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医生肯放出出院,虽然在医院里也有小护士可以调戏,但是想到以后就又要下地,就非常的想去体会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朱开华更不用说了,比我早几天出院,说是在医院陪着我,可是我压根儿没见到过他几面,他自己更坦白,像他这种亡命之徒,下地来钱快,但是毕竟是刨人祖坟的昧良心勾当,说不定哪天就遭了报应,加上在地下心理压力极大,所以在地面上的时候,潇洒程度远不是我这种公子哥可以比的,我只是胡乱玩,他们的生活已经称得上是挥金如土不堪入目,他这厮嘴巴又极贱,这几天一直跟我描述这边的姑娘皮肤怎么个水嫩雪白,说的我也心痒痒,这不,感觉自己身体也好的差不多,立马收拾东西出院。
朱开华今天没有乱跑,说是要带我去事先踩好的几个娱乐城去乐乐,我也不反对,男人么,出门在外寻找刺激不是错,这跟我和白瑾发生了点啥性质上不一样,这是消遣,那却有种背叛的罪恶感。
出了医院 ,把手里的行礼放在地上,啥也别说,先吸几口新鲜空气再说,在医院闻习惯了那种药水味,一猛的闻到空气反而不习惯了,敦煌的常年干燥,现在这个天气,外面也非常炎热,我正要招呼朱开华去买几瓶饮料过来。却发现对面有几个人朝我走了过来。
统一的黑色西装,白衬衣,带墨镜,打领带。
我心道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傻逼啊,怎么大热天的穿这么整齐的干啥?而且这造型,他娘的当自己是赌神还是黑社会呢,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感觉到我看他们,那四个人的其一个对我笑了一下,笑容十分友善,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我心里纳闷道:哥们儿不认识你啊。 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人家对我笑,我当然也回了个笑脸过去。
我这一笑不要紧,眼前的这几个人本来是整整齐齐的走路呢,我一笑之后立马狂奔了起来,是对着我跟朱开华奔来!
草!什么情况?
我还没反应过来,朱开华一把抓起我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对着那四个人就丢了过去,然后拉起我,朝着旁边叫道:赶紧跑!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下意思的就要抬腿跟着朱开华跑,可是这时候,四面八方的,看报纸的,喝茶的,听音乐的,打电话的,全部立马放下了手的东西,冲我们俩围了上来。
妈的,光天化日之下,全他娘的都给起尸了?! 我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都快吓傻了,朱开华推了我一把,骂道:愣着干什么,分开跑!
然后他提,不退反进,竟然冲着包围他的人冲了过去,我也依样画葫芦,可是没跑几步,就被冲上来的几个人狠狠的摁在了地上,两只胳膊被反剪着,这几个人下手很重,而且我也是刚出院,身体能好到哪里去,被他们这一折腾,全身痛的要命,可是就是这么一弄,反倒把我弄清醒了,对着他们几个骂道:草!你们是谁?凭什么抓老子?!
心里却在快的思索,这群人到底是谁? 我做纨绔的时候也得罪了一批人,可都是虾兵蟹将,没有这样的规模,而且以前的矛盾也不至于从洛阳追到敦煌来弄我吧,这群人好像训练有素的样子。
难道是警察?
是警察就好办,起码不会挨打,而且家里虽然是做的古董买卖,我二哥把事情做的都非常漂亮,是游走在法律边缘,但是绝对不违法的那种,其的很多手段,都用的非常精妙,类似于我的那个赵家古董行,那还是骗外人的,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设计,所以真的是警察抓到我,反倒不怕了,没有证据,抓了老子不还是得放?
可是我却又在担心朱开华,这家伙说不定有什么把柄在条子手里呢,当下也不敢嚣张,腆着笑问道:你们是警察?
回答我的是一拳头,直接锤到嘴角,我感觉牙齿都要被打飞了,疼的半边脸发麻,然后传来一声,闭嘴!
我心里骂了一句,草你妈算你狠,可是嘴巴上还真不敢再说一句,这些本着正义外衣的人民公仆要是不正义起来,那可比狗咬一口痛多了。
我转头一看朱开华,嘿,这家伙牛逼,十几个人包抄他,还被他打躺地上几个,可是围堵我们的这拨人显然的也不是善茬,我看朱开华的衣服都被撕裂了,脸上也青肿起来几块,可是老朱越战越勇,转眼间又被他打倒几个,躺在地上站不起来。
然后他回头对我叫道:小三两,老子跟你比不起!先走了,回见!
我正要对着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发现我身边的一个西装男,缓缓的举起了一物,对准了就要跑出包围圈的朱开华。
是手枪!平时我见的太多警察拿枪对人了,不过基本上的恐吓,可是眼前的这个平头男,给我的感觉就是,只要朱开华脱离包围,就绝对会开枪。
就是这么种感觉,有杀气,非常的冰冷生硬,这些到底是他妈什么人!
这时候吓的我嗓子都失真了,撕扯着大吼:老朱!快他妈停下!!
朱开华回头一看,看到了西装男手里举的枪,骂了一声草,可是身手再好也怕菜刀,更何况是手枪,也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没有被他打倒的几个人冲上去,还不只是像捉我一样反剪,直接就是一顿暴打,打的我都不忍心看了。朱开华倒也硬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习惯了,硬是抱着头一声没叫。
等到他们住手,把朱开华压起来,我一看,靠!下手真狠,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嘴唇肿起老高,一只眼睛成了熊猫,另一只眼睛却是冒着血丝。
之后,这一群人甚至都没有多余的话。
只是其一个西装男打了个手势,道:走!
然后,就不顾这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直接分开人群,把我们俩分别压进了两辆车里,我甚至此时都偷瞄一下车牌,想猜下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如此生猛。
可是车牌却被包着,什么都看不到。
幕后黑手?
我被胡乱的塞上车,然后兜里的手机什么都被搜了,几个人的动作十分粗鲁,但是却很专业,手机被收之后,甚至还给我蒙上了眼。
我心里紧张的要死,却是在是想不出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看他们这办事方法,也不像是警察,开口问又怕被打,疼是小事儿,主要是怕被打成朱开华那样,太悲催了。
车辆缓缓的启动,然后车厢里就静了下来,这时候我已经没有被反剪双手,但是两侧都坐的有人,更何况,我也没有逃跑的打算,跳车那是需要技术跟胆量的,最开始,还能听到外面的车辆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脸车外面都越发的安静了。
车子四平八稳的走着,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开往哪里,我想到最后,还是把这批人归于幕后黑手的行列,只有这批人,才行事这么的隐蔽,却又透漏着张扬,心里不禁的想到: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一直隐居于幕后的人,沉不住气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儿,我们正愁没有头绪呢,幕后的他就瞌睡送枕头来了。
车里没人说话,我是不敢说话,等到我平复了紧张的心情之后,却发现自己又无聊了起来,因为这路程实在是太过漫长太过单调,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泡尿都不知道憋了多久,我说我想上厕所,只换来冰冷的两个字,憋着。
憋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妈的,这不是欺负人么,难不成我要做第一个被尿憋死的活人。也不管说话多会挨打了,我就叫道:不行,憋不住了,实在不成我尿裤子算了。
这次,对方回应的没有那么生硬,字也多了几个,不过意思还是扯淡
“在憋会,就到了。”
我道: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真要杀我,现在把我杀了算了,不过我先说好,杀之前先让我尿一个。
话刚落音,我就知道了他的就到了是多么的快,车子噶的一声停了下来.然后我就把拖下了车,眼睛上蒙的黑布没有取下来,我整个人如同一个瞎子一样,被人驾着胳膊走,完全没有方向感。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了朱开华的声音,叫道:小三两,能听到我说话不? 紧接着就是拳头跟肉亲密接触的声音,而且还伴随着朱开华的大骂声,“草!有种弄死老子,不然迟早刨了你家祖坟,你信不信?!”
接下来,就又是拳打脚踢声。
朱开华冒着挨打也要叫着问我一声,我虽然看不到,也能想像他的状况跟我差不多,心一横,挨就挨吧,也冲着朱开华发出声音的方向叫道:我还活着,我说你他娘的能不能别逞强,都什么时候了?
朱开华在那叫道:老子不想逞强来着,可是这帮孙子打了我一路了!
我心里想笑,看来不还手有不还手的好处,那些人可能是因为在围捕朱开华的时候吃了亏,所以在路上使了劲儿的报复呢。
下了车后也没走多久,压着我的两个人就停了下来,然后响起了敲门声,然后里面传来了一句,“进来”。
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这是个领导,这底气,这腔调,多么具有民族特色,只有党的干部才能说出这么气十足的声音,换别人想学都学不来。
接着我就被推进了屋子,后面还有一个人被推了进来,撞了我一下,搞的我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不用想也知道是朱开华,这时候他问了一声:小三两?
我回道:嗯。
然后他又问:这是在哪?
我心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是在哪,没好气的回道:不知道。
接下来就陷入了沉默,因为这个屋子,除了我跟朱开华,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那个说话非常有气势的领导。
他是谁?是敌是友?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敢去解开蒙着眼睛的布条,因为我不知道我解开之后,会看到什么,面对什么,更重要的是,我有点怕了。
是的,从医院出来到这里,间经历的事情太过突然,这不是在古墓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那一帮西装人的做事太过雷厉风行,甚至有点肆无忌惮,就这样粗鲁的把我们两个人带到这里。
在古墓里,身手好的,尚且可以活命,可是在这里,我们俩的一切都掌握在这个屋子里的这个领导的手。
他不说话,我哪里敢动 ? 何止是我,连一向胆大包天的朱开华,此时也没有动静。
就这样安静着,压抑着,这样的情景在审讯室里经常用到,警察就那样看着犯人,不说话,可是沉默,却是对人心理最大的折磨。因为你要不停的去想,他们知道什么?抓我做什么?一般的人,会被自己的想象力折磨疯掉。
我也一样,也在思索,这是谁?这是哪里?这是为了捉我,还是为了捉朱开华?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偏偏的觉得,每一种可能都是可能。
过了很久,那个领导先说话了。很平静,也很简洁,似乎不夹杂什么喜怒哀乐,却给人威严的感觉。
“摘了眼罩,坐。”
他这么说了,我才敢摘下蒙着眼睛的布条,然后再那么一刹那,我忽然感觉这样不对,我这样做,太耸了点。
不是因为面子,而是想到了我二哥跟我说过的,在谈判的时候,重要的是在一个气势上,势弱了,便处于下风,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的确牛逼叉叉,而且也很有领导气势。我一直对他有种怕。
可是我为什么怕他? 如果现在我换成了我二哥,他会怕么? 答案是不会。
既然二哥不怕,我跟他一个爹生出来的,不比他少胳膊少腿的,我为什么要怕?
屋里的这个人,是掌握了我的生死,可是他要杀我,我表现的很怕他就不死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表现的不卑不亢点?
大哥二哥不可能永远的站在我身前,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我也不可能永远的自认为是半个战斗力这么怂下去。
想要让二哥不把我丢下,我就必须自己像一个男人,告诉他,我也有能力追寻参与到父亲当年的事情当。
想到这里,我眯着眼睛,昂着头,看着那个背对着我们的身影,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说完这句话,我想哭。
这是我这辈子,说的最有底气,最有男人味的一句话。
我问出第一句话,你是谁?
之后沉默了,是的,沉默了,我苦心憋出来的气势,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我想争取上风,占据气势,可是对方直接懒得回答,上位者的气息一览无遗。类似于我杀气腾腾的找一个人PK,可是人家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一样,这让我非常尴尬的楞在当场,不知道下一句要怎么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候,朱开华开口了,直接就是一句:草,你他妈是谁?
要换做平时,我肯定怪他说话的语气不对,太过冲动,也很没礼貌,更何况对面是一个可以随意就捏死我们的人,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有朱开华在,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想规矩的走,对方无视我,摆出傲然的架子,这时候正需要像朱开华这样的,老子根本就无所畏惧,不鸟你,不怕你,又如何?
可是,就算朱开华说话已经相当的不客气了,对方却并没有生气,还是一言不发,像是一个死人。
这下朱开华就不干了,再次骂道:你他娘以为你是谁?西门飘雪?老子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这次传来了轻笑声,那个一直背对我们沉默的人,笑了,然后非常随意的道:赵三两,赵建国的三儿子,窝囊废一个,朱开华,专门做刨人祖坟的卑鄙勾当,三次进宫,最后一次是因为盗窃秦东陵未遂,后被张凯旋救出,对吧?
我跟朱开华对视一眼,没有震惊,却都能从对方的眼神看到两个字:糟了。
不管这是谁,能说出对我们俩底细这么了解的话,抛去那些西装男所代表的势力,就是把我们俩的资料全部捅到明面上,也够我们俩吃一壶的。
朱开华这时候,却忽然笑了,俯身抓起桌子上摆的水果,拽一个香蕉剥了皮,递给我,问道:小三两,你吃不吃?
我不懂他的态度为何转变的这么快,这时候哪里有心情吃水果?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朱开华切了一声道:你紧张个P,这位哥们儿想整我们,就不会在这里跟我们说这些话了,我们俩现在能好好的站着,就说明没事儿,知道不?
说完,自顾自的三两口吞下香蕉,然后往沙发里舒服的一趟,懒洋洋的问:这位爷,找我们俩有啥事儿,明说吧。
对面的那个人缓缓的转身,没有看我,盯着朱开华打量了一下,笑道:资料上说朱开华胆识过人,脸皮极厚,看来不假。
说完,转头看了看我,对我点点头,道:赵家的老三也不用紧张,怎么说我跟你老爹赵建国也有一面之缘,坐吧。
他转过身来之后,我眼睛已经直了,朱开华也不能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了,一下子就站起身,吞吞吐吐的道:你是张……张伯父?
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他说的话,也是我想问的。他本来是说,你是张凯旋的老爹?可是却感觉那样不礼貌,硬生生的改口。
说完,我们俩就直勾勾的看着他,是的,这个人转过身之后,才能看出,他跟张凯旋的相像,除了脸上的皱纹多少暴漏了年龄,基本上就是另一个翻版的张老黑。
他笑了笑,点点头道:对,我是张凯旋的亲爹。
说完这句话,忽然的眼睛一瞪,整个人的气势由和蔼立马变的威严,说话的语气也彻底冷了下来。
道:所以说,知道我找你们来干什么了吧。告诉我,你们这次发生了什么,张凯旋现在在哪里。
顿了顿,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一字一顿的说。
我 要 听 实 话。