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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如此惊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即使如海江这种一等一的高手,脸色也变了一变。

    然而他处惊不乱,手臂一振间,酒腕冒着青火竟照原路而回,眼见快到火四桌前,海江铁扇一扬,一股若狂飙般的劲风疾卷过去,青火倒噬而回。

    火四显然没有想到海江的应变速度如此之快,那青火隐挟劲力,势头极猛,令火四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叮……”就在青火快要卷上火四的乱发之际,一道冰寒般的光芒横在火四与青火之间,“哧……”地一响,火势顿灭。

    海江一惊,这才看清出手之人竟是无名。

    无名本不想出手,无论海江等人是友是敌,都已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列,他现在所关心的,是即将到来的范增车队,虽然双无常与连环五子的出现在他的计划之外,但有了这两批黑道煞星的襄助,无形中为他制造乱局提供了条件。

    他心里十分清楚,要想取得范增首级,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乱中取胜,形势越乱,刺杀成功的概率也就越大,但他绝不想在范增到来之前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既然大家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又何必为了一点小事而大动干戈呢?”无名的脸上显得十分平静,但他刚才在出手之际,已然试出了对方的功力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心里顿生疑意。

    海江心中更是惊骇不已,他刚才催劲反击,用了八成功力,换作旁人,纵是竭力相抗,也未必能化解得了自己这一式借力打力。可无名不仅轻易化解了他这八成功力,而且立马就能开口说话,根本不用调匀内息,单凭这一点,就将自己比了下去。

    “老夫也不想如此,但士可杀不可辱,有人想欺负到老夫头上,老夫当然要给他一点教训!”海江毫无息事宁人之心,说话挺冲,倒像是有意要将事态扩大一般。

    连环五子闻言,霍然站起,纷纷亮出兵刃,便要扑前,眼看一场混战就要发生。

    无名伸手一把拦住,眼睛却死死地盯住海江,冷然道:“你是谁我不管,但你要想在这里闹事,恐怕打错了算盘!”

    海江避过无名那冷寒的眼芒,冷笑一声道:“若是老夫不听呢?”

    无名淡淡一笑道:“你若不听殊属正常,你若听了反而不正常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刚才所用的内功路数好像是流云斋一脉的,而你以铁扇为兵器,不是姓海,便是姓江!”

    无名一语道破天机,海江霍然色变。

    其实自范锋三人上得楼来,无名就对他们一直留意,虽然这三人都刻意压低嗓门说话,但无名内力深厚,早已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也已识破了这三人的身分。

    但他迟迟不想揭穿,是想稳住三人,以免打草惊蛇,惊动了范增的车队。然而海江刻意寻事,顿时让无名改变了主意,决定在范增到来之前先行将三人解决。

    这似乎是不可能取胜的一战!无论是海江,还是江海,就功力而言,未必在无名之下,再加上一个范锋,无名想胜,根本是一种妄想!

    但无名似乎丝毫不惧,脸上流露出一股自信,并不认为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一种妄想,相反,他似乎有所依恃,竟似有十分的把握一般。

    海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道:“你既然知道老夫的身分,还敢如此狂妄,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的确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无名淡淡而道:“如若不是,我也不会在今天赶到枫叶店来!”

    这是他与海江的最后一句对话,话一落地,他的剑已然出手了。

    这是无声无息的一剑,没有一点征兆,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快。仿佛他所刺出的不是剑,而是一阵风,融入空气中的一阵飓风。

    正因为快,所以虚空中竟然没有绚丽的剑迹,当海江感觉到剑的实质的时候,一道慑人的杀气如天网般直罩而来。

    如此快绝的一剑,端的是世间少有,但对海江来说,他的反应也绝对不慢,虽然他的心神在无名出剑的刹那的确出现了一丝震颤,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出手。

    “刷……”铁扇如孔雀开屏般张开,十三根扇骨就像十三把利刃,射向虚空,同时封住了对方攻击的十三种角度。

    扇,是一种重守不重攻的武器。擅于用扇的人,一旦全力防守,可以滴水不漏,海江无疑是此道中的顶尖儿高手,是以铁扇一开,无名的剑陡然回收。

    无名只是一个人的化名,不管这个无名究竟是谁,但此人对剑道的研究确已到了非常精深的地步。在铁扇张开的一瞬间,他已经洞察到了自己的剑路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干脆以退为进,拉回气势,逼得对方的气机前移。

    这种在强攻之时陡然撤力的方式本是武者大忌,所谓高手对决,气势为先,先机一失,处处受制。但无名却敢反其道而行之,这只因为他算准了海江必用全守的姿态来对付自己,毫无攻势可言,一旦自己因为海江催发的劲力必会失重前移,从而出现不应有的破绽。

    惟有如此,才可能出现无名期望的那种速战速决的机会,无名当然不想放过,是以冒险一试,不想竟然成功。

    海江只感到自己的劲力有一种不受控制的迹象,带动着自己整个身体向前滑移,便在此时,他蓦感寒芒一闪,无名的身体仿若一柄无形有质的巨剑,以摧枯拉朽之势正面扑来。

    江海与范锋心中骇然,似乎没想到无名的剑道竟然达到了如斯境界,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海江的功力之深、招术之奇,是江海最了解不过的,但饶是如此,依然在无名的一剑之下逼得露出破绽,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这是事实,千真万确的事实!

    流光的异彩在剑身的周围闪跃,几乎凝成一道充满野性的毁灭力量,贯注着这虚空中的每一寸空间,铁扇所结成的气网被剑气拉开了一个口子,且迅速扩大,逼得海江“噔噔……”连退数步,显得手忙脚乱起来。

    “他是龙赓,他真的是龙赓!”海江忍不住在心里惊叫道。他虽然与龙赓从未谋面,但对这位年青剑客几年来创下的赫赫战迹早有耳闻,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龙赓,才能使得出这般又狠又准的剑法。

    他不想被这漫天的杀气吞噬,就只有强行出手,虽然这一刻并不是什么最佳的出手时机,但对海江来说,他已别无选择。

    海江绝对是一个一流的高手,在流云斋中的地位也极为尊崇,否则项羽也不会将他派到枫叶店来,担负保护范增的职责。可是今天他实在有些低估了无名,一旦受挫,心中在无形间多出了一丝惧意。

    “呼……”海江在飞退间铁扇飞舞,用冷硬的扇骨与无名的剑锋在刹那之间点击了三十余下,两人都是以快打快,那种速度完全超出了人为想象。但无名的每一剑击出,都带着惊人的反震之力,让海江的手臂有一种遭到电击般的震痛,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雷霆般的攻势突然一收,就在海江微感诧异之时,一抹异样的亮芒闪现,如苍穹中划过的强光,吸纳了这酒楼中所有的光线……

    在所有人的眼里,在这一刹那,就只有这一道亮芒的存在,没有了无名的身影,也没有了海江的身影,更没有其它,没有人可以说出这是怎么回事,但都感觉到它的凄美。

    喧嚣狂乱的虚空,涌动着沉闷而欲动的杀气,渲染着一种狂躁不安的情绪,强光闪现之前,虚空是一个整体,强光乍一出现,空气仿佛被被人撕裂,碎成片断。

    是剑!这是无名的剑!剑中所带出的意境,充满着无穷的毁灭!

    无名的剑居然有这么可怕,如此惊烈,这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一个人的剑法到了这样可怕的意境,这可能吗?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产生出这样的疑问,但海江的回答是肯定的,因为他对这一幕并不陌生。

    海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剑法,却知道剑练到武道至极处,还比刚才的这一幕更可怕,因为他亲眼目睹过项羽的流云斋剑法。

    剑锋在急剧地飞旋,迸射出疯狂而张扬的杀意,带着数十股变异的力道,将这虚空幻化成死亡的地狱。海江的脸色已变,眼神已变,明显地流露出一股绝望的情绪,强行提聚的劲气随着扇弧织起一道道气墙,企图阻止死神前进的脚步。

    退,一退再退。海江的退并不是仓促的退,而是极具章法。即使如无名这等凌厉的剑气,要想突破他设置的每一道气墙,都绝非轻而易举。

    眼看着海江连退十步之后,无名的心中突然产生一个不好的预感,以海江的功力,绝不是坐以待毙之辈,何以他总是在守,从来不攻,难道说他也在等待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

    他的这个念头还未消退,突然之间,他感到了一股劲风袭向自己的背心,其速之快,有如电闪,准头之精,似乎早有预备。

    与此同时,海江反守为攻,铁扇一振,配合着这股劲风对无名形成了一个夹击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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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寸的距离,对蜗牛来说,是一个不短的距离,但对于一个优秀的剑客来说,七寸简直不是距离,一个抖腕,就可以让自己的剑锋横移。

    纪空手不是剑客,却是一个超一流的刀客,虽然他所追求的是“心中无刀”的境界,但他的整个人已融入了一股刀的气质在其中,锋芒内敛,却无处不在。

    换在平时,七寸的距离对他来说,的确不算距离,而此时此刻,他心里明白,这七寸的距离是由生到死的距离,生死存于一念之间,生死又何尝不是系于数寸之间呢?

    他整个人飘飞丈余,刀锋一闪即灭,一连划出了七道气墙,这才稳稳地站住脚根,抬头看时,却见凤不败的身边已多出了一个老者的身影,模样清矍,眼芒冷寒,手握双剑,浑身透发着一股不可抑止的战意。

    “双剑合璧凤栖山?”纪空手眉间一紧,惊叫道。

    “不错!正是区区在下!”那人的脸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傲意,眼神中更有一丝说不出来的诧异,“你能躲过老夫刚才的剑,的确有些本事,不过,老夫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今日就是刀神再现,他也有来无回!”

    “谁是刀神?”纪空手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显示他并未在意对方的恐吓,即使面对当世一流的两大剑手,他依然表现得十分镇定。

    “你连刀神都没有听说过吗?”凤栖山吃了一惊,眼睛直瞪瞪地看着纪空手。

    在当今江湖,“刀神”二字乃是一个名号,是武者对一个名叫聂政的人的尊称。据说聂政用刀,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纵然手中无刀,但他举手投足尽是刀气,往往可以杀人于无形,他与曹刿、专诸、要离、荆轲等人在历史上并称列国五大刺客,在江湖上的地位更是尊崇。但凡武者,无人不知,是以凤栖山根本不相信纪空手会连“刀神”也没有听说过。

    但纪空手的确是没有听人提起过“刀神”二字,他原本只是一个市井混混,只因机缘巧合,才踏足江湖,是以对于许多江湖典故,竟是闻所未闻。但当他乍闻“刀神”二字时,心中似有触动,整个人顿时精神一振,似有神交一般。

    “刀神是谁?本王的确不知,但本王可以确定的是,只要动起手来,你们就会看到一个真正的刀神出现在你们面前!”纪空手缓缓将刀横在胸前,十分自信地道。

    这不是玩笑,至少对凤不败和凤栖山来说,绝对不是!

    但凤不败和凤栖山丝毫不惧,两人联手,他们并不惧怕任何人,这同样不是一句玩笑。

    绵绵细雨,在三人的头顶上化为虚无,那柔柔的雨丝在旋飞中构筑起宁静的基调。

    静,真的很静,这种死一般的静寂,仿佛只存在于这段空间,存在于他们的心间。

    弥漫在这一片静寂之中的,是杀机!无形无质,在不知不觉中酝酿出令人惊魂的战意。

    纪空手心里明白,眼前的两人并不是今日出现的全部敌人,虽然他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但他坚信还有第三者的出现,抑或还有第四者,他不知道自己何以会有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已真实地写入了他的心里,他确定!

    这完全是一种高手的直觉,也是他的第六感官的反应,他只希望这隐身的高手暂时不要出现,只有这样,他或许可以为自己赢得一点时间,等到强援的到来。

    “本王一直觉得奇怪,二十年前的冥雪宗,高手如云,凤阳及其弟子竟在一夜之间失踪,只留下一个凤五独撑门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纪空手提起这样一个话题,就是想拖延时间,因为他明白,无论是人在明处的凤不败与凤栖山,还是躲在暗处的凤阳,必定会对这样的话题感兴趣。

    果不其然,凤栖山淡淡一笑道:“你现在才想起来,不觉得太晚了一些吗?”

    “不晚!能在死前弄清这个疑团,本王就算死也甘心了!”纪空手故意这么说道。

    “其实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保存实力等待机会!”凤栖山道:“我们凤家虽然是卫国四大家臣之一,但开创冥雪宗却有百年历史,以我们冥雪宗这些年来的声势,其实已有足够的实力与问天楼抗衡,却为了一个虚无的名份,偏偏要受人摆布,这种委屈实在是不足以对外人道也,如果我们脱离问天楼,公然与卫三公子为敌,却又违了祖训,也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结局,于是无奈之下,我们就选择了归隐,一切听天由命!”

    纪空手冷哼一声道:“说得好听,既然如此,何以今日你又敢公然与我问天楼为敌?你们弑主夺权,难道没有违背祖训吗?”

    他以刘邦的身分说话,义正严辞,原以为凤栖山必定哑口无言,想不到凤栖山竟然“哧”地一声轻笑道:“自卫三公子死后,这问天楼便已名存实亡,你也算不上我们的主人了,你此刻却以我们的主人自居,岂不可笑?”

    纪空手一怔道:“本王身为问天楼阀主,有何可笑之处?”

    凤栖山道:“我们凤家既是卫国四大家臣之一,效忠的主人当然是卫姓,所以刘姓入主问天楼,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难道还想要我们冥雪宗为你卖命吗?”

    纪空手道:“这么说来,你们冥雪宗是要背叛问天楼,另立门户了?”

    “你说对了!”凤栖山道:“若非如此,今日骊山之行,你也看不到我们了!”

    “你们自信能杀得了本王吗?”纪空手冷笑道。

    “不知道!”凤栖山道:“我们也不想知道,因为我们原本就不打算杀你!”

    纪空手是何等聪明之人,顿时明白了今日冥雪宗的用意,冥雪宗之所以精英尽出,费尽心机,竟是想以自己为人质,追查到凤凰的下落,同时若能要挟自己得到一些好处,也算是意外之喜。

    但纪空手也同样看到了一线生机,祸兮福所倚,虽然此时实力对比悬殊,但只要对方心存顾忌,自己就未必没有机会。

    “韩信来了吗?”纪空手淡淡地问了一句,似是无心却令凤栖山顿时色变。

    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淮阴侯潜入关中的消息,仅限于凤阳、凤栖山、凤不败三人知道,就连凤孤秦也不知情,眼前此人又何以得知这个消息呢?

    “你怎么知道他来了?”他心中这么想着,嘴里已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才大感不妥。

    “你不必问,本王也不会告诉你!”纪空手的眼里闪出一丝寒光道:“今日骊山之行,是你们替本王设下的一个杀局,但未必就不是本王替淮阴侯设下的死局,天外有天,局中有局,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胜者!”

    这正是凤栖山他们所担心的,今日骊山一战,对他们来说,原以为势在必得,稳操胜券,但是纪空手的表现处处出人意料,并且至始至终充满自信,这反而让凤栖山他们未战先怯,有所猜疑。当纪空手这句话说出口时,凤栖山与凤不败的心神震颤了一下,气机中闪出一丝波动。

    就这么一丝波动,淡若无形,稍纵即逝,但偏偏就被纪空手捕捉到了。对他来说,这无疑是千载难逢的战机,是以,他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刀在手,悬凝虚空,潜游在钢刀之上的杀气犹如缺堤的潮水般狂泄而出。

    流动的风,飞旋的雨,在刹那之间交汇一处,化作一匹奔马向凤栖山与凤不败二人身上飞撞而去。

    凤栖山陡感自己的气机闪开一丝裂纹时,就知道有些不妙,因为他气机的外沿清晰地感应出纪空手的气势在逼近,出现这种现象,就只说明对方已经出手了。

    高手相争,只争一线!凤栖山先机既失,却并未出现纪空手预想中的惊慌,而是显得非常沉着,双剑横于空中,全身的劲力提聚于剑锋之上,流转成一道道如烈焰般的气旋。

    “哧……轰……”疯狂的劲气在高速旋动中相撞,引发惊人的爆炸,积成一团的雨球向虚空四散,仿如夜空中的礼花,美丽而富有动感。

    凤栖山只觉得胸口一闷,冷哼一声,纪空手的刀气咄咄逼人,如流泻的水流无孔不入,有如这空气般无所不在,就连这流动的风,旋动的雨,仿佛也成了这刀气中的一份子,割体生痛,几乎让他的双剑脱手而飞。

    他惟有退,退一步海阔天空!对凤栖山来说,退一步是为了等待,等待凤不败的剑来。

    肃冷凄寒的雨雾中,一道剑芒划过,正横亘在凤栖山与纪空手对立的空间。

    这是凤不败的剑,非常及时而有默契的一剑。在冥雪宗,凤栖山最好的朋友无疑是凤不败,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兄弟,多年浸淫剑道使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是以,凤不败的剑出,总是能够出现在凤栖山最希望出现的位置上,从来没有错过。

    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刀剑在空中的一点交击,迸出一团火花,顿时阻缓了纪空手刀锋行进的速度。

    纪空手冷笑一声,脚尖点地,纵上半空,拖起一路狂风,向凤不败掩杀而去。

    他此刻以一敌二,丝毫不乱,显得沉着冷静,虽然面对的是当面两大高手的夹击,但他抢占了先机,是以应对从容,并未落得下风。

    纪空手心里明白,这种抗衡的局势绝不会维系多久,最多在二十招内,自己所占的先机就会失尽,到那时,自己很难从这两人的夹击中全身而退,也就是说,自己要想有所作为,必须出奇方能制胜。

    剑锋一震间,幻化万点寒芒,闪烁在这虚空之中,凤栖山与凤不败只感到呼吸一紧,顿感眼前一黑。

    天未变色,地未变色,只是这天地间多出了一道耀眼的强光,将虚空中的光线尽数吸纳。

    凤栖山不再犹豫,暴喝一声,飞身抢进,剑芒迎着强光而去。

    凤不败纵身跃起,如一只盘旋的鹰隼,逼近纪空手的头顶。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起动,如电闪般扑向了自己的猎物。

    “呼……轰……”一连串的震响,如隆隆雷声,在三人的周边处激荡,随之而来的是千万道汹涌狂猛的气流,向四方激撞扩散。

    “哧……”一声剑的轻响,从纪空手的耳边划过,纪空手知道,这是凤栖山的剑锋从自己耳边擦过的声音,虽只差毫厘,已是险之又险。

    “哧哧……”一串火星溅出,却是凤不败的剑尖与纪空手的刀锋在空中交错。

    这些有声有形的东西对纪空手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的东西,是一种用感官才能发现的东西。当纪空手一旦出手时,他就感觉到在自己的周围,有两股如山般的压力正一点一点地向自己推进,一正一反,仿佛将自己推向漩涡的中心……

    凤栖山与凤不败都是少有的用剑高手,功力深厚,临战的经验异常丰富,倘若是一对一的血战,纪空手还有几分胜算,但以一敌二,纪空手若不出奇兵,绝对难与之抗衡。

    形势是如此的严峻,纪空手一退再退,就在凤栖山与凤不败三剑从不同的角度划弧而来时,纪空手突然不退反进,根本不顾敌人的攻击,而是钢刀一颤,点削向两人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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