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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阿仆杜拉!不行!不行!你不能死!』就像抱著一个大熊玩偶般,隐葵用他天籁般的声音拚命喊道。

    『……隐葵。』

    『阿仆杜拉!不要死!不要死啊!』

    我,云净媛,这种程度还死不了呢-_-隐葵用他白色的病人服使劲擦著我脸上的血,等……等等,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丑啊!……谢谢你擦得这麼用心啊,就像搓衣服一样。=_=

    『净媛姊,你怎麼弄成这样子啊,又和谁打架了?』

    『又』?!虽然这个字狠狠惹毛了我,不过看在我是姊姊的份上,还是尽量挤出灿烂的笑容。傻瓜隐葵苍白著脸,扶著我躺到他的床上……啊啊啊啊,怦咚怦咚!-O-

    『阿仆杜拉,是谁干的?被巴巴揍了吗?到底是谁干的?为什麼老是流血,你的脸上为什麼老是流血?』

    巴巴又是什麼东西啊?!-_-不行,今天回去一定要去租那部动画片来看。……傻瓜隐葵拿出冰箱上层的冰毛巾,敷在我额头上,我舒服地合上双眼,-,-感动!他还知道这个呢-,-

    『你可千万不要死啊,阿仆杜拉,你千万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嗯,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到别的地方去的,隐葵。TT_TT』趁机用眼泪攻势感化他,其实我心里爽翻了。*_*

    『你死了,就没人帮我找齐齐贝了,你千万不能死啊!』

    结果还是回到齐齐贝身上。究竟是哪个臭ㄚ头,让我找到你试试看!TT_TT

    『为什麼让别人把你打成这样,像傻瓜似的……』隐葵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偏过头,嘤嘤地哭了起来,哪怕只是一会儿,因为彷佛回到从前的隐葵,因为我最最亲爱的老公隐葵,我忘记了自己躺在病房的床上,孩子似的,哇哇哇哇放声大哭了起来。隐葵用他温暖的手指,无言地抹掉我眼边的泪珠,又用床单,擦掉了我脸上更多的泪水。傻瓜隐葵不停擦著,不停擦著。

    『都弄湿了,我等一下只能睡湿答答的床单了,不要再哭了。』

    『TT0TT……唔,唔,呜呜……』

    『是巴巴欺负你的?』

    『唔,唔,呜呜……TT0TT』我更伤心了,因为不知道巴巴是什麼。

    『坏透了的家伙!每天都装作很纯真的样子,笑哈哈的,我就知道会这样子。』

    『TT0TT』

    『没事,没事,我会守在你身边的,我会保护你不受巴巴伤害的,睡吧。』傻瓜隐葵微笑著,替我把被子拉到脖子下。

    『……嗯,嗯。』

    隐葵回来了,他慢慢回到我身边了,我压抑不住激动,虽然脸上还火辣辣的痛著,我还是强迫自己闭上眼。可是……我忽然伸长了耳朵-_-

    『隐葵哥,我们出去看星星吧!』

    『再等一会儿,你先去吧。』

    『一起去嘛,嗯?』

    『万一我们出去的时候,阿仆杜拉死了……』

    『净媛姊不会死的,净媛姊的身体不知道多健壮呢!』

    这,这个臭ㄚ头!=0=应该拖出去斩了!

    『才不呢,阿仆杜拉多脆弱啊!所以才总是哭嘛!』

    『那我先出去了,你快点出来啊。』

    『(点头点头)』

    娜林长叹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静静走出了病房。傻瓜隐葵坐在我枕边,用手摩挲著挂在我脖子上的碎布娃娃!好痒啊!TT0TT我痛苦地咬著牙不让自己爆笑出声,结果嘴唇破裂,血又流出来了-_-

    隐葵摸了碎布娃娃好一会儿,接著说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话: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是不是?你们也认识我吗?』

    这一瞬间,如果我能进到娃娃身体里去的话,我一定喊著叫著回答你。

    『就这麼挨在一起好了,不要分开……就这麼紧紧挨在一起。』傻瓜隐葵把两个看向不同地方的碎布娃娃贴到一起。

    就在我觉得忍无可忍,再忍下去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时,准备向隐葵伸出自己血迹斑斑的红手……哐啷!门被推开了!我慌慌张张地把自己的手藏到被子里。

    『呃,隐葵!她没事吧?』

    『这叫没事?』隐葵指指我的脸。(努力装睡中-_-)

    啊啊啊,-O-他们究竟为什麼要来啊,这些不速之客!我的两只眼闭得更加地用力了……-O-结果,正冰和西苑急急冲到我身边,只听见正冰惊讶得彷佛见到怪兽的声音,在病房里哇啦哇啦鬼叫。

    『呀呀!这ㄚ头怎麼又躺著进医院了!-O-哎哟哟,看看脸上这血,这血,简直吓死人的难看啊!』

    居然从正冰嘴里听到『难看』这种话……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0=

    『隐葵,净媛怎麼弄成这样的,她伤得重吗?』西苑焦心地问道,伸手探向我的额头。这时……

    『我说过要你别碰她吧?』在隐葵冷冷声音的胁迫下,西苑缓缓地收回了手。

    我吃力地嚥下一口唾沫,正准备睁开眼结束眼前这场闹剧时,却听到……

    『为啥咪?-O-隐葵,那我也不能碰净媛了?』

    『巴巴,我知道是你把阿仆杜拉害成这样的,你也不能碰她。』

    『巴巴?这又是啥咪东西?』

    『你就是巴巴还不承认!为什麼把阿仆杜拉打成这样?』

    『说啥咪呢你!巴巴是啥咪,阿仆杜拉又是啥咪啊?为什麼对我大吼大叫的?TT0TT』正冰强压住哭腔,委屈地叫道。

    不要哭,正冰!等我搞清楚巴巴是什麼之後,一定告诉你。

    可怜的正冰咻地放下拿在手上的花束,咚咚咚咚!踩著极其不协调的步伐走了出去(我眼睛眯出一条缝偷看-_-)。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了,气氛异常奥妙,西苑递给隐葵一个装满好吃东西的塑胶袋。

    『你也没事吧?是哪帮兔崽子把你伤成这样的,你告诉我?』

    『为什麼?』

    『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是什麼?』

    『这个……哈哈,「是什麼」,既然你这麼问的话……-_-对了,净媛又是怎麼弄成这样子的?』

    『巴巴打的。』

    『巴巴?是什麼东西?』

    『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坏蛋。』

    隐葵紧咬著下唇,用湿毛巾擦掉我脸上剩馀的血迹。这时候,又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正冰回来了?-O-我悄悄地睁开一只眼,却看见冻得直打哆嗦的娜林。这个死ㄚ头,又进来干什麼?-_-^

    『呃,夏纱娜。』

    『隐葵哥,人家一直等著你呢,你怎麼没出来啊?』娜林半是娇嗔,半是埋怨地说道。

    『我担心阿仆杜拉会死掉。』

    『阿仆杜拉不会死的!隐葵哥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不要!』

    『要你出来你就出来嘛!我真的有话对你说!』

    『不出去。』

    『是有关齐齐贝的,你也不听?』

    『?!』隐葵沈默了。

    等……等等,不要啊隐葵,不要去!TT0TT结果隐葵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跟著走了出去。成娜林这只狡猾的小狐狸-_-^!西苑不明所以,满心焦急地低头看向我沾满血污的脸……赫~!O_O

    『啊啊啊!』

    铜铃大的牛眼吓坏了西苑,他捂著双颊惨叫不止……瞬间觉得他变成了正冰-_-^

    『你让开!-O-』我手脚俐落地跳下床,推开这个碍事的家伙,『你在这里待著,我出去一下。』

    『你,你的脸怎麼弄成这样的?』

    『狗娜林,你真的听不懂人话啊,什麼妹妹不妹妹的,都是屁话!』我凶狠地抹了抹嘴角骇人的鲜血,自顾自的,咚咚咚咚踩著步伐出去了。

    飞快地奔下楼梯,每走一步,都会招来周遭的目光,病人们如洪水猛兽般避开我。我逮住他们当中看起来最仁慈的一位大婶问道:

    『那个,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著病人服的男孩,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穿著白色外套的女孩?』

    『-O-看见了。』

    『请问往哪里去了?』

    『从後门出去了。』

    『谢谢。』

    『不,不用,客气。』

    後门?刚才好像有看见,在走道的尽头。想到这里,我卯足劲朝走道另一端奔去……在双手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正好听见娜林夹著哭腔的嗓音,我的心立刻僵住。

    『隐葵哥,你为什麼要那麼护著净媛姊?』

    『不是净媛,是阿仆杜拉。』

    『阿仆杜拉就是净媛姊!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隐葵哥?隐葵哥你和西苑哥的事!净媛姊扔下你跑到西苑哥身边!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隐葵哥?!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这样的事。』

    『你当时哭得那麼伤心。隐葵哥,还记得那首歌吗,「扑扑绑架事件」?唱这首歌的那一天,净媛姊离开你跑到西苑哥身边,你非常伤心,非常伤心,心痛得彷佛要死去一样!』

    渐渐加快的脉搏和心跳……傻瓜隐葵尖叫一声,双手抱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看上去极其痛苦、难受,脑袋彷佛要炸掉似的,拚命抓著头发,像个孩子似的不停尖叫。

    『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净媛姊,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她!我不愿意看隐葵哥你再受到伤害,不要看到你痛苦,所以绝对不能让给她!隐葵哥你也千万不要记起净媛姊,不要记起来!』

    悲鸣与哀嚎齐飞,娜林的泪水终於如山洪爆发般不可抵挡了。隐葵依旧抱著头不停在地上痛苦翻腾。

    你没有资格,云净媛,看著眼前痛苦不堪的两个人,看著困兽般挣扎的他们,在这种情形下,你连发火的资格、悲伤的资格都没有,云净媛……

    『隐葵哥?隐葵哥!隐葵哥!』

    『成隐葵!』

    隐葵忽地躺倒在地,闭上了双眼,一定是被头痛折磨得撑不下去,力竭晕倒了。娜林慌成一团,哭哭啼啼地看著隐葵,而对这种情形已经相当有经验的我,走上前去,沈稳地托起他的头,然後吃力的背起他。

    『怎麼办?隐葵哥怎麼办?怎麼办?!』

    『成娜林。』

    『……』

    『算了,以後再说吧。』

    我背著那家伙,半背半拖把他弄进医院,医生吃惊地看著我们,立刻围拢了上来。哈,哈,哈,哈!我喘著大气。

    病房外,医生以安全为由,把我们一干闲杂人等都赶到了病房外面,只留下隐葵和护士。娜林靠在走道的墙上,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含上。娜林也……抽烟!我抹抹额头上的冷汗,正准备向娜林走去,一位扑克脸的医生却生硬地叫住了我。

    『你和成隐葵患者之间是什麼关系?』

    『现在是他的保护人。』

    『我能和你谈谈吗?』医生折起病历,有点焦虑地盯著我的脸。

    不好,这种表情,这种语气,无论我怎麼往好处想……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扔下在袅袅青烟中不停垂泪的娜林,我跟著医生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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