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临真归宁﹐敏福晋三日不见女儿恍如隔世﹐抱住女儿心肝、宝贝的直唤个不停。
一家三口团聚﹐却不见女婿作陪﹐敏王爷的不高兴可说是溢于言表﹐尽管临真为胤禅的缺席找了借口﹐仍不能让敏王爷满意﹐临真中得向敏福晋求救﹐敏王爷有爱妻安抚﹐这才平息了怒气。
一家人聚过后﹐敏福晋打发了敏王爷﹐母女俩关在房里说些体己话。
真儿﹐你老实说﹐你嫁过去后胤禅对你好不好﹖"做母亲的心思最缜密﹐敏福晋一眼便看出临真的不对劲。
额娘﹐您怎么这么问呢﹖"胤禅是我的夫君﹐他当然对我好了。
临真的脸上虽保持着甜笑﹐可女儿是自个儿的﹐敏福晋岂不知晓女儿那张脸最是会骗人。
是么﹖那怎么才三日不见﹐我瞧你整个人就瘦了一圈﹖"敏福晋皱着眉头﹐掐掐女儿微陷的又郏颊。
是因为人家刚到理一府﹐吃住还不习惯嘛。还是额娘疼我﹐一眼便瞧出瘦了。"总之是瞒不过敏福晋的眼睛﹐临真干脆坦言﹐免得愈惹敏福晋怀疑。
这样啊﹐那不打紧﹐等住得惯了再慢慢调养回来﹐若当真不能习惯﹐就常回府来看额娘﹐让额娘好好替你补一补。
额娘真好。"临真像儿时般赖进敏福晋怀里。
谁教你额娘和阿玛就你一个宝贝女儿﹗"临真像儿时般赖进敏福晋怀里。
这也是敏王爷急着把临真嫁个好归宿的主因﹐当父母的总希望儿女的下半生无忧无虑﹐更何况临真是独女﹐若能嫁个好归宿﹐将来敏王爷.敏福晋百年之后﹐就不怕临真会孤独或者受人欺凌了。
真儿知道额娘.阿玛疼我﹐真儿也爱额娘、阿玛。
傻孩子﹗"敏福晋抱着女儿又哭又笑﹐"都嫁人了还说这种傻话﹗你要当真爱额娘、阿玛﹐就赶紧生个娃儿给咱们抱抱才乖。
敏福晋无心的一句话﹐却让临真的笑脸霎时僵凝。
敏福晋察觉了女儿的失神﹕"怎么了﹖
没......没有﹐额娘﹐咱们到外头去看梅树好吗﹖
敏福晋沉下了脸﹐她知道临真有事瞒好。
这孩子自小只要一难过、伤心﹐决计不会让人知道﹐问她怎么了﹐就会说她想看梅树去。
临真自小到大就这点瞒不过敏福晋﹐这会儿这孩子一慌﹐竟然对着她不打自招了。
还不说实话﹐在理王府受了什么委屈﹐有必要瞒着额娘吗﹖
敏福晋甚少对临真疾言厉色﹐这回是看出了临真当真不对劲得很﹐这孩子从来没慌到对着自撒谎的。
没有﹐额娘﹐真的没有﹐我在理王府很好﹐胤...胤禅他对我真的很好。﹗"临真摇着头努力申辩。
敏福晋脸一沉﹐心想不发场脾气﹐看来临真是不会说实话了。"你当真想气死额娘吗﹖才把你嫁出府﹐你这胳膊就往外弯﹐净护着夫家﹐也不管额娘见了心头肉被人欺侮﹐心会有多痛﹖就象刀割一般。"说着﹐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额娘﹐您别伤心、别难过﹗"临真急得抱住敏福晋﹐自个儿也难过地淌泪了。"是真儿的不是﹐是真儿的不好﹐才惹额娘哭泣。
胡说﹐你这是数落我教出来的女儿不好﹖活该教人欺负着玩儿吗﹖
不是的﹐额娘...
你再不老老实实给我说实话﹐今儿个我就不让你回理王府﹐明日再让你阿玛去找胤禅﹐他若有良心的话﹐就亲自来接你。
额娘﹐您不能这么做..."临真慌极了﹐她害怕胤禅不来接她﹐这样一来事情便会闹大了﹗
还不赶紧给我说实话﹗"敏福晋也只是吓吓临真罢了﹐娘家当真要强出头﹐只怕为难的还是临真。
我..."临真垂下眼﹐眉心慢慢锁紧。"额娘﹐您知不知道上回德聿贝勒毁婚的事﹐外头的人是怎么说我的﹖
敏福晋听临真突然问起此事﹐脸色微微一变。
你问这个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有人闲着没事就爱嚼舌要.道是非﹐北京城里哪样不少﹖最多的还是谣言﹗那些人说的话听它做什么﹖
额娘﹐您不肯告诉我﹐是不是...那些话﹐当真传得很难听﹖
都是那些人只会传些没有根据的是非﹐你去听它﹐不是自己找气受吗﹖"那些难听话﹐敏福晋听过一遍已经气得半死﹐又岂会重复给临真听。
当初敏王爷也是气不过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毁婚后﹐还让外头的人拿来当茶余饭后的消遣﹐任意渲染、毁谤﹐才会一怒之下告到太后和圣上跟前。
不是我想听那些话﹐是...胤禅他或者在外头听到什么﹐对我有误会...
胤禅﹖他误会你什么﹖"敏福晋皱起眉头。
我...我也不确定﹐只是我想...他并不喜欢我..."临真垂下脸﹐两手扭着裙幅﹐没完全对敏福晋吐实﹐临真再天真﹐也知道胤禅岂止不喜欢她﹐他根本不要她。
敏福晋观察女儿的神色﹐沉默了好半晌﹐突然问道﹕"真儿﹐你出嫁前一晚﹐额娘教你的派上用场了吗﹖
临真小脸倏地胀红。
嗯。"她胡乱地点点头﹐想敷衍过去。
敏福晋两眼一眯。"真的﹖"瞧临真慌乱的反应﹐她压根不信。
嗯。"临真避开敏福晋锐利的目光﹐深怕敏福晋再进一步深问下去。
那么..."敏福晋盯着女儿﹐继续追问﹕"胤禅待你温柔吗﹖
敏福晋倒是没怀疑到两人会没圆房上头﹐毕竟胤禅连小妾都有了﹐这点是敏王爷和福晋在女儿嫁过去前早已知道的事﹐敏福晋担心的是胤禅会怎么对待临真。
嗯。"临真很快地点点头。她根本是个仍未经验过男女之事的处子﹐压根儿不知道敏福晋所问的"温柔"是男人在房事上对女人的温柔﹐她以为敏福晋问的是胤禅待她好不好。
他有没弄疼你﹖"敏福晋原是不会追问得这般彻底的﹐可临真凡事往心头搁的性子教她不为﹐加上这孩子性子又软﹐很容易给人欺侮﹐受了委屈也不吭气。
弄疼我﹖"临真登时睁大眼﹐急切地摇头。"怎么会--胤禅他不会的﹐他待我很好﹐他不会打我的。
临真误会了﹐她压根儿忘了敏福晋交代过﹐女子的初夜会有些许疼痛之事。
敏福晋听这话就知道不对头了﹐母女俩讲的﹐压根是两回事。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你初夜的时候难道没有落红吗﹖
落红﹖"临真水汪汪的眼睁得大大的﹐茫然了片刻﹐终于想想敏福晋在她出嫁前一晚告诉她的男女之事﹐似乎有提到"落红"两字...
你给我老实说﹐你同胤禅圆房了没﹖"敏福晋沉下声﹐小声却严厉地喝问临真。
圆房﹖"临真被敏敏福晋一喝﹐顿时心虚了。"我们...嗯...圆房了。
胡说"敏福晋怒斥女儿。"既然圆房了﹐怎么会不知道有落红一事﹖难不成你初夜没有落红吗﹖
临真再也应付不了敏福晋的盘问﹐泪水终于滑下两腮。
额娘﹐真儿求您...您...别再问了。
敏福晋一听﹐心陡地凉了一半﹐"你们真的没圆房﹗
临真不语﹐没点头也没摇头。
为什么﹖"敏福晋既然知道了这事﹐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明白﹐胤禅为什么讨厌她﹐不要她...
怎么会不知道呢﹖胤禅是个大男人﹐没道理不跟你圆房的﹗"他连小妾都有了﹗若胤禅当真不想和真儿圆房﹐那这事--这事就难化解了﹗难不成他想让真儿守一辈子活寡﹖
临真只是沉默﹐静静地垂泪﹐接下来任敏福晋再怎么追,她也不开口说话。
临真不想哭的。
她并不怪胤禅这么待她﹐只是每当想起胤禅嫌恶的眼神﹐她的心便仿佛被针头扎了一下﹐这时的心﹐总会好痛好痛...
痛得想流泪。
**************************************
临真这一趟归宁﹐离开定孝王府时﹐福敏坚持要亲自送女儿返回夫家。
临真拗不过敏王爷的固执﹐只好让敏王爷送她回理王府。
敏王爷亲自送女儿回王府﹐多罗理亲王于情于理本应出面招呼亲家﹐可老王爷以身体不适为由﹐让胤禅代他应酬定孝王爷。
敏王爷﹐辛苦你了﹐让你亲自跑一趟送临真回来。"胤禅并不尊称福敏为岳父﹐也未起身相迎﹐他坐在理王府的大厅上﹐冷冷淡淡地态度﹐倒象见个无关紧要的人。
敏王爷见这景况﹐已知道女儿在理王府的处境﹐他心底叹口气﹐后悔自己的一厢情愿﹐平白害女儿爱了许多委屈。
真儿﹐您累了一天﹐先回房去歇着吧。"他欲支开临真﹐来理王府之前﹐敏福晋已经将自己的猜测全数对他说了。
阿玛..."临真忧心地看着敏王爷﹐又看看胤禅﹐心底有不安的预感。
先回房去吧﹗"敏王爷朝女儿挥挥手﹐不让临真留下。
临真向来听惯福敏的话﹐只好返身回浓园﹔临走前她望了胤禅一眼﹐眼底有淡淡的忧郁。
自从新婚夜胤禅掉头而去﹐这是临真嫁到理王府后﹐第二次见到胤禅。
人已经回房了﹐你该回定孝王府了。"胤禅自椅子上起身﹐低头掸掸衣摆﹐直接对福敏下逐客令。
福敏一怔﹐他知道胤禅不将他放在眼底﹐可如此张狂的姿态也未免欺人太甚﹗
我有话说﹐说完了我自然会走﹗"一时福敏大为光火﹐打算替女儿出头。
胤禅挑起一道眉﹐带点嘲弄地道﹕"我同你有什么话好说﹖
当然有﹐是关于你和真儿之间--
那是咱们理王府的家务事﹐凭你也管得着吗﹖"胤禅冷下眼﹐不给福敏半点面子。
福敏当作没听见这话。
真儿是我女儿﹐她既然嫁给你﹐你也算是半子﹐你们的事--
半子﹖"胤禅讽刺地挑高眉眼嗤笑﹐"得了吧﹐就为你一厢情愿想将女儿是和硕豫王府﹐妄想小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这会儿连累我替你收拾残局﹐捡回人家不要的东西﹗半子﹖那可真不敢当﹗"他冷言冷调地讽刺福敏和不在场的临真。
顿时福敏的脸色灰败﹐偏偏当着胤禅的面﹐他不敢也没立场回吭半句﹐胤禅的言辞虽锋冷﹐说的却是事实。
我...我只希望你能善待真儿。"福敏只得厚着脸皮说下去。"虽然我这个做阿玛的没分量替女儿说些什么﹐可就算我求你﹐别冷落真儿﹐真儿她对你...
什么意思﹗"胤禅突然沉声喝问福敏。
什么...什么意思﹖"福敏因为胤禅突然冷下脸﹐倒有些吓到了。
你说我冷落临真是什么意思﹖
呃﹐你们...你们还没圆房不是吗﹖这话我原本不打算说的﹐可是...可是...
福敏的声音越来超低﹐最后了压根儿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因为胤禅的脸色已经转成极端吓人的铁青。
***********************************
浓园内﹐新房的门被霍地踢开--
临真似乎正在沉思什么﹐整个人陷入怔仲﹐见胤禅踹门而入﹐她的反应只是一怔。
什么事﹖
胤禅见她仍平静地坐在小几旁﹐他挑起眉﹐狠狠地反踹一脚将房门踢上﹐似乎想把嚣狂的怒气一股脑儿全发泄在这一脚上。
怪了﹐你倒挺冷静的﹗新婚夜那个小可怜呢﹖她是装出来的﹖
他朝她逼近﹐直到两臂锁在椅把上﹐将她围在椅座内。
你...你有什么事吗﹖
他这样地迫近她﹐近到好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比起新夜她俯下身为他净脸时﹐还更亲昵...
这样的接近让临真脸红心悸﹐她睁大水雾的眸子抬眼凝胤禅﹐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整修儿包裹.缠锁住她﹐让她感到呼吸﹐浅地喘息起来...
胤禅冷笑﹐掐住临真的下颚使劲一捏﹐"想起来在我面前该装个可怜了﹖
好痛..."临真疼得眼角淌出泪来。
怕痛﹖"他陡然松手﹐又猛地使劲﹐冷酷地伤害她。"还知道怕痛就不该愚蠢地挑舋我的警告﹗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咬住下唇﹐努力地想眨回眼泪。
跟我装傻﹖
胤禅楹开手﹐突然扯住临真的领子﹐两手使劲一撕扯﹐临真身上的衣服应声而裂。
你要做什么﹖"她被他的粗暴给吓住了﹐反倒傻傻地睁大眼瞅住他。
做什么?"他不怀好意地重复她的语尾﹐令她头皮发麻。
随即﹐他拽住临真的手臂﹐将她拖到房内抛到床上。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临真惊惧地揪紧被撕裂的前襟﹐不住往床内侧蠕退﹐胤禅眼中的残冷教她害怕。
何必明知故问﹗你会不懂我想做什么﹖"他一把扯住往后退的临真﹐拉下她的手﹐完全撕裂她的衣裳﹐"你不是回娘家街头﹐说我尚未和你圆房﹗现下我改变主意了﹐不是正合你的意吗﹖
他强横地上临真的衣裳和亵衣﹐仿佛失去理智般擒住她的双腕压在头顶﹐大掌握住临真柔软地的胸脯使劲地挤捏﹐犀利地眼瞳闪着异常的火焰﹐之后他开始动手.扯她的亵裤--
不要--"她哭喊。
别这么对她...不要...
不要﹖"他嘲讽地冷笑。"又想装模作样了﹖"无情地扯下她的亵裤﹐他粗糙的大掌刻意羞辱地压在她两腿间。"明明想要就别口是心非﹐不过就是曲曲圆房这小嘛﹐我何乐而不为呢﹖"他无情地羞辱她﹐双腿意欲顶开她的腿。
连人家不要的...你她肯收吗﹖
临真突然冒出的话﹐让胤禅顿时冷了脸。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个二手货了﹐或者不只二手﹐我是你第几个男人﹖三手﹖四手﹖还是更多﹖"他甩开临真的手﹐滚离她的身体。
他的话深深地刺伤了她﹐可她已不想分辨。
打从她躲在大厅外﹐偷听到他对阿玛说的那句捡回人家不要的...她终于明白,胤禅是怎么看她的...
只有轻鄙与嫌恶。
他并不想要她﹐是因为太后指婚﹐他才不得不娶她。
不回答是因为男人多﹐连你自己也数不清了﹖
胤禅使劲甩掸衣摆﹐两眼冷冷地盯住床上赤裸的她。
被他掸衣摆的声音震醒﹐临真身子一颤﹐眸光幽幽地自虚空中渐渐聚焦﹐慢慢地凝向他...
她身子在床上蜷成一团小人球﹐目光飘忽地又自他脸上移开...
我不会再奢望了..."她盯住自己的小趾﹐下巴合在屈起的膝上﹐小小声地、如同耳语地呓吟﹕"我没有告诉额娘我们没圆房的事﹐是额娘自己猜到的﹐我知道你不高兴﹐以后我不回家了﹐我会乖乖待在房里﹐你放心好了...
她的反应迷惑了胤禅。
他眯起眼﹐定定地盯住她。"这回你最好说到做到。
嗯。
临真慢慢地仰起脸﹐浅浅绽出一抹迷蒙的微笑﹐深深地想将胤禅的面孔烙进脑海...
她知道﹐他不会再想见她了。
垂下眼﹐她将胤禅的模样收藏在心底﹐很努力地记忆。
胤禅沉默地杵在房里好一会儿﹐才掉转身如新婚夜那般头也不回毫无留恋地撇下临真离去。
一室的孤寂在胤禅走后突如其来地环锁住她...
小麻雀也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我替你收拾残局﹐捡回人家不要的...
是呵﹐一只小麻雀﹐怎能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她只是人家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