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杭州以后,我和梅洁就以夫妻的名义住进了宾馆。好在如今住宾馆没有人查验结婚证,而且越高档的宾馆越安全。因为是出差开会,我并不能在外面延宕太久,所以时间对我俩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
第二天早上我的手机一开机就有梅洁发来的短信:哥你误会了。他是我姐夫。
姐夫?姐夫怎么啦?姐夫夜深了呆在小姨子屋里不走,样子作派就像个男主人,看我的眼神充满敌意,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个城市里有个俗语说姐夫有小姨子半拉屁股,姐夫跟小姨子有故事那可太正常了!我上班一进办公室就把门关上给梅洁打电话:你在哪里?我想见你,就现在。你等着。
我态度牛哄哄的好像我真是人家梅洁什么人似的。
梅洁还真在家。她要享受年休假,可以有一个月不上班呢。我给办公室的小黄主任打招呼:我要去市政府办事。曹局他们要找我有事儿你就打手机给我。
我给您派车。小黄主任赶紧献殷勤。
不用了。很近,我步行。
我心想,上班时间去找女人也用公家车接车送那还真是一种奢侈,我现在当了局长,这也不是做不到。但我还是拒绝了小黄主任派车,自己打的去了。
那真是我姐夫,冶炼厂的工人。上次我住院他和我姐一直照顾我,哦,上次你送我到医院的时候他正好上小夜班,没跟我姐一起来,要不然你就见到了。梅洁没等我问,就主动做解释。我姐夫平常就对我挺好的。那天是我肚子疼我有胃疼的毛病姐姐让他给我送点儿大烟壳子来,说那东西止肚子疼有奇效。我喝了还真管用。
那,夜深了他咋还不走?我仍然有点儿半信半疑。
他来了就总喜欢坐一会儿。坐一会儿就坐一会儿吧,我也不好赶他走。
你是不是本来就不想赶他走?
哎呀,你还真的不高兴了?吃醋?吃醋说明你还真地在乎我。哥,是不是这样?梅洁这样说着脸红了,说完就往我怀里扑。
这一次我勇敢地迎接了梅洁。头天晚上产生的莫名其妙的醋意转化成了雄性勃发,当时我吃了她的心都有。我感觉我就是一头狼,公狼。
吻。狂吻。
上床。顺理成章而又急不可耐。
做事情。做男女之间常做的、神奇而又美妙的事情。
在这一切发生和进行的过程中,我的脑子里只有梅洁。梅洁梅洁梅洁梅洁,旁的什么都没有想。义无反顾心无旁骛长驱直入一往无前,然后摧枯拉朽天崩地裂登峰造极凯旋而归。自我感觉棒极了。
其实,男人在性事过程中表现如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女人。女人和女人比,那可太不一样啦,比如梅洁和秦秀丽就是天壤之别。跟秦秀丽我不是阳萎就是早泄,好长时间都没有体味过真正的成功,而梅洁让我英勇无比。梅洁耐看,胴体比脸蛋儿更具杀伤力,美得让你晕眩,然后你就觉得她整体上是个要命的东西,你就会拼了性命朝那幸福巅峰冲锋陷阵,身不由己。她的表情也很丰富,甚至扭曲也是一种美。她的呻吟是矜持的,但也直截了当,没有做作,所以动人。她在运动过程中展示比常态下要强一百倍的至真至美,从头到脚女人味儿如喷泉般迸射,脸蛋儿温润晶莹溢彩流光,高潮中那表情你很难形容是圣洁还是放荡
完事以后我真想打开梅洁家的窗户,对着外面的整个世界高喊:我是男人!我的极度兴奋掩盖了从骨头缝儿里升腾起来的倦意。
梅洁的反应比我更甚。她泪流满面难以遏止,但是没有抽泣,永无止境地对我含情脉脉。
我突然就意识到一种责任。这个不久以前还基本上是陌生人的 梅洁女士,一下子就和我这个新提拔的处级干部、自己感觉已经走到人路上了的男人连成一体,结成了某种牢不可破的同盟。作为这个同盟的缔约方之一,我既有权利也有义务,既可以享受也需要付出,既纵横驰骋也要受到约束。我自己找了一个幸福的枷锁。
我准备出去旅游。一个人呆在家里没意思。我的假期有一个月呢。平静下来之后梅洁对我说。
啥时候走?
再过三、五天就走。
准备去哪里?
还没想好。我去过的地方不多。想去南方。
我就有些怅然。有了今天的经历,我自己真实的感受就是想和这女子日夜厮守。虽然我和她是第一次,但这第一次是多么美妙,多么值得反刍与回味!怎么能忍受她出门去一个月,不能见面,更不能演绎新的故事。
你要是能跟我一起去,那该有多好。唉。梅洁的感叹我相信是发自内心的。
我走不开。我刚刚被提拔,有许多事情要做呢。说完我心里就有些酸楚。
你说得对。我还没有好好祝贺你呢。想不出个好办法。
你不要犯形式主义的错误。你今天给了我最好的祝贺。我嘻嘻一笑,有点儿死皮赖脸。
你坏。哥你坏!梅洁轻轻捶打我,然后又奖励我一个轻吻。
我又有一股雄壮之气从小肚子下面升腾。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突然就有了与梅洁一起出行的机会,天上掉下来一般。
与梅洁幽会之后的第三天,曹局长告诉我,有一个在上海举办的业务研讨会,我们局需要派一个领导去参加。他考虑到我刚刚上来,以前出差的机会很少,而且也需要在业务理论上武装一下,所以准备让我去。
你要带个人去也行,自己单独去也行。你自己决定吧。曹局长说。
那我就一个人去吧。省点儿费用。反正也丢不了。
其实我脑海里立即跳出了梅洁要出去旅行的信息,把这件事和我的出差相互关联起来了。
你准备准备,大后天走,到上海正好赶上报到时间。让办公室给你去买火车票。
行。谢谢你,曹局。我的心里充满了对曹局长的感激。
从曹局长那里出来,我立即给梅洁打电话,告诉她我也要出行,让她等我一起走。梅洁在电话上就激动得尖叫,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
一上火车我和梅洁就会合了。单位的车把我送到车站,办公室的小黄主任一直把我送上车。这都是预料之中的。我让梅洁也买了同一车次的卧铺票,到车上我俩就把铺位调到了一起,俨然夫妻般地共同出行。
在上海开会的那几天,我把梅洁作为随员一起办理了住宿、吃饭的手续,好在她本来也是我们一个系统的人,不会漏出什么破绽。我们本省其他地市同一系统也有与会的人,相互打问,我就告诉他们梅洁是办公室秘书,和我一起来开会的。梅洁有点儿脸红,但也表现得很矜持。他们都露出艳羡的眼神,意思是说我这个赵副局长有艳福,竟然带了这么漂亮的女秘书一起出差。邻近凉州市的胡局长当面和我开玩笑:赵局长,借这机会,把你那小梅秘书收拾了得啦。我顺水推舟装傻充愣说,我也有这想法,就是不知道人家小梅愿意不愿意。
正式开会的时候,梅洁也去听会。她说能跟我坐在一起就很满足,不愿意一个人去逛大街。晚上住宿不得不分开,但我也大着胆子借一次开讨论会的时机溜号,把梅洁带到我和凉州市胡局长共同的房间做了一回坏事儿。因为有点儿冒险,像做贼一样,反而更刺激,感觉特别有味道。
会议上安排的集体考察包括参观浦东开发区,乘坐磁悬浮列车,还留出时间让大家逛了外滩和南京路。会议结束办手续时,我让会务人员把我和梅洁的费用分别开发票,梅洁的那一份自然就由我来报销了。办完手续,我立即携梅女士离开上海去了杭州。
到杭州以后,我和梅洁就以夫妻的名义住进了宾馆。好在如今住宾馆没有人查验结婚证,而且越高档的宾馆越安全。因为是出差开会,我并不能在外面延宕太久,所以时间对我俩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
真像一个短暂的蜜月。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不错,西湖真好。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我和梅洁就住在西子湖畔的一家宾馆里,连续多日观赏西湖美景。苏堤漫步,平湖泛舟,问茶龙井,徜徉竹径,赏三潭印月,看碧荷连天,断桥上叙说白娘子对爱情的忠贞,岳王庙见证历史人物的忠奸。看不够胜似天堂的美景,身边又有可人儿陪伴,实在是我一生中少有的享受,不能不叫人流连忘返。
梅洁提出要去灵隐寺烧香拜佛,求签问卜。那是一个雨天,我们两人共用一把新买的杭州出产的天堂伞,步行到寺院里去拜佛参禅。灵隐寺前面清溪流水,潺潺山泉,曲径通幽,小桥飞跨。寺院内外假山古树,亭榭错落,香客熙攘,烟雾缭绕。梅洁进了寺院,满脸虔诚,上香叩拜,闭目许愿。我因为并不信神,来这里只当观赏一种文化现象,看梅洁的样子反倒觉得有几分好笑。出来以后,我问她在菩萨面前许的什么愿,她故作深沉地笑了笑,说,就不告诉你!
我们还一起观赏了飞来峰。那里林木苍郁,怪石峥嵘,还有青林洞、玉乳洞、龙泓洞等许多奇幻的洞壑,在射旭洞抬头仰望,洞顶石罅间微露一线天光,被称作一线天。这些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杭州的商业也很发达。梅洁对丝绸感兴趣,除了购买一堆大大小小的丝巾,她还看中了一件梅红色锻面的旗袍,很漂亮,我赶紧抢着为她付钞,弄得梅洁对我满眼的柔情蜜意。我自己只是采买了各式包装的龙井茶,准备回去应付不得不应付的世故。
无论观景还是购物,在外面跑一天,回到宾馆就已经走得很累了,但是只要关上房间门,有了一个小小的二人世界,我和梅洁所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造爱。不用商量,不约而同,心有灵犀,十分默契。做完这件事情才是洗梳,冲澡,品茗,看电视等等。我对我自己的疯狂都感到吃惊。已经不是很年轻了,生命力竟然如此蓬勃!想当初与秦秀丽新婚也没有这样的亢奋。梅洁也是。每当我们翻云覆雨颠鸾倒凤,她平日的淑女形象就荡然无存。她好像故意要把自己弄成一个临时的荡妇,那种自我放纵,那种贪得无厌,那种妖冶妩媚,足可以打败任何男人。但是,即使在那样的过程中,我还是能感悟到她的圣洁。我当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对着这个奇女子叩拜,就像梅洁她虔诚地拜佛一样,或者像基督徒亲吻十字架一样去亲吻她光洁的额头。
天啊,人生在世,竟然能有如此美仑美奂的至境?生命的巅峰原来是这样的!梅洁在卫生间里哗啦啦冲澡,我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发出内心的感慨。
这样的日子过得出奇地快。眼看就到了我不得不返程的日子,为了多延宕一天,我不惜花重金购买了两张飞往我们省城的飞机票,尽管我知道坐飞机的费用回去以后不见得能够报销。梅洁说她再哪里都不想去了,没有我的陪伴,旅程没有意思,哪怕是去再好的人间仙境。她要和我一起回去。
离开杭州的头天晚上,梅洁坐在床上默默垂泪,弄得我心里也平添惆怅。
你知道那天我在灵隐寺许的什么愿吗?梅洁抬起头来,泪眼迷离,问我。
我摇摇头。
其实我求佛保佑不如求你。我只让菩萨保佑能让我在你心里。我别无他求。梅洁说完,眼泪还是唰唰地流。
洁,小洁洁,你摸摸我的心。我把梅洁拥在怀里,拉住她的手贴在我的胸口。你已经在我心里了。永远在。我也愿意进驻你的心。
梅洁抬起头,脸颊上全是泪痕。她闭了眼,探寻我的双唇。
我的手机不适时地响起。
电话是秦秀丽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