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风物,金陵自古繁茂之地,文坛兴盛,望族云集,虽一度冷落,到了富饶的宋代,却也渐渐繁盛起来,但见大街上酒旗招摇,飞檐斜挑,商市林立,人烟丰茂,更有那十里秦淮,画舫凌波;烟花深巷,青楼歌舞。其中不知生出了多少风流佳话。
十五很快到了。
然而奇怪的是,自这个月初,他们并没有听到有人失踪的消息,南宫雪从鸽站送来的信上得知,南宫别苑也没再发现尸体。
坐在椅子上,杨念晴实在忍不住了:难道他已经大功告成,不再杀人了?
或许,南宫雪想了想,但也可能是他知道我们在查,不敢再贸然动手。
何况还有个残局,他要留意切断一切可能被发现的线索,李游有趣地笑了,似乎很开心,他最近实在比我这个闲人还要忙。
比你闲的人只怕已经不多了,何璧看了看他,我总有些担心,你什么时候会真懒得和猪一样?
杨念晴咳嗽一声:错,其实他已经和懒猪一样了。
南宫雪忍住笑,摇头:还是早些查清案情的好,抱月楼离此地并不远。
何璧点头:午后。
南宫雪微笑:如此,辛苦两位走一趟了。
李游瞪眼看着他:分明有三位,为何只辛苦两位?
是辛苦你一个。何璧冷冷截口。
半晌。
李游苦笑,喃喃道:有麻烦总是要落到我头上的。
那种地方,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何璧拍拍他的肩膀,居然罕见地拍了句MP,你如此英俊风流,也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懒猪也会英俊风流,李游叹了口气,忽然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经道,你难道没发现,我已经又老又丑,和你差不多了?
砰地一声。
却是杨念晴摔到了桌子底下。
哪知这一声响,却带来了李游的灵感:我可不可以多带一个人?
何璧很大方:好,我知道你一个人必定嫌无趣。
李游随手一指:那就她了。
靠,又要去被那些同性吃豆腐?抱着一丝侥幸坐在地上,确认了那手的的确确是指着自己以后,杨念晴立刻伸长脖子高声抗议:不行!我不
话没说完,已被何璧干脆地驳回:不是你说了算。
她立刻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火冒三丈地指着他: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你没钱。
无语.
比起如玉楼,抱月楼明显差了一等。且不说房间格局装饰,只看那些庸俗脂粉,已经让人够呛,想不到张明楚倒喜好这种类型。杨念晴边走边暗暗猜测:那些女人到底在脸上涂了几层粉?
花花公子都好色,但好色不一定都够资格叫花花公子。
够资格称花花公子的人,必定要有非同一般的眼光与标准,尤其是看女人,大凡花花公子都知道,并非每一个女人都值得去色的。
面对身上那些不规矩的玉手,李游已十分头疼。
好!
见他哭笑不得,杨念晴暗暗幸灾乐祸,甚至还在心底埋怨这些女人太保守,恨不能上前代替她们多轻薄那家伙几把。虽然自己同样在被人吃豆腐,但与上次如玉楼的心情大不一样那次是自己痛苦别人快乐,而这次,是自己痛苦别人更痛苦,因此,自己这点痛苦相比之下也就成了快乐。
看着李游郁闷的模样,她开心极了!
YYD拉我来陪你是吧,小样的今天不整死你!眼珠一转,杨念晴咳嗽两声,亮开嗓门:各位姑娘,各位美女
喊完自己也一寒。
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了过来。
李游也愣住,不知她到底要干什么。
杨念晴诡秘地冲他一笑,随即清了清嗓子:姑娘们,那位李公子可是我今天特意请来的贵客,你们可要替我招待好了!
说完,她故意不看李游的满脸黑线,反而朝那些女子暧昧地笑了:伺候好李公子,他必定少不了你们赏钱
果然,那些女子笑得更甜。
公子说哪里话。
既来了,便是贵客,纵然公子不说,岂有怠慢之理。一女子说着,还不忘在李游脖子上摸了一把。
见到周围那些自以为迷人的笑容,李游不由苦笑,他这样的人又岂会当真与这些女人计较?眼见得那些女人如牛皮糖一般粘在身上,推也推不得,说也说不得。
这丫头果然不是好惹的。
但李游又是什么修行?若被这点小事难住,他也不够资格称花花公子了。片刻,那俊逸的脸上已不再有半点头疼之色,居然还惬意得很。
不对啊
杨念晴惊讶之余,心底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这这家伙在想什么花招?
片刻。
长长的、有些俏皮的睫毛扇了两下,李游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扯住她的袖子,还伸臂搂住了她的腰。
我不过是好奇,想瞧瞧她罢了,磁性的声音饱含暧昧,你该明白,我对女人从不在意的,听话,我们上去再说,如何?.
沉寂足足有一分钟。
所有女子都像是避瘟神一样远远退开,留下他二人在当中。谁能想到,这么个出色的男人,居然喜好男风!
啊啊啊?这什么和什么啊?!!
杨念晴傻了眼。
那些女人们显然都没遇上过这场合,只齐刷刷地看向老鸨,老鸨估计也没见过这阵仗,忙上来结结巴巴劝道:两,两位
反应过来,杨念晴立刻挣扎:喂,你别胡说
听话,她哪里能与你比,我不过是有些好奇,来看看而已,李游打断她的话,一只手搂着她不放,另一只手拿出锭银子往老鸨手上一塞,有劳,借房间一用,还烦你老亲自替我买些上等檀香回来,如何?
身上满是脂粉味,是该熏熏香了。
好大一锭银子!
没等老鸨回过神,杨念晴先就红了眼。
是是是,老身这就叫人去买,银子终于将神游的老鸨唤回来了,她立刻欢天喜地接过来纂在手里,公子放心,放心说完要走,忽然又发现忘了什么,立刻两手叉腰,冲那些围观的女子瞪眼骂道:小娼妇们,还不去招呼客人,只围着做什么!
李游嘴角一弯:那檀香务必要你老亲自送来,在下还有些事烦你老人家。
厚厚的脂粉下,老鸨的脸居然也有些红:公子放心,老身必定料理周全,绝不会有半点闲言碎语,白儿,白儿!快带这两位客人到楼上房间去。
一个婢女应声走来。
李游笑了:有劳。
老鸨呆住。
看来这色狼是老幼通吃的那类,一笑迷死一堆人啊!杨念晴暗暗叹息,正要开口鄙视,然而还没等她张开嘴,已被李游搂着往楼上走了.
珠帘低垂,炉香静转。
李游惬意地坐在椅子上,杨念晴却郁闷极了。旁边那个丫鬟总是偷偷用异样的眼光瞧着她,连递茶水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接近她一样。她越来越想动手修理人了!这家伙害自己扮了次GL,现在又要扮一次BL,再这么下去保不定自己哪天真会变态
李游倒是若无其事面带微笑和老鸨聊了起来。
久闻抱月楼有位柳烟烟姑娘,姿容不俗,不知可否请出来一见?说着,他故意看了看旁边的杨念晴,不知比起我的小念如何?
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小念了?!你YYD上瘾了!
杨念晴实在忍不住忽地站起来,正要发飚,却见老鸨一脸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可惜,公子来迟了,烟烟她已经
说到这里,见杨念晴忽然一脸凶相站起来,她立马又吓得住了口。
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听消息,眼看就要点到正题上,杨念晴也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只好忍住气,坐了下去:您说,没事。
李游忍住笑:小孩子脾气爱吃些醋,大娘不要计较,柳烟烟姑娘她
老鸨擦擦汗,更确定了眼前两个男人的关系,立刻堆上一脸讨好的笑,安慰杨念晴:杨公子如此美貌风流,依老身看来,烟烟哪里及得上你一半。
听着这番好心的安慰,杨念晴只想晕倒吐血:来不成当自己是个小受?还美貌风流
老鸨却以为拍对MP,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原来娈童就是这样的,看他方才走路那步态,再看这鼻子眼睛,不阴不阳的声音想着,她不由抖了抖,立刻将目光移向李游,惋惜地摇头:公子不知,半年前烟烟姑娘就已经离开抱月楼,是张明楚张大侠替她赎的身。
其实柳烟烟不在抱月楼的事二人早就知道,杨念晴故作惊讶:走了?
正是,老鸨一脸抱怨,向二人诉苦道,张大侠来头又大,硬要与她赎身,老身哪里敢拦阻。自她走后,这里的生意也淡了许多。老身辛辛苦苦将她调教出来,那丫头也忒没个良心与算计!
杨念晴一脸同情:她是大娘你养大的?
当然,老鸨略有些得意,当初不知费了老身多少功夫与精神,才将她调教成了这里的红牌。
接着,她又一脸怨恨数落起来:那丫头,我看就是个没福气的,见到根草就当是树你们想想,那张夫人不容她进门,她就是出去也没个名分,如今听说张大侠又死了,将来有她受的苦,哼
李游惋惜道:久闻烟烟姑娘乃是人间绝色,而且非同一般女子,练过功夫,难道在下果真如此无福?
老鸨闻言,先是愣住,随即噗嗤一声笑了。
那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左不过会些琴棋之类,会什么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