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心灰意冷
他明明占了上风不是吗?
夏桑几人看了场中一眼,俱是惊疑,夏桑与段玉桓到底出身宫闱,转念一想,已明白其中蹊跷。
衡叶怎丢得下这个脸,一肃神『色』,已道:“后生可畏,你这样一身功夫,贫道若硬摧之,倒也可惜了,这『药』贫道可予你,你不可再死拼,否则必经脉尽断而亡。”
白战枫颔首,“谢谢道长。”
衡叶一瞥白战枫,白战枫稍一凝眉,吞吐内息,把内力悉数收回,衡叶眸中寒光一闪,陡然大喝一声,白战枫早知他有此一算,只是为拿到『药』丸,才拼着受这一掌。
体内轻轻的“噗”“噗”数声,经脉折断,白战枫知道自己已受了极重的内伤,他反应极,一沾衡叶的掌力,已旋身跃开。
一缕血丝溢出嘴角,他淡淡一笑道:“道长好功夫,晚辈受教了。”
衡叶大笑,背后一众门人齐声欢呼,看向众人的目光也由原来的惊疑不定顿时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璇玑与玉致步走到白战枫身边,玉致急道:“白大哥,你怎么样了?这伤重不重?”
白战枫笑了笑,摇摇头,璇玑没有出声,但颦蹙着的眉角里的都是担忧,他心里微微一颤。
那种,淡淡的喜悦。
纵其一生,他与她都不可能在一起。
他若放手,并非龙非离是皇帝,而是他知道,她爱那个男人。
她的脸覆在面纱之下,但她把行囊交给那人的时候,眉间绪『色』千百,都是她的不舍。
那一瞬,他突然明白,他怎样爱她,她便怎样爱那个人。
昨夜聊天,他看出她的不安,便告诉她,他以大哥的身份去替她求『药』。
其实,他存了私心,在他心里,他把她当做妻子来相待。
他一步跨前,微微躬身,道:“请道长赐『药』。”
生肌丸虽说功效甚奇,却也非什么增强功力,延年健寿之『药』,白战枫又是为皇帝求的『药』,虽与名剑山庄怨仇极深,但皇帝之意到底不可忤逆,惹怒了皇帝,后果难想,加之现在彩头已拿,倒不可做绝。只是,要他放『药』也没有如此容易。
衡叶挑眉一笑,道:“这丸『药』,是我断剑门一宝,想当日贫道从门中长老手上接过此『药』,也须行跪拜叩首之礼,白公子,你看——”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要拿『药』,白战枫必须对他下跪叩首。
这却也是衡叶的黠滑之处,若白战枫应允便罢,若他不允,即使是皇帝,也不可对他诟病。他看白战枫武功厉害,气韵谈吐俱是不凡,是人中佼者,虽说为皇帝办事,但这屈~辱未必便肯受,故有此一说。
衡叶是一派宗师,谁想到此人度量竟如此狭窄,段玉桓与夏桑互视一眼,清风神『色』沉鹜不定看向白战枫。
玉致却已忍不住指着衡叶骂道:“牛鼻子老道,你刚才明明已经答应放『药』,现在怎出尔反尔?枉你还是一派掌门!我呸!”
“贫道是答应赐『药』没错,也信守了承诺,只是这门中宝『药』,交接之法虔重也属得宜,小姑娘懂什么!”
衡叶话音一落,背后子弟立刻道:“掌门好意赐『药』,怎容你信口雌黄?”
一些人激动,纷纷站了出来,大声喝骂。
段玉桓向夏桑使了个眼『色』,夏桑会意,知他要去调兵,按住他的手臂,衡叶把话说在前头,确实已答应放『药』,若此刻以兵压,反落了皇帝强权欺压的口实。
夏桑蹙眉,正思量对策,却听得白战枫朗声道:“请道长把『药』拿出,在下这便叩取。”
璇玑早为白战枫受伤担心不安,这时听得他说话,吃了一惊,随众人的目光看去,却见白战枫神『色』不变,一袭白衣迎风而立,不卑不亢。他刚才虽对玉致摇头示意无事,但她知道,他必定受伤不轻,他如此相待,她已无法回报,又怎能再看他为她受辱?
衡叶却神『色』顿变,从怀中拿出一枚锦盒,目光微疑看向白战枫。
白战枫一掀衣摆,玉致低下头,不忍再看,五七知道白战枫心意已决,一直不敢说话,这时死死咬牙,眼眶却已湿了。
夏桑与段玉桓也微微侧过头。
清风紧握剑柄他武功不浅,早已看出是白战枫相让衡叶,明明是他胜了,他却为了一枚『药』丸向对手下跪,这是对武者最大的屈~辱,为了年璇玑,他却甘愿如此,他们之间怎会仅仅是神交?
白衣微微扬起,断剑门的人放声大笑,喝喊道:“叩首!”
虽舍手中之『药』,但看到眼前男子受~辱,衡叶只觉满心愉悦,突听得一道清婉的声音笑道:“男儿膝下,只跪天地,父母,君长,你这老道是我大哥的哪一个?你只是他的手下败将,你跪他我尚嫌污~秽,他又怎能跪你?”
衡叶一听大怒,却见说话的正是那名一直披着面纱的紫衣女子。
山峦高峻,行走起来极费时,时间紧迫,龙非离与龙梓锦甚至没与山下的紫卫与禁军碰头,便径直领了随行的数名紫卫上了山。
两峰相对,另一侧便是断剑门,中间云雾缭绕,悬崖万丈。
龙梓锦笑道:“九哥,这里无法直走过去,需取道——”
他说着却猛然一顿,只见龙非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山峰,似乎对面的断剑门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