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他怎么样?”班鸣卓低声地问路婵娟。
“表面的外伤倒是没什么……”路婵娟收回双手道,“麻烦的是他精神上所受的创伤,刚才那次吐血又使他的身体更虚弱了……”
“对不起……”年小如在一边抽泣道,“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听队长的话……”
“算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班鸣卓拍拍她的肩头,“小妖从小到大一直和所有的人都保持着距离,唯一的朋友就是胖刘了,不轻易流露感情虽然使他能够保持绝对的冷静,可也因此积郁太深,一旦爆发出来的话,他很可能会被这悲伤摧垮的……”
“所以队长你说他也是最弱的一个……”年小如愣愣地道。
“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他能够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才行……”班鸣卓轻声道。
“可怎么才能让他哭出来呢?”年小如急问。
“小妖这样的人,很难当着别人的面哭泣的,所以这一切还是要看他自己……”班鸣卓望着床上昏迷中的萧矢道,“你们好好地照顾他吧,我出去一下……”
路婵娟望着班鸣卓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又终于忍住。
桑若影仔细地将胖刘房间里的枕头摆放端正。那枕头上是一只胖胖的小熊捧着个蜂巢在吃蜂蜜的图案,她记得这个枕头是她去年送给胖刘的生日礼物,想不到一年之后物是人非,那张带着憨笑的胖脸再也看不到了。一想到这里,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静静地哭了一会儿,她走出这个房间,缓缓地关上了门。
走在走廊中,突然间她有种很想和人交谈的冲动,无论和谁也好,谈谈老江,谈谈胖刘,谈谈过去那些充满欢笑的日子,要是不这样做的话,她简直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一扭头,她向外面的阳台冲去,也许那里有人吧,也许没有,不管怎样,在那里她至少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推开通往阳台的门,她立刻愣住了,路婵娟正依在阳台的栏杆上,向着天空静静地瞧着。
“娟姐……”她轻声呼唤道。
“啊,是阿影啊……”路婵娟回过头,冲她无力地一笑,“有事么?”
“没有……”桑若影低下头道,“只是想找个人谈谈……”
“我明白,这样的感觉我也曾经有过……”路婵娟轻叹道。
曾经……?桑若影眼中露出迷惑的神色。
路婵娟不再说话,仍旧注视着天空,仿佛在寻找些什么似的。
“你在看什么,娟姐?”桑若影幽幽地问道。
“我在看鸣卓,可惜在这样的时候,我总是看不到他……”路婵娟喃喃道。
桑若影心头一颤,对于班鸣卓的感情她虽然刻意地压抑着,可那一线情丝却始终难以割舍。
“队长他……他在天上?”桑若影声音微颤地问道。
“是呀,他回来后表面上好象没什么,好象恢复得比我们更快,其实,鸣卓是个极重感情的人,所以他内心的伤痛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每当遇到这种心灵难以承受的痛苦时,他都会在表面显得很正常的样子,然后一个人悄悄地飞到天空,在那个绝对没人打扰的地方独自哭泣……,就象……就象六年前那次一样……”路婵娟痴痴地望着天空道。
“娟姐,我想知道,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对队长打击这么大?”桑若影终于忍不住道。
路婵娟仍旧那样深深地凝望着天空,缓缓地道:“六年前么?好遥远呢……本来我永远都不想记起那个时候的事了……六年前,我刚刚二十二岁,鸣卓二十四,还是不知道悲伤的年纪……”
年小如愣愣地望着床上的萧矢。她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恨自己的无力。
“想想看,自己在十九年的生命中,总是被人照顾着,关心着。以前也觉得那样很幸福了,可是,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没用……我喜欢他,喜欢这个床上的男孩子,可我又能为他做到些什么呢?没有,我无法为他做任何事,只能在这里静静地望着他……笨蛋啊,年小如,你是个……没用的大笨蛋……”
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萧矢的脸庞,“队长说,你是把悲伤埋藏在心里太久了,所以才会这么痛苦,只要你哭出来就好了……所以,哭吧,小妖,求求你……哭吧……”
说完,她自己已经哭了起来。
明月如轮,皎洁的光芒在黯淡的云层中若明若暗地闪现着。
迷蒙的云雾海一样的辽阔深远,偶尔飘过的月光照亮了那悲伤的角落。
在那里,班鸣卓一个人孤单单地抱着膝,无声地哭泣着。这里,他终于可以放下队长的责任,卸下那伪装的面具,恢复成原来的自己。此刻,他的眼神中完全不见了平时的成熟和温和,而是流露出孩子似的茫然目光。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膝盖,任热泪静静地流淌。
“走了吗?连老江你也离开我了……这样的话,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六年前的那些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喂,又该吃饭了……”保罗·康特拉将一只大托盘放到核桃面前。
核桃用力摇了摇头。
“怎么了?这回是按你的要求,多准备了许多,你看,有鱼子酱,还有法国吐司,炸猪排土豆泥,还有红鱼汤,你不吃太可惜了……”保罗劝道。
核桃还是一声不吭。
“如果你想要的话,还有可可汁和冰激凌……”保罗又加大了诱惑的砝码。
“我不吃,不吃!不吃!你们杀了胖刘和小妖,我不要吃你们的东西!”核桃大声嚷道。
“怎么啦,保罗?她要是不想吃就算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身材高大魁梧霍华德在一边插嘴道。
“上你的网吧,这里的事情和你无关……”保罗冷冷道。
“随你的便吧,我可看不出来这个小鬼有什么稀奇的,值得你这么关心……”霍华德撇了撇嘴,哼着歌儿戴上了感应头盔。
“如果你想吃的话,就叫我一声……”保罗面无表情地对核桃道。说完,带着托盘离开了。
核桃静静地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阵轻柔的歌声。核桃木然地转头望去,却看见基德·罗德里格斯在弹着吉它,轻声地唱道:
“在风里你说过永不离开,说微笑将是我们的未来,是什么令我行单影孤?
一起的岁月不复存在。
我答应过不会为你流泪,因为那只是脆弱的体会,是什么令我泪流满面?
那样的力量让我心碎。
我会记住你的名字,因为我们过去曾是同类。
我会记住你的声音,因为我们现在仍是同类。
我会记住你的微笑,因为我们永远都是同类。“
听着他的歌声,不知如何,核桃的面前浮起了萧矢和胖刘的容貌,不知不觉地,泪水又一次濡湿了她的脸颊。
“咣!”吉它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不要再唱了,听得我心烦……”玛丽缓缓收回右手道。
基德看了一眼手中被烧得弯曲了的焦黑吉它,将它用力地扔到了一边:“是不是让你想起马丁和亚当了?”
“不要和我提那两个笨蛋……”玛丽冷冷地道。
“喂,别总是这么冷漠好不好,再怎么说他们都曾经舍命救过你,明知道你喜欢团长他们还这样……”
“闭嘴,再说我就杀了你!”
“好吧,不说就不说……”基德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我倒是觉得约瑟夫那个混蛋很可怜,你知道他喜欢甜妞儿很久了,一直不敢说,真亏了他有那么一副大嗓门……”
玛丽展开手上的一张报纸,挡住自己的脸,冷冷道:“我要看报纸,别和我提这些无聊的事情……”
“好吧,好吧……”基德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过了一会儿,他又叫道:“玛丽……”
“我都说了,别烦我!”玛丽怒道。
“不,我想说的是,你的报纸拿倒了……”基德指了指她手中的报纸道。
玛丽“唰”地一声将报纸甩得老远,大步走出了房间。
“傻瓜?这又是何苦呢?”基德喃喃地道,又对核桃咧嘴一笑:“看到了吧,被人揭穿心事后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报纸拿倒了?难道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心里面也很伤心么?核桃愣愣地想,这些坏人,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呢?
“很了不起啊,居然看穿了玛丽的心思……”约翰·弗多拿轻轻鼓着掌从门外走了进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试着猜一下我的心事?”
“别开玩笑了,头儿……”基德一脸尴尬地道。
“我听保罗说,你不肯吃东西,是么?我的小朋友?”约翰对核桃道。
“是又怎么样?我不要吃坏蛋的东西!还有,我不是你的小朋友!”核桃大声道。
“坏蛋?小朋友给我这样的评价我可不怎么喜欢哪……你要说魔鬼还比较好一点……”约翰若有所思地道。
“我不是你的小朋友!”
约翰不理会核桃的抗议,继续道:“好吧,你说说看,什么样的人是坏蛋,什么样的人是好人?”
“唔……你们这些杀了我朋友的美国鬼子就是坏蛋,我们中国人就是好人!”核桃想了一下道。
“这样么?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你口中的那些‘好人’都曾经对你做了些什么吧……”说着,约翰将左手缓缓地放在了核桃的额头上。
这是什么感觉啊?身体好轻,好象整个人的重量都没了似的,轻得象羽毛在飞舞……那是什么声音?是婴儿的啼哭声么?哭得真凄惨呢……等等,这个,好象自己在被别人抱着,这种感觉好怀念呢。这是哪里?天花板好高,那种蓝白色的灯光好象也在哪里见过,还有那个大玻璃屏,青色的半透明液体里面无数的细小气泡在上升……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地方……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啊……
“312号的情况怎么样?”这个冷冰冰的声音是谁?嗯,好象听到过,而且,我有种不大喜欢这个人的感觉……
“烧已经退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脑波稳定吗?”
“很稳定,从目前的情况判断,她的确携带了超念能力的基因……”
“那就好,这可是我们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一定要好好的培养!”
“是!韩副院长!”
“现在让我观察一下她的反应怎么样……”
一只冰冷的大手伸到面前,手指在眼睛前方不住晃动着。
“喔,不错,观察力很敏锐么!”
“是的,副院长,她的观察,学习和记忆能力都是正常婴儿的三倍!”
“哦,那么说,她是个天才喽?哈哈,说不定现在她已经开始有记忆了呢!”
“呵呵,您开玩笑了……”
这话,好象是在说我吧?从小就有人夸我是天才呢!嘻嘻……原来,这些事情是我在婴儿时候的记忆啊……
“还有,那件事已经解决了么?”
“没有,那个女人每天都来,真是烦人……”
“当时不是和她签署了合同么,她已经和孩子无关了,为什么还要来闹个不停?”
“她说她现在开始后悔……”
“喂!你是谁!站住!这个地方你不能乱闯!”
“你们快点拦住她!”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好象突然乱起来了,有人闯进来了吗?真好玩,会是谁呢?
“孩子!把孩子还给我啊!求求你们,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
等等,这个声音好亲切,为什么听了这个声音有这样温暖的感觉?难道那是……
“喂!你闹够了没有?当初已经签好了合同,你自愿将孩子提供给我们,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对不起,我……我实在是想我的孩子,这几天我整天的睡不着觉,老是听见她哭着叫妈妈,我的心都碎了,我把钱还给你们,全都还给你们,求求你们,把孩子还给我吧!”
“住口!你以为这是当铺么?什么东西都能拿钱赎回去?把她带下去!”
“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见我的孩子!”
“喂!你干什么?!”
“她咬人哪!疯子!”
啊!自己被另一双手夺了过去,紧紧地抱在了胸前,这双手有点小,可是暖和,真暖和,这个气息好亲切啊!我知道了,只能是这样,是妈妈,她就是我的……妈妈!
“我的宝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现在和你在一起了,我们两个再也不会分开了……”
喃喃的低语在耳边响着,这种要哭的冲动是什么呢?原来自己是有妈妈的啊,而且我的妈妈还抱过我……
“啊--!”
惨叫的声音?!是妈妈!她怎么了?自己又被别人给抢走了啊……来救我啊,妈妈,来救你的核桃啊……
“这个女人没事吧?”
“没有,不过是昏倒了。”
“这样下去不是问题啊,要是有一天她向媒体公开这件事情就麻烦了……你们几个,带她去注射Z317,洗脑后她就会彻底忘了这件事的……”
“是!”
“那这个孩子的来源将来怎么说明呢?”
“很简单么,就说是试管婴儿好了,真是的,要不是人工培育的婴儿超念基因携带率太低,我才懒得用借腹生子这么讨厌的方法呢!”
洗脑?借腹生子?原来,自己不是人工培育的婴儿,自己和其他孩子一样,是有妈妈的,只不过,自己的妈妈被这些人……夺走了?!!!
约翰缓缓松开按在核桃额头上的双手。
“看到了吧?”他柔声在她的耳边道,“这就是你内心深处的记忆,你所谓的那些好人,夺走了本应属于你的母爱,夺走了你在人间最幸福的感觉,他们欺骗你,出卖你,扭曲了你的人生。而在你的心目中,却把他们当作好人么……”
核桃愣愣地大睁着双眼,热泪还在不停的流淌,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记忆中恢复过来。
“她没事吧?”保罗在一边问道。
“没什么,她刚刚从一个很遥远的恶梦中苏醒过来了……”约翰微笑道。
“什么?六年前的A组竟然有那么多人?”桑若影惊讶地道。
“是啊,我记得很清楚,一共是四十一个人,年龄最大也不过二十八岁,都是一群大孩子呢……”路婵娟怀念地道。
“那现在那些人呢?”
“当时A组中的人,现在只剩下我,鸣卓和老江了,其余的都在六年前的一次战斗中牺牲了……”路婵娟眼中露出迷离的神色,好象在观望一个悲伤的梦。
“一次战斗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娟姐?”桑若影惊讶地道。
“其实六年前那件事,你也应该有印象的,你想想,那一年国内发生的最大的一件事是什么?”路婵娟问桑若影道。
“六年前的大事……我想一想,等等,难道是……”桑若影的眼中露出恐怖的神色。
“对了,就是那件事,六年前,拥有七千万信徒的大自在教在广东宣布立国!政府派出六个军的兵力前往镇压,在第一次的战斗中竟然失利。直到三个月后的第二次进攻才彻底击溃了大自在教的佛兵,收复了广东。”路婵娟说到大自在教时,脸上也微微变色,显然对这个名字颇为顾忌。
“难道A组也参加了那次战斗么?可各方面的报道中从来没提过啊……”
“的确没提过,实际上A组非但参加了第二次进攻,而且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你也知道吧,在第二次进攻时,开局仍然不利,佛兵的抵抗极为顽强,几乎每前进一公里,军队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
“嗯,我知道,后来不是换了林宇参谋长指挥后才扭转了局势么?”
“那不过是为了争功的表面说法,”路婵娟不屑地道,“后来之所以能迅速地击溃凶猛的四十万佛兵,是因为他们当时根本已经丧失了斗志。”
“丧失了斗志?为什么?”
“因为当时号称佛陀转世的李乾坤已经被A组刺杀了……”路婵娟缓缓地道。
“什么?被A组刺杀了?那么说,A组的成员是在那一次的战斗中牺牲的?”桑若影脸色苍白地问。
“对,当时A组的四十一名成员,除了我因为是非战斗型成员而没有参加外,其余的全部参加了那次的刺杀行动,生还者就是鸣卓和老江。而死亡人数却高达三十八人,其中还包括A组的第二代队长,我的未婚夫南自军……”
“未……未婚夫?原来娟姐你……你订过婚啊……”桑若影惊讶地道。
“吓了一跳吧?真是很遥远啊,六年前的自己,曾经做过准新娘……真不敢相信……,好象前世的事情一样……”路婵娟望着天空喃喃地道。
“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那些人的照片呢?娟姐你总该有自己未婚夫的照片吧?”桑若影疑惑地问道。
“傻孩子,A组属于国家级的秘密情报机构,怎么可能照许多照片,仅有的一些都已经上交了。自军的照片我倒是有一些,可这些年我都没有拿出来,就是怕鸣卓看到,勾起他的心事……”
“怎么,这和队长有什么关系吗?”
“嗯,说来话长。我和鸣卓是在B组认识的,当时就已经对他很有好感了。不过那个时候还年轻,放不下架子,只等着他来追。他呢?虽然也喜欢我,可整天都在疯疯癫癫地练习,一门心思要进A组。结果那一年我倒比他先进了A组,那件事……对他打击很大……”路婵娟轻声叹道。
“后来呢?队长不是也进了A组么?”
“是啊,一年后他也进了A组。可我们的关系却再也无法恢复到B组时的程度了……”
“是不是和那个南自军有关?”桑若影试探地问。
路婵娟缓缓点头,“自军是个很出色的人,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是当时A组的顶梁柱,是最有希望继承邵定中队长的人。他对别人,对自己的要求都十分严格。在他的督促下,A组的战斗力提高地很快。包括鸣卓在内,大家都很崇拜他……”
“所以你就变……变得喜欢他了?”桑若影硬生生地把“变心”这两个字压了下去,但语气中仍透出微微的不满,在她看来,这世上最可爱的男子自非班鸣卓莫属。
路婵娟微微一笑:“当然不是,自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鸣卓一个人……”
“那……那你为什么又和南自军定婚呢?”
“自军他一向对我很有好感,而我虽然为了鸣卓却三番五次地拒绝了他,却免不了经常被鸣卓看到我和他在一起的样子,你也知道他是个很为别人着想的人,在他看来,无论从哪方面讲,自军都要比他强,再加上我们分开了一年,他对我的心思就更不了解了,所以……”路婵娟的声音越说越低。
“你是说,队长他主动退出了?”桑若影瞪圆了眼睛道,“他怎么这么傻啊?”
“他就是那样一个傻瓜……”路婵娟叹道,“他主动地避开我,让我十分伤心,加上那一阵自军特别的热情,所以一时冲动之下,就和自军定了婚。”
“这样啊……”桑若影喃喃地道。
“定婚的事对鸣卓打击很大,虽然表面上他还是那种开朗的样子,我却知道那些都是他装出来的,我虽然难过,可毕竟已经是别人未婚妻的身份,而自军对我那么好,我也不忍心伤害他……”
“那么队长就是为了这个六年来一直不肯接近你么?”
路婵娟缓缓摇头:“当然不是,这其中令有原因。六年前,就在自军已经开始准备和我的婚礼时,A组接到了前去广东刺杀李乾坤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