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顶一摊水草在太阳下晒婴儿,被灌了大量水藻的东岳帝君早已翻白厥过去了,傻傻看着他青紫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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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我深感此次行动又是一场空,肚子里的水太多,总也挤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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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净,幸好那些真龙天子的御林军只懂得包围醉幸楼前院,我潜水十里后终于可以找个干净的地方把他大敞开怀抱晾鸡鸡。
你若再不醒,我就直接把你丢回水里,再与太上老君准备第一百五十八次拯救行动。我长叹,才离开天庭不过一刻钟,又要收拾行装准备下一站,其实作为当事人的我,也身心疲惫。
被看出我当真下了狠心,东岳帝君果然急速苏醒过来,虽然这一世不知未来如何,总好过又要堕入轮回转世之苦,三百六十行,他已做了一半,再轮回怕是要有更艰巨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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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他,例如第九十八次,他不幸被我在司命星君的司命簿上画错了一笔,投到凡间做了小倌,被各种老男人垂涎的他还来不及皈依我门就被蹂躏致死,其状实在惨不忍赌。
我又叹口气只好对他揖手,东岳帝君,别来无恙乎,我们又有一百多年不见了,此次你转世可当真慢了些,等得好不心焦。不过幸好有我在,放心,此生,我将做你的师傅,日日夜夜陪伴你,尽快指导你尽快回到天庭,重享万民香火,你意下如何?
东岳帝君吐了奶沫眉目依旧淡定,我的话看上去很乱,但听起来更乱,于是他终于不负重望的对我又闭上了眼睛,居然被我讲睡过去。可见学道成仙,已经不再是当今市面上流行的趋势,连个奶娃娃也不能哄骗,我实在没有脸面去见太上老君,还不如带着东岳帝君一头撞死在这潭旁。
正准备找个顺眼的地方寻短见,田埂走来两位采茶归来的农妇,远远见地上瘫开一坨白肉,目光再往我身上瞟,一身落汤鸡的标准打扮,不由啧啧咋了两下嘴,以能声播万里的嗓音私下偷偷交流:
这男人是谁?怎么还有个娃娃?
莫不是娘子与人私奔了,留下了个孩子?
不,我觉得可能是野种吧?你看他,只敞开孩子的怀都不给包一下,势必是要冻死这个野种的架势。
啧啧,能容许娘子生下野种,相比也是因为自己不能人道。
也是,不能人道就只能吃哑巴亏,有什么办法呢,我看他细皮嫩肉,没准还好那口
哪口?
和男人那个
呜呼,难怪生不出儿子来!
乡野民妇总是集智慧于一身的,她们才是最好的白话本写手,乍一看一男人一婴儿竟都能编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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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私奔到不能人道最终男男相恋的伦理大悲剧来,为保住我的名节,实在不得不开口,捂住嘴咳嗽一声: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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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有奶吗?
啪啪两脚,我又滚落水潭。
神仙做成我这样,真是憋屈。
我不过是想给东岳帝君讨口奶喝,落得如此悲惨下场,民心不古。
所幸我身后并不是粪池,可见我做狐狸时积攒下了不少的人品和德行,如今用来,还算顺手,只是不知道这人品到底何时用完,千万别东岳帝君还没死,我先走一步,届时是他助我回了天庭,而非我助他了。
深夜,我冒死潜回醉幸楼,迎接我的居然不止是昙花,还有老鸨和一干醉幸楼头牌。我无奈干笑将全身湿嗒嗒的东岳帝君捧过去:若是我不逃,孩子就死了。
老鸨子年轻时必然也是美艳的,如今桃花眼因为红妆太重坠成了三角眼,向上翻了翻我,一吊钱,做还是不做?
我自认命,将衣襟从左拉到右,敞开内里朴实而又平板的胸部:做,但每日接客人数要有限制,否则我没时间教他读书写字。
老鸨翻翻白眼,再抑制不住吐了一地,身后保镖和美人们也是各有妊娠初期症状,待她们吐完,我才明白或许是自己误解了老鸨的意思:您的意思,我做舞妓?
又是一顿奔涌不息滔滔喷发,我站在酸腐气息中摆摆手:我只是想做孩子的教习,倒没有那么多要求,给五百钱,管饭就成。
老鸨子终于受不了,将我丢到昙花身边:要不是她求了我,你以为我让你在醉幸楼免费看美女听音乐?从今天开始,你负责教孩子。现在考验你的文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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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时候到了,先给孩子起个名字!这名字必须要能展我醉幸楼风采,扬我醉幸楼美名,凡有藩国大使路过,但听闻孩子的名字也会入内光顾醉幸楼。
这要求,除非在孩子脑门上挂颗碗大的夜明珠或许能够做到。
我纠结了一下,孩子姓什么?怎想一句话不对,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打,正所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落魄的神仙不如妓,我被打得耐不住心理发狠,你等老子有法术的,将你们都变成鸡吃了。当然,这只是心里发狠,飞升成神仙后,鸡我已经是不碰了的,最多吃吃鱼,喝些桃花酿,还总是醉,醉了就怀念在狐狸洞里的美好生活,有徒子徒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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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猫野兽的朋友,还有一个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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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料峭风中故作冷静自持状。
那背影使得我一惊,又被人揍了一拳使得我大恸,欲哭无泪的我连忙架住保镖比我大腿还粗的胳膊狂叫:那叫发达吧!发达,发达,发之远达。
如此使人意味深长的名字着实惊艳了老鸨,发达,发之远达,甚是符合她对名字的审美要求以及对财务状况的未来预期,来醉幸楼嫖妓的人都发达了,她们自然也就跟着发达。
于是老鸨大喜,朝门外大喊:行,就叫发达了,以后发达就是我儿子,谁敢动他一根汗毛,老娘捏断龟孙肋骨。
我回头瞧瞧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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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躺卧的昙花,一缕目光含情恰朝我扫来,令我全身一颤,老鸨豪迈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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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扑过去将昙花抱在怀里,如同丈夫一般将昙花搂在怀里:从今以后,咱们好好抚养他。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老鸨的话使得昙花脉脉眼神又瞟了我,被这暧昧眼神望住,我已七窍丢了三窍,连说也不会话了。
天宝,果然是个放荡不羁的年代,男女关系混乱如此,令我一介神仙不得不妨,我拎过发达连身边的保镖也对我另眼相看,可想未来日子在醉幸楼嫖资倒是省了。
我迈步准备出门,忽听得昙花一阵紧张:你要去哪里?
我委实不是一个爽快的神仙,更不是一个能将性别角色游离的神仙。当年常听娘亲说,狐狸本性应该是男女通吃,即便身为女也应该魅惑所有人,包括同性。奈何我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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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心眼的狐狸,只觉得男人是好吃的糕饼,女人就算了,她有的我全有,我有的她未必有,还有什么乍见就想扑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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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力呢。
我纠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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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塌糊涂,头也不回向前走去,以及豪放的吼了一句:老子尿尿!
发达五岁时,已经学会偷鸡摸狗的勾当。纵使我发挥罕见的耐心教导他即便是偷鸡也要先跟鸡说对不起,即使摸狗也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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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声无上太乙天尊,他却总不肯听我的。
最让人发指的还是发达偷来的鸡总是让我拔毛,摸来的狗必是让我帮忙勒死,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天晓得,我哪里会这些!即便做狐狸时,我也只管一口咬死,何尝处理过毛皮!
我暴跳如雷不肯做,发达就会用很东岳帝君的目光看着我,你不是要做我师父么,师者授业解惑也,有教无类,你若不教我拔毛,我如何能学得会?学不会自然下次还得师父来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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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不如现在替我拔了吧。
我语塞,再次确定这叫发达的东岳帝君,变了性,从过分低调到过分高调,不过用了百余年时光。莫不是上一次猪婆龙咬了他的头?
发达天资聪颖引得昙花欣慰,发达姓叶,她却姓刘,老鸨儿姓方,这混乱的一家经常让我面临窘境。这厢昙花刚刚塞我两块乳糕,那里老鸨儿就能因为发达默写不出字来打我屁股,滚出去的乳糕被发达拣去一口一个吞掉,再回头说:他好思念爹亲。
再在醉幸楼待下去,不是精神错乱,就是骨断筋折,我觉得前者可能性比较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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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达七岁时,认识的字超过了隔壁董秀才毕生所学,董秀才自视甚高一生所学全凭除夕夜张贴的春联展现,上联:二三四五,下联:六七八九,横批:西北。他颇觉得这副春联能体现自己高风亮节的学识与气度,又能点明那些大善人们在路过施舍些钱财,此招屡试不爽,这副春联连贴了十几年,董秀才家几乎成了平安坊的小富。
偏在这年大年初一清早起来,见春联上又打了两块补丁,上联:二三四五全有,下联:六七八九不缺,横批:吾是西北。
尽管我狠狠揍了发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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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但董秀才还是被气得中风了,前几年大善人们送的东西,刚好可以拿来治病。
面对如此聪慧的东岳帝君,我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可怕的是,我发现随着东岳帝君渐渐长大,他越发对男女之事有了好奇。青楼出生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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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这本不奇怪,关键是发达总问一些让人高怀远目的的问题,我觉得凭借自己浅薄的男女知识快要抵抗不住了他的刨根问底了。
发达:师父,为何有些男人喜欢同时与几个阿姨来玩?
我想了想:就像你喜欢同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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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饭,包子和面条一样,你吃了米饭,惦记包子,吃了包子,惦记面条,得都摆上来,心才会有所满足。
发达:那能吃得完吗?
我纠结了一下:听过饿死的,没听过撑死的,许是能吃完。
发达:师父,那为何男人总喜欢亲阿姨?
我又想了想:你喜欢吃蜜枣糕吧,如果一个人嘴里也有蜜枣糕的味道,你是不是也想亲她呢?
发达唔了一声,猝不及防吧唧一下亲在我的嘴唇上。
我的一个头变成两个大,糟糕,理论没教明白,实践倒是先行一步了。
发达亲罢犹觉得不过瘾,又亲了一口:师父,你吃枣糕了吧?
我颓然松口气,暗自拍了拍胸口,幸好是自己一早吃了枣糕,否则又要指导他不要往好男风方向倾斜。我一把拎过发达的领子,脸色扳起:记住,日后不许随意亲女子,否则女子会为你神伤的。
那男人呢?发达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忧伤了一下:最好也不好了,师父经不起惊吓。
发达呵呵一笑:好,那日后我只亲师父。
原本已经平息的心跳又急急敲打起来,正好昙花入内,我怕被看出自己教唆未及弱冠的发达好男风一事,连忙赧然推开发达:混账,不许拿师父取笑。
趁他跌落至极,我掉头准备逃走,刚转出发达的房间,就听得后脚进入的昙花撕心裂肺的呼喊:要了亲命了,发达怎么摔破了头!
我的脚步赶忙收回,再扑回屋子,只见发达小脸惨白,额头突突冒血。
东岳帝君,此生生得果然皮肉脆弱,随便动一根手指都给他带来灭顶之灾,我佯装自己无责连忙参与营救,醉幸楼上下顿时忙碌得一塌糊涂。在这个小小帝国里,他是世子,是皇太子,是未来的继承人,所以没有人不在乎他。
包括我在内。
于是那一日醒来,发达拉了我的手说:师父,我梦见升天了。昙花只以为他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嚎啕大哭,唯独是我,脸色越发冰冷。
时间所剩不多了,我必须加速影响他诚心向道,否则这一世又要浪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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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深夜,不要问我为什么事情总发生在深夜,事实上,在醉幸楼,白天总是寂寞无聊的,牡丹芍药水仙甚至连有了孩子的昙花都在睡觉,能走动的雌性,唯有墙上一直雄赳赳气昂的猫而已。只有夜里,此处才洋溢了勃勃生机,仿佛吸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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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罗的女子将抹胸都丢了去,男人们可以随意进出,随意寻找快活。
笙歌艳舞之中,因为桃花已至的昙花歇工,偷偷在自己的房间请我吃饭,名义上感谢我七年来对发达无微不至堪比父亲的照顾,私底下是想跟我密谋怎么才能逃出醉幸楼。可怜这女子,与男人相好时,总是被骗,于是有了叶发达。与女人相好时,总是想逃,于是有了我。回归传统返璞归真的她又恋上了我,总是想做一对寻常夫妻,于是,情感便不再收敛,放任千里,每一日与我相见,单一个目光瞥过来就能轻易让人了解她心中苦闷,以及小小心事。
你只消说一句,敢不敢带我走?昙花目光率真而又放荡,唐女多情总比那磨磨唧唧吟诵诗经的汉女好太多,面对今年不过二十四五岁的盛年昙花,我非常没出息的缄默了。
昙花见我不语便急了,你为何总不与我说句心里话?我见你待发达犹如亲生,我便要以身相许,你为何不应?
我颤巍巍以袍袖遮住脸,咧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昙花背后早早伫立一身红裳,一双犀利眼睛直直朝我瞪过来,阴森森丢过来一句话:你再说一遍。
这一声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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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催命符咒,咣当一声砸在我和昙花面前,昙花听得身子一坠险些跌倒在地,我是绯闻男主角自然也不能表现太过强硬,符合剧情连忙抱头鼠窜,出门正让五大三粗的保镖们抱个正着。
不是我太没有担当,我本是一介女狐狸,要担当做甚。实在是之前被老鸨儿打怕了,单是一句话,足以让我身子软酥掉,眼看几位大哥颇有将我就地正法的架势,我连忙掐诀念咒,腾一股白雾将众人迷上,一把抱起昙花,揪住还在一旁睡得死猪的发达。
这东岳帝君也真是要命,他娘亲跟男人私奔,他不管,他娘亲和男人要被打死了,他睡觉,再睡一会儿,天亮起来就只能罩上丧衣给亲娘和野爹带孝了。
两个人在怀,我赶忙撒丫子借法术逃跑,纵然法术再不济,对付几个凡人还是出神入化鬼斧神工的,只是昙花紧紧搂住我的胸怀,发达圈住我的双腿,任凭我再如何仙风道骨,也终还是像个拖家带口的莽夫,一路连滚带爬逃得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