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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冯嘉伦和史希文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男孩子。冯嘉伦诚实、稳重、较为保守;史希文活泼、聪明、反应强、人很洋话、新潮。

    冯嘉伦和清湄看过不少电影,喝过很多次下午茶,一起上馆子最少超过十次。但是,两个人的感情还停留在普通朋友的阶段。

    史希文很懂得抓紧时机,人也是在聪明,又够浪漫,女孩子心里渴望的他几乎都能达到,所以只不过看了场电影,喝了顿下午茶,乘车兜风,两个人吃晚饭的时候已经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你知道吗?我妈咪是我爹地第三任太太。”

    “你爹地是很风流呢?还是难相处?”

    “都不是!”史希文一边喝汤一边说:“第一任和第二任太太,是祖父作主的,由于她们嫁进史家三年都没有孩子,又由祖父作主把她们休了。从此以后,没有名门淑女肯嫁入史家。祖父没有办法,他告诉爸爸,他放弃不管,那就是说,爸爸可以自由恋爱。”

    “于是,你爸爸就和他心爱的人结了婚,生下了你,你就成了史家之宝。”

    “不,爸爸和第二任太太离婚时才二十五岁。他离婚后去世界各国住了八年,他回来香港后,有一次应邀到大学演讲,认识了我妈咪,当时我妈咪是大学校花,我爹地对她一见钟情,苦追了两年,妈咪才嫁入史家,次年就生下了我。爷爷十分开心,我爹地和妈咪就幸福地生活了二十年。现在爸爸五十五岁,妈咪才四十二岁。”清湄正吃着鱼,史希文在自己碟子里切了一块黑椒牛柳让清湄试试,他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照顾清湄。

    “你祖父喜欢孙儿,你妈咪为什么只生你一个?”

    “因为妈咪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多生孩子。”

    “我妈咪也是!”清湄放下叉子:“她还有高血压,我真为她担心。”

    “不用担心!”史希文把叉子放回了她手里:“很多有心脏病、患高血压的人一样可以活到九十几岁。表面上,我妈咪很健康,她也没有什么毛病,就是不适宜生孩子。鱼冷了,我替你叫一个牛扒好吗?”

    “不!鱼我已吃了不少,等会儿还有甜品。”清湄很高兴史希文这样安慰她:“奇怪,独生子多数比较孤僻,你为什么与众不同?”

    “应该感激母亲经常照顾我,她是我妈咪,也是我的好朋友,她从来没有让我尝试寂寞的滋味。”

    “你真幸福,有一个好妈妈!”

    “她还很漂亮,不骗你。她虽然四十二岁,但还是很迷人,想不想见见她?”

    “唔!”清湄点着头,马上又摇摇头:“听说你父母喜欢玛莲娜和丽珠。”

    “因为他们只认识这两个人。玛莲娜的祖父和我爷爷有点交情,丽珠是我姑姑的女儿。其实只要是我的朋友他们都喜欢。”甜品送来了,史希文说:“鱼你吃得少,我们多叫个火山雪糕好吗?”

    “好的,我喜欢吃甜品!”

    “如果妈咪见到你,一定最喜欢你!”

    “为什么?”

    “说不出理由,只是我的感觉。”史希文好喜欢她那弯弯的眉毛,很想看清楚她的眼睛,她老是垂着眼,绝少与他对视。“星期五到我家好吗?星期五刚巧是圣诞前夕,家里请客!”

    “我不喜欢第一次到你家,碰巧你家有许多客人。我会被冷落,你也会感到为难。”

    “星期六,我通知妈咪圣诞日不请客。”

    “星期六我没有空。”清湄早已答应陪冯太太吃圣诞大餐。

    “你为什么星期六总有事?”

    “我要上学!”

    “学什么?驾驶!”

    “我去年已有国际驾照,只等在这儿考试。其实我早就会驾驶了。”

    “唉!”史希文长腿一伸,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好好的干嘛不开心?”

    “你根本不想见我妈咪,老找借口!”

    清湄觉得好笑:“星期日去你家好不好,那天不是节日,圣诞节家里照常可以请客。”

    “真的?”史希文站起来,很高兴地握着清湄的手:“可不能骗我!”

    “我像个骗子吗?”清湄把手抽出来:“明天还要上学,该结账了。”

    “你在这儿等我,十五分钟后到门口。”

    “你去哪儿?”

    “我去开车来接你,晚上没有太阳,很冷。”

    “不!我们一起走,身体里有充足的卡路里不会觉得冷。刚吃饱,也不适宜马上曲在汽车里。”

    “冷吗?”走出餐厅后,希文轻搂她的腰。

    “风很大。”

    史希文拥紧她一点:“暖和些吗?”

    “好一点!”清湄抬起头:“今晚月色很美!”

    “如果不是太冷的话,我们应该到沙滩散步。”

    “走一个短程也不错!”

    到了停车场,史希文把车开走。一路畅通,不用很久就到了清湄的家。

    史希文不想让清湄吹风,下车替清湄按门铃,又回到车里等着。不一会有人来开门。

    “晚安!”清湄开了车门,史希文想吻她的脸,清湄连忙避开,指了指护卫员:“明天见!”

    清湄跑进去,史希文缓缓地开动汽车。

    第二天清湄出门上学,就看见史希文的车停在门口,和她的劳斯莱斯排成一字型。

    “早安!”希文下车:“我来接你上学。”

    “我们一起上学不方便。”

    “怕杨雅贤看见不高兴?”史希文脸色不好看。

    “我们只是同学,我为什么要怕他?要怕?也应该怕玛莲娜。”

    “你根本用不着理她,她也只不过是同学。”

    “我谁都不怕,只是觉得公开我们的友谊,现在不是时候,听我一次,好不好?”

    清湄的声音那么温柔,史希文心软了:“好吧!我跟着你的汽车。”

    他们一前一后进学校,很多人都看见。

    比蒂、妮妮她们挤上来:“史希文如何?”

    “人还不坏!”

    “不坏就是好!你终于喜欢上他了!”比蒂最高兴。

    “世界上好人太多,我能喜欢谁?”

    另一边,希文也被包围着:“初步接触,印象如何?”

    “与别人不同,有点冷,想得到她不容易。”

    “难能可贵啊!不会冷得你扫兴吧!”

    “那倒不会,她有一股吸引力。”史希文伸长手搭住大家肩膀:“我和玛莲娜第一次去跳舞,她就主动投怀送抱,热得令人喘不过气。她呢!连碰一下她的手都不可以,我们纯情得像小学生。但是我仍然喜欢和她在一起,真奇妙。”

    “你掉进江清湄温柔的陷阱去了。”

    “胡说,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小子”

    史希文和江清湄的交往,其实都出于好奇,就是对象不同罢了。

    史希文要知道江清湄到底为什么与别人不同?讨厌异性?还是他的吸引力不够?

    清湄也想知道,她和史希文来往后,玛莲娜会怎样对付她?她是有备而战的。

    不够,她无意与史希文有更深的进展。她觉得做朋友,史希文是不错的。但他女朋友太多,感情无法专注,外表诱惑力大,做丈夫——缺乏安全感。

    清湄穿了一套翠绿的裙子,外面是镶上绿领子,绿袖口的米色绒大衣,一双两寸的绿色皮鞋,鞋头各有一只米色缎质蝴蝶,绿色皮包,皮包镶米色边,米色手套,一整套的。

    她在全身镜前掠了掠自然贴服的短发,脸上晶莹洁白,一点脂粉也没有。

    她想了想,洒了点野百合香水。

    亚倩说史希文的汽车已经来了。

    她看了看午睡的母亲才出门。

    上了汽车,史希文很欣赏地打量她:“皮肤白点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你不是在称赞自己,贬低玛莲娜吧!”

    “她喜欢红色,像个火球。她虽然皮肤黑,但无损她的外表,你和她都是美人。”

    “前天,还有昨晚,你和她一定玩得很开心吧?”

    “家里一百多位客人,我只不过跟她跳了一支舞。昨天是家庭聚会,我没有请她。”

    “丽珠小姐呢?”

    “她还不错,但比起你,可差得远了。”

    “你的嘴巴真甜。”

    “都是真话。起码,我没说玛莲娜丑。”汽车在一座西班牙的别墅前停下来,这座别墅是浅黄和金啡的组合,圆形的。

    史希文按了控制器,铁闸就自动打开,原来是一扇电动门。

    汽车驶进去,好大的花园,史希文把汽车停在屋子前的台阶下。

    史希文开了车门让清湄下车,清湄交给史希文一大盒包装华丽的糖果:“圣诞节快乐!”

    “这儿买不到的!谢谢!”

    “我爸爸特地托人专程从瑞士买回来的。”

    “转送给我爸爸妈妈,好吗?”

    “当然好!”

    大客厅铺上了意大利云石,洁白、明净如镜。两旁的楼梯上,铺上了厚厚的金色地毯。

    正当他们谈得开心,一位五十多岁,穿笔挺西装的老绅士,搂了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下楼。清湄定了定眼睛。

    “清湄吗?好漂亮,好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她伸出了一双纤细的手,拉住清湄。

    “世伯,伯母!史希文说得一点都没错,伯母是举世无双的大美人。”清湄由衷地说。

    “希文一定又在你面前吹牛,这孩子!”史夫人看了看儿子,眼神充满了爱意:“外面风大,进来坐吧!希文,替清湄脱下大衣!”

    希文替清湄卸下大衣,交给穿白制服的女仆。

    “啧!这种绿色,只有你这种美好的肤色,才穿得好看,别人穿了一定很难看。”史夫人拉着清湄的手,问丈夫:“清湄像不像天上下凡的仙女?”

    “你们两位都是天仙,仙女领班!”史祖荫点点头。

    “哈!怎么把我也扯进去。”史夫人脸红呢:“我们正在等你喝下午茶!”

    “妈咪,爹地,江清湄带了一盒专程从瑞士买回来的糖果给你们!”史希文被冷落了,只有搭住父亲的肩膀。

    “谢谢!希文呀!你怎么连名带姓的叫清湄?”

    “她不也是叫我史希文,刚才你为什么不说她。”

    “哦!你连名带姓的叫,人家不好意思不跟你吗!”

    “你偏心,一看见江清湄就着迷。是不是?清湄,我说过妈咪一定会喜欢你!”

    “这小子吃醋,别理他”

    吃过下午茶史夫人提议拍些家庭照片,清湄不想拍,怕太熟络,太接近,但是她没有勇气拒绝史夫人。

    最初由史希文替大家拍,后来史夫人认为少了史希文就不算“家庭乐”,于是由管家代拍。

    史夫人要清湄和希文贴近些再贴近些,而她就坐在清湄旁边,握着清湄的手。

    拍完照,史夫人说:“晚饭前,希文带清湄到处看看,清湄别忘了穿大衣,外面风大。”

    “若兰,”史祖荫问妻子:“清湄的圣诞礼物呢?”

    “别忙嘛!我要换一份更好的”

    “花园好大!”清湄目不暇接:“两个大喷泉,好美的花圃,泳池也很大。”

    “地库还有个暖水泳池,你喜欢,随时来游泳。而且还有蒸汽浴、健身室和练武室”

    “嘉”

    “你说什么?”

    “我说这儿的花又多又美。”清湄马上转移话题。

    “妈咪喜欢花!后半边花园有网球场,小型高尔夫球场,还有一个球场,可以踢足球或打篮球的。”史希文站在草地上:“就是没有秋千,很男性化!”

    “你去接我的时候好像穿深蓝色大衣。”清湄现在才发现:“怎么换了米色大衣?”

    “跟着你,不好吗?”史希文走过去,贴近清湄:“我妈咪是不是好漂亮?”

    “简直是世界美女!”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英俊?”史希文昂了昂脸。

    “哈!臭美!”清湄捶了他一下。

    史希文捉住她的手,她拼命地把手抽了出来。

    “牵牵手有什么关系?”

    “我不习惯和男孩子牵手。”

    “玛莲娜第一次来我家,就在后花园亲我。”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玛莲娜?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适合你,真的。”她走得很急。

    “清湄!”史希文马上追上去,捉住她的手臂:“我错了,我根本不应该提玛莲娜这个人。”

    “算了吧,其实你有自由。”清湄笑了笑:“是我太过分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吃醋哩!”

    “你不吃醋吗?”

    “我凭什么?我们只是同学”

    吃过晚餐,史夫人提议去夜总会听歌,看表演。

    “现在应该还有圣诞节的气氛。”

    清湄本来想不去,可是史夫人兴致勃勃,他们一家子又那么高兴,清湄几次都开不了口。

    史夫人换了件孔雀的旗袍,外披一件浅栗色的貂皮大衣!头上挽了个高髻,仪态万千。

    到了夜总会,史夫人一直怂恿儿子和清湄跳舞,清湄摇摇头:“我不喜欢跳快舞的,还不如陪伯母谈谈。”

    史希文靠在椅背上,无精打采。

    “听!这首古老的音乐多迷人,是慢华尔兹!”史夫人拍拍清湄的手:“我们一起跳。我和伯父陪你!”

    希文拉着清湄的手,走进舞池。

    史希文右手拥紧清湄的腰,左手紧握清湄的右手,清湄那国际标准身材,在史希文怀中又酥又软。坦白说,玛莲娜也有副好身材,但是从未令史希文这样陶醉过,尤其在清湄不情愿的轻微抗拒下。

    他不自觉地把脸贴上清湄的脸。清湄满脸通红,浑身发烫,如果不是史夫人一直含笑注视着她,她会给史希文一个巴掌。

    清湄几经反抗和挣扎,始终还是挣脱不了史希文,音乐一曲连着一曲,最后她疲倦地靠在史希文的怀里。

    “这才听话!”史希文梦呓般的在她耳边细语。

    突然全场电灯熄灭,台上奏起了轻快的歌曲。灯,全射向舞台,漂亮的兜椅里坐着个穿胶片晚服的歌手,从台上往下降

    史希文无心欣赏,黑暗中,他把脸向右转动,很快地吻住清湄的唇。

    清湄想惊叫,但叫不出来,想挣脱,却挣不开,她的心跳得好快,好乱,她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

    本来她可以反击,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急得眼泪都流下来。

    凉凉的,湿湿的:“清湄?”

    清湄马上推开他,就在这时候,所有灯都亮起来了,许多汽球从天花板上落下来,那歌手在摇篮内高歌“白色圣诞”,大家都在抢汽球,十分热闹。

    清湄已回到座位上,希文随手拿了一个汽球追上去:“清湄,你不要生气,我愿意跟你到走廊给你打。”

    “我想回家,”清湄抽咽着:“我想回家。”

    这时候,史祖荫夫妇拿着汽球笑嘻嘻地回来:“外面人真多,好热闹。”

    史夫人眼灵:“清湄,什么事不开心?希文,你是不是刚才说过什么话?是你惹怒了清湄?你该不该掌嘴?”

    “妈咪,我”在史希文眼中,牵手、接吻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但是看见清湄这样难过,他情愿掌嘴:“假如我掌嘴,她会快乐,那我愿意!”

    史夫人把清湄拥进怀里:“大庭广众才不要他演戏,等会儿跟他算账。清湄,你看史伯父为你抢了一个很别致的汽球——是个猫头,有趣吧!”

    “两个都给你。”史祖荫对清湄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别理他,他不听话,我一星期不跟他说话。”史夫人一直在逗着清湄:“我们吃点宵夜就回去。”

    这么一来,清湄倒不好意思坚持要走。

    走出夜总会,司机已把希文的汽车驶来。

    史祖荫夫妇亲自送清湄上车,史夫人递给清湄一个盒子:“清湄,圣诞快乐!回家后才拆礼物,晚安!”

    史夫人又走过去对儿子说:“你好好向清湄道歉,你自己说过要掌嘴巴的,可不要忘记!清湄,我们再通电话。”

    汽车开出,一路上,清湄没有说过半句话,纵然希文讲了不少笑话,清湄还是毫无反应。

    希文把车子驶进避车处,停下。

    清湄往窗外一望,又黑又静,是一条山路,距离家还有很长的路:“为什么停车?”

    “让你掌嘴!”史希文面向着她:“如果你要和我分手,我宁愿让你打我。虽然,我还没有被人打过。”

    清湄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的怒火,冲动,现在已经冷却下来了:“我不是一个野蛮人,我不想动手。”

    “你原谅我,还是要跟我绝交?”

    “你喜欢牵手,喜欢接吻,为什么不找玛莲娜、丽珠、安妮、雪丽她们”

    “总得要我喜欢,你以为我是色情狂?我知道你生气。”史希文突然拉起清湄的手,打自己的嘴巴,这样的举动,可吓着了清湄,无缘无故,怎能打人:“放手,你别这样嘛!哎!停手呀”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停手!”

    “你!真是,我怕了你。”清湄顿足:“我好啦,我原谅你,可以停手了吧!”

    史希文停了手,清湄的指甲刮伤了他的脸颊,但他仍然没有放手:“是不是真的不生气了?”

    清湄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偷偷去看他的脸,那么俊俏的脸,划上了几道伤痕,到底还是不忍,甩开他的手,用手指抚过他的脸:“你看,都渗出血丝了,幸好我没有长长的指甲,真是蛮牛,蛮力,连自己也不放过。”

    “怪痛的,你亲它一下。”史希文捧住脸撒娇。

    “你休想!”清湄坐直了身体不理他:“快送我回家,否则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你肯理我,那明天我们去看电影。”

    “明天的事明天说,开车。”

    “遵命!”史希文无精打采地把车开出去。到了江家,为清湄按了铃,然后回到车上。

    清湄回家后,洗过澡,躺在床上,突然想起史夫人送给她的礼物。

    拆开一看,天鹅绒盒子里放着一条白金项链,链坠是一个镶满钻石的圆球。

    清湄玩着那个圆球,突然“滴”的一声,圆球分成两半,原来是个相盒。

    里面有一张史希文的相片,另一张是清湄的,穿绿色裙子,不就是下午拍的吗?

    史夫人显然是花了一番心思。

    项链太名贵,不能要,但是史夫人的心血

    床头的电话铃响了,清湄拿起电话筒:“喂,哪一位?”

    “清湄吗?史伯母。是不是吵醒你?”

    “我正在欣赏史伯母送我的礼物,这样名贵的礼物我不能要,明天我派人把项链送回给你,谢谢史伯母的心意。”

    “清湄!希文回来后,我们三个人开了个家庭会议,我、史伯父和希文都很喜欢你。”

    “伯母,你别误会了。”清湄连忙解释:“我和希文只不过是同学,玛莲娜和丽珠才是他的女朋友。”

    “丽珠是希文的表妹,他一向把她当妹妹,玛莲娜是不错的,可惜她是个混血儿。”

    “伯母,人好就够了,何必介意她是否纯中国人?”

    “不是我和史伯父介意,是希文本人。我和你史伯父是很民主的。这一次难得我们一家三口意见一致。”史夫人的声音温柔动听:“今晚希文做错事,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原谅他。项链早就买好了准备送给希文的女朋友,今天总算为它找到主人了。”

    “史伯母,我不能收,我还不想交男朋友。”

    “清湄,你听我说,希文虽然调皮、贪玩,常常和女同学逛逛街、看看电影,但是,我知道他从来没有动过真感情,他只是喜欢闹,其实他还很纯洁。你不相信希文,希文,对不起,请你等一等”一会,史夫人喘着气回来:“清湄,希文他跑了出去,三更半夜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这孩子又股傻劲”

    清湄也吓了一跳:“他有没有开车出去?”

    “没有!”史夫人声音哽咽:“他大概也没有穿外衣就冲出大门,天气那么冷。我怕”

    “他没有开车就跑不远,马上派人去找他,我也去找他!”清湄放下电话,马上把衣服套在身上,毛衣、西裤、长靴,还穿了件连风帽的棉褛。

    她走出门,,附近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黯淡的路灯,她正不知道从何找起,是左是右,突然看见她家门口对面的街灯下,有一个人影。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跑了过去,一看,果然是史希文。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等你!”

    “等我?”清湄看见他瑟缩着的样子就生气:“你知道我一定出来找你?”

    “我是等明天,明天你说要出去。”

    “唉!”清湄差点没给他气晕:“明天你已经变了冰条,快跟我回去,就穿件羊毛衣,你以为街上开暖气了?”

    “我不回去!”希文双手紧抱自己,牙关打颤。

    “你到底想怎样?大少爷,算我求求你,我穿了一身衣服还冷呢!你快要冻僵了,史伯母担心到哭了。唉!”清湄拉不动他,他既高大,肌肉又厚:“告诉我,你怎样才肯回去?”

    “你答应接受那个相盒!”

    “好!我接受!”一阵风吹来,希文脸色苍白。

    “那你肯做我的女朋友?”清湄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睛是深蓝的,眼型又长又大,笑起来像个可爱的小孩。

    “唔!我做你的女朋友,可以走吧!”

    “如果你骗我,我明天晚上再来。”

    “我不骗你,快跟我回去。”她也冷得发抖。

    “我可以握着你的手吗?”

    清湄赶快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掌心,牵着他便走。

    “先回你家!我要看见你戴上那条项链。”

    “现在太晚了,不方便,我明天戴上了给你看!”

    “没关系,我可以在这儿等到明天!”

    “噢!我的老天爷!好吧,我带你回家,不过,你要静静的,不能叫醒我的家人。”

    好不容易,偷偷摸摸,才把史希文带回卧室。

    希文倒在床上,盖上被,叫着:“好舒服!”

    “你明天一定冷伤风。”清湄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希文捧着茶杯,很快就把热茶喝了。

    他的嘴唇开始转红,清湄拉他起来:“快跟我走!”

    “去哪儿?这里挺舒服。”

    “去客房,四楼有客房,你在这儿住一晚,明天我去给你拿衣服。”清湄用两只手牵他。

    “不去,你骗人,项链根本不肯做。”

    清湄没有办法,拿起枕下的项链,放进他手里:“你亲手给我戴上。”

    希文可真高兴,用他那冷冰冰的手,为她套上项链,还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女朋友!”

    清湄含嗔拍了他一下:“你来不来?你不来我走!”

    希文乖乖地跟她去客房。

    清湄安顿了他,连忙打电话通知史夫人,免她挂念。

    第二天,清湄派亚倩去史家拿衣服。

    清湄接过衣服,推开客房门一看,希文仍在拥被高卧,清湄担心他冷病,按了按他的额头,还好,凉凉的。

    她正要拿开手,希文醒来张开眼睛看见清湄,他一手捉住她不放。

    “快起床,你的衣服已经拿来了!”清湄很焦急,今天还是假期,父母、兄嫂全在家,怎么把希文送出去?

    希文拉她坐在床边:“项链有没有戴?”

    “昨晚不是由你替我戴上了吗?”清湄去拉他;“快梳洗穿衣服,四楼是我私有的,要是让我家人知道我藏了个大男孩,不得了!”

    希文拿了衣服便马上进浴室,不一会,他已经穿好衣服出来,清湄带他到外面客厅:“先吃早餐!”

    “你呢?”希文坐下来,喝了一口奶,肚子实在饿。

    “你吃吧!我不能一人要两份早餐,怕引起家里人的疑心。”清湄说:“从来没有男孩子到过四楼。”

    “我们一起吃!”希文拿着奶瓶放到她嘴边:“一有机会跑出去,我们再大吃一顿。”希文又为她涂了牛油在一块面包上,一只煎蛋送进她嘴里。

    清湄不明白为什么要任由希文摆布,也许她也饿了。

    清湄派亚倩看准了形势,早餐后兄嫂回房间,爸爸在书房,妈妈进了花房。

    清湄连忙拉着希文:“赶快下楼,我送你出去!”

    到客厅,希文不肯再走:“我是你男朋友,来看你总可以吧,客厅是公众地方。”

    “可以,但是今天不是时候。”清湄哄他:“我会正式请你来家里吃饭,介绍你给我家人认识。”

    “真的?哪一天?”

    “很快,决定就告诉你!”清湄拉他走下台阶。

    “今晚来我家里吃晚饭。”史希文一直紧握着清湄的手,清湄没有推拒,只不过一夜之间,希文在她心中的份量增加了,竟然有点相依相助的感觉。

    清湄正要开口,江太太就从花园走过来,看见史希文,眼睛一亮:“哗!这大男孩好漂亮,细皮嫩肉,一眼就看得出是富家子弟。清湄!”她加快脚步走过来,看着史希文眉开眼笑:“你要和朋友出去?”

    “伯母吗?我叫希文,清湄的同学,也是朋友,你不介意我和清湄出去吧?”

    “我当然不介意。可是,为什么不多坐一会?”江太太对女儿说:“请男朋友来家里玩,事前也不通知我,什么招待也没有,真失礼。希文,你哪天有空,来舍下吃顿便饭。”

    “谢谢伯母,刚巧学校放假,我每天都有空。”

    “明天晚上好不好?”江太太实在有点迫不及待。

    希文忙不住地点头:“明晚七点专程来拜候伯父伯母和府上各位。”

    江太太高高兴兴亲自送希文和女儿出门。

    走了几步,江清湄用力摔开史希文的手:“你不是有一大堆女生等着约你吗?你为什么老是拉着我?”

    “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希文凝视清湄。

    “竟然答应明晚来我家吃饭,无赖!”清湄双手交抱胸前,靠在墙上。

    “是伯母邀请我的,我又不是不请自来。而且你昨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你昨晚发疯,我跟你疯!太阳之下该清醒了吧!”清湄喃喃的:“拍电影?一见钟情。”

    “你骗我!”希文指住清湄:“我早就知道你骗我!虽然不是一见钟情,但我真的喜欢你。起码我真诚,你虚伪!”他说着跑过马路。

    “喂!你去哪儿?”清湄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不得不跟上去。希文不理她,就是向前走,清湄对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好后悔为了好奇和希文接近,现在想退出已被无形的网套住。

    希文一直走到海滩,因为天气冷,所以沙滩也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希文在海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等日落,再等日出,一直等下去。”

    “等什么?你妈咪牵挂你,你知不知道?”

    “妈咪会了解我的,她知道我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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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希文。”清湄蹲在他身旁:“我求你放过我。”

    “好!你可以走,可以飞!你根本不用理会我,我发疯,你清醒,我掉进了陷阱,你在上面观望。嘿!史希文!”他挥一下手向大海叫:“你算什么?可怜虫!”

    “我前生欠你的?”清湄掩住脸,身体萎缩下去:“我前生欠你的!”

    “我也是前生欠你的,人家当我是宝,你偏当我是草,我还要死跟着你。笑死那班女生,史希文,只不过是堆草。哈!我竟然败在江清湄的手上。”

    “你败!三更半夜跑出来找人的是我,大清早起床为你张罗衣服的人是我!一个晚上瞪着四面墙担心你冻病的是我。”清湄哭了起来,身体抽搐得好厉害:“你败?”

    希文一把抱起她,拥进怀里,哽咽说:“我们都败在对方的手上,你知道吗?清湄,你已经爱上我了。”

    “不!”清湄在他怀里抽咽:“我接近你只不过为了好奇,想知道玛莲娜怎样对付我。我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爱上你。”

    “我接近你也是为了好奇,我想知道为什么每个女生都喜欢我,你偏偏不把我看在眼里,但是只不过一整天,我已经爱上你。清湄,爱情是不受时间限制的。它要来,也绝不会打预告。”

    “希文!”清湄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怎么办?”

    “顺其自然,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希文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擦去泪水,他终于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脸,惊艳的神色在他眼中流露:“你的眼睛好美,就是妈咪常说的凤眼,水汪汪的。”

    “泪涟涟的”

    “不,是那种摄人心魂,水汪汪的眼睛,一看就把人迷住了。”希文捧住她的脸,她同样在欣赏他那俊美而深情的眼睛,希文俯下身,她羞红满面,希文柔柔地吻住她,清湄双手抱着他的腰,半点抗拒的意图也没有。

    清湄告诉自己,爱来了,那么的甜蜜,多么的幸福!

    酷寒的冬日,在清湄和希文的心里,竟然温暖如春。

    一个圣诞假期,清湄和希文在史家和江家进进出出,史夫人疼爱清湄是不用说的了。而江家的人也很满意希文,连一向无法和夫家的人融洽相处的法国嫂嫂,也似乎特别厚待希文。

    这天,希文和清湄在史家打网球。

    玩了一个下午,清湄老是输给希文,她高举球拍,抗议说:“不来啦!”

    “你知道吗?”希文替她接过球拍,搭着她的肩膀:“你在和国际学生网球冠军打球!”

    “又怎样?”清湄不以为然:“恃强凌弱!”

    “你能够接得住我的球,你的技术已经很不错了。”

    “跟着你,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在网球界打出个名堂。哈!我忘了你是运动场上的大英雄。”

    “史希文的女朋友,应该也是高手。唏!地库有个练武室,我教你空手道好不好?”

    “不!给你摔过一次,现在还会做恶梦。”

    “对不起!我实在太顽皮、太爱恶作剧。”希文把她拥进怀里:“以后我会加倍疼你,补偿过去的一切。”

    清湄双手围住他的腰,五尺六寸的清湄在希文怀中竟像小鸟依人:“怎样也想不到会爱上一个凶老太婆?”

    “别提过去!”希文举起握球拍的手:“我全面投降!任你处置。你想要怎样罚我?”

    清湄耸耸肩:“不知道,也从没想过。”

    “不忙,我们还有一生一世!”他们坐在花园的长吊椅上,清湄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抹汗,希文连忙替她披上大衣,叫佣人把点心送上来。

    “一生一世是什么意思?”清湄喝了一口热椰汁鲜奶,她望着希文。

    希文点一下她的鼻尖,在她身旁坐下:“我们恋爱、结合、生儿育女、做祖父祖母,那时我是最英俊的老头子,你是最美丽的老太婆。”

    “我将来一定要嫁给你吗?”

    “我非要娶你不可,除了我,你不能嫁给别人。”希文非常的肯定:“我们真幸福,都能够和初恋情人结合!”

    “说梦话,谁能知道将来!”

    “对了,除夕舞会你穿什么衣服?告诉我,我要和你配成一对!”

    “除夕?星期六。”清湄记起和冯老太吃圣诞餐的时间也是星期六,她答应陪冯老太吃除夕大餐,由于那天刚巧也是星期六,而且那时候清湄和希文还没有在一起。“星期六我没有空,我说过要上课。”

    “你为什么每个星期六总是没有空?除夕还有哪一个老师肯给你上课,除非他是你的男朋友。就算上课,也是大白天的事,不会影响除夕舞会。”

    “但是”清湄只要想到冯老太失望的样子,心里就不忍。冯嘉伦连除夕也给她上课也难得:“晚上我有事。”

    “什么事?”希文脸色一沉:“有比我更重要的事?”

    “是是我个人的私事。”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私事?”希文霍地站起来:“我的事,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什么玛莲娜、丽珠、安妮、雪丽、若诗随便问!”

    “希文,我们的恋爱来得太快了。”清湄双手握着他的手臂:“给时间让我适应好吗?”

    “很多亲戚想见你,包括丽珠,除夕舞会你不能来,索性取消吧。”

    “不要,史伯母会很失望的。客人都请了,怎么能令她失面子呢?我八点赶回来,好不好?”

    “推了那约会不就行了吗?你是我的女朋友,八点钟才赶来,人家会怎样想?算了,除夕晚会就取消吧!”

    “除夕我会和你在一起的。”清湄轻轻摇着希文的手臂:“求你一次,我不想做一个没有信用的人。”

    希文咬住下唇不理她。

    “还说要加倍疼我。”她推开他的手臂:“求你都不肯,好啦!连我们的感情一起取消吧。我走!”

    “清湄!”希文一手拉住她:“我答应你,不过,不准你去会别的男孩子!而且八点前一定要赶回来!”

    “知道了!”清湄自感理亏,让他知道她和冯嘉伦在一起,恐怕他会杀了冯嘉伦。

    吃除夕大餐时,清湄对嘉伦说:“功课越来越忙,我想暂时停止学空手道。”

    “你上次说功课可以应付,而且练习完空手道之后,精神特别好,况且你又聪明,反应又快,两个月后你就可以完成第一个课程。”嘉伦有点不开心:“当初是你要求我教你空手道的,现在又突然想退出,是不是我教得不好?”

    “噢!不,你是一位很好的老师,我只是担心功课。”清湄马上说:“对不起!我真是一个坏学生。”

    “学完第一个课程后暂时停下来吧,等大学考试完了再继续,好不好?”

    “好的,就听老师的话!”清湄想起自己当初怎样辛辛苦苦地求嘉伦,现在又突然要退出,太过分了。而且,清湄喜欢做事有始有终,无论如何,也应该完成第一个课程。至于,希文那方面,她只好另想办法应付。冯老太太身体倾前;“你们说话大声点,我听不到。”

    清湄马上陪冯老太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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