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直升机上头垂吊下一个绳梯,一个男人攀爬着垂悬的绳梯而下。
“可儿!不准跑!”陆懿左扯着喉咙叫喊,声音快被震耳欲聋的直升机引擎声盖过。
在离地面约一公尺距离,他怕她跑掉,心急的一跃而下,跳进浅溪中,大步奔向神情惊骇的连可儿,张开双臂一把将她紧紧揽进怀里。
连可儿感觉到他有力且温暖的臂膀,他的胸膛令她安心,他的怀抱令她想念,他落在她颈间急促的呼息令她熟悉。
想到这几天没窝在这温暖的怀抱,她心一揪,顿时眼眶泛热。
“可儿……我总算找到你了!”陆懿左紧紧搂着她,恨不得要将她镶嵌进他的骨子里。
怀中熟悉娇柔的身躯,感觉她胸口的跳动,吻着她柔细的发丝,她真真实实的存在他的怀里。
“可儿,我的可儿……”他双肩轻颤的哑着声音唤道。曾想像她可能遇害的恐怖画面,一度以为永远的失去她的恐惧,逼得他快疯了。
他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一旦松手,她便又会消逝不见。
“可儿,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他稍稍松缓拥抱她的力道,低着头亲吻她的头顶。
他花了多大心力都遍寻不着她,而她竟然躲在离家车程约三十分钟的山林里。
“我……”连可儿轻启唇瓣,却开不了口。
“你喜欢露营我可以陪你,想住在山里我买座山给你都行,为什么不说一声,一个人独自跑来这里生活,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想起这阵子的煎熬,他厉声质问。
“我……我也不想离家,也不喜欢住在这里……”内心万般委屈的她语带哽咽,话未说完,两行泪早已滑落脸庞。
“那是为什么?有人逼你吗?”他改为紧握她双肩,见她落泪,他心疼地揪起眉心。
连可儿仰起脸蛋望着他的俊颜,日日夜夜总盘旋在她脑海,心里的他,如今真实地站立她眼前。
“可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为你做主。”见她不说话直掉泪,他心疼焦急不已,伸手拭去她的泪珠。
“老公你……不生气了?”她轻抿唇瓣,小心翼翼问道。
“生什么气?”终于找到她的人,他高兴都来不及了,哪来的气好生?
“我……我不敢回家,我怕……怕你给我休书……”她突地呜咽哭了出来,道出她心中的烦恼。
“休书?我为什么要给你休书?”他听得莫名,却又好心疼她的泪颜。
“因为我……我犯了淫罪……”她抽噎着别开脸,想起那一晚的事,顿觉无脸面对他。
“淫罪?”难道……她一个人待在山里期间,遭人侵犯强暴?!蓦地,他身体一颤。
“可儿,看着我……”他轻颤的握住她纤细的肩头,却难掩心中的愤怒不平,究竟是谁伤了她?可到口的话却说不出来。
“对不起……我……”她抬眸见他一脸怒容,心口瑟缩害怕了起来。
他还是不原谅她吧?
“别说了,我们先回家。”他虽恨不得立即搜山追捕恶狼,却更急着将她平安带回家,安抚身心受创的她。
伸手指示升至上空盘旋的直升机落下绳梯接应他们。
这里并没有平台可让直升机完全落地,于是陆懿左一手将她紧搂在怀里,一手捉紧绳梯攀爬上直升机。
一坐进直升机里,纵有千言万语全化作深情的拥抱,任她在他怀里哭个不停。
之后他们换搭车子,很快地回他的家,他抱起她快步走往屋里。
“啊!少爷!少奶奶?!”叶嫂见抱着连可儿步入屋里的陆懿左,高兴叫道:“找到少奶奶了!太好了!”
可为何少奶奶哭个不停?
“少奶奶怎么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少爷这么亲昵地抱着少奶奶,过去的两人在家可是很少有接触,要不就是针锋相对。
“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找女医生,还有跟我爸及岳父说找到方灵了,她有点受到惊吓要先休息,我明天会再向他们报告详情。”他匆匆交代管家后,抱着连可儿步上楼,前往浴室。
“可儿,先洗个澡好不好?”他将她轻轻放下,柔声问着。
她柔顺的点头。
“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叫叶嫂来帮你?”以前的他不介意为她服务,但以为她身体受到侵犯,担心此刻的她并不想和他袒裎相见。
连可儿摇摇头,已经哭到无法言语。
“那我在外面等你。”他跨出浴室,为她将门关上。
她好好地沐浴一番,套上干净的浴袍踏出浴室,就见陆懿左背靠墙壁等在门外。
“啊……”想问他真的站在这等了半个多小时吗?可哭哑的喉咙令她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我帮你吹干头发,顺便叫叶嫂替你泡杯热茶上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将她带往卧房,再用对讲机交代楼下的叶嫂一声,开始为她吹干头发。
“我可以……”坐在椅子上的她试着想用干哑的声音,甚至伸手想拿过他的吹风机,因为在她男尊女卑的观念里,有些事是身为丈夫的他不该做的。
“没关系。”陆懿左站在她旁边,一手拨着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地为她服务。
片刻,叶嫂敲了下房门,送进来一杯热甘菊茉莉茶。
“谢谢。”连可儿哑声道谢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叶嫂,约五十来岁,身材有些微胖,但感觉很和善。
“少奶奶不用客气,这是甘菊茉莉茶,可以补气安神,有需要再交代一声。少爷要喝什么吗?”叶嫂问道。
刚才进门的刹那,乍见到少爷竟帮少奶奶吹头发,那情景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不用,你去忙。”
叶嫂朝他点个头,便开门离去。
连可儿端起热茶,啜饮了几口,这才感觉喉咙舒服多了。
“老公,我……”她张口欲言又止,但小小的音量几乎被吹风机的声音所掩盖但陆懿左听见了。
“先喝完茶,有话待会儿再说。”瞧她一脸为难,看得他好心疼,不希望她立刻回想起那段痛苦的事。
才为她吹干头发,房门口的对讲机便响起,“少爷,李医生来了,要请她上去吗?”
“带她上来。”他对着对讲机交代完,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连可儿婉转道:“可儿,我请医生帮你做个身体检查。”
“呃,可是,我没生病呀!”她眨着哭红的眼,不解的望着他。
“只是做个简单的检查,这阵子你瘦了很多。”他无法想象这些日子她一个人如何在山里生活,是否曾被歹徒拘禁凌虐。
光想象她可能遭遇的不堪情景,他便难以压抑滔天怒火,他很想明问,却又怕她更伤心。
“那是因为我只吃野菜跟水果充饥。”她突然好想念香喷喷的米饭及美味的荤食。“我以为溪流里有鱼可以捕捉,还费力做了竹编的鱼网,可是从上游找到下游,别说小鱼,连只小虾米都没看到。”
如果在古代的溪流,很容易便能捕捉到肥美的鲜鱼。
听她一脸遗憾形容捉不到鱼吃的模样,不像曾经遭受恶人凌辱的样子,难道是他误会了?
“可儿,你……一个人在山里生活?”他轻声探问。
“是啊!幸好我找到一间废弃草寮,整理过后还能遮风避雨。”如果没有那间草寮,她也许无法在无人的山里安稳的生活。
“那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人?”他试图委婉探问。或许她在上山曾被恶徒侵犯,之前才会如此伤心欲绝。
“没有……啊,只有在溪边看过一个老妇人,可是当时我害怕行踪被发现,就急忙跑开了。”
陆懿左黑眸一眯。詹佑哲遇见的那位老妇人所言不假。
“除了那个老妇人,在山上这段期间,你有没有遇到其他人?”他进一步追问,并注意着她的神情,是否对他有所隐瞒。
“没有。”连可儿想都没想,便摇头。
“没有?”陆懿左松了口气,却又感到怀疑。那她说的淫罪是指?
“没有。”连可儿再度摇头。她在山上有无见到别人很重要吗?老公干么一再追问?
“你没有遇到什么人欺负你?”显然单纯的可儿还是听不懂他的暗示,陆懿左直接把话问得更明白。
“没有啊!”她疑惑的眨了眨眼,觉得他的问话好奇怪。
他想继续追问,这时响起敲门声。
他前去开门,对门外的人道:“抱歉,李医生,我有些事想问我妻子,你可以先在楼下客厅等几分钟吗?”然后交代叶嫂先带对方下楼。
关上房门,他走回她身边。
“那你为什么说自己犯了淫罪?”如果她没有被恶徒欺负强暴,为什么在他面前哭得那么伤心欲绝的模样?
“我……因为……”她突地轻颤起来,害怕提起不想面对的事。
见她突然一脸恐惧的神情,陆懿左又担忧了起来。难道……她真的被人侵犯而不敢说?
“可儿,告诉我实话好吗?别让我胡乱猜测,你不说,只会让我更加忧心。”他拉着她的双手,坐在她身旁劝她。
“因为……因为那晚我被强吻了,害你蒙羞,你非常气愤,我怕……怕你给休书,只能选择逃家……”一提起她心中恐惧的阴影,原本止泪的她瞬间又哽咽了起来。
“什么?!”陆懿左闻言瞠目结舌,一脸诧异。“你离家出走真的只是因为那件事?你一个人躲在山里那么多日,就因为那件芝麻小事而不敢回家?”
“芝麻小事?我犯了七出的淫罪,做丈夫的你是可以休了我的。”她紧抿唇瓣,颤巍巍地诉说。
“什么淫罪?只是一个吻,而且又不是你主动的。”真要论淫罪,那是与詹佑哲有私情的前妻方灵。
虽然当时见连可儿被个陌生男人强吻拥抱,令他非常气愤,但他知道对方只是将她错认为方灵,错不在可儿身上。
“只是一个吻?可是……村里曾有个新妇不过被隔壁村的男人牵了手,她丈夫便愤愤地丢给她一封休书……”而她不仅被陌生男人牵手,还被搂抱强吻,简直是罪行重大,他怎么可能不休了她。
“现在又不是古代,哪有这么简单就休妻。”听了她的说词,陆懿左哭笑不得。
“可是……你当时很生气,你从没对我发过脾气,那模样好吓人……”回想他的怒容,吓得她霎时猛掉泪,以为老公依旧对那件事不谅解。
“呜~当时我不是不反抗,而是根本吓到了……他……他一开始没有强逼我,我才会失去戒心……怕拉拉扯扯被你看见会误会,才跟着他走……
“我……我才没有因为被强吻而感动,我是害怕生气才落泪……我想伸手掴他巴掌,你却刚好出现,你还说我……说我……”她呜呜咽咽,断断续续地回忆往事。
“我当时是一时气极,不是真的误解你的忠贞。好了,别哭了。”见她哭得伤心,陆懿左不再追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安抚。
“呜~我讨厌被那个人侵犯……我……我没脸见你,更害你受辱……”
“没那么严重,只是一个意外。他认错人了,不是你的过错,我不会放在心上。”他轻拍她的背,口气变得温柔。
“呜~我讨厌被别的男人吻……”尽管事隔那么久,她仍认为那是她人生中的污点,无法真正释怀,装作没发生过。
“别哭了,如果你还在意,我帮你消毒好不好?”他宛如在哄小孩般哄她。
“怎么……怎么消毒?”她泪光闪闪地看着他。
他大掌拭着她满是泪痕的粉脸,倾身封住了她的唇瓣。
她呼吸一窒,想开口问他,却被他吻得无法言语。
他搂着她,将自己的气息藉着热吻再次送进她嘴里。
片刻,他才放开她,心疼地揩去她眼角的泪滴,望着她氤氲的水眸,轻勾薄唇微笑。
“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要消毒的?”指腹抚上她嫣红的脸蛋及红肿的唇瓣问道。
不等她反应,他再度倾身,吻上她纤细的颈间。
“嗯……”她因他的吻而呢喃,因他大掌探入她衣袍内,爱抚她肌肤而轻颤。
当他向下抚触她平坦的小腹,却突地传出一阵声响,那明显的腹鸣声让他从情欲中惊醒,抬头望着她。
“我……肚子饿了。”她顿时涨红了脸,神情很尴尬。
“先下去吃饭,叶嫂应该准备好晚餐了。”他帮她拉整好敞开的浴袍,牵着她的手一起下楼。
看见坐在沙发上等候的家庭医生,他这才想起要对方来的目的。
原本误以为可儿被性侵,才急着找女医生来,要为她做身体检查及心理辅导,庆幸那只是乌龙一场。
不过她一个人在山里生活这么多天,是该对她做个健康检查,他才能真正放心。
“先给李医生听诊一下,再去吃饭。”他对连可儿轻声道。
当然,真要帮她做个彻底的健检,应该安排到大医院做检查,只是都把家庭医生找来了,也不好要对方什么都不做就回去。
所以连可儿坐了下来,让家庭医生帮她听诊、测脉搏、体温,量血压、血糖等基本检查。
“没有感冒发烧症状,只是血糖有点偏低,要不要先抽两管血液作进一步检查?”李医生报告。
“今晚这样就可以了,我会另外安排时间带她去医院做检查。叶嫂,麻烦送一下李医生。”
他拉起坐在沙发上的连可儿,急着带往餐桌,心想她一定饿坏了。
当连可儿见到一整桌的美味菜肴,顿时口中唾液直冒。
陆懿左动手为她盛了满满一碗白饭,她一接过手,便迅速扒了起来,已经无心计较身为丈夫的他不该为她盛饭。
“我……我好久没吃到白饭了。”她感动得差点噎着。
“别吃太快,免得待会儿肚子痛。”说着,他为她盛了碗热汤,再替她夹菜、夹肉,所有的动作都很自然。
“想吃饭为什么不回家?你在山里真的有正常吃食?”
瞧她进食的速度,感觉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让他好不舍。
“有啊!每天都摘了满满一篓野菜,还有竹笋、草菇,只是每天都吃一样有点腻,而且吃菜很容易饿。”说着,她啃了一口烧鸡肉。
“好好吃!”她大口咀嚼,一脸满足样。“老公,你不是都在家吃饭,怎么也瘦那么多?”
重逢那一刻,她便发觉他俊雅的脸庞消瘦不少,只是忙着哭泣的她,一直没时间问他。
“叶嫂做的菜比我做的还可口啊!这个、这个、这个都好好吃!”她嘴巴塞得满满的,边用筷子指了指餐桌上的每道豪华料理,她真的不懂他怎么愈吃愈瘦。
“你比较可口。”陆懿左扒了一口饭菜轻嚼着,语带双关道。
此时此刻见她再次在他面前大快朵颐的模样,令他万分感动。
她不在,任何美食都引不起他的胃口。
“我?”连可儿抬眸怔愣着望他,没听出他的含意。
“我再帮你盛一碗饭。”陆懿左只是淡然一笑,站起身,要帮快速清空一碗饭的她再盛碗白饭。
“没关系,我自己来。”连可儿捧起碗,自己走到电锅盛饭。
“老公,你也要多吃点。”她扒完一碗饭,而他才只吃了两三口,这强烈对比令她有些不好意思,稍稍放慢了吃食的速度。
“可儿。”见她再度埋头吃食,陆懿左不禁轻唤一声。
“嗯?”连可儿抬眸。老公该不会要她少吃点吧?
“没什么,多吃点。”他看着她,勾唇微微一笑。
虽然她回来了,就坐在他面前,但他总是觉得不踏实,忍不住想叫唤她,听听她的回应,确实感受她的存在。
晚餐后,陆懿左打通电话给父亲及岳父,告知连可儿身体已无大碍,之前因误以为她受到伤害,才无法立即向他们报告实情。
“可儿,过来。”沐浴后的陆懿左走进卧房,叫唤坐在沙发上写字的她。
连可儿起身走向坐在床沿的他。“老公,要帮你吹头发吗?”她笑问道。
“不用。”他伸手将她拉至面前。“可儿,以后不准再吓我!”
他双手圈住她腰际,抬头望着她,神色有些忧郁。
“我什么时候吓过你了?”要说受到惊吓,应该是她,她被他的怒容惊得当夜离家出走。
他放开圈住她腰际的手,从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套衣物及一只玉镯子。
“啊?这是……”惊见熟悉的物品,连可儿惊诧得忙拿起玉镯子检视。“我以为弄丢了,这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遗物,还是外婆传给她的……”
触摸着冰凉的古玉,她内心顿时漫过一股暖流。
“原本断成两截,我请古董专家修复好了。”这衣袍跟玉镯子让他相信了她的来历。
“老公,谢谢你……”连可儿双手捧着玉镯,感动不已。
“我一度以为你回去古代,再也见不到你了……”陆懿左再度搂住她的腰际,回想找不到她的行踪,日日夜夜身处于惶恐之中,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声音不禁有些颤抖。
“我就算想回去,也不知道方法。”他害怕失去她的模样,令她好心疼,在她眼中,老公无所不能,没想到他为了怕再也见不到她,露出懦弱的一面。
“原本伤心欲绝的我看到山谷的溪流时曾闪过一个想法,如果失足跌落谷里,会不会掉回我的家乡?可是我没勇气跳下去,更不要待在没有你的世界……”她鼻头一酸,声音不禁哽咽。
虽然是她主动离开他身边,但每每想起她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呵护和伴随,她就好难受。
“可儿,不准做傻事!”一听到她曾有的可怕想法,他心下一颤,拧起眉心警告她。
“那只是一秒钟的想法,生命很可贵的,蝼蚁尚且偷生,我再笨也不会做那种尝试,何况,就算真能回古代,我也不想回去,回去那里,连可儿只是个无亲无故的可怜孤儿……”她眼眶一阵湿濡。
以前的她可以一个人过活,但现在的她无法想象在没有他的世界要如何度过每一分每一刻。
“连可儿不是可怜的孤儿,是陆懿左最可人的妻子!”将她拉坐在他大腿上,为她拭去泪珠,倾身爱怜地亲吻她的眼睑,最后封印她的粉唇。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他要紧握着双手,一生一世。
“哇~小鸡小鸭长大不少耶!而且我种的菜全都长得很漂亮,再不久就可采收了。”连可儿站在庭院里,跟着叶嫂一起喂鸡、洒水,心情很愉快。
“少爷特别交代这是少奶奶亲手播种的,一定要细心照料。”叶嫂呵呵笑道。
虽然这次回来工作,少爷有特别提及少奶奶自从车祸后,个性变了不少,甚至连兴趣嗜好都大有改变,她仍意外少奶奶竟变得如此亲切,感觉年轻了好几岁。
但她很喜欢这个可爱纯真的少奶奶,也难怪少爷对少奶奶的态度会改变那么多。
“叶嫂,谢谢你。还有,你不用叫我少奶奶,叫我可儿就可以了。”连可儿朝她灿灿一笑。
陆懿左已事先告诉叶嫂,可儿是她小时候的乳名,在家会改叫她的小名,而外出才使用方灵的名字。
听了叶嫂的解说,她内心很是感动,老公竟会在意她种菜养鸡这些小事,还特地交代人代她照料。
能来到这个世界,能成为他的妻子,真的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陆懿左站在餐厅落地窗前,手持一杯咖啡,望向庭院中的连可儿。
见她拿着洒水器朝菜圃洒水,阳光下,她身后的水花闪闪发亮,而她灿烂的笑容清新耀眼,美得令他心悸。
手机响起,他按下接听键,是秘书转述的来电。
今天他没上班,选择待在家好好陪她。
只是孙秘书说詹佑哲急着找他,也好,该和对方把话说清楚。
他走出庭院,跟连可儿交代要外出一下。
离开前,不在意叶嫂就站在旁边,他倾身便朝连可儿的唇瓣落下一吻,害她害臊得羞红了一张脸。
连可儿离家出走这件事,让陆懿左更加确定她是他今生的终身伴侣。由于当初在医院时,真正的方灵是以无名氏入了太平间,在知会了方灵的父母,得知他们的同意及谅解后,从今以后连可儿就是方灵,他唯一的妻。
“这就是事实,我没必要再为此事跟你争论不休。”陆懿左带着詹佑哲来到方氏的家族墓园内,指着一个尚未刻碑文的新坟,告知他里面躺着的才是真正的方灵。
前一刻他赶往公司,接见直闯他办公室要找他的詹佑哲。
对方得知他已寻获方灵,急着找他询问消息,还坚决表示无论如何不会放弃对方灵的爱。
见识到詹佑哲的执着和决心,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向他揭露方灵早已逝世的真相。
但无论他如何解释说明,对方就是不肯相信,他只能将詹佑哲带往一般人无法进入的方氏家族墓园,指着方灵安葬的地点让他明白事实。
“不可能,你别以为用这种方式就可以骗倒我!”詹佑哲始终认定陆懿左刻意颠倒黑白,要他相信方灵已逝,不再去打扰他现在的妻子连可儿。
他压根不相信连可儿来自古代,只是个跟方灵长得一模一样,个性却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的荒谬说词。
“对于可儿的真实身份,别说是你,连我都难以置信,不过我已提供你她来到这个世界身上穿着的衣饰的验证报告。她原本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而她会意外落入这个年代,是为了成为我的妻子,而非你曾爱过的方灵。
“方灵意外过世我真的很遗憾,至于你跟方灵的过去,我并不想追究,我之所以冒险告诉你真相,只是要你别再错认人,该对不属于你的可儿死心。”对于詹佑哲,他心怀歉疚。
如果当初知道方灵早已心有所属,有个相恋多年的对象,他不会同意这桩利益联姻。
“不管你怎么长篇大论或提出证明,我都不可能相信灵已经不在这人世间,除非我失去生命,否则我一定会找机会把灵抢回来!”詹佑哲双眼瞪着新坟,语气强烈道。
陆懿左轻叹口气,要他在此时此刻接受真相确实不太可能,但对于他的痴情,他也只能寄予同情。
虽然极度不希望他和可儿碰面,但为了让他彻底死心,也许必须让可儿再跟詹佑哲见上一面。
半个月后,陆懿左带着连可儿前往餐厅包厢,刻意邀请詹佑哲同桌用餐。
“灵!”惊见日夜思念的佳人,他神情雀喜的步上前。
虽然对于陆懿左竟主动邀约用餐之事感到疑惑,但即使是场鸿门宴,只要能见到方灵,即使是龙潭虎穴他也会硬闯。
连可儿一见到他,却是惊恐地闪躲到陆懿左身后。
纵然陆懿左再三申明不会介意,要她忘掉那段记忆,甚至在来餐厅前已告知她将要见的人是谁,但见到詹佑哲,她仍是出于本能地防备起来。
她闪躲他的惊惧行为,令詹佑哲看了心揪了一下。
她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似他所爱的方灵。
他记不清之前在晚宴上与久别重逢的她相见的刹那,她是如何反应。
当时的他好不容易才能再见到她,情感亢奋,再说外貌几乎一模一样,他不会怀疑面前的她不是方灵。
然而,当陆懿左慎重其事带他前往方家墓园,并告知方灵其实早已身亡的噩耗,那时他虽认定他在撒谎,可再次见到这个方灵时,他心中产生极大的疑虑。
即使方灵失忆忘了他,她也不应该会怕他,而且眼前的她完全没有他所熟悉的方灵美眸中充满的自信与娇气。
她的外型和方灵一样,却感觉年轻稚气了些;她说话的声音和方灵相仿,但语调却相异。
方灵讨厌吃苦瓜,只要看到便会蹙起一双柳眉,而她竟然大快朵颐地吃起凉拌苦瓜。
方灵讨厌吃螃蟹,连一丁点气味都不能忍受,而她竟是津津有味地扒开螃蟹,一脸幸福地吃着蟹黄。
眼前的连可儿只是拥有方灵的美丽外表,却没有她独特高雅略带任性娇气的个性。
一个人就算失忆,也不可能完全改变内在的性格喜好——
她和方灵真是不同的两个人。
坐着的詹佑哲,一双黑眸从乍见她时惊喜与兴奋之情,逐渐转为迷惘与困惑,最后他眼里只剩心灰与失望,一脸阴郁痛苦地站起身,步伐沉重地黯然离开餐厅。
“那个……我可以继续吃吗?”对面的男人突地阴沉地离开,却一点也不影响连可儿享受美食的乐趣。
刚乍见到他,令她想起不好的记忆而有些害怕,在陆懿左的安抚下,她逐渐将对方当空气,不再在意。
眼见一道道上桌的好菜,在陆懿左体贴为她夹菜后,她放松心情,径自大快朵颐了起来,而坐在对面的男人并没有开口向她问话,她也无意招呼他。
虽然他始终盯着她看的视线令她颇不自在,却在被美味料理吸引注意力后,忘却了对面那道紧锁在她身上的目光。
“可儿,想吃多少尽管吃。”陆懿左望着她微微一笑,黑眸流露出温柔深情。
硬逼詹佑哲识清真相虽然有些残忍,但他仍必须再次宣告可儿只属于他,不容许对方再为可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与困扰。
虽然两人曾经是敌对关系,但詹佑哲曾帮他找到可儿,就这一点,他希望他能早日走出失去方灵的悲伤,找到真正属于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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