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渐也是左看看,右看看的张望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几声:“虽然,我不知道谁比较可信,但我肯定一件事——”
此际,场中以他的战力最高,所以,谁都得听他说话。
“钱,仍在你那儿。”杜渐那平凡得十分平庸的样子,现在看来,竟有七分狡猾,三分猖狂:“只要把你逮住,钱就是我的了——我又何必冒险!”
然后他又非常狐狸的问:“我说的对不对?”
谁都知道他说的对。
因为他说的是真话。
谁都知道庄怀飞现在的局势很险,而且也很孤立。
可是他却在这时候做了一件事:
一件绝对不该在这时候做的事。
——不只是一件:
而是两件!
他是两件事一起做:
两个人一并儿打!
他突然之间,挥拳打上风云。
上风自从捱了他一脚之后,一直都有提防着他。
他一动,他就退。
他怕他的脚。
但庄怀飞没有用脚。
他用手。
上风云退得快,庄怀飞一拳击空。
一拳击空,再一拳。
拳头仍向上风云迎面痛击。
他恨绝了上凤云。
上风云一低头,避过。
他还是怕他的脚。
但他还是没出脚。
他一拳没击中,转拳为劈,一掌挂落。
上风云冷哼一声。
他精于擒拿手,若以手以对手,他可谁也不怕。
但他还是怕他的脚。
怕他的脚法。
所以他边招架,边疾退。
庄怀飞依然不沮、不挫。
依然追击。
他一追,上风云就看出来了。
庄怀飞左腿鲜血淋漓,已受了伤,右腿则有点瘸,显然行动不便。
——难怪他不出腿了!
这次庄怀飞上前,双龙出海,两手一齐出击。
上风云硬接了他这一招,但他依然没有反击:他还是得留神他的脚!
这时,上风云已退近社渐那儿了。
他认为在杜惭身边,较为安全。
至少,庄怀飞会多些顾忌。
可是,他没料到的是:
庄怀飞根本就不顾忌。
他非但不顾忌,还遂然出击,拳打社渐!
他不仅要跟上风云开战,还与杜渐为敌!
因为他己看准了杜渐跟上风云是一样的货色!
——这时上风云而言,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他是没料到,但杜渐却是:早已算定了似的:
只见他脚步倒滑,跺跟割错,拔剑还了庄怀飞一招。
庄怀飞无疑应付得有些狼狈。
时机到了!
上风云认为这时机正好:
庄怀飞正在应付杜渐的毒剑怒招,他正好全面发动他的“左降龙擒拿十八翻”。“右伏虎擒拿卅六路”。全面攻向庄怀飞。
他要扭断他的脖他要扭碎他的骨骼。
他要扭拧他的筋脉。
他要扭住他——
他恨他。
上风云当然恨庄怀飞。
因为他踢伤了他。
但他只记住了这一点别人伤害他的,却浑忘了他做过伤害人的事。
人,总是这样:严以待人,宽以待己。
严和宽,也是他擒拿手的松与绷,一紧一弛间,他在指掌内足以撕狮裂虎。
他已钳住庄怀飞。
但庄怀飞终于出腿。
他制得往往怀飞的手,却挡不住他的脚。
对庄怀飞的“打神腿”,他毕竟仍不敢樱其锋锐。
他只有急避。
飞闪。
脚踢空,踢在一口缸上。
缸碎裂,瓷片四溅,鱼也随水在涌出。
碎片溅在上风云脸上,他几乎睁不开眼,一面挡架一面退走,迟到杜渐身边。
有杜渐,至少可以挡那厮一挡……
就在这时候,他忽觉背心一甜。
低首,只见胸前突出了一截剑尖。
剑头发蓝。
蓝汪汪。
那是一把毒剑。
属于杜渐的毒剑。
——江湖上有人索性叫“杜渐”为“毒剑”,武林中也有人相信,杜渐本来就不叫杜渐,他的名字是从“毒剑”两个字衍化来的。
杜渐的剑很毒。
出手更毒。
他现在就是在上风云最不防备的时候,最狼狈的时候,最需要他相助的时候,忽然翻面不认人,一剑刺着了他。
刺杀了他。
刺死了他。
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应该:也很应份。
因为他是杜渐。
他使的是毒剑。
刺杀上风云之后,杜渐面对着快要断气的同僚说:“你没拜访过我,知道我手头紧,又知悉我贪污,使是大错,何况刚才还公开说了出来,这简直是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