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妹夫好像对你堂妹很好?」走出烘焙屋,桑瀚扬若有所思地说。
「是很好啊!」童语睨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她记得在烘焙屋里的时候,寒星野跟童芯的互动并不多啊。
「我注意到他即使在柜台里忙,眼睛还是一直偷偷看着你们。」依常理判断,应该是看他老婆没错,虽然童语也很漂亮,但感觉他的视线就是对不到童语身上。
这么迷恋老婆的男人真不多见,因此他好奇地多问两句。
「是喔?」童语哑声失笑。「那家伙就是闷骚。」
「怎么说?」桑瀚扬对她的用词感到有趣,形容男人闷骚?啐!
「他每次在我们面前都很酷,平常还好,对我们没什么威胁性。」她耸耸肩,提醒他不能「以貌取人」。
他挑起眉,抓住些许讯息。「听起来有语病喔,难道他偶尔会威胁你们?」
「不是,没那么严重。」扯开无害的笑,她随即敛去笑容,令他稍稍紧张了下。「只不过他生起气来像只没吃饱的狮子,声音又大又吓人,好像随时可以扭断你脖子似的;只要他老婆瞪他一眼,你就会发现他马上--马上喔,从狮子变成小白兔。」
刻意加强某些字眼,她顽皮地抓起两缁长发扮兔子,一脸无辜的模样。
「少来,几岁了还装可爱。」没来由地松了口气,他忍不住发笑,乘机揉乱她的发。「我还是不敢相信,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妻管严的男人。」
以他男人的观点来看寒星野,很酷,真的很酷,那种酷劲绝对不是他这种娃娃脸可以比拟的,让他羡慕却又望尘莫及。
「真的啦!」童语嘟起嘴,想到前阵子才发生的事,让大伙儿笑好久,说出来让他「见识见识」也好。
「上回我跟芯芯回叔叔家吃饭,当时寒虽然有工作在身,没空陪他亲爱的老婆吃饭,但他还是跑到叔叔家跟芯芯报备。那时正好他的搭档打电话给他,他当场就在芯芯家门口对着手机跳脚,吼得很大声,很多邻居都跑出来看呢!结果芯芯听到声音跑出来瞪他一眼,当场寒就没声音了,躲到墙角讲完电话,再回头向芯芯道歉后才离开,邻居们也才拍拍胸口各自回家。」
「……就一眼?」他不敢置信地轻嚷。「太夸张了吧?!」
「就一眼哪,就那么夸张嘛!所以全天下都知道那男人爱惨了芯芯。」童语白了他一眼,用手轻搓略感寒意的手臂。「欸,好像变冷了耶!」她最怕冷了,冬天一到她也跟着毁了,直想找个地方冬眠起来算了。
爱?那种柔性的感觉真能让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吗?有机会他也想经验看看……
「气象局说有锋面来袭,你没带外套喔?」瞧她越搓越快,他连忙脱下外套让她御寒。「有这么冷吗?我刚还骑着小绵羊送货耶!」
「吼,我最怕冷了,最高纪录穿过十二件衣服出门。」拉紧他递过来的外套,不知是外套真的御寒,还是因为他的体贴,总之她的心暖得一塌糊涂,四肢却依然冰冷。
「十……」桑瀚扬张口结舌,很难想象穿上十二件衣服的她有多「圆滚」。
童语丢给他一记「别怀疑,你没听错」的眼神,接着便拉着他快速冲往停车处:她得快躲进去吹暖气,不然肯定会冻僵!
「真的很冷的话,还是由我来开车?」临上车前,瞧了眼她逐渐泛紫的唇,他不得不相信她真的很冷,遂心疼地问。
「你会开车?」童语的眼神像喉里噎了颗水煮蛋般滑稽。
「当兵时学的。」抽走她手上的钥匙,先为她开了侧座的门将她推进去,他这才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放心,我的技术好得很,相信我就对了。」
「这下我很庆幸车子保的是全险。」她笑开了,小心系上安全带。
「欸欸欸,你就不能给我一点鼓励吗?」真小气!他让车子滑入车道,嘴里直犯嘀咕。「我领的还是职业驾照咧,这么不相信我,哼!」
「好嘛好嘛,谢谢你今天陪我来帮芯芯忙喔!」她笑盈盈地凑上去给他一个颊吻,愉快地发现他又红了脸。「你怎么这么会脸红啊?亲你一下就脸红。」
「我、我哪知道?」生出来就这样啦,或许他脸上分布的微血管较一般人多吧?
「可是我们做爱的时候你就没脸红。」还做得挺卖力的说,她不禁揶揄道。
桑瀚扬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滑,车子失控地晃动了下,后方的车立即紧张地按喇叭示警,吓得两人冒出一身冷汗。
「你、你别在这时候说那个啦!」害他一时心神不宁,脑子里马上充塞粉色的画面,连带地「小兄弟」也跟着蠢蠢欲动了起来。
「呵--/」拱起双掌在嘴边吹气,她爱死了逗他的感觉,眯着眼满足地直发笑。
脸红心跳地斜睨她一眼,发现她还在发抖。「怎么,还冷喔?」他都把暖气开到最强了,怎么她还抖成这样?
「嗯。」她也不想这样,但寒意就是不断由脚尖传至全身,冷得皮皮銼。
「不然……我们去泡温泉好了。」
「我以为是泡大众池呢!」没想到桑瀚扬要了间套房式的温泉浴室,待服务生走后,童语不可思议的喃喃低语。
她知道他很节俭,因为他努力要让家乡的妈妈过好日子,因此没料到他会如此「大手笔」,订这种温泉水可直接由莲蓬头洒出的温泉套房,毕竟大众池便宜很多。
「你有带泳衣吗?」先进浴室放水,桑瀚扬随后倚着浴室门框,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正嘲笑着这女人没大脑。
「神经喔,这么冷的天,谁会带泳衣?」那叫「夏季专属用品」耶,他到底有没有季节概念哪?
「所以喽,除非你愿意让其他人看到你的裸体,不然我也只有选择这种独立式套房的分。」别说这种地方没有泳衣出租,就算有,谁敢穿啊?「欸,冷就先进去,泡一泡会舒服点,泡好了再换我,OK?」
「No!」人家说情趣是得自己培养的,她好不容易有个能体验「浴室摸摸乐」的机会,哪有这么容易就让他打发?她猛地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两条腿像螃蟹般夹住他的腰臀。「我要跟你一起洗!」
桑瀚扬的脖子让她这么一勒,又听她提起这么劲爆的要求,差点没当场缺氧兼腿软,慌忙间只记得抱紧她,张口结舌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快点啦,快抱我到浴室去,我要跟你一起洗啦!」她像个女王般拍打着他的肩颈,娇嗔地命令道。
「不是,你、你……我……我没跟人一起洗澡的习惯啦!」他被逼急了,脸红脖子粗地狂吠。
「一回生二回熟嘛,多洗几次就习惯啦!不管不管,人家就是要跟你一起洗嘛!」她索性捧住他的脸,红唇主动送上香吻,将生嫩的桑瀚扬电得茫酥酥。
噢~~这女人非得这样诱拐他吗?他在心底低泣,唇舌却耐不住她的挑逗而热切地回应,差点没让她因全身酥麻、攀不稳他的脖子而由他怀里跌下。
「嗯、嗯!我要、去……噢~~」童语拍打他的背,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急待申诉,但他的吻太过甜蜜、温暖,教她舍不得离开他的唇,只能嗯嗯唔唔地抗议。
「老天,你这诱人的小妖精……」她不安分的举动在不经意间使腿问的柔软更为贴近他的亢奋,桑瀚扬怎堪她如此撩拨?他意乱情迷地胡乱吻着她,却屡屡被她拍打的动作扰乱,他蹙起眉,颇不情愿地放开她的红唇。「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想去浴室嘛!」原本是一时兴起,但在激情被燃起的此刻,童语才突然害羞了起来。
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太过淫荡?其实她只是想趁这机会大胆一回,试试床铺以外的地方嘛!
「你……好,我们就到浴室。」他只挣扎了半秒钟,转身搂着她往浴室走去,并开始动手撕扯她的衣服。
狗被逼急了还能怎办?不就跳墙嘛!既然她想尝试一点「狮辈秀」的,横竖他也没试过,就……试试喽!
童语也没闲着,既然他这么热情,她自然也是七手八脚地帮他脱衣服,由套房进入浴室的这一小段路程,两人彻底摆脱人类文明的外衣,进入纯净原始的「境界」。
一进浴室甩上门,他便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制在门板上,正欲对她「胡作非为」,想不到她竟用手摀住他的唇,甚至将他微微推开,不让他再进一步。
「童、语!」他几乎是咆哮了。
「等一下嘛。」她的呼吸紊乱,声音有丝颤抖,但就是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我想帮你洗澡……」
桑瀚扬惊愕地瞠大双眼:心脏猛烈狂跳。他发誓,这辈子长到现在,他的心脏从不曾像此刻跳跃得如此具有生命力,即使激烈运动之后都不曾……之前和她上床的那次不列入计算。
这算不算越级跳?从房事幼稚园级直接跳到博士班?他忍不住兴奋得发抖!
在他的瞪视之下,她先用莲蓬头将两人冲湿,然后拆开随身包沐浴乳,折磨似地在手心揉搓出泡沫,调皮的动作搭衬着精灵似的俏皮神采,完全不用碰触到他的身体,已经令他「竖」然起敬!
「噢,拜托……」他闭了闭眼,光是这样他就快不行了,实在不敢想象她会如何对待他,身体因期待而颤抖。
「别急宝贝,我们有很多时问慢慢来,不是吗?」她微一挑眉,眼神狐媚到不行。
宝贝?她竟然叫他宝贝?!
老天!他开始怀疑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男方?
他很肯定自己是个男人,充满活力、干劲、冲动,而且正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的男人,但她的反应……比他更像个男人!
当沾满泡沫的小手覆上他的颈项,以磨人的缓慢速度滑向他的胸口,不经意地掠过他胸前的小石,逼得他很抽口气。
狼狈且颤抖地,他也拆开另一包沐浴乳,依样画葫芦地搓出一堆泡沫,略嫌粗鲁地往她身上搓揉--
「哈~~好痒喔!别闹啦……」童语格格发笑,不断闪躲他的魔手进攻。
「谁教你要逗我?你不知道男人禁不住挑逗的吗?」将她往自个儿身上一拉,滑溜的沐浴乳成了两具躯体纠结的催化剂,浓浊的气息喷拂在她脸上,大掌笨拙、火热地在她身上游移。
「人家才没有,我是想帮你洗干净嘛!」她娇瞋,一双小手在他身上胡乱摸动。
「吼~~」桑瀚扬抓起莲蓬头便往她身上乱喷一通,不仅喷掉了她身上的泡沫,也显露出她绝美的胴体线条。
「讨厌!没风度,拿水喷我!」童语踩跳地闪躲他的攻击,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对男人而言,绝对是最严苛的「定力大考验」。
随着她的跃动,喷溅的水滴、美丽的乳波,早已将桑瀚扬的欲望撩拨到最高点,他猴急地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毫不犹豫地跳进浴池,趁她不注意时拉她一把,让她以极狼狈的姿态跌进池底,若不是有他托住她的脑袋,恐怕此时已是满肚子温泉水。
「你想吓死我啊?」惊呼过后,童语微愠地拍打着他。
「妳才想憋死我呢!」他才委屈好不好?这女人分明是上帚派来毁灭他的,不仅让他苦守的「贞操」「终结」在她手上,更是挑起他潜藏却无穷的精力,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欲求不满的饿狼,否则为何老想将她吞噬入腹?!
「我才没……啊!」他陡地抓住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到他大腿上,吓得她惊呼一声,连忙用双臂倒挂在浴池边缘,这才没顺势滑进浴池中央溺毙。「你想把我淹死啊?」
桑瀚扬对她的尖叫充耳未闻,只是胡乱的亲吻像雨点般落在她脸上、颈上。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坏?」可偏偏他就爱她的坏,令他着迷、眷恋,甚至有种越陷越深、难以回头的预感。「坏得很迷人……」
迷人?他真的用这么可爱的词句来形容她吗?她漾开美丽的笑容,掬起温泉水轻泼到他身上。
他低咆出声--
疯了,狂了,原先想祛寒的温泉成了激情的温柔乡,陷入欲望中的爱侣在满是硫磺味的浴池里,激荡出一波又一波翻腾的涟漪……
为了不让校方太过关注,童语和桑瀚扬这对小情侣决定「暗渡陈仓」,以不公开的方式瞒着众人交往。
这的确是件很刺激的事,尤其桑瀚扬又是全校「雌性动物」爱慕的第一人选,对童语而言是莫大的虚荣感,即使这份虚荣只能藏在心里偷偷品尝。
连着一、两个月阴雨绵绵的湿冷天气,童语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好在有了桑瀚扬的陪伴,日子不至于太过无趣,反而因为天候不佳哪儿都不想去,更是让小俩口越来越亲密,经常教人热得发昏。
在这种令人望之却步的天气里,童语即使起得再早,也温吞地等到时间快来不及了才肯出门;终于在头一个放晴的早晨,童语振了振精神,心情愉快地上班去。
原先以为自己会是头一个到学校的老师,末料她一走进教师休息室,却发现音乐老师陈盈欣已早她一步到达,且吊诡的是,她正打开桑瀚扬的抽屉……
那女人在干么?童语眨了眨眼,连忙退出休息室,特意在门外等待了约莫五分钟,这才用力踩着脚步走进休息室里。
「早啊陈老师,你可真早啊!」大概是在偷放情书吧?童语心想。
她可怜的小扬扬,每天收到不下十封情书,早些时候他还会拿来向她炫耀,但最近他兴趣诀抉,连拆开的欲望都没有,收到之后全丢到「情书收集箱」里,眼不见为净。
「啊,童老师。」站在窗边的陈盈欣倏地回头,望向她的眼有丝无措,似乎是没料到会有其他人这么早到。「我到琴房练琴,所以……」
「没人规定不能早到是吧?吃早餐了吗?」笑嘻嘻地回到座位,寒假的脚步逐渐逼近,得开始准备期末考的考题了。
「还没。」见童语已开始自己的工作,陈盈欣咬咬唇,几经挣扎地踱到她身边。「童老师,我……可以请问你一些事吗?」
「好啊!你问没关系。」一心二用对她而言没问题,只要不是太艰涩的难题。
「我看你和桑老师好像还满有话聊的,你知不知道他……欣赏什么样的女人?」每每见他跟其他老师轻松自若地开着玩笑,她都好羡慕,但天生内向的性格总是插不进话,只能远远地投以哀怨的眸光。
「呃……这是他的私事,你怎不自己问他比较快?」这种问题怎么回答?她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人都让她给倒追到了,现在才来探讨这个不是很蠢吗?因此她也没有答案。
「我……我不好意思……」陈盈欣喘了口气,好像再多说一个字,她就会呼吸不过来似的。
「陈老师,你很喜欢桑老师吗?」童语忽地放下翻动的课本,正经地凝着她。
陈盈欣顿了下,红着脸点了下头。「他很有魅力……」
很有魅力是吧?她也这么觉得,不然也不会义无反顾地倒追他了。
虽然两人的感情日渐加温,但在独处的时间里,她偶尔也会怀疑,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主动追求他,他的目光会停驻在她身上吗?这根本是个无解的答案。
她和陈盈欣是不熟,但就她的印象,陈盈欣就是那种出身良好、家规甚严的大家闺秀,和她是全然不同的典型;倘若陈盈欣能放大胆子去追求他,那他是否也会如同接受自己一般「照单全收」?
真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啊!
突然而来的惊恐令她不由得攒起秀眉。个性冲动的她往往想到什么就没头没脑地一个劲儿往前冲,从来不曾停下来审视自己做的是对或错,包括倒追桑瀚扬一事。
她知道自己对他的依恋越来越深,甚至很久都不再思及两人会不会因性情不合而分开等可能,就已经在这段女追男的过程里,投注自己全部的感情,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欣赏哪一类的女人?这岂不荒谬得紧?
眯起眼凝着含羞带怯的陈盈欣,她咬咬牙,决定给桑瀚扬来个「随堂测验」--
「喜欢就去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