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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太上皇

    我闷哼了一声:“这密码当然也只有元首一人才知道?”

    蓝丝道:“他们,是这样说。”

    我摇头:“这情形说不通,关闭电源的开关,不可能长久保持秘密。”

    蓝丝道:“我也提出了这一点。他们说,开关可能根本不存在,就算存在的话,也只是元首随身可以携带的一个摇控器。”

    这更有些难以想象。

    用通有高压电的铁丝网来做守卫是普通的事。可是电流只可以用一个遥控器来控制开关,这就未免古怪一些。

    元首为什么要自己来控制电流?

    如果想设想,唯一的可能就是元首要利用这里来秘密进出书房。

    可是这样的假设,也菲夷所思之至——就算截断了电流,要通过这个全是有刺铁丝网的壕沟,就算要他爬过围墙,只怕也难以做得到。

    那么元首为什么要自己控制电流?他又为什么要秘密进出书房?

    我只是事情似乎越来越怪异。

    白素先我发问,她对蓝丝的感觉有绝对的信心,她问道:“你有没有小宝爬出围墙的感觉?”

    蓝丝回答:“很模糊——可以说没有。我可以一直感到小宝到了围墙下,他……他……像是到了围墙脚下,就突然不见了……我的意思是,他忽然……忽然……。”她感到难以说下去。蓝丝的这种情形我倒可以理解——她无法用语言表达她的感受,因为所发生的事情是如此怪异,以致超出了语言所表达的范围之外。

    那时候,我们三个仍然站在墙头,我向白素道:“会不会小宝在围墙脚下忽然突破了空间,去到了另一个空间之中。蓝丝的感觉再灵敏,只要不能突破空间的话,自然就再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蓝丝虽然神通广大,可是她对于“去到了另一个空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很理解。

    她望着白素,等向素回答。白素想了一想,用我常用的话来回答:“这是可能之一。也许这里恰好有一处空间和空间交替之处,小宝就在那里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蓝丝着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向一个只有降头术观念的人,解释另一度空间,是相当困难的事情,白素只好这样道:“这等于是他突然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了你的感觉能力不能到达。”

    白素这样说,当然蓝丝只能得到一些概念——事实上,对于另一度空间这回事,任何人的理解也都只是局限在一些概念上而已。

    蓝丝所担心的是现实问题,她问道:“小宝在那里会怎么样?”

    白素叹了一声:“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就算真的是,那里的情形如何,也没有人知道。”

    蓝丝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我道:“除了这个可能之外,不能有什么设想?”

    白素苦笑:“设想可以很多,可是对于弄清楚小宝现在何处都没有帮助。例如我们可以设想他被外星人抓走了,也可以设想他陡然分解成为分子,在空气中飘游……”

    蓝丝一扁嘴,又要哭。白素握住了她的手,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有一次你表姐夫的灵魂,被导引到了外星,一去六年。开始时我也是伤心欲绝,可是我有信心他一定会回来——就是凭着这个信心,我才可以度过那段日子。”

    蓝丝语带哭音:“那段日子你至少可以看到他的身体。”

    白素道:“你知道女巫之王玛仙?她的原振侠医生在浩渺宇宙中失了踪,要不是她有一定可以找回他的信心,我也不知道她如何生活下去。”

    蓝丝低下头一会,咬着下唇,过了片刻,才点了头,一字一顿地道:“小宝一定会回来,一定会!”

    她又补充:“等他回来,我有办法,不论他再到哪一个空间,我都可以很快和他一起。”

    蓝丝这句话的具体情形如何,我和白素都不是很了解,想来可能是降头术之中,有办法可能做到这一点。

    目前重要的是使蓝丝有信心可以和温宝裕再见面——不然蓝丝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无论如何对事情没有了帮助。

    我在跳下围墙之前,在墙头拨了一把草,向壕沟-去。那把草落在铁丝网上,发出“吱吱”的声响,冒了一下火舌,很快就变成了灰烬,可知道这高压电网真不是闹着玩的。

    下了围墙,回到了书房,我心中疑问极多,一时之间不知道先问哪个才好。

    白素先我开口:“这些日子,你做了些什么?”

    蓝丝答得很简单:“可以做的,全都做了。”

    白素又问:“通知了陶启泉?”

    蓝丝吸了一口气,点头:“他是陶启泉派来的,陶启泉有义务参加寻找小宝。”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想起机场中听到的温妈妈的叫声——陶启泉当然是在寻找温宝裕的过程中,找到温妈妈那里,温妈妈才知道小宝失踪的消息。她采取了最直接的方法——找我算帐!

    一想到这里,我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尖叫声,不由自主用力甩了甩头。也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加城方面,十万火急要找陶启泉,究竟是为了什么?”

    蓝丝问:“有关系吗?”

    我道:“当然有,一切全是从要找陶启泉开始的,怎么会没有关系。这陶房泉也不是东西,小宝不见了那么多天,他非但不到加城来,甚至于不通知我!”

    我说道,向蓝丝望去。蓝丝神情苦涩:“我和他联络过,他说小宝行事神出鬼没,要我不必大惊小怪——他没有我那种小宝已有存在的感觉,所以才不紧张。”

    白素道:“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至少他曾经和温妈妈联络过。事实上以温宝裕一贯的作风来说,他忽然有几天不见踪影,确然难以引起他人的紧张。”

    蓝丝摇头:“可是我知道这次不同,这次小宝真的不见了。”

    她这样说了之后,又像夜行人吹口哨一样,大声道:“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应该有信心,他一定会回来!”

    她那种情形,看起来令人觉得十分可怜。我和白素都假装完全不在意,我道:“首先接待你们的那四人呢?很有必要找他们来谈一谈。”

    蓝丝道:“他们每天都和我联络——我相信他们尽力在找人,他们在我面前,保证不敢耍什么花样。”

    蓝丝说得十分肯定,我听了不由自主感到一股寒意,事情很明显,蓝丝定在那四人身上做了手脚,令那四人不能不听她的话,那当然是降头术。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在书房中,正说着,走廊中传来一阵“敬礼”之声,蓝丝走过去打门,同时道:“他们来了。”

    门打开,果然有四个人走了进来。

    我才和那个人打了一个照面,就忍不住向蓝丝狠狠瞪了一眼——蓝丝的整个世界,只是降头术的世界。除此之外,她简直什么也不知道。

    她一直告诉我,那四人有两个是将军,两个是文官,如此而已。可是此际那四人一进来,我立刻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虽然不是世界顶级名人,可是作为一个大国的重要人物,稍有国际常识,也就应该认识他们。

    走在前面的两位将军,一个是国家武装部队总司令,另一个则是参谋长。

    这两位文官,一位是经济部长,另一位是外交部长。

    这样的四个重要人物,蓝丝竟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成“四个人”——蓝丝虽然没有说错,可是总是不很对。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都知道事情非比寻常,有这四个人在,已经可以说,这个国家的重要人物全都在这里人。

    我不知道温宝裕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一见面就认出了他们。其中只要认出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也应该可以知道他们要找陶启泉商量的事情,非同小可。

    那么温宝裕就应该立刻把这种情况告诉陶启泉——陶启泉如果知道了情况如此严重,他也应该会立刻前来加城,不会再推托。因为如果只是为了金钱上面,绝没有心要令这四个国家顶级人物一起出马。

    那四人一进来,蓝丝就向他们介绍我和白素,可是蓝丝才说了一句“这位是卫斯理”,总司令就已经向我伸出手来:“卫先生来,是不是也代表陶先生?陶先生为什么自己不肯来,是不是我们四个人请不动他?”

    从总司令和另外三人的神情看来,他们已经很不耐烦。我首先替陶启泉解释:“几位千万不要误会,我想陶先生只知道加城方面有事情要和他商量,绝不知道是四位要和他见面。”

    总司令神情疑惑:“难道温先生这位全权代表,没有向陶先生报告?”

    我苦笑:“看来情形确然如此——不过我也不明白:四位也曾和陶先生联络,难道在联络的时候,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参谋长应声道:“如果我们四人表明身份,要和陶先生会面,那就人人可知有事发生,会造成混乱。我们只希望陶先生见了我们,才把发生了什么事告诉他。”

    我继续苦笑——看来温宝裕这个小混蛋真的没有认出那四人的身份,所以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什么地步。

    我吸了一口气:“四位为什么不向温先生表明自己的身份?”

    四人都大有悻然之色,总司令道:“我们还要介绍自己吗?阁下还不是一看到我们,就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总司令这样说,当然未免自大了些,虽然他的国家是上亿人口的大国,可是若不是真正对时事关心的人,确实也很难认出他们来。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们再讨论下去,我急急问:“四位要见陶先生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我以为已经有了温宝裕失踪这样的意外,他们一定前将要和陶启泉会面的原因说出来了。

    谁知道四人对我的问题,还是不肯回答。他们先是不出声,过了一会,参谋长才道:“对不起,事关我国最高机密,只有陶先生那样和我国关系极端密切的人,才能参与。”

    我有点气恼:“如果事情和温宝裕失踪有关,我可不管是什么样的机密,一定要弄清楚。不但是我,蓝丝大师也绝不会罢手!与其事态发展下去可能出现不愉快的局面,何不如今爽快一些,就把一切告诉我们!”

    我的话已经很不客气,可是蓝丝话更难听,她道:“我会用一切方法,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哪怕天翻地覆,到时候可别怨我事先没有警告!”

    蓝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隐隐有一股青气在流转,很是诡异,有一种令人不寒而粟的力量。

    那四人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平时当然受尽他人的崇敬,可是这时候蓝丝对他们那样不客气,他们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神情十分惶恐。

    四人面面相觑,好一会,经济部长正想开口,总司令已经道:“不能说!”

    蓝丝立刻冷笑两声,连我听到了她的冷笑声,都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

    总司令看来也很害怕,不过他身为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总有非比寻常之处。所以尽管他神情害怕,他还是挺了挺胸,大声道:“除非陶先生来,不然我们决不会说!”

    白素笑了一下:“何必闹得剑拨弩张,这就通知陶先生,请他尽快赶来就是。”

    参谋长立刻道:“能把陶先生请来,当然再好不过!”

    白素向我望来,我指着书桌上的电话:“这电话能用?”

    总司令、参谋长和两位部长都没有回答,而且神情疑惑。由此可知他们对这个元首专用的书房,并不是太熟悉。

    我不理会他们,走过去就拿起电话——当时我想,元首书桌上的电话,当然应该可接通全世界。

    (现在就算普通人书桌上的电话,他已经可以接通全世界。)

    我一手拿起电话,一手正准备去按号码,却已经在电话中听到了有对方电话响的声音。

    我怔了一怔,立刻明白这具电话是直通电话,只通向一个特定的目标,根本不用拨号码。

    在那一-间,我只是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知道自己的行为大鲁莽了!这里是一个国家元首的书房,当然也是他处理国家大事的所在。那具直通电话,不知道是通向何处,可以肯定必然和国家机密有关,我不应该随便就拿起电话来。

    一想到这一点,我自然立刻把电话放下,可是也就在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一个我十分熟悉的声音——陶启泉的声音!-

    那之间,我心中极其吃惊:“我知道陶启泉和这个国家的政要关系很是密切,可是也绝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密切到了这种程度——国家元首书桌上的唯一电话,竟然直通陶启泉!

    一听到陶启泉的声音,我的好奇心大大发作,电话再也放不下来。

    听到陶启家的语气,很是熟络,显见他和元首之间,关系之亲密。他道:“你倒真沉住气,你的那些手下,找我找得火烧屁股一样,你却到现在才和我‘亲自’联络!”

    那时候我的神情一定十分古怪,以致白素迅速来到了我的身边。我知道陶启泉误会我是元首了——由此可知道这个电话是元首专用,只用来和陶启泉通话的。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陶启泉也立刻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头了,他先叫了一下元首的名字,然后厉声喝道:“你是谁?怎敢擅用元首的电话?说!”

    我以前倒也不知道陶启泉有这样的威严,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是我,卫斯理。”

    陶启泉一听到我的声音,他的吃惊程度,一定比我更甚。我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吸气声,同时也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和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问:“怎么了?”

    百忙之中,我居然还能够立刻辨认出那女子声音,是由水荭所发出。

    陶启泉和水荭一见钟情,立刻打得火热,不过他们两身份特殊,所以行踪十分隐秘。

    就在他和水荭幽会的时候,陶启泉也能立即收到这里打出去的电话,由此可知,他是随时随地都准备和元首联络的。

    我也是直到这时候,才知道他不但是一个国际大财团的首脑,而且和许多国家的政要有着密切的关系,这种情形和大亨差不多。看来金钱和权力的结合,水乳交融,紧密无间,在全世界都是如此。

    当时我听得陶启泉在回答水荭这的这一问,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古怪,像是喉咙里硬着一只青蛙一样,他道:“卫斯理,是卫斯理,这个人,怎么可以无所不在?他简直不是人!”

    本来我因为鲁莽地用了元首的电话,心中很有歉意,可是陶启泉竟然用这样的语气来形容我,不禁令我大怒。

    我冷笑一声:“你少出言无状!等你有事情找我而找不到的时候,你才知道滋味!”

    陶启泉像是吃了一记闷棍,有几秒钟出不了声,然后才连连道:“实在太意外了!太意外了!我是说,你神通广大,无处不在,你现在是在元首的别馆书房?是元首让你使用这直通电话的?”

    他向我发出一连串的问题,显然是想掩饰刚才的无礼。我仍然语音很冷:“我没有见到元首,我和蓝丝在一起——为了温宝裕不见的事情而来的。”

    陶启泉的声音听来很是紧张:“那你怎么会在元首别馆的书房里?卫斯理,你如果是私自进去的话,赶快离开,别闯大祸!”

    陶启泉说得十分严重,听来倒不像是虚张声势。我想起蓝丝的叙述中,曾提到那四人一起到温宝裕进了书房心就紧张莫名,看来这书房是一个禁地,没有元首准许,谁也不能进来,陶启泉和元首关系密切,所以知道这一点。

    我回答道:“有四位文武大员在我身边,温宝裕作为你的全权代表,蓝丝是降头大师,难道还不能进入书房?”

    我虽然听不到声音,可是可以想象陶启泉正在连连顿足,他的声音更是焦急无比,大声道:“胡闹!胡闹!太胡闹了!不是元首亲自带领,决不能进入这间书房,什么文武大员,怎么会不懂这个规矩?这件事元首有异乎寻常的紧张,你要是不赶快离开,出了什么事,连我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陶启泉叫嚷得十分大声,以致电话虽然没有护音装置,通过话筒,其它人也可以听到他的话。

    我向那四人看去,只见他们个个脸如土色,总司令和参谋长这两个军人,看来还撑得住,总司令更现出了很阴鸷的神情。至于那两个部长,则已经把持不住身子在发抖。

    由此可知,元首的这项禁令一定严格之至。谁触犯了都是大罪。从总司令的神情看,他心中显然不是很服气,这其间可能牵涉到权力斗争。我隐隐感到事情十分复杂,我实在不应该卷入旋涡,可是我又不能不理会温宝裕失踪的事,一时之间,我大有骑上虎背的感觉。

    我先对陶启泉道:“你别紧张——”

    我一句话还没完,陶启泉又已经叫了起来:“你别把每一件事情都当作可以闹着玩!人家有人家的禁忌,你为什么非去触犯人家的禁忌不可?你所在国家,元首代表一切,你的行为已经被视为对元首的严重侵犯,那是无可赦免的死罪!”

    我相信陶启泉这时候的着急并不是毫无理由的,可是我仍然不很明白,我再望向那四人,希望他们给我解释。

    这时候那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当我的视线投向他们的时候,有三人竟然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只有总司令还站着不动,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够勇气走向前来。

    我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头,陶启泉这时还在电话中叫道:“你听到没有,赶快离开,要是叫警卫发现了,格杀勿论!”

    我的性格之中,有一个特点(当然也可以称为缺点,或者优点),那就是不服气——越是对方把事情说得严重,我就会越是不服气。

    这时候的情形就是那样,我也提高了声音:“我又不是自己进来的,总司令和参谋长也都在,走廊里——”

    我话还没有说完,陶启泉又叫了起来:“卫斯理!你这个人,简直是一头牛!而且还是白痴牛!”

    我怒道:“你才是白痴!我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中,要你在万里之外发号施令!”

    我听到陶启泉的喘气声,过了一会,他突然又叫了起来:“等一等!你没有见到元首,蓝丝和小宝也没有见到元首?”

    我道:“我早已说过,我们都没有见到元首。”

    陶启泉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接着又是一阵古怪的声响,听来像是从他的喉咙中发出来的。

    接着他的声音嘶哑,叫道:“叫总司令来听电话!”

    他那句话说得不客气之极,我想总司令一定会勃然大怒,可是总司令虽然神情愠然,却还是走向前来。我把电话交给了他,他接过电话,自然而然立正,鞋跟并碰,发出了一下清脆的声响。

    这下令我大是吃惊,我早已知道陶启泉在这个国家有很大的影响力,可是也不知道他的势力大到了这种程度——看起来总司令简直把他当成国家元首一样!

    而且就算是国家元首,也不能对一位总司令这样呼来喝去,陶启泉这样的态度,简直就是这个国家的太上皇!”

    电话在总司令手中,可是我们一样可以听到陶启泉的吼叫声。总司令才报了自己的名字,陶启泉已经喝道:“废话少说!元首怎么样了?”

    总司令拿着电话的手在微微发抖,从他的喉咙中发出了几下含混不清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陶启泉的质问越来越严厉:“你们把元首怎么样了!”

    总司令还是没有回答,陶启泉又进步指责:“你,你把元首怎么样了?”

    总司令这才哭一样的叫了起来:“我们没有把他怎么样,他……他……”

    陶启泉已经非常不耐烦,厉声喝:“别吞吞吐吐,快说!”

    总司令声音嘶哑:“这里还有别人,我……我不能说!”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叫:“他总只能对你一个人说,你就减少一次幽会,到这里来一趟吧!”

    陶启泉不理会我的叫嚷,在向总司令下命令“说!卫斯理、蓝丝都不是外人!”

    这总司令真有点像白痴,他竟然道:“除了他们,还有……还有卫夫人。”

    陶启泉道:“那更不是外人!”

    总司令喘了三口气,又吞了三口口水,这才艰难无比地吐出了一句话来:“元首不见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一时之间静到了极点,人人都屏住了气息,连在电话那边的陶启泉也没有了声音。

    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才又听到了陶启泉的声音:“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总司令哭丧着脸:“不见了就是……不见了……”

    陶启泉尖声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总司令道:“到今天已经十二天了!”

    在声音之中,可以听出陶启泉又是惊惶,又是愤怒:“你为什么不早通知我!”

    总司令叫屈:“第二天我就要求你来加城,可是你只是派了一个代表来!”

    陶启泉不肯认错:“你可没有说元首不见了!”

    总司令分辩:“元首突然不见,这样的大事,消息如果泄露,那会引起极度的混乱,所以不能乱说。”

    陶启泉不耐烦:“好了,好了,我立刻就来,你们就在别馆等我!还有请卫斯理夫妇也等我来。”

    他对总司令的说话语气完全是命令式,在提到我的时候,总算加了一个“请”字。

    他话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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