下去。
方雪宜瞧得皱眉道:“这一杖力道不轻,不知那位姑娘怎生挡架……”
安小萍笑道:“方兄,你可是生出怜香惜玉之心了?”
方雪宜闻言,心中一震,暗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忽然觉出自己这等想法,未免好笑,便摇头一笑,接道:“贤弟取笑了!”
安小萍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有些儿过份,扭头一笑,道:“方兄,那魔女已经把和尚震退了啦!”
方雪宜举目望去,却见那少女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娇躯一拧,打禅杖下面滑出,那高大的和尚,就在忽然间倒退了三步立足不稳,摔倒在地。
另外的两名僧人,见状大吃一惊,两根禅杖高举,便向那少女击去。
这回只见那少女身形一侧,往一旁跃出,右手一抖,黑夜中虽然瞧不真切地打出了什么,但那两线银光,却是没有逃过方雪宜等三人的眼力,显然正是一种极为利害的暗器。
方雪宜连转念都未来得及,耳中已听得那两名僧人各自闷哼了一声,便倒向地上。
宋孚失声道:“好厉害的暗器!”
他这句话可不曾用传音之术,五名少女似是没有料到在那巨石之后,还藏着别人,同时惊咦了一声,闪电般向三人存身之处奔来。
十缕银光,电掠而至,她们人未到,暗器却已先发。
方雪宜看得心中大大不快,暗道:“这些妖女果然心肠歹毒得很,连石后是什么人都不问,便先下毒手,打出暗器,若不重创她们一番,只怕将来不知有多少人要丧在他们手下!”
拔出长剑,振臂一挥,一阵“叮叮”之声过处,数十缕银光尽行击落,长身而起,大步向外行去。
安小萍见他现身,便也站了起来,这时方雪宜已然走以五女身前。
原来那五名少子刚刚奔到巨石之前,方雪宜已然倒提长剑,走了出来,是以,五女一怔之下,同时止步。
那名身着淡红劲装的少女,冷冷地看了方雪宜一眼,喝道:“你是少林门下?”
方雪宜打量了眼前五女一眼,只见她们另外四人,一律都是淡黄色劲装,手提宝剑,脸色惊讶地呆望着自己,心中不由忖着:“看来这红衣少女,是她们五人中的头了!”
但他口中却是沉声道:“区区不是少林门下!你们几位妇道人家,怎的对那少林高僧暴下毒手?可是彼此之间,有着什么仇恨吗?”
那红衣少女闻言,似是放心不少,脸色一缓,格格一笑,道:“公子不是少林门下?
不知怎么称呼?”
方雪宜闻言,灵机一动,暗道:“不知那柳媚娘是否已将我出现武林之事,告诉了天魔女?我如说出自己就是方雪宜,如若她变色,那就表示柳媚娘和天魔女之间的消息,传递得十分快捷,而且,也很可能打成了一气……”他忽然失出了这等试探之心,连自己也觉着甚为意外,当下脱口接道:“区区方雪宜!”
那红衣少女神色越发从容,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方公子,妾身这厢有礼了!”
说着福了一福。
方雪宜见她这等神情,便知柳媚娘并未将剑神有了传人出现之事,告知天魔女,不由心中暗喜,接道:“不敢,姑娘们怎么称谓?是哪位高人的门下呢?”
红衣少女格格一笑道:“方公子,你真的不是少林寺中的子弟吗?”
敢情她们还有些不相信方雪宜之言。
方雪宜笑道:“少林寺中,几时有过不出家的弟子?姑娘不用疑心了!”
那红衣少女点了点头,道:“不错啊!这些年来,少林寺都没有收过俗家子弟,方公子此说,想必不会假的了!”
方雪宜道:“本来就是实话!”
红放少女微微一笑,不曾回答方雪宜所问的话,反倒向方雪宜问道:“方公子,你是哪一门派的人呢?”
方雪宜暗道:“她怎么这么刁?反而问起我来了。”
心中念头一转,却道:“区区不属九大门派,姑娘是否放心了?”
红衣少女沉吟了一阵,方始接道:“妾身姊妹五人,乃是这山下大户人家的使女……”
她话没说完,方雪宜已哈哈大笑道:“姑娘,你如不肯直言相告,那也用不着编出一套假话来骗人啊!”
红衣少女呆了一呆,道:“公子知晓我们是什么人吗?”
方雪宜道:“区区如是知晓,那也不会问你了!”
红衣少女迟疑了一会,会头看了那四名黄衣少女一眼,这才淡淡一笑,道:“方公子,瞧你说话的神情,想必也是武林中人物了!”
方雪宜道:“不敢,粗通拳棒,强身壮体而已。”
红衣少女接道:“公子,武林中有一个金花帮,不知公子曾听人说过?”
方雪宜闻言一怔,暗道:“武林之中,几时又有了一个金花帮呢?难道……”
他忽然想起安小萍的两名侍儿,曾经说那天魔女给过他们一朵金花之事,不禁心头恍然,忖道:“八成这金花帮,就是天魔女所新组的帮会了!”
当下摇道:“区区甚少在江湖上行走,这金花帮么,还未听人说过!”
语音顿了一顿,接道:“姑娘想必就是金花帮门下了?”
红衣少女笑道:“公子说的不错,妾身等正是金花帮中的弟子!”
方雪宜点了点头道:“这金花帮可是新近成立的吗?”
红衣少女略一犹豫,接道:“本帮成立已有九年,只是最近方始行走江湖而已!”
方雪宜暗道:“原来那天魔女早就在暗中作了准备,看来师父当年也被她瞒过了!”
他心中虽然在想,口中却道:“姑娘,金花帮的帮主,不知是哪位武林前辈?”
红衣少女道:“公子,本帮帮主,就是我的师父。”
方雪宜闻言一怔,心想:你师父又是谁?你不说将出来,又有谁知道呢?目光一转,笑道:“姑娘的尊师,在武林之中,想必大有名望了!”
红衣少女格格一笑道:“当然啊!天魔女三字,方公子一定知道吧!”
方雪宜大笑道:“闻名久矣!”
笑声忽然一敛,两眼冷电一般在那少女身上一转,接道:“原来那金花帮,乃是五大魔主所创,区区今日方知,真正是孤陋寡闻得很。”
那红衣少女被他这等神情,弄得愕了半晌,柳眉频聚,低声道:“方公子,你认识家师?”
方雪宜摇头道:“不认识!”
红衣少女脸上着急不安的神色,一扫而尽,笑道:“方公子,你可想认识家师?”
方雪宜心想,她这是何意?莫非想将我也引进她们金花帮中?这倒是打入天魔女身边的一个好机会哩……
寻思之间,忽然想起,安小萍既然已蒙天魔女那等器重,自己怎可自贬身价,作那天魔女的属下之臣?
一念及此,不由自主地摇头道:“不必了!”
红衣少女见他沉吟了那么久,竟然说出拒绝之言,芳心大为不快,冷冷一笑道:
“方公子,你好自大啊!”
方雪宜笑道:“是吗?区区倒不觉得……”
红衣少女冷笑道:“方公子,你可知道,当今武林之中,不知有多少成名之士,想一识家师而不得其门,公子今日竟然舍此良机不取,那是十分自大吗?”
方雪宜淡淡一笑道:“人各有志,各自处世的目的也自然不同,姑娘的盛意,区区心领了。”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姑娘,咱们说了半天话,尚未请教姑娘芳名,是怎么称呼呢?”
红衣少女见他问到自己的名姓,不由得露出一股少女的娇羞之态,眨动着大眼,低声道:“妾身姓,贱名一个芸字。不过,家师都叫我芸儿……”
方雪宜笑道:“原来是李芸儿姑娘!”
拱了拱手,接道:“姑娘在帮中,司何职守?”
李芸一笑道:“公子,你想打听本帮的机密吗?”
方雪宜暗道:这丫头很机警哩!
但他表现上却是微微地一笑道:“姑娘如是不便说出,那就算了!”
这等欲擒故纵的手法,果然大大有用,只见那李芸儿一笑,接道:“方公子,你莫非见怪了?”
方雪宜道:“区区不敢!”
李芸道:“其实,本帮既已公开在武林之中露面,也不怕什么人打听帮中的一切了……”
她忽然回眸一笑,接道:“妾身在金花帮中,并无固定的职守,一旦帮中有事,师父就会命妾身前去全权处理!”
方雪宜暗道:“听她之言,在帮中的地位倒是十分清高的了!”
故意地沉吟了一会,笑道:“姑娘在贵帮中的地位,是在各大堂主之上了!”
其实,方雪宜根本不知金花帮中有没有堂主的职位,给他顺口说出,倒也自觉有理!
李芸笑道:“妾身姊妹共有六人,除了大师姊有着固定的职司以外,其余五人,都不曾专掌一堂之事,公子猜想的倒也不错,本帮内外三堂的堂主,果然都要听受妾身姊妹节制!”
方雪宜暗暗吸了口气,失笑忖道:倒是被我撞对了!口中却是接道:“姑娘此番来到嵩山,可是奉了令师之命,要与那少林一派作对的吗?”
李芸似是没有料到方雪宜居然会这么单刀直入地问出自己此行目的,不禁呆了一呆,皱眉道:“方公子,你与少林寺有什么渊源没有?”
显然,她已动了疑念。
方雪宜笑道:“素无相识之人,怎会有什么渊源?”
他回答的十分干脆,倒叫李芸有些摸不着头脑,当下沉吟道:“公子既与少林没有联系,妾身与少林一派的事,公子最好不用多问!”
方雪宜心想,这妖女适才伤人的手段,相当狠毒,这会儿变得如此委屈求全,回护于我,必然有着什么原因,只是,他却想不出什么原因何在!只因他年岁甚轻,不懂男女之间的情愫,否则,那李芸的眼色神情,处处对他露出爱慕之意,他不应瞧不出来。
方雪宜迟疑地想了一会,忽然大笑道:“姑娘,区区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那李芸本是一脸企望关切之容,想得到他一句不再多问少林之事的回答,此刻见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得心中一震,皱眉道:“公子有什么话要说?只要不涉及少林僧侣,请说无妨!”
言下之意,不宣而喻。
方雪宜自然听得出来,她是要他不再参入此事之中,但方雪宜表面上却装作不懂,笑道:“姑娘适才连伤三位少林僧侣,不嫌下手狠了一些吗?”
李芸闻言,脸色一变,道:“方公子,彼此对敌,难道还谈得上慈悲为怀吗?”
方雪宜道:“这个……那也用不着那等心狠手辣,致人死地啊!”
李芸忽地格格一笑,道:“公子,倘若当时不是妾身下手极快,此刻跟公子说话的人,怕不是妾身,而是那少林寺中的和尚们了!”
方雪宜知道,她说的乃是实情,但因自己的立场不同,虽然李芸有理,也不能令他心服。
当下摇头一笑道:“姑娘,区区不信少林僧侣,会是那等残忍嗜杀之人!”
李芸闻言,眨着大眼,注视了方雪宜半晌,忽地冷笑了一声,道:“方公子,妾身想不到竟会被你骗了!”
方雪宜心中暗道:你才明白?可惜迟啦……
只是,他口中却是不认,沉声道:“姑娘,你这是何意呢?可是把方某当作少林寺中的帮手了吗?”
李芸见他神情甚是庄重,口气又十分严肃,不由沉吟道:“也许……妾身料错了!”
方雪宜道:“本来是错了!区区也已说过,不是少林门下之人,姑娘一定不信,叫方某心中好生难耐!”
李芸嫣然一笑,道:“公子,妾身给你陪个礼,公子莫要记在心上……”
她人本来就生得很美,月色朦胧之下,更显得娇艳动人,此刻有心卖弄,更是使人看来柔媚入骨!
安小萍藏在石后,越看越觉得此女可恼,不由得拉了一拉宋孚道:“宋老,你出手把那妖女赶走,好吗?”
宋孚道:“这个……咱们不能赶走她!”
安小萍道:“为什么?”
宋孚道:“咱们能将她们生擒,岂不胜过将她们吓走吗?”
安小萍想了一想道:“这也不错……”话音一落,就待站起身来。就在此际耳中忽然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她略一犹豫,宋孚已伸手拉了她一下,低声道:“姑娘,咱们再躲上一会儿,瞧瞧来的是什么人!”
安小萍倒也听话,独自按捺了一腔不快,重新蹲在那巨石之后。
这时,却见那四名黄衣少女迅速地向外散开,将那李芸和方雪宜留在当中。
方雪宜睹状,大声道:“姑娘,有人来了!”
李芸吃了一惊,将媚态收起,目光闪电般地四下里看了一看,道:“在哪里?”
敢情,她适才全心全意地想用媚术迷惑方雪宜,连那脚步之声,都未听到。
方雪宜笑道:“姑娘的四名属下,已然散开,纵然有人前来,也伤不到姑娘了!”
李芸脸上红晕乍现,低头一笑道:“多谢公子提醒了妾身……”
话音未已,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脆喝道:“什么人?”
显然,那向自己身后散去的属下,已然发现了来人!
那黄衣少女话音甫落,只听得一阵粗迈的大笑之声,传入耳,笑声未已,却有一个低沉的声音接道:“姑娘又是什么人?深更半夜,跑来这荒山之中,不怕被那禽兽惊吓了吗?”
脚步之声,越来越沉,显然来人并朱止步。
李芸柳眉一扬,低声道:“公子,你莫要走,待妾身去瞧瞧……”
一扭娇躯,便向来路走去。
方雪宜暗道:你想我会走吗?不知利害的丫头,今儿你是倒定霉了……
他心中冷笑,目光却射向李芸的去处,只见她走了不到丈许便有两条人影,迅如电掠,向她奔来。
耳中听得李芸大喝一声道:“什么人?还不与姑娘站住!”
当先的那人先是呵呵大笑一阵,然后道:“姑娘,你凶巴巴的干什么?老夫也不是什么江洋大盗,你怕什么?真是笑话……”
说话之间,两人已然走到了李芸身前。
方雪宜举目望去,虽然月色不明,但丈许距离,他还是能够瞧得十分真切!只是这两人乃是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文士,说话的人,就是那位老者。
李芸眼见两人到了自己身前五尺,方始止步,心中大为恼怒,换了平日,那“天毒银针”早已就暗暗射了出去,只因适才被方雪宜数说了几句,这才不愿再在方雪宜跟前,用那歹毒的暗器伤人!
但她虽然不会使用暗器,背后的长剑,却已出鞘,冷哼一声,喝道:“两位是什么人?”
那身着黄衫的高大老人,忽然哈哈一笑道:“姑娘,你问的是老夫吗?”
李芸冷冷接道:“这儿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你们莫非没有带耳朵吗?”
黄衫老人大笑道:“老夫天生一双招风耳,不说这点儿远,就是姑娘远在五里之外说话,老夫也能听得明明白白!”
站在黄衫老人身旁的中年文士,忽然微微一笑道:“董兄,咱们哪有那么多时间跟她穷扯?还不如早些打发了她们吧!”
那黄衫老人大笑道:“不错!肖老弟,是老朽出手,还是你出手教训教训呢?”
那姓肖的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道:“这妖女交给兄弟好了!另外那四位,可要偏劳董兄了!”
陡然见他一转身,扬手一挥,那守在他们身后丈许的一位黄衣少女,忽然嘤咛一声,一跤栽倒在地上!
方雪宜瞧得心中一震,暗道:“好厉害的指力!”
原来那黄衫老人转身之际,出手一指,用了隔空点穴的工夫,将那少女点倒在地!
李芸耳听两人一番对答,正在心中冷笑,满心想讽刺他们两句,话儿尚未出口,只见自己的属下,已有一人重伤倒地,骇然大震之下,连想都没想,皓腕一扬,举剑便向那白衣中年文士刺了过去!
这一剑不但去势极快,而且也是在对方毫无防范之际,贸然出手,李芸原以为对方纵在闪避,也必是弄的狼狈不堪!
但事实上那中年文士却从容已极,李芸剑势甫出,他已然腾身跃起七尺,右手一抬,胁上宝剑也告出鞘;而且剑尖一指,迅快地向李芸还击了一剑!腾身,拔剑,反手攻敌,几乎是一气呵成,李芸虽是天魔女亲传弟子,也不禁被对方这等气势所震,匆忙中一连退了三步!
中年文士身形落地,淡淡一笑,道:“姑娘,你可是天魔女的门下?”
李芸出手一招,就被人家叫破了来历,不由得心中大惊,忖道:“这人是谁?武林见识很广啊!但是……”
她口中却接道:“是又如何?”
那中年文士这时蓦地朗朗一笑,道:“好啊!这真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李芸闻言,呆了一呆,道:“你……是谁?找我干什么?”
中年文士呵呵一笑道:“区区吗?姓肖名飒,蒙武林朋友瞧得起,送了区区一个绰号‘寒梅剑客’,姑娘可曾听说过了!”
李芸听他报出名号,不禁脸色大变,脱口道:“原来是昆仑派的肖大先生,妾身倒是失敬了!”
肖飒微微一笑道:“过奖了,姑娘怎么称谓?尊师天魔女可在这里?”
李芸道:“妾身李芸,家师吗,还没来!”
肖飒双眉一扬,道:“你师父几时来?”
李芸摇头道:“不知道!”
肖飒一怔道:“姑娘,你不愿说吗?”
李芸道:“妾身本来不知道,肖大先生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肖飒沉吟了一下,忽然向那黄衣老人大声道:“董兄,那天魔女尚未到嵩山,她的手下之人,咱们用不着为难她们了!”
那黄衫老人这时已然将四名黄衣少女点倒了三人,闻言呵呵一笑道:“肖老弟这么说,老夫就不为己甚……”
举手一掌,将那唯一未伤的黄衣少女震退三尺,转身便向肖飒立身之处行来。
肖飒向李芸冷冷说道:“这位乃是华山黄衫叟董千里,李姑娘想必不会不知吧!”
李芸心中又是一震,连忙福了一福,道:“小女子李芸,见过华山董长老!”
董千里掀髯一笑道:“罢了!你师父还没有来?”
李芸摇头道:“家师没有来……”
董千里不等她说完,忽然目光电射丈许之外的方雪宜,皱眉道:“那小子是你的什么人?”
李芸微微一笑道:“这位乃是方公子,小女子也是刚刚认识……”
方雪宜在听到董千里喝问之时,已然大步走了过来,应声接道:“李姑娘说的不错,区区方雪宜,适才走到此地,正好遇上了这位姑娘与少林子弟动手……”
他大模大样地走来,见了那董千里和肖飒,也只是拱了拱手!
董千里看得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喝道:“你小子乃是少林门下吗?一男数女,更深夜静,在这山野之处,谅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方雪宜却没有想到,这董千里说话,居然如此难听,俊面一红,倏然心头怒起,冷冷地扫了董千里一眼,道:“尊驾说话怎生这般难听,方某不过是看不惯这几位姑娘出手太狠,这才出面与她们理论,劝她们不要仗着师门威望和武功,在武林中横行霸道,难道也有什么不是吗?”语音顿了一顿,接道:“何况,区区并不止一人在此,尊驾信口雌黄,真叫人听了好笑!”
他这几句话说得不轻,董千里只听得呆了一呆,道:“小子,你是说老夫吗?”
方雪宜冷笑道:“不敢,尊驾为老不尊,只怕怪不得别人讥刺于你了!”
董千里被他顶撞得大大难堪,怒哼一声,喝道:“好小子,你可知道老夫是谁?竟敢如此放肆?快快报出师门,老夫自会找你的尊长算帐……”
方雪宜忽然脸色一沉,道:“不用了!家师不巧,正好在月前仙逝去了……”
董千里一怔,道:“这么巧?你师父是谁?”
方雪宜冷笑道:“这个吗?恕难奉告!”
董千里只道他有心跟自己过不去,勃然大怒道:“黄毛未退,乳臭未干,你居然敢寻老夫开心吗?”喝骂声中,举手一掌,便向方雪宜拍来。
方雪宜微微一笑,道:“尊驾好不讲理……”
曲指一弹,一股劲风,宛如利箭一般,击向董千里的时节。
董千里骇然一震,拍出的掌势一收,斜跨一步,探手又向方雪宜右腕抓来。
方雪宜见他这一抓之势,十分凶狠,心中道:“不让他吃一点苦头,那是决然不会罢体的了!”
转念之间,反手一掌,击了过去。
董千里睹状,嘿嘿一笑,道:“小子,你果真不自量力得很……”
但他笑声只发出了一半,蓦然大吼一声,飞快的向后倒退五尺,一脸惊凛之色,左手握右腕,直瞧着方雪宜发愣!
寒梅剑客肖飒脸色十分奇怪,他看了看方雪宜,这才一闪身,行到董千里身前,问道:“董兄,怎么了?”
董千里忽然皱眉沉吟,道:“我……被这小子的妖法伤了!”
他这话出口,只把李芸听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须知妖法无凭,人世之间,难得一见,以董千里乃是一派长老的身份,竟而说出这种话来,毋怪李芸听得忍不住失笑了!
肖飒剑眉一扬,摇头道:“董兄,这位小兄弟……只怕并不是使的妖法哩!”
董千里兀自不信,道:“不是妖法,又怎会伤得了老夫腕脉?”
肖飒不理会他之言,却是转身向方雪宜笑道:“小兄弟,你刚才这招手法,肖某曾经见过,不知可是……”
余音未已,忽然一阵大笑,自那巨石之后传来。
肖飒脸色一变,掉头喝道:“什么人?”
只见宋孚大步走了过来,笑道:“老偷儿宋孚!”
肖飒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笑意忽现,看了宋孚一眼,抱拳道:“当真是宋兄!久违了!”
宋孚大笑道:“肖兄,董兄,你们也好啊……”
语音一顿,接道:“两位可是应那入云掌门人之邀,前来嵩山的吗?”
肖飒道:“不错!宋兄呢?”
宋孚闻言大笑道:“我呜?说句不中听的话,谁见着我都要头疼不已,自然不会是被请来的了!”
董千里这时忽然大叫一声道:“宋兄,这小子可是跟你一道的?”
宋孚道:“是啊!哪里不对了?”
董千里道:“宋兄,你怎么跟那会妖法的人也走在一起了?真正没有出息!”
宋孚大笑道:“不敢!彼此,彼此……”
他说得十分奇兀,只听得方雪宜心中失笑!
敢情,仔细一想,宋孚把那没有出息四字,等于原封还了董千里!
肖飒这时皱了皱眉,道:“宋兄,这位小兄弟是你什么人?他适才那一招可是……”
宋孚徒然摆了摆手,不容他说明,接道:“肖兄你不用多说了!他这招手法,乃是老偷儿从别人处偷来的武功,说将出来,可叫我老偷儿丢人了!”
他适才忽然现身出来,就是怕泄漏了方雪宜出身,被李芸听去而转告了天魔女;说不定就会惹来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方雪宜心目中自是十分感激,向宋孚笑道:“宋老,你这一招掌法果然不凡,居然会让人家当成了妖法看,真正是大大值得高兴一番啊!”
宋孚笑道:“老弟,你莫要得好就卖乖……”
转脸向肖飒接道:“肖兄,入云大师此刻正和丐帮霍帮主一同在寺仙待敌,两位如是应邀而来最好快去与他们见见面!”
肖飒闻言,看了董千里一眼,道:“董兄意下如何?”
董千里沉吟了一下,接道:“宋兄说得不错,既然那霍帮主已然来到,咱们自然是快去见过他们才是!”
肖飒向宋孚拱了拱手,看了方雪宜一眼,便自转身向山下行去。
董千里也向宋孚招呼了一声,随着肖飒走了。
方雪宜目睹两人转过了山角,不禁笑道:“宋老,他们来得很突然,但去得可也真快啊!”
宋孚笑道:“妾自尊大,本该要他们吃你老弟一顿排头,煞煞他们的傲气,但老朽深恐日后彼此见面时不好交代,所就把他们劝走了,老弟,你不会嫌老朽多事吧?”
方雪宜笑道:“那怎么会?”
说话之间,李芸已然缓缓转过身来,向方雪宜盈盈一礼,道:“多谢公子仗义援手……相助之情,妾身只好容图后报了!”
那花般的双颊,忽然飞上一红晕。
方雪定似是并未注意到她那一股羞意,只淡淡接道:“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了!”
宋孚眉头一皱,向李芸喝道:“李姑娘,你师父真个未曾来到嵩山?”
李芸道:“家师确实未来,不过……”
她忽然神秘地向方雪宜一笑,接道:“她的行踪向来飘忽,说不定,眼下就已来到,也未可知!”
宋孚微微一笑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芸道:“妾身只是打个比喻了!家师行动,向来很少对妾身等说明,老人家问我,我自然不知道的了!”
方雪宜心中暗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干吗要兜那么大的圈子讲话呢?
他心中在想,口中却道:“姑娘,有一件事,在下想向你请教,只是……尚盼姑娘能照实回答!”
李芸笑道:“什么事啊?”
方雪宜道:“那少林寺的和尚,连日有不少,受到强敌截杀,不知是不是姑娘所为?”
李芸道:“妾身刚到此,不是姑娘所为。”
她沉吟了一下,接道:“不知两位可曾察看过那些僧侣的伤痕?”
宋孚摇头道:“没有!”
方雪宜道:“看那些僧人的伤痕作甚?”
李芸道:“认出被什么所伤啊!”
方雪宜道:“这个……好像是”
他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般,是以半途中停住。
李芸一怔,道:“公子为何不说将出来?”
方雪宜迟疑了一阵,道:“说是姑娘刚来,那些少林僧人,定然是为他人所伤……”
他本想就这么含糊应付过去,但不料李芸两眼紧紧的盯在他身上,使他不得不往下说去。
他话音只是一顿,便自接道:“在下听说,那丐帮有了一位冒名帮主来此,想必是他们动的手了!”
李芸脸上有着极为诧异的神色,她盯着方雪宜道:“方公子你这话当真么?”
方雪宜笑道:“自然不会骗你!”
李芸仰头想了一想,忽然向方雪宜道:“公子,你见过那人是何等模样?”
说着,便向那负伤的三女行去。
宋孚这时忽然喝道:“站住!”
李芸一怔之下,果然站住不动,头也没回,接道:“什么事啊?”
宋孚道:“姑娘要去哪里?”
李芸仍然未曾口头,只冷冷接道:“这个不用你管!”
宋孚道:“老夫如是一定要问呢?”
李芸道:“永远是不到答复!”
显然,他们之间已然问僵了!
方雪宜剑眉一扬,寻思道:“这李芸急于离去,莫非是要将这等信息,告知天魔女吗?”
一念及此,正想要宋孚让她离去,然后自己三人,不妨暗中追踪,便可找到了天魔女隐身之所……”
耳中忽然听得宋孚大声道:“姑娘,你既是不愿说,那就算了,不过老朽尚有一事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