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喊她什么?」井向云声音冷飕飕,比入冬的泳刀还冻人。
胡一虎是识相的人,连忙狗腿地改口,喊了一声,r小嫂子。」
他满意地一额首。「真该谢谢你帮了我家小雅许多,你忙了多久?」
胡一虎笑着接话,「呵呵,自己人不用客气。从开幕到今日也不过一个多月,小嫂子天生是生意入的脑袋,这不就经营得有声有色?」他还被打赏了不少银两,荷包满满呢。
完了,他死定了,这个脑子不灵光的鲁汉子!陆清雅很想掩面叹息,同情胡一虎的个大无脑。
「一个多月呀……辛苦你了二」井向云的手劲忽然加重,勒得胡一虎的粗脖子差点断气:「你没想过来知会我一声吗?让我像疯子一样瞎找人!你猜鱼离水多久首死亡,我拿你来试试如何?」
[.··…不……别……会……会死……我错了……兄弟……」他不是鱼呀!人不喘气会暴毙的。
井向云稍微松开手。「错在哪里?」
「错……错在我怕死呀!若是你晓得小嫂子在青楼,而且是我帮忙打理内外,?铁定打断我手脚,再叫我爬到荒郊野外用嘴巴掘土,挖出一个坑好埋了自己。」所以他才死也不敢说,三缄其口。
「我现在就打断你全身骨头,再送你一口上等棺材,你给我躺在里头好好反省。」
胡一虎闻言惨叫:「不要啦,大哥,我上有老母,下有弟妹二十七名,我死了就没人养他们了……了……了……」
「向云哥哥别吓他了,瞧他冷汗直流的,把他吓死了,我这儿也不好做生意。」陆清雅看不下去,开口「营救」了。
井向云冷哼一声松开手,再朝胡一虎的背瑞上一脚。「滚回『四海马场』,管事职位降为小厮,每日负责铲马粪。」
「什么?铲马粪?」天要亡他了……
当年胡一虎纵马行凶是想教训不知好歹的井向云,谁知没害到他反而伤了他最在意的小丫头,一报还一报,十来岁的少年井二少后来还真的狠毒地打断胡一虎双腿。
不过由于陆清雅的求情,井向云最后仍是不情不愿地将人丢到医馆,让接骨大夫治好胡一虎的断腿,康复后人也行走如常,上马还能打只野兔。
也许真应了那句「不打不相识」,经此事后,两人反而越走越近,胡一虎逐渐成为井向云向外扩展事业的助力。目前是井向云名下产业的管事,管理三座马场,是个相当得力的好助手。
「呵呵,好可怜嗅,威风凛凛的大管事成了服侍马匹的铲粪童。」见胡一虎苦着一张脸,陆雅清不禁笑了,一定很冤,认为自己很倒霉,帮了她还挨罚。
「不错嘛,你还笑得出来?」井向云瞪着眼,将她拦腰抱起:「你住哪个院落?去把你脸上可泊的妆给我洗干净。」
她娇笑地指了个方向,他便抱着人大步走入开满桂花的院落,十分粗暴的用脚踢开房门。
「啊!小姐,你遇到坏人……呢?二爷……」身着杏色衣裳的丫囊一见到他们,慌张地拿起脸盆遮脸。
「嗅,这不是伺候你的冬梅吗?还有一个夏萤呢?」她们倒是忠心呀,一起帮着她隐满。
夏萤从角落走出,手中捧着一件相当俗艳的衣裙,正是「陆嬷嬷J需要的装扮。
「很好,一心为主,值得奖励,主仆三人合起来欺瞒我一人,真是令人感动的同心,我该赏你们什么呢?」井向云咬牙切齿的说。他不打女人,但是……丫头年岁大了就该许人,被他打发到盐场监工的莫草也是时候该娶老婆了。
察觉到大祸临头,陆清雅眼神一使,两名丫头立即会意地倒着走,悄悄离开风雨欲来的危险地带。
虽然她们原本就是何候陆清雅的丫头,但领的可是井府的薪询,先前一纸休书早断了她井家人的名分,她们私下服侍她的行为无疑是「背叛」了井府。
尤其是隐秘不宣罪更大,当二爷心急如焚地找人时却知情不报,让他以为失去挚爱,以他涯弩必报的土匪个性,不快溜她们小命难保。
「还能掩护你的丫头们呀?挺有心的,那么,她们知情不报的罪就由你来承担好了。」他不想等了,这臭丫头太教人放心不下洗净浓妆、回复一张素颜的陆清雅忽感不妙,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是……下个被秋后算帐的人是她?「向云哥哥,我给你倒杯茶消消火。」
“哼!这把火消不了了,要你肉偿。」井向云一把攫住她赢弱的细腕,将她拉近贴着他胸膛。
“肉……肉偿?」不会是她的那个意思吧?她倏地桃腮啡红,小女人娇态展露无遗。
「既然你开的是青楼,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分上,我来给你送银子来。」花钱的是大爷,他要上门找乐子了。
「向云哥哥,你……你想干什么?」她心跳得飞快,不敢直视他炽热的双眼。
r嫖、老、鸨——J语毕他一手拉开她的腰带,红纱对襟糯裙随即敞开,除去外衣后她身上只剩月牙白单衣,他双手一抱将人往床上扔,健壮身躯随即覆上。
绣花芙蓉帐纱轻垂,女子娇弱的惊呼声乍起,忽地又没了声息,只剩浓重的喘息声伴随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啼,缠绵一夜未歇。
一夜云雨,情欲未散的浓郁气味蔓延一室,梆声更漏渐渐远去,一抹曙光从树枝间洒落地面,淡淡的桂花香清而不俗,随风送进暖帐里。
欲 望获得解放的井向云舒畅的伸了伸懒腰,多日来的烦躁一扫而空,挪了挪身子探看睡得香甜的娇美容颜,一抹满足感油然而生。
她终于是他的人了。从小小的女娃等到婚婷绰约的出尘佳人,她可让他等久了,以他小气的性情,这笔陈年旧帐他会算很久,利息加本金要她偿还一辈子。
春夜不梳头,丝发披两肩,明明被他蹂脯了一整夜,小嘴儿肿了,身上斑斑点点的红痕犹在,但她憨睡的模样,如瀑的黑发自莹润肩头披散而下,他一见身子居然又热了,忍不住想再同她恩爱一番,要不是看她真累了,他铁定不放过她。
若是此时有面镜子,必能照出他脸上的傻气笑容,他眼中的深情浓烈醉人,几乎令人沉溺其中,爱怜地凝眸低望萦绕心间的牵绊,最爱的可人儿。
数不完多少浓情,数不清无尽宠爱,爱她似乎刻在了他骨子里,他宁愿沉醉一生,换她日日夜夜的陪伴。
「嗯……向云哥哥别用头发挠我,我很困,你一边待着去……」陆清雅吃语着,好累,身子沉得不得了。
轻笑声低如微风,近在耳畔“小懒虫,该翻身晒晒太阳。」
「我不懒……银子很多……客官来坐,我们有秋香春月……来,银子……嗯,向云哥哥,我赚了很多钱,不用依靠你来养……」她仍咕喀着,睡得很沉。
井向云唇畔的笑意一凝,脸黑了一半。「陆清雅,你给我醒来,你真把我当成付钱来享受的恩客了吗?」
「咦?地在摇……是地牛翻身……」美阵微微一掀,犹似在梦中的她尚未完全清醒,娇憨地揉了揉摇着她双肩的男子面颊,咯咯地娇笑。「你长得好像向云哥哥,怎么进到我梦里了?」
他无奈,好笑又好气地重重吻她一记,吻得她快无法喘气:「醒了没?要不要我再好好的怜爱你一遍?」
「你……你怎么在我房里?」总算睁开眼了,她的眼神却是团惑的,带着茫然不解。
他喉头一紧,笑得沙哑。「是在你床上。你还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的床……」像是这才真正醒来,她水阵越睁越圆,脸上的红晕也益发鲜明。
「我不介意你放声大叫,好让人『捉奸在床』。」他气定神闲地将手臂枕于脑后,神色情懒的说。
陆清雅的确很想尖叫,眼前的男人让她慌了手脚,但也许惊恐过度,她反而喊不出声音,喉咙像被什么锁住似的,有点发疼、涩涩的,全身的力气也好像一下子全没了。
目光轻转,一见他满布指痕、裸露的上身,她霎时完全无语,昨夜历历在现于脑海的情景一闪而过,令她的心漾过一抹轻颤。
似苦恼,又似松了口气,她眉心轻盛,重生前的记忆和昨夜的重叠,虽是同一个人却有截然不同的感受,她忧喜参半,心情难以言喻,不知如何面对他,一切比作梦还迷离。
「我要娶你,立刻。」他不能再等了,她的身子里现在可能已有了他的孩子。
「嘎?」她一征,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小雅,我要娶你,让你成为我的妻。」名副其实,不容他人再凯靓。
「二夫人肯点头?」她嫁过他一次了,却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敢再一脚踏入布满软泥的沼泽里吗?
「她是她,我是我,你不用理会她。」娶妻是他自己的事,长辈的意见他才不管,婚事也不需大张旗鼓、劳师动众。
送亲队伍绵延十里有何意思?吹吹打打的锣鼓绕城一圈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人看,真正的相守靠的是细水长流,有心自能显出情深意浓。
「你……你先穿上衣服再谈……」她背过身,躲在锦被里想先穿妥自个的贴身衣物。
「不穿,凉快得很。」他故意闹她,她一穿上兜衣他便由背后解开它,让她慌得手忙脚乱,羞恼不己。
「向云哥哥……」她果然快哭了,盈盈美眸中有了水光。
「瞧,我正在上火怎么穿?你先安抚安抚它吧。」他捉着她的柔夷就往自己伸下一覆,滚烫的热度让她羞得一缩手,脸儿也热得快着火。
「下……下流。」她气得用枕头丢他。
他咧嘴低笑。「不下流怎能让你快活?」想起她迷人的销魂滋味,眉眼顾盼间流露出欲拒还迎的小女人风.清,他胯下的「兄弟」又蠢蠢欲动了。
她双颊啡红,羞得快抬不起头见人了。「再当野人曝露身体,婚事休提。」
「你这女人专掐我罩门,看我日后不连本带利讨回来才怪。」泊她真被惹恼不愿嫁他,他只好下了床,拾起丢了一地的衣服穿上,才又回身坐上床边。
他不泊重重险阻,就伯她不嫁,之前的休书已经够羞辱人了,而今她又是一间青楼的当家,赚钱是她人生一大乐事,已不缺银。子的她哪还会想着嫁人。
想到她随口说的梦话—她有银子了,不需要依靠他。井向云的心里便很不是滋味,所以他要尽快把人娶进门,省得夜长梦多,跑了娘子结不成亲。
「私盐一事处理得如何?那些盐官,潜官没再找寐烦吧?」民不与官斗,没有胜算,打情骂俏完了,她想起正事的问。
他不屑地轻哼两声,「官字两个口,上贪下污,塞些银子就堵住了,没人嫌钱少。」
「由你出面?」她讶问,此时的他可不宜高调行事,以免前功尽弃。
「不,是大哥。县太爷是他老丈人,翁婿三杯黄酒下肚就一笑泯恩仇了。」他说得有点酸,口气隐含一丝冷意。
「后悔了?本来是你的妻子却成了别人的?」她挑眉睨着他。
他冷笑一声,抱住衣服穿了一半的娇人儿,在她颈上落下一吻。「十个她也不及你一撮头发,何来可惜?那个『本来』也要看我肯不肯娶才作数。」娶妻如罗云瑶,他宁可出家当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