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庄家的人已经开始算计她了呢?
落文可不可思议的回忆着,不甘心之余,半天难以回身,心情却是极为糟糕,一切都没有按照自己本来计划的进行,就在她准备收手的时候,庄文天已经把握了她的心理,抑或,是他早已经知道了她的心理,而故意制造出来多日以来的气氛?
落文可一晚上都难以消化起来,自己的情绪化表现,生气的要和他离婚,不过是来掩饰自己内心最想要的结果,才会导致棋差一招而被摆了一道,归根结底,她太自信了,还是庄文天的爹妈把这场戏唱的太好了。
气恼的落文可此时有些不甘心的想抓住什么,才发现什么都没有抓住,她还是输给了庄文天吗?
被父亲训斥了一顿的落文可没有呆在豪华舒适的家中,而是开着红色法拉利在已经落雨的街头飞驰,心情不好的有钱人,就爱这个,开着车,吹着风,却也是和借酒消愁异曲同工,只不过这种方式更显得现代派而已。
但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落文可想到了最近郁闷不已的彦泓会去的地方。
望着黄浦江,远眺着夜空中迷离的灯光,一闪一闪,似乎鸟瞰之下,一切都变得渺小起来,不错,仍旧是老地方,仍旧是那个摇曳着五彩霓虹的圆球之上,凌彦泓坐在了那里,独子一个人,显得孤单,显得桀骜,显得落寞。
她到底去了哪里呢,上天入地,她随便找一个地方,任凭这信息爆炸的时代,却是没有她的踪影。
她是故意躲开自己的,她没有选择庄文天,是他伤害了她吗?
又在喝酒了?彦泓!
落文可眼角之间,微微的疲惫和解脱,固然在庄文天那边似乎打了败仗,但是于落氏并没有任何损失,只是没有预期中的宰到庄文天,落文可的心底里郁闷不已,而此时郁闷之外,她更想抓住凌彦泓这只大鱼。
庄文天,固然看起来完美无缺,却发现没有真正了解一个男人就嫁给他是多么的错误。
此时此地,凌彦泓的落寞,更是让落文可心头懊恼,懊恼曾经错误的选择,才会让龚诗晨这个女人有机可乘,并且真的夺走了凌彦泓的心?
她宁愿那个女人永远都不要再出现这个世界上呢!
可是,她去了哪里,连庄文天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凌彦泓没有说话,继续喝着,只是手中的杯子被落文可夺走之后,脸上的表情显得阴冷而暴戾,看了落文可一样,准备起身,却被落文可给抓住了衣袖。
彦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面前吗?
昔日恋人,哪里还有半份美好,是她,摧残了凌彦泓所有的自信和真诚吧。
也是她,让他变得对女人多疑而不放心了吧,龚诗晨,是无辜的,从她第一次喝醉了之后闹着要离婚开始,他的心已经转移到了那个无辜的女人身上。
我是有妇之夫,不合适和你在一起!
凌彦泓的脸上更加冷酷,让落文可的脸上扭曲一片,心底里也是凉透了,凌彦泓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无情呢。
彦泓,难道你忘记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这里,我们一起眺望,你说过的,会一直陪伴我看下去的――
曾经的年少,纯真的他们,也曾叛逆的扮作古惑仔一般,站在了东方明珠之上,相互依偎的,但当往日青春飞扬的女子幻化成眼前优雅漂亮的妇人时,凌彦泓的心情,是那么的糟糕。
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别忘了,是你选择了和别人,我只是在必须转身的时候转身了而已!
凌彦泓冷冷的扫视着落文可,起身离开,脑袋有些微微眩晕,同样的人,同样的地点,而时间的河流已经淌过,他和她都无法回到从前。
彦泓,别走,我后悔了,我为了你离开了庄文天了,我发现我最爱的仍旧是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纤细柔软的手,抱住了他的腰,如果在她决定选择了庄文天而没有嫁给庄文天的日子里回首,那个时候他是会不顾一切的原谅的吧,甚至会转身吻她,抱她的吧。
只是,她回头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早已不在原点,不管是爱,还是恨,已经远逝了。
飘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我希望下次不要再见到你,我不会再来这里!
凌彦泓胳臂肘子猛的掀起,落文可再次被拒绝了,那泪眼朦胧的娇颜,任凭再可怜,再虔诚,已经无法换得他的回眸?
落文可不甘心至极。
而凌彦泓下了电梯,取出了钥匙,意识是清醒的,只是神经是麻木的。
所以在灯火迷离的光鲜下,细雨菲菲的夜晚里,因为一个电话,而失神了。
喂,哪位?
陌生的号码,他并不想接,但是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因为他想,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她也是会联系他的吧,至少他们还有契约关系。
而她一旦出现,就算是穷他所有的能耐,也不会再让她离开,他要和她纠缠,他要让她永远活在自己的羽翼下,他不再怀疑她,不再伤害她了。
喂,我是niki!
龚诗晨的声音有些轻,凌彦泓初时没有听清,待到听清楚时,脸上一怔,犹如在荒漠里的人突然看到了曙光一样的兴奋起来。
该怎么开口呢?龚诗晨的嘴唇有些干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愿,想到了他冷酷的容颜,还有那近乎心碎的祈求,她有些迟疑自己的想法。
离婚,他会同意吗?龚诗晨为自己的这个请求而担心着。
而此时,只需要简短的字符就可以听得出来他的颤抖和激动的声调,让龚诗晨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凌彦泓对于她的感情她清楚的,可是凌彦泓那动辄就嘲讽而愤怒的语气和面孔是她不能够忍受的。
此时的申城,应该是深夜了吧,意识到了时差的龚诗晨很想挂了电话算了。
驼鸟心态,来自于对于凌彦泓的认知,他的霸道估计是不允许她又任何的拒绝和退避的吧。
niki!?老婆?
先是对龚诗晨自我介绍身份的微微不满,niki,那不是他喜欢的名字,他更喜欢称呼她宝贝,老婆,或者诗晨,那是专属于他的称呼,而niki是庄文天,是那么些陌生的人才如此称呼她的代号。
她已经把他摒除在陌生人的范畴了么?凌彦泓的心头一凉,那种失重的感觉让他已经把注意力都在意到这个电话上了。
彦泓,我们分开吧!
此时,面对凌彦泓如同时揪心的呼唤,龚诗晨狠一狠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声音有些颤抖。
分开?
凌彦泓的腔调带着一缕不可思议的嘲讽,怀疑,和咆哮,这就是他等待多日的结果吗?
心痛还是强迫的压着神经如数传来,面对她的胆怯而有些害怕的声调,他却是眼底里有了泪水,难道这个女人就这么想和她分开。
彦泓,对不起,我想我们不合适――
龚诗晨刻意平静的腔调,想用理智压倒自己的犹疑和心软,他真的爱自己的,固然错了一次又一次,她也有责任的,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宝贝,回来吧!
险些要训斥她的主观,不合适,险些要嘲笑她的逃避,为什么她不能勇敢的爱上自己,可是又怕把她吓跑了,最后变成了淡淡的祈求和心痛。
彦泓,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折磨下去――
就在龚诗晨努力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的时候,电话那断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还有凌彦泓的呻吟之声,直接让龚诗晨心头一沉,天哪,他在做什么呢,在哪里呢?
彦泓,彦泓,你怎么了?
凌彦泓,你回答我啊~
老公~
龚诗晨被电话尽头的沉寂而心如乱麻,怎么回事,凌彦泓发生了什么事?
龚诗晨着急之余,不知道如何办,抛开和凌彦泓的感情不说,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意外啊。
本来有些醉意的凌彦泓意识到自己分神太多而车子撞到了一边的护栏时,脑袋已经撞到了玻璃上,龚诗晨的呼唤只是刹那,便不再清楚,昏迷了过去的凌彦泓,手机摔倒了座位下面,额头鲜血直流。
落文可看着凌彦泓的车子像是一个醉汉一样的向着护栏靠近时,已经来不及避免。
彦泓,彦泓,你怎么样了?
当龚诗晨连忙挂断电话,打到了别墅家里的时候,落文可已经到达了凌彦泓的车子旁,看到了凌彦泓双目紧闭,额头流着鲜血的模样,吓坏了。
太太,我也不知道先生去哪里了,怎么办啊?打110吧?
韩婶接到了龚诗晨的电话,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就被这消息给吓坏了。
恩,打110吧,我会想办法找人的――
龚诗晨一边吩咐着韩婶,一边想着向谁求救,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庄文天,但是碍于身份的关系,她自然不能求救于他,最后龚诗晨把电话打到了自己的娘家。
什么,彦泓出了事故,不知道在哪里?
龚诗钧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撼了,一时间也没有时间去询问龚诗晨现在在哪里,而是赶紧放了电话去找人去了。
龚诗晨又把电话打给李罗兰。
什么事,这么着急?
李罗兰已经睡下,甚为不满意龚诗晨如此催命一般的电话。
那个,我马上就飞回去,凌彦泓出了事故,记得有个同学以前是交通局的,你帮我――帮我问一下吧。
这个时候,龚诗晨的着急是认真的,无论什么办法,无论是因为对于凌彦泓的关怀和感情,还是因为愧疚和担心,她都不能让凌彦泓有什么不测的。
不然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你还是蛮关心他的嘛,既然有感情,就不要这么折磨下去了,赶紧回来吧,把该说清楚的说清楚!
李罗兰想的极为简单的安排着,挂了电话之后,已经找那个在交通局工作的同学,十一点了,真不是一个好时段。
龚诗晨的心备受煎熬,再度去拨打凌彦泓的电话,只剩下没有人接听的嘟嘟声,心一点点下沉,而费力将凌彦泓搬到了自己车上的落文可,看着幽幽醒来的凌彦泓道:
彦泓,撑着一点儿啊,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落文可将跑车开的飞快,迅速的向着自己熟悉的医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