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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咳咳……"苍白的赵紫阳一手抚胸,一手握拳掩在唇上,透过窗户的阳光落仕他的身上,竟有种惑世的味道。

    "要紧吗?"一只白里透红的柔荑抚上他的背。

    "还好。"

    拿过搁在一边的药碗,试了试温度,她将药递到他手中,暖暖地一笑,"快喝吧。"

    他接过药碗,也笑了笑,然后一口气喝完这碗苦得让人反胃的药汁。

    "今天的黄连加倍了。"他这么对她说。

    她微微勾起唇角,温柔地轻语,"嗯,因为我今天的心情不太好。"说着她贤慧的用丝帕擦去他嘴角残留的药汁,美丽娟秀的面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恬静娴淑。

    赵紫阳的脸上泛起如黄连一般的苦涩,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带了丝若有似无的哀怨,"莹儿,如此株连不好吧。"

    "小姐,公主已经到大门口了。"门外传来小翠略带喘气的声音,想来是奔得太急的缘故。

    于是,文雪莹俏脸上扬起越加温柔甜美的笑容,右手状似无意地从榻上之人的右胸扫过。

    俊美的脸上泛起痛苦之色,冷汗泌出额角,抽着冷气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佳人,"莹儿——"他没有招蜂引蝶,她不可以这样折磨他。

    文雪莹快速地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顿时让赵紫阳苍白的脸色泛起潮红,整个人显得健康许多。

    小翠抽搐了下眼角。这种时候小姐都不忘吃姑爷的豆腐。

    "请公主稍候,我马上就出去。"抬手理了下云鬓,从梳妆台上拿了支风头珠钗斜插头上,她转头朝榻上的人一笑,"阳哥哥,帮我个忙好吗?"

    赵紫阳的心被她的笑容撩拨得怦怦乱跳。她这分明是十分不怀好意的表情啊。

    等她娇娆地走出闺房时,榻上的病美男眸色深黯,呼吸急促,双手握拳,浑身颤抖,半天才恨恨不已地吐出一句话来,"莹儿,你这个妖精。"

    且说文雪莹离了绣楼,施施然地穿廊过院,终于在客厅看到被宫女侍卫环绕的宣华公主。

    "臣女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罢了。"宣华公主皱着眉头看她起身站立一旁。

    "不知公主今日过府所为何事?"

    不知为何,宣华公主一见她这副恭敬顺从的模样就很恼火,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两眼,"状元的伤势如何了?"

    "尚未见起色,这也才三五日光景,公主切莫心急,臣女定会小心照料自己的相公。"

    宣华公主抿唇。她言外之意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吗?要不是父皇说什么君无戏言,而赵紫阳又在第二天就抢着进了御史府,她何至于要来这小小的御史府看人脸色?

    哼!说到底都怪父皇,下什么圣旨抛绣球嘛,要抛,也是她们这些待嫁的公主先抛才对,好端端的让乘龙佳婿被人抢了去。

    小心打量公主的神情变化,文雪莹嘴角悄悄扬了起来。看来近日皇帝老头过得十分不舒服,活该!

    "本宫要去探望状元。"宣华公主直接说明来意,懒得再跟眼前这个阳奉阴违的文雪莹周旋。

    "这个,"文雪莹面露迟疑。"我家相公有伤在身,起卧不便,若公主执意要去探望,臣女也只能让他忍痛穿戴整齐迎接公主殿下千金之躯。"

    宣华公主的脸色一变,抓着茶几的手收紧,雪白的肌肤上青筋若隐若现。她竟然这么折腾他,该死!

    "啪"的一声脆响,宣华公主拍案而起,喷火地瞪过去,"你跟他尚未拜堂,不要左一声相公右一声相公的喊,听到没有?本宫听着很刺耳。"

    "回公主,臣女听到了。"

    "听到就好。"华宣公主的脸色一缓,"领本宫去看看他。"

    "容臣女先行帮他着装,免得对公主不敬。"

    "文——雪——莹——"

    "臣女在。"俯首贴耳状,十分温顺。

    "听本宫说,"宣华公主深吸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往外吐,"他不需要整装,本宫也不会治他不敬之罪。"

    文雪莹终于抬头,正面迎上宣华公主的目光,勾唇浅笑轻语,"虽然公主不介意,可是须知人言可畏,状元爷又向来注重气节礼仪,到时他若一口气没提上来,怕是要惊吓到公主殿下,那便不好了。"

    "啪"的又一声,玉掌再次拍向桌案,身后宫女侍卫俱皆垂首。

    "文雪莹——"声音转沉,皇家威仪尽现。

    "臣女在,公主有话请讲。"偏偏她针对的人神情自若,毫无惧色。

    "不要以为本宫不敢将你如何。"

    文雪莹摇头,"臣女不敢,触怒公主千岁的后果岂是臣女担当得起的。"

    "你敢讽刺我?"

    "岂敢。"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宣华公主大怒,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她。"来人呐!"

    "公主。"马上有侍卫单膝跪地听候吩咐。

    "小翠,带公主去见状元爷。"与此同时文雪莹的声音也响起。

    四目相对,一淡然含笑,一怒颜绽放。

    僵持片刻,宣华公主罗袖用力一挥,冷哼一声,"带路。"

    看着公主一行人跟在小翠身后朝内宅走去,文雪莹撇撇嘴。她当然知道不可能一直挡着公主不让她去看阳哥哥,但是如果不挣扎一下,她实在难以让自己坦然接受。

    她实在不想跟上去,可是不跟上去瞧瞧,她又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思,所以恨恨地跺了跺脚,终于也朝内宅走去。

    其实,她也只是迟疑了一下而已,但是等她回到绣楼时,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大是不悦。

    美丽的宣华公主正一脸心疼地抓着榻上病美男的手不住的关切询问着,丝毫不给他开口推拒的机会。

    赵紫阳则是碍于身份不敢太过挣扎,神情颇是尴尬。

    "你还是随我回宫吧,宫里的太医会好好帮你治伤的。"

    "公主,"他暗松口气,终于插上话了,"臣在这里便好,莹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身上的伤又是拜她所赐,于情于理我都该留在这里将养身子。"

    "赵——紫——阳——"有人忍不住磨牙了。

    "啊,莹儿,"他迅速抽回被宣华公主握住的右手,一脸惊惶地看向门口,"你千万别误会。"

    "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他顿时回神,原来她介意的不是公主的亲近而是他刚才说的话,他刚才说了什么?心思一转,他眸光一闪,然后笑了,"我身上的伤本来就是被你砸出来的啊。"

    文雪莹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这人就是要时刻提醒她做的错事就对了,以此要胁她对他唯命是从——他作梦去吧。

    "呀,你的嘴怎么了?"宣华公主突然忍不住惊呼出声,指着他嘴上的血痕瞪大了眼。

    "这个啊,"赵紫阳神情怪异的看了门口的人一眼,抬手掩住嘴,不自在地咳了声,"被一只野猫咬了一口罢了。"

    门口的"野猫"抓紧门框,差点忍不住用力挠几下。

    "脸上也有。"宣华公主再惊,"这只野猫太可恶了,怎么能在你脸上乱咬,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赶紧再用另一只手捂住脸颊,赵紫阳一张脸已经臊红,声音显得很没底气,"不碍事。"

    "来人呐,快传太医。"宣华公主高声下令,见不得眼前这张俊脸有一丁点的损伤。

    着急的赵紫阳想起身阻止,却不料牵动了右胸的伤口,登时面现痛色,无法出声。

    不多久,随着宣华公主一起到御史府的太医就应召来到。

    "快帮状元爷看看,究竟要不要紧。"宣华公主一脸的焦急。

    号脉问诊之后,太医解开赵紫阳的衣物查看伤口是否裂开,却在这时脸上浮上可疑的神色。

    "要紧吗?"

    太医看着赵紫阳自脖颈而下的那一片红痕,目光有些游栘,一边解着浸染血迹的绷带,一边力持镇定地回答,"伤口有些裂开,只要重新包扎即可,不妨事。"

    "那这些红痕是怎么回事?"偏偏宣华公主锲而不舍,打破砂锅问到底。

    "公主,臣……"太医低了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咧。再这么支支吾吾信不信我砍了你。"宣华公主怒了。

    赵紫阳伸手捂住脸,这下子算是没脸见人了。

    "太医说话啊,那些红痕到底是什么?要不要紧?"

    赶在公主发怒前,太医低着头转向赵紫阳,宇正腔圆,字字清晰的说:"状元爷,你有伤在身,近期还是不行房较好。"

    于是公主石化了,同时一张粉面爆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终于爆出一声怒吼。

    "文雪莹——"

    宣华公主回头望去,原本一直站在门口的文雪莹不知何时离开了。"她人呢?"

    "文小姐刚刚离开了。"

    "我看到了,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禀公主,就在太医回答你问题的时候。"

    宣华公主的目光只能落在两个当事人之一的赵紫阳身上,他面色尴尬,眼睛更是左顾右盼不肯与她直视,"你们……你们……"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实在羞于问出口。

    "公主,这是臣的家务事。"

    宣华公主脸色一僵。她不是傻子,人家话里的生疏她听得懂。

    "你们尚未成亲。"

    "这是臣的家务事。"他仍旧是这句话,收回乱飞的眼神,双眼直视着她回答。

    看着面前这张脸,眉形长而微弯,使他看起来天生带着几分亲切和善,长长的睫毛比女人还要浓密,无形中让他多了几分阴柔之美,鼻梁挺拔,唇瓣比女人的还要色泽红润,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被人咬的……想到这里,宣华公主心火骤起。这样一个宛如谪仙一样的男子,为什么不能属于她?

    "你们还没有拜堂。"她固执的强调。

    赵紫阳坐直身子,右手捂住伤处,微蹙着眉头看她,"公主,如果你很想尽快参加臣的婚礼的话,臣一定会满足公主的愿望。"

    宣华公主的脸顿时好像蒙上一层薄薄的霜,目光也一点一点变得寒冷起来。

    炉灶里的柴火劈哩啪啦的燃烧着,文雪莹的脸也跟灶里的柴火一样温度高得吓人。

    怎么办、怎么办……本来只是把对宣华公主的不满发泄在他身上,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谁知道公主殿下会把太医找来帮他查看伤势,尤其是那个太医还那么说,她不要活了啊……

    "小姐,你蹲在灶前很久了,没事吧?"头上传来厨娘担心的声音。

    "谢谢,再给我一碗面。"声音依旧有点闷闷的。

    "已经五碗了,小姐……"

    "可是面好少,全是菜。"抱怨。

    "最近厨房蔬菜比较多,小姐你知道原因的啊。"

    文雪莹沉默了。她当然知道,不就是因为她把某人的两根肋骨砸断了,被人用蔬菜瓜果热烈回敬嘛。

    "为什么不让他一天三顿喝菜粥过瘾呢?"

    "姑爷现在身子虚,我们得帮他好好进补才是。"

    "自从他来了之后,你们都不疼我了。"语气很酸,筷子很快的伸到一旁的砂锅中夹了块肉送进嘴里。

    "因为疼你才会对姑爷好啊,我们把姑爷养得壮壮的,小姐的幸福才会更牢靠。"

    文雪莹差点被嘴里的肉噎到。是这样的吗?她们难道不是因为被那个人的外貌给迷惑才倒戈的吗?

    "小姐、小姐,"小翠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撑在膝盖上看着正猛拍自己胸脯顺气的主子,"姑爷吐血了。"

    "公主刺激他了?"终于顺过气的人红着脸问。

    "是姑爷硬撑着坐起身,压到伤口,然后又撑着一口气跟公主耗,等公主一走他就吐血了。"

    "活该。"她恨恨地往嘴里扒了一口饭,满嘴的菜香。

    "小姐,你一点都不担心吗?"小翠叫出声,旁边的厨娘也纷纷把不赞同的目光投给她。

    "他既然被砸断两根肋骨都没事,现在吐几口血应该死不了,而且,小翠,你们几个随侍丫鬟是摆设吗?"

    "我们又不是小姐。"

    "我现在不想见他。"用筷子拨着碗里的饭,她的声音闷闷的。

    "小姐,该做不该做的事你都做了,还害什么臊啊。"小翠忍不住发飙了。

    文雪莹用力将碗放到炉灶上,瞪着她道:"做跟害臊是两回事。"

    小翠彻底无语了。

    "你先回去照看他,我一会儿收拾好心情就回去。"最后文雪莹出声打破厨房胶着的气氛。

    "奴婢帮小姐把吃的东西端回绣楼,小姐还是回去吃好了,顺便收拾一下心情。"

    "我的心情为什么要顺便收拾?"

    "因为吃东西才是小姐首要的任务。"

    好吧,她承认跟贴身丫鬟斗嘴是她无聊。

    "我再吃一碗就回去了。"

    "那奴婢先去照料姑爷。"小翠见好就收。

    晕黄的烛光为他苍白的脸色染上一层淡淡的微红,他的呼吸平稳,只有双层仍旧微微轻拢,即使在睡梦之中,伤痛仍旧伴随着他。

    白天吐血之后,他一度陷入了昏迷,傍晚时分清醒喝过药后便沉沉睡去。

    甩手抵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文雪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与疼惜。

    明明看起来就是个弱不禁风的男人,竟然有胆子跟当朝公主呛声,在他的身上,骨气与志气似乎得到最好的诠释。

    赶在皇帝下旨前搬进御史府,面对满心爱慕找上门的公主不假辞色,该拒人千里之时,绝不心存怜惜与畏惧。

    轻抿的唇线轻轻漾开笑纹。这样一个男人她若不抓紧就真的太傻了。

    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然后那双仿佛囊括满天星辰光华的眼睛缓缓睁开。

    在经过初醒时的混沌迷茫之后,那双眼睛终于将目光落在灯下那张美丽娇俏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诱惑的笑容,"看着我就不困了吗?"

    "哼。"收回目光,她重新打开手中的小说,埋头看书。

    "我渴了。"

    吐出一口气,她放下书,倒了杯带着余温的参茶给他端过去,"参茶。"

    "我想喝水。"

    于是,她又重新倒了杯茶水给他。

    喝完水,把空的茶杯递给她,他笑了。"刚才看着我在想什么?"

    文雪莹的脸上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声线柔软而蛊惑,"在想海棠春睡图究竟怎么画才能出神入化。"

    "喔,海棠春睡?"他笑得甚是温柔。

    "对呀。"她也笑得一脸无害。

    "等我伤好之后帮你画吧。"他如是说。

    文雪莹怔了下,然后红云迅速袭上白皙的面颊,羞恼地啐了口,"不正经。"

    "不正经——"他拖长了音,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她,"不知道是谁在我身上留下欢爱的痕迹,让公主殿下大发雷霆,也让太医大人尴尬莫名。"

    直直地瞪着他,文雪莹在心里不住地问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当初留给自己温文儒雅又多愁善感印象的赵紫阳吗?闺房内外简直判若两人。

    "你的目光真诡异。"

    "那是因为你的人很诡异。"她一本正经的说。

    "在看什么书?"说实话他有些吃味,大概也只有她在他在身边时还能看得进书了,并且时常一专心起来忘了他的存在。

    "坊问小说。"

    "什么名字?"

    "双飞燕。"

    "讲什么的?"

    "讲一个穷书生跟一个官家小姐的爱情……"她突然停下来,瞪了他一眼,低头看书。

    "莹儿。"

    她没理他。

    "莹儿,我睡不着了,陪我说说话吧。"

    她还是不理他。

    "噢……"他发出一声痛呼。

    "怎么了吗?"她马上扔下手里的书跑到床前。

    原本捂着伤处的手马上一把抓住她的手拽到自己的心口处。

    因为离他的伤处不远,所以文雪莹没敢挣扎。

    "你不困吗?总这么晚还不睡我会心疼的。"

    "你忘了你睡在谁的床上吗?"

    "反正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何必在意这些虚礼。"

    她嫣然一笑,声音甜得可以腻死人。"我是怕自己睡癖不好半夜踢到你的伤口,万一力道没控制好加重状元爷的伤势,我怕公主会砍了我的头。"

    他剑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以为现在公主就不想砍你的头吗?"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谁说红颜祸水,我看男人才是祸害。"

    "早点睡吧。明天也许公主还会来,你要是没精打采的,可就称了她的心。"

    文雪莹诡异的笑了。

    "你的笑容看起来很邪恶。"他实话实说,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向上扬起。

    "让人没精打采的原因会有很多喔。"

    "真是很容易让人产生邪恶想法的一句话啊。"

    "要坐起来吗?"

    "好啊。"

    帮他在身后垫了被褥软枕,让他可以很舒服靠坐起来,然后到外间的书架上帮他拿了本书塞进他手里。

    "天晚了,我也有些困了,不陪你熬夜了,自己慢慢看。"

    他看了看手中的书册,挑了挑眉,"我不想看这个。"

    "那你想看什么?"

    "把你刚才在看的书拿给我看吧。"

    "那些你不会喜欢看的。"

    "你看得那么入迷,我相信一定很好看。"

    "还是不要了。"

    "我就是想看那个。"

    "不许看。"

    "为什么?"她越不让他看,他越好奇,更是拿定了主意非看不可。

    "说了不许看就不许看。"到最后她干脆沉下脸。

    赵紫阳笑了,煞有其事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你这么不想我看,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东西不想被我看到?"

    文雪莹的脸腾地就红了。是了,她的确是怕他看到一些的内容,这本小说……怎么说呢,有些情节描写过于火热了,她一个人看的时候直看得面红耳赤,要是让他看到一定会笑她的。

    "莹儿——"尾音拖长,一脸的暧昧。

    她夺过刚刚塞进他手里的书,卷成筒敲上他的头,"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你不如多花些心思想想怎么应付公主后面的纠缠。"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笑道:"别的先不用管,当务之急是我们两个必须要先拜堂。"

    "拜堂?"

    "公主今天不是说了吗?我们两个如今尚未拜堂成亲,名份上仍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他正色提醒她。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拜了堂成了亲,她就会放弃吧?"她用一种"你头壳坏掉"的眼神瞅他。

    "至少她不能再拿这个借口来堵我们。"看着她哑口无言的样子,赵紫阳不厚道的笑了,"我当然也知道她不可能就此放弃,肯定还会找别的借口,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失去所有借口。"

    直直地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叹了口气,自语般地道:"我越来越觉得我似乎自己主动跳进一个深坑中。"

    他眉眼微弯,笑得风情无限又魅惑无比,朝她勾勾手指。小声说道:"你听过一句俗话没有?"

    "洗耳恭听。"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漂亮的杏眸眯起,红润的唇办轻抿,从鼻孔里不轻不重地哼一声,她怪腔怪调地重复了一遍。"喔,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他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亲吻,"就算我挖了坑,那也是一个温柔的陷阱,娘子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刚刚升腾而起的怒火,被他这般亲昵的动作给击得七零八落,反恻害她羞红了脸。

    "好了,不生气了,上来陪我躺一会吧。"他拍拍身侧的空位,示意她上来。

    用力抽回手,她朝他老实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慢慢看书打发时间吧,我去睡了。"

    "不是这么狠心吧?"

    "哼。"

    "可是,我还有话跟你说啊。"

    "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我觉得还是现在说的好。"

    她无奈的转过身,叹气,"什么事,你说吧。"不听他说完,只怕他不会让她去睡,就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我们明天成亲吧。"一双桃花眼一闪一闪的放射出浓浓的情意,勾引着无知少女芳心沦陷。

    文雪莹愣了下,"明天?"

    "对,就明天。"斩钉截铁的肯定。

    "说完了?"她最后确定。

    他眨眨眼。摇头,"还有最后一句。"

    "什么?"

    "你还是跟我一起睡床上吧。"

    "去死。"她随手拿起软榻上的枕头砸过去。

    "噢……"不幸再次被砸到伤口的人痛得纠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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