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兰冷冷地一笑,只是很温柔地望着林峰。
林峰缓缓地转过身来,来到花雅兰的身前,两个丫头一阵紧张,但花雅兰却淡然一笑。
有说不出的洒脱。
林峰一愣,旋又很诚恳地道:“我佩服你,是因为你自己的才智和手段及做人的洒脱,我可以说出条件了吗?”
花雅兰很大方而又很温柔地道:“谢谢你,能说得这样坦然,你说吧。”
林峰苦涩地一笑道:“第一个条件便是将今日所有犹活着的人全部不能留难,任他们自行离去,更不能有任何伏击。”
花雅兰扫了众人一眼,又望了望两广五怪,见他们一脸的愤慨。不由得走到那掌柜的身边,探指在鼻子前一摸,低声道:“他已被撞裂五脏已死多时,今日之怨就此罢休吧。”
冯过客平静地道:“既然圣姑如此说,我们也只好作罢。”
“好,第一个条件可以通过!”花雅兰淡淡地道。
林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第二个条件便是不要去对付‘岳阳门’江陵长江分舵。”
花雅兰愣了一下,依然很温柔地问道:“林公子不觉得这样不公平,要是他们来找我们麻烦呢?”
林峰望了望刁梦珠和云大夫一眼,淡淡地道:“我相信雅兰小姐的话,费长老、吴长老、朱总管不是‘天妖教’杀害的,而刁长老大概也真有内情,希望珠妹回去再仔细地查一查,在未将掌门之位夺回之前,不要找‘天妖教’麻烦,好吗?”
刁梦珠有些凄然地点了点头。
林峰又望向花雅兰道:“若是‘岳阳门’先动手,你可以不必守这个条件,不过希望你们能够留一步,行吗?”
花雅兰听到林峰有些苦涩的话语,心头不由得一颤,但依然沉声应道:“好,就依林公子之吩咐!”
“这第三个条件便是,希望将来若是和‘五魁门’冲突时,对杜家三小姐和仆人手下留情,不知雅兰小姐可有意见?”林峰有些凄然地道。
花雅兰心头一震,望了望林峰那充盈着感伤的眼神,有些幽怨地道:“要是我教真的能够胜过‘五魁门,一定遵守公子条件,保证不伤妇孺老幼。”
“谢谢!”林峰真诚地道。
“公子可否还有什么条件?”花雅兰哂然一笑问道。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林峰淡然道。
“但说无妨!”花雅兰施施然地挥手叫林峰坐下,温柔地道。
“我还必须要到西域去走一趟,因为我中了一种魔毒,必须要靠无上的精神修为和佛法才能相解,听付神医说,西域有一个叫大圆满法的教派,可以解除体内的魔毒。”林峰淡然而洒脱地道。
“啊……‘魔毒’!?”众人一阵惊呼。
“付神医也无能为力?”花雅兰奇问道。
“不错,这是一种可以控制人心神的怪异精神物质,医术是无法解开的。”林峰淡淡地道。
“那公子何以未曾被控制心神?”依那情朗若有所思地道。
“因为我只是暂时将之镇压,但有时也会失常,所以必须彻底清除!”林峰不想作太多的解释道。
“这是必须的,当然由得公子,什么时候去西域都可以。”花雅兰关心地道。
林峰心中一阵感激,暗忖:要是杜娟能有如此体贴就好了。
花雅兰见林峰神色不定,不由皱眉问道:“公子还有其它的条件或请求吗?”
林峰脸微微一红,不由低低地道:“没有了。”
林峰深沉地望了刁梦珠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温柔地道:“珠妹,我知道‘岳阳门’和‘天妖教’有大仇,我也绝不会有负你们,但天下正义又如何?都不过是苟且者居多,若不是见到你们,我对什么武林正义,自命正道看得一钱不值,百年前,神偷门被灭,六十年前飘飘和照天明两位大侠也有先例,而正道,所谓的正义君子却迷不知返,自己安慰自己,可笑之至,我并不是大侠,更不自认为正义之士,请你原谅我,你恨我也好,想要杀我也好,我始终当你是妹妹,若你认为我不该,先杀了我。”林峰说春“铮”地一声,拔出宝刀,塞到刁梦珠的手中,眼中充满一往无回的坚决。
刁梦珠的脸色立刻就像是被抽干了血一般苍白,两行清泪迅速滑落,手中拿刀的力气也没有,‘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絮随风还想有所挽回地深沉道:“林少侠,你要三思呀!”
林峰望了望他和云大夫,惨然一笑道:“我要让那些自扫门前雪的人看看。风并不始终由北往南吹,这个江湖便是这样,没有真正的真理可讲,也没有真正的正义存在,虚伪的人最终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甚至代价是死。”
絮随风心中一阵凄然,他想到了杜冲当年郁郁而终,他想到了飘飘含恨而死,他更想到了郭百川在酒中泡了数十个寒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究竟是谁的错?‘虚伪的人最终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絮随风低低地叨念着。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良久,絮随风很平静地望着林峰,柔和而慈祥地道:“将来。你怎么去面对三小姐和门主?”
林峰的眼中霎时似注入了一潭清水,神采飞扬,眼神显得无比温柔和虔诚,似是在参拜一等活的佛像,但却变化得异常怪,一时炙烈如火,一时又忧郁难定,一时又坚定无比,但最后还是归聚为一眼的温柔和深情。
所有的人全被林峰眼神变化而迷惑,花雅兰虽然并未见到林峰的目光,但从林峰身体的颤动可以猜到一切。
“你若是怕对不起你那杜娟,就算了,我也不强人所难!”花雅兰语调有些古怪地道。
林峰缓缓地转过身来,神色无比坚定地望着花雅兰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个通透,却不说一句话。
众人又是一阵惊愕,却听花雅兰羞急地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吗?”话还没说完,竟低下了头,但却忍不住又偷偷地瞟了林峰一眼,刚好碰上林峰转为惆怅的眼神,竟有着说不出的凄然、伤感和炙烈,不禁心神一颤。
林峰也立刻扭开目光沉声道:“我是我,我就算是杀了千万人,也没有背叛谁,所负累的只是自己的心,在我心中的确是爱着她,我可以为她死,但却不能改变我的决定,我是我,我的主宰也是我,如果我不能主宰自己的决定,更没有去爱她的资格!”旋又转头对絮随风有些沉痛地道:“请你告诉她,我这不是背叛她,更谈不上背叛,我要让她看看,我是凭自己的一双手去打下一片天地,绝不会比世家子弟差,也绝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有一天,我定会去找她,那个时候,我定不是一个仆人,也不会是一个小混混,我永远都是那样喜欢她。”
所有的人都变得沉默,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没有人不为林峰这惊世骇俗的话所震惊,花雅兰的神色很古怪,但眼睛却很亮,就像是夜空中的两颗明星,刁梦珠的眼色也很古怪,苍白中又微微染上了一点血色,眼神中却有着无比的惆怅、失落还有几缕是羞涩,愧疚伤神,那失去斗篷的美女和两个丫头眼中却充满了炙烈的向住、仰慕,她们在看林峰,似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很特别的怪物。
云大夫一声长叹,絮随风一声长叹,依那情朗也是神情凄然地长叹,并伸出大手,在林峰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吸了口气道:“林兄弟,我佩服你。”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林峰没有动,就像是一尊雕像,也没有去避开依那情朗的手掌,他对刚才只交手数招的人物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林峰惟一不像死物的是他的眼睛,充满了温柔和爱怜地望着刁梦珠。
良久,林峰又轻轻地道:“珠妹,我可以保证,至少我自己不会做出对不起你‘岳阳门’之事,你是不会理解我的。”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想到了杜娟,那俏丽的身影,那种淡雅而又有些傲气的悄脸和那充满淡淡的温情,怜悯的眼神……心中便注满了温柔,连他有些疯狂的魔性也变得毫无影踪。
花雅兰望着林峰,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林副总管说得好,从此刻起你便是我教内堂副总管,这是内堂副总管的今符,可以管任何分舵的弟子,可以一次调动十名高手,除教主、两位护法、四位圣者和一些客卿之外,再加上两位外堂正副堂主及我之外,其他任何人都可以调动,对于圣使和各分舵主无生杀权外,其他人都可以有生杀大权。”
林峰想到内堂副总管竟有如此权力,接过令牌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望着众人不知如何是好。
“参见副总管,愿听副总管吩咐!”场中“天妖教”众人除花雅兰未曾行礼,依那情朗未跪下外,其余众人全都跪下高喊。
林峰更是不知所措,忙叫道:“各位快快请起。”
“谢谢副总管”众人立刻立身而起。
林峰尴尬地望着花雅兰似笑非笑的眼神,显得有些茫然。
刁梦珠和絮随风诸人不由得黯然伤神,知道事已成定局。
孟病夫诸人却有些不屑。
林峰瞬间又恢复了平日的从容,转身对刁梦珠诚恳地道:“珠妹,我们结义一场,誓言依然不会变更,我永远当你是我的妹妹,希望你不要怪我。”
刁梦珠有些凄然地道:“大哥,我知道你一定会对我好我不怪你,无论将来怎样,你都会是我的大哥。”说完竟扑在林峰的怀中幽幽地抽泣起来想到她失去了惟一的亲人刁龙,又接着失去了最疼她爱她的费青天、吴岸然、刁漠然,林峰的心中一痛,对她也倍感怜惜,双目凄然地遥望着窗外的洪湖,那一浪接一浪的波澜就若林峰的心潮,林峰不由得轻抚刁梦珠的秀发深深地叹了口气。
孟病夫诸人和云大夫、絮随风不由得感激之极,心中顿感无比凄苦和伤感。
刁梦珠缓缓地停住哭泣,林峰轻轻地推开她,望着梨花带雨的俏脸,心头竟涌起了莫名的酸楚,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黯然伤神。
林峰突然惊了一惊,一块洁白的丝绢从他身后伸过来,一只晶莹如玉的手,五根纤长莹润的手指,以无比优雅的姿势停在林峰的跟前。
林峰缓缓地扭过头望了望花雅兰如梦般清纯美丽的脸和满眼的真诚,不由得感激地道:
“谢谢,不用”说着,竟以衣袖为刁梦珠擦去脸颊的泪水,低声而温柔地道:“今后要坚强些,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能在你身(此处少两页)依那情朗有些喜地道“禅宗活佛,布达拉宫?”林峰心神一震,失神道。
“不错,我在三年前,便多次听说过‘禅宗活佛’这个名字”依那情朗肯定地道。
“你到过西藏?”林峰有些喜色地道。
“没有,不过在我们那个国度,有人到过西藏,回归故国时,讲到一些在藏地的见闻,虽然没有见到活佛,但听到的话题最多的便是禅宗活佛的故事。”依那情朗有点丧气地道。
林峰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副总管不用心急,以我教的人力想要去西藏那还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惰。”花雅兰若天籁般的声音在林峰的耳畔响起。
林峰扭过头来感激地望了花雅兰一眼,立刻又恢多了平日的洒脱,魔性又逐渐萌发,不由也拍拍依那情朗的肩膀豪爽地大笑道:“生死由命,活一天便让世人惊一天,这才有意思,什么时候在中原玩腻了再去见他妈的禅宗也不迟,对吗?”
众人的心似乎立刻都松了下来,被这一阵大笑给激活了。
花雅兰望望脸上又充盈着邪异魅力的林峰一眼,笑道:“这才有副总管的霸气嘛!
林峰哂然一笑道:“由仆人一下子便成了副总管。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谁是总管,这些繁琐的事务我也许会头大,还请圣姑叫总管多担待担待,别老是罚我就行了”
花雅兰不禁掩口笑道:“你的总管就是因为事务太多,才会找一个副总管来帮忙打理打理。你可休想偷懒。
“啊!我不是从苦工又跳到苦工巢里来了吗!”林峰一副委屈不堪的样子道。
两广五怪和长发头陀及秃头也不禁莞尔。
“那怪不得谁,谁叫你表现得那样超卓,在我心中已把你定为目前江湖中最有潜力的年轻高手,武林中现在出现的有四大年轻高手。一个月之前却只有三位,可现在你却隐隐有成为四大年轻高手之首的声势。”花雅兰根了林峰一眼,低笑道。
“四大年轻高手?”林峰惊异不已地道。
“不错,第一位年轻高手要数‘五魁门’几年前崛起的君情,也是天龙镖局,四少爷,第二位年轻高手便是‘岳阳门’两年前崛起的潘古阁,第三位却是近半年才崛起江湖的‘无情杀手’江枫,第四位便是你,花雅兰平静地道。
“其实,我恐怕斗你都斗不过,顶多算是一个低手而已;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你们这些精明的人,先把我们这些跳梁小丑在江湖中跳哇跳哇,最后再来个一脚踩死四只小丑,才让江湖中人恍然大悟,哇,原来这才是高手呀!”林峰丝毫不顾虑身份地道。
花雅兰一笑道:“副总管这话就差了,我并不一定便能胜你,而你似乎每一次相斗之后都会有进步,而且进步很快,这便不得不让人重视了,所以今后希望你能好好地为本教作出一番事业。
林峰神情一肃道:“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应付一切将要发生的事情,相信圣姑便是总管,总管便是圣姑,对吗?”
花雅兰嫣然一笑道:“不错,我看你并不会让人失望。
“若是连这小小的一点事情都猜不到,那岂不是对不起圣姑的目光吗?也更对不起江湖中人对我的抬爱,我便让江湖中人看看。我们四大年轻高手中,林峰最终会是最厉害的。”
林峰豪气干云地道。
“好,林副总管,我相信你定能成功,不仅可以成为年轻高手中的翘楚,还会是天下所有高手中的翘楚,因为你年轻、’依那情朗诚恳地拍拍林峰的肩膀,很有信心地道。
林峰望了望依那情朗一眼淡淡地道:“不错,因为我年轻,只要我能够活下去,便会不断进步,相信圣姑也不会任林峰狂妄对吗?”
花雅兰望望充满自信与生机的林峰,心中暗喜,优雅地一笑道:“雅兰当然不会怪,我爹便对我说。‘没有狂人便会使江湖毫无生趣,往往狂人成长起来比那些守礼君子更快’。”
“教主的话真是好,没有狂人,便会使江湖毫无生趣,的确精辟!”林峰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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