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和两个心爱的女人一起生活的男人,不由自主地让生命中的第三个女人陈婕陷入他的情网。
男人总是很矛盾的,他说他不想追求她,偏又约她单独去海边看浪花,吃顿饭的海鲜餐厅店名又叫“天长地久”。
如果说,情缘起灭,都是由天注定,多情男女是否可以在全身而退之后,稍感安慰?
三个女人先后离他而去,可是,他最想念的却是没有发生任何肉体关系的陈婕。得不到的总是最好吗?还是,因为陈婕是令他觉悟什么叫做真爱的女子呢?
答案在一口绿色的水瓶里。它,随大海漂走了!这个夏天,他在海边发现了一口绿色的瓶子。真爱之谜,即将解开……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追陈婕。但她还是走入了我的生命,以悠
然的姿势。男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我必须承认。
在雨天,约了一个气质脱俗的女子去海边,动机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努力要让一个女人开心,却不想追她,这个约会的理由到底成不成立?也许很难成立,但它还是发生了——她到底还是赴约了。
在一个初夏的午后,下雨天的周末。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少把握。
“我觉得你太累了,应该到海边走走!”我继续说服她,“而且,我们不应该每次见面都一直在谈公事,你不觉得偶尔应该轻松一点,聊点比较软性的话题?”
二十分钟以后,她准时出现在巷口。没有化妆的她,看来比平常温柔许多。以真面目示我,是对我和她之间关系的一种坦然态度、还是完全不在乎?
她刚上车的时候,这个问题困扰着我。交谈几分钟之后,她夸赞我刚剪过的头发看起来很有精神,还责怪我不该在穿白衬衫的日子里邀她去海边……我渐渐忘记她在不在乎的这件事。
认识陈婕,是因为去听她演讲,深深被她的专业概念吸引,下了讲台的她,却又单纯得像个孩子。她是广告代理商的资深文案督导,官做得很大,年纪也不小,但却一派天真。
也许,就是这样矛盾的组合,让我对她很着迷、很心动,却又不“想”追求她。理性一点的说法应该是,不“敢”追求她。我有我的难处。
我一直相信一种说法:爱,在刚开始的时候,一定要有点盲目、有点冲动,才能昏头昏脑一头栽入。否则,想东想西,很难进展下去。
当我对她心动的时候,还会想到自己有点艰难的处境,以及不想伤害她的种种理由,我就知道自己织不出一张完整的情网来掳获她。
至于,我艰难的处境是什么呢?唉!不说也罢!
但我必须承认,我真的很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哪怕只是听听她充满智能的讲话,看看她轻盈迷人的表情。当然,她在工作上专业的见解,也是我常常和她聊聊的理由。
真的,我对她,没,有,邪,念。
上车之后,她直接告诉我,之所以会出来赴约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我说“我觉得你太累了,应该到海边走走!”的这句话击中她的内心,另一个理由是——“我听得出你的语气中,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她说。
她的敏锐,常令我发现自己的潜意识。我以为没有人可以读出我内心的忧伤和孤独,我也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克服了在感情方面的担心,包括近日来发生在我和赵依晴之间的事情。没想到她听得出来。
“没有啊!”男人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我也不例外。甚至,我还故作轻松说:“我怎么敢占用你私人的时间,来当公事的顾问。”
我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回答:“那就当你的私人感情顾问!”陈婕的好处就是她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给人留余地。她会打开一扇窗,让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跳进来。如果你暂时不想,她就让窗子开在那儿,等你随时改变主意。
车子停在北部滨海公路上一片海蚀平台的路段,我撑着一把大黑伞,带她去看蕈状岩。
撑伞,挡风的功能远高于挡雨。细细的雨丝在巨大的风势中,显得坚定而固执,仿佛执意要用尽一生的气力向你提醒它的存在。强风很快地把黑伞吹得向外翻开。雨丝像针,穿透我们柔软的心,却无法串联惺惺相惜的两颗心。
她在岩岸边滑了一步,我紧紧拉住她。慌乱间,伞被风雨顺势带走,像一朵黑色的小牵牛花无声无息飘向大海。
“真不好意思,让你掉了一把伞!”她惋惜地说。
雨丝落在她的发间,变成珍珠。在我的眼里,她永远这么优雅,连在雨中伫立都不显狼狈。
“这些伞都是厂商送的赠品,反正车上还有,没关系!”我安慰她。
“哦!不用拿伞,雨不大嘛,不会打湿的。”
“好啊!不拿伞反而更自由,可以随意走走。”
“你看,那些岩石长得好象香菇。”她说。
“那些是蕈状岩,是这一带特有的景观。海水的冲击加上风蚀,经年累月形成的。”
“原来,海枯石烂只是爱情里一厢情愿的想法。海永远不会枯,而石头却会被渐渐蚀烂。”她有点感伤地说。
“嘿嘿!”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我很感动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破坏气氛的笑声,可能是要试图化解尴尬吧!对男人而言,在女人面前真情流露、甚至感动得想哭,实在是一种很懦弱的行为。
“你不同意?”
我就知道“嘿嘿!”的笑声,一定是很煞风景的。为了弥补过错,我坦白地说出我的看法:“对男人而言,每一次热恋,就像经历一个夏天!”
“你指的是‘激情而短暂’的部分;还是‘鲜明而浓烈’的部分?”
写文案的人,感情如同文字一般精准,她在这部分的犀利,让我害怕。
“我指的是雨快停罗!”我避开话题,催她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