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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气晴朗,微风习习。

    西城文御史府前,围观者众。

    今天文家女婿今年的状元爷要携眷离京到徐州赴任了,为了见这个绝世美男一面,许多人都起了个大早,但现在辰时已过,却还不见状元爷的身影,真是急煞众人。

    看着府外那顶大轿,就知道状元爷身体仍在康复中,而且情形并不乐观,否则也不会弃马车而就软轿,这文家小姐真是惹得天怒人怨啊,好好一个美男子竟下那么重的毒手。

    眼看仆役一趟又一趟的往那辆马车上塞行李。

    终于,在大家望穿秋水之际,俊美得让人尖叫的状元爷被人搀扶着走出御史府,顿时大街上一片抽气声此起彼落。

    文御吏拉住女儿的手,眼眶微红,语带激动,"女儿啊,我太……太高兴了。"

    文雪莹扬了扬眉,等着父亲的下文。

    "你们这一走,再也不会有人半夜往家里扔蔬菜瓜果,我就不用再担心走在院里时被飞来的不明物体砸中了。"

    文雪莹一脸黑线地看着父亲。

    "咳咳……"一旁的赵紫阳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岳父请回吧,小婿和娘子这就告辞了。"

    "一路小心,"犹豫了下,文御史还是转向女儿语重心长地叮咛,"不要对紫阳太粗暴,拳头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爹——"警告意味极其浓厚的一声低唤。

    文御史马上明智的收音,换上一脸慈祥的笑,"你们一路顺风,不要生气,要相互扶持才能百头到老。"

    "岳父放心,我会照顾莹儿的。"

    "我放心,一百个、一万个放心。"他只对自己女儿不放心。

    "小翠,以后好好伺候小姐和姑爷,别让我担心。"

    "奴婢知道。"

    "爹,那我们走了。"离别在际,文雪莹突然有些伤感,虽然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但这次却跟以前不同,她嫁人了,从此她的夫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赵紫阳朝她坚定的点点头,笑着用目光告诉她,不要难过。

    她释然的笑了,有他在身边,哪里都可以是家。

    "岳父保重,小婿就此拜别了。"

    "好好……"女儿终究成了别人家的人,到了离别时才感觉是如此的难以割舍。

    "好了,爹,你就别哀怨了,只要有时间我会回来看您的。"实在有些不忍看老父那副遭到遗弃的表情,文雪莹做出保证。

    "赵紫阳,你不能走——"

    这个声音——赵文两人对视一眼。她怎么又来了?

    人群被大内侍卫分开一条通道,哭得双眼变成核桃的宣华公主朝御吏府门口奔来。

    "啊,公主小心。"文雪莹眼明手快的抢上前扶住准备投怀送抱的宣华公主,一脸的惶恐。

    赵紫阳眼中闪过笑意,恭敬地请安道:"臣参见公主。"说着就要下跪。

    "别跪,你身上有伤。"宣华公主急忙阻止他下跪。

    赵紫阳顺势止了动作。说实话他真不想跪,如今借着受伤能免就免吧。

    "谢谢公主前来为我们送行,雪莹代相公谢过公主。"文雪莹十分大体的给公主搭好梯子让她下。

    宣华公主狠狠瞪了她一眼,再次看向赵紫阳的目光充满眷恋与不舍,"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

    "臣职责在身,不能不走。"

    "我去求父皇让你留在京城任职。"

    "不敢劳烦公主,臣这便动身了。"

    "那本宫跟你一起离京。"

    赵紫阳眼神冷了下,严正提醒,"请公主自重。"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走。"

    "公主,皇上有旨,命公主即刻回宫。"一名太监飞马而来,气喘吁吁地传达圣上口谕。

    赵文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笑意,皇帝这是赶来遮家丑了。

    "本宫不回去……"宣华公主在反抗声中被几名侍卫强行押走了。

    "你们赶紧上路吧。"偷偷抹了把汗,文御史催促他们上路。

    "岳父保重。"

    "爹,我走了。"

    "走吧走吧。"女婿太过俊美也是件麻烦事啊。

    在无数迷恋目光中轿子终于起动,新科状元带着砸断他两根肋骨的新婚妻子离京赴任去了。

    渐往南走,天气渐趋炎热,而赵紫阳的伤势也在一天一天的好转。

    这一天,文雪莹帮他拆掉绷带,看着他右胸上那条变得浅淡的伤痕欣慰的笑了,"总算结疤了,现在只要仔细将内伤养好就成了。"

    "辛苦你了。"

    "照顾你是应该的,何况这伤说起来也是因为我。"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拉她在身边坐下,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你似乎不是第一次出远门。"瞧她一路上安排食宿驾轻就熟得很。这不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会懂的。

    文雪莹笑了笑,将头枕在他肩胛处,轻轻地回道:"还记得你在云来寺中见过的那个公子吗?"

    赵紫阳的心紧了下,垂下眼睑将情绪掩藏起,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

    "现在我们离开京城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她是葛家小姐。"

    他呆住了。三位御史千金中的葛飞花?

    "是呀,她一直是以男装在外行走的。"

    那竟是个女子!瞧她当日的言行举止分明就是个纨绔子弟,谁能想到她是女扮男装呢。

    "飞花时常出门办事,所以便拉我作陪,长久下来我也习惯了在外奔波,说起来还要谢谢她呢。"

    赵紫阳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目光落在窗外一株梨树下。那人似乎跟了他们有段时日了。

    "你在看什么?"

    收回目光,他笑了笑,"没有,只是觉得今天的天气真不错,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好啊,反正咱们明天才赶路,就出去转转,这些日子你一直坐在轿中,确实会闷。"

    帮他换过衣服,喊了小翠一起,三个人走出客栈。

    走不到十几步,文雪莹就忍不住叹气了。

    赵紫阳关切地看着她,"哪里不舒服吗?"

    文雪莹伸手捏捏他的脸皮,不无怨慰地说:"这张脸实在是招摇啊。"这么一会儿工夫就不知引来多少注目,甚至还有男人对他露出赤裸裸的情欲目光,这让她怒气陡生。

    抓下她不老实的手,伸指在她挺直的鼻梁上点了点,他戏谑地扬眉,"为夫总不能永远不出门吧,他们只是看一下,我又不会少一块肉,何必这么小气呢。"

    "你真的不介意?"她仔细打量他的神情变化。

    他笑得毫无芥蒂,"当然。"心中却对那些过于露骨的淫邪目光有些动怒,这张过于俊美的脸从小到大不知为他惹了多少麻烦。

    抿了抿唇,文雪莹没有再问,即使他掩饰得好,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当下伸手用力握紧他的手,给他无声的安抚。

    眼角余光一抹身影闪过,她不动声色的转过身,"我们到那边看看吧。"

    看她停在一个捏面人的摊位前,他眼中闪过笑意,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拿在手里把玩的那个活灵活现的小猴子。

    "喜欢这个?"

    "你不认为很好看吗?"

    "是很好看,不过,"他顿了顿,然后压低声音道:"再好看也不如我的娘子好看。"

    她立时红了脸,啐了他一口。

    跟在两人身后的小翠左顾右盼,就是不肯把目光分给两位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卿卿我我,姑爷肯定是被小姐带坏了。

    正在文雪莹准备付钱时,突然身边一阵骚动,有两个人朝这边冲撞过来。

    "小姐——"小翠惊恐的看到那两人腕间冒出一截刀柄,待要提醒主子已是来不及。

    赵紫阳本能的要挡在妻子身前,却眼前一花,被人一把推开。

    翠袖翻飞,罗裙飞旋,电光石火间文雪莹已跟偷袭的两人交手不下十招,犹如一只穿花彩蝶,身姿翩然,轻盈灵动。

    一击不中,西人并不恋战,虚晃一招,飞身而去。

    文雪莹并未追上去,而是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你没事吧。"

    "没事。"

    "我们回客栈吧。"他扶住她。

    "好。"她心不在焉的点头。究竟是谁派来的,她记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仇家,而且看他们的身手也不太像一般的江湖人。

    "莹儿。"他担心的看着她。

    文雪莹拉过小翠,"去找人帮我查。"

    "找谁?"小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风雷堡。"她轻轻地吐出这三个字。

    小翠明白了,转身离开。

    "那是什么人?"他觉得有些不安。

    "回去再说。"她拉了他往回走,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之前,还是不要让他暴露在危险之中。

    一回到客栈房间,他就追问风雷堡的来历。

    文雪莹有些无奈的叹气,"江湖上有所谓的一堡二宫三家,其中的一堡指的便是风雷堡,势力不可小观,财力富可敌国,堡主是飞花的结义大哥,我们在外遇到事情时都会找他帮忙。"

    "他人在这里?"

    "风雷堡耳目遍布天下,他不需要亲自在这里,而我也只是想查对方的来历罢了,应付他们我还绰绰有余。"

    "他们似乎跟了我们几天了。"

    "你也发现了?"她难掩讶异之色。

    "你的相公并不是草包。"他咬牙瞪她一眼。

    她为之失笑,伸手拍拍他美丽得让女人嫉妒的脸,撇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笔包,谁敢说殿试夺魁的状元爷是草包呢。"

    "你竟然调侃我。"他眼神一热,伸手揽住她的腰,额头抵住她的,"莹儿。"

    她被他这沙哑又诱人的声音给蛊惑了,呆呆地望入他深潭一般的眸底。

    湿热的唇瓣缓缓下移,如蝴蝶般啄上她香甜的樱唇,灵活的舌尖探入她香馥的口内攫取其中的甜美,原本揽着她腰身的大手不安份地扯落裙带,钻入衣内。

    两人的呼吸渐渐粗重,体温节节攀升。

    "噢……"

    赵紫阳的痛呼声让陷入意乱情迷的文雪莹顿时回神,一把推开他,柳眉倒竖,"你做什么勾引我?明明身上的伤还没好。"

    他忍着痛搂回她,满是愤懑地咕脓,"我们成亲这么久我都没能跟你亲热,好不容易伤口结疤了我当然忍不住。"明明娇妻在怀却得过和尚一般的禁欲生活,简直惨无人道。

    "可你是断了肋骨的,现在正是稳固骨头休养生息的时候,根本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她越说声音越小,想到当日在寺中那场狂野的欢爱顿时面若桃花,将头埋入他怀中不肯抬起。

    他也想到那日的光景,全身热血都往一处集中,口干舌燥情欲流窜,此时此刻要他怎么再清心寡欲?

    "莹儿——"救救他吧。

    她推开他,低头拉着他往床榻走去。

    他马上眉开眼笑。

    "你身上有伤,不能……我在上面吧……"声如蚊蚋,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看着衣服一件一件离身而去,她洁白如玉的胴体呈现在面前,赵紫阳的喉头上下滚动,胸膛剧烈起伏,那日昏暗灯光下的情景,远不如今日的视觉冲击。

    她踌躇了下,然后跨坐到他身上,双手按住他的肩头,眼睛死死盯住他的唇,不敢跟他对视,"你不许乱动,一切交给我……"记得小说上有写女子骑马的情节,她照着做应该可以才是。

    "好。"他一定配合。

    低头看向他胯间,那已然粗大的分身因她的贴近而颤动着,她的脸瞬间爆红,双手颤抖地扶住它,缓缓坐了上去……

    平复了呼吸,她从他身上移开,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累了吧。"他伸手抚着她光滑的背脊,柔声轻问。

    "嗯。"她贴着他的身子躺下,像猫一般蜷缩在他怀中,长长的睫毛覆盖住明媚杏眼,遮挡住那两泓秋水。

    伸手把玩着她柔软的雪峰,眼眸深处波光闪闪,一边亲吻她的耳垂,他一边悄声问道:"你从哪里学会这个的?"

    "啪"的一记轻响,她拍开他不老实的手,翻给他一个裸背,"要你管。"

    赵紫阳脸上泛起坏坏的笑靥,搭着她的香肩贴着她的脸轻笑出声,"是不是你一直不肯让我瞧的小说正写的?"别以为他没发现有时她看书看得面红耳赤一脸娇羞。

    "等你伤完全好了再行房吧。"她没好气的说。

    "喂,娘子,不要这样恼羞成怒啊,为夫错了还不行吗?"

    "走开。"

    "莹儿……"

    "我很累,不要吵我。"

    "夫妻之间有什么好害羞的啊,我伤好之前,我们就这样亲热好不好?"他继续缠她。

    "不要。"

    "莹儿。"

    "……"

    窗外阳光明媚,风轻云淡,床上爱语轻言,一室春情。

    遮天蔽日的密林,一条可容四马驾驶的官道从林中蜿蜒穿过。

    浓密树冠掩去骄阳,林内光线显得有些昏暗,也让这片葱翠的山林染上几丝诡谲的色彩。

    一顶四人抬软轿和一辆马车一前一后缓缓行驶在官道上,跟在轿旁的侍从不约而同握上腰侧的刀柄。

    这段路时有盗贼出没,无论官民只要经过总免不了提心吊胆。

    被轿子晃得昏昏欲睡的文雪莹是被一阵异样的衣袂声惊醒的,伸手轻轻掀起轿帘一角朝外看去。

    一群黑衣蒙面入围了上来,手中钢刀即使在这昏暗的林中也折射出慑人的寒芒。

    柳眉微挑,微眯杏目中闪过一道锐利光芒。今天这事难以善了,来的都是高手,一个不小心只怕就得把命葬送在这儿了。

    一只大手探过来握住她的手,赵紫阳温柔而又淡定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我们生死一起。"

    既使外面凶险万分,此时轿内也一样浓情无限,她朝他妩媚的一笑,轻轻点头,"好,生死一起。"

    当两柄钢刀直扑软轿而来,文雪莹不及细想,直接拉了丈夫闪出轿外,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交手片刻之后,她心中已有谱,这群人的目标是她,不但无意伤害赵紫阳,甚至是有些忌惮他,有几次他挡在自己身前,他们刺来的刀剑便硬生生地收势,差点误伤到同伴。

    心中滋味复杂难言,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场杀身之祸起于丈夫,不需细想,便可揪出幕后主使人——宣华公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心中长叹三声,下手便无所顾忌起来,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她,那她便没了后顾之忧,尽可放手与他们一搏,输赢尚是未定之数。

    生平头一次赵紫阳后悔自己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眼看妻子在自己面前被人围杀,他却帮不上忙。

    "姑爷,怎么办?"护主心切的小翠眼见主子身处险境,脸都吓白了,扯着赵紫阳的袖子焦急的求助。

    赵紫阳何尝不急,可他却帮不上忙,双手握拳,双目喷火地瞪着那胶着的战况,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刚刚他们似乎对自己颇为忌惮,难道……

    心念转动之间,他朝一名挥剑直刺妻子的蒙面人扑过去。

    蒙面人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闪避。

    眼见有效,赵紫阳索性拿自己当盾牌,为妻子化解险况,让一群黑衣人顿时绑手绑脚起来。

    一掌将近身一人拍飞出去,文雪莹干脆拉了丈夫挡在身前。

    "莹儿——"她要做什么?

    "我们这样打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她朝黑衣人笑笑,"干脆你们回去转告你们的主子,直接请旨赐我一死好了。"

    黑衣人全部为之怔愣。

    "你们若是不肯就此罢手,我家相公也不会任你们就这么将我置之于死地的,到时我们依旧是僵持不下,所以除非你们也狠得下心连他一块砍了,当然,"她故意停顿一下,狡点的一笑,"你们不怕掉脑袋的话是可以试一下的了,我真的不介意。"

    赵紫阳差点就笑出声了,用力捏了捏手中的柔荑,示意她安份一点,然而等他转向黑衣人时脸色为之一冷,"我已经能猜出你们的主子是谁了,诸位就此罢手吧。"

    黑衣人彼此互望,最后达成共识,飞身而去。

    小翠马上跑过来替主子擦汗,一边擦一边叨念,"瞧把我家小姐累的,这群人是吃饱太闲喔。"

    看到妻子鬓发湿透,腰侧长发也在打斗中被剑割去一截,赵紫阳眼中积蓄起滔天怒火。

    如果这外貌仅是给自己带来麻烦也就罢了,如今却让妻子也受此灾劫,他就绝对无法容忍。

    "没事没事,就当活动筋骨了。"

    文雪莹一边应对丫鬟,一边小心打量丈夫的神色。不太妙,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她伸手轻轻拉拉他的衣袖,他微微侧首。

    "怎么了,莹儿?"

    "不要生气了。"

    "我没有。"

    "你明明就生气了。"

    "我哪有。"他春风一笑,冰河解冻。

    "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吗?"她好笑地摇头。他们是儿时玩伴如今结发,他骗谁啊!

    "小翠,你看姑爷我有生气吗?"

    小翠只瞄了眼就将目光移到树木上。姑爷人本就妖孽,如今这样笑法,真是很像诱人犯错的狐狸精。

    "不像。"哪有人生气笑得这般春花灿烂的?

    文雪莹无言的摇头。

    美男计!偏偏使这计的还是个儒雅绝伦的美男子,此计一出,谁与争锋?

    "好,就算你没生气,杀手也走了,我们上路吧。"不管他打算怎么做,倒楣的都是别人,她也懒得理会。

    赵紫阳抬眼看了看身处的树林,心有感感焉,"是呀,这里确实不是久待之地,娘子,我们上轿吧。"

    "嗯。"走了两步,她停下,回头朝他嫣然一笑,"收起你的笑容吧,真碍眼。"说完转身走向软轿。

    赵紫阳先是愣了下,旋即大笑,最后捂着右胸剑眉皱起。又牵动伤处了,这两根肋骨究竟几时才能重新长结实啊。

    小翠低头过去扶他,双肩不住抖动。啊,她真佩服小姐,面对美色如此镇定。

    "小翠,别偷笑了,小心被口水呛到。"文雪莹淡淡的声音自轿内传出。

    小翠马上抬头龇牙。"小姐——"

    "哈哈……"轿内传出文雪莹开心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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