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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225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一对父子

    米世仁缓缓的走了过去,衣袂飘飘,眼内饱含了深情,走到那满面苍伤的老人面前,扶着他,轻轻的握着他的手,叫了一声:“父亲……”

    那一瞬间,老人的眼窝里流出两行浊泪,他反握住米世仁的手:“仁儿……”

    莫兰见此,心中雪亮,这一老一少怕是早已相认,在大厅中故作不相识,只怕是早已订好的阴谋,而这订立阴谋者,只怕就是普罗。

    迦逻帝见此,忽尔笑道:“真是一对好父子。”他看到他们父子相拥,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普罗,他正用复杂而怜悯的目光望着自己。

    他又笑了笑,道:“真是我的好儿子。”

    一切皆已明白,从普罗受伤之时开始,这个局就已经布下了,普罗以自己的身体为引,引他打开地底厅殿,喝下来世水,当来世水与普罗体内的种子相融,便造就了普罗金刚般的身体,便引诱得自己迫不及待的要得到长寿。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喝下没事,自己却有事?

    迦逻帝感觉到脸上撕扯得生疼生疼,感觉到脸上的肌肉裂开又合扰,而体内,却也如火烧一般,连呼吸都仿佛在撕裂着胸腔,扯得人生疼生疼。他扬起手中的镜子,包了万一的希望,希望能看到一张变得年轻了的脸,可是,事与愿违,他的脸上还是层层叠叠的皱纹。

    普罗轻声的道:“诺亚大帝留下了一本治作长寿药地密方,直可惜,其中少了一页。关键的一页,而这一页,却是刻在那个圣庙的庙门上的,父皇每年在圣庙之前经过,难道不知道?”

    迦逻帝心头大震。浑身如摆糠筛一样的乱摆,让莫兰想起了冬天掉下水地倒霉人,心想,这老皇帝受了打击,也同鱼相差不了多少,倒真是奇观。

    想想也对,一个天大的秘密青天白日般立在庙门前,他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回。不知看了多少回,居然不知道,放在谁的身上,谁都会颤抖如糠。

    他问:“是什么,什么秘密?”

    莫兰也想问,是什么秘密?因为,那庙门,她也走过了,却从来没见过那所谓的长寿的秘密。

    普罗轻声吟道:“寿不过三世,血缘不可混……。这几个大字,日日夜夜的刻在圣庙的门上,您难道不知道?”

    迦逻帝迷茫的望着自己地儿子:“这是什么意思?”

    普罗笑了笑,讽刺的望着他:“父皇。你的长寿之梦一开始就错了,我,您,与祖父,为三世血缘,三世至亲的血缘是不能一瞬间混和在一起的……”

    莫兰听了他们的话,感觉非常的悬,这几个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的话,就能代表那么高深的意思?她感觉这普罗是在忽悠他的父亲。莫铁作为医生,显然也领悟到了这一点,附在莫兰耳朵边轻轻地道:“你美人计的对像仿佛比你还聪明少许呢!”

    自从知道莫兰对普罗施展美人计是骗自己编出来的假话之后,莫铁总是不失时机的在一旁敲敲打打。

    迦逻帝却信了这话,脸上更加增添了几分疯狂。心中地希望一下子落了空。他感情上受不了,恶狠狠的望着普罗:“你。一开始就知道?”

    普罗叹道:“父皇,为什么你直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将你身体所有的人都要利用到尽,可曾想过,他们是不是愿意为你利用?”

    莫兰心道:还聪明过我呢,这不是一句废话么?他不利用人,他能成得了皇帝?

    迦逻帝有些明白了,的确,到了最后,他身边所有的人都背叛了他……

    普罗道:“米御医会为你所用,是因为,你拿他的儿子来要胁,以为他儿子落入你手,而米世仁会为你所用,是因为你告诉他,他的父亲并未死,尚存活于人间……这也是你仅发的一次善心吧?用来世水救了米御医,不,您不是发善心,而是,您很清楚,您助借他登峰超绝地医术,我唯一不明白的是,喝了来世水的人都会失忆,为何米御医没有?”

    迦逻帝哈哈的笑道:“原来,我这个绝顶聪明的儿子也有不明白的事情,朕就偏不告诉你!”

    米御医冷冷地道:“有什么奇怪地,要知道,老皇帝身上的血不光可以用来饮!”

    迦逻帝目光森森地望着米御医:“原来,连这个,你都已经研究出来了!”

    米御医叹道:“在地底十年,有什么不能研究出来的?”

    研究出来了,却没有给他,就像那幅黑色的雕像,明明在米御医的手里,却不拿出来。迦逻帝机关算尽,想不到到头来,却被他身边一个卑微的御医算计。

    莫兰忽噢了一声,迦逻帝的脸……

    周围的人都用惊讶的目光望着迦逻帝的脸,除了普罗与米御医。

    迦逻帝感觉到众人奇怪的目光,踉跄着走到跌落在地的镜子旁,捡起跌落在地的镜子,往镜子里一看,忽然间哈哈大笑:“成功了,成功了,什么三世血缘,朕不是一样变年轻了?”

    普罗怜悯的望着他:“父皇,儿臣忘了告诉你了,你的脸虽然是变年轻了,可是,身体却会渐渐的僵硬,您会变成一个仅仅头会动的人,只能站着,坐着,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不能饮美酒,不能吃美食,当然,长寿的人,是不需要这些的……”

    莫兰暗想,植物人?莫非是植物人?可是植物人没有意识,不会思想,但他却会,而且眼睛会转动,嘴巴会张开,换句话来说,他……是一个只有身体僵硬的植物人?

    莫兰一想到此,忽然身上打了一个冷颤,这样的话,还不如变成全身都不会动弹的植物人还好,起码,无知无觉的,什么都不知道。

    迦逻帝听了普罗的话,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一个头脑清醒,身体却不会动弹的长寿人?他的境遇,还不如他的父亲,老皇帝虽然头脑不清,但却手脚能动,自由自在。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骗我的……”迦逻帝头发临乱,满脸凶恶,恨恨的望着普罗,他眼神如狼,眼眶中充满了血丝,衬着他变得一半黑色,一半白色的头发,真正狼狈不堪,仿如厉鬼。

    他想向普罗扑起去,却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因为,这个时候,他白脚开始变得僵硬,渐渐延伸至大腿,半腰,当他扑向普罗的时候,每个人都清楚的听到,他与地面相撞,发出如木材撞到地面的空空之声。

    这个时候,他自己很有可能还有感觉,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年轻的脸上露出惊慌之意,他的身体却不能再移动,只剩下头在地面上勉力的抬起,努力的抬高,望着他的儿子,他的女儿。

    紫罗兰公主不发一言,向前走了两步,想要去扶起他,最终却停下了脚步,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的父皇。

    普罗轻轻挽住她的手:“皇姐,父皇呆在这地底之下,可能还好一点,少了一点纷争,少一点**……”

    紫罗兰公轻叹一口气。

    而在大厅四角用箭指着他们的那些变尸人,却很奇怪,始终一动不动,箭未离弦。

    米世仁吹了一声口哨,他们才放下手中的驽,又呆呆的站立。

    迦逻帝脸虽变得年轻英俊,脸上肌肉却曲扭如鬼,莫兰感觉,他现在的样子,还不如以前年老之时,那时他,还会顾忌所谓容颜脸面,而现在,他却如此可怕。

    看着他被抬着放入水晶屋内,而老皇帝却也自动自觉走入屋内,又自动自觉的关上了水晶屋的门,他神志虽不清,却明白他的儿子再也伤害不到他,走到僵立的儿子面前,捏了捏他的脸,又揪了揪他的耳朵,开心得呵呵大笑。

    莫兰道:“你是故意想让老皇帝为自己报仇吗?”

    普罗脸色转冷:“哼,这种骨肉相残的戏码,你很喜欢看吗?”

    莫兰一怔,他从来未用这种神态跟自己说话,为什么他的脸色转变如此之快?难道他忘了,自己并不是小女孩,这样白痴般的相激的方法,撼动不了自己分毫?

    她没有再去烦普罗,她感觉,普罗身上必发生了什么,而真相,需要自己去查实,可是,她想不到,普罗可以做得这么绝,这么狠!

    第二百二十二章皇位

    迦逻帝驾崩的消息宣告天下,他那几位固守边疆准备叛乱的儿子纷纷回转,其中的暗潮汹涌,明争暗斗,自是不在话下,但在紫罗兰公主的帮助下,普罗的兄弟们还是推举了普罗继承下一任的帝位,白色的灯笼在迦逻城的大街小巷挂起,每一位百姓的头上,都戴了白色的头巾,他们尽管脸色黯然,却见不到有几分戚色,甚至于有些人脸上虽然沉重,可眼中却露出几分活泼来。

    莫兰与莫虎莫熊几位,行走在这撒了黄土的大街之上,由于迦逻帝的去世,整个大街沉默了很多,但是,他们却感觉不到那种深切的悲痛,想必,迦逻帝在他们的心中,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位明君。

    皇室出葬的仪葬队就要行走过来了,商铺的窗棂早糊上了白纸,迦逻城内一片白色,哀乐呜呜咽咽的传来,漫天的纸钱从开道的宫人手中撒下,沉重而厚实的棺木由四十多名身穿白衣的宫人抬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护卫,连刀鞘都缠绕成了白色,如此众大的场面,如此多的人,走在街道之上,仿佛如白色的海洋。

    莫兰与莫虎一行被人群远远的隔开了,莫兰看不到普罗的御驾,连绵不断的队伍与旌旗把他们隔得如此之远。

    莫兰心中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安,自从那一晚之后,他们回到了店中,可是,普罗却再也没有招过他们入宫,他们连宫内的消息都不能得知,他们只有从旁人的口中才知道。n普罗登上了帝位,举国大殇,具传,普罗陛下已经定下了几名妃子,只等殇期一过。即将举行大婚。

    这期间,没有人从宫内传来消息,仿佛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他们这群人,他们没有与普罗一起共甘共苦过,而莫兰也没有与他一起生活了十年,他登上了帝位,已经全然把他们忘记了。

    莫铁冷冷地道:“狡兔死,走狗烹。他既已登上帝位,还需要我们这些人在他面前指手划脚吗?”

    莫虎安慰莫兰:“也许大局刚定,千头万绪,他忙不过来也未可知!”

    呜呜咽咽的哀乐还在迦逻的街道上飘荡,那如海一般的白色终于从她的眼前消失,既便是如此盛大庄严地时刻,也没有人前来告诉她入宫的消息,他,真的已养成所谓的帝王之气,把一众与他生死患乱的人忘了吗?

    莫兰却不会相信这一点。那十年小山村的时光,那夫子脸上的笑脸,在她的记忆里永远是那么清晰。

    于是,她要求莫铁带她飞入皇宫。她一定要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黑夜暗暗,那长长地宫墙却以前许多次一样,阻止了许多爬墙的贼人,可是,总有那么一两个本领高强的人能顺势而上,比如说,现在。

    莫铁不耐烦的对莫兰道:“队长。你到底去不去,来到了这里,偏又不走了,什么意思?虽然你是队长,但是,也不可以如此犹豫不决!”

    莫兰望着那高高的城墙。心中忽然很胆怯。她怕看到那城墙后普罗冷漠的脸,她的信心忽有些动摇。自己为什么认定,他不会忘记前言,为什么认定,普罗不像他的父亲?

    血脉相连,血统相承,有如此的父亲,怎么会有像夫子一般的儿子?也许,那十年,只不过是他潜伏地十年,是他想要翻身而不得不的忍耐。

    既如此,自己再缠上前,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她想回头就走,那一瞬间,什么肩负的身上地任务,什么振兴的大业,在她的眼里,都成了一个笑话。

    这一刻,她只是一名小女人而已。

    莫铁淡淡的道:“不看个真真切切,你又怎么能安下心来?”

    的确,如果不看清楚所有的事,又怎么能安下心来?就算是痛得撕裂了心脏,也好过真相被掩盖。

    她终于与莫铁又趴在了那屋顶,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普罗没有拒绝。

    几名美艳之极地女子,身穿素淡的衣裳围在他的身边,有的在帮他轻轻的锤背,有的剥开桌上地水晶葡萄放入他地口中,而有的,则在他面前无音地旋舞。

    他还知道丧期刚过,宫中不得有乐器之声。

    整个大殿之中,素维尚未撤下,但是,他却享起了帝王的生活。

    莫铁义愤填膺:“队长,这种人,真与他父亲是一路货色,枉我们帮他这么多!”

    莫兰抬起头来,那砖瓦里透出来的光隐隐的印射在她的脸上,她对着夜空,沉思良久,忽尔笑了一笑:“我要下去!”

    莫铁惊道:“你还想下去找他?”

    莫兰淡淡的道:“如果你不带我下去,那么,我就自己下去了!”

    莫铁叹了一口气,道:“没见过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

    莫兰忽然间脚往下一踩,如上一次一样,瓦片纷纷落下,砸在大殿内的人身上,纷乱如雨……

    她整个人也跌了下去,莫铁忙快速的冲下,总算在她接近地面之时把她接住。

    那几名女人惊得四散而开,惊叫连连,普罗回眼望来,看见她,似惊讶,也似有些惭愧,站起身来:“小雨,你……来了?”

    他的神态之中有些畏缩,原来的意气风发被见到莫兰的震惊掩盖,他的样子,让莫兰想起了一种情形,那就是,丈夫被捉奸时的情形。

    他是否感觉有些惭愧?

    大殿之内依旧弥漫着那股奢侈之气,宫女们远远的避开,那几名女人也不敢上前,很显然,大家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兰心想,这场戏,演得真好,如果不下来一看,倒真被他唬弄住了。

    她轻轻的道:“客既来了,为何连杯茶都没有?”

    宫女们一动不动,还是普罗挥了挥手,某一名宫女才急急的去斟茶倒水。

    莫兰转了一个圈,忽然问道:“普罗陛下,到底在哪里?”

    普罗笑了笑:“小雨,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莫兰淡淡的道:“他与我生活了十年,他的眼神,你怎么都扮不了的!是不是,紫罗兰公主殿下?”

    第二百二十三章出向?

    普罗的脸上略为有些吃惊,而莫铁则更为吃惊,吃惊的问:“队长,您不是弄错了吧?这不就是普罗王子?不普罗殿下?”

    莫兰冷冷的哼了一声,目光如刀,扫向莫铁,扫得他脸皮上仿若刮起阵阵寒风,他不由畏缩了一下,转眼却镇定下来,站得笔直,用无畏的眼光与莫兰对视。

    莫兰道:“我一直很奇怪,公主殿下治好脸上的伤以后,还是继续蒙着面,只有极少的时间,把她完美的面容展现在阳光底下,现在,我才完全明白了,公主殿下的脸,是您的杰作了?”

    莫铁想摇头否认,被她目光一扫,却舌下藏了一只老鼠,喃喃不能出声,还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莫兰苦笑着望着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和大厅中央站着的那位普罗,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就开始筹划这一切?你们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我,毫不知情?”

    纱幕后面转出一人,正是那米世仁,他依旧是那般模样,素衣玉带,神态悠然。

    米世仁道:“你别怪他,他怕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瞒的你……!”

    莫兰脸色苍白,冷冷的道:“那一天,你故意带我钻入那条通道,却面看莫铁给公主的手术,却不但用言语扰乱我的注意力,为了打消我的怀疑,你们可真是计划周密……”

    米世仁垂了头。望着脚尖之处,无话可答。

    莫兰心想,很好,很好,这一切都很好。这个人,他计划得很好,一切都完美无缺,连细微未节都不放过,让自己一点疑心都未起。

    他早已算尽,迦逻帝亡命之时,也是他消失之时,只是不知道。他消失何处。

    她踉跄几步,眼光从站在自己面前地那几人面上一一扫过,她看到了他们脸上的歉意,沮丧,与闪躲……没有人愿意告诉她,普罗到底在哪里!

    她心中充满了失望与沮丧,为什么,共同生活了十年的人还是不能信任自己,宁愿与他们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也不愿意告诉自己真相。难道说,他躲了起来,就能解决所有的一切?

    莫铁担心地望着她,在他的心底。h莫兰一直是一个不会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人,可是,今天,她的脸上却露出了绝望,绝望得让他不敢接触她的眼睛,怕从她的眼内看出对自己的恨意,再怎么说,自己也早就知道了真相。

    而这真相。却是惨烈无比的真相,让他提都不想同她提,那一日,普罗要他帮助他地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如果她知道这件事最后会变成如此模样。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来阻止。如今的她,是莫兰。不是泪红雨,她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如果真让她成功了,那么,你们所期望的一切将不会成功。

    这一翻话,成功的打动了莫铁,他们唯一任务,就是来到这里,振兴迦逻,如果不能阻止迦逻帝的疯狂,不能阻止边疆集结的皇子们的杀意,那么,迦逻帝国就会如沙滩上的城堡,最后连渣子都不会剩下。

    莫铁,记着的,始终是那个任务,对他来说,所有地一切都抵不过那个任务,可今天,他却有些后悔,用普罗的性命,换取的迦逻,是不是值得?

    是不是有其它的办法?

    虽然,他时常与莫兰斗口闹别扭,但是,对他来说,她是自己地战友,与兄弟。

    到了最后,还是被她猜出了部分真相。果然,莫兰,并不是泪红雨,莫兰毕竟精明很多。

    这个计划,本就有漏洞,紫罗兰公主就是最大的漏洞,虽然他把她的脸整容成与普罗一模一样,她的气质,在学习与揣摸之中,也渐渐变得与他一样,可是,她依旧骗不了莫兰。

    莫铁很奇怪,她是猜出来的,还是天生的直觉?

    紫罗兰公主终于忍不住,既被认出,也就不再装了,她恢复了原本的女音:“泪姑娘,此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别怪皇弟……”

    莫兰轻轻的道:“那我应该怪谁?应该怪你么?还是应该怪他们?”

    她抬起左臂,指着米世仁与莫铁,两人皆沉默地低下头,既不辩解,也不申辩,垂首做老僧入定状,把莫兰气得怒火冲天。

    气得怒火冲天也没有办法,米世仁与莫铁两人皆是嘴巴紧加上脾气拗的人,你越叫他们说,他们越不会说。

    莫兰如此想着,便怒哼了一声,向皇宫外走去,她气冲冲的往外跑,却没有人拦阻,那一帮的宫女太监们仿佛得了消息,知道她是皇宫的贵客,见她一路狂奔,皆垂首行礼,倒让她冲出了宫门之外。

    她走出宫门,回望那巍峨的皇宫,碧瓦青砖,辉煌无比,可如今却再也没有那人坐在里面,普罗,到底藏到了哪里?

    她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死了,宁愿相信,他就躲在某一个角落,静静地打量着自己,就如小时候一样,自己调皮哭闹地时候,玩起最简单的游戏,捉迷藏……

    她宁愿这是一场游戏,当自己感觉累了地时候,他就会从暗处出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那满是胡须的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

    原来,自己是这么期望再看到他的笑容。

    天色灰茫茫的,看不到尽头,街道两旁的草丛之中,仍然挂着星星两两白色的纸钱,代表这个国家刚刚发生的不幸。莫兰忽然感觉万念俱灰,从五千年后,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五千年后的人们?可是,那个时候的世事变迁,又关她什么事?

    第二百二十四章皇陵

    夜幕渐渐降了下来品玉坊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那块红色的门帘在黑夜之中变成了如墨一般的颜色她精波力尽的揭开门帘走了进去。

    她找过了许多的地方把迦逻城翻了个遍而普罗却像在空气之中蒸了一样不见一点踪影她知道莫虎与莫熊很担心她每天他们都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可又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她现而莫铁却每天要等到她回来之时才回去睡觉暗中还有米世仁等监视着她。

    她却越来越沉默每天临晨的时候出去漫天都是星星的时候才回来茫无目地的寻找让她容颜渐渐憔悴她总是幻想某一个时候某一刻他会静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脸上是大胡子也好是骂也好只要让她能看到他可是他始终没有出现在面前。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甩掉他们自己永远也找不到夫子她隐隐感觉夫人的失踪每一个人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原因的只有自己!

    于是她再也不到到处的寻找她静静的呆在品玉坊里仿佛她已经不再把夫子放在心上仿佛生活中所有的一切皆已恢复了平静。

    每天她制一样精美小菜摆在院中那棵大榕树底下细细品尝香气随风飘散自是引得躲在暗处之人垂涎欲滴肚中如鼓一般的响比如说那莫虎与莫熊看得两眼泪汪汪。几乎想冲出去直接抢入口中渐渐的他们嬉皮笑脸地围了上来莫兰也不多话轻轻道了一句:“坐……”

    第一次。他们只吃得几口残羹但第二次就多加了两幅碗筷石桌上的小菜变成了三碟。

    没有人谈起普罗的去向莫兰便也不问只不过石桌上的菜碟却越来越多而坐在石桌旁的人也越来越多。

    吃人嘴短。这句话地确是至古名言终有一天老实人莫熊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也不知普罗的娘亲怎么样了?”

    众人虽然吃着东西却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他打量那个资态极为整齐划一。

    莫兰这才想起那位白苍苍的老太太古稀之年降伏了一群马贼。骑在一匹烈马上又被莫铁降伏的情景。

    莫兰想了想不经意的道:“老人家年纪大了这迦逻帝国。想必没什么好吃的东西我想煮一两样好菜送给她也不知送到何处为好?”

    莫虎边夹着桌上青葱翠绿的青菜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把菜放入嘴里头这才囫囵不清地道:“还能去哪里?皇帝新丧她自是要去看看昔日的丈夫的虽说这迦逻帝不是什么东西。但是始终是夫妻一场……”莫兰拿筷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几乎没把那筷子颤入泥地之中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怎会没有想到?

    那一场漫天的雪白飘飘荡荡几乎铺满了整个迦逻帝都的纸钱那宽大无比的棺木里面。原来。躺着的并不是只有脑袋会转动的迦逻帝?

    她忽然丢下筷子。HTtp://向门口冲了出去来到大门口却现米世仁斜倚在门口阳光浅浅的洒了下来把他脸上镀了一层金光他道:“别着急我备了马车……”

    她回头望去院子里却还是团团坐着那几人几乎没有人抬起头来个个在那里狼吞虎咽仿佛刚才没有人提醒她。

    门外停着一辆黑黝黝地马车极宽极大的车厢连脚踏都已经被放好莫兰提着下摆跳上去坐好而米世仁却坐在了驾驶位上一甩马鞭那马车便无声无息的向前使驶。

    莫兰做在这寂寂空空的马车里不知怎么地就想笑一笑才想着就笑出了声把在前沉思加驾驶的米世仁吓了一大跳良久才道:“小雨别怕就快到了!”

    这个时候莫兰脸上两行泪才流了下来越不可收拾也不去擦它任凭它往下流哪知道她一哭起来如同黄河了大水没有一个止歇的时候仿佛要把那无尽的委屈全都倾叙尽于是一辆马车马车上一名表情严肃的车夫车箱内哭声震天动地快的向皇陵处冲了过去。

    夜色降临把皇陵照得幽幽暗暗的白日里气势辉宏的皇陵如今如同一只睡着地老虎静静的卧在黑暗之中孤孤单单的马车在奔雷一般的马蹄声中来到了皇陵处。

    莫兰哭得气若游丝有气无力直到马车停了下来才带着几分娇弱的问:“到了吗?到了吧?”

    米世仁揭开车帘探头进来:“再不到这马车要被倾盆大雨淹了!”

    他伸了手臂要搀扶娇弱的莫兰下车哪知莫兰用眼瞪了他一眼跳下了车他满脸都是哀怨地表情把莫兰看得一乐。

    莫兰想听到他地消息既使是假的自己都忍不住开心么?

    米世仁见了摇头叹息跟在她地身后向那巍峨的入口处走去皇陵之处自然有守陵之人还未走近身着官袍的守陵之人就走了上来米世仁拿出一块腰牌翠绿通透向那守陵人一晃那小官儿便静静的避过一旁。

    几个矮小的房子房子内有灯火透出是守陵人的住处米世仁带着莫兰向那处走去。

    尽管是夜幕降下也可以看得出几个矮房子旁有一垄白菜在夜色之中迎风招展。

    莫兰看到那一垄白菜直感觉心中增加了的几许亲切在小山村里的情景如放映机放映一般的在她脑中闪现某一日自己还流着鼻涕咬着手指嘴里头衔了一根鸡翅夫子刚好坐在身边远处飘来大白菜施肥的臭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如果能种一垄白菜搭一个茅屋饮两杯小酒倚山而居该多么好啊……”

    莫兰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困惑不已抬头望他:“夫子你喜欢闻大白菜的味

    夫子抚了抚她顶着两个包包的头眼里可柔得滴出水来:“小家伙如果你能永远的陪伴着夫子夫子什么味儿都愿意闻的……”

    而她注意力却被地上行走的一行蚂蚁吸引埋头望着只当夫子讲了个笑话。

    看见那垄白菜那时的一切历历在目这时她才明白十年的相守的确不易尤其是守着一位把自己当成长辈的女子可是莫兰却从来没有从夫子的眼睛中看到过灰心失望望着她永远像望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莫兰想直到现在自己才明白夫子当时的感情她想如果是现在看到夫子她也会像得到失而复得的珍宝。

    只要见到他就行!

    米世仁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掩着的门扉莫兰忽然间紧张起来有几分近乡情怯怕看到里面出来的人与普罗全无半点关系。

    门扉打开莫兰才松了一口气满头花白的头满脸的皱纹眼中微带着忧色比前些日子的时候又老了几分却正是普罗的娘亲。

    老人一眼望到莫兰眼中忧色更深淡淡的向莫兰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莫兰忽然间嘴唇颤抖脚几乎站不稳隔了良久才问道:“普罗在哪里?”

    老太太慈祥的望着她全没有了那对着千万匪徒的狠厉:“我说过你会找来的他也知道我带你去吧……”

    事情会这么简单么?自己找了良久的东西终究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吗?莫兰不敢相信。

    第一百二十五章老太太

    老太太走上前来携住了她的手轻柔的抚了抚让她心底升起丝丝温暖她道:“可怜的孩子可苦了你了我那苦命的孩儿哎……他说过他最终还是想要见你一面的……”

    老太太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一摺一摺的原来坚定的眼神带了几许戚然她的手瘦如枯枝握着莫兰的手让她感觉到那种从心底渗出来的柔弱莫兰从她身上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她已经老了。

    守墓官从带着几名侍卫来到平房之前见了老太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娘娘这就去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一瞬间气度高贵清华。

    莫兰这才忆起老太太还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娘娘可是这个称呼仿佛有很多年都没有被人叫了只有当她的儿子登上帝位她才重又获得了这个称号。

    可是现在她的儿子在哪里?

    莫兰以为老太太要把自己带到墓室之中毕竟那一场规模宏大的葬礼最终的目地地是在墓室。

    她甚至想着。普罗一个人呆在阴冷沉寂地墓室之中就如许多代迦逻帝王一般她后来知道皇陵与皇宫之间有一个长长的地下通道每隔一段时间。这个地下通道就会打开而老迦逻帝就是由这个地下通道来到了迦逻帝寝宫的地底之下。

    普罗是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在盛大的葬礼之后隔了一短时间那个时候神志已经丧失的他回到自己地寝宫底下?

    想想那老人枯瘦如鬼一样的脸她的心抽得一阵阵的痛。她的普罗眉目清朗身姿俊雅的普罗最终也会变成那幅模样吗?

    当老太太携了她的手走向马车驶向城外她才悄悄的放下心来普罗地运气终究要比其它人好一些的吧?

    迦逻城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漠黄沙不知道驶了多久莫兰只感觉路程无比的漫长那马车车轮滚在沙地上的声音。仿佛有一种催眠的力量让莫兰止不住想打磕睡终于在习习的晚风之中。她睡了过去睡过去之前她想自己不是应该兴奋的吗?为何却抵不住这如绵而来的睡意?

    她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之上那马车独行在沙漠之中没有人驾驶却自动自觉的向前行驶着。终于她看见了前面地灯火在灯火之中立着一个清俊之极的人影那么的熟悉她大叫:“普罗。普罗……”

    可那个人影却渐渐变得透明。风吹过后那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车碾过那个人影。她徒劳的捞起满手地空气。

    她感觉自己止不住的抽噎胸腔之中酸得如泡在醋中那是一种撕裂心肺的痛。一路看中文网

    有人在一旁轻声的道:“可怜的孩子……”

    如粗砾一般的手抚过她的眼眉。

    她却始终出不了声只顾着在梦里面抽噎。

    虽处于梦中却不知道为何她对周围的感觉却如此地灵敏她感觉那马车停了下来车轮碾在沙地上的声音停止了她被人抱下了车那怀抱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她想睁开眼睛却偏偏睁不了。

    她听见有人说:“她怎么样?”

    “还好为了使她安眠我在车里撒了药粉……”

    “那就好……”

    为什么那就好?为什么不让自己看到生了什么事自己来到了何方?为什么?莫兰想大声的叫唤出来可是却现自己根本不了声。

    抱着她的那人用手抚了抚她的眉角帮她擦干净脸上地泪轻叹道:“为什么睡着地时候你还是不能展开眉头呢?”

    那怀抱是那么的舒适带着青草与百合地香味她终于止住了满脸的泪水她还感觉自己扯开嘴角笑了。

    当她笑的时候她感觉两片温暖的嘴唇覆上了她的那嘴唇在自己的嘴角轻咬吮吸。

    她不瞬间她尽了全力想睁开眼睛却眼皮却如有千斤重一般始终无法打开。

    她在心底呐喊:“普罗是你吗?普罗?”

    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

    那温暖的嘴唇终于离开了她的她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无数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有人道:“你把她带了进来?”

    “仅仅这一次这一次过后我们从此不再相见!”

    是的那是普罗的声音。

    莫兰心底充满了欢乐可是她依旧不能感觉到身子有丝毫牵动的迹象。

    那纷踏的脚步声又离她远去她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为什么自己睁不开眼睛?为什么不让她看一眼普罗?

    她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阵刺痛她明白了是有人给她注入某种药物。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她感觉自己的手指一动眼皮听从自己的指挥睁开。

    在睁开的那一瞬间她忽然间很怕怕看到面前的人不是普罗怕看到一位如诺亚大神一般的人可是乌云却并未压顶向她展开灿烂之极的笑容的却真的是普罗。

    他还是那幅模样嘴角却带了几分笑意仿佛知道她早已醒了却不敢睁开眼睛。

    莫兰闭了闭眼眼泪却从眼角渗了出来。

    有人紧紧的抱住了她:“是我别哭了是你的夫子……”

    莫兰这才睁开了眼抱住他号啕大哭如小时候自己跌了交却赖在夫子身上一样她一边把眼泪鼻涕揩在夫子身上一边放声大哭着。

    普罗轻抚着她的头:“小雨别哭了夫子不是在这里吗?”

    莫兰边哭边道:“你为什么丢下了我?为什么?”

    普罗沉默的把她的头拉入怀里无言的紧紧抱住她。

    莫兰还在指控:“为什么你为什么登上帝位之后就要选妃为什么?”

    明知道那个时候他已不是他但是莫兰却蛮横不讲理的把所有的过错推在了他的身上。

    普罗只有继续沉默。

    莫兰继续控诉着把从小到大夫子对不起自己的事数了个遍例如吃鸡时与自己抢鸡腿啊自己与村内小孩打架非但不帮忙回来还要打屁股啊一直说过他与凌罗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普罗却只是静静的揽住她不一言像是在享受这难得的平静。

    莫兰说累了这才从普罗的怀里挣扎起身周围打量一翻现自己躺在锦绣铺成的床上与宫内的寝室却也没什么不同。

    红木的桌椅青瓷茶杯……

    但是她的心中却升起奇异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间房有些古怪联想起门开之时那个人说的话为什么把她带来了?

    对就是这句话这是一种质问的口气。

    如今的普罗还有什么人能用质问的口气同他说话?她向房间内唯一的门走过去普罗却拉住了她揽过她的腰抱着她把头放在她的颈窝之中:“小雨让我好好的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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