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下班时间,车秀眉却仍坐在办公椅上,满脸气快不悦。
就在稍早前,她被她的董事长舅舅叫去训话,原因是公司总经理简南清在他跟前参奏她滥用职权,逼迫优秀部属离职。
“舅舅原本想采纳简总的意见,擢升倪书韵为企划经理,她的企划我看过,是个有实力的人才。只是你父亲刚好托我为你安插职位,我才私心的暂且驳回简总的提议,让你任职企划部经理,你怎反倒逼走人家?”舅舅一见到她就这么说。
“我没逼她走,是她自个递辞呈的。”反驳着,她有点诧异才由国外度假回来的舅舅,会提起令她想来就有气的倪书韵。
“骆老板都将一切原委告诉简总了,你以为事情真相还瞒得住?”
她舅舅接着将骆老板与简南清的接触源源本本的告诉她。
令她瞠目结舌的是,那位帮公司经手过好几件重要投资评估案的骆老板,居然就是骆焱,那个在名牌眼饰店给她难堪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他是倪书韵的老公,倪书韵想必早将她对她的刁难与苛待,全数向他吐诉,现在简南清好死不死的又套交晴想请骆焱征寻企划部职员,他当然会趁机控诉她对她妻子的罪状,不然舅舅世不会听信简总的话,找她密谈。
这要她如何再睁眼说瞎话,为自己喊冤?
枉费她一直以上司的权势,要其他部属不能嚼地特别“善待”倪书韵的舌根,怎料当事人的老公随口一说,她顿时被迫原形毕露得更彻底。
“当一个主管要有雅量、能惜才,像你这样因为嫉护而逼走能干的部属,又因大小姐脾气而使另两位手下离职,你这是来帮舅舅,还是拆舅舅的台?”
最后,她的董事长舅舅给她不一道最后通牒——在一个月内,她若不能收敛无的放矢的骄纵脾性,再让新进职员因她而待不住离职,就请她另谋高就。
咱的一声拗断手上塑胶尺,车秀眉只有气闷可言。
她原本不会这么狼狈的被训斥警告,该在经理位子上高枕无忧的,岂知先是被骆焱讥为年纪大、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后又教赂臂向外弯的舅舅下最后通牒。
这一切的一切,全拜倪书韵所赐!
也许,给她点颜色瞧瞧,她会舒坦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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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骆焱终于和加拿大的妹妹联络上。
“哥!你总算良心发现,记得打电话来关心小妹我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当人家大哥的,有了工作就忘记自己可爱的妹妹,怎么这么久对人家不闻不问的?”骆巧巧像连珠炮似的丢出一大串话。
她这个在台湾自个创业的哥哥,平时就知道忙工作。他会记得隔段时间打电话跟爸、妈请安问奸,可若是恰巧她和芯芯不在电话旁,他就只交代爸和妈要她们两个听话点、孝顺些,常忙得忘记再打电话给她们。
这一连串抱怨,全听进在骆焱办公室等他一块下班的倪书韵耳里。因为他有意让她弄清楚那桩“答录机冤案”,刻意以扩音方式讲电话:
她听得出这位“小妹”的声音,跟在骆焱房里的答录机留言中一道女声有点像,不过此时的声音爽朗、讨人喜爱的多。
“难道就因为我忙得没时间打电话给你们,你和芯芯就故意联手捣蛋闹我?骆焱很快得出结论。
“我和芯芯哪有闹你?”骆巧巧早不记得自己的杰作。
剑眉倏凝,“两天前,你跟芯芯在台湾的深夜时间,先后乔装成乱七八糟的女人在我的答录机留言,你还没大没小的喊我焱,你敢说没有。”
“哦——你说的是那件事啊。”她总算忆起自己跟姊姊的恶作剧。“是你把我跟芯芯忘了,我们两个才想整你一下嘛。不过有点奇怪,以前我跟芯芯也常想点子闹你,哥好像都不在意,怎么刚才的声音听起来气气的?”
“你们两个调皮鬼差点让书韵就此误会我、不理我,我当然生气。”
“骆焱!”倪书韵惊喊。他就这样将她扯出来,他的家人会怎么想?
“等一下,谁是书韵?我好像听见有人喊你,她就是你说的书韵吗?”
无视佳人对他猛摇手的暗示,骆焱一把将她抱坐腿上,大大方方的告诉妹妹。
“刚才喊我的就是书韵,我现在正抱着她。”
倪书韵杏眼圆瞠。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Oh,MyGod!”骆巧巧低呼着,旋即扬声大喊,“芯芯、芯芯!不得下了,哥正抱着一个女人,而且两天前我们打电话给哥时,她应该就在哥房里。”
“What?!”另一道声音由远处急速飙近,“妈说哥从不带女人回家的。电话给我……喂、喂,哥,是我,你的宝贝芯芯啦!I
没立刻回妹妹的话,骆焱笑着对怀里的伊人道:“听吧,这就是我妹,下次加果再听见有人怪腔怪调的在答录机留言,说她是我的宝贝,肯定是巧巧跟芯芯这两个家伙,别再乱生气,知道吗?”
“什么怪腔怪调,我跟巧巧很卖力的展现我们娇媚的嗲声耶。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哥,你跟你现在抱着的女子——”
“哥说她叫书韵。”骆巧巧在旁边插嘴。
“OK,哥跟这位书韵小姐很要好?不然怎么会带她回家,现在还抱着她?”
“她是你们未来的大嫂,你说我们要不要好?”
“你存心让我在你妹面前丢脸啊!”顾不得再保持安静,倪书韵扬声抗议。骆焱的口无遮拦,万一令他的家人误以为她是个妄想攀附豪门的人,怎么办?
岂料电话里传来的是两姊妹吓人的高声欢呼,“呀呼!我们有大嫂喽。”
骆焱俊洒大笑。
只有被喊大嫂的当事人慌窘得可以,直对着电话说:“我不是你们的大嫂。”“没关系啦大嫂,”一直挨在姊姊身旁的骆巧巧抓过电话,“我哥老是不交女朋友,把我们一家人急死了,现在好不容易认定你是他的妻子,你可要好好的当他老婆哦!对了,大嫂,你贵姓?漂不漂亮?”
“书韵姓倪,比你跟芯芯漂亮。”骆焱直在心里笑叹。哪有人像巧巧这样直肠子,又不识相的当着未来嫂子的面,问人家的长相。
不意外的喳呼又高分贝的由电话里飘出,“芯芯,哥说大嫂比我们俩漂亮耶,我们已经美得不像话了,可见这个书韵嫂子是个天仙,咱们哥哥眼光果然不差。”
奇异的,倪书韵闻言不再感到窘促,唇边反而勾着莞尔的笑弧。
若说她家的宝贝是奶奶,她相信,骆家的宝贝绝对非骆巧巧与骆芯芯这对天真率直的姊妹莫属。
“巧巧,我问你,为什么这两天都联络不到你们,爸的手机也没开?”骆焱想到这个待厘清的问题。
“爸的朋友邀我们到他的农场玩,就是在我跟芯芯打过电话给你后出发。既然要玩,当然就不要受干扰,所以不只我和芯芯,爸的手机我也替他关了。我很聪明吧!”
“亏你讲得出来,没事乱打电话寻我开心,接着就关机让我找不到人,我差点就被你的聪明害惨了。”
骆巧巧吐了下舌头,“我怎么知道大嫂那天刚好在你房里,反正误会已经澄清,你就别怪人家。爸和妈出去买东西,等他们回来我就告诉他们有关大嫂的事。”
“最好不要。”骆焱出她意料的阻止,“我和书韵的事我会跟爸妈说,你跟芯芯不要插手,我不希望你们该说的常落掉,不该说的偏扯一大堆的老毛病,误导爸妈对书韵的观感,对她有不好的印象。”
他的父母一向给他充分的婚姻自主权,不会干涉他的感情生活,但他可不愿两个妹妹不知拿捏的渲染书韵在他住处过夜,造成仍有着中国人保守心态的父母,对她有丝毫反感。
倪书韵心底因为他的维护,不禁一阵感动。
骆巧巧倒有话说:“我们哪有这么差劲?”只是有时会加油添醋而已。“不过瞧你这么严肃,就晓得你有多重视书韵嫂子了。安啦,我跟芯芯会让你自己跟爸、妈说你的好事,要不若有半点差错,我看哥会不要我们两姊妹。”
“知道就好。”
骆芯芯拿过电话,夸张的叹息,“这就是有了爱人忘亲人的典型例子,哥的心都偏到嫂子那儿去了,我和巧巧还真是,唉!高兴得很哩!”
电话总算结束在两姊妹不改嬉闹个性的笑声里。
倪书韵的腼腆再现,嗔怨的瞅向笑若薰风的男人,“你就爱随便拿我的身分开玩笑,看我出糗你那么开心?”
骆焱吻她一下,“谁说我在开玩笑,我说的每句话都再认真不过。不信,我们马上回家找老奶奶。”
“又在胡扯什么?这事跟马上回家找奶奶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要请老奶奶答应将你嫁给我。”他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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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骆焱尚未向倪黄瑞绸提亲,倒先教她老人家递给倪书韵的一张黄色纸张,引起好奇。
“孙女婿人选评分表?”
倪书韵讶念着正是他刚好瞧入眼里的字串,纸张右上角还以红笔打了个10下的分数。
接着,不必倪黄瑞绸与吕嫂出声,两人目光一致的由上往下看——
彬彬有礼,加五分;卫生习惯良好,加五分:和书韵同样最爱吃葡萄,又会体贴的为她剥葡萄皮,加十分;帮书韵找工作,加十分;细心的带老大婆我上医院打流感疫苗,加十分:不准我玩高空弹跳,扣五分:不准我玩滑板与穿直排轮,扣三分;反对我刺青,扣三分……
一路看下来,骆焱与倪书韵懂了,被评分的人,正是他——骆焱。
“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倪书韵弹弹纸,问向坐在对面的奶奶。
“看见标题你还不明白?”倪黄瑞绸意有所指的回答。
柳眉匆有所悟的蹙下,“奶奶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将骆焱列为孙女婿人选,而且,你说什么想测试家里的八角床能不能预知有缘人的红鸾星动,其实就跟我当初所想的一样,根本是你胡谵的,你主要是想挑个男人让我当老公。”
“不然你以为我们家的八角床真有那么神,当真有预知爱情的能力。”这种事在聊斋故事里看看有没有。
真相大白,她果然被自个奶奶设计了!
“这么说,老奶奶会住到我家,并非怕我损坏八角床,而是要暗中观察我。”骆焱也想通其中环节。
“老太太是为书韵的幸福着想,才会下这着棋。”吕嫂婉转帮腔。
但有人可反对了,“奶奶根本是在冒险。才见骆焱就擅自决定他是我的老公人选,不但净帮他说话,更逼我住进他家,万一他是大坏蛋呢?”
“我是好人。”他上诉。
“我是说万一。”樱桃小嘴朝他噘了下。她正在跟奶奶分析她轻忽的危险问题,他非得凑热闹的插嘴?
“结果证明奶奶慧眼独具,相中的是个人品皆优的人才。”倪黄瑞绸说得有点自豪。她这双阅人无数的老眼,还算中用。
“难不成老奶奶当初就是打着撮合我和书韵的念头,才会开出我若找到令你认同的另一半,倪家的八角床送我都可以的条件?”
什么?!“奶奶真的说过要将古董床送给骆焱?”
“倘若他选择的伴侣是你,那张原本就要给你当嫁妆的八角床,自是等同送给他。”
为何听起来她像个从头到尾都被算计的娃娃?让人乱不甘心的!倪书韵未加多想便向身旁的男人埋怨,“你不会就是因为奶奶这个条件才说爱我吧?”
俊脸一凛,骆焱直直望进她眼底,“原来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个为了一张能让自己好眠的古董床,便轻易说爱欺人的卑鄙男人!”
她陡然一惊,“我不是那个意思……”
“书韵,不是吕嫂不站在你这边,你刚才那句话太伤人了。”
“骆焱若只为取得八角床,打从奶奶说出那个条件,他就会积极去交让我喜欢的女朋友讨我欢心了,你这丫头怎能这样冤枉他。”倪黄瑞绸跟着薄责孙女。
“哎呀,吕嫂、奶奶,我都说了不是那个意思嘛。”倪书韵急辩着,慌乱的揪着仍微绷俊脸的骆焱衣袖,柔着嗓音说:“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奶奶设计,不甘心,才会随口向你埋怨,你别跟我生气啦。”
“行,等会儿我说什么,你都不能有意见。”
呃,怎么她觉得这是另一个让她跳的陷阱?
“不同意也就是表示你先前对我的质疑不是无心,而是——”
“好,都依你,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有意见。”她连忙截断他听似受伤的言语,谁教自己刚才的话是说得过分了点。
骆焱满意的搂过她,转向倪黄瑞绸时,温文笑脸再现,“老奶奶,我想请你将书韵嫁给我,可以吧?”
倪书韵顿觉自己当真掉入陷阱。
在公司骆焱说要娶她时,她说要考虑、考虑,不想那么早嫁,现在他突然跟奶奶提亲,答应他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她,此时若开口,他是不是会跟她翻睑?
“当然可以。”吕嫂笑吟吟的抢话,“你可是不用我帮着作弊,就拿到超过老太太订的满分标准的高分,她早认定你是她的孙女婿了,对不对,老太太?”
“这还用说,否则我哪会拿评分表给书韵看,”她是看骆焱这个孙女婿,愈看愈满意呢!
“拜托,这个评分标准……”
“嗯哼,你还敢有意见?”骆焱收紧环在盈盈柳腰上的手,“若不是老奶奶硬要在反对她从事危险活动的项目上扣分,我还可以拿更高分,所以——”
迷人的脸庞逐渐逼近她。
倪书韵芳心一颤,“所以?”
俊薄的唇办重重的印上她的粉嫩樱唇,“你等着当骆太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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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倪家所在的朴实社区内,生起一阵骚动,社区里一群人通力合作的在倪家门外,逮到三个鬼鬼祟祟的人。
十五分钟后,接到杜中杰电话而与骆焱、奶奶及吕嫂赶回家的倪书韵,在人群相围的巷弄里,赫然发现被绑在地上的三个歹徒中,有一个竟是车秀眉!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大经理何时改行当歹徒,还偷到她家来?
“这两女一男是来抓你的。”
“抓书韵?”骆焱、倪黄瑞绸与吕嫂,齐声骇问的望向杜中杰。
“在你们赶回来时,大伙逼问这三人,这对夫妇坦承是这位小姐唆使他们来捉书韵。”他指向被捆在一起的一对中年夫妻-
“我们夫妻只是替人帮佣的下人,是我们家小姐拿钱要我们替她捉个人,我跟我先生才会昧着良心跟她来抓人。”
“静婶,你别把罪名都往我身上扣。”车秀眉恼羞成怒的-斥。抓人不成反被揪已经够呕了,区区一个下人竟在众人面前编派她的不是。
“本来就是啊小姐。”静婶的丈夫老方接话,“是你说要捉个处处惹你生气,还向你舅舅告状,让你没面子的讨厌女人,就是他们在说的书韵小姐,你说只是要关她一天,消消你心中的怒火,我和阿静才来的。”
听到此,骆焱与倪书韵已明了车秀眉是不满恶意刁难下属的行径被揭露,挟怨报复而来。
“车秀眉,请你讲点道理,自始至终看我不顺眼、找我碴的都是你,若要说惹人生气、让人讨厌的也是你。我都已经如你所愿的辞职了,如今你舅舅只不过明白你对待下属的苛刻态度,你不反省,竟还伙同他人想捉我,给我教训?”
倪害韵觉得自己实在无辜,她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凯达公司原本有意攉升她,也才弄懂她离职后,为何有次简总会打电话要她再回公司上班,等待升迁良机。
她不后悔当时没兴趣的婉拒,但没说车秀眉半句坏话,现在她倒有些后悔。
“原来你就是书韵那个蛮不讲理的前任上司,今天你居然起了捉书韵的歹念,未免太恶劣。”倪黄瑞绸板起脸的说。
“就是,竟敢动倪老太太孙女的歪脑筋,把他们揪进警察局去。”
群众中有人义愤填膺的鼓噪。这个社区的人跟倪老太太可都熟识得很,居民们也相当守望相肋,因此当有人发现三个陌生人在倪家屋外鬼祟得可疑,还听他们说要抓人时,马上叫来其他住户,反将这三人捉起来。
“这事不是我们的本意,你们要抓就抓我们小姐吧!”
车秀眉听了差点吐血,不过她不服输的利眸扫向倪书韵,“被动用私刑绑在这里的可是我,你都不怕我反告你唆使众人欺凌我,我还怕跟你到警局吗?”
“你假使敢动书韵一根寒毛,我绝对会加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如十二月寒霜冻人的警告,令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屏住。
车秀眉浑身一僵,直教骆焱全身透散的威迫气息骇得打起哆嗦。她居然忘了有个将倪书韵捧在手心里呵疼保护的骆焱。
“倪老太太,这位有魄力的年轻人是谁?”好奇的探问声轻起。
“我的孙女婿。”倪黄瑞绸简单笑答。
“那怎么没请我们-喜酒?”众人纷纷慨叹。倪家的喜事他们怎么可以不共襄盛毕。
“就快了,阿婆会好好的请大家-书韵跟骆焱的喜酒。”杜中杰在一旁说道,心中是全然的释怀与祝福。他和虞洁也决定在今年完婚,
连声的恭喜抛向倪书韵,她只能含羞大方接受。骆焱与奶奶接二连三的在外人面前明说暗指她是骆焱的妻子后,她怀疑她的否认还会有人相信。
况且在他们赶来这里之前,骆焱已与他在美国的父母谈到要娶她的事,结果,她当然是又增加了两个要她嫁给骆焱的支持者。
她当真如骆焱所言,只有乖乖等着当骆太太的份了。
被绑坐在地的车秀眉,心中顿时扬起倪书韵与骆焱怎么好似尚未结婚的狐疑。
然而没有让她发问的时间,骆焱一道令人纳闷的询问在众人间响起——
“请问你们谁有相机?”
“相机?!”倪书韵与他相视,问出大家的疑惑。
“送车秀眉到警局,没有她真正意图伤害你的有力证据,只怕奈何不了她。拿相机拍下他们三人,她若想再对你有不轨的行动,我们就把照片公诸于世,再由大家作证,将今天的事揭露在媒体上。
“除非她不要个人的名誉、车家的名声,以及她董事长舅舅公司的声誉,她就尽管再上门来乱。届时请大家再同心协力发挥爱心,指证车小姐精神状况不稳,需进精神疗养院疗养,以免她老是妄想找人报复。”最后他是看着车秀眉说,希望她三思而后行。
这串不疾不徐的话,直教车秀层胆战心寒不已。
骆焱想得够狠也够周到,令她惊觉到,她让怒火街昏头的想给倪书韵一点教训,却完全没考虑到东窗事发的后果。
不论是她的名誉。车家的名声,或是舅舅公司的声誉,她一样也赔不起,更何况是被这好管闲事的一大群人送进精神疗养院。
“骆焱,我认栽了,你要他们放开我,以后我绝对跟你老婆井水不犯河水。”这时再睹气,她车秀层就是蠢蛋。
“像你这种人口说无凭,认命的让我们拍照留作案底吧!”就那么凑巧,有位欲外出的女士背包里刚好有相机,她飞快的对地上三人按下快门。
其他人一齐鼓掌叫好。
当狼狈的三人被松绑后,老方夫妇连话都没跟车秀眉说,便匆匆掩面离去。为了三万元而沾上一身腥,他们两个真是失策。
至于车秀眉,聪明的不敢再发出半声,难堪的钻出人群。
“你听清楚了车秀眉,往后只要书韵有半点差池,你将是头号嫌疑犯。”
骆焱冷凛的警语随风飘进她耳里,脚步顿了下,她更急更快的离开。想找人出气却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她要是再不识相的跟倪书韵扯上关系,惹毛骆焱,她车秀眉就跟倪书韵姓!
纷扰终于结束。
曲终人散后,嘈杂的巷弄再次回复属于它的安详宁静。
骆焱温柔的将倪书韵拥入怀里,在灿亮的星空下许下对她的承诺——
“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尾声
沐浴完出来,骆焱就瞧见他的娇妻静立在八角床前,笑得嫣然满足。
他由身后搂住她,促狭的道:“原来我娶了个会对着床铺傻笑的傻妻。”
“胡说八道。”倪书韵娇啐着往后靠向他。“其实这张古董床是我们真正的媒人,如果没有它,我们也不会有交集,进而圆满的相守在一起。”
“这也该归功于我们都觉得旧爱最美,对它特别依恋,否则也不可能因它结下不解的情缘。”
“也就是说,在你心里,旧爱永远都胜过我这个新欢喽?”转过身,她故意挑他语病。
他亲她眉心一下,“你这个新欢已经凌驾旧爱,让我更加的依恋,因为现在即使没有八角床,只要有你在我怀里,我也能一觉到天亮。”
这是他们结婚后的新发现——有天他们熬夜在书房研究棘手的投资咨询案,书韵累得在他镶里唾着,见她唾得酣甜,他想抱着她休憩一下也好,岂料,他们却在书房的地毯上睡到天亮,
尔后,两人在不同的客房做过实验,只要拥着彼此,嗅闻到彼此的气息,不用在他们最爱的八角床上,两人亦可一夜沉眠。
“是哦,原来我就只有这么点用处,才得阁下宠爱。”
“别跟自己吃醋,我可是要宠你一辈子的呢!”
这就是她亲爱的老公,总是在不经意间迸出令她感动的柔情蜜语。
朝他娇甜一笑,倪书韵由睡衣口袋掏出一张支票给他,“这个还你。”
“这是我开给奶奶的支票?”他当初租古董床时付的租金与押金。
“嗯!我一直忘记拿去银行托收,现在刚好还你。”
“干么还?我的就是你的,拿去。”
“不要。”她跳开一步,没让他将支票塞到她手上。
“书韵……”骆焱不明白亲亲老婆的拒绝,
“我现在是你老婆耶,如果再收这笔钱,不是很奇怪。”哪有老婆租老公床这种不伦不类的事。
骆焱霍然顿悟她心里的疙瘩,将支票放进书桌抽屉,上前揽住她。
“抱歉,我没顾虑到你会介意。这笔钱就做为下次捐给育幼院的慈善款项好了,你认为呢?”
“都依你。”倪书韵笑逐颜开。
黑瞳里闪过一道灼亮,他拦腰将她抱上八角床。
“奶奶今天有没有打电话回来?”他边问边爬上床。他们的宝贝奶奶和吕嫂,五日前受他父母之邀到美国度假,他与书韵因要忙公司的事,打算晚一、两个月再腾出时间到美国,顺便补度蜜月。
“当然有。你知道吗?奶奶居然说她要穿得像不倒翁一样,跟巧巧还有芯芯去打雪仗,天呐!不倒翁打雪仗?你能想像那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画面吗?吓得我连忙请吕嫂看紧奶奶些。”
他朗声大笑,“看来奶奶很适应异国生活。你放心,我交代过巧巧和芯芯,不可以带奶奶玩危险活动,也有请妈帮着注意些,奶奶不会有事的。”
他那两个妹妹回台湾见到奶奶时,简直爱死性子一点也不像老人的风趣老奶奶。不过爱玩归爱玩,他相信她们会小心留意奶奶的安全。
“我是怕奶奶给爸和妈添麻烦……呃,你做什么?”倪书韵迷惑的看着他突然放开挽在八角床柱旁,自他们结婚后,换成洋溢喜气的紫红罗帐。
“你在电视上若瞧见这幕,男女主角接下来会做什么?”骆焱魅笑着不答反问。
微怔,她迅速红了脸,“你……我又还没有要睡觉。”
他轻易的将她娇羞迷人的小妻子压困在身下,爱恋又暧昧的说:“你刚刚说过都依我的哦。”
“你使诈,人家根本不是指这个。”她脸上的酡红瞬间窜上耳际。
“我爱你。”他又压近她几许。他的小女人仍稚嫩得令他忍不住想多怜惜她几分。
“你别突然说这个啦!”如擂鼓般的心跳完全乱掉章法,他的动人爱语老是令她又慌又羞得一塌胡涂。
“好,不说,我用做的。”
“你……”
温热的双唇贴上她的,紫红罗帐内的所有娇嗔,再无用武之地,只剩和谐的粗喘嘤咛交相应和。
一切浓情,尽在旖旎的缠绵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