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这是在向我勒索?」竟然提出要他免费提供警方五年的情报!
「不,这是一桩交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勉强你。」方心兰笃定的语气透着笑意,「如果这件事让安总裁感到不快,那就当我刚才那些话没有说吧。」
「方女士,妳真的是一位非常杰出的人才,屈居在警界,真是太埋没妳的才能了,妳有没有兴趣到我公司来工作?我保证会给妳一个适当的职位发挥妳的才干。」安璋煦然的语气宛如在跟朋友聊天一样。
「请称呼我方警官。」她愉快的接着说:「安总裁过奖了,比起安总裁的聪明才智和深谋远虑,我简直是鲁班门前耍大斧,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呢?方警官可是警界人人称赞的女诸葛,连我都非常的佩服妳的睿智呢。」他的声音充满了诚恳。「妳刚提议的事我会慎重考虑。」
对方也很好心的提醒,「不要太久,我担心你会错失良机。这样吧,我先透露一个消息给你,下午晋元浩将和石萱南下高雄,要两天后才会回来,他可是很积极的在对石萱展开追求,我相信安总裁应该也明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吧?!」
「谢谢,我明白。」挂断电话,安璋唇畔的笑意敛起,拿着笔轻击着桌上的文件。五年?真亏方心兰说得出口,他是那种任人予取予求的人吗?
瞄了一眼腕表,轻阖眼脸,他沉吟思忖着。
叩叩--
听到敲门声,片刻,他才出声应道:「进来。」
「总裁,明天光忻企业十周年庆的酒会您要出席吗?」谢曼月穿着一袭粉色的套装,将原本就白嫩的肤色衬托得更加细致。
「我没空,妳请业务经理代我过去。」
「好。」站在他面前,她有些迟疑的再启唇,「总裁,下个月五号晚上你有空吗?」
「下个月?」他漫不经心的觑向她。「有什么事吗?」将桌上的文件略做收拾,他站了起来。
她娇怯的说:「那天是我生日,我家人和一些朋友要帮我庆生,我想邀总裁一起过来,不晓得方不方便?」
「是妳生日呀,」真心急,还那么久的事居然现在就想预约。盯视着她须臾,安璋微笑的开口,「妳自己到金屋珠宝银楼挑个礼物吧,帐算我的。」
谢曼月掩不住面色一喜,娇声道:「谢谢总裁。」
「不客气。我要出去,等一下的主管会报让董特助代替我主持。」
「是。」
她喜悦的旋身往门外走去,忽觉背后彷佛有一道寒光,她不解的回眸一瞥,看到安璋柔和的神色,不禁暗怪自己多心了,露出迷人笑靥,踏出办公室,心思全悬在下班后,要到金屋珠宝挑选什么样式的首饰,来当自己的生日礼物。
看到饲主回来,总裁仍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没有半点上前表达欢迎之意的意思。
「总裁。」安璋的语气意外的十分温柔。
牠微微的睁开水蓝色的眼眸,斜眸瞟他一眼,随即再当他是隐形人,自顾自的闭上眼睡牠的大头觉。
牠可没忘记昨天被锁在屋外的事,想要牠理他,哼哼,门都没有。
「总裁,我特地带了你喜欢吃的黑森林蛋糕回来给你,你想吃吗?」
安璋很有耐心的蹲了下来,将手上的一只蛋糕盒搁在矮桌上,马上吸引了牠的注意,骨碌的睁开眼,垂涎的盯着蛋糕。
那甜腻的香气窜进牠的鼻子,牠伸长颈子用鼻头蹭了蹭蛋糕盒,不小心牵动到鼻边被老鼠抓的伤口,令牠想起昨夜不愉快的回忆,忿忿的别开头,表明不受他的诱惑。
「你脸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他注意到牠脸上白色的短毛有几处血痕,讶异的抬起牠的脸仔细端详。
「汪汪……」总裁不悦的朝他龇牙咧嘴,露出尖锐的利齿,做势要咬牠。
「满姨,总裁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见到从厨房走出来的满姨,他问。
看着牠有些狼狈的模样,满姨笑道:「可能又是那只肥得像猫的老鼠咬的吧。」
「肥得像猫的老鼠?」
「嗯,」她将石萱告诉她的事说了。「少爷昨晚不是把牠关在后院吗?牠可能又打输那只老鼠了,才会这么惨。」
「汪汪汪汪……」满姨的话引来总裁一阵抗议。
可惜在场没人听得懂牠的意思,只能约略知道牠似乎很不满她的说词。
「我说错了吗?难道你打赢了那只老鼠?」满姨嘲笑的睨牠。
「汪……」牠似乎很想辩解什么,一时又找不到话说。
见状,安璋失笑的摇摇头,「满姨,拿消毒水和药膏过来,我帮牠擦擦药。」
满姨取出医药箱,来到总裁身边。
「少爷,这种事我来就好了。」
「不,我来。」接过医药箱,他取出消毒水,想为牠消毒伤口,但牠不肯。
「汪汪汪……」都是你害的,不要你假好心。牠激愤的吠叫着,和他大眼瞪小眼。
「总裁,你是在怪我昨天把你锁在后院的事吗?」宛如宠溺小孩的慈父,安璋语气温和得如三月春风。
「汪汪汪汪……」你是奸诈的坏人。牠忿忿指控。
「唉。」语重心长的叹一口气,虽不解牠的意思,但从牠不友善的态度里,也能窥知牠的不悦。
他诚恳的眼神定定的注视着牠,慢条斯理的解释,「总裁,我昨天之所以那么做并没有恶意,那是因为我关心你,你就像是我的小孩一样,你做错了事,我处罚你,也是为了你好呀,难道要任你一直错下去吗?」
发现牠似乎在听他说话,他眼神跟语气都更柔了,「如果我不是拿你当自己家人看待,我就不会处罚你了,我真的没想到会因此害你被一只老鼠欺负。」
「汪汪汪汪……」我才没有被欺负,哼,区区一只老鼠哪能欺负得了我。被这样看扁让总裁十分不爽。
安璋一笑,看得出牠的态度软化了,遂将盒子里的蛋糕取出。
看到诱人的蛋糕,牠马上忘了适才的坚持,浙沥呼噜的大啖起甜香可口的黑森林蛋糕。
「汪汪汪……」好吃、好吃,真好吃。
片刻,一整个蛋糕全进了牠的肚子里,牠仍意犹未尽的舔着蛋糕盒底。人类的食物真的好好吃哦!
安璋趁机在牠的伤口上帮牠擦上消毒水和药膏,一边说着,「对了,总裁,石萱中午要去高雄,你想不想一起去玩?」
「汪汪汪……」要、要,我要去。一听到有得玩,牠立刻兴致高昂了起来,兴高采烈的摇着尾巴,与他尽释前嫌。
「好,那我带你去找她。」摸摸牠的头,他很满意的勾唇扬笑。
驱车带牠来到一栋白色的建筑物,他指着前方的大门说:「石萱就在里面,你进去找她吧。」
他拉开车门让牠下车。
看到总裁的身影没入建筑物里,安璋左颊露出一个小小的梨窝,轻喃,「晋元浩,希望你会喜欢这个第三者。」
办案多年,看过无数坏蛋的可恶嘴脸,即使面对再没有人性的冷血恶棍、人渣,他一向公事公办,从来没有一丝想杀人的念头。
但现在,晋元浩发现自己很想谋杀一条狗。
明明是他特意安排好和石萱的独处时间,这只不长眼的狗为什么会跑来凑热闹?非要跟上车,夹在他和石萱之间做第三者,破坏这美好的时光。
好,牠非要跟着来也就罢了,那就安安静静的待着,他也不至于这么不爽牠,问题是,牠就像个过动儿似的躁动不安,让石萱不得不坐到后座去安抚牠,弄得他变得好像专门负责开车的司机,只能干瞪眼的看着佳人陪着狗玩,自己则被冷落到一旁,破坏了他原先的计划。
「……这样呀,那只老鼠真的太恶劣了,居然这样欺负你。」在听完总裁述说昨夜惊心动魄的狗鼠大战后,石萱心疼的拍抚着牠的脑袋,却又觉得莞尔。
「呜呜呜呜……」都是那只老鼠太狡猾了,所以我才会被牠暗算。
她好笑的安抚,「好啦,别气了,回去后有空,我再帮你抓那只老鼠好不好?」她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鼠辈,竟然能一再的戏弄总裁,还能全身而退。
「汪汪汪……」不用,我的仇我要自己报。趴在座椅上,牠撒娇的将脸孔蹭进她怀里。
前方驾驶座的人从后视镜里瞥到这一幕,开始磨牙了。那只畜生居然那样大剌剌的将脸搁在她的胸部,他、他也要啦。
「石萱,那只狗是公的耶。」他提醒那个被吃了豆腐还浑然未觉的女人。
「公的?我知道呀。」她会连狗是公是母都分辨不出来吗?
「妳就这么没有防备的任牠吃妳豆腐吗?」
她一愕,「吃我豆腐?拜托,总裁只是一条狗,牠在跟我玩,你在胡说什么?」
「那……我也想这样跟妳玩。」偷偷瞄向她的胸部,虽然构不上波霸级,但那格子衬衫下微微起伏的胸部,却对他散发出极大的诱惑,他兴致勃勃的想找地方停下车。
石萱横去冷眸,「你如果活腻了,不要客气跟我说一声,我会帮你了结这荒唐的一生,让你早点下地狱赎罪。」
「同样是公的,牠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他语气有些不满。
她挑眉,「你把自己当狗了?」
「如果暂时把自己当成狗,可以跟牠做同样的事,倒也无妨。」晋元浩含糊的咕哝着。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
清清嗓,他瞪向总裁,「我是说那恶犬是一只好色的狗,妳别忘了那天牠在那所高中前对那些女学生做的事,妳呀,还是离牠远一点好。」
「牠应该只是顽皮而已。」石萱不以为意的笑笑。
见她听不进他的劝告,晋元浩嫉妒的朝牠杀气腾腾的再投去一眼,岂料牠也不甘示弱,如蓝宝石般的狗眼洋洋得意的回了个示威性十足的眼神。
这只该死的狗!
狗儿不可能会独自跑到警局来找石萱,一定是有人刻意带牠过来的。他恨恨的瞇眸,暗忖八成是安璋那家伙干的好事。
好,就算你使这种手段,我也不怕,想到晚上的良宵,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呵呵呵,纵横情场数十年,咳,好吧,就算没有数十,起码他从十三岁就开始把马子、泡美眉,活到今年二十九岁,算一算也有个十六载了。
老实说,他想泡的美眉还不曾有泡不到的,他相信石萱绝不会成为例外,尤其当他发起狠劲要对她展开热烈攻势,她绝对、绝对难逃他的魔掌……咳呃,是他的温柔乡。
所谓烈女怕缠郎,嘿嘿嘿,安璋你等着瞧吧,就算她的心曾经属于他,今后他非要让她的眼里只看得见他晋元浩一个。
良宵?把他的良宵还给他!
某人悲鸣的在心中吶喊着。
兴奋期待的浪漫夜晚在四个小时前翩翩降临,但是、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你害的!」一双熊猫眼怒目瞋瞪搞砸他美丽夜晚的罪魁祸首。
「汪汪汪汪……」是你自己太蠢了还有脸怪我。总裁也不甘示弱的回嘴。
听不懂牠的话,但他至少也看得出牠全然没有半丝反省的态度,心火更盛。
「你还有脸回嘴,要不是你乱跑闯祸,我会变成这种模样吗?结果白白便宜了另一个可恶的男人。」
本来,今夜他打算和石萱共度一个浪漫旖旎的夜晚。
六点结束调查的工作,正准备回到下榻的饭店,施展出浑身解数来追求心上人,谁知道这只该死的笨狗突然往暗巷中跑去,石萱追了过去,他自然也跟在后头。
岂知竟是一群青少年在斗殴,他们自不可能放着不管,立刻喝令那些少年停手,诅料他们根本不理,依然狠斗。
总裁开心的跑过去乱咬一通,扰乱了原本的局势,少年们全都吓了一跳,动作明显的迟缓下来,见机不可失,他和石萱趁机制伏他们。
虽然他们手中持有刀棍,但对付那些毛头小子,晋元浩压根不看在眼底,然而偏偏有一只敌我不分的笨狗窜出来坏事,偷咬了一口他的屁股,害他在混乱中被人趁隙偷袭,两只眼睛硬生生的挨了两拳,被打成熊猫眼。
好不容易通知警方处理完那些少年的事,夜晚终于再度恢复宁静,他的心情也略略转好。
可回到饭店,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居然在大厅和他们「巧遇」。
「我来高雄出差,真巧,你们也住这家饭店呀。」
「我们住十二楼,你呢?」石萱问。
「真的好巧,我也是。」目光瞥到带着熊猫眼的男人,安璋一脸关切的开口,「啊,晋警官怎么受伤了?!」
「小意思。」他没什么好脸色给安璋看,听得出那关切的语气里其实暗藏着些许的兴灾乐祸。
安璋接着又说:「晋警官真是条铁汉,眼睛伤成这样还咬牙硬撑,真叫人佩服。我在高雄这边有认识的医生朋友,他刚好是眼科,这样吧,我请他过来帮你看看。」
石萱看了看晋元浩脸上那一对熊猫眼,也觉得应该请医生看看,于是点了点头,「也好,那就拜托你了。」
好吧,看就看,但那医生肯定和安璋那小子串通好了,居然要他躺在床上,在眼皮上做冰敷,还要他尽早休息。
「元浩,那你今晚好好休息吧。」留下这句话,石萱便和安璋一起出去了。
结果,这条劣犬就被某人「好心」的派来陪伴他。
晋元浩回想着今夜发生的事,还有现在石萱也不知道被安璋拐到哪去了,瞪着总裁那张无辜可爱的狗脸,愈想愈火大。
牠也睁着蓝眸骨碌碌的回瞪他。
「汪汪汪汪汪……」你大笨牛一只,打不过人家,受伤活该。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牠奚落的讪笑。
他伸出手,快狠准的捏住牠的脸,往两旁一扯。
「都是你这只该死的畜生害的,我拉我拉我拉拉拉。」
「嗷呜……汪……呜汪……」牠拚命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
晋元浩不放手,拉着牠的脸皮愈拉愈起劲。
不过总裁也不是好欺负的,费了好大的劲挣开后,咬住他的手,他吃痛的痛扁牠一顿。
牠的利齿也咬了他好几口,一人一犬就这样打了起来,互不相让,最后双双筋疲力竭的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