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震东小心翼翼地道:“那公主呢……”
成吉思汗叹了一口气,沉思良久,才说道:“九龙珠关系到我们蒙古的帝业,当然必有牺牲,你就看着办吧。”
就这样,郭震东带着巴颇图、红发上人和一千多蒙古精兵急急赶到了山西大同老巢,果然不出所料,柳天赐真的到了大同,但他意想不到的是不老童圣和玉霞真人也到了山西大同,但自己人多势众,正好一网打尽,于是就先行赶到赌场,暗中调派巴颜图等人随后就到。
巴颜图走进来对郭震东行了一个礼,郭震东嘿嘿一笑,突然脸一沉,喝道:“给我统统围住,连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过,弓箭手前排。”
一阵骚动,呼啦啦,一千多名蒙古兵拥了进来,弓箭手半跪蹲在前排弯弓搭箭,后面的精兵立着长矛对准场中,将赌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郭震东想速战速决,免得节外生枝,手一挥,喝道:“放射!”
这两百名弓箭手都是从蒙古军营精挑细选的,个个身手不凡,每人手里拿着铁弓铁箭,突听一个轻脆的女声道:“慢!”
一直冷冷站在郭震东身边的燕紫辉,突然说道:“夫君,他们已成瓮中之鳖,何必急在一时呢?我们这么多人何不将他们生擒活捉呢!”
郭震东哈哈一笑,意气风发,说道:“嗯,对,这样别人会说我郭震东胜之不武。”
白素娟满含仇恨的望着燕紫辉,这个是亲生娘的女人,就在十几年前,她害死了父亲,抛弃了自己,现在穿金戴银,风姿绰约,虽然她最后救了自己,但这样的母亲,在她心中早就不存在了,她心中只有对她的恨。
燕紫辉也看了一眼白素娟,赶紧别过脸去,眼里竟闪出一点泪花,白素娟一哼,鳄鱼的眼泪、喝道:“燕紫辉,郭震东,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无论是家仇和国仇,我今天和你拼了。”
郭震东一惊,今天早上探子报事的时候,描述有个女孩,当时他一直想不起那女子是谁,怎么知道妻子的名字,妻子燕紫辉自跟了自己,极少抛头露面,和他在房里调情说笑,这次她却坚持要一起来,一般来说,外人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郭震东脸色大变,惊问道:“你是谁?”
白素娟道:“白秦川的女儿白素娟。”
郭震东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侧头望了一眼燕紫辉,十年前这女孩不是死了吗,燕紫辉脸如死灰地点了点头。
郭震东再细看白素娟,这个美丽得逼人的少女的确是十年前的白素娟,他稳了稳心神,狠狠道:“十年前,你娘已给你一条生路,你自己不好自珍惜,反而自寻死路,这一次可怪不得我了。”
白素娟知道今天凶多吉少,决心已定,怒道:“呸!我既然打算来,就没打算回去!”
郭震东脸上一阴,说道:“那我就成全你。”说着提着长剑,一步步向白素娟走去。
玉霞真人往前一挡,大喝道:“奸贼,你还得先过我这一关!”
现在柳天赐和不老童圣斗得正紧,两人浑然忘我,对外界一无所知,只有玉霞真人才能与郭震东抗衡。
郭震东道:“巴颜图,你过来和道长玩两招。”说着还是径直向白素娟走去。
巴颜图拖着两扇板斧,阔步而步,双斧兜头向玉霞真人砸去,一柄板斧有百来斤重,这一劈之下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玉霞真人一扭腰,身子一晃,到了不老童圣和柳天赐之间。
巴颜图一劈不中,—声怒吼,再次扑上,巴颜图之所以叫大力神,是因为他力大无比,再次扑上,隔着两口银针再次大刀阔斧猛向玉霞真人砸下。
玉霞真人突然将长剑向郭震东掷去,双掌一推,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碎石横飞,地下砸了一个大坑,不者童圣和柳天赐两人向后倒飞而出。
不老童圣跌坐在地,柳天赐蹬蹬退了五步,原来玉霞真人见不老童圣胡闹和柳天赐比拼内力,虽柳天赐内力比不老童圣稍胜一筹,但又不能伤了不老童圣,处于欲罢不能之境地,玉霞真人当然明白这其间处境危险,但一人之力又不能帮上忙,见大力神巴颜图力大无穷,就故意射在不老童圣和柳天赐之间,四大高手内力相激,那威力可想而知,青石板的方砖被激了一个大坑,但柳天赐和不老童圣因此而双双解脱。
玉霞真人的长剑带着劲风刺向郭震东,郭震东根本没想到王霞真人会有此一招,大惊之下,长剑一挡,使了一个绵力,玉霞真人的长剑在他的剑上一气乱转,才卸了内劲。
不老童圣和柳天赐比拼内力的时候,只感到自己竭尽全力,而柳天赐的内力还是如海如潮的涌来,压迫得难受,但又不能罢手,只得死死挺住,被玉霞真人和巴颜图两人合力才替自己解了围,如获重赦,跌坐在地上叫道:“厉害,厉害!”
玉霞真人后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出来,巴颜图只觉得眼前金星飞舞,仿佛被一记闷锤击在胸口,呆立当地。
郭震东长剑一抖,被粘住的玉霞真人的长剑径向白素娟飞去。
白素娟武功最弱,巨大的气浪冲得她几乎受不了,呆呆的站着,这长剑带着白光向她疾射,而她却浑然不觉。
突然鲜血飞溅,一个人扑倒在白素娟的怀里,长剑从他胸前穿过,白素娟一声惊叫道:
“娘!”
中剑的正是燕紫辉,她见白素娟就要毙于剑下,就飞身一纵,为白素娟挡了这致命的一剑,她脸上带着微笑,软倒在女儿的怀里,终于听到了女儿叫了一声娘,微弱道:“素娟,我知道你恨娘。”
白素娟已经麻木了,不知该说什么好,心底的确恨这女人,就是她害死了父亲,并且也带走了她的美好童年,十年前她曾狠狠咬了一口这女人,当时燕紫辉哼都没哼一声,当时她是没能力,要有能力的话,她可以杀掉她,现在她的确要死,但是是死在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手里,又是死在自己的怀里。
燕紫辉又道:“小时候你不懂的,现在你长大了,也是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女人支撑她生命的是爱情,女人是生活在爱情里,爱情是一个女人的全部,但我错就错在嫁给你父亲,你父亲是一个视朋友如手足、老婆如衣服的大丈夫,是的,他没有错,是我的情感太丰富了,我需要别人的赞美、关心和爱护,但你父亲每次押镖回来,从不碰我一下,他宁愿和朋友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他从没赞美我一句,对我的美貌视而不见,这对女人来说是多么痛苦,我简直受不了,发誓只要是个男人对我说一句动心的话,我就会不顾一切地跟他走,我知道这样做将会带来多么严重的灾难,但我不管,我宁愿在甜言蜜语中活一天,也不要这样毫无感觉地过一辈子,于是我就孤注一掷地将自己赌进去,结果我没输也没赢,十年前我放了你,我就知道这一天会来的,这一天……这一天…真的……”
话还没说完,燕紫辉头一歪就已气绝,白素娟茫然的抱着燕紫辉。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燕紫辉所说的都是实话,在场的人听得无不汗颜,白秦川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却是因忽视情而死的。
郭震东虽然可以出卖朋友,心黑手辣,但却极会讨女人欢心,并且他也是真心喜欢燕紫辉,没想到却亲手杀掉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不由大怒,身子一欺,一掌柏在燕紫辉后背的剑柄上,他想长剑穿过燕紫辉将白素娟杀死,这一招也真狗损,玉霞真人一声惊呼。
柳天赐正好在白素娟身后,危急之间也全力一掌拍在白素娟的后背,长剑倒回,“嘭”
的一响,剑柄重重地撞在郭震东的胸口,郭震东怎么也想不到长剑不进反退,半点抗力也没有,只觉得胸口剧痛,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原来柳天赐这一拍使的是隔山裂岳掌,一掌拍在白素娟的背上,借白素娟的身体,强劲内力使长剑倒卷,而白素娟丝毫没受到伤害,这是郭震东所始料不及的。
郭震东强忍巨痛,身子后翻退了回去,大喝道:“上!”
红发上人和他身后的五个彪形大汉冲了上去,这五个彪形大汉穿着青一色的灰衣服,其中一个手拿着流星锤,向白素娟和柳天赐砸去,柳天赐将白素娟往身后一带,伸手一抓,竟将流星锤抓住,手一挥,那高大肥胖的身子飞了起来,哇的大叫,“砰”的一声,正好撞在左手拿拐杖的大汉身上,这一下力道之准实属罕见,出其不意的将拿拐杖的大汉撞个正着。
紧跟后面的两名大汉双剑出鞘,分左右刺向柳天赐,突然见一个人影自斜刺里冲出,当当两响,将两柄长剑磕开,来人正是绿鹗,她手里拿的竟是拐杖。
原来使拐杖的大汉一跤摔倒,手中的拐杖脱手斜飞,绿鹗自空中接住,顺势挡开两剑,绿鹗一招得手,身子一板,径向坐在一边疗伤的郭震东杀去!
绿鹗的无影轻功,来无影,去无踪,眨眼间就到郭震东的头顶,郭震东被称为追魂剑,身法也是快到极致,可以追魂夺魄,大骇之下,身子弹起,竟斜里蹿出几丈,身法之快难以笔墨形容,绿鹗足不点地,拐头在一个蒙古兵肩头一点,电射追向郭震东,就这样,两个人如鬼如魅在空中地上飞来飞去,众人的眼睛都看花了,只看到两个影子倏来倏去,如追风逐电。
突然郭震东停住身子,一掌向绿鹗拍去,绿鹗追得正急,一下子止不住,只得硬接了这一掌,郭震东是个天龙派的掌门人,这一掌使的是吐功大法,吐功大法就是将身上的内力凝聚到一点,这一点力量强大无比,无坚不摧,绿鹗一声惊叫,从空中掉了下来。
两个灰衣大汉连忙双剑上架,柳天赐右手横挥,用袖子卷住绿鹗的纤腰,让他靠在自己前胸右侧,左手抽出龙尊剑,顿时红光一片,顺手挥出,噗的一声,响声又沉又闷,两人竟向上激飞。
两人只觉得半边身子酸麻,一条右臂震得全无知觉,身子高飞而起,又重重地落在地上,两人在地上一掌,想站起来跃开,岂知手臂麻软,一撑之下,竟然咕呼摔倒。
最后一个灰衣大汉,手里提着一根铁棍,见柳天赐平持着宝剑凝立不动,便挥着铁棍向柳天赐严持的剑上击去。
柳天赐剑不动,龙尊内力传在剑上,只听“当”的一声,剑棍相交,铁棍顿时断成七八截,四下飞散,灰衣人大叫:“不好!”向后急退。
柳天赐龙尊剑伸出,左击一剑,右击一剑,灰衣人双臂齐断。
柳天赐连败五个灰衣人,蒙古兵群情耸动,这次他身不动,臂不抬,纯以内力震断铁棍,巴颜图和红发上人相顾骇然。
而那使流星锤的人却不知厉害,再次纵身而出,流星锤一抖,便往柳天赐卷去。
柳天赐再次一抓,又将锤子抓在手上,突然寒光一闪,灰衣人左手突然多出一柄匕首,猛地探臂,向绿鹗胸口直扎过去,柳天赐一惊,没想到这厮这般歹毒。
柳天赐手一松,那带链的流星锤脱手飞去,不过,链子被柳天赐贯注内力,竟笔直如一根铁棍向灰衣人直撞过去。
灰衣人闪避不及,急运内功,双掌疾推,“砰”的一声猛响,顿时连退几步,才勉强拿桩站定,脸如金纸,顷刻间只感到五脏六腑都似翻转,站在当地,既不敢运气,也不敢移动半步,便如僵了一般。
大力神见柳天赐连败五员猛将,大声酣呼,飞步抢上,双斧向柳天赐头顶猛扎,两柄大斧如泰山压顶。
柳天赐竟不招架,一招“魔海扬波”当胸刺出,斧子还没砸到柳天赐头顶,龙尊剑的剑尖距巴颜图的胸口已不到半尺。
巴颜图只得后退,他上前固然迅疾,退后也是快速无伦,不见他如何跨步,已向左后倾斜退数尺,在这倏忽之间直趋急退,确是武林中罕见功夫,旁观者目眩神驰,忍不住大声喝彩道:“好!”
龙尊剑一送即收,柳天赐见巴颜图避开,回剑上撩,“当当”两响,这下龙尊内力竟将巴颜图的两柄厚厚的板斧各切下一半来,众人见了大力神绝顶轻功,还喝得出彩来,待见到柳天赐神剑奇威,却惊得寂然无声。
巴颜图激斗之下,只顾猛拼,舞动轻了一半的双斧,奋勇抢攻,柳天赐挺剑刺出,巴颜图侧身拗步,避剑还斧,这时他已打昏头了,不顾一切猛攻猛打,围着柳天赐,左攻右挡,纵跃酣斗,双斧使得风声大作。
两人斗了四五十招,巴颜图双斧一拐,突向柳天赐怀里的绿鹗砸去,柳天赐腰身一扭,龙尊剑斜挡,两股内力从两件兵器上传了出来,互相激荡,霎时间两人僵持不动,龙尊剑被内力一激,红光如霞。
柳天赐只觉得巴颜图冲撞而来的劲力绵绵密密,越来越强,暗自骇异此人内力竟然如此深厚,只得摧动内力与巴颜图相拼。
本来,巴颜图的内力比不过不老童圣的,但柳天赐和不老童圣比拼的时候,已耗去了不少内力,所以两人才成僵持局势。
绿鹗被郭震东的吐功大法所伤,本已昏迷的躺在柳天赐的怀里,柳天赐摧动内力,血气加速,全身越来越热,绿鹗感到他胸口发烫,睁开眼来,却见巴颜图一双牛眼睁得如铜铃般的大,就在她眼前,再侧目见柳天赐鬓角渗出汗珠,明白两人是在比拼内力。
绿鹗当下伸开两指向巴颜图牛眼戳去,她重伤之余,这一戳去势极缓。
可巴颜图却拼命和柳天赐僵持,已到了十分紧要关头,两人只要谁稍有移动,稍有分心,就会立吃大亏。
绿鹗又开两根五指缓缓刺过来,这对巴颜图是致命的,他半点也抗拒不得,眼见双指离双目越来越近,巴颜图大叫一声,双斧往下一按,一个筋斗向后翻去,他刚一站定,身子一晃,便坐倒在地,红发上人知道他受了极重内伤,连忙抢上去扶住他。
柳天赐紧追而上,挥剑向巴颜图的头顶斩落,巴颜图岔了内息,觉得郁闷欲死,萎顿在地,全无抗拒之力,红发上人急忙一掌拍出,柳天赐只觉得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自己倒不要紧,怕伤了怀里的绿鹗,身子一转,自己的背部硬是接了红发上人的赤焰掌,反手一撩,一挥刺向红发上人。
红发上人知道柳天赐不怕自己的赤焰掌,哪还敢攻,抱着巴颜图,急往后面跃开,突然人影一闪,不老童圣飞身弹去,叫道:“你奶奶的缩头乌龟再加一个蛋,哪里逃。”
一边说话,一边将红发上人的红头发一把揪住,他跌坐在地,看到红发上人一个人与别人不一样,生了一头红发,甚觉好玩,见红发上人逃走,所以就欺上去揪他头发。
红发上人没想到不老童圣身法这般快,身子前倾,猛力往前冲去,不老童圣手里抓着一把头发,高兴已极。
这时,郭震东大喝道:“放箭!”
巴颜图却大叫道:“不要,会伤公主的!”
郭震东怒道:“来时,大汗怎么说的,为夺九龙珠必有所牺牲,公主和反贼一伙,顾不得那么多了,放箭。”
聂宋琴大叫道:“输百万,放毛!”
不老童圣将手中的一把红头发掷去,红发上人的红头发以他的内功掷出,如同千百口银针,向蹲在四周的弓箭手射去,弓箭手正弯弓搭箭,突然手腕“风池穴”一疼,铁弓和铁箭全部掉落在地。
摘叶飞花是暗器中最为上乘的功夫,可不老童圣却能将轻如无物的头发当银针使出,认穴极准,这真是惊世骇俗。
郭震东心中震惊,大喝道:“放霹雷神火弹!”处在外围的蒙古兵一起向柳天赐扔带烟雾的东西。
柳天赐大骇,他知道这霹雷神火弹威力极大,只要几个就会将自己这么多人炸得血肉横飞,自己全身逃脱倒没什么困难,可怀里的绿鹗,还有白素娟和聂宋琴怎么办?
就在这时,只见玉女煞飞身纵起,将空空的乾坤袋拖着满场游走,一会儿将满空的霹雷神火弹全都装进乾坤袋,满满一袋霹雷神火弹,浓烟滚滚,玉女煞拖着乾坤袋向外急冲,将乾坤袋向围着的蒙古兵抛去。
蒙古兵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破霹雷神火弹的法子,现在这满满一袋的霹雷神火弹竟已抛到他们中间,蒙古兵一向勇猛著称,但此时再也顾不了什么,四散而逃,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硝烟四起,散发出浓重的火药味,蒙古兵被炸得血肉横飞,胳膊、大腿、人头在空中飞得老高。
等硝烟散尽,柳天赐等人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郭震东、巴颜图和红发上人已不见踪影了,剩余的蒙古兵四散而逃。
柳天赐将怀里的绿鹗交给聂宋琴,纵上房顶,四下察看,哪里有郭震东三人的身影,满街只有受了惊吓得百姓到处乱撞,奔走相告,郭震东三人乘混乱逃走,柳天赐心里好不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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