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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幕 噩梦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她什么都看不见?有人吗?雷?你在哪里?

    黑夜将她周边所有的一切包围,她能看到的只有自己,没有人,没有动物,什么都没有,她在哪里?突然,眼前出现一片光明,像是看到了希望,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想要接近,却使不出任何力气!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雷!是雷!

    她吃力的挪动脚步,大喊着他的名字。

    雷!雷!我在这!

    人影像是听到了声音,向这边走来,她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他,未料扑了一个空。

    雷!我在这,你看不到我吗?

    人影在她的附近不断徘徊,始终看不见她!每每只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为什么会这样?

    他说过要保护你的,却没有做到!黑暗中响起一个男人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来的声音,冰冷且没有感情,这样的他,值得你爱吗?

    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是谁,出来,不要躲在黑暗里,出来,给我出来!

    你忘记我了吗?

    你在哪,你出来!

    我就在你的身后,你回头就能看到我!

    她猛然回头——那是一个披着银色长发的男人,如同撒旦般的俊美与邪恶,仿佛他可以掌控这个世界,他嘴角擒着冷笑,像是看到猎物般的看着她,随时都有嘶咬猎物的可能。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

    你忘了我,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我爱你,即使不择手段我也要得到你。

    放开我,不要碰我,放开我!

    没用的,没有人会来救你,你会是我的,会是只属于我的女人!

    不!放开我!放开我!雷!救我!

    慕容悠大叫着,双手无助的抓着眼前的虚无的空气,她瞪大双眼,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妈咪,醒醒,你看看我,我是安啊!妈咪!」安迪-雷-霍尔德用手在母亲的面前用力挥着,企图唤醒她神智。

    童稚的声音像一道曙光照亮了黑暗,慕容悠的眼前豁然一亮,眼前是熟悉的窗帘,熟悉的墙纸,熟悉的屏风,熟悉的床单,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然后她看见了小一号的狄克-雷-霍尔德,她不顾一切的往前扑去,「雷!好可怕,我看得到你,你却看不到我,无论我怎么喊你,你都不回答我!啊——好痛!」

    幼小的身体,根本支撑不起一个大人重量,尽管他的母亲是娇小的东方人也一样,安迪被她重重的压倒在地,「妈咪,我是安,我不是老爸!」

    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母子俩摔成了一团,为了怕母亲的受伤,安迪拼命的护住她隆起的肚子,将所有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也亏了这一层厚实柔软的长毛地毯,才没让他摔个头破血流的。

    意识到自己搞错人了,慕容悠连忙从幼小的身体上坐起来,「安!老天!你有没有受伤,让妈咪看看!」

    她将他拉进怀里,仔细的检查他的身体,深怕有遗漏的地方。

    「我没事,只是吓了一跳,真的没事,到是您有没有受伤?」妈咪要是受伤了,那就糟了。

    「抱歉,妈咪睡糊涂了,把你当成你爸爸了!」不能怪她,真的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就是小了几号。

    「妈咪,做噩梦了!」安迪爬上chuang,细心替母亲盖上被子,「安留在这陪您,好不好!你在睡一会儿。」

    「不了,都已经快中午了,你爹地呢?」

    「听说有任务,老爸很早就出门了,他临走时交代说,不要吵醒妈咪;还要我们叫了外卖,是妈咪最喜欢的寿司饭,他说,妈咪昨天晚饭没有吃,醒来会饿的,妈咪,要不要我去端过来。」

    她摇摇了头,噩梦让她失去了胃口,「不用了,我现在不饿,你们吃过了吗?」

    「已经吃过了,修和凯正在楼下整理草坪,这也是老爸交代的,卡奥利和威尔在帮忙,他们在一起。」

    所以,他才可以偷偷溜上来看妈咪醒了没有,幸好他来了,否则妈咪还在噩梦里挣扎呢。

    没道理,他什么也不做,在这里闲逛。「那你呢?」

    「我的任务是照顾妈咪!」反正草坪有人帮忙的。

    「小鬼灵精,你偷懒是不是?」她捏了捏他的鼻子,三个孩子中就属他最古灵精怪啦。

    也因为这样她才能从那个梦境里逃出来,想到那个梦,她整个人一僵,那双无比寒冷的眼睛,就象狼的眼睛,瞬间就能吞没她,无法用言语表述的恐惧,她怕他,非常怕。

    那是恐惧,是害怕,是一种无法磨灭的痛,她的身体可以忘记的伤痛,她的心未必会忘记,可是偏偏她就是想不起来。

    「妈咪,你怎么了,脸色好白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打电话,叫阿洛拉阿姨来!

    安迪担忧的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连忙跑去打电话。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安,你……」哪里还看得到他的人影,灵活的动作可一点也不像个五岁的小孩子。

    ☆☆☆

    「血压正常,体温也正常,一切正常!」阿洛拉看着手里测量仪,对着五个不及她腰高的孩子,认真负责的说道。

    「从床上摔了下来,怎么可能没事嘛?你瞧,妈咪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啊!」安迪不放心的提出疑问。

    这小鬼,十万火急把她招来,连杯水都没有,还敢质疑她。「霍尔德先生,你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哦!」

    安迪又看了看母亲的脸色,苍白如纸,精神也似乎很不好,「可是……可是……」他急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见儿子一脸的紧张样子,她出声道:「安,妈咪真的没事!」

    即使悠如此说,五个孩子仍不放心的同时蹙起眉毛,一致判定眼前这位医生有误诊的嫌疑。

    看着他们的表情,阿洛拉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解释道:「脸色苍白,可能是刚起床造成的暂时性贫血,吃点东西就会好的。」

    听她这么说,他们也只能认同的点点头,毕竟他们不是医生,而眼前的这位可是有五个穴位的医学专家。

    「那我们去拿东西给妈咪吃!」安迪提议道。

    「要热过才行,顺便也帮我弄一份午餐,小霍尔德先生!」她是医生,她最大,不怕他们不听话。

    他点头,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得罪阿洛拉阿姨,老爸交代的,谁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她生气。

    看着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去,她就觉得好笑,「他们的恋母情节很严重哦!」简直是病入膏肓没得治了。

    慕容悠白了她一眼,「这个年纪的孩子当然缺不了母爱。」

    「这跟他们年龄没关系,就算他们多加20岁,情况可能还是如此!」

    悠蹙起娥眉,在脑子里空想了一下,「我想象不出25岁的成年男人,要怎么像母亲撒娇!」那太可笑了点。

    阿洛拉没有反驳,只是抿嘴笑了笑,「不说了,倒是你,真是吓了我一跳,我接到电话,还真以为你出事了呢,幸好,我没来得及通知狄克,否则……」

    悠叹息的摇了摇头,她也知道家里四个男性成员,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含在嘴里怕她化了,捧在手呢,又怕摔碎了,「我都说没事了,可安就是不肯,这一点跟雷简直一模一样!」

    「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一有个风吹草动,你家的那头狮子就会像发了疯一样,到处发彪,让人不敢恭维!」不只是发彪而已,恼极了还会发狂咬人呢!

    对她的评价,她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干嘛说得他像野兽似的。」

    不是像,本来就是野兽,「好了,说说你,怎么会摔倒呢?你是孕妇耶,太不小心了。

    悠回想起那个让她胆战心惊的噩梦,脸色发白的说道,「我做了个噩梦!」

    阿洛拉挑起眉,她怎么不知道她会这么胆小,「噩梦!?一个梦把你吓成这样?」

    越想起那个梦,她的心就越冷,仿佛有一抹无形的阴影牢牢的困住她,害怕,恐惧,还不足以形容它。「我不知道,但是真的很可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

    「我明白,我明白,你就要分娩了,情绪紧张导致的思维混乱,也是有可能,尽量想些开心的事情!要保持心情愉快,对分娩的时候很有帮助。」

    不是这样的,连她自己都不明白,阿洛拉又怎么能明白呢?梦里的人虽然她不认识,可是她感觉得到一丝熟悉的感觉,思索片刻后,她倏地问道,「嗯……阿洛拉,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以前办过的案子里,有没有一个满头银发的人,很长的那种银发,就象瀑布一样。」

    慕容悠描述着梦境里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阿洛拉的神色的变化,满脑子想到的是这个人既然认识雷,也一定认识AKA829小队的其他队员也说不定。

    药瓶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一声响声后,玻璃制的药瓶摔成了碎片,阿洛拉慌忙的蹲下身子去拾,神色和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听到玻璃摔碎的声音,她望向好友,「怎么了,阿洛拉,你没事吧,小心你的手!」

    「没事,我手滑了一下!真是的,可能我也太累了,老是搞什么研究……」她像是急于掩饰什么,竟然自言自语起来。

    「阿洛拉?」悠的脸上有着浓浓的疑惑。

    「什么?你看,幸亏有多带的。」

    「是不是你认识他,是不是你知道什么?」悠不确定的问道。

    「什么啊,你说什么知不知道,说我认识谁啊?」她的口气有点急。

    「那个银发的男人的事。」

    「什么银发,不认识,是你做噩梦了,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阿洛拉急急得挥了挥手,然后她从医药箱里拿出新的药瓶来,将它们放在悠的手里,「这些是维生素,记得饭后服用。我研究室还有事,我得先走了,你注意休息,别再乱想了,你现在是孕妇,知道吗?」

    「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休息,吃药,生孩子,你要想的只有这些。我先走了!」阿洛拉背起医药箱,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就连安迪叫她用餐,她都没理睬。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如此反常。望着消失的人影,慕容悠心里不安越来越大,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只是她忘记了……

    ☆☆☆

    WFP总部的AKA829小队会议室,由于阿洛拉的紧急通知而齐聚在此,此刻正时午饭时间,他们每人面前都放着营养丰富的套餐,可惜没有一个人吃得下去,不是因为食物不美味,而是她带来消息,足够震得他们毫无胃口。

    「你再说一遍!」骇人听闻也不足以表达出欧阳决此刻的心情,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度,「你说你的催眠暗示可能失效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嘛!」

    她飞车赶到这里,不是听他说‘怎么可能’这几个字的。「我说的是真的。我比你们还要震惊。」

    相比之下卡尔要冷静的多,尽管他的惊讶不下于这里任何一个人,「阿洛拉,你能确定吗?」。

    「我确定。」暗示是她下,她比谁都清楚。

    急躁的欧阳决立刻插嘴道,「等等,催眠暗示不是只有下暗示的人才能解除吗?那为什么,悠她会……」

    「这也是我找你们的原因之一,的确,催眠暗示只有下暗示的人才能解除,问题是我没有解除悠身上的暗示,而那个暗示却自动失效了。」

    「你会不会不小心……」决提出质疑,这种可能也会有。

    阿洛拉斜睨了他一眼,「决,你再怀疑我的专业能力。」

    他的问题立刻被反驳,只能灰溜溜的调整一下坐姿,「假设,假设嘛。」

    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做好在复述一遍,免得又有人对她能力有质疑,「没有那种可能,我在悠身上所下的暗示,是黑色暗语,不可能会有你说的那种假设。」

    其实比起这个她更担心悠,如果悠她想来了,天呢,不敢想象结果会是什么,而沉默无声的狄克更让她觉得不安,难道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这件事,不会有人比他更担心才是。

    「狄克,为什么不说话!」一边的欧阳决也注意到了,他的平静太不正常了。

    狄克以手掩面,他脑中的思绪混乱,不可否认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安的感觉就像海浪般像他卷来。

    六年了,本以为再也不会想起此事,为什么今天又会被提起来。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她了!」他从先前的沉默中爆发出来,那是此生最大的痛,她会受不了的,她真的会受不了的。

    见他的情绪激动起来,卡尔立刻上前安抚的说道,「狄克,冷静一点,我们谁也不愿提起这件事,让我们想想办法,应该还有补救的方法。」

    「阿洛拉,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卡尔的问题也是众人共同的问题。

    阿洛拉思索了片刻,她想到一个补救的办法后说道,「催眠是一种心理上的暗示,如果要补救,那原先的暗示必须解除,然后才可以下新的暗示,否则,只会前功尽弃。」。

    那岂不是明摆着让悠想起来吗?这个办法糟糕的可以,所有人的表情都表明了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

    「你真的认为暗示失效了吗,会不会是个巧合,常有的嘛,做梦梦到的未必是真的!」娜娜提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做梦而已,用得着那么紧张吗?

    「以前她连类似的梦都没做过,又怎么解释呢?」阿洛拉一针见血的反驳,魔有心生,梦往往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潜在想法。

    娜娜倒不觉得这是个多大的难题,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药,就像她自己……「那就让她想起来,都过去那么久了,未必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听到她的提议,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仿佛她头上长出了犀角。

    「这不像是你说的话,你忘了当时的悠是什么样了吗?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还想让她再经历一次吗?你最近很奇怪啊!娜娜,你是不是糊涂了。」

    「决,别把话题扯开,我们讨论的是悠。」眼看着这两个人可能会翻脸,卡尔连忙出来打圆场。

    「狄克,你怎么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大家都支持你!」阿洛拉始终认为,应该有他来做决定。

    众人的视线又回到了当事人身上,他的想法又是如何呢?

    欧阳决将手搁在下巴下思索着,突然他插了一句,「既然你们认为暗示失效,那也应该有个原因吧,看是什么造成的,这才是解决事情的根本吧。」

    阿洛拉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没想过,我告诉你,有三种情况,一是我解除了暗示,二是有人给悠下了比黑色暗语更厉害的暗示,三是悠可能见到了和那件事有关的人或事物,而刺激到了潜意识。既然不是我解除暗示的,那么一就没有可能。」

    话音刚落,卡尔也跟着说道,「二也不可能,我不认为有人可以接近我们,然后再对悠下了暗示。」

    「卡尔说得对,二的确也不可能。」阿洛拉同意的点了点头。「那岂不是只有三了,难道,悠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见到了雷蒙特……啊……唔……」欧阳决想捂住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这会儿已经成了马蜂窝了,「我……不是故意的……」他早晚会被自己害死。

    那个男人的名字是个禁忌,是六年前噩梦的开始,也记载了他们最惨痛的失败,恶魔或许都不及他的半分残酷,那个让人从心底战栗的男人。

    他答应过,他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眼前,更何况这几年他销声匿迹,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应该……不会!但一个比恶魔更可怕的男人,可以相信吗?卡尔觉得这个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安德鲁-塔克-雷蒙特,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血就在沸腾,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仇恨,他恨不得可以将这个男人碎尸万段,恨不得可以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拆他的骨,就算追到地狱也不能放过的人。

    他猝然狂猛地吼道:「不准再提起他!」

    众人的看着情绪异常激动得他,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个名字对狄克而言,代表着什么。

    「悠,由我来保护!」他绝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他绝不允许自己重蹈六年前的覆辙,失败只要一次就够了。

    他必须先确认她的安全,才能像他们说得去解决问题,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她想起那件事,那会让她生不如死,会让她像六年前一样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他不想看到那种结果。

    卡尔了解的拍拍他的肩,他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回去吧,现在的悠一定希望有你在她身边。」

    痛苦的回忆一次就够了,他们绝不能像六年前那样束手待毙。

    ☆☆☆

    那是一段记忆的空白,如今想起来,或许就是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因为某种原因,她无法想起来了。到底那个人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下午三点,暖和的阳光下,慕容悠坐在花园的秋千上,一刻都没有放弃过的思考着,努力回想着,偏偏那段记忆像被按了删除键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到底怎么了?

    一双大手无声无息将她揽入怀里,仿佛怕她突然消失的紧紧扣住,好一会儿,磁性且低沉的声音才从她头顶上缓缓传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所以别再想了,好吗?」

    他知道了!不用说一定是阿洛拉告诉的,他才会不顾工作的出现在这里,那就代表,过去真的发生过什么,而且跟她有莫大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惟独她不知道。

    怀抱着她的大手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她在发抖,于是将她拥的更紧,「过去的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不会再让噩梦来纠缠你,忘了它,别在去想它。」

    「我……」

    「求你了,悠,忘了它。」像是野兽痛苦的嘶鸣,他求她。

    她的心感应到了他的悲鸣,她仰起头,握住腰间的大手承诺道:「我答应你……忘了它。」

    「谢谢……我爱你。」

    「我也爱你。」

    ☆☆☆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噩梦真的再也没有去打搅她,或许是她承诺过不去想它,或许那真的是一场梦境而已,但绝大多数的原因是她身边这个24小时如影随形的保护者。

    「不是说有暴动吗?你都不去工作,卡尔他们应付的来吗?」咽下他送来的最后一口粥,她问道。

    狄克很满意的放下手中的空碗,接着是炖了很久的燕窝盅,「放心,累不死他们的。」

    那么大盅燕窝,她怎么吃得下去,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中国食疗,「可不可以不吃了。」

    你说呢?他用眼神示意她张开嘴,咽下去,不准吐出来。

    她真的吃不下了……她可怜兮兮的求他,露出水汪汪的眼睛。

    「吃!」小白兔似可怜眼神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用灌的也要让她吃下去。

    暴君!!小白兔只好乖乖的接受非人道的喂食。

    「最近一定很忙,娜娜都没来过我这里。」发生了噩梦事件以后,她一次都没来过,平常要是发生这种事她不是第一个来糗她,就是第一个来安慰她的。

    「大该吧。」

    她觉得最近娜娜最近怪怪的,打她电话都不接,真有这么忙吗?

    最后一口,在他压迫人的视线下吃进了肚子。

    「别老是想着别人。」他满意的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餐具,喂食圆满成功。

    「别担心我,你应该去帮帮他们。」这样的话,她就不用吃得那么辛苦了。

    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哪有啊,工作比较重要嘛,我真的已经没事了,总部也催了你很多次了,我可以照顾我自己的,况且还有你那群听话的儿子。」他们强迫人吃东西的手段比起他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放心把她交给孩子们。他们才多大,他也不放心请来的佣人,总之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信不过。

    像是看出他心里的想法,她随即说道,「放心,他们很棒的!」

    他蹙起浓眉,思索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尽快办完这件案子,就可以尽早拿到休假,我希望这个孩子出生后,我们全家可以好好旅游一次。」她提出诱人的建议。

    见他没反应,她又想出一个哀兵政策「要是你不去,我怕你连我分娩时候的假期都拿不到。你要我独自一人在产房奋斗吗?我好可怜哦!」

    狄克一把抱住她,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女人,你赢了!但你要答应我,一有事就通知我。」

    「我答应你!」她重重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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