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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孤注搏命毒郎君

    小刀却一夫当关地往干沟之中大剌剌一站,情形果如小混所预料,猛龙会虽然人多,但是在不到丈宽的窄沟里却只有造成自己人挤自己人的拥挤现象,而真正能与小刀交上手的,不过十几人而已。

    只见小刀手中的凝魂宝刀闪飞如电,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伴随这阵金铁交鸣的,便是自猛龙会众人手中纷纷断落的兵器。

    第一波攻击小刀的猛龙会所属,一个个愣眼地举着已毁的兵器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个削瘦如柴的独眼汉子,叱喝道:“饭桶,还不退下,愣在那里挡路干什么!”

    这人就是识破小混借箭之计的猛龙会外堂副堂主独眼鸠邢飞。

    邢飞越众而出,戟指骂道:“臭小子,别以为你是邓老鬼的徒弟,邢大爷就会怕你,今天我就在此先超渡你,看看你那个沽名钓誉的老鬼师父能奈我何。”

    小刀俊脸倏沉,语声冰冷道:“姓邢的,本来本少君还想放你一条生路,但是现在……

    你要为污辱家师之言付出代价!”

    随着小刀最后一句含怒的沉喝,一道匹练也似的寒光自虚无射向邢飞的心脏。

    邢飞估不到小刀的刀竟然如此之快,他尚未看清刀影,凝魂刀带着森冷气息已然临胸,吓得他猴叫一声,急忙蹬地倒射,但是凝魂宝刀却似索命的无常,纠缠不放地再次指向他的心脏部位。

    邢飞亲眼瞧着凝魂刀不可思议地飞到自己胸前,拋给他一个冷酷的鄙笑,而自己却无力可躲,过度的惊骇使他的脸扭曲成一副怪诞可笑的面具,再也顾不得体面。

    邢飞忽然两腿一软,向地上倒去,这福至心灵的一招,恰巧让他躲过了要命的凝魂宝刀。

    小刀微怔之际,陡然住手不再追击,凝魂宝刀在他的手中闪动着索魂的寒光。

    瞅着邢飞在腿软之后,不忘再补上一招懒驴打滚,小刀忍不住鄙讥道:“原来猛龙会的人物,就是如此滚出名来的。”

    邢飞被糗的满脸火辣,尤其当他带着一身被锐利涧石划破的衣服,狼狈的跃起身子站定,却发现人家根本未再追杀他时,更是面红耳赤的几乎无地自容。

    偏生,小刀心血来潮,竟学着小混吊儿啷当那种调调,龇牙讪笑:“邢大爷,你别客气,滚呀!继续滚呀!我不会打扰你的。”

    邢飞恼羞成怒地对手下吼道:“上呀!你们这群饭桶,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成还要我用轿子抬,你们才懂得动手。”

    小刀好笑地睨着邢飞跳脚的模样,对应喏一声却又期期艾艾磨磨蹭蹭的猛龙会喽啰,好脾气道:“别急,别急,咱们慢慢来,反正夜还长,有的是时间让各位英雄好汉活动手脚,咱们何不从比较不怕死的人先上?”

    众喽啰都犹豫地朝邢飞觑眼偷瞧,邢飞只好一咬牙,抖手二十掌劈向小刀,猛龙会所属在这一番鼓励下,也纷纷吶喊地朝小刀攻去,瞧他们吼的恁般大声,场面果然比刚才要热闹些。

    小刀索性学着他们,高高举起凝魂宝刀,抖手跺脚地冲迎而上,彷佛那么不经意地晃双肩,邢飞劈出的二十掌,就被他轻松躲过。

    而那些喽啰兵在小刀冲上前时,吓得转头就跑。

    邢飞差点气得吐血,但是一瞥及小刀手中的宝刀,他忍不住暗自咽下一口口水,脚下不自觉地朝后面挪了两步。

    小刀竟似玩上了瘾,在吓退对手之后,干脆将凝魂宝刀朝脚前一块巨石上轻轻一插,登时,宝刀如插豆腐般,有三分之一的刀身轻易地没入石中。

    而小刀就如此大马金刀地抱起双臂,逗弄又捉狎地瞪着他眼前这群既忐忑又无助的猛龙会精英。

    小混与俞子服的对峙并没有维持多久。

    就在小刀挥出第一刀的同时,俞子服蓦然叱喝,手中铁扇化为一抹白光,急挂小混左胸,而在接近的瞬间却又陡然幻散成一弧巨大的光扇直要吞噬小混才罢休。

    小混嘿嘿一笑,双手猛地往后倒甩,他的人就借着这一甩之力如脱弦之箭,直挺挺地倒射而出。

    就在他飞射的同时,他脚下不可察觉的微然轻勾,三块人头大的石头应势暴射,砸向俞子服挥洒的巨扇之中。

    “叮当!”密响,石块在俞子服恢宏的招式下纷碎如靡,但也因此使得俞子服攻势为之一顿。

    忽然——就像小混从未躲开般,他突兀地出现在原先所在之处,飞扑的俞子服心中微微一凛,急忙地换招转式。

    但是,他慢了!

    一阵呼啸的劲风在小混的长笑中蜂拥地冲向俞子服。

    “衰蛇,好胆别逃,接本少爷一招!”

    本待闪退的俞子服闻言不禁心高气傲地冷哼道:“逃?真是荒谬!别说一招,就是十招本座也照接不误。”

    他果真悍然地迎着劲风硬上,手中铁扇挥、扫、劈、削,无所不用其极凌厉反拒着小混的攻势。

    小混见自己的激将成功,心下暗自窃喜,他却忽然将正在推送的掌力收减二分。

    “轰隆!”巨响,伴随着如雨纷坠的碎石,小混和俞子服两人之间,原本是乱石密布的沟底,竟被两人击的劲道刮出一处约有丈寻方圆的平地,漫天的坠石就是这股威力强烈的劲风炸碎干沟中的涧石所至。

    随着四溢的互击掌劲,小混“蹬蹬蹬!”连退三步,直到撞上一方大石方才勉强打住退势。

    只是,此时他身上衣衫,却从左肩到右肋,碎裂成条条垂挂的烂布,斜荡在胸前,裸露出他一身结实壮硕的胸肌,和数道隐泛血渍,长有尺余的殷红血痕。

    俞子服脚下微微踉跄之后,随即站稳,他急忙挥扇挡开砸落的碎石,目光瞥向干沟中的平地,不由得暗自心惊,他估不到小混看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竟可以接下他全力的一击。

    但是——当他再看清楚跌靠在石旁的小混那一身狼狈相时,却忍不住发出得意的阴笑,不屑的讥笑道:“小子,本座还以为你有多大的道行,原来,你是狗掀门帘,全仗着一张嘴巧!如今本座已接下你一招,你岂又能奈本座如何?”

    小混故意自喉间逼出二声沙哑的呛咳,做作地摇摇晃晃挺直身子,语声不稳道:“咳咳!刚刚本少爷只是一时疏忽,那是个不小心的意外,没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咱们再来试试看!”

    小混精彩的演技,逼真的表情,不但瞒过俞子服,就连小刀也信以为真的,匆匆掠回他身旁,着急道:“小混,你旧创未愈,千万别逞强,还是让我来对付他。”

    他们身后,高倨马背上的小妮子更是语声带着哭调,娇问道:“小混!你要不要紧?”

    俞子服瞅着眼前种种,趾高气扬地狂笑道:“小子!我看来再来十次的结果也是一样,本座建议你,干脆和姓邓的小鬼一起上,也许你们还可以多活一会儿。”

    小混见他已落入自己的设计而不自知,不禁在心中暗骂道:“他奶奶的!哀蛇大棵呆,你以为自己真的成精啦!少爷马上要你死的不明不白。”

    挥挥手,小混阻止正待踏步而上的小刀,哀声叹气道:“唉!谁叫我们两个爷爷教导太过有方,对这种以众凌寡的事,我实在想做的要命,可是偏偏就是做不出,看来,我只好陪上这条小命,也不好意思做小人。”

    小刀听出小混口气里的调侃,不解地回头瞪视着他。

    小混龇牙一笑,拍拍小刀肩头,轻松道:“我说老哥,你只有等着收尸的分。”

    说着,他缓缓地迎上前去,却在经过小刀的身边时,拋给小刀一个安定人心的得意眼神。

    小混在被铲平的光秃空地间站定,理了理身上零碎的破衣,这才有气无力地对俞子服招招手道:“喂!衰蛇大棵呆,送死的来。”

    俞子服陶醉在泰山笃定的得意中,倒也没注意小混的话里另有玄机,不知不觉地,他还真是听话的朝前踱了三步,然后手捻着长须,邪恶的笑道:“小子,你既然要送死,本座也不好意思不成全你。”

    小混叹口气,无聊道:“快了,已经开始回光返照。”

    俞子服不解地攒起眉,怒叱道:“小子,你在说什么?”

    小混目光古怪地斜睇着他,漫声道:“我说呀……”

    忽然——小混猛地轻晃双肩,扑向俞子服,俞子服本能地举扇准备还击,可是,小混明明向前冲扑的身形突兀的消失在空中。

    俞子服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惊呼尚未出口。

    蓦地——小混冷幽幽的声音响起在他右侧:“衰蛇大棵呆,你已经开始回光返照了。”

    俞子服不愧是老狐狸,闻声立即朝方向斜闪而出,但是,天地间突然出现一团团、一朵朵血影迷蒙的飘忽掌印。

    这些飞荡充斥在四周的掌影,彷佛一只只噬血的蝙蝠,在破空的尖啸中,齐齐向俞子服拥挤而至。

    “血刃掌!”

    一声带血的惊呼,出自俞子服将即交窒息的喉间,他在剎那间的失魂之后,本能的、拚命的、疯狂的舞动手中精光闪烁的铁扇,封向漫空不定的血红色掌影。

    于是——红影、白光相交穿梭,纵横轻绕,它们碰撞,它们迸溅、它们互相切割,彼此削斩。

    于是——半空中响起宛若正月花炮般的劈啪爆响,响声一声追着一响,直要震聋人的耳膜。

    接触是快迅而狠酷的带血,只有须臾的光影,却彷佛经历了永恒。

    就在这些光影响声俱消冥寂的同时,两条人影自交击的半空中分飞而出,小刀和猛龙会手下,不约而同朝自己所在目标冲去,想要实时将坠落的人影接入怀。

    正当大伙儿都以为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拚斗,忽然一道急如流星的白光出自俞子服后手中,倏然朝着沉坠中的小混电射而去。

    小刀唬吼一声,凝魂宝刀蓦然飞扬带起一片迷蒙的寒光拦向白光。

    就在他的刀影触及白光时,那道白光忽地迸裂,宛如在夜空中炸开一团惨白的烟火,随着“叮当!”的金铁交鸣,小混闷吭低呼地跌进小刀怀里,直将小刀撞得蹬蹬连退,血气翻腾!

    小刀顾不得追及正拥着俞子服急急退逸的邢飞和猛龙会众人,连忙急喘两口大气,压下动荡的气血,顺手自地上拾起一支猛龙会遗落的火把,探照着怀中的小混。

    小混呻吟着举起右手遮在眼前,藉以挡开刺目的火光,这也使得看清他手上伤势的小刀倒抽口冷气。

    小刀急急拉起小混的左手,果然,只见小混双掌双臂之上,怖满数十道纵横交错,鲜血淋漓的伤口。

    这些伤口俱是寸许宽,入肉三分,大小如一;最可怖的,却是每一道伤痕都是皮开肉绽,血如泉涌。

    这使得小混的双手成为血肉模糊的两段红莲耦。

    除此之外,小混的左肩胛上,犹插着一支寸许宽,精钢打造的铁扇扇骨,原本七寸长的扇骨,此时有三分之二没入小混肉内,而露在外面的部份,正随着小混浅短的呼吸微微起伏波动。

    小刀不觉地皱紧一双剑眉。小混轻嘘口气,反倒安慰道:“老哥!别担心,这些伤看起来吓人,其实都是些浮伤而已……”

    干沟另一端的小妮子等人,早已耐不住性子,策骑的策骑,拔腿急奔的拔腿急奔,全都围扰到小混杓』焐耸疲∧葑泳幸簧畹阕月砩系瓜吕矗慷泛欤挥亟炕降溃骸靶』欤愕纳恕?小混打起精神,自小刀怀中坐起,故做轻松道:“没事……”微微轻喘,他埋然笑道:“你们看得见的伤都不是问题。”

    小刀已然发现,在火把昏黄光芒的照耀下,小混脸上有一抹病态的晕红。

    于是——他警觉问道:“是不是内伤并发才严重?”

    小混哑笑道:“聪明……”

    哈赤立即紧张的大吼道:“少爷!那你快想办法救救自己呀!否则,光是流血也会流死人的吶!”

    如雨的口水随着他如雷的大吼,激溅而出,使得小刀和小混二人同时遭殃。

    小混无助地呻吟道:“闭嘴!否则我的血流光之前,我会先被你的口水淹死。”

    “啪!”的一声,哈赤尴尬地用手重重抚住自己的大嘴巴,总算及时切断雨势,省去水坝泄洪的忧虑。

    亨瑞扑在小混身边,睁大着碧绿如翠的双眼,含泪催吼道:“救命!救命!”

    小混瞄他一眼,慢吞吞道:“受伤的是我,你叫救命做什么?”

    亨瑞忘情地抓住小混的手臂,心急摇晃道:“你!救命!不救要死!”

    “哇——呀!”小混杀猪似的惨叫道:“要死!你别用力抓我,会痛呀!死红毛!”

    亨瑞吓了一跳,宛如被烫着般放开小混,呜咽道:“不死,小红毛不死!你不救,要死!”

    小妮子眼见他们还在那里瞎纠缠,又急又嗔地娇叱道:“臭混混,你还瞎掰什么,难道你真的要做死混混不成?”

    小混伸出右手作势地掩住耳朵,依然不减戏谑地吐着舌头,逗笑道:“乖乖隆地咚,河东狮吼啦!”

    小妮子登时柳眉倒竖,恨声嗔吼道:“曾——能——混——你……”忽然,她媚眼儿一眨,泪水像决堤的黄河,哗啦直流。

    小混三分真,七分假地摇着手,惊恐道:“别哭,别哭!我的乖乖小亲亲,我马上吃药就是。”

    说着,他要小刀在他怀里摸出一只长颈白玉瓶,打开之后,他仰头将瓶内的汁液咕噜!

    一口气灌下肚去。

    几乎就在他咽下瓶中药汁的同时,他手上、胸前的伤口奇迹地缓缓收口,就连原本涌冒不停的鲜血,也像停水般立刻止住。

    小刀等四人全都被眼前这幕奇景震慑住,一个个的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颗驼鸟蛋那般大,小妮子泪水依旧奔流,可是她早已忘记自己在哭。

    小混抿抿嘴,对着目瞪口呆的四人,得意道:“这下子你们满意了吧!”

    小刀猛地惊醒过来,哈哈大笑的用力在他肩上拍了掌,兴奋叫道:“他奶奶的!原来你还真有一套,难怪你小子敢和姓俞的那条衰蛇拚命。”

    小混被这一掌打得哀哀直叫,哼咭道:“光是一套哪够混,我有的是好几十套,否则,我怎么骗得动那个衰蛇大棵呆。”

    小刀讪笑道:“可惜你的套太松,套不了滑溜溜的衰蛇,结果还不是让人溜了,害得我也没能敢训那个姓邢的。”

    “谁叫你玩了上瘾,忘了杀人。”小混悻悻道:“再说,那个衰蛇大棵呆的武功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我内伤未愈赢不了他,就算我身体健康,精力流沛,也未必能奈他何。”

    小混越说越恨,狠狠地白了小刀一眼,才又继续道:“若非我用套,把他套得迷迷糊糊,得意忘形,再趁机赏他几下重手,哼哼!现在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呱噪?你早就被人追着打,我现在郑重警告你。”

    小混气唬唬点着小刀鼻子道:“下次,”他一字一顿加强语气:“本帮主若是有难,你要是没有尽快支持,我就以帮规治你一个危害帮主生命安全的重罪,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小刀嘿嘿干笑道:“我记得帮规之中,没有你说的危害帮主生命安全这条规矩嘛!”

    提起帮规,小刀真有点后悔当时凑热闹加入狂人帮的事,现在,跟这混混实在是有理说不清。

    小混盘坐于地,却双手插腰,大剌剌道:“帮规是我定的,我说有就有。”

    小刀淡然轻笑,他知道扯上帮规之后,想赢小混,就像拿自己的头撞墙,试试会不会痛,是一样笨的事。

    于是,他聪明地转移话题问:“那个衰蛇大棵呆,到底伤得如何?”

    小混斜瞅着他嘿嘿直笑,表示很明白他为什么要转移话题。

    小刀径自保持微笑,心里却衷心希望小混别再找碴。

    良久——小混觉得自己给他的威胁已经足够,便放他一马,呵笑回答道:“我保证那衰蛇的伤,比起我来只重不轻,否则我的挨打岂不是白挨。”

    小妮子插口道:“小混,你刚刚喝下的是什么药,居然那么的神,才喝完伤就全好啦!”

    “全好?”小混摇头道:“我说妮子,你以为这是神话故事,我吃了仙丹啦?我喝下的龙涎灵芝露虽然药效显著、迅速,但也不可能立刻痊愈。”

    小妮子怔道:“可是,你的伤不是收口止血了吗?而且,你现在的气色也恢复得不错,我以为……”

    小混苦笑道:“傻妮子,强颜欢笑的意思你懂不懂?瞧我现在这样子……”他夸张地扮个苦脸,呵呵干笑两笑。

    他接着又道:“我是一点也不好,我告诉你,若是再不找个地方让我好好的疗伤,我保证你有希望做望门寡!”

    小妮子忘了自己扭伤的足踝,尚在一阵强过一阵地抽痛着,她闻言惊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快找地方为你疗伤呀!”

    “早说什么?”小混嘿嘿邪笑道:“疗伤,还是望门寡?”

    小妮子微怔之后,猛地恍然大悟,她气结地举弓敲向小混脑袋,骂道:“神经病,你去死好啦!”

    小混连忙伸手抓住她的长弓。藉势飘身上到赤焰背上,坐在小妮子身后,接着以空出的另一手将这个俏冤家用力揽向怀中,趁机在她颊上偷得一吻,这才长笑道:“好老婆,虽然说打是情,骂是爱,但是你也不要表示这么明白,小心有人会吃醋。”

    小妮子在马背上,象征性地微微轻挣,便娇羞地轻依在小混胸前。

    小混暗里偷笑,嘴上却正经道:“老哥,你想这附近有什么地方比较隐秘,适合咱们暂避风头的?否则,以咱们这捞子伤兵累累,外加还有孤儿幼小的情形,可是没本钱再和那个衰蛇玩玩喽!”

    小刀轻笑道:“你不是一向主张当狗熊吗?怎么忽然识起时务?”

    小混对小刀以反话赞他是英雄,倒也开心,只是他嘴里依然不得闲地反驳道:“我们还是要当狗熊呀!所以才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冬眠嘛!”

    小刀嗤笑道:“俞子服……噢!就是那个衰蛇大棵呆说的不错,你的确是狗掀门帘,跟我走吧!”

    说着,他伸手扶住小红毛亨瑞,展开身形,带着亨瑞朝西南掠去。

    赤焰及哈赤立刻跟随而上……。

    时辰,业已不早!

    但由于阴沉沉的天气始终未曾笑开脸来,因此天色显得格外昏暗无光。

    而漫天浓厚的灰云,更像是将天空压低了许多,使得天地之间的距离,骤然减缩不少,无形中便流露出一分窒人的沉重。

    梨花尖,这是隔着北京,已有段距离的一座小山,山不高,所以才称为尖。

    但是,这座遍地长满野生梨树的小山,却到处分布着野林、曲径、孤崖和深洞,这也是小刀之所以选中此山匿居之地的原因。

    经过连夜的折腾和赶路,小混他们在粒米未进,滴水未饮的情况下,早就累瘫了,顾不得未达目的地,就在山腰上找了一处尚堪遮风避雨的密林先歇息下来。

    称小混等人休息的这处林子为密林,实在不很恰当,在早已下过初冬第一场雪的山里,这座原本或许很茂密的梨树林子,此时,只剩下一座掉光了叶的秃林;光秃秃的梨树上,却偶尔挂着一、两颗瘦瘦小小,又干又涩的小野梨在风中晃动。

    也就是这几颗不起眼的梨,将小混他们留了下来,现在小混他们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抓着几颗野梨。

    瞧他们一个个津津有味地啃吃着,不明内情的人以为他们手里拿着,嘴里吃着的梨,会是王母娘娘宴客盛会上用的仙果呢!

    小混和小妮子的伤,都已事先大略地里扎上药过;此时,小混换上一件干净的青布长衫,掩去胸前和双手的白布绷带,除了他脸上依旧有着过分明显的红晕,和眼下青黑的眼包,倒也看不太出他曾身受重伤,至今隐疾未愈。

    小混舒服倚坐在一株老根盘结的大梨树下,半瞇着双眼,恍惚地瞅着在他对面偎坐于赤焰腹下的小妮子和盘绕环坐在她周遭的其它人。

    正好玩地瞧着小红毛亨瑞拉着自己一头红毛,对赤焰表示他和它是同类似的。

    带着雪意的北风,呼呼地在林间进出穿梭,冷如冰利如刀的不断刮抚着小混众人的头脸和手脚。

    小刀突然喃喃道:“难道要下雪了吗?怎么天气忽然冷了起来?”

    小混骤觉一阵冷颤穿过他的脊椎,令他忍不住牙齿打架,“咯咯!”直响,然而,在这一阵冷意之后,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紧跟着搔动他的神经。

    小混大声惊吼:“小心,是毒!”

    说着,他呼地自地上跳了起来,惊觉的瞄看四周。

    其余众人,除了小刀依然闭目盘膝端坐不动之外,也都纷纷起身。

    四周除了北风吹动枯树的低啸,一切寂静如常,但是,这份寂静却为小混心头带来无可言喻的压力。

    小妮子随着小混的目光,四下搜望半天,不解道:“可是没有人呀!小混,你会不会是神经过敏?”

    小混迎着风,紧盯着风头,懊恼道:“他奶奶的!这群见不得人的人碴,他们是利用风头把毒送过来的,所以咱们看不到人影,如果我的感觉没错,这种毒只是使人暂时失去功力的麻痹性毒药。”

    小刀沉沉开口道:“小混,你对了!我的功力正一点一点的消失,我原想运功抗毒,可是内力一动就浑身麻痹,痛苦难当。”

    小混回头,只见此时小刀脸色苍白,冷汗涔涔,情形不妙。

    小混立即迅速赶到小刀身边,拉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顷刻,小混攒眉断言道:“是冰心风神雾!老哥,千万别再妄动内力,快将气海所汇集的力道散放到全身百骸。”

    “哈哈……不愧是文狂的传人,果然医术通神,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自己身中之毒,而且还知道该如何去应付,才不会自找苦吃!”

    随着话声,树林左侧走出六名红衣配剑之人,说话者是一名面色苍白,长相斯文,长发披肩的青年。

    看清来人的打扮,小混无奈的苦笑道:“他奶奶的!血魂阁这群老相好,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跑来凑热闹?这回乐子可大啦!”

    小刀盯着血红长衫说话的年轻人,冷冷道:“五毒郎君潘宜明,原来是你!你什么时候也成了血魂阁的杀手?”

    五毒郎君轻轻一笑,反手拂了拂束发的五彩飘带,然后,他似笑非笑地拉起腰间,一枝系着红丝线的纯金制钱,轻轻磨搓着:“我虽然也为血魂阁工作,可是,我可不喜欢血淋淋的杀人工作。”

    小刀瞥及那枚金钱标志,神情一震,脱口道:“什么?你竟是血魂阁的引导使!”

    小混虽听小刀解释过血魂阁内的组织,可是,他不记得小刀曾提过什么引导使的职称。

    可是——他露出一副最最纯洁的微笑,轻掸长衫,转身对五毒郎君抱拳相询:“你好!

    潘头领,我听过有关血魂阁的组织,可是却不知道这个引导使是啥高级职位,你可不可以为我解释一下?”

    双方都注意着小混和五毒郎君,可是竟无察觉,小混借着方才掸衣的动作,将一粒大小如拇指指甲盖的暗红色药丸弹入小刀手中。

    就连小刀,也是在解药入手之后,才有所警觉,他不禁暗暗佩服小混如此高超的小动作。

    五毒郎君虚伪地拱手回礼,故示大方地陪着小混演戏,他故意讶然道:“哦?小兄弟你不明白有关引导使之事吗?我倒是很乐意告诉你。”

    小混满脸欣喜,连连拱手道:“多谢!多谢!”他却在心里暗骂道:“他奶奶的!原来是只笑面狼,真是有够恶心!”

    五毒郎君轻浅一咳,堆满假笑地脸上故做热诚道:“血魂阁中所讲的引导使,简单点说,就是血魂阁的柜台主持人,他们专门负责生意的接洽与联络。同时也包括对客户和生意对象做一些必要的身家调查,以便利阁内的各级杀手同仁们的工作。”

    小混不知道小刀是否已经服下冰心风神雾的解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他故意地闲扯道:“噢!原来是潘掌柜的,真是失敬,失敬!”

    潘宜明为了让冰心风神雾的功效彻底发挥,也故意拖延鬼扯道:“哪里!哪里!曾兄弟你别客气,今天大家在此见面也算有缘,潘某能够认识你这位武林新秀,真是三生有幸。”

    小混打个哈哈道:“潘掌柜的,你要我别客气,怎么你自己倒是恁般的客气呢!”

    潘宜明诧异地问:“曾兄弟,你这话怎么说?我哪有客气什么?”

    “怎么没有!”小混舔舔舌道:“你潘掌柜的在江湖上可是有名有号的人,而且又有血魂阁这么大一位东家为你后盾,咱们能见面,认识,应该是我三生有幸才对,你说你是不是太客气。”

    潘宜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曾兄弟,我说几句三生有幸自然有它的道理。”

    小混斜眼着对方,眨眨眼问道:“哦?有道理?是何道理,可否说来听听?”

    “当然可以。”虽然五毒郎君脸上笑容依旧,但是,他的眼神却逐渐变得冷硬,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小混,清雅道:“第一、你是成名于百年前武林双狂的唯一传人,光从这两个老怪物风光的年代到你的年龄来说,三生已经是保守的说法,若是不幸一点的人,每二十年当一次好汉,呵呵!这何止三生而已,你说是不是?”

    小混有趣笑道:“他奶奶的!你说的对了,太有道理!那第二呢?”

    “第二……”潘宜明笑意更浓,声音更冷:“双狂那两个老家伙的武功、机智,在昔年都是一流之属,如今,你承受他们二人的调教,只怕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喽!”

    小混抿抿嘴,得意道:“还好啦!这也算你有幸的道理?”

    潘宜明目光闪烁道:“当然不是,我有幸的原因是,我能亲手除掉你这位武林新秀,定能震惊江湖,这才是我最大的荣幸。”

    小混神色不变,说着反话道:“我说潘掌柜的、潘头领、潘老大、潘笑面狼,瞧你说的好象我在江湖中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似的,其实,我只是个小混混,连江湖都还没正式走上一遭,哪有你言下那么伟大和重要。”

    潘宜明奸笑道:“曾兄弟!曾能混,我不是要你别客气嘛!你不但连创我血魂阁数次,伤我阁中好手多人,又手刃猛龙会副会首杜虎头,重伤其会首铁扇书生俞子服,光是这些事,你已经扬名江湖了,现在江湖中不知道双狂传人曾能混出现的人,恐怕还不多见。”

    “哦!”小混故做高兴道:“这么说我真的出名喽!真难为你连昨晚才发生的事,你也打听的那么清楚!”

    潘宜明阴狠道:“可惜,你才刚出名,就得要陨落,而杀你的人,就是我——五毒郎君。”

    小混摆摆手,毫不在乎道:“少来,我可是算过命的,我命中注定不会死于毒手,所以,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五毒郎君哈哈邪笑道:“你挺乐观的!老实说,若不是阁中下令务必将你格杀,我倒想和你交个朋友,只可惜咱们没这个缘分。”

    “没缘分才好!”小混怪叫道:“要是和你这种玩毒的家伙交上朋友,我还真不放心,说不定哪天你心血来潮,暗地里对我下毒,拿我做人体实验我才吃不消!”

    潘宜明估计时间差不多,便自袖中抖出一对乌黑的铁笔,分握于双手,他慢条斯理道:

    “如此说来,我们总算心意相同,我想,我们说再见啦!”

    小混偷瞄了小刀一眼,只见小刀眼神焦急,对他做了个几乎难以察觉的摇头,便知道小刀身上毒性未除。

    估量一下眼前局势,小混知道别说他重伤未愈,就算他没受伤,他想以一己之力对抗五名血魂杀手和五毒郎君,又要保护小刀等人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

    “等等!等等!”小混只好继续拖延道:“我说潘老大,既然你对我那么有好感,你总不好意思让我死的不明不白吧!”

    潘宜明淡淡道:“你还有什么事想在死前知道?潘某说不定可以成全你,好让你做个明白鬼。”

    小混眼珠子一转,皱着眉头道:“难道,这次血魂阁是为了以毒对付我和我老哥,特地请你加盟入阁?”

    他是因为小刀显然认识五毒郎君,却不知五毒郎君为血魂阁的一员,故而有此一问。

    五毒郎君略一沉吟,即道:“不!其实潘某出任引导使之职,已有数年,只是阁内要求引导使身分必须隐秘,因此,就是一般江湖中人在以本阁特定方式和各引导使交洽生意之后,都未必得知引导使的真正面目。此次,由于情况特殊,这才不得不暴露本使身分,使毒擒杀你们。”

    微微一顿,五毒郎君以婉惜的眼神瞅着小混,继续道:“不过,反正对你们而言,知不知道本使的身分,已经都不重要。”

    小混轻哼道:“原来引导使还不止一个,这么说,必要的时候,你们这些引导使还可以变成神秘杀手中的神秘杀手喽!”

    五毒郎君颔首道:“不错!曾能混,你的反应的确很快。”

    小混脑中想着其它的事,随口答道:“废话!否则你以为我混假的不成。”

    他灵光一闪,突然道:“哈哈!我说潘掌柜的,原来你在唬我呀!”

    五毒郎君微怔道:“唬你?什么意思?本使为什么要唬你,又唬你什么?”

    小混嘻嘻笑道:“你根本不打算杀我们,我紧张什么劲儿。你不是唬我!难道还被我唬不成!”

    “你凭什么以为本使不会杀你?”五毒郎君冷冷地反问。

    小混笃定道:“如果你要杀我们,你何必那么麻烦,只在上风头下了冰心风神雾,那是散功用的暂时性毒散,你只要洒下些要命的毒粉,你岂非不必动手,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嘛?

    再说,你们还要我老哥回去为血魂阁当教练,你当然更不可能杀我们啦!”

    五毒郎君沉默不语,只是尽以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小混。

    半晌,他讳莫如深地开口道:“你很聪明,你真的很聪明,难怪阁主会要我亲自动手,唉!可惜聪明的人大都注定短命,你也绝不例外。”

    小混扬起眉毛,怀疑道:“咦!听你的口气,好象只有我活不了,是不是?”

    五毒郎君沉声道:“你放心,还有那个大个子和红发的小子陪你一并上路,黄泉道上,你不会寂寞的。”

    小混怔了一怔,大叫道:“没道理嘛!为什么我非死不可?再说,老哥能活有道理,可是你又为什么要放过我的亲亲小妮子?”

    眨了眨眼,小混暧昧道:“喂!我说姓潘的,莫非你对我老婆有啥企图,这样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小混!”小妮子因为脚伤由哈赤扶站着,她恨不能跺脚地娇嗔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这种……”

    小混截口道:“有色玩笑。”

    小妮子瞪他一眼,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五毒郎君哼声道:“曾能混,你不用再拖时间,冰心风神雾虽然是暂时性毒,但是要药效自动消除,最少也得三天,你已经没机会了。”

    小混吃吃笑道:“真的吗?你那么有把握?你忘了我是谁,我能一眼断出你下的毒,难道我会无法可解不成?”

    五毒郎君闻言微惊,立刻喝道:“上!先做了另外二人。”

    五名头级血魂杀手动作整齐划一,“刷!”的一声拔出配剑,缓缓向众人逼进,而五毒郎君,潘宜明却紧紧守着小混,他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毒药会失灵。

    眼见血魂杀手一步步逼向哈赤和亨瑞,小刀顾不得一切拦阻在他们二人之前,同时,他第一次未出招却先拔刀直指来敌。

    虽然——小刀在刚才以一个搔耳的掩示动作服下小混交给他的解毒丸,但是,到目前为止,他的功力尚无丝毫恢复的迹象。

    正当走在最前面那名血魂杀手,行经小混身边时。

    蓦地——小混身形倏闪,大喝一声,双掌同时拋扬如刀,登时,血刃掌如山倾颓,轰然罩向那名该死的血魂杀手。

    “砰!”、“呀——”……“砰——”

    两声闷响夹着一声惨号同声响起,那名血魂杀手虽然被小混一举击毙,可是与小混几乎同时发动招式的五毒郎君,也在小混挥掌间,以手中的铁笔将小混凌空挑起,狠狠摔向在地面上。

    后面那声重击的闷哼,便是小混撞在地面上所发出的声音。

    小混经这一摔,恰巧摔落在小刀等人身边,小刀和亨瑞忙不迭一人一手,将他自地上搀扶起来。

    小混强行咽下一口涌到喉间的瘀血,他瞟了一眼自己身上,只见左肩多出一个制钱大小的血洞,右胸却又被开了一道七寸长的血糟,他暗叹一声:“歹命!”

    他强忍着伤口火辣辣的抽痛,硬挤出一抹笑容道:“现在,你相信本少爷没有骗你了吧!”

    潘宜明惊怒道:“小子,你真的已经解除身上所中之毒。”

    其实,小混自幼在文狂李二白精湛医术有意无意的试验下,体质中早已具有抗毒的本能。

    只要不是几种奇毒,他体内会自行产生解毒的反应,这就是当初毒雾出现时,他立刻知道的原因。

    小混自然不愿让五毒郎君知道个中详情,于是,他耸耸肩,满脸无辜道:“我已经警告过你,谁叫你当我在放屁。”

    五毒郎君脸色阴沉地宛如此刻的天气,蓦然,没有任何预兆的,他无声地直逼而上,双手铁笔抡起漫天笔影刺向小混。

    小混表面镇定逾常,其实心里早已叫苦不迭,方才他拚着鼓足全身仅存的最后一丝气力,才勉强一举击毙血魂杀手。

    他无非是希望能使得五毒郎君投鼠忌器,在惊疑不定,有所顾忌之下,不至于妄动。

    小混自己明白的很,此时的他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空壳子一副罢了。

    其实,他浑身上下每一条,每一块的肌肉,都已僵硬地抗议着连日来不断的征战,而他彷佛已经能听到自己体内的三百多根骨根,根根正呜咽着要求得到休息。

    他在心里求遍了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耶稣基督、真神阿拉,念烂了阿弥陀佛、救世主阿门,只巴望着奇迹出现,好让小刀实时消除毒性,恢复功力,替他接下这场要他老命的麻烦。

    无奈呀无奈,他千算万算却不如老天一算,他盼望的奇迹这次还来不及随传随到,阴险歹毒的五毒郎君已经骤起发难,毫不留情地对他猛下重手。

    小混哀声叹气地苦笑道:“他奶奶的!你们这些救苦救难的神明真现实,我不过平常少烧几炷香,你们就在我需要时弃我而去,真他奶奶的不够交情。”

    不得已,小混顺手抢过小刀手中的凝魂宝刀,硬起头皮,一招“孤魂飘飘”以攻硬架而上。

    五毒郎君似是知道凝神宝刀的威力,手腕微挫使铁笔避开刀口,同时,他脚步倏游,忽地挤身而上,铁笔改刺为挥、为划、为扫、为撇,登时,如点的笔影变成狂啸的巨浪,轰涌滚荡,一波紧接一波地冲向小混,直将小混撞得颠颠倒倒,摇摇欲坠。

    就是在小混身后的小刀等人,也禁不住这阵狂飙的波及,被劲道余威扫击地踉跄倒退数步。

    五毒郎君目光一闪,冷笑道:“原来只有你一人解除毒性。”

    小混一听,知道要糟,当下猛地提气,手中宝刀便如泼风打雨般,呼啸而出,硬是将五毒郎君逼退三尺。

    五毒郎君却在闪退的同时,大喝道:“去将其它人给我擒拿下来!”

    仅存的四名血魂杀手轰喏地朝小刀等人扑去。

    小混双目泛赤地狂吼道:“谁敢!”他不顾五毒郎君双笔逼近,蓦的仰天厉啸,蹬地朝血魂杀手标射而去。

    五毒郎君重哼一声,铁笔招式倏地加快,“咻咻!”尖啸,铁笔速然在小混右肋和大腿根上进出六次,六股腥赤的鲜血随着五毒郎君拔笔的动作溅洒如泉。

    小混咬紧下唇,不吭一声,他的身形却借着这一轮的刺撞,猝然加速迎上四名血魂阁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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