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慎行在电脑上看见王莉被谨言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丑相,心里乐得很。
“太妙了,我看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心里一高兴,就忍不住多看了几次。
“总裁,您该出发前往百货公司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秘书尽忠职守的进来提醒。
“好。”华慎行招招手,把电脑画面从不断重复的档案里切换出来。
在另一个画面里,王氏企业日前的劳资纠纷,正愈演愈烈。
劳方不满公司福利,资方却表面和解,实际上落井下石,手段之卑劣,连他这种奸商都不齿。
王氏企业……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王莉不正是那只老狐狸的女儿?
想到这件事,第一个飞进脑海里的念头是——谨言得罪王莉,肯定会有危险!
他全身的血液立时逆流。
“特助!”他按下桌上的通话键,大喊,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是,总裁。”特助像火烧屁股般的跑了进来。
“去围堵王莉……不,去查谨言的下落……不……”他太混乱了,连话都讲不清。
不行,他得冷静一点。
“总裁的意思是?”总裁的任何指示都含糊不得,但特助摸不透他的意思。
“派人保护谨言,随时把她的下落告诉我。”对了,就是这样。
“是。”
特助以为是天大的任务,想不到这么简单,态度有点松缓。
“以最快的速度!”华慎行咆哮。
“是!”特助的每条神经立时拴紧,飞也似的冲出去。
事情交代下去了,特助也一定会把事情做好,他的心脏却仍揪得死紧。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为她这么失控,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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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莉的记者会结束后,谨言被记者困住,避重就轻的回答好一些问题,记者们才肯放过她。
“那些记者怎么这么容易转移目标?”谨言抱怨。
她开始佩服那些能忍受记者夺命连环追的人,才一天一夜,她就大呼受不了。
“这是媒体生态,大家都是被逼的,累得很呢!”明哥老实的回答。
“要几时才能结束啊?”她想呼吸新鲜的空气,非常想。
“大家的目标都锁在你们三个身上,王莉已经发作过了,今天应该不会有第二次,只要三个人各自分开又不出声,就有短暂的和平。”
“那我们也可以短暂休息了,对不对?”才正式工作一天半,她就非常想放假。
“你想去哪里,我顺道送你去吧!”明哥很大方的说。
“对了,今天不是Vincent百货周年庆?他们的Kitty专柜有折扣,我想去看看。”谨言是标准的Kitty迷,认为它的神秘媲美蒙娜丽莎。
“也好,但是别太招摇。”明哥对女人逛百货的兴趣很能理解。
于是车子直接开往Vincent百货。
“啊,已经开始剪彩了。”剪彩完,折扣就正式开始了。
谨言飞也似的跑下车。
“喂,记得别太招摇。”
“好。”谨言回头答一句,跑向百货公司大门。
大门前正在剪彩,中间那个剪彩人的样子有点眼熟。
“管他是谁,要找的是Kitty。”
正往前冲,前面有个穿黑衣、戴墨镜的人挡住她。
“你是姚谨言?”那人问。
“是……”尾音还没落,身子就承受一阵拳打脚踢,谨言连忙抱住头,把身子屈起。
“打架了,有人在打架!”旁边开始喧腾起来,随著谨言愈蹲愈低,身边愈来愈吵,
“姚小姐!”
在听见这个唤她的声音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人潮仍一片混乱,华慎行剪彩完,接到特助的电话,急急走过来。
“Honey。”王莉也急急跟过来。
“怎么回事?”华慎行赶过来问。
保镳拎著一个黑衣壮汉站在特助旁边,而奄奄一息的谨言被特助扶著。
看见谨言那身狼狈和血迹,华慎行的心仿佛被捏紧了。
“谨言!?我送你去医院。”他赶紧过去抱起她,急急排开人群往外走。
“总裁,这个人怎么处置?”特助小心的喊。但愿总裁不会怪他慢半拍。
“找出幕后主使者。”华慎行朗声回答,声音中饱含怒气。
王莉看见那名大汉,心中大喊不妙。这蠢货怎么这么白痴,居然在华慎行眼下修理她,笨,笨死了,
敢招出来,就让你好看!王莉用眼神警告那黑衣壮汉。
黑衣壮汉巴不得把脖子缩进衣服里。
“慎行……”王莉嗲著,追著华慎行的屁股后头走去。
“别跟来。”华慎行阻止她进入车内。
他心里对她有怀疑,怎么可能再让她跟?
“慎行……”车子开远了,她只能在原处跺脚生恨。
可恶,她不是来捉住他的吗?怎么好像反而把他往外推了?
都是那些没大脑的笨蛋,要揍人不会找隐密的地方,她老爸怎么养这些蠢货?笨死了,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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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慎行火速把谨言送到他的别墅,并在车子下高速路桥后,就打电话给他的家庭医师,要他在别墅待命。
所以,一到别墅,医生就已经在那。
“医生,快,你快看看她。”华慎行飞快将谨言送进医疗室中。
因为身分特殊的关系,他在别墅里特地辟了一间设备齐全的医疗室,不只可以做简单的医疗,还可以做重要的救治。
里头的设备全是最高科技,连医生也是从国外延请来的。
医生打开医疗室所有灯光,开始替谨言做检查。
“她这是被打伤的?”医生问,“除了外伤外,需要做X光检查、脑波检验……”
“那就快做啊!”华慎行急得打断医生的话,他希望这个慢郎中医师可以看出他的著急,而加快手上的动作。
“是。”医生把谨言推进X光室。
没一会儿,谨言被推出来,医生去洗X光片,没多久X光片也洗出来了。
“怎样?”华慎行赶紧追上去问。
“右手骨折,有点内出血。”医生回答。
“那就快救她呀!”华慎行不知这慢郎中在慢什么,人命关天哪!
“从来没见你这么著急过。”金发碧眼的医生微微一笑。
救人当然很重要,但在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救活这位小姐的情况下,调侃一下这位大总裁,罪不至死嘛!
“快点!”华慎行大吼。
他都快急死了,他还说风凉话,欠扁!
“是、是、是,我需要帮手。”医生打电话找帮手来,然后把谨言推进手术室。
华慎行在门外等,那颗又乱又痛的心,怎样都无法安定。
“姚谨言,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他很想知道是她在玩花样,还是他自己出了问题,这颗心才会变得这么激动、难以控制。
从来没有女人让他这么牵挂、不安、激动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到底要什么时候手术才会结束?时间才经过十分钟,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受了几个小时生不如死的凌迟。
“该死的,那个医生最好别出什么差错!”万一谨言有个小差错,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把医生当场捏死,
诅咒完医生,他开始诅咒特助。
“那家伙,叫他保护谨言,结果搞出这种名堂,他最好提著人头来见!”他气得想叫特助滚蛋。
正气得很,特助讨骂的电话倒是进来了。
“对谨言的伤,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要不是念在他跟了他多年,能力还不错,他早就叫他回家去。
“总裁,对不起,我们找了很久,才知道姚小姐根本没有离开王莉的记者会场,我们马上去找,抵达时,翡翠日报的采访车正好离开,我们又绕了好久,才找到她……”找人其实很辛苦呢!
“你应该布下天罗地网去找!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给你那么大的权限有什么用?”他的口气很重,足以吓掉平常人的半个胆。
特助的权限不比他低,几乎可以动用整个公司的声誉和资源,他却连个人都保护不了?
“总裁,对不起!”特助只好不停道歉。
“不准再有同样的事发生。”他命令。
话一出口,他自己竟吃惊了。
姚谨言是他什么人?为什么他把她看得这么重?凭什么动用整个公司的资源去保护她?
说穿了她不过是个女人,女人他一年就可以交往二十个,为什么只把她看得这么重要?
这件事他是不是该三思?
“是,总裁。”特助小心的把这件事记下,不敢掉以轻心。
华慎行还在沉思,特助继续说下去。
“属下已经查出那名肇事者是谁的人马。”屈打成招不成,派几个人去查,就查出来了。
“谁的?”华慎行咬著牙问,心中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让那幕后主使从台湾消失。即使是王莉也不例外。
“是王氏企业的人,听命于王莉小姐。属下正在拷问主使者是否就是王小姐。”果然被总裁猜中了,特助不得不佩服华慎行的机警。
“我要他跟他的幕后主使,从地球表面消失。”他下令。他恨那些人,只因为他们伤害姚谨言。
“是,总裁。”总裁的话很清楚,先让王氏企业从台湾消失,再让王莉和那名黑衣男从地表消失,他马上就让企画部去策画这件大任务。
时间已经过一个小时了,手术还没结束,华慎行回头又开始诅咒医生。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是秘书打来的电话。
“总裁,晚上的餐叙约在丽晶酒店,时间是……”
华慎行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打电话去取消,我不去了,明天的所有行程也全部取消。”
烦,他现在只关心谨言而已,天塌下来也别来烦他。
真不知著了什么魔,他的全副心思全在她身上,只希望她快出来对他笑,或对他说教。
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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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一共花了八个小时,医生出来时,疲惫地挥著满头汗水,后头两名助手也小心的把谨言推出来。
“总算成功了,比我想像的更困难些。”
“骨折接好了?内出血也处理奸了?全都好了?”华慎行马上过去谨言床畔,不放心的检视她。
医生替她换上了宽松的手术服,苍白的脸看起来更虚弱。
“相信我,都好了。”医生早知他会这么不放心。
能看到华慎行在这里守八个小时真不容易,看来他非常重视这女孩。
“请问这位小姐是……”
“没你的事。”三姑六婆。
“总裁很在乎她?”
“不要管太多。”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他问什么?
“我知道,总裁爱上她了。”
“哪可能?”他跳起来,心里却有著肯定的回音。
“若不是,业务繁忙的总裁怎可能呆等八小时?又怎么会这么焦急的跑过来?我是过来人,我很清楚一个人陷入情网的样子。”医生大有嘲笑他的意味。若不是相识太久,他恐怕不敢如此拂逆他。
“过了八个小时?”华慎行有些诧异,自从挂掉秘书的电话后,他就懒得看表了,想不到居然过了八小时?
“瞧,你一定是太担心她,担心得忘了时间。以前我在美国时,只有在结婚数十年的老人家身上看到这种情形,你就不要再否认了吧!”
“谁说的?我,我认识她才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真的才两天吗?
“不在时间的长短,只在感情的深浓,说不定她就是你的真命天女。”
“你讲太多了。”华慎行嗤他一句。
他故意招惹姚谨言,只是想挑战、证明自己无所不能而已,可不是他说的这些。
“不信你走啊,看你走不走得开。”医生挑衅的说。
“好,我走。”华慎行赌气的想拔腿离开,脚却只移动两步,一双眼还是锁定她。
他不信邪,就是要走给医生看,但不管他再怎么努力,还是只能以小碎步移动。
医生但笑不语。这不叫泥足深陷叫什么?
“一定是眼神的问题。”他深吸一口气,把眼神从她脸上收回来,然后转过身去。
他成功的走开了,但是走没两步,一双眼便又回到她身上,一双脚也跟著回来。
“够了,算你说对了。”华慎行不甘不愿的承认。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不成是一见钟情?
速度像他以前泡妞一样快,但质地却是这么不同,连他自己都晕头转向。
“很好,你陷入情网,会开始迷惘、纳闷、不安,开始像个有血有泪的人,很好。”医生不知是帮他还是损他,听起来怪怪的。
“我看起来像没血没泪吗?”华慎行不服气的问。
“当然有血有泪,只是你从来没有把别人放进眼里过,从来不曾去想过别人的心。”
“你又知道了?”华慎行不服气的反驳。
这医生今天怎么回事,话这么多?
“我当然知道,你就到感情里去好好的经历一番吧。”医生朗声大笑。
“你别说得像王母娘娘把某些做错事的仙子贬谪下凡!去经历经历?几时迷上章回小说?”这医生愈来愈怪了。
“哈哈,别恼羞成怒,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到的。”医生笑得很愉快。
“别再笑了,快去休息,晚上她有状况,随时会把你找过来。”华慎行赶人。
“当然,一通电话,随叫随到。”
医生和助手们离开了,华慎行望著病床上虚弱的谨言。
“你既顽固又难搞,还胆大包天,根本和我以前交往的类型完全不同,我却好像被你迷住了,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昏迷的谨言没有回答,他心中也没有答案。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让感觉去决定。但前提是,你必须先好起来。”
他望著她熟睡的脸,一颗心就那样悬著、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