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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唐手

    一连数天,任天翔都躲在自己的书房潜心研究《墨手》与《墨剑》。这两本册子宇数并不多,加上中间还有不少插图,所以没几天他就能倒背如流。

    墨手是种空手格斗技,包括踢、打、摔、拿诸技,但主要是以掌法为主、擒拿见长;墨剑则是剑法基础,招式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花招或技巧,其中有招仙人指路,正是任侠一剑重创阴蛇的那招。

    虽然已经完全记下了两本秘笈的招式,但任天翔始终对之没有任何直观的感觉,他忍不住在书房中照着那些招式亲自比划起来,正忙得满头是汗,突所门外传来小薇的声音:"这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公子现在不光读书废寝忘食,还要学人练武不成?

    任天翔忙打开房门,就见小薇提着食盒进来,将饭菜一样样摆到桌上。

    他这几天潜心研究《墨手》和《墨剑》,经常错过饭点,每次也都是小薇按时送饭。任天翔收起书册,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读书累了活动下筋骨,你别大惊小怪。你知道闭门造车是什么意思吗小薇意味深长地自问自答,就是有个人将自己关在房中造一辆马车,谁知车造好才发现出不了门,原来门太小而车太大,只好将车拆了重来。

    任天翔闻言心中一动,连连点头道:想不到你这丫头,居然还知道闭门造车的典故。不错,这两本册子我已经倒背如流,再自个儿琢磨也没什么意思。走!我们去义安堂,看看别人怎么练。"

    小薇一听顿时欢呼雀跃,连忙就要跟去,任天翔阻拦不住,只得让她依旧打扮成小厮的模样,随着他与昆仑奴兄弟,直奔义安堂总舵。

    任天翔记得任府后院有一座阔有数十丈的大厅,是义安堂的演武堂。

    他兴冲冲来到那里,谁知门外却有义安堂的弟子把守,不容外人进入,他正与把门的弟子争执,就听里面传来姜振山的声音:让他进来,就他自己。

    任天翔只得将小薇和昆仑奴兄弟留在门外,然后满怀好奇地进了演武堂。这演武堂以前就有点神秘,他在做少堂主时也不能随便出入,好在他对武功也没什么兴趣,所以除了儿时玩耍偷摸进来过,平日还真没怎么留

    意府中这处特殊的所在。

    就见演武堂宽有数十丈,正前方的照壁上有大大的武字,左右两边陈列着刀枪剑戟等兵刃,以及藤盔软甲等护具,大厅中央铺着厚厚的毡毯,两个戴着盔甲护具的弟子正手执木剑你来我往地斗在一处,看二人出剑的气势和招数,显然与墨剑的原理暗合,停!姜振山一声断喝,激斗中的二人立刻收剑后退。姜振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来到任天翔面前,抱拳笑问:公子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们练武?见任天翔欲言又止,姜振山恍然大悟,摆手笑道,今日正好是墨门一月两次的演武日,能进这演武堂的都是我墨门弟子。他们已经知道你做钜子的消息,所以公子不必有什么顾虑,说着他向众人一招手,众人立刻齐声拜道:弟子拜见钜子!

    任天翔示意大家不必多礼,然后笑道:我是读了《墨手》和《墨剑》,却始终没有直观的感觉,许多地方也不甚了了,所以想亲眼看看它们的实力。姜振山闻言笑道:"那你今天还真是来对了,本门弟子中将墨手练得最好的,当数墨士杜刚,今天他也在,就让他给公子露上一手。,

    随着姜振山的手势,就见一个身材精壮高瘦的男子越众而出,向任天翔抱拳行礼道:弟子杜刚,拜见钜子!

    任天翔认出他就是前日在义堂中见过的墨门十三士之一,三旬年纪,眼神冷厉,浑身上下似透着无穷的劲力。任天翔对他笑着点点头:我虽然已将墨手牢记于心,但对之却没有直观的感觉,想请你演练一遍,不知可否?弟子遵命!杜刚说着,就在场中拉开架势,招一式地比划起来,也许是为了让任天翔看清楚,他出招很慢,不过就算是这样,也给人一种虎虎生风、无坚不摧的感觉。少时他演练完毕,对任天翔一拜:请指教。"

    任天翔见他演练的招数虽然与《墨手》上记载的一般无二,但却看出他的高低深浅.不由笑问:你能不能跟人过上几招,让我真正见识下《墨手》的威力杜刚颔首道:请公子为我挑选对手。

    任天翔看看左右的墨门弟子,摇头笑道:我想另外给你挑两个对手,不知可否?杜刚毫不犹豫地点头:公子请便!

    任天翔立刻回头去将昆仑奴兄弟叫了进来,对有些诧异的墨门弟子道:要想验证墨手的实力,不能总是由自家人关起门来比试。我这两个随从是沃罗西武士,武功还算不错,难得他们又都是哑巴,不会泄露本门的秘密.就让他俩与杜刚过上几招如何?

    杜刚略一沉吟,缓缓点头道:弟子没意见!

    姜振山见众人皆满怀期待,也不好阻拦。只得叮嘱:几位点到为止。

    任天翔用哑语将意图向昆仑奴兄弟说明,兄弟二人笑着解下兵刃,并肩来到场中,对杜刚略一示意.立刻分成两路,向他包抄过去。二人一旦出手,已成左右夹击之势,隐隐封住了杜刚所有的退路。

    任天翔知道二人从小练的就是凶狠实用的沃罗西武功,一出手便是致命的招数,尤其二人心灵相通,联手出击异常默契,实力决非二人简单的相加。他正担心没有事先叮嘱他们手下留情,就见二人已经同时出手,一左一右分袭杜刚腰胁,意图将之一招拿下。

    就见原本端立不动的杜刚,突然向左横移一步,抢先迎上了左方的阿昆,几乎同时,他的左掌已闪电般拍出,与阿昆对了掌。跟着双掌犹如连环乱刀源源砍出,逼得阿昆不得不连连倒退,左支右绌十分狼狈,而右面的阿仑则紧迫在杜刚身后,但就这一步的距离,却怎么也追之不及。片刻间左方的阿昆就被逼得连退十余步,撞到旁的兵刃架后摔倒在地,眼见杜刚快逾闪电的手如刀一般砍到,他不及细想顺手抄起一柄单刀便砍了过去,就见对方的掌由直砍改为横拍,准确地拍在刀面上,那柄精钢打造的单刀立刻应声折断,跟着杜刚的掌锋停在了阿昆的鼻子上,离鼻尖不到一寸。

    阿仑直到此刻才追上杜刚的身形,击向杜刚后心的一拳尚未击实,就见杜刚身体突然向一旁翻滚倒地,避开他后心这拳的同时,两脚连环飞起,左脚架开了他这一记重拳。右足尖则停在了阿仑咽喉之上。阿仑面如土色不敢再动,他知道若是实战,他的喉结已经被这一脚踢碎。

    阿昆也是面如土色半坐于地,若不是点到即止,方才他的鼻子已吃了对方重重一记手刀。看对方出手的速度和力量,估记这一掌不会比一柄钢刀砍在脸卜好受多少。

    兄弟二人扰在回想方才的险恶,杜刚已从地上一跃而起.面色如常地对二人躬身一拜:承让!

    兄弟二人尴尬地起身,满脸惭愧地向主人跪倒,在为自己的不力道歉。

    任天翔则满脸震惊地打量着杜刚,方才他所有的招式任天翔都看得清清楚楚,无一不是出自《墨手》.但是那速度、力量,以及对招式运用之巧妙,远远超过了昆仑奴兄弟。昆仑奴兄弟的武功,在江湖中也算得上准一流,二人联手威力的甚至超过两个一流高于,但二人在杜刚面前不到十招就一败涂地,在看杜刚.显然还未尽全力

    这就是墨手?任天翔十分震惊.如此犀利的武功,为何在江湖上却是寂寂无名?好像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因为,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自秦汉以来,墨家深为朝廷所忌,墨家弟子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更不敢以墨家武功炫耀:别的门派是以武功名扬天下为荣,唯有我们墨门,是以隐藏身份和武功为上,所以江湖上无人知晓也就不奇怪了。

    任天翔听出是季如风的声音,忙回头拱手为礼,惋惜道:本门武功如此高明,在江湖上却寂寂无名,实在令人遗憾。

    季如风挨着任天翔跪坐下来,淡淡道:墨家弟子练武不是为了出风头,你问问杜刚,他练武最大的目的是什么?

    见任天翔望向自己,杜刚微微一笑:我刚开始练武时,也是幻想拥有一身好本事,就可以不受恶人欺负.还可以帮助弱小。但是当我达到一定高度后,练武本身就成了我最大的目的,其他都微不足道。

    任天翔先是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就有所领悟,微微颔首道:我明白了,就像是琴师操琴,普通琴师只是以此为谋生手段,而真正达到极高境界的琴师,必定是以操琴为乐,音乐本身就是他练琴的最大目的。

    杜刚想了想,颔首道:公子这个类比很好,我练武就是要不断挑战自己身体的极限,这就像是一种孤独的修行,名利根本就不重要。

    任天翔完全能理解,但还是感到惋惜:难道你就没想过与其他门派的武士交流?武功只有在相互交流和促进中才能进步啊!

    季如风颔首道:你说的不错.武功只有在竞争中才能进步。所以从春秋战国时代始,诸子百家便定期要进行交流.既交流学术思想,也相互印证武功,这种交流大会便是百家论道。不过后来随着百家的凋零和儒家的独大,这种聚会一度中断,直到贞观年间,百家再度兴盛,这种交流才重新恢复。时至今日,江湖上每隔十年便会举行一次百家论道的聚会,地点通常是选在名山大川。上一次是在嵩山嵩阳书院,所以也叫嵩山论道。

    任天翔忙问:我们墨家曾是与儒家齐名的先秦显学,这样的盛会当然不会落下.就不知我们在嵩山论道时,有没有一鸣惊人?

    季如风摇摇头:任堂主当年虽然也带人去嵩山观礼,但并没有参与论道。因为墨门早已在江湖中消失千载,好不容易有了义安堂这点根基,任堂主不想拿它去追逐那些虚名,不仅如此,任堂主还严令墨门弟子,不得向外人暴露墨门武功的实力。任天翔惋惜道:本门有如此高明的武功,若不与百家交流,相互竞争促进,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不知道上一次嵩山论道.有哪些门派参与,又是哪个门派力挫群雄争得弟一?

    季如风白了任天翔一眼:百家论道,顾名思义是以交流思想为主,在你嘴里竟成下绿林强盗比武争斗?任天翔不好意思地笑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学术上的东西,很难靠辩论争出个谁优谁劣、孰高孰低。只有武功可以通过比试一较高下。所以我想百家论道,最终还是要通过武功来说话,谁能力挫群雄,谁就是百家中的第一家。

    季如风有些惊诧地打量了任天翔一眼,颔首叹道:你还真说对了,百家论道最后成了百家论剑,、参与其会的众多门派,包括释门、道门、商门等实力力韶群的名门大派,最终都败在了儒门剑士的长剑之下。

    儒门?任天翔吃了一惊,在他的记忆中,儒门就是一个整天只知之乎者也的学派,儒生就是书呆子的另一种称呼,从他们的祖师爷孔丘开始,好像就没出过什么了不起的武学高手。现在这群书呆子却力压群雄夺得嵩山论道的第一门派,这感觉简直就像是听到猴子当了人类的帝王一股。

    不要小看儒门,,季如风微微叹道,"自秦汉以来,唯有儒门与道门几乎没有受到过来自官府的打压,因而拥有最为广泛的信众和弟子,而儒门更是受到历朝历代官府的倚重和优待。在隋朝门阀制没落、科举制兴起之后,大批儒门弟子踏人仕途,成为一支可以影响甚至左右天下大势的力量,儒门也一跃而成为天下第一豪门。在这种情形下,武林中无数趋炎附势之徒纷纷投身儒门,使儒门实力倍增。除此之外,儒门还有自己的研武院,对各派武功兼收并蓄,并加以改进和发展,使之融人儒门武功之中。经过上千年的不断发展和进步,儒门已经成为与释门、道门并立的三大门派之一。它不光以文闻名天下,其研武院出来的高手,在江湖上也是罕有对手-

    那我们更该跟他们切磋交流了!任天翔顿时来了兴趣,墨门在春秋战国时代,名望、成就俱胜过儒门,不能到了我这却只能坐观儒门风光,不然我们何以面对祖师爷?我们也像儒门那样广收门徒,授以《墨手》和《墨剑》这样的高明武功,我不信还能让儒门给比了下去。

    季如风哑然笑道:《墨手》和《墨剑》只是墨门初级武功,算不得多高明。不过只可惜墨门许多高深的武功,都在秦汉时遭残酷镇压而失传。说到这他眼中闪过一丝肃然,这也是老堂主不愿轻易暴露本门武功实力的原因,虽然现在朝廷对各种百家杂学比较宽容,但谁又能保证十年或百年后,朝廷不会对墨门再起杀心?任天翔笑道:那我们也不能因噎废食啊,没有众多的弟子和强大的实力,岂不更容易被人消灭?要想践行祖师的思想,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如果担心墨者为朝廷所忌,我们可以换一个名字。就像我们现在对外自称义门一般,可以将墨手、墨剑这样的武功,换个名字再广授门徒。

    季如风眉梢一跳,神情似有所动。杜刚也若有所思地道:公子此言甚是在理,若能将墨手、墨剑换个名字教给更多的弟子,而不是仅传授给少数墨门弟子,定可使义安堂的实力大增。

    季如风微微颔首,捋须问道:那你们觉得,换成什么名字为妥?

    任天翔笑道:墨手是一种空手格斗的武功,我看就改名叫唐手吧。如果有人追究渊源,我们就说是义门高手集众家武功之长研修而成,我们不敢掠他人之美,就以本朝之号为名,是为唐手。至于墨剑,因其简洁实用,可以视作所有剑法的基础,寥寥十余招,便包含了所有剑法的根本道理,我看就将之命名为剑道吧。

    唐手?剑道?季如风沉吟道,果然有些道理,那以后它们就叫这个名字众弟子纷纷点头,欣然议沦道:如此一来,以后也可以将它们传授给义安堂弟子了,定可使义安堂实力大增,本门的实力也就随之大增。

    任天翔鼓掌笑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用义门的名号,正大光明地参加百家论道的盛会,凭唐手和剑道为本门正名。对了,下一次百家论道是什么时候举行?在哪里举行?姜振山抢着答道:明年三月,在泰山之巅的玉皇顶,所以也称泰山论道。"

    任天翔呵呵笑道:看来儒门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下至尊,要想借泰山论道君临天下了,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让它再继续风光下去。若不能从儒门手中夺回天下第一门的称号,我们有何面目去见祖师爷?

    季如风眉头大皱,摇头道:墨门以和为上,怎可为了虚名就妄起争强斗狠之心?任天翔吐吐舌头,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嘻嘻笑道:大家既然选我做钜子,自然是希望我能振兴墨门,不让儒、释、道等派专美于前。要想振兴墨门,有什么比在百家论道的盛会上一鸣惊人更迅速的呢?只要义门能一举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号.天下人莫不争相趋从,有了举世瞩目的名望.也才有中兴本门的基础。

    季如风沉吟不语,似在权衡度量。姜振山则连连点头赞道:不错!想我墨门先辈,若没有极高的名望,怎可组成数百甚至上千人的墨家军,以实际行动帮扶弱小,抵御强权?季如风两眼翻,冷冷道:墨家也正是因为这点,倍受历朝历代官府猜忌,遭到残酷镇压。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义安堂这点根基,万不可再有这种好大喜功的心态。

    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无所作为啊!任天翔急道,我们就算不能重夺天下第一门的名号,重塑墨门在先秦之前的辉煌,至少也要在百家论道中争得一席之地,方不负本门历代先辈的期望啊。

    季如风沉吟道:墨门经千年隐伏,如今要改头换面重出江湖,此事关系太过重大.须由众位长老共议方可作决,不可草率行事。说到这他话锋一转.你要想率众参加百家论道,需先证明你是一个合格的钜子才行。这墨手与墨剑你虽然已经有所收获,但那只是本门的入门功夫,这演武堂后方的藏经阁中,有老堂主生前搜集的天下各门各派武功秘籍,等你知晓了它们的奥秘.再谈参加泰山论道不迟。

    任天翔嘻嘻笑道:其他门派的武功,怎及得上我们义门武功的高明,一个最初级的唐手与剑道,就已经足够对付江湖上的流高手。我们若能尽快找到祖师的陵墓,起出墓中陪葬的墨家经典和秘笈,本门的实力将会突飞猛进,届时未尝不可与儒门一较长短,重现我墨家先辈的辉煌。

    此言一出,众墨家弟子也都神情激荡,跃跃欲试。谁知季如风却冷冷道:你若不能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钜子,一切计划俱是泡影。你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要重振墨门,而是要尽快通晓藏经阁中所藏之武功秘笈,以此来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钜子。

    就算要学武也应该学习最高明的武技。任天翔望向季如风针锋相对道,既然本门武功如此高明,而且许多高深的武学已经失传,那么打开墨子墓找回那些失传的武学才是当务之急。现如今义字璧已经复原,它的正面是个大大的义字,背面则是一幅地图,想来那就是墨子墓的路标。如果不尽快根据这幅地图找到墨子墓,我怕会夜长梦多。至于我是否是个合格的钜子,我想找到墨子墓,找回墨门失传已久的武功,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任天翔自信的目光注视下,季如风也不禁犹豫起来。他隐约从这目光之中,看到了与老堂主一样的自负和决断。但是他也知道,任天翔还不是一个合格的钜子,还无法从容指挥和驾驭墨门强大的力量,所以他忍不住提醒道:除了我们还有不少人对墨子墓虎视眈眈,我们一旦轻举妄动任天翔抬手打断了季如风的规劝,傲然道:我已经亲眼见识过任侠和杜刚的武功,其他墨士与他们也应该是不相伯仲。有十三个这样的绝顶高手,若再加上我身边信得过的兄弟,我不相信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

    季如风忙道:这是关系墨门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不希望有外人

    任天翔再次抬手打断了季如风的话,决然道:那些皇家侍卫确实是外人,我不会让他们知晓。不过与我出生人死的兄弟也算是外人?别忘了秦王墓中那块义字璧,他们也有功劳,而且我已经习惯了带上他们一起行动。

    季如风迟疑道:他们毕竟不是墨门中人。任天翔笑道,本门要想发展,以后肯定要广收门徒。不如就从我身边的兄弟收起,我们对新门徒就称义门,待他们有一定资历后,再告诉他们本门的渊源和来历。如此一来他们也算是义门弟子,让他们参与其事也不算逾矩。

    季如风想了想,无奈道:你是墨门十三士共同选出的钜子,在具体事务上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力。如果你一定要坚持,属下只能全力配合,不过我要再次提醒你,你对可能的对手还一无所知,对墨门也还不能完全驾驭,贸然行事必有凶险!任天翔不以为意道:机会与风险往往是同生共存,如果老是谨小慎微不冒风险,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上门。既然我是钜子,那么我最后再重申一次,我主意已决,任何理由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除非是废了我这个钜子。

    面对任天翔坚毅和决绝的目光,季如风无奈低下头:好吧,我这就调集墨门十三士,随时听候钜子差遣。所有墨士齐出,会不会有点过了?任天翔笑问,兵在精而不在多,我们选上三五个墨士,再加上几个对墓穴有研究的弟子,差不多就够了吧?

    季如风忧心忡忡地道:此事关系实在太过重大,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我只恨能达到士这个级别的弟子太少,不然我会稍微放心一点。

    季叔实在是太谨慎了!任天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突然若有所思地问,本门的墨手与墨剑我已见识过.尤其是任侠那一剑之威,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不知本门还有没有比那更高明的剑法?

    季如风淡然道:当然有。

    任天翔忙问:叫什么?季如风缓缓道比墨剑更高明的是忍剑,只可惜忍剑只有寥寥数招流传下来,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已经足够墨家弟子穷尽一生去修习。

    任天翔顿时悠然神往,望空轻叹:一部墨剑已有如此威力,如果能找到墨子墓,让完整的忍剑重现江湖,那该是怎样的情形?儒门那些东拼西凑、杂七杂八而成的剑法,想必不能再与本门剑法相提并论了吧。

    厅中众人皆是墨徒以上的弟子,对寥寥数招忍剑的残谱已经敬若神明,如果能让完整的《忍剑》重见天日,这情形想想都令人激动。众人正悠然神往之时.突听任天翔又问:有没有比忍剑更高明的剑法?

    众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异样,皆闭口不言。那神情就如同常人听到鬼的名字一般.有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回避和畏缩。任天翔见状心中暗自奇怪按说墨门若有比忍剑更高明的剑法,作为墨门弟子应该感到骄傲才是,可看这些墨家弟子的表情,显然是不愿提起它的名字,任天翔不禁奇道:看大家这模样,显然是有了,它叫什么名字?总不会连名字都失传了吧?

    众人尽皆默然,似乎那名字都是一种魔咒,令人不敢轻易念出,厅中一时静默下来。寂静中突然响起季如风干涩的嗓音:比忍剑更高明的是死剑,只有墨士以上的弟子才能修习。死剑?任天翔皱起眉头.这名字倒是有些特别,想必此剑一出,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所以才名为死剑吧?不知谁能为我演练一下,让我一开眼界?"

    众人脸上再次变色。皆望向了季如风,就见季如风神情肃穆.眼神森然,对任天翔摇头叹道:这剑法不是给人看的,我希望你永远都下要看到它永远!不等任天翔再问,季如风对他拱手一拜,起身拂袖而去,边走边道:我这就去通知所有墨士,他们随时听候钜子调遣。

    目送着季如风匆匆离去的背影,任天翔越发好奇.在心中暗忖: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剑法,竟然令所有人都不愿提起?难道它比死亡还令人恐惧?

    就在任天翔翔于演武堂看墨门弟子练武之时,在萧宅一间僻静的书房中,萧傲如困兽般在房中来回踱步,一旁悠然独坐的萧倩玉一声嗤笑:堂堂义安堂大堂主,让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生生骑到了头上。也只能在这里绕圈子。闭嘴!萧傲碧绿的眼眸中闪烁着气急败坏的怒火,你除了讥笑嘲讽,又能有什么好主意?"

    萧倩玉优雅地捋了捋鬓边秀发,悠然笑道:主意倒是有,不过就怕你没那个魄力。见萧傲虎视眈眈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上,萧倩玉勾勾手指,然后对凑近的萧傲悄声道,现在那小子已经拿到完整的义字壁,下一步必定要率人去寻找墨子墓。我敢肯定这事他不会让你和欧阳显参与,不过凭你在义安堂的地位.一定有办法打听到他们的行踪。

    萧傲一愣:我打听这个做什么?总不能带人去抢吧?他毕竟是墨门十三士共同推选出来的钜子,我若公然与之为敌,必遭到所有墨门弟子的反对。萧倩玉悠然一笑:不需要你萧堂主亲自带人去抢,你只需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我,我自有办法让他们空手而回;如果那小子在如此重大的行动上失手,他还有资格做钜子吗?

    萧傲将信将疑地打量着萧倩玉,惊讶问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办法阻止墨门十三士的行动?

    萧倩玉浅浅一笑:我一个妇道人家,既然有办法将你扶上堂主之位,自然也有办法让你做了墨门的钜子。难道你对我的能力还有怀疑?

    在萧倩玉勾魂摄魄的目光注视下,萧傲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他微微颔首道:十三墨士中的顾心远,与我是多年的交情,只要我开口求他,他一定不会拒绝。萧情玉大喜:那还不赶紧将他找来!听说季如风已经在调集人手,显然行动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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