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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100章

    第九十六章宴席

    那是一袭极轻极柔的淡紫色晚礼服,华贵的衣料在灯光照射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与那盒首饰很明显的配成一套,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两样东西,我却又发起怔来,仿佛看到遥远天际那一片柔亮的紫色云彩中,那名俊秀挺拔的男子为那名女子戴上了用星辰制成的步摇。

    我摇了摇头,那美丽的情景不现,依旧是矮小的茶几,晶莹的玻璃,玻璃之上的清茶冉冉的冒着热气。

    孟宇微有些担心:“桑眉,你怎么啦,怎么魂不守舍一般?”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青天白日的,我在做梦,做的还是这么不可思议的梦,犹豫半晌,心中忽有了一点害怕,按道理说,我在万人面前都表演过,不应该对这种场合害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了一点儿害怕,觥筹交错,纸醉金迷,富贵逼人,原本就不是我的世界,在天上,我是小仙,连蟠桃宴都没有机会参加,下了凡,有了机会,我却无来由的有些恐慌。

    孟宇看着我的样子,忽道:“桑眉,你不是不想去吧?”

    我望了望这两件让我这小屋篷壁生辉的东西,道:“孟宇,要如此的隆重吗?”我想建议他请上他的父母家人上重庆火锅连锁店吃上一餐就算了。

    孟宇淡淡的笑了笑,有点儿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恼怒:“你说呢?”又皱眉道,“也不知这件衣服合不合适,桑眉,去换换,让我看看!”

    我犹豫:“这么急干什么?”

    孟宇笑了:“桑眉,这件衣服比较合身,到了那一天,你动作大了,一不小心线缝裂开了,可就不太好了……”

    我道:“合着你叫我穿这身衣服做上两套广播体操。以考察考察这衣服的质量?”

    他眼神热切,我磨磨蹭蹭,一看这衣服,我就知道是贴身得不能再贴身的,孟宇的意思我很明白……不就是想饱一下眼福嘛!

    蚊子在一旁边抽着鼻涕边叹道:“桑眉。快去换吧。如果你这段时间长胖了。有了一截一截地肥肉。也好早做打算不是?”

    还好犬犬出去溜达减肥去了。要不然。这一蚊一犬一唱一合。倒也真让人够受地。特别是犬犬。一张嘴就直接要害。

    不得已。我换上了这身衣服。唯一地感觉就是。这套衣服。果然极为贴身。极贴身地贴在我地肌肤之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前胸开得并不低。后背也不露。我未免有点儿失望……女人嘛。多多少少喜欢露出一点点性感地。

    我抬起头来。却吓了一跳。孟宇目光灼灼地望着我。面色暗红。那种眼神。一点都不纯洁。他低声道:“桑眉。我有点儿后悔了。为什么给你穿这身衣服?”

    我迷惑:“这衣服既没开前胸也没露后背。不会很过份吧?”

    蚊子吞了一口口水道:“桑眉。你那包裹地紧紧诱惑。更加要命。想不到你一打扮起来。还真有几分看头!”

    我向试身镜望过去,镜中的女子,一袭紫色的连身长裙,如紫色的银河水一般包裹在身上,这名女子被这柔和的紫色包围,尽显柔美窈娆,孟宇为我戴上那串粉紫色地项链,闪闪的珠光,映在我的脸上。眼眸之中。仿如天上最闪亮的星星,镜子中的我。还是我么?

    我极不适应这新形象,比那银魂的形象还让我不自在,银魂的形象虽古怪,但好歹还有一张面具挡着。

    可是,孟宇眼人的热切却让我不忍拒绝。

    蚊子更在一旁直嗡嗡:“桑眉,就穿这身,让天上人间的各路神仙仙宠们看看,看他们还敢背后乱嚼舌根说你没几分姿色不?”

    我敢肯定,乱嚼舌根地,绝少不了蚊子!

    听蚊子讲起了天上的仙宠们,我不由得怀念起那些仙宠来,以前的时候,他们还偶尔下凡来看我,但我渐渐长大,他们却再也没有下凡过了。

    我对蚊子犬犬一说,他们也同意再去动物园逛逛,说不定遇上一个两个下凡来地仙宠。

    蚊子说,我这是出嫁前的心情,有点恋恋不舍,思念娘家。

    犬犬连点狗头,狗毛翩翩,极之赞同蚊子的话。

    可哪里想到,我们来到动物园,见到的,却不是自己娘家的人,却是一个我们连想都想不到的人呢?

    自从沃尔公司退出在与孟氏集团的合作告吹,退出中国以后,孟宇的出行,并不象以前那么前呼后拥,正常了很多,我前后一联想,心中才悚然而惊,原来,孟氏集团与沃尔公司的关系已经明争暗斗到了如此防范地地步?具七拐子讲,国际上有人暗中调查当年发生的那场走私案,是不是也是针对孟氏集团的?

    我不敢往下想,怕接触到真相,我就会不寒而栗。

    还是动物园的动物们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还有人打扫动物笼,侍候得如祖宗一般,犬犬用幽幽的眼神望着这些动物们,我不由小声的问他:“犬犬,你是否也有几分羡慕?”

    这个时候,我们来到了一处养着几只世界顶级名犬的铁笼前,里面的名犬悠悠哉哉的在里面游荡,其神态之高贵悠闲,让人产生只羡鸳鸯,不羡仙地感觉。

    犬犬一怔神,惆怅的道:“的确有几分,只不过,如果有人陪的话,倒也可以在里面呆上几天……”

    我劝他:“你就别想了,动物园的人绝对不会把狗同猫养在一处的!犬犬目光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其实,也不一定要猫来陪……”

    蚊子在一旁大叫:“你可别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我可是一只向往自由的蚊子!”

    我无语。

    犬犬却极悠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想,这只犬与蚊子相处多了,不自觉地染上了他那多愁善感的毛病。

    我想,既使一个人走在只有动物吼声地动物园里,有这一蚊一犬插语打浑,生活倒也其乐融融。

    一瞬间,我思考起了一个颇哲学的问题,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会感觉到孤单,虽说陪着自己的是只蚊子或是只犬。

    我还没幸福完,在前面看世界名犬的一个女人转过身来,朝我嫣然一笑,她笑得容光灿烂,我却起了浑身的鸡皮。

    因为,这个女人,是司徒敏!

    正文第九十七章反目

    犬犬警惕的望着她,问我:“要不要我转个弯在墙角变成个人形?”

    我摇了摇头,想看看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缓步向我走来,依旧绝代风华,面含了浅笑,那样的镇定自若与笃定,仿佛那时被孟宇用忽视来羞辱的人不是她。

    晚风拂起她鬓角的散发,她微微一笑:“能赏脸与我饮杯茶吗?”

    我亦笑了笑,眯着眼望了望那困在笼子里的名犬,对她来说,孟宇何尝不是一个笼子,将她牢牢的困住?

    我们坐在这个幽雅避静的顶楼,从宽大的玻璃窗望下去,整个城市灯光璀璨,美不盛收,她幽幽的一声长叹:“桑眉,你看这城市,流光溢彩,富贵荣华,可谁会想到,这样的荣华与富贵,是由什么堆砌而成?”

    她叹道:“不错,经此一役,沃尔公司在中国算得上惨败,你可能知道,这一切,都拜孟氏家族所赐,也许,你以为,是因为你的原因……?”

    我摇了摇头:“不,我从来不认为,这是因为我的原因,我没有那么大的做用!”

    她笑了笑:“一开始,我也认为,也许孟宇不愿意予行这个婚约,所以,才不惜与父亲翻脸,却想不到,父亲告诉我,早在三年之前,孟氏集团就在悄悄的实行这一计划,而你,只不过是他们借题发挥的一个导火线……”她幽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桑眉,我们都被他骗了,不但是我,而且还有你!”

    我张大了眼睛望着她。

    她道:“我小看了他,想不到他与我一般的年纪,就有如此的心机,桑眉,你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我淡淡地望着她。她会讲出这么一翻话。表明。她地确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讲出来地。既然要彻底地挑拨离间。自然讲出地话。也会极具有震撼性。

    可我还是想不到。她准备得如此地充分。充分得让我不得不相信。

    那是一幢灯火辉煌地地房子。是富豪小区地一幢别墅。室内地水晶灯将整个屋子照得仿佛水晶宫一般。屋子里衣香鬓影。人影幢幢。

    我站在这所房子地外面。身上穿着那袭紫色地晚礼服。冷风吹来。身上虽披了同色地皮裘。却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那款淡紫色地宝石项链静静地贴在我地脖子上。虽然早被皮肤熨暖。但是。我却还是隐隐感到它地冰凉入骨。

    孟宇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他一身黑色地西装。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眼眸在黑夜之中闪闪发光。他地眼中。有怎么也盖不住地喜色。他向我伸出手。洁白修长地手指在室内偶尔散发出来地灯光照射之下。仿佛一个诱惑。

    我将手放入他地手中。他宽大而温暖地手掌包围着我地。他在我地耳边低声地道:“眉。你今天真美……”

    这是每一个处于此情此景的男人都会讲的话,我听了,心中微微一动,垂了头。

    他低低地笑了,浑身都充满了喜悦。

    鬓发斑白的孟夏利,孟宇的父亲走了过来,满意的向我们微笑。

    周围非富则贵的人们,眼内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女人的眼中有几分遗憾,或许在心底抱怨自己下手太迟,让孟宇这个金龟婿从手中溜走?

    孟宇走上台,站在麦克风前面,玉树临风,眼中含了微笑,目光闪闪的扫向站在台下的我,我低头饮了一口红酒,酸酸甜甜地味道从舌尖直逼入心底。脖子上的那圈珠玉依旧冰凉彻骨。

    灯光寐影之中。酒香与食物香味四溢,多么美妙的味道。

    他道:“各位。今天是我父亲六十大寿的日子,在这个日子里,同时还有一件喜事将要发生,那就是我与桑眉小姐的定婚之喜……”

    我端着酒杯,缓步走上台,微微的笑着,他想伸手拉住我的手,我却用那只手端起了酒杯,对着麦克风,望着下面的人或羡慕,或妒嫉的目光,慎定自若,道:“对不起,各位,我想孟宇先生可能搞错了,我不可能与他订婚,因为,我早有了自己喜欢地人,却不是他!”

    孟宇猛地转过头,用不可置信地眼神望着我,双眼一瞬间变得通红,他低声道:“桑眉,你说什么?”

    我轻轻的饮了一口红酒,那酸甜地味道却已变得苦涩,我向台下招了招手,秦玉从人群之后转了出来,大理石雕刻成的面颊浮上淡淡的微笑,他俊眉修目,水晶灯照射之下如西方神。

    众人一声惊叹,秦玉有不输如孟宇的容貌与气质,只有这个人,才能与他势均力敌,我选得很好,不是吗?

    秦玉走了过来,向台上的我伸出了手,我缓步往下走,孟宇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桑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冷冷的望着他,他通红的眼,眼中蓄有泪水,他的手,抓得我的手臂生疼生疼,他的手指仿佛要嵌入我的手臂之中,从此永不分离。

    我凑近他的耳边,仿如情人般的低语:“孟宇,你还问为什么?你有资格问为什么吗?难道你认为,我会和一个与杀死我父亲的凶手有关联的人生活在一起吗?孟宇,我与你从小到大生活了十几年,却想不到,你这么会做戏,掩饰得滴水不漏!”

    孟宇脸色用赤红忽然转得煞白,他却依旧牢牢的抓住我:“桑眉,你不可以这么对我,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从不求人的孟宇,不可一世的孟宇,这一瞬间,语气中却含了哀肯求怜,我的心中应有一丝快感的,为了他的欺骗,可是为何,我却只觉得心被人用刀子一块一块的割开。

    我轻声的道:“孟宇,放开我,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不想孟氏惹上官非,就请你放开!”

    孟宇抓住我,我的手臂一阵痛似一阵:“不,我永不放开!”

    这时,秦玉走上前来,忽然间一把抓住他的手,冷冷的道:“孟先生,你抓住我的未婚妻不放,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宇一指一指的缓缓的松开我,喃喃的,几近呜咽,如受雨夜之中受伤的小狗:“你成了他的未婚妻,为什么,我这么长的努力,换来的,只是如此?”

    他手捂着胸口,脸色白中转青,孟夏利快步走过来,扶住他:“阿宇,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们……”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了他父亲的怀里,眼睁睁的看着他吐出一口鲜血,血染了他胸前白色的衬衣,而我,却还饮了一口如黄莲一般的酒。

    秦玉牵了我的手,在我耳边叹了一口气:“桑眉,我们走吧!”

    我微微一笑,将那杯酒放在长台之上,携了他的手,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边,听到孟宇在身后叫了一声:“桑眉……”声音凄利而悠长。

    身后一阵杂乱与惊呼。

    可是,我没有回头,与秦玉携手而去。

    秦玉道:“桑眉,我带你出海……”

    我点了点头。

    他拿出一方丝质的手帕,轻轻的擦在我的面颊:“桑眉,女人是水做的,但我想不到,你身上的水会这么多,桑眉,你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儿了!”

    我抹了一把脸上,满手的水泽。

    我苦笑,蚊子悄悄的跟了上来,停在我的衣襟之上:“桑眉,不论什么时候,我与犬犬都会在你身边的。”

    我看见犬犬雪白的身影在墙角出现。

    是的,不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会跟在我的身边。

    正文第九十八章司机

    那一天,司徒敏还带来了一个人,那名失踪了的卡车司机,司徒敏道:“沃尔公司在被孟氏集团用不同的手段一步一步的蚕食,我们怎么能束手擒?所以,我们千方百计的找寻孟氏集团的秘密,要以此换取一些生存空间,孟夏利查觉到我们的行动,居然利用孟宇来求和。”

    她明亮的大眼晴在暗暗的灯光之下闪出几丝黯然:“桑眉,你知道吗?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孟宇刻意的温柔的,我也不例外,而我的父亲,是最痛爱我这个女儿的,最终,放缓了对孟氏集团的行动,却想不到,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一切都改变了,所有对孟氏集团不利的证据全都消失不见,而我,当着你的面,也遭到了孟宇的戏弄,他一旦视你如草芥,就仿如从云端跌落地底,桑眉,我原本应该怪你的,可想一想,你与我的处境何尝不是一样?”

    她让人**了那个卡车司机,道:“这个人,就是撞死你父亲的人,我们想尽了办法,才找到了这个人,也许,因为他不知道什么真相,才没有被人灭口吧?”

    那个人,是一个瘦小萎缩的中年人,有严重的毒瘾,眼神闪闪烁烁,他喃喃的道出,之所以撞倒我的父亲,的确是有人指使,那个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能吸上好长时间的白粉,可是,除此之外,他却再也不能讲出什么。

    我很怀疑。这个人的话,能信几分?

    她道:“桑眉,我知道,这个人的证词,可能真不能信什么,可你知道。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来找你的,他的证词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是孟夏利自己亲口说地话呢?”

    她放了一段录音给我,是孟宇与他父亲孟夏利的对话:“阿宇,我答应你的事,已经为你办到了,希望你的决定是正确的,要知道。有很多人,会想尽千方百计的利用这件事地,阿宇。你放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与放一个炸药在身边,有什么不同?”

    “爸爸,你答应了我的事,就一定办到,你还不相信我么?桑眉已然完全的相信我,到时候,只要用一个合理的原因来解释她父亲的死亡,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儿子。你虽然聪明绝顶,但为什么,在这上面,你就不能理智一点呢?这件事,事后一定会成一个导火线,把你我都炸得粉碎的……”

    她告诉我,我可以把这段录音拿走,用任何顶尖的科技手段来检测这段录音到底是真是假,她的眼神之中隐隐包含了怜悯。道:“桑眉,他地一颗心虽然全在你的身上,可是,除此之外,却全是谎言,你与我,又有什么不同?我与他的关系,就仿佛沃尔公司与孟氏集团地关系,忽近忽远。似亲似疏。他却不应用我对他的好感,来获取最大的利益。而对你,他却在编织一个牢笼,让你永远也走不出来!”

    她停了停道,“所以,我既羡慕你,又可怜你,你的幸福,又是什么?被孟宇这样的人爱着,是好还是坏?”

    她把录音留给了我。带走了那位中年人。对那中年人。我没有恨。他只不过是人家手里地一个工具而已。吸上白粉地人。已成了行尸走肉。被人利用地行尸走肉!

    我呆呆会坐在那家餐厅许久。一直在思考司徒敏地话。不错。被孟宇这样地人爱着。是好还是坏?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另外一个人。秦玉。

    “你不是想英雄救美吗?现在就给一个机会你。你还愿意吗?”

    不错。联同七拐子进行那场闹剧地。就是秦玉。

    虽然不明白什么原因。他还是穿戴整齐。混入孟夏利地寿宴之中。给了孟宇致命地一击。

    与秦玉走上那个超豪华的游艇的时候,我啼笑皆非。

    原来,这个游艇之上,不只我们两人,有十来名年轻人,早已在游艇上嘻笑打闹,年轻人个个皮肤光洁,举止有礼,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原来还有点犹豫的心,这一下,便彻底的放松下来。

    他回头望我,俊美的笑容象天边地彩霞:“放心了吧?”

    我被他说中了心思,微微有点腼腆,却道:“放心什么?”

    他微微的笑了笑:“放心下来,招你上游艇的,并不是一个花花大少。”

    我想不到他说得如此的直白,微微有些尴尬,的确,我心里是担了这么一份心的,上一次,他不就是花了大手笔想要演一出英雄救美的老戏吗?

    我目光不明的望了他一眼,他恍若未见,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他五官深邃,皮肤极白,海风微微吹拂,将他丝质的衬衣吹得贴在了身上,勾勒出他极好地身材,他从那群年轻人中间走过,有几名女子略微红了红脸,个个与他打着招呼:“秦少,秦少……”

    他则微微地笑着回礼,时不时还与他们心照不宣的拍了拍掌,没有人问,我是什么人,我想,可能在他们地心中,早已经认定了我是什么人吧?

    我们来到船头,靠在船舷之上,天边的彩霞衬着蓝色的海水,海水被染上了一层橙色,波光漾漾,极美。

    他看了看我,道:“桑眉,这里美吗?”

    我点了点头。

    他道:“那你就别魂不守舍的了,等一下,我们去钓鱼!”

    他一句也没有问我,没有问我与孟宇发生了什么事,没有问我怎么会挑上了他才进行这件事,他没有指责我利用了他,也许,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场玩笑吧?

    就仿佛他给我送花,指使七拐子实行的那一场雷得让人发指的恶汉调戏少女,他好英雄救美的戏码,只是为了好玩。

    只不过,到了最后,七拐子临阵变节,他面对我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尴尬,可见这人对这些泡妞手法已经轻车就驾,屡试不爽……也可以看出,这个人,脸皮之厚,前所未有。

    我真的很怀疑,那些报纸评论的他对付那些人的雷霆手段,所讲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一位吃喝玩乐无所不用其及的花花公子!

    但是,与他在一起,我却很放心,这样的花花公子,是不会把一颗心放在别人身上的。

    就如孟宇。

    那边有人叫他:“秦少,秦少,过来……”

    声音娇柔甜美,他则哈哈一笑,向前走去几步,才道:“等我一下,等一会儿再来陪你钓鱼!”

    我满头黑线:“去吧,去吧,不用陪我钓鱼都可以!”

    说到底,他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可不能再阻住他风花雪月了!

    他回头望了望我,微带琥珀色的眼眸闪了两闪,便向前走去,边走边大声的叫道:“来啦,来啦!”

    这样很好,没有人闪闪烁烁的窥探于我,让我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吹着缓缓而来的海风。

    上船之时,我看见犬犬从船舷边上跳上了船,可如今,也不见了他的踪影,蚊子,根本就无声无息的,不知道躲在了何处。

    我想,犬犬连火车都会昏,看来,也会昏船了。

    也许,这个时候,我最需要的,是安静,所以,没有人来打扰我吧?

    可是,我只想大叫,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大叫,然后大哭,只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因为,有人递了一方纸帕给我:“请问,你是桑眉吧?”

    我回过头,对面的女子有一张精致的面孔,雷小柔,在孟宇面前碰壁的其中一名女子。

    她脸上略微有些不可置信:“你真是桑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满脸都是探究与不信。

    我却只想求得安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她脸上泛起暗红:“你不是与孟宇在一起的吗?”

    我感叹,她依旧想着孟宇,孟宇的确是一剂毒药,让每一个对他心动的女子,都忘不了他。

    正文第九十九章神仙要飞升

    我正不知如何回答,身边却有人道:“桑眉,我们去钓鱼,哦,小柔,你早来了,躲到了哪里,没有见到你的?”

    是秦玉回来了。

    刚刚好解了我的围。

    我与秦玉离开的时候,还感觉雷小柔用深深的目光从背后望着我。

    秦玉见我回头望了望雷小柔,便道:“她是我的表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像我的妹妹一样!”

    我笑了笑,沉默不语,他不用向我解释的,他仿佛也领悟到了这一点,便笑了笑,不再说话。

    登上小艇的时候,略歪了一歪,他便伸手扶住了我,极为有礼,不像孟宇,怎么都会调笑几句,趁机捣乱几下的。

    秦玉扶着我上了船,笑道:“桑眉,你可不能再走神了,再走神,可就要掉到海里了!”

    我坐上了船,问他:“真能钓到鱼么?”

    他笑了一笑:“当然,只要有人不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就行了。”

    他甩出了鱼线,远远的,只见那鱼线默入海水之中,不一会儿,居然让他钓起一条极大的鱼,换来游艇上惊呼阵阵:“秦少,钓多一点,我们可好长时间没吃你钓的鱼了!”

    那是那几位女子地声音。想必。她们把秦玉钓鱼当成了一道风景来看。我抬起了头。他在阳光之中扔出了鱼线。身形优美。仿如希腊神话中地神。漆黑地头发飘在额头。神情专注。原来。他真是一道美丽地风景。

    我垂了头。学他把鱼线甩出。看着波光鳞鳞地海水。秦玉走到我地身边。道:“你这样。也钓得到鱼。那就是奇迹了!”

    我笑了笑:“我钓鱼吗?我这是在钓金龟婿呢!”

    我们在海上钓了好几天地鱼。也吃了好几天地鱼。我感觉天空很蓝。海水很咸。一切皆是那么地美好。除了秦玉告诉我。我在时不时地走神。时不时让秦玉担心。我会掉入海水之中之外。

    这一天。我们又在钓鱼。仿佛除了钓鱼。我就找不到其它什么事来做了。

    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轰轰地船行之声。一艘快艇极快地向我们接近。掀起波涛阵阵。小船摇晃了几下。一转眼。那艘快艇如飞般地驶了过来。我抬起头。随着摇晃地小船站起身来。看到那个驶近地快艇上地船头站着一个人。

    当然不是孟宇。

    是倪鱼串。

    我很明白,她是来做什么地,她怎么会有闲情来找我?想必是受人所托来找我的吧?

    可是,如果是她,我却不好意思避而不见。

    她上了秦玉的大游艇。自然又引起一阵骚动,秦玉的朋友虽然非富则贵,但是,非富则贵的人也是喜欢追星的,于是,自然是蜂涌而上的找她签名留影,有一名女子更干脆,指了指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外套,道:“就签在这里吧!”

    倪鱼串倒也不客气。大笔一挥,从她高耸如云的胸前一直写到腰际。

    我很怀疑,这老神仙,是不是还是经常处于搞不清楚自己性别地状态?想想她前些时候,对秦玉的一翻霓念,我有点儿担

    我望了望秦玉,他虽然笑得云淡风轻,但神色之间,也不大舒爽。

    这个男女通吃的老神仙!

    可是。倪鱼串地眼神之中却没有喜色。既使对着那些包围着她的人,热烈的眼神。他也只是虚应地笑着。

    她甚至没有望秦玉,看来,她对秦玉的所谓动心,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在内里,她还是一位男神仙。

    知道倪鱼串有话对我说,秦玉体贴的退下,安排了一间房间给我们。

    我猜了很多次,她要对我说的话,却想不到,她第一句话却是:“桑眉,我要走了!”

    要走了?

    走去哪里?

    我有脑子闪出两个疑问,却忽然间惊醒,她所说的,要走了,是要飞升上天了,做她的太白金星去了!

    我喃喃的道:“你要走了?为什么?”

    她面对着游艇地窗户,向着大海,道:“桑眉,我下凡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我的上天了!”

    她也要离开我了吗?在我已经把她当成了我的朋友与亲人家时候?

    我道:“为什么,你现在要走?你下凡,不是被王母踢下来的吗?”

    她道:“桑眉,我知道,你刚刚与孟宇闹翻,我不该这个时候走的,但是,一切皆有定数……你相信,王母会因为我口不择言就把我踢下凡的吗?没错,我没有告诉你,不管我有没有得罪王母,我都得下凡一趟的。只不过,想不到,上的身,却是这位倪宇春。”

    她感叹一笑。

    我心底却涌起阵阵悲哀,为什么天上人间,个个儿口里面讲地,都不是真话?

    她道:“桑眉,至于是什么任务,我原本不应该告诉你的,现在,也只能略略透露一下给你,如果说,一个原本对你情深款款的人,忽然间把你当成普通人看待,你用不着伤心,只因为,他身上的两生咒已然解开了……”

    两生咒?

    这种不管对方是牛是马还是其它的什么,都会情深款款,如对待情人一般的对待的两生咒?

    这个两生咒,原本是上一代天帝与天后闲暇之余弄出来的玩艺儿,具说,有一日,天帝与天后吵架,吵完架之后,谁都落不下面子向对方道歉,帝后不和,这在天上地下可是一件天大的事,于是,天帝冥思苦想,居然让他创造出一个极有效地法术,那就是两生咒,他在自己身上施了咒,于是不管他心底多么地不愿意,可脸上却依旧能扮出个深情款款,至死不渝的样儿来,自然,帝后之间不论多大地矛盾,全都能化解。

    只可惜,这两生咒流传出来之后,成了神仙之间互相欺骗的道具,而且,欺骗的时间大都是神仙们上朝的时候,对象自然是天帝,这一届天帝每天对着满脸崇拜,笑容和煦如春风一帮假面神仙,更有甚者,有神仙虽然极不满天帝的政策,却依旧微微的假笑着,与天帝辩论。于是,很多诡异的情况出现了,明明有些神仙心底里恨得咬牙切齿,可表面上,对着天帝,却还是一幅情深款款,眼内的温柔可滴得出水来,这种内心与外表绝对的不协调,让天帝原本多疑的心更加的多疑,他已经分不清人家对他是真还是假,这种两生咒让整个天庭处于一种表面的和谐之中,天帝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下了一道禁令,两生咒成了天庭绝对禁止使用的法术。

    正文第一百章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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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想不到,他将这个天庭绝对禁止的法术,用到了我的身上。

    难怪,从小到大,他对我如此的特别。

    我的心中升起淡淡的悲凉:“解不解开,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么大的一个欺骗,我或许会生气,会悲愤,但如今,却只有淡淡的怅惘,或许,与前面的打击相比,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倪鱼串道:“桑眉,其实,他原本不是这种性格的,有些冷漠内向,或许为了更好的接近你,才把自己调成了这种性格?桑眉,两生咒在他身上起的做用,到底有没有,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只可以告诉你,他是喝了忘川水的,记不起前尘往事,不会表里不一到如此的程度的!”

    我道:“太白,你是在安慰我吗?”

    倪鱼串提起眉头一笑,叹了一口气:“我帮他解开两生咒,一则是因为,这是我的任务,再则,桑眉,你不知道,这一次,他的心脏病发作,差点连命都不保,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他怎么会得心脏病呢?他不可能得心脏病,既使他是一个凡人,也许,两生咒就仿佛如催化剂,而情,就是蚀骨毒药?”

    她面露疑惑之色:“也许,不论天上人间,总有许多我们不了解,不知道的东西?”

    我听了她的话,只是抬头望了望窗外,窗外的那一抹云彩。是如此的柔亮美丽,我却感觉眼中有泪,直流入心底。

    我道:“这样也好,从此以后,我们俩是路人,最好!”

    话虽这么说。可是。为什么。我地心却一阵一阵地抽搐。抽得直痛?

    沉默半晌。我道:“太白。天上地神仙。很少能让你如此地尽心尽力地。他。到底是哪一路?”

    倪鱼串望了望我。没有说话。

    我明白了她地意思。既然已决定成为路人。又何必再打听?

    倪鱼串又叹了一口气。我感觉她今天叹气无比地多。她道:“我真不知道解开两生咒会发生什么事。只是按照一般地情况提醒你。以前。可能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他都会对你一如既往。因为。在你面前。他是不能控制自己地情绪地。但现在。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或许。他会如对普通人一般地对你!”

    我想。能启用天庭禁用地法术地人。不会是一般地人。可天上高级别地神仙多了去了。我却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

    原来。他从小到大,对我的一翻照顾,都只不过因为,他早已被人落下了两生咒?

    这从小到大一场场的情意绵绵,只不过是一场早就安排好了的戏。

    天上的神仙,果然都不是等闲之辈,我还以为,我这次下凡,真能混吃等死。平平安安呢。却想不到,他们早就安了一个巨大的陷阱等着我!

    这个老神仙也不是个好东西!

    倪鱼串感觉到了我眼神之中地冷意。退后几步,嗫嚅道:“桑眉,如果不解开,他就会心脏麻痹而死,我也想不到,两生咒,发生了病变,变得如毒瘤一般,让他的心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她迷惑地摇了摇头,“桑眉,原本这两生咒解开,他就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的症状,却非常奇怪……”

    她又后退了几步,道:“桑眉,你别怪我,我是一名上仙……”

    我道:“我怎么会怪你?你也是逼不得已,况且,我与他早已决裂,他解不解开,还能伤害得到我么?从此,我们就是路人!”

    她垂了头,终于喃喃的道:“路人,只怕不见得……”

    她抬起头,道:“桑眉,如果说他不再纠缠于你,我想,你还是想查清楚你父亲的死因的吧?我再提醒你一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老神仙,又在吊我的胃口,她知道的,总比我多,我道:“你知道什么?快点告诉我!”

    她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漏,真地不可泄漏,总之,你要明白,世事千变万化,天上人间都是一样,两生咒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所有的事,都是它背后的因果,人间进行改革,天上同样的进行改革……至于这情之一字,却是最难参透的,老神仙我,也参不透!”

    我被她绕得头昏脑涨,头大无比。

    问她:“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却故作高深莫测:“桑眉,希望在明天啊!”

    这老家伙,公益广告看多少吧?

    她道:“过两天,我就要走了,真正的倪宇春就是回来了,我看,如果她回来了,你也不想在那里干了吧?原本我还有点儿担心的,但是,一转眼,看到你与我们的太子爷混在了一处,我想,我地担心是多余的吧?”

    瞧瞧她把看我成了什么?

    我看了看她,以为她会有点儿妒忌的情绪,她却表情坦荡,看来,这老神仙以前对秦玉的莫名情绪,真只是一时兴起,现在要回归正位了,她便也正常了起来。

    我望了望天边的云彩,海天一色,美丽无比,倪鱼串也跟着我看了看天边的云彩,良久才道:“桑眉,你的杯子里的茶倒在衣服上了!”

    我低头看了看,浅色的衣服有半边染上了茶渍,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再道:“桑眉,杯里面没有茶了!”

    我把茶杯拿在手里转动,她问我:“有衣服换吗?去换身衣服吧,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什么事这么失落呢!“

    我想把茶杯砸在她地脸上。

    倪鱼串慢吞吞地道:“你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失落两个字,不过,你放心,该是你的始终是你地,既使去除了两生咒,也会是你的!”她再道,“其余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我也要上天了,以后只能在天上看你云起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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