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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偷到了!偷到了!」

    怀里抱着宝贝儿子,方瑛兴高采烈的跑进房里,正在引线穿针要补缀衣裳的坠儿顿时啼笑皆非。

    「夫君,你怎么真跑去偷了?」

    「不趁娘在午睡时去偷来抱抱,咱们永远都别想碰到咱们的儿子。」

    方瑛理直气壮的辩解,并喜孜孜的猛亲小小子,爱极了。

    老大长得像他,他比较没兴趣,但这个老二长得可像坠儿了,这才是他的心肝宝贝蛋。

    「胖嘟嘟的好可爱喔!」坠儿也凑上去和方瑛一起在小小子脸上流口水。

    「那当然,我的宝贝儿子嘛!」方瑛得意的炫耀。

    坠儿噗哧失笑。「我生的耶!」

    方瑛暧昧的挤眉弄眼。「没有我,妳生得出来,嗯?」

    坠儿脸蛋儿红红的捶他一下。「讨厌!」

    正当夫妻俩忙着一边逗弄娃儿,一边打情骂俏,正是喜乐融融之际,忽闻下人来报。

    「禀爷、夫人,傅三公子和三夫人来访!」

    「三哥?」坠儿惊喜欢呼,顾不得孩子,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三嫂?」方瑛更惊讶。「他什么时候成亲啦?」

    那个满脸大胡子,总是又脏又邋遢得像刚从牢里放出来的莽汉子,竟然有人敢嫁给他?

    ※※※

    说是要顺道带楼沁悠出门去到处看看,可是一离开绿映庄,傅青阳就卯起来赶路,别说看什么东西了,就连休息时间都不多,但楼沁悠没有半句怨言,她知道,傅青阳一定有他的原因。

    「累吗?」

    「不,一点也不累。」

    「妹夫随时都可能出门工作,我得趁他在家时赶到。」

    「原来如此,那,妹妹是嫁到哪里去了呢?」

    「昆明。」

    从南昌到昆明,他们赶了十多天就到了,轻车熟路的来到城外一栋大宅子前下马,楼沁悠有点惊讶,普通人是住不起这种大宅子的。

    「青哥,妹夫是?」

    「云南都指挥使。」

    「咦?」

    说话间,傅青阳已然上前敲门,奴仆来开门,他一报上姓名来意,一个奴仆立刻往里通报,另一个接手照顾他们的马匹,第三个恭恭敬敬的迎请他们入内。

    「三公子、三夫人,请随我来。」

    傅青阳才刚踏入大门几步,一个娇小得像支香扇坠儿的人影便宛如恶虎般扑入他怀里,然后是一连串又惊又喜的哭叫声。

    「三哥,三哥,好想你喔!」

    喔,老天,别又来了!

    男子汉大丈夫,天不怕,地也不怕,就怕家里的女人闹水灾,偏偏他碰上的女人都这么爱掉咸水,昨天他老婆昏天黑地的哭,今天轮到他妹妹唏哩哗啦的哭。

    唉!女人为什么这么爱哭呢?

    「三哥也想妳啊!」手忙脚乱的拍抚着怀中人儿的背,他无奈道。「所以,这不就来看妳了!」

    「这么久才来一趟!」坠儿不依的抗议。

    「哪有,七、八个月前妳又添了个胖小子,不是我送礼过来的吗?」傅青阳反驳。

    「可是三哥你待不上十天就走人了,」坠儿继续不依的抗议、撒娇。「不管、不管,这回三哥你非待久一点不可!」就算已为人妻、为人母,在哥哥们面前,她永远都是小妹妹。

    「好好好,起码一个月,行了吧?」完全的投降了。

    「嗯嗯,这还差不多。」

    「那可以收收泪水了吧?都还没见到妹夫方瑛呢!他人咧?」

    傅青阳扭头找人,楼沁悠却还在吃惊的打量四周,原以为夫婿的妹夫是在云南做小生意或跑单帮之类的,万万没料到,夫婿的妹妹竟然是一位官夫人。

    方瑛?

    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在这里呢!三哥。」方瑛早就到了,正在一旁好奇的端详楼沁悠。「这位就是三嫂?」这位嫂子看上去端庄大方,像个大家闺秀,可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还以为傅青阳会娶个与他旗鼓相当的男人婆,每天战斗一百回呢!

    「啊!对,差点忘了!」傅青阳一把将楼沁悠拉到前头来。「来,见见你们三嫂,她叫楼沁悠!」

    「三嫂。」方瑛与坠见同声呼唤。

    「你们好。」楼沁悠落落大方地领首为礼。

    「两位应该累了吧?先进屋里去再聊吧!」方瑛说。

    于是一行人进入大厅,待下人奉上热茶后,大家这才开始七嘴八舌的进入正式的近况探问。

    「三哥,家里头知道了吗?」坠儿迫不及待的问。

    「通知过了。」傅青阳啜了一口热茶。「但我暂时还不能带妳三嫂回家,因为我答应过岳母,得在楼家住上两年。」

    「两年?」坠儿与方瑛相对一眼,窃笑。

    家里头可没有人有那耐性能够等上两年,恐怕一接到消息就一个接一个偷溜出门来了。

    「三哥终于剃掉那把胡子了,」方瑛笑道。「挺清爽的吧?」

    虽然过去只见过傅青阳一脸大胡子的模样,但只要看过怒阎罗,也猜想得出傅青阳的长相,所以初见傅青阳的俊美,也不会太过于惊讶。

    「清爽个屁!」说到这,傅青阳就一肚子鸟气。「我又没少眼缺鼻子的,可这一路来碰上的每个女人都像着了魔似的盯着我看,怎么着,我长得很抱歉吗?应该不会啊,很多人都说爹长得还挺好看的呢!」

    何止好看,那根本是会引起天怒人怨的俊美!

    方瑛与坠儿忍不住再次互觑一眼,又笑了。「三哥也挺好看的呀!」

    「那干嘛女人都盯着我看?」傅青阳满眼怀疑,不太相信。

    「就因为三哥好看嘛!」好看才看,不然丑不拉叽的,谁要看!

    「好看也不能死盯着看啊!真是,每双眼都好像要当场吃了我似的!」傅青阳很不以为然的忿忿道。「告诉你们,女人盯着男人看,真是很不成体统的!」

    因为他太好看,好看得让女人顾不了体统了!

    看来傅青阳是蓄胡子蓄太久了,根本不清楚自己长得有多么罪过,明明「错」的是他,还怪到女人身上去了!

    男人就是这样,千错万错,任何人都可能会错,可绝不会是自个儿的错!

    「是是是。」方瑛硬憋住笑。「不说那了,说说三哥这一趟特地来,真是谢谢了。」

    「是该谢。」傅青阳当仁不让的重重点了点头。「我原本只打算让墨夜和白雾配种的,不过看在你是我妹夫分上,就帮你配一次吧!可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喔!」

    方瑛想了一下。「既是如此,不如三哥送我一匹墨夜和白雾的小马吧!」

    「也行!」傅青阳慷慨的同意了。「牝马或牡马?」

    「都可以,我要一匹能够陪我征战沙场的好马,就劳烦三哥帮我挑吧!」

    「成!」傅青阳不假思素的承诺下来。「我会帮你挑一匹最适合你的马,不过得候两年,能等吗?」

    「没问题!」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左看看、右看看,眼看他们三言两语就说定了这件事,坠儿不禁慌张起来。

    「等等、等等,你们这么说,那……那……三哥你不留下来了吗?」

    「谁说的?」傅青阳叹了一口气。「我来这儿还有件事要请坠儿妳帮帮忙呢!」

    「什么事?三哥尽管说。」坠见忙道。

    「不就妳三嫂啰!她那手厨艺可真是……」又摇头、又叹气,实在太可悲了,说不出口。「我可不想下半辈子都吃不到半样好菜,所以,教教她吧!」

    这么惨?

    坠见掩嘴失笑。「好,只要三哥肯留下来,什么都好!其实要说到厨艺,小砚姊可比我高明,可是她不说话就教不了人,那就由我来吧!只要三嫂不嫌弃。」

    嫌弃?

    她才惭愧好不好!

    楼沁悠脸红了。「那就麻烦妹妹了。」

    「坠儿的厨艺挺好的,妳要好好学习喔!」傅青阳板着脸,一本正经的交代。

    「是,青哥。」楼沁悠驯服的应诺,该她学习的,她一定会好好的去学习的。

    这边这对夫妻俩一板一眼的你来我回,严肃得不得了;那边那对夫妻俩却挂上了两张怪脸。

    亲哥?!

    那两个怎么听怎么暧昧的字眼甫一入耳,方瑛与坠儿就不约而同的噎了一下,然后表情怪异的两两相对看,眉毛在跳、嘴角在抖。

    有没有听错,是……亲哥?

    好像是。

    真的是那个亲哥?

    应该是。

    但,三哥竟然会容许三嫂叫他……亲哥?

    没见他抗议嘛!

    那……我们可不可以笑?

    不知道。

    会不会被杀?

    也许。

    两个人还扭曲着表情在那边「讨论」可不可以爆笑出来,傅青阳已经黑着脸警告过来了。

    「不准笑!」

    「……是。」

    「也不许扭嘴!」

    「……是。」

    「不.可.以.抖.成.那.样!」

    连憋在肚子里偷笑都不行?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再多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习惯就好啦!

    「哈哈哈……」

    「方瑛,我杀了你!」

    ※※※

    厨艺不高,因为没有人教导,虽然请教过厨娘,厨娘却没那个胆子反过来「教导」主子,因此楼沁悠一直都只能靠自己摸索。

    然而就算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菜味道不对、火候不对、口感不对,连颜色都不太对,可就是抓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毕竟她并没有厨艺上的特别天分,没办法无师自通。

    可如今,有坠儿的倾囊传授,她也十分认真的下苦功去学习,即便只有短短一个月,但只要能领悟到诀窍,其实做菜也不是那么难。

    「不错,不错!」

    傅青阳满意的一边赞叹一边大口吃,看得楼沁悠好不开心。

    「三嫂很聪明的,总是一点就通,学得好快呢!」坠儿大力称赞三嫂,她喜欢这个三嫂,个性温和、脾气好好,也不怕吃苦。

    在初见面的印象里,她还以为三嫂是那种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千金小姐呢!

    「明天就要走了吗?」方瑛问。

    「嗯嗯。」

    「直接回三嫂的家?」

    「这个嘛……」停下筷子,傅青阳看着楼沁悠,若有所思的考虑了一下。「我老婆没出过远门,我想,就趁这个机会带她到处去看看吧,不然她要是怀了身孕,就哪儿都去不了啦!」

    他一说完,方瑛立刻注意到楼沁悠绽放出一脸喜悦又感动的笑靥,然后她凝视傅青阳的眼神就更温柔了。

    看来三哥粗矿是租犷,但粗中有细,总是能适时的感动三嫂的芳心呢!

    「那么,要先上哪儿去呢?」

    「走驿路先到南阳吧!替二嫂探望一下她大哥和两个妹妹,再上辽东马市去看看,如果时间恰好的话,也许会到关外走走,然后再回头到无锡替大嫂探望家人,还有金陵的小砚和妹夫,之后就可以回南昌了,我想这样应该够了吧?老婆。」

    「够了!」楼沁悠不断点头,开心不已。「青哥,够了!」他真的是有心要带她到处去看看的,不是随便说说的呢!

    又亲哥!

    方瑛的嘴角才刚歪上去,傅青阳的眼神就已经凶巴巴的瞪过来了,他连忙再把嘴角扭正。

    「咳咳,那能不能麻烦三哥,顺路帮我送东西到京城里去?」

    「没问题。」

    翠日,在坠儿的泪眼相送之下,傅青阳带着老婆上路往南阳去了。

    ※※※

    昆明到南阳,走了将近一个月,不是脚程慢,也不是累了,而是每到一处壮丽明媚的山或水,楼沁悠就忍不住要停下来细细品尝一番;傅青阳也从不催促她,任由她看到一整个饱,甚至……

    「看够了吗?」

    「呃……」

    「还没看够?那留下来住一宿好了!」

    而且他也不会因为这些景色他早就看到爆腻了,就自顾自走开去做他想做的事,无论她待多久,他就守在一旁多久,或是就地躺下来打个盹,或是干脆下水去游个痛快,总之,他绝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开。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要保护她。

    也许他忘了她出身绿映庄,虽然没跑过江湖,但跟其它三个姊妹一样都身怀武功,根本不需要人保护,不过也可能他根本没忘,只是不管她会不会武功,保护她这个妻子就是他身为人夫的责任,他绝不会轻忽他的责任。

    此外,这趟出门,打从第一天开始,每日,傅青阳起床梳洗过后,第一件事就是替岳父上香。

    「岳父,请安心,小婿一定会好好爱护您的女儿,绝不会让她受到委屈的!」

    恭恭敬敬的上完香之后,他才带着楼沁悠去吃早餐。

    不管他有多么的俊美,他仍旧是一个粗鲁的马贩子、霸道的大男人,可是他总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够让她感受到他的温柔,随随便便一个举止就可以使她领会到他的体贴。

    而最令人感动的是,这一切他都不是有心的,而是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

    「对不起,青哥,让你久等了。」

    「看够了?那咱们上路吧!」

    「青哥,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唔嗯,我想想……」解下绑在树上的缰绳,傅青阳搔着脑袋想了一下。「对了,想去岳阳楼看看吗?我是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啦,不过就是一座楼、一湖水,可是那里的游客挺多的,也许……」

    「岳阳楼?」楼沁悠惊呼,小嘴儿难以置信的微张着,然后两眼悄悄陷入梦幻般的迷蒙,一脸向往的呢喃,「雾雨沉云梦,烟波渺洞庭……」念完便抑不住兴奋的直点头。「想去!青哥,我想去,好想去喔!」

    不曾见过她如此雀跃的模样,像个孩子似的,傅青阳有点惊讶。

    「老婆,妳……」

    「去嘛!去嘛!」

    楼沁悠却仍未察觉自己的失态,甚至还抓着他的手臂摇来摇去,透着撒娇的味道,傅青阳更是错愕,低头看看被她捉着摇来摇去的手臂,再看回她。

    「老婆,妳返老还童啦?」

    一句话,楼沁悠的兴奋笑脸瞬间僵住,低头看自己还抓着他的手,立刻像是丢开烧红的炭火似的甩开他的手臂,再慌慌张张的退后一步,不知所措的垂下螓首,不敢看他。

    「我……我……呃,对不起……」

    眼看她满身的灿烂生气因他一句话而黯然消逝,傅青阳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但是他是真的不明白──

    向来中规中矩的妻子,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呢?

    静默了好半天,听不见夫婿的责骂,楼沁悠不安的从睫毛下偷觑他,见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满眼困惑的看着她,好像想不通她是哪里不对了?

    她没有哪里不对,好得很……不,是好过头了

    咬着下唇,她静思片刻,忽地转身背对傅青阳,望着前方那一片望不着边际的雾海,白茫茫的,什么都没有。

    「其实,我小时候是跟我妹妹一样调皮捣蛋、爱玩爱闹的,直到有那么一天,记不得那是我几岁了,我去找爹,见娘在骂爹是没用的废物,骂完之后,娘走了,而爹……红着眼眶,默默掉下了泪水……」

    她的声音轻轻的、细细的,却带着那样沉重的悲伤。

    「我想,那时候我应该还不太懂事,所以我问爹,是不是因为娘没陪他,他会寂寞?爹说,是的,他好寂寞好寂寞,自那而后,我就常常去陪我爹,然后,慢慢的我懂事了,也明白了爹为什么寂寞,但是……」

    无奈的叹息,她的表情更是黯然。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爹,见爹总是那么忧郁,从来没有笑容,我就觉得如果我开心、我欢笑,那就是对不起我爹,所以我不玩了、不闹了,寸步不离的陪着爹,耐心的聆听他对我倾吐心事。我以为只要我能代替娘陪伴爹,爹就不会那么寂寞、那么伤心了,然而……」

    她自嘲的深深苦笑。

    「许久后我终于恍悟,那种想法是多么的幼稚,我是永远都代替不了我娘的。数年后,爹去世了,在头七那天,娘竟然还能够毫不在乎的哈哈大笑,我终于忍不住了,直骂我娘太无情,而我娘则轻蔑的看着我,说……」

    「想做大事,就不能拘泥于这种小节。」

    「这不是什么小节,娘,爹爱妳呀!难道妳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那根本是垃圾!」

    「太过分了,娘,爹那么爱妳,渴求的也只不过是妳能回报给他一点点的爱,让他得到一点点平凡的幸福……」

    「平凡的幸福?果然是没用的男人,只有那种肤浅的想法!」

    「不,爹不是没用,他只是生性淡泊,他的想法也不肤浅,而是不贪求。」

    「妳这么认为?」

    「对。」

    「那么我可以保证,当妳年老时回头看,妳会发现自己一事无成,也没有人会记得妳,然后妳会后悔莫及的!」

    「不,我绝不后悔!」

    「……没用的男人教出来的孩子一样没用!」

    「当时,除了娘跟我,并没有其它人在,而对娘来讲,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她多半已经忘了这件事了。但我……」

    她深吸一口气,表情坚定。

    「永远都忘不了,那时我就下定了决心,我要代替爹完成他的心愿,成为一个平凡的妻子,得到平凡的幸福!也许满足野心就是娘的幸福,但那并不适合爹,也不适合我,我跟爹一样,只想要平凡的幸福,而且绝不后悔!」

    说到这里,她突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方才慢慢的转回身,飞快的瞟傅青阳一眼,那眼神透着几分羞赧。

    「青哥,我要说,我好庆幸能够嫁给你,在这八、九个月的时间里,我是一个平凡的妻子,和你一起度过平凡的夫妻生活;而青哥你,也以最最不平凡的体贴,使我品尝到了幸福的滋味,于是我知道,我已经代替爹完成他的心愿了,身为一个平凡的妻子,我得到了平凡的幸福。然后……」

    她稍稍迟疑了一下。

    「我想,我是一直在担心能不能完成爹的心愿吧?但现在,我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爹的心愿,我总算替他完成了,往后我应该不需要再压抑自己,可以容许自己放开自己,随心所欲的开心、随心所欲的笑了吧?所以……所以……」

    所以她就变成小孩子了?

    如同上回一样,老婆说了大半天,落落长一大串,虽然他比上次更认真的听,却依然有听没有懂,现在到底是怎样?

    傅青阳困扰的猛抓脑袋,抓得梳理得好好的头发都被他抓散了。

    好吧、好吧!他是宽宏大量的男人,容忍妻子是丈夫的责任←老娘说了好几百遍,就随便她爱怎样就怎样吧!

    想做小孩子?

    行,没问题,只要她在床上是女人就行了!

    「妳想去看看岳阳楼吗?那咱们就去吧!」

    再加一句──

    「呃,如果妳想吃冰糖葫芦,跟我讲,我也会买给妳的!」

    又一次,仅仅是一句话,就惹得她想笑又想哭,楼沁悠咬着下唇,无法决定要笑出来还是哭出来才好。

    还是一样,他总是这么体贴,明明不了解,但他还是容忍下来了。

    即使他困惑、他不以为然,但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便以身为男人、身为丈夫的自豪,全数包容了下来。

    拥有这样的丈夫,她怎能不幸福?

    就算他非把她「踩在脚底下」不可,她还是幸福的!

    当傅青阳的大手扶上老婆腰际,打算如同以往般将她送上白雾的马背上时,她的柔荑却拒绝的覆上了他的手。

    「又怎么了?」他疑惑的问。

    双颊淡淡的晕着两朵红,楼沁悠螓首低垂,呢喃,「青哥,我……呃,我有点累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跟你一块儿骑?」

    一听她说的,傅青阳的眉头立刻聚拢在一起。「真是,我不是说过了吗?想多看一会儿这捞啥子山山水水的,可以多留几天,别累了还硬挺,女人家的身子骨可不比男人,我娘说的,要说男人像头牛,女人就是小猫儿,挺不得的!」

    嘴里没好气的责骂,手上却更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上墨夜的马背,再将白雾的缰绳绑在墨夜的鞍头上,然后跳上楼沁悠身后,又把她往自己怀里塞。

    「好了,累了就靠着我睡一下吧!到了我会叫妳的。」

    于是,他们又上路了。

    而楼沁悠,噙着美丽的笑靥,将自己的身子,连同她的心,毫无保留的送入他怀里。

    她相信,他,会保护她的人,也会保护她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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