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伤面对欲哭无泪的掌柜,只得抱以苦笑,谁都不希望在除夕之夜发生这种毁灭性的事倩,整个客栈全都毁于一旦,残墙断垣,一片凄惨,两大高手的摧毁力的确是太可怕了。
掌柜的却不敢说什么,刚才的景况他已经历历在目,就像是刚才从神话中回来一般,但现实却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蔡伤的眼角闪过一道陌生的人影。
“我是武帝身边人大护卫之一的抗月。”那陌生汉子淡淡地向蔡伤微微一抱拳道。
蔡伤微讶。但对萧衍并没有好感,只是冷冷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里是我南梁的土地,这里的子民也是我南梁的于民武帝仁爱天下,见自己的子民受灾,自然会前来看看。”抗月不卑不坑地道。
那掌柜得知对方竟是皇上身边的护卫,禁不住大惊,骇然跪下。
抗月伸手一抬,淡淡地道:“不用行礼,这里是一面金牌,明日拿了这块金牌到衙门直接面见县令,或到城守府,就会有人立刻为你安顿家园,以后有任何不满意,便可直接找他们,只要你有所求,就不会有人拒绝!”
掌柜的哪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接过金牌的手直颤抖,竟似无法立稳身子一般,更不知该如何说话。
蔡伤不再言语,事情也只有这样解决,或许掌柜的会因祸而得福,不过也庆幸今日是除夕之夜,客栈之中根本就不会有别的客人,否则秧及无辜就更令自己C中难安了。
掌柜的老婆在一旁也给看傻了。
铁异游和蔡艳龙诸人皆在屋檐下避冰雹,这个夜晚的确是太冷了。
夜,的确很冷,但也有并不怕冷的人。
黑黑的夜,在一棵巨大的樟树之下,燃起一堆寨人。
冰雹无法侵袭,雪花飘落,也被那凋零的叶子轻轻托住,形成一张极大的保护伞。
地上,是一张不大的毛毡,却可以挤坐着三人,面对着辇火,那映红的容颜闪动着一层幸福而温暖的光润。
蔡风轻轻拨动了一下滑下火架的木头。舒舒服服地吸了口凉气,像是初生的婴儿,吸得十分贪婪。
“冷吗?”禁风忍不住低声询问着身边的伊人,眼神中露出喜悦的光彩。
元定芳和凌能丽呆呆地望着跃动的签火,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怪我让你们担惊受怕了吗?”蔡风有些微感歉意地问道。
凌能丽没有作声,元定芳却有些微微不忿地道:“你们男子汉做事总会保持一份神秘,我能怪吗?”
蔡风不由得大为怜倍,伸手将元定芳搂得更紧。在她耳畔轻声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瞒定芳,一定不会让你担心受怕!”
元定芳大窘,粉面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丽姐在一旁呢。”
“听见了,听见了,你说的话能丽全听到了!”蔡风突然一把搂过凌能丽,笑着道。
元定芳更是大窘,凌能而却笑得直发抖。
“啊啊,你要我,我不来了。”元定芳露出少有的娇憨,不依地道。
“大不了我再对着能丽的小耳朵吹口气不就得了?”蔡风顽皮地道,此刻他才真正地感到一种复活的快乐。
三人都忍禁不住笑了起来,气氛变得无比融恰。
在变成毒人的这段时间,蔡风的脑部神经被锁,对过去的记忆一片模糊。虽然他仍然有自己的意志和思维,但体内的佛门无上神功“无相神功”与所受禁制相互冲突,他的思想始终处在一种轻微状态的煎熬之中,这使他的天性玩世不恭之态存封于矛盾中而无法解脱,此际禁制一解,本性之中的玩世不恭又复出来,无拘无束、无牵无挂之感的确极为动人。
良久,蔡风才低声问道:“这是不是有生以来最为难忘的一个除夕?”
“你说呢?”凌能丽反问道。
“当然是。”元定芳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蔡风悠然一笑,像是在梦吃般道:“静静的时界,有雪花谩舞,有冰雹奏乐,更有寒风相合,贵人结伴爱人相偎这是一种优雅还是一种漫浪呢?”
元定芳和凌能而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别人认为最无奈和最可怕的事,你却当成生机无限。”
“不错,正是生机无限,因为今日是我的又一次新生,要不要为我的新生而庆祝呢?”
蔡风突然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轻问道。
二女大觉奇怪,奇问道:“咖何庆祝?”
“你们想不想吃点野味?”蔡风认真地问道。
“这么晚了,哪来的野味可吃?”二女不相信地问道。
“三子,去借点盐巴来!”蔡风突然向不远处屋檐下的三子喊道。
三子不由得也莫名其妙,不过他却知道蔡风一向是把戏层出不穷,也并不十分奇怪。便向那破败的客栈行去。
“他们倒很识趣,不来打扰我们的清静!”蔡风得意地笑道,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根翠玉笛子。
“还记得这根笛子吗?”蔡风淡淡地问道。
“自然记得,本以为那只能算是今生一场虚幻的梦。”元定芳向往地道。
“空空的幽谷静静的原野,清风相随。绿水常伴,的确是一种梦境,过去难道不是一场梦吗?而且是一个不想回头的梦!来,我为你们吹上一曲!”蔡风悠然地说完,横笛触嘴。
一缕清幽无丝毫杂质的音符自松开的指孔间,滑向深深静静的夜空。
清灵飘逸的旋律像是在寒冷的夜空中更制造了一层清静缥缈的空间。
笛音有若一阵轻风拂过每一个人的心间,欢快而愉悦的情感清晰地表达在音乐之中,一种萌动的生机似破茧而出的蛾虫。
没有任何谱子的约束,更没有曲子的界限,全凭一种感悟,以心神推动着音符。
音乐本身就是自己感情舒泄的一种形式,而蔡风却更能把握住这种情感的交融,他似乎将自己的灵与神完全倾注于音符之中,婉转于九霄。
无定芳与凌能丽不由得听入了神,紧紧靠在蔡凤的身上,心神跟着音符也进入了那种静蓝而轻悠的境界之中。
寒风,冰雹,雪花,每人,一切都似乎变得不真实起来。
不远处的众人也在静静地聆听着,静静地感受着。
“车——哦——”远处传来了一大群野狗的厉嚎。
狗叫之声越来越凶越来越厉,也越来越密集,只听得众人浑身起了一层疙瘩。
野狗的叫声只是在片刻间便已停止但余音似乎仍在夜空中与笛声相应合。
蔡风依然吹着笛子,是那么专注,那么认真。
片刻间,黑暗之中传来了一点点暗火,众人全都吃了一惊。
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是野狗群!”
竟有大群的野狗应声而至。
凌能丽和元定芳也吃了一惊。
正在众人小心戒备的当儿。笛音突上,那一大群野狗竟然迅速奔到樟树之下,一字排开然后将口中之物轻轻放下、原来每条狗的口中都叼着一只猎物,也有数条野狗合力叼着大一些的猪物,蔡风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拿笑道:“如何?野味来了,今年一定要过一个有声有色的除夕,让我这超级大厨师为你们下厨吧!”
众人禁不住大感惊讶和奇怪,谁也想不到这些野狗冒着大雪和冰雹却是送来这么多的猎物,什么山鸡、野兔、樟子、山羊,竟多达近百斤。
元定芳立刻记起,蔡凤曾在那山谷之中以笛音唤走他的狗王天网,而在元叶媚与她跟踪蔡风之时就发现狗王天网远远地跟在蔡凤身后,刚才真风以衡音相传,自然也是召唤天网却没想到这么快响群就可抓到如此多猎物。
不过想到那天漫山遍野都是野狗的场面,元定芳不由得又感奇怪,如此多的野狗要抓这些猎物并不难,何况此刻众猎物归巢,只要知道巢穴也并不难抓。
陈元定芳之外,其他的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不由得全都瞪大了眼睛。眼前情景令他们难以置信。
蔡风拾起几只猎物,抛给众野狗,像是驯孩子一般,道:“这是给你们的,去吧!”
众野狗听到蔡风这一句话,才缩回舌头。叼着几只猎物头也不回地走了,转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凌能丽不由得讶然,惊奇不己地问道:“怎么会这样呢?”
“嘿嘿——”革风莫测高深地一笑,道:“等你成了它们的女主人之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好哇——你——”
蔡风的烧烤水平的确己经达到了绝顶境界。更以雪道入猎物的腹中,或以冰雹颗粒融入猎物体中。烧出来的猎物不但没有意味。反而更有一种情心爽神之感,清香扑鼻,就是元定芳这生在都督府中的贵族女子也未曾尝过如此美味。
此刻的野味比上次幽谷中另具一番风味,凌能丽则已是两年未曾吃过蔡风所烤之女了,当初蔡风在指村做的莱古怪百出,无人能学及其十分之一。
蔡伤则没有领教过蔡风的烧烤水平,在阳邑多由马叔亲自下厨,蔡风根本没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只是刚学厨艺时烧的一些不到火候的菜还被他笑了好一阵子,此刻吃起来,竟丝毫不逊马叔的手艺,大家不由连连赞赏、铁异游和蔡艳龙更是初尝如此美味,几乎连舌头也给吃下肚了,掌柜的一家子也分得一只山羊腿和一只野兔,只差没将骨头啃完。
吃喝谈笑问。几人问及这两日之事。
原来在昨日车厢之中,蔡伤就已经拔出了蔡风体内的金针,并说了自己的计划。然后又将金针剪断半寸,刺入人中,根本就不会对蔡风构成任何危险。一直以来蔡风极为清醒,能够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这才会让石中天和萧衍吃了大亏,落入圈套之中。
众人听了无不感到痛快。
“我们明天去哪里呢?主人。”蔡艳龙问道。
“我还要去赴一个约会!”蔡伤吸了口气道。
“约会?什么约会?”蔡风奇问道。
“主人一定要去会阿那壤吗?”铁异游有些担心地问道。
“阿那壤野心勃勃,若不挫他锐气,他定会再乱中上,那更将是生灵涂碳,酿成无法挽回的乱局。柔然人不像起义军,他们所过之处会全都变成一片集士,绝不留有任何生命、我身为中土一员,就应该赴这次约会g”蔡伤肃然遭。
“什么时候?”蔡凤目中露出一丝奇芒,问道。
“精明,华山!”蔡伤淡然道。
“我也去!”蔡风似乎终于找到一件可做的事,忙道。
“可你却要前往邯郸元府与广灵刘府。”蔡伤淡淡地道。
蔡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元定芳与凌能丽一眼,将二人紧紧拥了过来,道:“邯郸,我们一起去,而刘府由多去就行了。”
元定芳和凌能丽一阵娇羞,脸皮子还是有些受不了。
蔡风却“哈哈”大笑起来。
“呜!”正笑间,却突然笑不出声来,却是凌能丽以一只樟腿狠狠地堵住了蔡风张大的嘴巴。
众人不由得一齐大笑起来。
包向天看起来不高,却也不怎么老,倒像个三十多岁的人一张娃娃脸上嵌着一双细小的眼睛,两道极不相称的眉毛斜斜插入鬓角。像两柄小刀,高耸的鼻梁。像凸起的山峰,裂开的大嘴上有一小搓翘起的胡须,构成一种似乎有些滑稽的形象。
此刻他的脸色铁青,青得使整个大厅都有些发冷。
发冷的并不是他的脸色,而是地上的一堆冰,一堆紧裹着尸体而未化的冰。
十八个喇嘛,二十块冰,再加另外两具,一共是二十二具冰尸。
没有人敢想象这是怎样一种死法。
这些全都是派去抓慈魔的人,赤尊者的眸子中也射出了无比的震骇,似乎是因为这些人奇异的死法和死状让他心惊,现在他能做的事就是闭眼低声诵念伟号。
“可有人发现他的行踪?”包向天充满杀机地问道。
慈魔杀了他的两个得力助手,这的确是包家十多年来都未曾有过的事情,让他十分震怒!
碎天并不是被刀劈死的,而是冻死的,虽然他能刀枪不入,但却无法抗冷护寒,是以碎天死了。
那几名抬回尸体的人不由得有些惶恐地道:“那小子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无法查到他的踪迹!”
“一群饭柳”包向天说到这里突然觉得似乎不该去招惹这个可怕的敌人,这人能够让十八名喇嘛,包括枪王与碎天这类级别的人物都一齐死在他的手下,只凭这份武功就绝对不能不对这个对手重新估计。
赤尊者双眸再次眸开,也禁不住无可奈何地道:“哪刀再现江湖,看来我还得给法王寄书一封,望法王能早赴中土一行了。”
“什么邪刀?”包向天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乃是西域一个神秘的传说,传说此邪刀乃是瑜树行宗无着祖师在南沙巴瓦峰获一邪异冰魄,而练成了至寒的邪刀,被邪刀所杀的人,身裹坚冰三日不化,看来他已经获得了这柄邪刀,如此一来,只怕更难对付了。”赤尊者担。心地道。
包向天本打算考虑要不要继续对付慈魔,但一听慈魔竟拥有一柄绝世邪刀,而蓝日法王又快至中土,立刻改变了主意。包向天毕竟是个生意人,不仅是个生意人,更是一个擅观形势的人。只要形势对他有利,他就不会放弃,他与赤尊者本是处于一种合作的关系。相互利用但若要是弊大于利,他就立刻会取消。
“立刻给我查出慈魔的下落,但千万别轻举妄动,一切待我有了安排之后再作决定。”
包向天冷冷地道,他的确想见识一下这柄邪刀究竟会邪到什么样子。
过了年,凌通的囊中鼓涨得不得了,本身就有四五千两银子;在靖康王府领的红包又是不少,钱多得几乎没地方花了。
这时候,他倒真的想起凌能丽的提议:去做生意,赚大钱将来用以对付魔门。虽然他不明白魔门是什么东西,但既然是丽姐不喜欢的。又害了蔡风,自然不是好人,做生意便做生意吧。
凌通找来萧灵,两个小孩子一拍即合,反正这些爆竹、斗鸡之类的也玩腻了,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倒不如去找点刺激的生意做做。凌通当然对生意是一窍不通,萧灵更是糊涂;一时也想不到做什么生意好,想了老半天,凌通突然惊喜地道:“有了!”
“什么有了?”萧灵喜欢地道。
“陈志攀老死不是还在城中吗?咱们去找他商量商量,定然有戏可看。”凌通喜道。
“好哇,好哇,咱们也不用去求王叔,多好!”萧灵也附和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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