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著爱的号码牌/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解开
遇见
乐小米
1
天,微微寒起来,太阳慵懒得不成样子。我戴着太阳镜,大大的,遮去半张脸,原本就纤巧的下巴更显可怜。暮秋季节,这的确有点异数。无怪走在街上,回头率节节攀高。
以前,淮北总无限温柔看着我,薇娅,你总这么张扬。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冲他笑,我说淮北,你这样优柔的男子,命该属于我这样的女子。
淮北是个柔软的男子。所谓柔软,就是从不对事情作决断,迟疑,忐忑,不安。甚至可以说软弱。但这么多缺点,仍掩不掉他的可爱。
我一直觉得他可爱,甚至他说分手的时候,我仍觉得他可爱。因为他竟编不出欺骗我的理由。咖啡馆里,他嗫嚅了半天,鼻尖满是汗,他说,薇娅,别逼我。
天?我只不过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如果没理由就可以将以前种种好都抹掉,我还有什么可说?我顺手,只是顺手,把没喝完的咖啡泼在他脸上。对他笑,买单。
然后很利索的走掉。
我知道,他遇见了一个比他还软的女子。霎那间觉得自己成了英雄。所以他决定呵护这只依人小鸟,所以他甩掉坚强的我,张扬的我,不给理由!
其实,我不坚强。若坚强,我也不会卷着铺盖告别伤心地,来到一个陌生的城。
伤就是伤了,伪装也没用。我爱的淮北曾爱我的淮北在我还爱着他的时竟不再爱我,我咬着牙忍着泪背井离乡戴着太阳镜晃在一个陌生城市的秋天。
2
苏晓打电话来,薇娅,你还好吗?
我说当然好了,我在新城市活得风生水起,身边帅哥一望无边。
苏晓说,算了,算了,骗谁呢?新城市?你还不是跑到淮北那孙子老家去了。你是不是想等那孙子将小鸟依人娶回老家你肝肠寸断完了才罢休?
我笑,苏晓,这是强力刺激法。我就不信在这座新城,遇见不了我命中人!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苏晓说,那你保重。
我将行李扔在酒店,买来地图,行走在这个城市里的街道上,我想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以租住,爱情再受伤,我也不会与钞票有仇。
事情不那么如意,我就晃着脑袋在酒店里,一张一张的删除电脑里我与淮北以前的相片。
一杯白水,一片面包,我必须在钞票耗干在酒店前找到合适的住所,我习惯性想给苏晓打电话,告诉她,奶奶的,穷人为爱情疗伤都疗不起了。再找不到住处,我就得到红灯区挂牌养自己了。
苏晓跟淮北一样,在以前那座城,都是我生活的一种习惯。
3
遇见他,是初冬的晨。
陌生城市的冬天总来得早,我依旧戴着太阳镜。如果你以为我是被淮北刺激的见不得光,我不否认。
那天,在地铁站,一个高瘦的男子戴着蜜色眼镜,穿着米色粗线毛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还牵着一只狗。我喜欢这样的男子,干净清透。大学时的淮北,就像清新野菊开遍我整个心脏。他毕业时,费尽力气才,留在了我的城市。那时,他腼腆的笑,薇娅,我要我们在一起。
等地铁的人很多,车来时,人流冲撞中,他的文件散落一地。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帮他一起捡起。他很慌乱,如果我是警察我肯定怀疑他是潜逃犯。
我把文件给他,冰凉的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掌心,隐隐伤感。此时淮北温热的掌心正握着小鸟依人的手吧。
他道谢。略略迟疑的问,没遗漏吧?
我笑,你难道自己看不到?
他迟疑了一下,单薄的唇有些抖,我看不见
我连声抱歉。这时才明白他为什么戴着眼镜,而那条小狗是导盲犬。
他笑笑,没关系。
他笑起来真好看,像个小太阳。
4
第二次听到他声音,是当天晚上,他打来电话,请问薇娅小姐在吗?
我说我就是,你
他声音透着笑,今天早晨你帮我捡东西时,把手袋也放我手里了。幸亏里面有名片。
我一阵心酸,同淮北一场感情,竟将自己输的七荤八素。我说谢谢。
他说,应该的,不过,怎么还你?
我说,我去找你好了。
找到他的住处时,天已晚。他开门,小狗也晃出门。他说,莫其,乖,不然漂亮姐姐就不喜欢你了。
那只叫莫其的小狗果然很乖,跑回屋子,他把我请进家,歉意地笑,害你找了那么久,还没吃晚饭吧?
我笑笑,习惯了。
他把包递给我,笑,看看,我有没有贪污。
我笑,少了一张名片。
陌南嘴角荡开一个很好看的弧,哦,我叫陌南。
同陌南聊天很愉快。他快乐的样子丝毫不会让人联想到他是残缺的。起身告辞时,外面竟狂风大作。想起,电视预报,今夜台风。
陌南说,你不介意就留下吧。出去太危险了。
我迟疑半天,陌南笑,别担心,我们家莫其是女狗狗,不会有非份之想的。
5
故事本可以不发生。
如果没有那场台风。我同陌南,不会熟悉。如果遇见只是遇见,而不是情生,意动,世上也本无故事发生。
陌南问我,为何来这座陌生的城?
我很坦白,逃避心伤。
陌南笑,你真直白。
我将一片烤肉塞给莫其,盯着他,男人都喜欢含蓄的女生吗?
陌南点头,大多这样吧。
我说,装纯洁也算?
陌南摇头,薇娅,你太尖刻。
我说我也不想这样。其实我也想学你一样,宽厚些。
陌南说,算了,你别学我,还是学做饭吧,你看你做的东西,莫其都不吃。大家都以为它在减肥。
对了,忘了说,陌南见我住宾馆,便将房子平分我一半,至于租金,他说,你看着给。
我当时真感动,觉得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人?住进来,才发现原来他是想给莫其狗雇免费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